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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性,依然豪爽好相处。
    “娘!”马明明低喊了声。人家大夫在看病,她又在耍什么宝嘛?
    “我说错了吗?分明是一个大姑娘,却要扮成一副杀人魔王的样子,我看你这辈子别想嫁得出去了。”马夫人数落道。
    “我只是抢劫,从来没杀过人!”马明明辩道。“而且我戴面具也是不得已的,谁叫你要给我生一张毫无威胁力的脸,叫我顶著这张可笑的脸出去打劫,鬼才会怕我啦!”
    “哎哎哎!为娘的可给你生了张花容月貌,你还有什么不满?”
    “这张睑拿去青楼买才值钱啦!去打劫、闯江湖……啐!”她轻哼一声。真面目要泄了出去,她不被江湖上那些危险份子啃得不剩半根骨,她“马明明”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马姑娘戴面具原来是想吓人?”一点闪光蓦地窜过敖寒脑海,她想起易容改妆的谷仲臣。那他的改扮又是为了什么?
    “是啊!”马明明摸摸自己的真面目,娇俏有余却威严不足,这是迫使她行走江湖不得不戴张铁面具的主要原因。“咱们做人啊,有时单靠一张脸是不能成事的,尤其我做的这种无本买卖,不长得吓人点儿,谁肯乖乖让你抢?但是也不能只靠一张面具走遍江湖,还得随机应变。就好比你喽!用恐吓那一招绝对是不管用。”她记起昨夜去商请敖寒上山一趟时,刀子都架在她脖子上了,她硬是宁死不屈,逼得她最后不得不尽泄底细才请得这女神医入山。
    敖寒脑海里转著谷仲臣易容的“陈任忪”对她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还有自己在得知他真面目前后的两番不同反应。
    过去,在面对谷仲臣时,她有很多事情做不出来、该说的话也说不出口;他对她亦然。这或许是因为他们在一起太久了,自幼一起长大虽然累积了无数情谊,却也在他们之间造就了不少鸿沟。
    但当他们其中之一换了个身分后,以前存在的禁忌就全都消失了,他毫不保留、大胆示爱;同样,她亦能以真性情、拿出心底最火热的爱对他。
    是不是在一开始他就想到这个问题,所以才会易容改装重新追求她呢?也许吧!不管真相为何,结果他是成功的。
    嘴角微勾,她眼中的迷惑尽散,柔柔的波光在里头荡漾著,让她自里而外散发出迷人的成熟风采。
    “马姑娘,为了感激你开启我的疑窦,我一定会尽力让夫人重新行走的。”
    “我开启了你的疑窦?”马明明疑问。但敖寒已经专心检视起马夫人的脉象,听不见她说话了。她只得静立在一旁等候敖寒诊断完毕,再与她谈开心底的疑惑。
    敖寒切完马夫人的脉,又观起她的脸、眼、舌等诸位,最后,还细细检查起她瘫软无力的双腿。
    马明明等了好久,忍不住打个呵欠。没想到敖寒诊病如此详细,都过了半个时辰了,还没诊完,害她好想去外头搬张椅子进来坐,又怕她诊完找不到她不好意思,只得继续傻等下去。
    突然,门外有个男人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
    “干什么?”马明明走过去压低声音问道。
    “山下来了三个人说要找『女神医』。”来人禀告道。
    “知不知道是什么人?”
    “一个是『八府巡按』谷仲臣;一个是『金刀名捕』吴修;另一个自称是『女神医』的徒弟,名叫欢介。头儿,三人中就有两人是官,要打发他们走吗?”自古官贼不两立,没道理放官儿进强盗窝嘛!
    马明明低头沈思片刻。“不,『女神医』好歹是咱们的贵客,对于她的好友咱们不能失礼,我去会会他们。”说完,她大踏步走了出去。
    又过了半晌,敖寒才算检查完马夫人的身体。
    “夫人,我请问你是不是腿足无力、不能起立,而口又健饭。如少忍饥饿,则头回皆热,有时还会咳嗽不已?”
    “对啊!”马夫人叹口气。“我这病来得突然,也看了不少大夫,都说是我年纪大了的关系,但我自觉身体还算强健,平时胃口也好,就不晓得为什么站不起来?”
    “这是痿症。乃阳明胃火上升,冲于肺金,而肺金为火所逼,不能传清肃之气于下焦,故肾水烁乾;骨中髓少,所以无力起身。加之以胃火焚烧,故能食善饥,久则水尽髓乾而难治矣。”敖寒摇头。“夫人,我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马夫人笑笑。“敖姑娘啊!我这把年纪也活够了,你有什么事直说无妨,我受得住的。”
    “夫人这病若初患一年内治,我当可保证你不留余根、行走如飞,但你已卧床两年余,就算治好,腿部肌肉已痿,站立或短程行走是不成问题,至于久行,恕敖寒无能为力。”她很愧疚,才答应要还马明明一名健康的母亲,而今却……每当这种时候,她都会深感自己所学之不足。
    “哈哈哈!敖姑娘,能站老身已经很高兴,你以为我这把年纪还有兴趣学那些小伙子、小姑娘满山乱跑?”马夫人朝她眨眨眼。
    知道夫人是在逗她开心,敖寒噗哧一笑。“我知道了夫人,我保你能立如常人。”
    她起身,转到案边,落笔开了张药方,正想交给马明明让她去买药,哪知刚才一没注意,现在想找人居然找不到了。“那个……马姑娘……”
    “她出去很久了。”马夫人仰头又是一串大笑。这敖寒,外表冷凝沈静、性子却耿直纯朴,专心做一件事就顾不到旁的,又容易将别人的话当真,真是有趣极了!
    “啊?”敖寒拿著药方,这地方她人生地不熟的,可不晓得该交付谁去买药才好?
    [给我吧!“马夫人笑道。”等那丫头回来,我再叫她照方去抓药。“
    “喔!”敖寒听话地将药方递了过去。“这汤药一剂火灭,二剂火退,十剂而痿有起色,三十剂可痊愈;请夫人耐心服用。”
    “我服药向来是有耐心啦!只是明明那丫头,她从来没那么大耐心煎药给我服。”马夫人叹道。
    “那……”敖寒把她的话当了真,烦恼片刻,便慨然应允。[要不,待我治好了夫人再下山吧!“
    “我不准!”一声怒吼如平地一声雷般乍然爆开。
    敖寒愕然回头。“仲臣!”他什么时候恢复真面目了?而他身后还跟了……“吴修、欢介,你们怎么全都来了?”
    “寒姐姐,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害我担心死了。”欢介抱怨一声,就想奔进她怀里寻求安慰,却叫谷仲臣一把拎住了领子。
    “我还没死,你敢在我面前碰她,当心你的脑袋!”警告完欢介,谷仲臣一把将敖寒抓进怀里。“你居然想躲我一个月?”
    “我没想躲你啊!”敖寒指著病榻上的马夫人。“我只是想治这位夫人的病。”
    “她有她女儿照料,要你多管闲事!”谷仲臣可不是耿直的敖寒,人家说就信,他狡猾似抓,一眼就看出马夫人在寻敖寒开心,这让他不悦到极点。“你现在要担心的是你自己,你答应要给我的答案呢?”
    敖寒痴望著这张与她纠缠二十余载、魂梦相依的俊颜,忍不住伸手来回抚著。“一直以来我都不懂,你为什么用那种方式骗我?”
    谷仲臣皱皱眉。“原来你真晓得了!”可她却不哭也不闹,唉!这女人,想勾起她心中的火还真不容易。
    她轻颔首。“但在我看了马姑娘的铁面具之后,我终于了解,有时候人是需要两张脸,分别去做不同的事。”
    闻言,他放下一颗久悬的心,因为她不仅懂得他的行事方针,同时也能体谅了。
    “我很抱歉,不过这是让我们重新开始唯一的办法。”
    “嗯!”她点头表示同意。“所以我也该给你答案了。”
    他紧张地握住她的手,那大掌还微微颤抖著。
    敖寒微笑,路起脚尖在他颊上印下一吻。“我爱你,我们重新开始。”
    他的大嘴迅速咧开到耳后。“那好,我们立刻回去成亲。”
    咦?“她楞了下。”那马夫人……“
    [等成完亲后,我再陪你上来一趟。“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他一把拉著她往外跑。
    敖寒只得以歉疚的眼神对马首山诸人道声抱歉,然后被谷件臣以最快的速度拖下山去。
    “喂,你想把寒姐姐拖去哪里?”欢介追在他们身后。
    至于吴修,他依依不舍地望了马明明一眼,想不到这“铁面修罗”的真面目如此好看,真想多瞧几眼,可是……再望一眼欢介的背影,还是欢介美一些。
    “欢介!等等我啊!”既然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他只好追较美的了。
    等不及回到疫区,谷仲臣就近找了家客栈,撒下大把银两,要人家帮他筹办一场简单隆重的婚礼。
    敖寒颇不自在地拨拔头上的凤冠,尽管这是她第二次戴了,这重量还是叫她承受不了。
    “真有必要重新举行一次婚礼吗?”其实她早就是他的妻子了,何必多此一举?
    !当然!“谷仲臣回答得理所当然。”上一回我没穿到新郎倌的衣服,我一定要穿一遍。“原来他想再结一次婚的原因在这里。
    敖寒低下头。上回他岂止没穿新郎服,他连堂都没拜,她是跟一只公鸡拜堂的。
    “寒儿,这个婚非结不可。”他万分严肃地对她说道,然后牵起她的手,来到仓促设好的喜堂。
    吴修正站在一旁充当司仪官,而欢介则把红花结在他们两人身上,再各交给谷仲臣和敖寒一条彩带。
    吴修嘴巴才开,正想喊礼时,只见谷仲臣把手一挥,抢白道“我只要三鞠躬礼,把其他不必要的都给我省掉,知道吗?”
    吴修瞪他一眼。“有本事你由自个儿来喊。”
    “你以为我不敢吗?”谷仲臣低斥,说完,他真的自己喊起来了。“一拜天地。”
    躲在红巾下的敖寒真是忍不住想笑,第一次见到有人新郎倌兼任司仪官的,不过她还是随著他拜了天地。
    “二拜高堂。”谷仲臣自己喊完后,又敲皱眉。“高堂没了,这项也省了吧!夫妻交拜。”
    敖寒拉拉他的衣袖。“朝南方『百草堂』的方向拜吧!当然是通知在天有灵的爹娘  ”
    娘子有令,谷仲臣岂敢不从?便也随她拜了,然后才是夫妻交拜。
    接著,他以最兴奋嘹亮的声音高喊“送入洞房——”说完,他迫不及待拉著她进了客栈里的临时新房。
    欢介是含著眼泪观礼的。过了今天,敖寒就变成名副其实的谷家妇了,唉!可惜这样一个好姑娘,配谷仲臣真是太不值了。
    吴修不怀好意地拍拍他的肩。“我知道爱人结婚了,新郎不是你,你很难过,我的胸膛借你靠吧!”这一辈子,他就属今天最大方了。
    欢介斜眼睨了他一记,撇嘴冷笑。[你说谷大少今年几岁?“
    “仲臣嘛!他今年二十六。”
    “而我才十四,也就是说,如无意外,他一定会比我早死。等他死了,寒姐姐不照样是我的?”
    “那……敖寒的年纪不是更大了?”
    “是没错,不过寒姐姐天生少言寡欲,不似谷仲臣感情激烈,总是大喜又大怒,有违养生之道,加上我会全心全力保护、照顾寒姐姐。所以你尽可放心,就算谷仲臣在地狱里转上了十八圈,我的寒姐姐依然会健康平安。”
    吴修呆了。欢介的眼神是认真的,这少年确实有意等谷仲臣死后,再寻途径得到敖寒,也许给他机会的话,他还会乘机杀人夺妻……哇哇哇!这大可怕了吧?目送欢介的背影离去,吴修不禁打个寒颤。
    不过……哈哈哈!这场三角关系却也是越来越好玩,这下子他说什么也不肯离开他们了。一来,有游戏不玩,非吴修也;二来,有美人不看,更不是他的作风。谷仲臣、敖寒、欢介,这当中既有趣味十足的游戏,又有位天仙也似的大美人,双重吸引力,叫他怎么舍得下喔?大概得跟他们一辈子了,他有这种觉悟!
    洞房外有一番风雨,洞房内当然也不可能平静。
    从拜堂开始,敖寒就一直忍著笑,到如今……谷仲臣卸下两人的衣物,两人赤裸相对,那笑却是再也忍不住地直泄出她的樱唇。
    谷仲臣有些挫败地凝望在他怀里笑成掩口葫芦的新娘。“寒儿,你这样很伤我的自尊心耶!”
    枉费他这么努力地吻她、亲她、抱她,她不投入也就罢了,居然送他一串长笑,好像他做得多差似的,真缺德!
    “对不起!”她摇摇头,瞄一眼他赤裸的身子,又开始笑。“呵呵呵……我忍不住……抱歉……”
    夫妻行周公之礼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到底有什么好笑呢?谷仲臣实在不懂。他俯下头,一边以舌尖挑逗她软绵的耳垂,一边呢喃问道“娘子,如不介意,可以将你开心的事与你相公分享吗?”
    她又瞥了他一眼,笑得更大声。“我不是……哈哈哈……故意的……”
    “我知道!”他总算发现她是看见他的身子才笑的。这更离谱了!他自信身材一流,腰就是腰、臀就是臀,有什么地方能惹她如此发笑。“但你继续笑下去,我怕做到明天咱们也圆不了房,这样会很麻烦的。”
    她点头、又摇头,再瞄一眼他的身子,这回可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他深吸口气,勉力积聚所剩无几的耐性。“娘子,这样吧!既然你已笑得说不出话来,那我提问题,你以点头、摇头来回答可以吗?”
    她双手捣住眼睛颔首,笑得快脱力不敢再乱看“发笑源”。
    谷仲臣脸色发白又转青,这种反应,好像他的身体多丑似的,真过分!
    “娘子是看了我的身体才想笑?”
    她点头,笑得脸都胀红了。
    他用力合一下眼睛,感觉受伤的自尊心又更残破了。
    “请问是因为我的身体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
    她摇头,他的身体很好,只是……太奇怪了!
    还好她没在他受创的伤口上再撤一把盐。“那是我的身体很难看喽?”
    她又摇头。他的身材好毙了,简直好得令人匪夷所思。
    什么都不对?他忍不住气闷。“难道是我身体上写著『好笑』二字,娘子一见就想笑?”
    这一回她居然点头了,而且笑得眼泪直流。
    谷仲臣的火气终于爆发。“我的身体好笑?它哪一点不合你意了?”他拍拍自己厚实的胸膛,颇为自豪。“这样的身材,我虽不敢夸称它是天下第一,但我若称第二,还没人敢去抢那第一呢!”拐弯抹角的,他还不是自夸为天下第一?
    “我没说……它不好……”她边笑、边结结巴巴。
    “那你还笑?”笑到他们只能脱光光相对看,如此洞房花烛夜,恐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吧!
    “它不是不好,呵……只是奇怪……”她只要一瞥见他的身体那笑意就怎么也忍不住。
    “奇怪?”他浓眉锁出了几个死结。“你倒给我说清楚,我的身体哪一点好笑了?”
    她一双俏眼从他的脸庞、胸膛、腰杆……直往下瞄到他胯下,视线就停住了。
    他瞪大眼,也往自个儿的胯下瞄。很正常啊!威风凛凛的,世间少有呢!
    “我记得上一回我见它的时候它不是这样的!”她突发惊人之语。
    “上一回?”他的眼珠子随著她的话语直往外凸。
    敖寒用力一颔首。“我帮你洗澡的时候。”
    “你帮我洗澡?”他的眼珠子只差一点点就可以完全暴出眼眶了。
    “嗯!是在你四岁、五岁、还是六岁的时候呢?”她烦恼地回忆著。
    “你这个可恶的女人”谷仲臣怒吼一声,翻身将她压下。“几百年前的事了,它当然今非昔比啊!”
    “才二十几年,你夸张了——唔!”
    他俯身堵住了她的嘴,再听她说下去,他绝对会气死、提早去见如来。
    把她吻得气喘吁吁、几乎窒息之后,他自傲地扬起眉。“你很快就会了解到什么叫『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了,更何况是二十几年!”他拉下床罩,掩住床上无限的春光。“我会让你把过去的一切都忘得一乾二净,连自己姓啥名谁都记不得。”
    “可……”她忸怩著身子,在他的爱抚下,体内的欲火一点一滴被点燃。“如果忘不掉怎么办?”
    他突然想起那种可能性,往后要是每回行鱼水之欢,她都会指著他大笑一遍“今非昔比”,不必等阎王收他,他就先自我了断了。
    “你不会再有那种今昔交错的困扰了。”
    “咦?”莫非他想洗掉她的记忆力?
    “以后你会有一个每天变换不同容貌的相公,你光记我的脸就够忙了,保证你没时间再去想那些有的没有的。”他自信易容术天下无双,不信治不了她。
    这下敖寒可惊呆了!这岂非代表往后每一晚她都得跟不同容貌的男人共度春宵?那……会不会太离经叛道?
    “相公,可不可以打个商量?”
    “嗯?”他的声音自她丰胸闷闷地传出。
    “别每天改变容貌,一个月改变一次就好,行不行?”这样就不算“离经叛道”了吧?
    到底算?还是不算呢?
    尾声
    谷仲臣模著新整的脸皮子,又是一个月的开头,可以抱著他的神医娘子好好地温存  一番了,呵……想到就兴奋。
    “寒儿,快出来,你瞧瞧我这回的模样儿怎么样?”
    “相公!”敖寒打“百草堂”里迎出来。“这回的妆扮好特别呢!”
    “是吗?”他伸手抚上颊边一道刀疤;因为三天前敖寒在市集上多瞧了位刀疤汉子两眼,所以今朝他特地把自个儿的容貌给弄破相了,就盼她的注意力能多留在他身上几分。“只要你喜欢,下回我可以再多弄两条疤。”
    她秋水般的大眼眨巴、眨巴的。什么时候她喜欢男人脸上有疤了,她自己都不晓得?
    “娘子啊!我……”瞧见她迷惑的纯真神情他就心痒难耐,忍不住探出大掌搂住她的肩,噘起的唇对上她细白的脖颈——“哇!”什么玩意儿,怎亲得他一嘴冰凉?
    敖寒被他吼得耳朵差点聋掉。“相公!”
    “你身上那是……什么玩意儿……啊!”谷仲臣指著从她衣领处探出头的东西。“很可爱对不对?”她面不改色地抓出盘旋在衣内的蛇。
    “蛇……可爱?”他几乎要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了。世上有几个女人会觉得蛇可爱?偏偏他娘子是其中之一!不过……这红艳艳的小蛇瞧起来挺眼熟的。“你哪儿抓来这蛇?”
    “乌依送我的。”她笑咪咪地答道。
    “乌依——”他下巴应声落地。难怪觉得眼熟,是乌依最宝贝的苗疆特种毒蛇嘛!被咬到十死无生的。
    “谷大人,好久不见。”一张娇美笑颜自敖寒背后采了出来,可不就是那苗疆第一美女,乌依。
    “你怎么在这里?”谷仲臣赶紧将敖寒抓进怀里小心护著,他可没忘记乌依曾经害过敖寒。
    “我好崇拜女神医,所以决定拜寒姐做师父了。”乌依一脸倾慕地望著敖寒。
    “她现在是我师妹了。”欢介迎了出来,笑得可贼了。
    谷仲臣只把错愕的视线对准敖寒。“你收她做徒弟?”
    “我发觉乌依对用药很有天分喔!”敖寒笑得灿若春花。
    废话嘛!乌依岂止会用药,她还很擅长使蛊弄毒呢!谷仲臣惊吼“我反对!你怎能将别有居心的人留在身边?”
    “反对无效。”乌依对他咧咧嘴。“而且师父也收了我的束修了。”
    “束修?”谷仲臣望向怀里的敖寒,她正不停点著头,爱不释手把玩著掌中艳红小蛇;他脑门蓦地一麻。“该不会这蛇就是束修吧?”
    敖寒颔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很特别的束修对不?”
    谷仲臣把眼狠狠往乌依与欢介方向一瞪,他们正不怀好意地对著他笑,而他的娘子……敖寒显然天真地看不出她的相公被欺负了。
    他双拳难敌四手,这一厢就暂时认栽,先撤退,找个地方重新教育敖寒一番后,回头再与他们算帐。
    “寒儿,你过来一下,我有事对你说。”
    “什么事?不能在这儿说吗?我书馆里还有病人呢!”
    “对啊!咱们很忙的,没空陪大少爷玩游戏。”欢介口舌不饶人地讽刺道。
    眼看著老婆又要被拐走了,谷仲臣赶紧长臂一伸将敖寒禁锢在怀中。“你徒弟收假的吗?给个机会让他们练习、练习嘛!不然他们日后怎学得会独当一面?”
    “这样吗?”敖寒的心意开始动摇。
    欢介怕敖寒被抢走,忙截口抢道“不行啦,寒姐姐,你不能走,我一个人忙不过来,乌依又才进门,连药放在哪里都不晓得,哪帮得了我?”
    “欢介说得有理。”敖寒又开始挣扎著要脱出谷仲臣的怀抱。
    “哎,不过要个帮手嘛!我随时可以找一个给他。”谷仲臣笑得又阴又寒。“吴修,欢介找你快找死了,你还不快出来?”他运足功力高喊,整座“百草堂”都震动了。
    欢介脸色乍白。找那个牛皮糖给他当帮手,他不被缠死才怪!
    吴修打医馆里跑出来,两道浓眉皱得连成一气。“吼什么吼?你想把屋子吼垮是不是?”他手上还牵了个柔媚娇艳的俏姑娘,是近日才泡上手的关中名妓——苏浣浣。前一刻,他两人还躲在床上打算玩一场巫山云雨情的,谁知衣服尚来不及脱,就被谷仲臣的吼声给震下床了,气得他想拿出金刀与谷仲臣的尚方宝剑大战三百回合。
    “可不是我故意找你麻烦,而是欢介正急著寻你。”以前谷仲臣很讨厌吴修那种不论男女老少,只要长得漂亮就想调戏的坏习惯;不过他现在每天都求神拜佛,祈祷吴修早日神力大发,拐走欢介,省得那个小男孩一天到晚跟他抢敖寒。
    “我没……”欢介急退一大步。
    吴修两颗眼珠子在欢介与苏浣浣间来回比较半晌;名妓的冶艳风情是很令人陶醉,但是,欢介的绝代美颜却更养眼。很现实地,他推开了苏浣浣,色迷迷地巴向欢介。
    “欢介,你有事只消叫下人过来吩咐一声嘛!我是无时无刻不准备好为你上刀山、下火海的。”
    “你离我远一点儿——”欢介像嫌恶一只蟑螂似地拚命赶著吴修。
    “吴修!”名妓苏浣浣为自己的魅力不及一个小男孩而气得柳眉倒竖。
    “喂!吴修,人家又不喜欢你,你这样死缠烂打不嫌难看吗?”看在以后同属一门的分上,乌依仗义上前为欢介解危。
    “你才少管闲事咧!”吴修不满地尖著嗓子。“壤人姻缘会穷十代的,你听过没?”
    “谁跟你有姻缘了?”欢介快捉狂了。
    “唉呀,不小心用错辞了嘛!何必计较这么多?”吴修耍赖道。
    趁著那堆人吵得一团乱,谷仲臣挟持著敖寒避进了杏林里。
    “相公,那边……”敖寒挣扎著。哪放得下心把书馆交给那群吵闹的人儿?
    直到杏林深处,谷仲臣松开制住她的手臂,二话不说,旋即低下头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他又在外头吻她了!敖寒满面羞红地在他身下忸怩著。这光天化日的,若叫人瞧见了,她还要不要做人呢?
    谷仲臣吻得不够尽兴,眼底的怒意越来越浓。
    你干什么?好不容易没人来打扰,让我吻一下会怎样?“早知道就不回”百草堂“了,这里医务忙得昏天暗地,害他三天两头见不著她一回,体内的欲火憋得都快炸了。
    敖寒俏脸通红,又羞又气地急喘著。“就算……没有人……你也不能在外头吻我啊……这么失礼的行为……太不知羞了……”
    咦?骂他不知羞?她越来越不怕他了喔!“我又没想在这里跟你行周公之礼,只吻一下,有啥儿好羞的?”成亲已半载,她每天都能想出各式各样不同的教条训示他,简直比他娘还古板!
    “周公之礼?”她看看天,看看地,看看周遭的杏花树,再看看他……一幕幕旖旎春光自行演练过脑海,轰地一声,她头顶冒出阵阵白烟。
    “嘿嘿嘿……”谷仲臣贼笑个不停。“有人春心动了。”既然她也会有想望,那他当然就不会再客气喽!手下一个用力,敖寒被压下了地。“如果,以地为铺、以天为盖的感觉还不错吧?”
    “不要、不要,会弄脏衣裳啊!”她惊慌地在他身下扭动。
    “唔!”他只感到体内一股热流窜上,下腹立刻胀得发痛。“不想弄脏衣裳嘛!那简单。”把她拉起身,让她靠著杏树,将她的双腿拉圈在腰上。“由我抱著你,这样总没问题了吧?”
    她硬生生倒袖口凉气。“下流!”毫无预警的,一巴掌又甩了过去。
    “你又打我——”记不清这是成亲以来第几次了,她真比他爹娘还爱训人。
    趁他分心怒吼之际,她急忙推开他,躲得远远的。“是你……不好,迳想做下流事儿……”
    夫妻敦伦哪里下流了?“他额上青筋暴突。”而且不敦伦,你要我为谷家绝子绝孙吗?“
    对喔!她还没给他生下一儿半女呢……既惭愧、又尴尬地,她低下头,手尽搅著衣摆。“那……也不能在外头啊!好失礼的。”
    “那你想怎么样?”他手插腰瞪著她。反正他就是要,她没有拒绝的权利。
    “那……至少得有个屋顶……”她声如蚊蚋。这样像不像主动跟丈夫求欢?唉呀!她好丢脸。
    “想要屋顶嘛!这简单。”他搂住她的腰,几个纵掠,将她抱进了杏林里特地搭来让照顾林子的工人们休憩的蓬子。“瞧,有顶了,可以吧?”说著,他又想压下她。
    敖寒红著脸直拍他的手。“不行啦!天还这么亮。”瞧这四周亮晃晃的,只一个蓬顶,连四面墙都没有,万一有人来了,岂不……等于是贴了个“欢迎参观”的牌子嘛!
    “又不行?”他咬牙,感觉心头的怒火已隐隐要战胜下腹部的欲火。[你可以一次把条件开足吗?“若非”百草堂“里闲杂人等太多,他岂会如此辛苦?真他奶奶的,不该回来的!
    “呃……要隐密一点儿、暗一点儿……”她双手捂著脸。天哪!她没脸见人了。
    “好!”爱上这般古板、害羞的娘子是他自找的,再难忍也得认了。“不过这是最后一回了,你再敢有意见……哼哼!”他就把她劫离“百草堂”,寻个无人的山谷隐居去,看她还怎么顾著病人、忽略他。
    “不……不会了……”她整个脑袋埋在他的胸膛里,任他抱著又把目的地转向收藏杏仁的仓库里。
    位于杏林最北边的仓库,黑抹抹的,空气中隐隐泛著杏仁的香味儿。
    谷仲臣将敖寒轻轻放在杏仁堆上,温柔地吻上她纤细的脖颈。
    “嗯!”察觉到身下一颗颗凸出的杏仁刺激著敏感的背部,敖寒忍不住呻吟出甜湿的声响,然后又著慌地咬住下唇。“相公、相公……”
    谷仲臣皱著大浓眉,自她胸怀处抬起头,恶狠狠地瞪著她。“又有意见?”
    好可怕!她识相地赶紧摇头。
    “很好,这才乖嘛!”他又趴下去,大掌沿著她的衣襟伸进她的中衣里,隔著布料爱抚她胸前的蓓蕾。
    “啊……”好奇怪啊!敖寒眨眨泛泪的眼,身下的杏仁让她的感觉变得像针一般敏锐。“相公、相公……等一下好不好?”
    听她好像快哭了,谷仲臣再怎么渴望也不忍她难过。“我的好寒儿,你到底怎么了?”
    她抿著唇,歪歪头,左思右想好一会儿,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酥麻、特异的感觉呢?啊——“这里没有床!”一定是这原因害她不自在。
    他朝天翻翻白眼。“干么非在床上不可?偶尔变换花样也挺有情趣的不是吗?”
    “可是……”她扭了扭身,太清楚他的情趣通常等于失礼。“这太惊世骇俗、离经叛道了。”
    “谁说的?”他又开始瞪眼了。
    “书上都这么写啊!”行周公之礼本来就该在夜晚、上了床;这是天理,不是吗?
    “哪一本书?”他把牙齿磨得嘎嘎作响。
    “那个……”她一时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读过这样的内容。“很多书都有写啊!”
    “该死!我烧了书房去。”他猛地跳起来就往外冲。
    “相公!”她吓一跳,赶紧拉住他。“别别别,我不说就是,你别烧书房。”他真的会烧;半年前回家那一天,他就烧了她一箱子女诫、女四书……烧得她好心疼呢!
    “不再看那些没营养的狗屁书?”他警告这。
    “再也不看了。”她举起右手发誓。
    “寒儿,”他突然又放软了语调,对著她粉嫩的娇颜又亲又吻。“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爱你!”
    “有。”她乖乖地点头,任他亲吻。“你每天都说一遍。”听得她乱不好意思一把的,回想从前,公公、婆婆相敬如宾的样子,与现在谷仲臣待她的形式……唉呀!越想越丢人。
    “那你呢?爱不爱我?”要引出他害羞娘子的情欲得费很大工夫的。
    “嗯!”她颔首,哪还有脸说话?
    “说大声一点儿,我没听到。”他耍赖,逼著她一步又一步倒到杏仁堆上。
    “我……爱你嘛……”讨厌,她的脸要著火啦!
    “哈哈哈……”他心满意足地畅快一笑;眼角瞥见满地的杏仁,脑海里主意一转,捡起一颗,放进嘴里,然后解下她的衣衫,低下头,噘嘴获住她胸前的蓓蕾。
    他的舌就这样缠著她胸前的红花打转,间或者,他口里坚硬的杏仁就会刷过花心,时软时硬,或舔或磨,弄得她娇喘吁吁、放声尖叫。“相公、相公……”
    “感觉如何啊?”他轻邪地挑眉。
    她咬著唇,浑身轻颤好一会儿,突然,爆出大笑。“呵呵呵……”
    好像一颗炮弹在他体内炸开。“你又想到什么了?”她的回忆简直无止无尽,总拿二十六岁的他与四岁时的他相比,真是要活生生气死他!
    “有一回……呵……爹不准你吃糖葫芦,可你好爱吃,那一次,你在吃的时候,不小心被爹抓到,你就把糖葫芦吐出来,藏进我的衣襟,呵……”想起他小时候做过的糗事啊!那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现在,你又要把杏仁藏进来了吗?”
    他的眉毛抖著、拳头也抖著。“敖寒”天崩地裂的吼声几乎传遍了整座“怀阳村”。
    而“百草堂”里诸人,也各有不同的面貌——
    乌依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得目瞪口呆。
    吴修对这种吼声太习惯了,当然知道这代表何意。他笑得又邪又坏,更往欢介身上蹭去。
    至于欢介,他起脚踹了吴修一下,满脸的得意。很有机会、太有机会了,只要谷仲臣继续气下去,保证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有机会接收敖寒了。
    “相公!”而仓库里,敖寒一脸无辜。“你快把我的耳朵喊聋了。”叫这么大声,也不怕嗓子哑掉。
    “你今天不要想走出这座仓库了。”谷仲臣瞪著她。
    “为什么?”她还一脸单纯。
    “我会叫你累得连爬的力气都没有!”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他张嘴堵住她的,并且用力压下她,迅雷不及掩耳地冲进她体内。
    “啊……”阵阵呻吟不停响起。从大天光到月上柳梢头,这一日敖寒岂止没机会直著走出仓库,他们甚至连出仓库都不曾……
    后记
    细说“诱情惑爱”董妮
    未写“诱情惑爱”前,我以为古代的大夫都是既能切脉开药、又会针灸治疗,偶尔还得帮人接接骨、治疗跌打损伤呢!所以在拟“诱情惑爱”大网时,敖寒便被我设定成这样一个全能的女神医了。
    本来“诱情惑爱”的结局应该是这样的“女神医”敖寒以医术扬名天下,更蒙天子收为义女,赐下公主封号。至于那个一开始乱没眼光、役来又易容戏妻的谷仲臣,他应该是娶不到老婆,后来才被敖寒以公主之身招赘成驸马。
    毕竟“夫婿”和“赘婿”之间的差别不可谓之不大,而且那是他该得的惩罚。
    不过为什么后来的结局、公主封号、皇帝、朝代……一些较具历史性的东西全被我改的改、删的删呢?答案是中国在很久以前,医术就分科、别派了。
    天哪!为什么之前我都不知道?
    之后在图书馆里借了一叠医书,像是本草纲目、伤寒杂病论、中医特考……翻完之后(我只用翻的,幸好我没认其到仔细去研读,不然读到完,我八成已经挂了!)原来在很早很早以前,中国医术就有内、外科之分,比加华陀,擅长外科,发明麻沸散,可为病人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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