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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咏贺的的脖子上,只要她一使劲,这根尖利的银针就会刺破这个男人的肌肤,送他上西天。
    “罢了,就这样结束吧,我死了,那李云雨也会老死狱中,我的手下也会把你和李云雨生的孩子送来给我陪葬的,这也值得了。”欧阳咏贺闭上眼睛,慢慢的说道。
    “你敢?不许伤害我的孩子?他只是个孩子,你为什么要伤害他?大人之间的事情,为什么要波及到孩子?你知不知道,要是没有李云雨,我和你的儿子活不到现在,你就这么自私吗?”晓杰手下用力,那银针微微颤抖。她大声咆哮着,发泄着对欧阳咏贺的不满。
    “我就是自私怎么了?我要是不自私,我的儿子就要跟别人姓了。我这样的身体,只对你有感觉,没有你,难道我还会有别的子嗣吗?你为我想过了吗,我努力了好几年,什么都没得到,这是一种什么感觉?”欧阳咏贺还是赤裸着身体,任由着晓杰的动作。但是声音大了起来,震得晓杰耳朵发出一阵嗡鸣。
    窗外还是朦胧一片,不知道何时,竟然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初雪到来,可以洗涤净化一切罪恶的事情。但是晓杰看着眼前这个绝强的男人,那手就是下不去,她的心里很乱,一会是孩子稚嫩无辜的眼神,一会是李云雨那深情款款的眼眸,再加上眼前这个倔强男人眼里迸发出的强烈的不甘,都使得晓杰不知所措了。
    晓杰落荒而逃,她穿着单薄的衣衫,奔走在那只有薄薄一层积雪的路上,脚步踉踉跄跄的,她昨夜和欧阳咏贺疯狂过度了,再加上刚才的刺激,使得晓杰几乎跌倒在这个冰天雪地上。远处的花树,都在一夜北风的肆虐下,剩下了光秃的枝桠,满地落叶,使这个初冬显得颓废衰败。
    晓杰眼泪流出来,在风雪的洗礼下,慢慢地在脸上流淌着,就像是尖刀一样,剜割着脸上细嫩的肌肤,深入骨髓的疼痛,使得晓杰不自觉的打个冷战,她从来都没有这样迫切的希望李云雨出现在她的眼前,带着一家人永远的离开。
    第三十章 故人相见(上)
    但是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这里云雨从去年到现在,已经快有一年没有回来了,托人送来的只言片语,只是报喜不报忧,说的都是些他马上要回来的消息,但是这个马上,长的让人难以等待了,就好像是一光年那么漫长。
    虽然满腹心酸,但是日子还要照旧啊。晓杰仰高了头,强忍着眼泪流出来。那黑漆漆的天空,就像是她此刻的心情一样,阴沉沉的毫无希望。晓杰搓搓那冻僵了的脸和手,慢慢的回到了她的钟灵毓秀阁。
    她无心饭食,就那样呆呆坐着。眼前的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晓杰低估了欧阳咏贺的卑鄙,使她陷入了进退维谷之地。前不能攻,后不能守,一切都被欧阳咏贺拿捏在鼓掌之中。
    晓杰喝了一杯冰凉的茶水,使自己尽快清醒过来,想着对策。但是她牵挂的事情和人太多了,怎么做都不好,没有万全之策。“哎,想想我的一世英名,就这样毁于一旦,真是好笑极了,欧阳咏贺算你狠。”晓杰挥舞着拳头,好像要把欧阳咏贺碾成肉泥。
    见晓杰逃离去了,欧阳咏贺松一口气。他就知道这个女人舍不得杀他,再怎么说,他也是她儿子们的父亲,也是和她有过几次夫妻之实,并使她获得过极致快乐的男人。欧阳咏贺穿戴整齐,那些小厮们鱼贯而入,端着各色的早餐进来。
    在这里居住的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这里的伙食很不错。不知道为什么,欧阳咏贺看到这些食物总会想起来他住在晓杰家里的情景,那是的吃穿都完全不要他自己操心,都有一个精灵一样的女孩替他打点好了,在这里也是一样,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有这种错觉仿佛还是住在那个山上一样,但是身边少了那个精灵一样的女人。
    “甲子号。这一段时间京城里有什么事情?你细细说来。还有那个李云雨,怎么样了?”欧阳咏贺看着桌子上堆积如山的邸报,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他病了几天。说不得要错过很多事情了。
    “主上,大事不少。你这几天病重,我也没有和你汇报。第一件,那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那李云雨和秦尚书居然是亲舅甥关系,虽然被皇帝压了下来,但是知道的人不少;第二件,就是那李云雨获救了,是皇上下的圣旨,李云雨和皇帝密谈许久。不知道说了什么,但是李云雨拿到了一道密旨,内容无处打听。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四公主对李云雨有意,要嫁给他。但是被他拒绝了。”那个甲子号看这欧阳咏贺的脸色,说道。
    “是吗?不惜一切代价,速速打听李云雨一举一动,马上来回报给我。再就是李云雨和秦尚书的关系,我要详细的资料,一丝不得遗漏。”欧阳咏贺闻到了阴谋的意味,但是他没有证据。只有苦苦等候着,内心越发的焦急,但是又无能为力。
    晓杰悻悻的吃完早饭,连儿子们都顾不上说话,就打发他们离去上学,她自己接着发呆。看着那离开时那双生子无辜的眼神。晓杰真是心如滴血。老天为什么一次次折磨她,为什么就不能彻底的远离欧阳咏贺呢。
    到中午时分,雪越发的大了起来。晓杰开着窗子,看着案桌上的信笺,举起笔来。不知道该怎么落子。这是李云雨派人送来的信件,昨天收到的,已经被她看了十几遍了。“夫人,舅老爷还有老爷他们来了,你快去看看吧,马上就进门了。”杨嫂子急切的说道,她的神情很是雀跃。
    这个家里没有男主人,却多了一个病重的大官老爷。说不出的诡异。这些日子家里的气压都是低的,人们都不敢随意说话,深怕惹怒了这个自从欧阳大人来了之后,就一直心情不爽的夫人。
    “什么?我爹娘他们来了?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不好,欧阳咏贺在家呢,要露馅呢。”晓杰顾不上穿戴大毛衣服,就那样提着裙子,飞奔而去,试图着阻止他的家人,做着最后的挣扎。
    晓杰的父母家人,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停了那几辆大车,停在门口,他们这些人一下车,就看到了那等在门口的焦急地晓杰,她的脸都被风吹红了,眼里很是焦急,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爹,娘,舅舅,你们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好准备去迎你们。”晓杰的声音里都带上了一丝急迫,顾不上寒暄,迫不及待的要拉他们进屋。
    “姐姐,你怎么了”干什么那么着急?发生什么事情了?姐夫呢,怎么没出来迎接我们,我带了好酒,要和姐夫好好喝喝,这家年都没有机会一起喝酒了。”穆晓褀清冷的眸子里都是对见到姐姐的欢喜。
    “他还没回来呢,或许是京城里事情太多了。咱们进屋说吧,家里新盖了房子,又暖和又亮堂,正适合你们居住。快点进去吧,天太冷了。”晓杰很是急促的说道,就好像身后有什么在驱赶着一样。
    “你这丫头,还是那么跳脱,急什么,下雪不冷,化雪才冷呢。快过来我看看,有两年没见到我的闺女了。”穆张氏兴致盎然的说道,拉过了晓杰的手,细细的端详着。
    “咱们晓杰,越来越漂亮了,越来越有当家主母的气势了,看看你外甥,有几个月了,还没见过小姨呢。”穆晓红手里抱着一个小小的孩子,见晓杰出来,就递给晓杰抱了。她也是好久没见到妹妹了,说话间都是亲昵。
    “姐姐好福气,还是个贴心的女儿,瞧瞧长得真好看,这脸上啊,水嫩水嫩的,能掐出水来。”晓杰由衷的称赞道,她想到了欧阳咏贺在她耳边的低喃“生个孩子吧”那句话就像个魔咒似的,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心里。
    “是呢,姐姐气色也是很好,瞧瞧这脸上红光满面的,是不是姐夫升官了?”贺心儿还是一副小孩子心肠,打趣晓杰到。话虽是这样说,但是心里很是惊讶,这一向举止大方的姐姐怎么脸上都是一幅急迫的样子,让人摸不着头脑。
    “好啊,你们,几年不见,姐姐和弟妹,就合起伙来打趣我,嬷嬷,你快救救晓杰,他们都欺负我。”晓杰把孩子递给她姐姐,顺势挽住了那这几年苍老的厉害的李嬷嬷,还是依偎在她的怀里撒娇,好像小时候似的。
    “好好,我替晓杰报仇,谁敢欺负我的好孙媳妇,看我不打她。”李嬷嬷笑的成了一朵灿烂的菊花,搂着晓杰说道,一家人的见面那真是其乐融融,但是偏偏有人要出来煞风景。
    “这个丫头,都十八九岁了,还是惯会撒娇耍无赖,真是不像孩子的娘呢。”穆张氏看着晓杰,虽然是这样说着,眼里都是满满的满足。
    “那有,咱家晓杰最好了,”张玉成插话道,他的妻子耶律研和乖巧的跟在他的后面,冲着晓杰发出友好善意的笑容,有一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默契,晓杰也是善意的冲她笑了笑。
    “还是舅舅最疼我,娘就只会骂我,爹爹,我是不是娘亲生的,你给评评理,好爹爹,我是不是最乖了?”晓杰松开挽着她舅舅的手,又转向她的爹爹,不住的撒娇卖乖,但是那佯装快乐的脸上更多的是无奈。
    欧阳咏贺听到外面的喧哗声,从偏院里出来观看情况,他一抬头就看到了久违的一家人,他耳聪目明,当然也没有错过那晓杰娇俏的声音,以及那几声娇甜的爹娘声,还有那站在不远处的容貌没有太大改变的晓褀,晓禄,甚至是李云飞夫妇,还有穆其真夫妇,张玉成,等等,那些最熟悉的陌生人,现在在看来,真是岁月如梭,匆匆几朝了。
    欧阳咏贺呆呆站在那里,就像是被冻在了地上一般,没有办法思考,没有办法移动,就那样呆呆,毫无礼貌可言盯着这几个人,他大脑像浆糊一样,再也没有办法思考,脑子里回想着就是那甜甜的“爹娘”的叫声。
    “是你,你怎么在我姐姐家里?正好找不到你,现在得来全不费工夫。新仇旧恨咱们一起算吧。”穆晓褀看这欧阳咏贺,眼睛里都要冒出大火来,要把欧阳咏贺给燃烧殆尽了。以解这好几年以来的心头只恨,但是更多的是恐惧,发自内心的对上位者的恐惧,一家人好不容易脱离开了他,他怎么就如此的阴魂不散。
    穆晓褀速度很快,动作几乎是和他的话同步的,话说完了,那拳头也是狠狠挥在欧阳咏贺脸上,这一拳头,用尽了全身力气,打的没有任何准备的欧阳咏贺一个踉跄,站立不稳,几乎跌倒在地上,没有人扶住他,他就想被抽干力气一样,跌坐在地上,任那些人步履匆匆从他身边穿过,他就像是一个透明人,入不了这些人的眼睛,即使入了眼,但是眼睛里流露出来的都是满满的愤怒。
    “她,可是你的姐姐晓杰?”欧阳咏贺指着晓杰,颤颤悠悠的问着穆晓褀,他紧张的心都不跳了,就在等待着穆晓褀的回答。他脸上的神情变化莫测,青青白白的,再也不复当初他胁迫晓杰时候的信心百倍的样子。
    第三十一章 故人相见(中)
    晓杰听到欧阳咏贺的声音,就像是被人施了咒符一般呆在地上,迈不开前走的脚步。抬头见就看到了那脸色铁青带着紧张的欧阳咏贺,穿过人群的目光,定在晓杰身上,不知道是惊喜,还是绝望,亦或是愤怒地看着她,使她不寒而栗。
    “是又怎么了,不是又怎么了?咱们家里不欢迎你,你赶紧那来的滚哪里去,我们都不想看到你。就算你是锦衣卫大官了,咱们都不怕,要命一条,但是你休想伤害我姐姐。”穆晓禄也是一脸的愤怒,把脸撇一边去,好像是和欧阳咏贺说一句话,就能丢了他的身份一样。
    “不会的,晓杰死了,我看到了她的坟墓,不会有错的,你一定是骗我对不对?求……求求你,告诉我,你是骗人的对不对?”欧阳咏贺不顾身体的不适,就那样抓紧晓褀的手,苦苦哀求着,希望听到他的解释,就好像是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原先的那一些事情,瞬间都化成了泡沫,抓不到,就那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破碎在他的眼前。
    “你给我让开,和你没什么好说的。是与不是都与你没有关系了,那些前尘往事,都过去了,你也是丢开手吧,尽快离去吧,放我们一条活路吧。”晓褀看着那个发出哀求声音的欧阳咏贺,真是百感交集,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欧阳咏贺跌坐在地上,任由着那冰天雪地覆盖着自己,呼啸的西风,吹乱了他的头发,那束绑头发的紫色发带随风凤舞,就像是一个翩翩飞舞的小蝴蝶,这个发带很眼熟,那还是很久以前,他还是个纯洁少年时,他的心上人晓杰给他做的。即使现在早已不复当初的华丽精致,但是现在依然是欧阳咏贺最珍爱的东西。
    任由着雪水打湿了他的华丽衣衫,看着那一群人离去的脚步,真是痛不欲生。“原来这就是他的晓杰。她曾经离自己很近,但是被自己无情的推开了,现在自己居然还想着要挽回她,那真是痴人说梦。”欧阳咏贺眼泪,流出来了,流进嘴里,又咸又涩的,难以下咽。他的心紧绷的难受,就好像马上要被撕碎了一样,疼彻心扉。
    “呵呵。自作孽,不可活。欧阳咏贺,你一直是个失败的人,你一直自诩能在茫茫人海里一眼就认出晓杰来,但是晓杰就在你身边了。你却无情的伤害了她,使得她被迫离开,独自带着肚子里的孩子,孤单过日子。哈哈,你真不是人,你注定了一辈子都得不到晓杰的爱了,原来李云雨是最聪明的人。他一直不离不弃的,守着晓杰,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他自己呢,是不是要咽下去他自己酿成的苦果。”欧阳咏贺凄惨的笑声,穿出去很远。使得在屋子里坐下的众人们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战。
    欧阳咏贺眉头蹇起,那严峻的如同刀劈斧琢的英俊面容上都是痛苦之色。那双眼睛里的阴鸷尖锐不复当初,剩下的都是悔恨和痛不欲生。他的拳头紧紧攥着,无处发泄。他的牙齿咬的格格响,满腹的怒火。不甘无处发泄,在心里加速酝酿着,一口一口吞噬着他那脆弱的心脏,直到变成一具残躯。
    颓败的院子里,来来往往的小厮丫鬟,都不敢打量他,就任由他在哪里大笑着,忽而大哭着,两种极端的情绪,都被欧阳咏贺演绎得淋漓尽致。欧阳咏贺是个很好的“演员”,好的坏的,阴鸷的,暴戾的,歃血的,都可以极好的驾驭。
    雪花,美男,厉风,枯藤,残花,脚印,哭声,笑声交相辉映,形成一幅最艳丽唯美的画面。使这个降下初雪的初冬早晨,注定了不平凡。但是脚步匆匆的人们,都不敢驻足停留,看看这个男人演绎的故事。陪伴着他的只有那些雪花,厉风,枯藤等等……
    “晓杰,是不是哪里没对上?欧阳咏贺怎么在这里?他难道一直都没有认出你来?”穆其真看着那个一直郁郁寡欢的女儿说道,这些日子,不知道女儿到底承受了些什么,才会如此强颜欢笑。那佯装的笑容,真是像外面的厉风,使人心上都画上无尽的伤口,鲜血淋漓。
    “爹爹,先不要管这些了,你们长途跋涉的,肯定是累了吧。先吃点饭,等吃完了饭咱们再慢慢交谈,我把这曲折的一切都告诉你们。这件事情快要逼死我了,幸好你们来了,要不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晓杰被她爹这样一问,顿时委屈极了,但是她控制住要流出来的眼泪,慢慢的说道。
    “好吧,先吃饭,咱们急赶慢赶的坐了几天的马车,浑身都要散架了,是要好好歇歇。”张玉成说道,他敏感地捕捉到,这段时间,他的这个坚强的外甥女肯定是遇到了大事,肯定是迈不过这个坎了。
    “杨嫂子,告诉厨房,捡些新鲜的食材,不拘什么菜,马上做出来,老爷舅老爷他们都饿了。”晓杰声音都是难以言表的悲伤气氛,就像是一阵冷冽的风吹在这一群人的心间,荡起一阵阵不寒而栗的涟漪。以前那个坚强的女孩去哪里了?
    “夫人,我那会就安排了,现在大概都要做好了吧,我马上安排上菜。”杨嫂子看着这一家人说道,这一段时间的事情,她是最佳目击者,把所有的一切事情都看在眼里,但是她选择了沉默,因为这是夫人的私事,她确实不好妄言。他们夫人日益憔悴,她也是心里难受,真是作孽啊,这安定日子才过几天。
    杨嫂子出去后,这个屋子陷入了诡异的静谧之中。只有人们的呼吸声,其他的声音都好像是被屏蔽了一般。屋外簌簌的落雪声,风儿刮动枯枝的呼啸声,都传进了这个屋里,是这些人的神经不自主的紧张起来。
    穆张氏看看她的女儿,那眼底的青色,那憔悴忧郁的神情,以前那个开心果真是不知道去哪里了?屋子的里的众人除了那只有八九岁的晓兰,晓禧之外,剩下的那些成年人,心里都是很沉重的。
    这些人内心里都有自己的想法,但是矛头无一不是都指向了尚且还坐在雪地上,不知所措的欧阳咏贺。家里多了他,少了李云雨,本来就是所不出的不正常。难道是他当真认不出晓杰来,这个畜生,真是该千刀万剐。
    那个罪魁祸首,还是没有反应过来,还是呆愣愣的坐在那里。他现在的感觉就是天要塌了。他不能形容此刻的心情,是又惊又怒。惊喜的是他的爱人失而复得,怒的是这么长时间,他都像个傻子似的,就在这里表演着他一个人的独角戏。那些看戏的人,明明都知道前因后果,就独独瞒住了他一个人。
    雪还是簌簌下着,给大地披上银装,但是好像也给欧阳咏贺挖好了坟墓,要把他埋葬在这个苍茫大地上,生死只在一线之间,原先的计划就像是最好笑的玩笑一样,就那样不堪一击,过早的夭折在摇篮里。
    “哈哈,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做了什么孽?”欧阳咏贺大吼一嗓子,使得那落下的雪花都有感应一般,都远离开这个危险的人。一夜的激|情,使得欧阳咏贺体力严重透支了,他踉踉跄跄的前行着,就要去追随着那一家人,做最后的努力。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就像是这大雪一样,来得太过突然。打的欧阳咏贺措手不及,来不及考虑以后的事情。但是来到了晓杰居住的钟灵毓秀阁。这钟灵毓秀四个字,被他在内心里不知道嘲笑了多少次,殊不知自己才是最可笑的人。
    跌倒在晓杰门口,他没有进入的勇气,也不敢解释,就那样任由雪水浸湿了那狼狈不堪的衣衫,那紫色宝象花团花织锦袍子,在雪水的氤氲下,变成了血液一般的颜色,使人触目惊心,来来往往的人,没有人能够带走他。
    “夫人,欧阳大人就在门口,说有事情要问你,他待了很长时间。衣服都湿透了,你看看怎么办?”杨嫂子看着面上其乐融融,但是气氛相当诡异的一家人的午餐,她低伏在晓杰耳边,慢慢的说着。
    晓杰起身,慢慢踱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大雪,心底一片冰冷。事情超出了她的想象,她爹娘弟弟的到来,使这件事情更加复杂化。原先欧阳咏贺不知道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虽然她的身份不难查出来,但是至少欧阳咏贺没有想到这里,等到李云雨请到圣旨,那他们就可以离开,现在呢,注定是羊入虎口,再也没有离开的可能性。
    “你请他离开吧,等我有时间了,就去找他慢慢的解释。”晓杰把那个解释二字咬的很重,就像是从肚子里翻出的声音一般,就像是要把人放在嘴里咬碎嚼烂那种感觉。
    “爹娘,舅舅,舅母,你们不要放筷子,使劲吃啊,不用等我。我心在吃不下,在等饭菜就凉了,就不好吃了。”晓杰就那样站在窗前,她不敢回头,深怕父母看到那磅礴的泪水,她实在是阻止不了眼泪的决堤。
    第三十二章 故人相见(下)
    任由窗间的凉风肆虐,吹在她的脸上,冰冷生疼的。“这是老天爷的惩罚吗,为什么就不能彻底的离开欧阳咏贺?为什么就不能过几年安稳的日子?她该何去何从?现在李云雨在他手里,爹娘的不请自来,也是他最好的砝码,看来她是在劫难逃了,注定要和欧阳咏贺纠缠一生”晓杰在心里呐喊,她不想过这样的日子,她对于血雨腥风的日子没有兴趣,为什么非要这样对她?
    “晓杰,你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在哭?刚才一进门,我就觉得不对劲了,但是我想或许是我的错觉,你到底是怎么了?欧阳咏贺怎么会在这里?李云雨去哪里了?你别哭了,哭能解决事情吗?”穆张氏一把拉过站在窗前低泣的晓杰,看到她满脸的眼泪,那心底一片疼楚,这个女儿命运这么坎坷,怎么就不能过几天好日子呢?
    “娘,我很难过,你说我该怎么办?他知道了大郎二郎是他的亲生儿子,他对我很是迷惑,想要和我一起过日子,想要二哥带着思曛离开,他扣住了二哥,以此作为要挟。现在你们又来了,他知道了我就是他找了很多年的晓杰,怕是不能善终了。我该怎么办?娘,我该怎么办?”晓杰有些语无伦次,这些日子,她承受的太多了,那颗心里再也装不下这么多事情了。
    “他知道了?怎么回事?他怎么又联系上你了?怎么这样呢?为什么一直没听云雨说过呢,什么时间的事情?上次在海上云雨一个字都没提呢,这个孩子真是的,他应该早说的,人多力量大,咱们可以早作准备的。”穆其真插话道,他的声音里也是焦急万分,这件事情怎么就这么棘手了。
    “我不知道二哥的想法,他只是说马上要回来了。回来就带走我们,但是现在我们这么多人,怕是不那么容易离开了。他手下管着锦衣卫,有庞大的关系网。和分布广泛的消息网,我不能连累你们,他对我是有情的,等着二哥回来,你们就走吧,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吧。”晓杰悲哀的说着,这是最好的办法了。除此之外,一个人都离不开这里。
    “姐姐不要这样,一切等着云雨姐夫回来,再做决定。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们都不会放弃你。大不了就是一条命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不要这么绝望,事情还没有到最后呢。”穆晓褀也是察觉到了事情的棘手。
    “就是,晓杰,你慢慢解释一下。他到底怎么来的这里?怎么发现的思晗,思晙?这其中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一切巧合的事情都让你和云雨碰上了。”李云飞也是很焦急,这是关于他的亲弟弟和弟妹,再就是妻妹,都是不能割舍的。
    晓杰娓娓道来,诉说着一个听起来就像是虚拟的故事似的真实事件。这里面夹杂着种种的机缘巧合,还有那个唯恐世界不乱的皇帝。都是掺合其中。促成了这样一件荒诞离奇却又都是真实的现在情况。
    听完这样一个繁杂冗长的“故事”,这一群人都陷入了无尽的沉思里。这是要多么有缘分,才能在诸多的机缘巧合下,再次相遇,甚至能发现被晓杰养的很神秘的那两个长相酷似欧阳咏贺的孩子。
    穆其真打发走了那些年轻的孩子,包括那个一脸哀愁的李嬷嬷。都让他们先去休息。
    “李大娘,你年纪大了,受不得惊吓,就先进去休息吧,我们这么多人。一定会想出一个万全之策的,你不用担心。云雨我们一定保证他完好无损。”穆其真声音里都是诚恳,他的话很有说服力。
    “晓杰,你也不要难过了。你要相信雨儿,他一定是有主意了,你不要放弃啊,思曛还需要你呢。他还那么小,不可能离开娘的,一定会有办法的,好不好,就再等等再做决定好吗?”李嬷嬷声泪俱下,恳求着晓杰。
    “嬷嬷,你放心好了,你今晚带着思曛睡吧,思曛还没见过祖嬷嬷呢。我答应你,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妥协的,你放心好了。”晓杰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沮丧,虽然这样说了,但是她心里还是没有底,这件事情不好办。
    李嬷嬷也是含着眼泪离开,晓杰目送老人家里开。那眼里又氤氲上了满满的眼泪,眼睛里都是肿涩的。就像是被刀子利过一样疼痛,晓杰现在浑身都不好受,都像是被拆开过的零部件没有组装好一样,那里都不带劲。
    “欧阳咏贺不是纳了很多妻妾,怎么就非要你生的这两个孩子?他都是二十几岁的人了,难道还要打你的主意。我们这来的不是时候,给你惹上了更大的麻烦,这可如何是好啊?”穆张氏说道,她眼里都是迷惑不解。
    “这个我怎么知道,我哪里能问他这个?他本来不知道我就是晓杰的,现在知道了,怕是更不好处理了。爹,娘,我真是没有办法了,我不能为了自己,就致这一大家子人不顾了。”晓杰说道,声音里都是无奈。
    “晓杰,那个欧阳咏贺可是不能再有生育了?你吞吞吐吐做什么,一次性讲明白了,我们好考虑后面该怎么应对?他想要儿子,那就自己生好了,他还那么年轻,再说有那么多美妾,难道还会缺孩子?”穆老爹看着欲言又止的女儿,真是急的头发都白了。
    “呃,他受过伤,好像是不能生育了。但是和我……还是能的。他拿思曛要挟我,想我再和他生个孩子。等着二哥回来,就让他领着思曛离开,不会伤害他们了。”晓杰眼里含着眼泪,说出的话很是扭捏。这种事情真的很难启齿,他对所有女人都是无能的,独独对她有感觉,这是什么狗血情节?
    “这样啊,那还是不好办。他年少就钟情于你,现在过了这几年,好不容易找到了,哪能是那么容易就松手的,难办啊。”张玉成听过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就说出了这样一个结果。
    “你们都去休息吧,这件事情急不得,等着二哥回来,说不定还会有转机,这是咱们最后的希望了。安心等待吧,那个欧阳咏贺,我就先拖他几天,就这样决定吧。”晓杰还是站在窗间,看着外面的落雪。
    欧阳咏贺踉踉跄跄的回去,等到他回到屋里时,他的四肢都冻僵麻木不敢动弹了。但是他得到了晓杰要亲自和他解释的确切答复,他忍着身体的不适,梳洗换了衣衫,就在屋里等待着晓杰,他一生所爱的那个女人道来。
    等待是漫长的,欧阳咏贺顾不上吃饭,就那样坐在案桌边上,泼墨挥毫,下笔如风。不一会那宣纸上氤氲着一个亭亭玉立的女人,那个美人五官都是精致无缺的,桃花眼眼波流传,那浓浓的情波似乎要流淌出来,一身大红色绣着白鸟的纱裙,洁白的身躯隐约乍现。
    画完了这一幅画,欧阳咏贺凝神思虑,他快速的出来以前他画过的那一叠美人图,那是张佳期的画,都是他在闲暇时刻画下来的,原来不知不觉得他就迷惑了,原来张佳期就是他的晓杰,这就不难解释那张佳期扑朔迷离的身世了。
    欧阳咏贺拍着自己的脑袋,慢慢说道“就是一个张坤,捉弄了我好几年。叫你刚愎自用,就把那先入为主的观念一直贯彻下去,白白错过了好多年。但是幸好,老天爷还是眷顾你的,终于让我找到了,甚至还有了孩子,这是我和晓杰生的孩子。怪不得他觉得张佳期那么熟悉,甚至想过找不到晓杰了,就和她好好过日子,原来他的身体早就发现了这是同样一个女人,一个让他重展雄风的女人。这是多么神奇的事情,所有神奇的事情都发生在他的身上了。”
    “主上,有要事相报。那道圣旨内容不详,但是李云雨在京里和他的舅舅,还有一些手下人,都告了别,好像是要辞官归乡的意思。从他的话里话外,不难推断出,皇帝陛下和他有过约定,给了他一道密旨,属下推测,会是带着一家人远远的离开这里。”甲子号影卫不急不缓的说着,随时观察着欧阳咏贺的神色。
    说道他要辞官归乡时他的主上是紧张的,但是说出他的推断时,那欧阳咏贺完全就是愤怒了。青青白白的脸上满满的都是极度的气愤。“你有几分把握,李云雨请到了这样的圣旨?”欧阳咏贺一拳头砸在案桌上,那上面的那些笔墨纸砚都像雪花一样,做着完美的抛物线,自由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八分,因为李云雨和他的属下在一起时都很兴奋,说这对以后事情的畅想。看来是归心似箭了,马上就想归家了。”甲子号忐忑的说道,他很困惑,他相貌堂堂,英俊潇洒的主上怎么就对一被他休弃过的女人,那么紧张,凭他的官职,能力,就算是要娶个公主,那也是绰绰有余的。
    欧阳咏贺的心脏就像是被一只突然长出来的手反复拉扯着,疼彻心扉。他青筋暴起,呼吸急促起来,脸上憋得通红,就像是得了急症一样。“想尽一切方法,都要阻止李云雨归来,尤其是那圣旨的内容,不能泄露出一个字。给我备车,我要进京面圣,要快,今晚上就走。”欧阳咏贺扶住那隐隐作痛的心脏,说道,声音都是说不尽的悲凉。
    第三十三章 进京城夺妻
    夜色的掩盖下,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在皑皑白雪上快速疾驰。简陋的车上,就坐着一个伟岸的男人。车上燃着微弱的油灯,油灯的影子下,他蹇着眉头,一只手扶住那还在隐隐作痛的心脏,一只手食指蜷起,在车上的小叽上,不自觉的发出一声声敲打声,显示着这个男人的紧张。
    夜色在白雪的笼罩下,说不出的静谧。那簌簌的落雪还在进行着,但是阻止不了这辆车儿的急速前行。那马夫头上戴着蓑帽,上面一层白霜,和着皑皑的白雪一样,得到了充分的掩饰,和夜色融为一体。那一晃而过的枯树,显示着他驾车技术的高超。
    “主上,要不要小憩一会儿,咱们已经疾驰了三个时辰了,再有五个时辰,就到了京城里。一夜不吃不睡,身体受不了的。” 那个车夫掀了门帘,对着里面那个静坐着,好像要睡着了似的那个男人说道。
    “不必了,在这里歇息,身体更冷了,加速前进,等到在驿站里咱们好好歇歇,至于东西我在马车里吃点就好了,你也是抓紧时间吃饱了,赶路要紧。”欧阳咏贺还是那个姿势,但是说出的话很是清楚,一点都不像是不清醒的人。
    “是,属下遵命,主上不要太心焦。我已经拿牌布局好了,李云雨插翅难飞,你就暂时放心吧。”那个属下信心百倍的说道。
    马车里再也没有声音传出来,安静的就像是只有他一个人似的。那个马夫摇摇头,长出一口气,就挥了鞭子,督促着马儿快速前进,那匆匆闪过的枯藤,老树,都越发的离他们远了。等到到达驿站时,恰好是午夜时分。这主仆二人各自睡去,等待着天亮城门大开。
    欧阳咏贺躺在冰凉的床铺上,脑子里越发的清醒。他在考虑着有什么能让皇帝改圣旨的底牌,要是这件事没有成功。他将要承担的后果。一想到那个在他身下婉转承欢,让他着迷好多年的女人跟着李云雨离开,他就不由自主的发怒,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想来想去,还是他自己,他手握着百万重兵的兵符,这对新皇来说,就是一个很大的忌惮。新皇刚登记,最想要的就是权力集中。恰好,他就是阻挡了皇上的这一点。再加上还有神兵卫,这也是新皇所不知道的,所以他有足够的筹码,就看他如何利用了。
    但是,这二者只能选一样了。当初先皇给他的兵符。那是人尽皆知的,所以新皇帝上位后,一方面要捧着他,一面又要打压他,这也就是让他在家休养,又不收回兵符的原因了。打一棍子给一个甜枣,让他尽心尽力为他服务。
    但是即使这样。皇帝还是希望兵符握在他自己手里,要是握在他欧阳咏贺的手里,那皇帝只怕晚上要做噩梦了。所以这就是他最后的机会,和盘托出,表明衷心的机会,这样一块大肥肉。不怕皇帝不心动,到时候就是和他谈条件的时候。但是这个谈判离不开苦肉计,所以自残那是不可或缺的,到时候他就卖力表演一出给这个皇帝看看。
    欧阳咏贺打定了注意之后,还是没有睡意。习惯了在晓杰家里的那些顺滑细腻的发着幽香丝被。再睡这些干硬发霉的粗糙被褥,真是极度的不习惯。晓杰虽然极其不喜欢他,但是衣食住行,都是很用心的,这个女人一直都是这样,既坚强倔强又心软,使他爱不释手,用尽一切办法,都是不能放手的。
    身体冰凉,越发的想起那与晓杰一起的极致时光,他的晓杰真是个尤物,那具身体真是绝了。欧阳咏贺满意的想到,但是想起来她曾经还和李云雨同床共枕,共赴巫山时,那怒火蹭蹭的燃烧起?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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