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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一些官兵更是在阵中破口大骂了起来,将刑天军部众的祖宗八代都给骂了个遍。
    贺人龙面容狰狞、咬牙切齿的看着大石桥上的那一幕,连下颌的胡子,也因为震怒而一翘一翘的微微颤抖着,刑天军实在是嚣张到了极点,居然当着他们的面,打扫战场抢掠器甲,屠杀伤兵,摆明了是在侮辱他们官军上下,但是因为对方有火炮可以控制战场,官军新败,又不敢派人去石桥上和他们争抢己方官兵的尸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贼众嚣张。
    “对准石桥给老子开炮!轰散他们!”贺人龙怒指着石桥方向,对麾下兵将下令道。
    轰隆隆一阵炮声在官军阵前响起,数颗炮弹顿时落在了石桥附近,有的炮弹干脆就落在了距离石桥几十步的地方,激起一片土石,而有的炮弹则直接落在了湾子河之中,激起了一股水柱,但是因为距离过远,根本谈不上什么准头,没有一颗落在石桥上面,所以也就不用谈对正在打扫战场的刑天军的部众会造成什么伤害了。
    打扫战场的刑天军的辎兵这才大声的嘲笑着官军的无能,带了东西和人头退回了河西岸的土堤后面。
    不多时在河西岸的河堤上,便出现了一排木棍,每根木棍上挑了一颗或者几颗呲牙咧嘴的人头,看到这些人头之后,贺人龙麾下官兵更是士气大跌,一个个变得紧张兮兮了起来。
    肖天健站在河堤上面,望着对岸官军的情况,笑道“这一下估计贺人龙要气的七窍生烟了吧!看看他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传令下去,让弟兄们抓紧时间休息,这一仗才刚开始,还远没到结束的时候!料想贺人龙也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将军,贺人龙吃了这么大的亏,料想他也不会不换个法子攻过河,湾子河现在水不多,附近可供他们渡河之处不少,而且将军请看,贺人龙部正在后撤,似乎正在重新布置兵马,咱们不得不防呀!”石冉看着官军渐渐退下,似乎在做什么调整,于是对肖天健说道,他作为斥候队的哨将,自然对这一带的地形比肖天健了解的多,所以他有些担心的对肖天健提醒道。
    肖天健定睛朝着河对岸望去,果真也看出贺人龙的兵马正在调动的迹象,于是点点头道“石冉说的不错,咱们确实不得不防!这样吧,派出两路斥候,沿着河岸向南北两面探查,一旦发现官军试图从两翼强渡的话,就立即回报过来!咱们再另做安排!”
    不多时两支斥候小队便立即离开了大石桥,沿着河西岸,朝着两个方向驰去。
    贺人龙并未耽搁太多功夫,他眼下因为三边总督洪承畴的急令,令他务必抢在陇州城被破之前,回援陇州城,如若耽搁的话,他这个副总兵也就算是干到头了,所以虽然刚才一战受挫,还折了他麾下一员亲信部将,对他军中士气打击不小,但是在稍作调整之后,他便再一次派出了一员部将,率领了五百精兵,朝着大石桥方向开了过来。
    而这一次显然贺人龙学乖了许多,不敢再那么托大了,而是在派出这批手下的时候,同时将军中的大炮都调到了前面,以几辆盾车掩护着大炮,先行一步朝着大石桥方向逼来。
    并且逐步的将火炮逼近到了河东岸二百步之内,使这些火炮可以有效的够着河西岸刑天军的队阵。
    而进攻的那队兵将,则随在这些火炮的后面,缓缓的朝着石桥方向开进,比起上一次大摇大摆的冲过来,变得小心翼翼了许多,军阵之中增加了刀牌手的比例,同时还携带了几辆临时改造出来的盾车,亦步亦趋的跟着火炮,逐步的朝着石桥推进。
    看罢贺人龙所部官军的动作之后,河西的刑天军也立即开始紧张起来,按照肖天健的命令开始调动了起来。
    根据河西岸的地形情况,肖天健命黄生强将两门弗朗机炮调到了桥北侧,增强了这里的火力,同时将几杆九头鸟移至了正对桥面的道路上,放置于道路两侧,使这几杆九头鸟可以直对桥面,同时派辎兵以飞快的速度,为这几杆九头鸟构筑了一个简易的放炮掩体,以免被对岸官军的火炮所伤。
    九头鸟相较于虎蹲炮来说,肖天健对九头鸟这种大号抬枪的重视,并不比虎蹲炮低到哪儿去,某种程度上,他更喜欢使用这种九头鸟,原因很简单,九头鸟铳管虽然比较细,身管比较长,装弹数量不及虎蹲炮,但是贵在这家伙搬运起来比虎蹲炮更方便一些,射程也远超过短粗的虎蹲炮,精度也更高,功能上有点类似于后世的战防炮,可以直接用到最前沿作战,为军队提供精确打击,威力并不算太小,所以在狭窄区域,集中几杆九头鸟,同时开火,往往能起到很好的杀敌效果。
    所以这一次他将军中所有的九头鸟都集中在了桥头使用,就是为了封锁石桥,刚才一战也检验了这种效果,那一队官军在九头鸟的打击下,死伤惨重,两次猛烈的冲击都被这几杆数量有限的九头鸟给打了回去,而且眼看着敌军主将,也被打翻在了地上。
    所以对于这几杆九头鸟的防护方面,肖天健也给予了高度的重视,刑天军火力不是贺人龙的对手,拼消耗,那是找死,贺人龙打输了,可以找朝廷要补充去,他要是消耗光了的话,除了去抢之外,在目前的情况下,靠自己自造来补充损失,是不可能的!所以刑天军就必须要把好钢用到刀刃上,而且还要特别注意对自己的保护。
    而贺人龙显然还用的是旧式的战争模式,虽然官军方面也意识到了火炮对于野战的重要性,随军装备了不少的火炮,但是这些火炮大多都是老式的炮车,适合固定射击,运动起来却很是不方便,操炮的炮手是不会被压到前沿使用的,最多也就是给进攻的部队提供有限的火力支援。
    如此一来此消彼长之下,刑天军反倒可以在有限的区域之内,占据一定的火力优势,这也是刑天军眼下敢于在大石桥和贺人龙正面一战的原因。
    第五十五章 石桥攻防战5
    果真如同肖天健的预料,当官军的炮手将他们的将军炮还有弗朗机炮前进到距离石桥尚有二百步距离的时候,他们便不敢继续朝前推进了,而是赶忙利用盾车,掩护住他们的身形,忙活着开始装填弹药,不多时,便轰轰隆隆的朝着河西方向开了火,将一枚枚实心铁弹砸向了石桥的河西桥头。
    炮弹纷纷落在桥西的土丘和土堤上面,打得河西土石乱飞,不时的扬起一团团的烟尘,肖天健也立即率领部将,撤到了土堤下面,只在几棵河堤的大柳树后面露出头观察官军的行动。
    当看到自己这边的大炮接连轰响,打得桥西一带土石乱飞,而贼军也纷纷躲了起来之后,那队官军立即便呐喊一声,推动着他们的盾车,奋力的开始加速朝着石桥冲了过来。
    眼看着官军要靠近石桥的时候,肖天健才挥手下令道“传令下去,开炮!”
    几门弗朗机炮立即便轰鸣了起来,在河堤和土丘上立即便腾起了一团团的硝烟,一辆辆炮车在后坐力之下剧烈的跳动了一下,朝后移动了数尺远的距离,随即便响起了黄生强那破锣一般的吼声“退子铳,清膛,换子铳!都给老子快点!”
    而肖天健却在观察着桥对岸的炮弹的落点情况,几颗炮弹呼啸着飞出炮膛,纷纷落在了桥东,但是可惜的是这第一轮的发射准头实在是不敢令人恭维,五颗炮弹之中只有一颗落在了官军的队阵之中,打翻了几个官兵,其它几颗炮弹都落在了这群官兵的四周,根本没有能杀伤到官军,更别说打中官军的盾车了,而且炮弹落点的土地地面有些松软,炮弹落地之后顿时便陷入到了土中,无法接连在地面弹起,所以威力减弱了不少,让肖天健摇摇头很不满意。
    “告诉黄生强,要是他这轮开火还打成这德行的话,他这炮队哨将就干脆别干了!我换人接替他干!”肖天健扭头对亲兵吼道。
    亲兵立即便飞奔到了黄生强的位置,大声将肖天健的话传给了黄生强。
    黄生强很没有面子,一脚将一个正在进行瞄准的炮手蹬到了一边,骂道“都是一群笨蛋,这才不到二百步,你们他娘的就打成这样!真他娘的丢老子的人!滚一边去,让老子瞄准!”
    黄生强趴在炮身上,借助弗朗机炮上面的照门和准星抬着炮身仔细瞄准了一番,亲自夺过烧红的铁钎,一下捅入到子铳的火门之中。
    只听轰的一声,这门弗朗机炮便剧烈的跳动了一下,一股浓烟喷出,再看远处那群官兵的方向,最前面的一辆盾车当即便碎片乱飞,垮在了地上,连带推着盾车的几个官兵也被震飞了出去,一个倒霉的官兵被震断的车把一下捣中了下腹,木头断茬深深的插入到了他的小腹之中,疼的他倒在地上哇哇直叫,一用力将这根木头拔了出来,结果连着一段肠子也被带了出来,惊得周围那些官兵一个个心惊胆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慢慢的死去。
    官军虽然害怕,但是毕竟他们是见过大场面的兵将,并没有因此便裹足不前,在军官的喝令下,其余盾车再次汇集在一起,护住了后面的兵将,继续推动着盾车,朝着石桥冲来。
    双方的炮弹在空中呼啸着交错而过,不断的落在对方的头上,可惜的是双方的炮弹都是实心弹,威力实在是有限,除了正好砸中对方之外,杀伤的效果并不算好,所以不管黄生强如何加快开炮的速度,依旧是挡不住这对官兵朝前推进,只是打垮了三辆官军的盾车,对于官军的杀伤并没有多大。
    肖天健面色凝重了起来,这一队官兵的谨慎,让刑天军有点对他们无从下手,眼看几轮炮放过之后,对敌军的伤害有限,于是他挥手道“停止开炮!让他们到桥头再打!省点弹药吧!”
    刑天军虽然储备了一些弹药,但是在经过这些天来攻城的消耗之后,他们的弹药储备消耗的很快,今天又和官军炮战,使得他们随行携来的弹药很快便消耗掉了小半,看架势这一仗还有得打,所以如果再这样不计成本的打下去的话,估计用不了多久,他的火药储备便要见底了。
    在获得新的补充之前,他不得不限制弹药的消耗,省的弹药打完了,他的这些赖以充门面的火炮就成了聋子耳朵摆设。
    官军方面可没有这个问题,他们弹药比起刑天军要充足很多,何况只要他们回到陇州城,便又可以得到大批补充,所以河东岸的官军从一开始开火,便没停下来片刻,操炮的官兵奋力的装填,一声接着一声的点响火炮,将炮弹不要钱一般的砸向河西岸,使得刑天军的人不得不躲在河堤后面,不敢轻易露头。
    看到贼军不再开炮拦截他们,官军们顿时欢呼了起来“贼军的炮让咱们后面的弟兄大打哑巴了!上呀!冲过去给吕千总报仇呀!”一个军官扯着脖子在阵中大吼着,官军一听来了劲,更是加快了速度,朝着石桥推进,很快前锋便抵达了石桥,准备将两辆盾车并排推上石桥,以此为掩护攻过石桥。
    此时他们已经距离河西岸不足百步的距离了!只听黄生强又是一声大吼,桥南三门弗朗机炮几乎同时开火,接着桥北两门弗朗机炮,也随即跟着点响了起来。
    只见那刚刚被官军退到桥头的两辆盾车,立即便化作两团碎屑,四散横飞的散架歪倒在了桥头,桥头响起了一片官军的怒骂声和惨叫声。
    但是这一次官军到底有了思想准备,不待刑天军的炮手欢呼庆祝,他们便在河东架起了几门从战车上拆下的灭虏炮和小型的弗朗机,轰轰隆隆的朝着对岸打来,结果桥南的黄生强那边一门弗朗机炮,当即便中炮,被掀翻到了土丘后面,连带两个炮手也被殃及,倒在了血泊之中。
    这几门炮刚响过,便又有两门虎蹲炮被官军摆了出来,不多时便被点响,桥北这块土堤上顿时便劈劈啪啪的跟下了一场暴雨一般,一个铅子甚至打在了肖天健的右臂上,幸好这里相距虎蹲炮有百余步的距离,小铅子飞到这里的时候,早已经没了力道,只是将肖天健的甲片打的凹下了一片,使肖天健右臂猛震了一下,倒是没有伤到肖天健,但是照样还是吓了他身边的几个亲兵一大跳,飞扑上来,要把肖天健拖下去。
    “让开让开!这儿没什么危险!都给我下去!”肖天健挥挥手将铁头等几个亲卫给赶到了一旁,继续关注着桥东的官军。
    官军这一次是发了狠心了,打算一鼓攻克大石桥,杀到桥西和刑天军厮杀,所以他们把重家伙都请了出来,朝着桥西又是一通乱轰。
    就连一些手持鸟铳的兵卒,也不管能不能打中刑天军的人,也开始朝着桥西开起了火。
    “笨蛋!哼哼!百步之外便用鸟铳开火,这贺人龙练兵水平也就这点本事了!”肖天健看罢之后,顿时便冷笑了起来。
    他一方面为明军的火器之多感到惊讶,一方面却又为明军训练的水平感到可悲,难怪明军在有这样先进的火器的情况下,和东虏鞑子交手逢战必败,而眼前的情况恰恰充分的说明了明军对于操练的水平只差,还有他们军官的指挥能力之差了!
    回想一下当年戚继光编练的戚家军,真是为戚继光感到惋惜,他一死,好不容易编练出来的戚家军便迅速的泯没在了历史长河之中,连他练兵的方式都没有被后来的明军将领继承下来,如果官军都能像戚家军那样的话,估摸着他们这些义军,根本就都是一盘烂菜,连鞑子估计也讨不了一点好去!
    不过也不能说贺人龙的部下就没一点本事,虽然进攻战打得有些乱糟糟的,但是毕竟他们火力比起刑天军这边要充沛一些,乒乒嘭嘭的一通乱打,倒是压得肖天健这边没敢故技重施,让火铳手和弓箭手上土堤,再按照老路子打官军的阻击。
    趁着刑天军被压制住的这一会儿,官军在桥东清理开了被打烂的盾车,又开始将盾车推上了石桥,一步步的朝着桥西推了过来,但是因为桥上布满了先前一战中官军留下的尸体,他们一边推进,还要将尸体推下石桥,前进变得更加缓慢了一些。
    肖天健正在考虑如何对付这批官军的时候,从南北两侧都快速的冲来了几匹战马,一到肖天健他们面前,这些斥候便滚鞍下马,飞速的奔到了肖天健的面前对肖天健报到“启禀将军,湾子河北面三里处,发现了一支数百人的官军正在渡河!请将军定夺!”
    “启禀将军,从此地往下四里处也发现一股官兵正在架浮桥渡河,兵力在七八百人左右!小的无能,没有看出来主将是谁!”另一个从南面回来的斥候也立即答道。
    肖天健和他的几个手下听罢之后顿时便紧张了起来,看来这一下真是捅住了马蜂窝了,贺人龙居然同时派出了两路官兵,从上下游同时抢渡湾子河,加上一路大石桥这里的,他一下就动用了三路兵马,同时攻了过来,这一下就不太好办了!
    肖天健紧张的思索了一番眼下的局势,假如贺人龙只派出一路官兵从另外一处地方抢渡的话,他倒是还能抽调出一部分兵力,前去阻击官军,但是这一下从两边都来了官兵,他的兵力就捉襟见肘了,如果强行分兵的话,以他的兵力,每一路只能派去二三百人,一旦贺人龙发了狂,率主力不顾死活的从大石桥冲过来的话,那么留下的兵力想要阻住他们的话,根本就不可能。
    几个部将也都纷纷紧张的将目光投向了肖天健,肖天健尽可能将脸上的表情放松下来,低着头脑海中各种念头急转,忽然间他发现自己又犯了一个错误。
    第五十六章 石桥攻防战6
    那就是这次他率部过来阻击贺人龙,其实根本就没打算一他刑天军一军之力,便将贺人龙打垮或者击溃,更没想过真的就挡住贺人龙使之无法回援陇州,他这趟来的根本目的,就是给贺人龙一个下马威,刚才一战其实他已经完成了这个目的,现在打下去可以说只是在扩大战果罢了。
    而这一战他在观念上还犯下一个错误,那就是他这次太过依赖火器的威力了,根本就没考虑和官军来一场近身交战,以至于忘掉了强军的本质,一味的在和官军拼火力,却忘了这个时代真正的强军,其实应该是一支敢于和敌军刺刀见红的军队。
    明军为何打不过东虏鞑子?这个问题其实他早就问自己不知道多少次了,就是因为明军缺乏训练,过度依靠火器的优势,却不敢跟野猪皮的兵马短兵相接,以至于往往明军和野猪皮的兵马一交锋,乒乒嘭嘭火器一通乱打,三斧子砍完,鞑子军一靠近明军,明军便吓破了胆子,被鞑子一冲既乱,最终一溃千里,被杀的尸横遍野,辽东就是这么丢了,甚至让鞑子每年一得空,就到关内转悠一圈,大肆的抢掠一番,连有人敢拦他们都没有。
    而他本来就非常重视刑天军的野战能力,更重视刑天军协同作战的训练,现在倒好,他却一门心思的在这里堵着一座小桥,和对岸的官军拼炮战,拼火力!这不是从根本上本末倒置了吗?
    “呵呵!你等退下休息去吧!诸位,看来咱们今天恐怕是要和官军打一场硬仗了!长久以来,咱们刑天军上下无不枕戈待旦,月月练,天天练,几乎一睁眼就开始操练!为的又是什么?
    眼下不过只是一支官军罢了!我等岂会害怕他们?既然他们想过来,就让他们过来好了!咱们就在这儿等着他们,我倒要看看贺人龙到底有多大本事,能把咱们刑天军给一口吞掉!弟兄们可觉得怕吗?“肖天健一想明白这一点,精神立即便放松了下来。
    “怕个逑!不就是比咱们人多了点吗?老子还真就不信了!咱们会打不过他们?将军,我罗立不怕!头掉了碗大个疤瘌,怕他作甚?”罗立第一个便嚷嚷了起来,这厮艺高人胆大,神经可以说是刑天军中最大条的一个,似乎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怕字一样。
    阎重喜深吸一口气,也笑道“是呀!罗兄弟说的不错,咱们刑天军什么时候怕过谁呀!不就是点官兵吗?让他们放马过来好了!”
    李栓柱也大着嗓门叫道“我老李也不怕,要说咱这条命能活到现在,已经是赚了,让他们来吧,来一个老子杀一个,来俩老子杀一双!”说着他便拎起了他新近才换用的一根铁鞭,在手中挥动了一下。
    至于石冉则什么也没说,反正肖天健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赵二驴也不甘示弱,拍着胸脯嚷道“我赵二驴也不是孬种,官军来了,咱们就杀好了!”
    “嘿嘿!算逑!我冯狗子这条烂命,活到现在也算是活出了人样了,怕他个逑!”冯狗子带着他惯有的痞笑,哼哼道。
    “哈哈……好!我肖某能有你们这些兄弟辅佐,实乃我肖某之幸!既然贺人龙想要一口吃了咱们,那么就让他来吧!我倒要看看他贺人龙的牙口到底有没有本事啃动咱们这块硬骨头!两边的先不去管他们,咱们把中间这路先给打残了再说!他们不是要过来吗?那就让他们过来好了!咱们等着他们给他们来个关门打狗!
    诸位下去招呼弟兄们列阵准备,咱们就把他们放过桥堂堂正正的收拾了他们!“肖天健听罢手下这帮家伙的话之后,心中不由得豪气大发,一手叉腰,一手挥舞着大声对他们笑道。
    “属下得令……”众将二话不说,纷纷接令大踏步的走入他们的队中,开始招呼坐在地上休息的战兵起来准备干活。
    而刘宝却没有离开,腆着脸凑到肖天健面前,对肖天健讪笑着说道“掌盘……哦不是!是将军!卑职手下的那帮新兵们也被卑职操练的时间不短了,放在以前的话,将军早就把他们编入到战兵之中了,这帮家伙也都见过血了,要说早就能用了!要不然这次将军给他们个机会,让他们也练练手如何?这帮家伙们天天在卑职耳朵旁边跟苍蝇一般的哼哼,您不知道有多烦!就给他们个机会吧!”
    肖天健斜眼看了看一脸巴结的刘宝,心里面却很是高兴,他肖天健最想要的就是部下不畏战,那些战兵们倒还罢了,现在连刘宝率领的这几百新兵,也想要求战,说明他麾下的兵将现在确实已经被调教的可以了!起码人人好战,以能上阵杀敌为荣,这一点便足以让他欣慰了!
    “过来的可是官军中的五百精锐,这可不是凤翔卫的卫所军,他们可都是贺疯子手下操练出来的边军,你新兵营的五百人,甲都没配,也敢正迎其锋吗?可别说的好听,一上阵一群人就尿裤子了!到时候可就坏了我的大事了!”肖天健带着揶揄和不信任的口气对刘宝问道。
    刘宝听罢之后,脸色顿时变得通红了起来,一挺胸拍着胸脯大声叫道“将军别瞧不起咱姓刘的手下这些新兵,虽然他们没有盔甲,但是也都不是孬种,请将军放心,要是有人敢临阵尿裤子的话,我姓刘的便亲手把他裤裆里的卵蛋给挤出来!这次就交给属下好了!要是属下打不退这帮官兵的话,甘愿把这颗脑袋拧下来给将军当夜壶用!”
    肖天健嘴角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伸手在刘宝的肩膀上一拍道“你这脑袋还是留着你自己用吧!用来给我当夜壶就实在是太可惜了!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么这次我便给你们新兵营一个机会好了!但是丑话说前面不丑,此战我要的是必胜,要是你们给我打败了的话,那么全都到辎兵营里面给我喂牲口去!辎兵营想到战兵队的人可是也多的是!”
    “得令!请将军放心!我下去了!哈哈……”刘宝一听肖天健答应了他的请求,于是立即一蹦老高,答应了一声便一溜烟的狂奔向了他的新兵营。
    自从刘宝被调到新兵营当乐教官头之后,这数次出战他都没有捞着上阵,最多就是战斗结束之后,负责带着新兵打扫战场,干个给敌军伤兵补刀的活,这心里面早就憋着一口气了,这帮新兵在他手里面也调教了有俩多月时间了,其中一批人已经被选入到了战兵之中,剩下的这五百来人,便心里面发急了,都是一个鼻子俩眼,人家能选入战兵,他们却还在新兵营呆着,这人都有自尊心,眼看着人家又是发盔甲,又是有肉吃的,他们新兵营却没这待遇,都一样天天操练累的跟驴一样,人家上阵可以杀敌,他们却只有后面跟着打扫卫生的份,这‘不平等’待遇,时间一长,就有人受不了了。
    于是这段时间他们新兵营的新兵们操练很是卖力,训练科目也早已经超额完成了,但是因为刑天军转战陇州,他们还是没被编入战兵之中,于是这帮家伙就着急了起来,这一次好不容易在陇州出战了,可是他们还是只能负责操作抛车,眼睁睁看着战兵在前面干活,又是放炮又是放箭,他们却只能装石头拉绳子,远远的扔石头玩儿,挨炮倒是没少他们一份。
    所以这两天,他们便私下里念经一般的绕着刘宝叨叨,想编入战兵之中,最不济也给他们一个露脸的机会,刚才一战又是看着战兵的炮手、火铳手和弓箭手忙活,私下里便又开始给刘宝念叨了起来。
    这才有刘宝跳出来为他们请命的一幕出现,当看到刘宝兴冲冲的朝着他们跑过来的时候,新兵营的那些教头们呼啦一下就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问道“怎么样刘哨将?这次咱们弟兄们能捞着出手了吗?”
    刘宝带着得意的笑容大声对手下的这一大帮人叫道“都给老子听清楚了,这次咱们将军说了,给你们这帮家伙一次机会,把桥那边的官军放过来打,让你们上阵!但是丑话也说前面了,嚷嚷着要上阵的也是你们这帮家伙,谁要是临阵尿裤子的话,老子就亲手把他的卵蛋给挤出来,让他去当阉人去!这一仗只能胜不能败,败了的话,连我一起跟着你们这帮兔崽子们,都要去辎兵队喂牲口去!谁要是让老子去喂牲口的话,老子就天天让他喝马尿吃屎!全都听了,列阵!刀牌手在前,长枪手在后,分五列横队列阵!队将全部位于中间!”
    只听得这五百新兵嗷的一声欢呼,立即便飞快的在队将们的呼喝下,开始在土堤后面列阵,倒是把那些正在起身列队的战兵们吓了一跳,不由得侧目朝他们看来。
    五百新兵虽然甲胄不齐,但是武器质量并不算差,刀牌手每个人都有一面蒙皮的柳条圆盾,还有一把四尺长的单刀,每个刀牌手还额外的背了两支被战兵已经淘汰的短标枪,作为他们的辅助武器,而长枪手也都是一色齐的四米半的长枪,只是三棱枪头眼下还有限,装的都是普通的枪头,但是一个个枪头也被他们磨的雪亮锋锐,丝毫不必怀疑这些东西杀不了人。
    五百人整队只耗费了一盅茶的时间,比起战兵所达到的速度丝毫不查什么,一个个新兵跟着他们的教头,兴奋的腆胸叠肚的挺直了腰杆,迅速的便在土堤后面完成了整队,在没有新的命令之前,他们保持了沉默,整个队伍只剩下了人的呼吸声,再也听不到其它杂音。
    肖天健回身望去,看到这支新兵营已经完成整队,脸上更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对跟着他的铁头说道“这些家伙倒是士气堪用呀!此战回去,他们也该编入战兵队了!”
    铁头冷冷的扫了这队新兵营一眼,没有说话,但是点了点头算是对肖天健的话有所表示。
    第五十七章 石桥攻防战7
    (请大家伙相信,猪脚绝不会给李闯垫脚的!现在只是一个铺垫,请大家稍微耐心一些!)
    石桥上的官兵一边推着两辆盾车缓缓的前进,一边不断的冲出来将桥面上的同僚的尸体抛下石桥,不算宽的河面上顿时便飘满了一具具的无头尸体,顺着水流缓缓的朝着下游飘去,本来清澈的河水顿时被血染成了猩红色。
    而暂未上桥的官兵则在河东位置将盾车排列起来,以盾车为掩护,不断的朝着桥西防抢放炮,还不时的用强弩朝着刑天军弗朗机炮所在的位置发射,虽然后方官军的大炮因为害怕误伤,停止了开炮,但是他们的这些火力,照样还是打得桥两侧的土堤和土丘上图示横飞,散落的炮子和弩箭也伤到了几个操炮的炮手,使得这剩下的四门弗朗机无法持续发射。
    黄生强弯着腰,从掩体露出了半个脑袋,可是一伸头,头盔上便当啷一声,打上了一颗铅子,震得他赶紧一缩头,摘下头上的铁盔一看,上面被铅子打的凹下了一小块,幸亏距离远,要不然的话,今天他不死恐怕也要头破血流了。
    “娘的,还真是嚣张的厉害!都给老子听了,换装上散弹!给老子轰他娘的!”黄生强一把将铁盔又扣在头上,扭头厉声对身后的炮手们叫道。
    几个炮手七手八脚的迅速将打空的子铳从母铳后面的大肚子里面取出来,立即将一个装了一斤散弹的子铳又填入到了弗朗机炮的炮腹之中,用铁楔敲紧子铳,为子铳的火门倒入了引药。
    硝烟再一次从炮口吐出,数十颗五钱重的炮子立即如同扫帚一般的扫了出去,几门炮都集中在了石桥上面,横飞的炮子鞭子一般的抽在了挤在桥面上的官兵身上和缓缓前进的盾车上,打得盾车上的蒙皮跟筛子一般,下面的木屑四处飞溅,而官兵手中的盾牌虽然可以提供一定的保护,但是在疾飞的炮子面前,还是有人的盾牌被当即打穿,连带躲在大盾后面的兵卒也中弹被打翻在了桥面上,有两个倒霉的家伙当即被掀出了石桥,噗通噗通跌到了河中,因为他们身上着有铁甲,立即便被坠着沉入了水中,水面上只留下了一堆血色的气泡和一大片被鲜血染红的河水。
    但是因为用的是散弹,虽然杀伤面积比较大,却并未能将官军的盾车一下打垮,躲在盾车后面的官军依旧在缓缓的推着盾车前进,并且终于推至了那道被刑天军用官兵的尸体筑成的尸墙前面。
    踏着布满桥面的血水,官兵从盾车后面冲出来,推倒了这道尸墙,一些官兵承受不住这种血腥的场面,被浓郁的血腥味搞得哇哇的大吐而特吐了起来,但是马上便被后面的人挤到了一旁,一群已经被彻底激怒的官军举着盾从盾车后面涌了出来,如同野兽一般的冲过了桥面。
    官军终于还是冲过了石桥,二三十个最先踏步桥西的官兵似乎早已受命,刚刚一踏上桥西的地面,便立即分做两拨,悍不畏死的直扑向了桥头两侧的土堤,他们的意图非常明显,就是要先解决掉两侧对他们威胁最大的那几门贼军的弗朗机炮。
    随后过桥的官兵则并未乱哄哄的朝前冲,而是有次序的在桥头举盾散开,掩护后面的官兵渡过石桥,并且开始在军官们的喝令下桥头集结,逐渐的控制了桥头位置。
    黄生强一看到有官兵朝着他们所在的位置直扑了过来,立即怪叫了一声,从腰间拔出了一把手铳,凑到火把上点燃了手铳的火绳,大叫到“弟兄们抄家伙,这些个王八羔子想要干掉咱们!都给老子做好准备!”
    那些炮手们随即便各自抄起了家伙,顶了上去,黄生强抬手对着一个跑的最快冲上土丘的一个官兵便按下了手铳上的龙头,轰了一声,那个家伙身体猛的顿了一下,怒骂了一声便仰面朝天的倒滚下了土丘。
    但是这些个官兵显然是官军中的悍卒,各个都身披一件铁甲,每个人身手都相当矫健,一踏上桥西,他们毫不犹豫的便分头各自扑向了一个摆放刑天军火炮的位置,没有人像普通人一样大喊大叫,一个个眼中闪着冷厉的寒芒,紧抿着嘴唇,默不作声的便冲上了土堤。
    他们的军将给他们下有死令,令他们一到桥西,便先夺占两翼贼军的火炮,说白了这批人乃是军中的死士,所以不但功夫好,而且各个都悍不畏死,也就是短短几息之间,他们便冲到了土丘上面,有的人甚至嘴角已经开始露出了一丝狞笑,仿佛已经看到了他们杀得贼军血流成河的场景了一般,但是就在他们踏足上土丘的一瞬间,所有这些人眼睛都突然瞪大了起来,眼中闪现出了一种极度惊惧的神色。
    而黄生强在放了一手铳之后,根本没冲上去拔刀和这些官军的死士拼杀,而是掉头便逃到了后面,转身过来立即露出了一脸带着j计得逞的j笑。
    在炮阵之中,居然赫然摆放了两门早已装填好的虎蹲炮,两个炮手早已持着火把,冷笑着站在了虎蹲炮侧后,火把就放在火门旁边不太远的地方。
    作为官军中的悍卒,这些冲上来的官兵们各个都是老卒,谁没见过虎蹲炮,不知道虎蹲炮的厉害呀!当他们踏上土丘的那一霎那间,他们的心便顿时沉到了谷底。
    “开火!”黄生强狞笑着厉声大吼道。
    两支火把同时落下按在了虎蹲炮的火门上……
    看着从两侧土丘上翻滚而下的那些死士,率队出战的黄强眼睛都要红了,这批人都是他手下精挑细选几年间积累下的悍卒,今日因为贺人龙暴怒,令他一战必须攻到桥西,所以他才将这些平时舍不得拿出来的宝贝压了上去,以期这些手下能为他争口气,抢下桥西两侧贼军的大炮。
    本以为他们冲上去之后,以他们的本事,屠掉那些贼军的炮手,根本就是小菜一碟,没想到最终却还是功亏一篑,被贼军给阴了一把。
    眼看着他这些悍卒浑身喷血的翻滚下来,一些人尚未滚到坡下就断了气,黄强几乎是怒目切齿的吼道“给老子冲过去!给弟兄们报仇雪恨!杀贼!”
    已经冲过石桥并且在桥西站稳脚跟的这二百多官兵,也都彻底被激怒了,一个个气冲斗牛的怒吼了起来,“杀贼”声响彻了湾子河畔。
    黄强率领这批官兵不敢在石桥西端久留,稍微一整队,便大踏步的朝着前面冲了过去,身后那些尚在桥上的官兵面前一空,于是紧随其后,也洪水一般的涌过了石桥,追上了前面的官兵,汇入到了他们之中,这股官军在黄强的率领下,迅速的冲过了遮挡着他们视线的这道土堤,眼前随即便霍然开朗了起来。
    但是马上他们便又都收住了脚步,有些惊慌的收拢起了队形。
    “贺大人!黄强他们总算是冲过去了!”一个贺人龙麾下的部将指着石桥方向,对贺人龙用兴奋的口吻大声叫道。
    “黄强这次干的不错!来人!击鼓为他们助威,贺振,再领三百步军过去,给我帮着黄强,一举将这支贼军给我打垮!我要那姓肖的人头祭旗!”
    一个贺人龙的部将立即站出来,大声领令,转身下去招呼了?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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