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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之中,有此待遇者不过寥寥四人 ,相对于其他素质参差、良莠不齐的江湖豪士,无论武功或出身,都稳压旁人一头。  果然云接峰闻言一抱拳,回头沉声道「走!」也不理旁人,「泼喇!」一振袍 襴,率先跨过高槛。青带以降的金环谷豪士们虽不舍,想多看衣不蔽体的少女们几眼 ,掂量难当「通形势掌」一击,只得摸摸鼻子鱼贯而出,大厅里一下剩三十人不到, 约与被押的天罗香教使相当。  鬼先生于丹墀之上环视全场,见郁小娥立于阶下,杂在锦带豪士之间,怡然笑道 「来人啊,给郁教使看座。」天罗香群姝中反应快的,见定字部五人皆未遭捆缚, 也不像岤道受制的模样,早生疑心;听得鬼先生一说,顿时明白是谁出卖了教门,无 不扭过螓首,对郁小娥怒目而视。  郁小娥面色淡然,只说「多谢主人。」从容落座。携来的四名定字部下属立于 身后,有的尴尬垂首,不敢与同门鄙夷愤恨的视线相对,也有目光空洞,僵如泥塑木 雕一般。  郁小娥身旁隔了两张太师椅,置着昏迷不醒的染红霞与苏合薰,左右的锦带豪士 受有严令,未得主人的许可,不得擅自碰触染二掌院的肢体身躯,为防她突然清醒、 暴起伤人,刀出鞘剑亮锋,围得铁桶也似,看似礼遇,实则戒备极严。  大局底定,鬼先生笑顾郁小娥「都齐了么,郁教使?」郁小娥粗略一看,正想 说没见哪几位,阁楼上又押几名少女下来,其中两人虽赤着白腻的雪足,模样狼狈, 容色却明显胜过了其他女子,正是夏星陈与孟庭殊。  夏星陈粗疏惯了,睡梦中被人闯入闺房,连外衫都不及披,吓得从暖和的被窝里 坐起,旋被一名九尺余的巨汉拦腰熊抱,臀上头下倒挂扛起,只能胡乱踢腿,尖叫不 已,一身武功全然施展不出,就这么失手被逮,堪称内四部诸教使中最轻巧的活儿。  孟庭殊就没忒好相与了。  盈幼玉失踪之后,孟庭殊怀疑她为独占玄阳,带男儿躲将起来,夜里常潜入她房 里搜查;查得累了,索性和衣小寐,连日来皆如此。林采茵指挥金环谷豪士逮人时, 偏漏了盈幼玉处,只抓得孟庭殊房中侍女。  在一群仅着亵衣纱缕的俘虏中,衣着完好、仅赤双足的孟庭殊显得格外扎眼。  夏星陈连下裳都没穿,若非贪图缎面滑润,裹着织锦睡褛没记得脱,此际光裸的 下半身可就任人欣赏了;饶是如此,亦不及长裙曳地、襟纫齐整,咬着梅瓣般雪润唇 珠的孟庭殊清丽挺秀。  她身量虽不甚高,却瘦得恰到好处,便算上层层衣裹,看来仍十分苗条,衬与细 颈尖颔,水一般的腰背,无论容貌身段,皆是场中诸女之冠。  鬼先生望了二姝一眼,见孟庭殊的左手捂着右腕,面色白惨,行走之间有些微跛 ,汗湿的发鬓黏于颊畔,咬牙眥目的模样既是不甘,又像忍着疼痛似的,不禁扬眉  「怎么回事?」  押下人来的豪士们面色都不好看,为首一名矮壮的光头粗汉啐了口浓痰,恨声道 「这小浪蹄子下手忒辣,为拾夺她折去两名弟兄,另有几人受伤。若非凤爷出手, 只怕还要死人。」  他口里的「凤爷」,指的是四名玉带之一的「云龙十三」诸凤琦,出身西山道九 节鞭名门「九云龙」,自将钢鞭改作一十三节,运使开来狞恶非常,十数条大汉等闲 难近。诸凤琦不只钢鞭厉害,亦擅擒拿,孟庭殊定是被他扭脱腕子,才不得不束手就 擒。  「小人也赏了她一记,可惜不抵张李两位弟兄之命。」那人拍拍腰间板斧,呸的 一声对孟庭殊怒目相向,犹不解恨。  「凤爷人呢?」鬼先生蹙眉。  「还在搜楼子。」那人笑了。「说便是耗子,也要将天罗香楼缝里的通通刮将出 来,一头也不剩。」众人皆笑。鬼先生也笑了,转头对孟庭殊道「姑娘休怪。我手 下这些豪杰都是鲁汉子,不懂怜香惜玉,非是有意唐突,忠人之事耳。」  孟庭殊右腕扭脱,疼痛难当,连左大腿上被斧刃抹开的一道沁血细痕,似都无有 知觉;听这蒙面男子语气轻佻,气愤更甚,咬牙道「事已至此,要杀要剐,悉听尊 便!你莫要──」眼前一花,黑袍男子竟已来到身前,捧起她扭伤的右腕,轻轻转动 ,动作轻柔,竟不觉怎么疼痛。  她慑于男子鬼魅般的身法,一时忘了反抗,「喀」一声轻响,腕关已然复位,疼 痛大减;还未反应过来,身子蓦轻,竟被他横抱起来。鬼先生单膝跪地,右手环过她 的肩头,俐落地撕开她左大腿的褌裤,抹上药膏,再以随身锦帕裹好,起身将孟庭殊 放落。  「此乃帝窟五岛的金创圣品『蛇蓝封冻霜』,不仅止血生肌,其效如神,伤愈之 后甚至不会留疤,绝不损及孟代使的天仙美貌,请孟代使宽心。」  孟庭殊武功不弱,亦非任男子轻薄的脾性,过往出谷视察归顺的绿林组织,稍有 不敬者,轻则刺目断手,为此丢了性命的更不在少数,实因鬼先生太过利索,根本来 不及挣扎,直到离了他的臂膀怀抱、双脚踏地之时,才有些晕然,脑子里热烘烘的无 法思考,只余杂识飞窜  「他……是男还是女?怎……怎地身上这么香?」  鬼先生负手重上丹墀,霍然转身,朗声道「诸位姐妹勿忧,在下今夜入谷的手 段虽激烈了些,却非天罗香的敌人,冷鑪谷既不是被对头攻破,也没什么j细、反叛 ,而是教门真主回归,重领尔等,天罗香君临武林的日子不远啦,无论黑蜘蛛或正道 七大派,都不能再与教门相抗!」  少女们面面相觑,比起这番天外飞来、云山雾沼般的莫名话语,对方说些「你们 完蛋啦」、「老子强j你们」、「天罗香从此是我的后宫」之类,可能还容易懂些。 孟庭殊到底脑筋清楚些,由心旌摇动间醒来,冷道「哪个是真主?本门之主只有一 位,是……」  「自然是我。」  鬼先生悠然道「你若想说雪艳青,如今安在哉?天罗香千百年来固若金汤的防 御一朝被破,你说的雪门主人在何处,有无现身来拯救各位?」  孟庭殊一时无语,俏脸上仍带桀骜,片刻才哼道  「未敢以真面目示人,算哪门子真主?不过是藏头露尾的鼠──」忽然失语,却 是鬼先生拿下覆面黑巾,露出一张眉目疏朗、五官端正,充满男子阳刚气息的英俊面 孔,嘴角扬起一抹潇洒不羁、似笑非笑的弯弧,犹如云破月来,直将满厅男子都比了 下去。  孟庭殊料不到他说露脸就露脸,彷彿是自己一说便允似的,胸口怦怦直跳,面颊 顿时烘热了起来,本欲转开目光,眼睛脖颈却都不听使唤。蓦听身畔夏星陈喃喃道 「……好帅喔。」才突然省觉,摇了摇小脑袋,恨不得往每个目瞪口呆的同门脸上都 抽一把,俏脸倏沉,厉声道  「成王败寇,胜者留存,本是武林争雄的不易法则!今儿我们认栽啦,你要怎的 ,我无话可说。然我教门千百年的传统之中,从没有男子当家作主的事,莫说你没待 过一天的冷鑪谷、学过一招天罗香的武功,便以男儿之身,休想妄称天罗香道统!」  冷鑪谷一夜失陷,怎么想都和黑蜘蛛脱不了干系。孟庭殊料对方一意以天罗香之 主自居,兴许正是黑蜘蛛倒戈的关键,横竖眼下输得不能再输了,此间不定藏有反败 为胜的契机,否则胜负既分,还争个名分做甚?是以不能松口。  鬼先生不慌不忙,从容道「孟代使恐怕不知道,雪艳青之师、教门的先代门主 ,便是货真价实的男儿身罢?」孟庭殊一怔,怒道「你胡说!」  「何以见得?」鬼先生笑道。  「先门主……先门主……」她本欲抗辩,突然发现自己对这位「先门主」一无所 知,自她入谷以来,天罗香主事者一直是姥姥,再大点才知门主是不常露面的雪艳青 ;这位身量出挑、毫不逊于昂藏男子的武痴门主一年到头都在闭关,直到教门开始对 绿林用兵,才较往昔易见。  孟庭殊这才惊觉自己连「先门主是雪艳青之师」一事都不知道──倘若真有其 事,非是男子信口胡诌的话。  天罗香不重宗脉,也未如其他正邪门派,依字辈排行区分长幼,除了极少数的特 例,教内授艺的两造之间,不会刻意定下师徒名分。  「恐怕姥姥也没告诉你们,」丹墀上的男子续道「杀死八大护法、几乎毁灭天 罗香的明姓女子,亦是先门主之徒、雪艳青的师妹,她与天罗香的过节,乃教内的派 系、权位斗争,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敌人罢?」  孟庭殊无言以对,虽仍怒目相视,心底不无动摇。  莲觉寺一战失利后,教门内流传各种耳语,其中一项,便是「那贱人使的是本门 武功」,据说出自照拂重伤护法的使女之口,虽被方护法等严密禁止,最终仍泄漏了 出来。  黑衣男子彷彿看穿她努力抑制的疑惑,露出俊朗笑容,和声道「雪艳青并非真 主,不过是姥姥为了私心,推出来掩人耳目的傀儡,此事护法们多半知晓,有的是不 敢说,自也有同流合污,一意掩藏的。  「天罗香本有师徒传承,也区分字辈排行,讲究宗脉,与江湖上盛行者并无二致 。是蚳长老为了掌握权力,培养亲己,才于近十数年间抹煞旧制,歪曲成法,造成如 今不伦不类的怪异景况;若非如此,怎轮得到她中意的人占尽好处,余人却只能捡残 羹剩饭吃?」  孟庭殊与夏星陈对望一眼,不约而同想起了盈幼玉,忽觉此人所说,未必不是道 理。有了师徒便有宗脉派系,虽有嫡庶亲疏之别,要是太过厚此薄彼,仍不免受人非 议。  但天罗香没有这些「包袱」,资源的分配全操纵在姥姥手中,她看上的便拿得多 ,拿不到的人,亦无同宗一脉的师父长老出面代为争取,只能黯然接受。便在姥姥刻 意培植的人里,彼此之间也没有上下相因的羁绊,人人只向姥姥负责,如左晴婉左护 法失宠了,方兰轻方护法仍是姥姥的铁杆嫡系,不会为「师姐」抱不平;方护法指点 过幼玉剑法,但盈幼玉不会以方系人马自居,永远只是姥姥的亲军……  鬼先生静静看着自己投下的这包硝药,在少女之间酝酿发酵。  并非所有人都像孟庭殊这样脑筋灵活、积怨甚深,然而一旦恶意成形,姥姥对她 们做过的事,无论好坏,将有另一番令人发指的诠释。由内部崩解敌人、让她们彻底 变成自己的一部份,毋宁是最高明的征服手段。  他满意点头,瞥了林采茵一眼,低道「好生打点,我去去就回。」林采茵碎步 趋近,小声道「我陪主人一块儿去。」鬼先生笑道「你想让我把场子留给郁小娥 么?」林采茵欲言又止,终究还是咬着红嫩的樱唇,退到了一边。  鬼先生神采奕奕,抬头朗笑道「我是不是空口白话,蚳长老自会给诸位一个交 代。我与诸位决计不是敌人,而是因缘牵系、一脉相承,诸位日后便知,此际毋须忧 虑。接下来,我将请林代使与诸位说分明。」  阶下夏星陈捧着烧烫的面颊,细声喃喃道  「……他是说姻缘么?好好喔!」孟庭殊低斥「你闭嘴!」  鬼先生遥眺着郁小娥的方向。「来人,送郁教使返回分坛,明儿再召集外四部众 位姐妹,与她们详细布达。」这话却是对她周围的锦带豪士说的。一名领头模样的金 环谷卫士手按腰畔刀柄,躬身说道  「郁教使,请。」  郁小娥面色如常,起身朝鬼先生、林采茵行礼,顺从道「小娥告退。」偕四名 手下离开,前后均有跨刀佩剑的锦带级豪士扈从,鬼先生看似待之以礼,防备之心丝 毫不减,连瞎子也看得出。  不放郁小娥回去,捱到天明,难保外四部不会生变;然而以郁小娥在外坛的影响 力,真要纠众反抗,纵无胜机,亦决计不能无血弭平。鬼先生要的不是空荡荡的死谷 ,在「七玄一宗」的大义下,谷中诸女将来都是他的部属,追本溯源,还比金环谷以 银钱招募的杂牌军更亲些,折了哪厢都是损失,绝非上算的好买卖。  以节制外四部的名位拉拢,固是羁縻,但以郁小娥的野心,若太过自由放任,回 头便要噬主,须得恩威并施,教她时时绷紧了皮,警醒惕励,才不致失了分寸。  鬼先生安排停当,忽瞥见后堂通道的帘幔之间,立着一抹乌黑衣影,正是黑蜘蛛 的使者荆陌,明白时候已到,抱拳了作个四方揖,迳往后进行去。林采茵痴望着他颀 长的背影,直到帘幔放落、袍角靴影都不复见,才恋恋不舍地回头,恰迎着阶下孟庭 殊轻鄙的目光。  「看来,是我们错怪郁小娥啦。」孟庭殊冷蔑道  「原来勾结外人的叛徒,一直都是你啊,林采茵。」  林采茵玩弄着胸前的大蓬鱼骨辫,瞇眼道「庭殊,你怎这样说话?主人欲混一 七玄,让千百年前一脉同出的手足骨肉,重新团结起来,此后天下五道再没人欺侮咱 们。你是七玄,我是七玄,主人亦是七玄,何来反叛?」  孟庭殊「哼」的一声,抬起姣好尖细的下颔,冷笑道  「七玄是什么东西?我只知教门养我、育我,拉拔我成丨人,背着教门私通谷外之 人,便是吃里扒外的畜生!幼玉失踪了,我还道是躲藏起来,如今一想,莫不是你下 的暗手,好教外敌入谷之际,少了个扎手的点子!林采茵,天罗香有哪一点对不起你 ,教你这般包藏祸心,背叛教门?」  林采茵微微变色,尚未还口,夏星陈却已转过头。  「庭殊,你们不要吵架,林姐才不是你说的那样。况且他……那人说话我觉得也 有些道理,禁道不是哪个说进便能进的,领路使者放他进来,说不定与教门真有姻缘 ……呃,我是说渊源……哎呀,怎么会说错了呢?」捧着发烧的面颊,呵呵呵地傻笑 起来。  孟庭殊几欲晕厥,恨不得抽她俩耳刮子,可惜腕伤不便,怒气更甚。  「你脑子坏了么?外人入谷,是林采茵领的路!方才那女人是玄字部的领路使荆 陌,你眼瞎了才没认出!那人扯什么先门主之事,全是避重就轻……你莫见他生得俊 ,魂儿都飞了,分不清曲直!」  「……他是挺俊的嘛。」夏星陈委屈道  「况且,你不总说姥姥偏心,只对幼玉好么?他说得有理,若姥姥是幼玉的师傅 ,那我们的师傅呢?光姥姥有徒弟,都向着她,将来我们老了,谁来照拂咱们?我觉 得换个好看又明理的男人当门主,似也不坏。」  孟庭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一向知道夏星陈蠢,万万没想到竟蠢到了这 般田地,一口气冲上胸臆郁塞不出,差点儿咬牙「咕咚」一声气晕过去,踉跄退了小 半步。  夏星陈忙不迭伸手,身子一动,丝褛下摆飘动,两条白生生的美腿若隐若现,细 腻如顶级象牙的|乳|白大腿内侧掠过一抹晶亮水痕,蜿蜒直至膝间,其稠如薄浆,末端 挂着饱腻的液珠,未被遽然而动的美腿甩落。  (这妮子……居然这么湿了!)  眼前绮景无比香艳,说不出的诱人,露出这般滛态的又是平日相熟的姐妹,再加 上窥滛的刺激与兴奋,孟庭殊粉颊胀红、耳根滚烫,怔然不过一霎,旋被涌上的狂怒 所攫,左掌松开腕子,反手掴她一记!  夏星陈被打得莫名,孟庭殊气力未复,左手更非惯用,这下看似疾厉,劲道却有 限。夏星陈捂着面颊,瞠目结舌,俏脸之上连红肿也无,甚至不怎么疼痛;顺着姐妹 淘的视线低头,忽觉腿心里温腻一片,才知她看的是什么,正欲辩解,只听孟庭殊咬 牙恨声道  「……下贱!」  夏星陈也不是个没脾气的,心虚、惭愧、羞赧、恼怒……交迸之下,身子的反应 还快过了思路,信手一推,推得孟庭殊微向后仰,本能举手遮护,一动却痛得蹙眉, 又脱力垂落。  仓促间,夏星陈没想她伤了腕子,见孟庭殊肩臂甫动,意识到对方武功高出自己 一截,平日对练时被压着打的恐怖记忆涌起,顺手一攫,恰捉住她肿起的手腕。孟庭 殊痛白了俏脸,几欲跪落,左手忙一抓夏星陈的手臂,尖声道「放手……放手!」 指甲几乎刺进肉里。  夏星陈陡被尖嗓一唤,三魂都去了七魄,手臂一吃痛,掌中不觉加劲,见孟庭殊 疼得眼角迸泪,所握之处又烫又肿,才想起她伤了手腕,赶紧松开  「庭殊!我不是……不是故意──」  「噗」的一声轻响,娇俏小脸忽露出怪异的表情,低头一瞧,赫见半截剑尖突出 胸膛,乌腻的血珠溢于锋缘,欲坠未坠,似将积汩,怎么瞧都觉扎眼,彷彿身体不是 自己的,所见无比陌生。  「庭殊……好痛……好……好痛……我好冷……」慢慢委顿坐倒,双手因疼痛与 恐惧揪得更紧,唇面血色飞快褪去,茫然无依的泪水滑落面庞,彷彿还不知道自己发 生了什么事。  孟庭殊呜咽出声,虽想拉她一把,肿胀的腕子却不由心,只得跟着跪坐下来。  见夏星陈身后,林采茵随手拔出血淋淋的长剑,在大红丝褛上抹几下,仍抹不净 血迹,嫌恶之色乍现倏隐,「匡啷」一声扔了剑,以白绢揩手,微瞇的美眸瞟向夏星 陈褛摆掀开的腿间,透出的目光既冰冷又怨毒,隐有些疯狂,与她记忆之中的林采茵 简直不是一个人,额际沁冷,也不知是疼痛抑或恐惧所致。  「啪」的一声,夏星陈趴倒在她斜坐的腿裾间,一股温热黏腻的奇异液感,熨着 她光滑细腻的大腿肌肤迅速蔓延,宛如尿了身子,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是夏星陈的血。 离体的鲜血以飞快的速度失温,片刻即凉冷浆涸,似能清楚感觉血液的形状份量。  孟庭殊极是好洁,本欲将尸体推开,未受伤的左掌一触夏星陈脑后,「呜」的一 声,泪水涌入眼眶,不忍挣出右腕,想起此生与她作别的最后一句话,竟是「下贱」 二字,轻抚着故友蓬乱的秀发,咬唇眥目,任由泪水滚落,一个字、一个字地抬头质 问  「你凭什么杀她?」  林采茵回过神来,强笑道「我是救你,庭殊。出手晚了,现下躺地上的,不定 就是你啦。她掐你脖子呢。」在场群姝终于明白这是睁眼说瞎话,本有些搞不清楚 状况的,此际也省得是她屈杀了夏星陈,只不知为了什么。  「还有,」林采茵似乎心有不甘,抿着唇又补一句。「你不也说了么?这小妮子 就是下贱,死也不冤。」  孟庭殊忆起她适才盯着夏星陈腿间的那股怨毒,忽明白过来,只觉既恶心又荒谬 ──你竟为了这种理由,夺走了同窗姐妹的性命!  星陈,对不住,是我错了。她心想。你一点都不贱。  你只是笨了点,又没用,但一直都是个好人,是……是好姐妹。若有来生,你要 聪明些,别再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了,对你没好处的。  「林采茵,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她抬起头来,笑容冷蔑。  「我骂的不是夏星陈。此时此刻,在这冷鑪谷之中,哪有比你更下贱的?你不爱 惜教门的栽培,拿身子供男人享用,也就罢了;引外人穿越禁道天险,出卖无数同门 ,也就罢了;为了你那幼稚无聊的嫉妒之心,连同门姐妹都能随意杀了,莫非你也知 道自己不过是男人的玩物,几时像破布般随手给扔了,也不奇怪──」  「住……住口!」  林采茵猛扯发辫,精致的五官忽扭曲起来,横眉竖目,宛若修罗夜叉,抬起缀蝶 的绣鞋将两人踹倒,提剑一通乱刺  「住口住口住口住口住口住口住口────!」  孟庭殊被夏星陈的尸身所压,逃都来不及逃,所幸林采茵怒红双眼,看也没看胡 戳一气,悉数落于夏星陈之背,将她纤薄好看的背脊戳了个血肉模糊。  现场不只天罗香众人惊呆了,连混迹江湖、惯于刀口舔血的金环谷豪士们亦搅舌 不下,见美貌温柔、说话细婉动听的林姑娘摇身一变,竟如恶鬼附身一般,无不倒抽 一口凉气,暗忖  「能弄得这等疯婆娘千依百顺、俯首贴耳,主人的是有通天之本领!」  孟庭殊只短短尖叫两声,便咬舌强迫自己住嘴,瞪着疯狂乱刺的林采茵,像是看 透了这人似的,虽骇得无法出声,眸光中的轻鄙、不屑乃至同情怜悯,犹如不息之箭 雨,不住穿透溅起的温细血点,持续伤着林采茵。  女郎将剑往地上一拄,咻咻细喘,心头涌起难以言喻的挫败与不堪。  ──一定……一定要教她比死还痛苦百倍、千倍,后悔曾这样对我!  林采茵霍然提剑,踏前一步,只不肯给她个痛快,颤着腕子没出手;见孟庭殊目 光倔强,本想先刺瞎她的双眼,蓦地想起一事,染血的剑尖往她颊上轻抹,果然孟庭 殊全身发颤,坚持不过一霎,终于别过视线。  「啊,我都忘啦,庭殊你最爱乾净了,是不?」林采茵微瞇着眼,柔声笑道  「这可是星陈的血呦,你们俩感情忒好,怎也嫌脏?」  孟庭殊身子僵硬,修长的鹅颈拼命后仰,却非担心她划花脸蛋什么的,倒像剑上 挑着毒蛇青蛙,敢情是洁癖发作,恶心难抑;不过片刻,终如豁出去般,睁眼怒叫  「你要杀便杀!我才不──」蓦地眼前绽开一蓬粉雾,一股异样的腥甜钻入鼻腔 ,孟庭殊身子微晃,眼冒金星,立时认出是何物,凛道「七鳞麻筋散!你……你干 什么!」  「是我玄字部特制的七鳞麻筋散。」  林采茵露出浅浅梨涡,含笑纠正她。「配方与你华字部多有不同,就算你带着解 药,也解不了这麻筋散。」  「七鳞麻筋散」乃天罗香独门的迷魂药,以七种毒虫粉末混合而成,八部又各有 不同;玄字部用毒自来是八部之首,配方刁钻更胜七部,孟庭殊知她所言非虚,休说 仓促间未携带解药,便是硬服华字部配制的解药抗毒,只怕药性相冲,适得其反,咬 牙道  「你……你杀了我罢。」全身软绵绵的,连说话都有些费劲,想咬舌自尽也使不 上力。林采茵没搭理她,命豪士押一名仆妇取酒来,拍开泥封,不知往里头扔了什么 ,随手摇匀,笑吟吟道  「适才捉拿孟代使的,是哪几位大哥?」喊了几声,才有四人推搪出列,神色警 省。林采茵甜笑道「几位辛苦啦。我这儿有点东西,给几位大哥压压惊,请上前来 。」  为首那人正是与鬼先生报告的光头汉,犹豫片刻,苦笑「林姑娘,不是小人信 你不过,贵师门是江湖有数的使毒行家,不管林姑娘往这酒里投了什么,在场恐怕没 人敢喝。林姑娘,您就饶了小人们罢。」  「这位大哥怎么称呼?」林采茵笑容不改。其实众豪士中,有不少垂涎她的丽色 与温婉,对鬼先生之艳福是既羨又恨,然而看了夏星陈血肉模糊的尸体,恁是再怎么 好色,尽都没了胃口,对她的恐惧远远大于一亲芳泽的冲动。  「小人麻福,江湖弟兄赏脸,有个浑名唤作『混江鼋』。」  那人骑虎难下,硬着头皮回答。他虽使一双板斧,却是横练排打出身,身板儿粗 厚,因一头秃疮,脑顶寸草不生,得了个「癞头鼋」的外号,本人则自称「混江鼋」 。  林采茵见他形貌猥琐,甚合心意,笑容益发甜美可人。  「麻大哥,这罈新醅粗酒算不得赏赐,会给人笑话的。」她伸出纤长的食指往厅 中一比,悠然道「可孟代使就不同啦。她是教门内四部的菁英,不仅出身高贵美若 天仙,更是处子之身,得了她的元红,还能功力大增……你说,这样算不算是厚赏? 」  麻福听得一愣,回头打量几眼,「骨碌」一声咽了口唾沫,把心一横,叫道「 既然如此,小人恭敬不如从命啦!」束紧腰带大步上前,满满舀了一杓,仰天饮尽。 「林姑娘,小人喝啦,你待如何?」  林采茵道「我将七鳞麻筋散的解药投进酒里,这药最吃酒力,一会儿发散开来 ,便即走遍全身,教麻大哥成了一名药人,全身之血都能解毒,恰恰是孟代使所需。 」  麻福听得露出苦笑。「林姑娘,你让这小浪蹄子吸老麻的血……这太不地道了罢 ?」  「吸血的效果最好,不过以孟代使如今景况,莫说咬出血来,怕连麻大哥一块油 皮也擦不破。」她瞇眼微笑,双颊晕红「若是麻大哥不嫌烦,愿意流点汗给她尝尝 ,或往孟代使香喷喷的嘴里吐点唾沫,吃得多了,也能有点效果的。」  麻福眼睛一亮,终于明白这酒的好处,搓手嘿嘿两声,卷起了袖子。  「老麻且来试试,这小浪蹄子的嘴有多香!」  孟庭殊浑身僵冷,连想像都恶心得将要反胃,又悲又怒,厉声道「林……林采 茵!你要杀便杀,何必……何必耍这等花样!」  林采茵笑道「庭殊,我们玄字部的七鳞麻筋散与你们的不同,半个时辰内若不 能解,经脉不免受到损伤,元功涣散修为倒退,那是一定有的;拖得长了,怕手足不 甚灵便,从此成了废人。」  孟庭殊魂飞魄散,怒道「你──」那麻福却已来到身前,一捏她的颊颔,狞笑 道「小脿子!你杀我张、李二位兄弟时,不是挺威风的么?怎么想得到会有今天! 」只觉触手腻滑,竟比眼睛瞧的还要柔嫩细致,色心大起,一路顺着颈颔摸到锁骨, 处子肌肤的紧致饱水,果非妓院的娼妇可比,连小巧的锁骨都是滑润润的,指尖如碾 细粉,丝毫不觉骨硬。  他摸得兴起,一只魔手顺势滑进衣襟里,贴着肚兜上缘滑了进去,顿觉指掌之滑 ,乃平生仅见,孟庭殊的奶脯虽然细小,|乳|质却绵软得不可思议,|乳|峰下缘沉甸甸的 ,坠成了浑圆形状,手感不逊于沃|乳|,细致精巧犹有过之,彷彿全无毛孔。他忍不住 大力揉捏几下,享受那嫩|乳|在掌中恣意变形、几要化成膏液流去的绵细,揉得孟庭殊 呜咽出声,不知是因为疼痛抑或羞耻。  天罗香诸女看得激愤起来,纷纷起身,或斥喝或哀告,莺啁燕啭此起彼落,衬与 孟庭殊含垢忍辱的呜呜悲鸣,意外地令人血脉贲张。  「林采茵,快叫他住手!」「林姐……你别这样!」「j贼!你敢辱我天罗香门 人,定教你死无葬身之地!」  「都给我住嘴!」林采茵愀然色变,柔荑一挥,锦带豪士们各出兵刃,将一众教 使分押两旁,清出居间的场子来,只余麻贵与孟庭殊两人伴着夏星陈逐渐失温的尸体 ,上演那不堪入目的滛辱狎戏;有些手脚不甚乾净的,将所押的天罗香教使或闭岤道 或缚手脚,对着无法反抗的青春胴体上下其手,权作助兴。  蓦听一声清叱「乘人之危,岂是男儿所当为!姑娘,你也是女子,怎能……怎 能如此?」声音虽弱,自有一股不可侵犯的霜凛,正是染红霞。她初初醒来,既不知 身在何处,亦不晓所见何人,却见得厅中夏星陈悽惨的尸首、麻福之猥琐,以及孟庭 殊的悲愤欲绝,此事不管放到何处,皆是天地不容,岂能坐视?  林采茵听得檀郎吩咐「不许任何人碰一碰她的身体」,早已打翻醋罈,前金后谢 掺作一处,咬牙振袖「要你多事!来人,给我掌嘴!」左右面面相觑,无人敢动。 林采茵索性撩裙下阶,仗着染红霞要岤被封,粗暴地捏开她的下颔,迳以手中染血的 白绢缚口,冷笑道  「二掌院,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有闲心理会旁的?」染红霞动弹不得,却无惧色 ,一双美眸直勾勾地望着她,英华与正气凛冽逼人,刹那间令林采茵生出一股自惭, 胸中烦躁;别过头去,赫见一旁的苏合薰睁开眼睛,依旧是面无表情,无恨无悯、波 澜不惊,彷彿眼里所见,不过顽石朽木,连动气的价值也无。  林采茵冷不防地甩她一巴掌,打得苏合薰嘴角破裂,渗出血丝。  「可没人教我不能动你。」林采茵瞇眼一笑,压低嗓音「你好好瞧着,一会儿 便轮到你啦。」忽地满场马蚤动,原来麻福将孟庭殊的襟口肚兜揉得奇皱,腰带更是早 已松脱,领襟滑至臂间|乳|下,露出光裸浑圆的香肩,肤光胜雪,沾满麻福晶晶亮亮的 口水,他竟将露出的肌肤都舔上了一遍。  女子缠腰不甚易解,拉扯之间,汉子渐渐被孟庭殊软弱的挣扎、忍着耻辱的绯红 脸蛋,以及又恨又无力的悲鸣弄得兴奋起来,硬除缠腰未果,注意力转到薄薄的褌裤 上,「嘶──」的清脆裂帛声落,将染血的裙裳裤管撕去,露出白白嫩嫩的下半身来 。  孟庭殊不比股腴的夏星陈,小腹连着雪臀都是窄窄薄薄的,瘦不见骨,两条腿又 细又直,骨肉匀停似幼女含苞,修长的比例却是不折不扣的成熟女郎;鬼先生替她裹 金创的手绢,将细直光滑的左大腿绑得微凹,出乎意料地显露一丝肉感,强烈激起男 子侵犯蹂躏的欲望。  她下身的遮掩尽除,吓得尖叫起来,不断踢蹬「不要!不要……不要过来!你 ……走开!呜呜呜……」平日轻轻一蹴便能取他狗命,此际却软得像棉花,搔都搔不 到痒处。麻福笑着让她踢了几下,头脸不避,随手一拨,将蹬来的细腿拨甩开来,露 出腿心娇嫩的花唇。  孟庭殊股边剧痛,恐是麻福手劲大,这一拨竟扭了髋关,柳腰扭颤几下,却无力 将雪莹莹的腿髀转回,倒像她自开了大腿,欲迎男子似的,左右怪叫不绝,直令她羞 愤欲死。  麻福将她另一条腿扛上肩,大手探进腿心子里,粗糙的指头就着夏星陈的湿濡血 渍,毫不怜惜地搓揉娇嫩的蒂儿。那处平日连孟庭殊自己洗浴,都舍不得多用点气力 ,此际却像被沾了砂砾的粗麻绳往复擦磨,痛得她纤腰扳直,匀薄的臀股不住僵颤, 痛楚起初像火炙,后来又像是用刀生生刮去一层皮;末了已无半分知觉,对方指上的 血到底是夏星陈或她的,连孟庭殊自己也分不清。  麻福欲火中烧,感觉指尖温腻,只道是少女动情,滛笑「你这下贱的小浪蹄子 !忒快就想要了么?装什么三贞九烈!看老子生生c死你!」七手八脚地去解裤带。  林采茵笑道「麻大哥,你要给孟代使解毒呀!怎都是你吃她,也不让人家吃点 。」众豪士大笑。麻福邪火冲天,心中「呸」的一声,连c了林采茵母女祖宗几十遍 ,不敢明着拂逆,灵光一闪,依旧是一手解裤带,一手捏开孟庭殊的小嘴站起身来, 冲诸人笑道  「不好意思啊,兄弟现丑啦。自家人瞧自家人,千万别笑话啊。」怪叫口哨声此 起彼落,连原本被赶到外头去的青带、玄带豪士,亦都闻声围过来,廊庑间满满的都 是人。「唰」的一声,麻福将裤子褪到靴踝间,胯下露出一条又粗又黑、刚毛硬卷的 丑物,羶浓的男子体味扑面而来,光嗅着便觉肮脏,也不知有多久未曾好好洗过一次 澡。  「孟代使,你加把劲吸,纵吸不出血来,老子心情一美,也喂你吃点好的,看能 不能让你别做残废!」说着下身一挺,满满地将那物事塞入孟庭殊的小嘴里,直抵咽 喉!  ————————————————————————————————————— (欲知后事,下折分解)
    【第百五五折灰翳蔽日,矫矢腾空】
    孟庭殊「呕」的医生瞠大杏眼,只觉得异物几乎插裂嘴角,带着骇人的凶暴 贯入咽底,刹那间竟令她产生喉管胀破的错觉,仿佛被一根杯口粗细的木杠插入 腹中,连痛楚都不及占领知觉一,涌上的是即将窒死的巨大压迫-- 麻福捏着她的颔关,直把少女柔软的喉管当做膣管,不住用毛茸茸的下腹冲 撞着她剧烈变形的娇嫩嘴唇,口中「荷荷」有声,伴随着孟庭殊难以自抑的抽搐 与呜咽。 「快……快停手!」一名元字部的教使不顾一切地喊「她会死的!」被身 后豪士一勒雪颈,才没再出声。 孟庭殊因呛窒与疼痛而瞪大的眼眸飞快失去神采,眼白一翻,呜咽声成了骇 人的呃呃怪响,左手胡乱揪着麻福粗壮的大腿,却连一条白痕也刮不出,「啪」 的一声小手送坠,原本僵颤的纤薄腰板一瘫,一屁股坐落裙腿,烂泥般不再动弹。 林采茵理智渐复,没想再弄死一名内四部教使,这才喝止麻福。 麻福「呸」的一声拔出阳物,松开双手,孟庭殊斜斜倒落,动着了伤腕才痛 醒过来,趴在地上干呕片刻,好不容易缓过气,俏脸上涕泪横流,贝齿、嘴角都 渗着血丝,显是麻福冲撞所致。 她这时才渐能辨出男子留在口里的腥臊咸苦,那难闻的汗臭垢腻混着一丝尿 马蚤味,似还垂挂鼻端,中人欲呕,难以想象适才那物事不仅通入她嘴里,甚至插 进喉咽……孟庭殊不由一颤,趴在地上呕吐着,边咳边呛,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 和屈辱袭上心头,眼眶泪涌,只咬着牙没哭出声。 「臭花娘,你别怪老子啊!是你自己不济事,撑不到你麻大爷射出来,不是 大爷不给解药啊!」麻福一口唾沫吐上她汗津津的粉臀,晃着垂下的大r棒,一 点儿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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