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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斤,一只手根本提不动。
    陈依双手把箱子抱在怀里,那感觉跟帮家里抬大米差不多。
    “小朋友心地好呀,乐于助人很不错。”类似的话陈依多次听过,微微笑笑也没心情说话,怀里的箱子走这么几步就让他有种被压喘不过气的感觉。
    老者拄杖慢走,这种速度让陈依更觉吃不消,走出园林北门起码要二十分钟,不由暗自凝气,几番调息尝试才逐渐感觉到丹田的热气流经四肢,酸楚和压力因此稍稍缓解。但却作用有限,走没两分钟,又陷入勉强支撑挣扎的境地。
    就在这时,他忽然立定旋身回头。
    昏暗的园林只有树影丛丛,清风阵阵。
    “小朋友,怎么了?”
    “没什么。”
    陈依满怀不安的回身继续领路,不片刻,又感觉身后有人跟着。
    急忙回头搜寻时,仍旧不见人踪。
    回头又迈步时,老者说话了。
    “小朋友呀,如果那个阿涛跟自认为可靠的朋友说了那个小姑娘的不幸,怎么办?”
    陈依吃了一惊,虽然早有猜疑,但也觉得这老头没道理在凉亭二层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那座亭子上下两层之间的距离足有四五米。
    “王福的话对阿涛会有威震力。况且他认为我是个冲动起来没轻重的人,会考虑多嘴舌激怒我遭报复伤害的后果。”
    老者微笑点头。
    “这话有些准头,没有离开学校前那个阿涛应该会有顾忌。”
    陈依早曾想过,是故路遥虽然放心,他并不能。因为阿涛不会永远保密。
    “几年之后的事情谁知道如何,我也没有办法让阿涛永远不说。”
    “呵呵,小朋友。如果那堆老鼠屎跟你们学校其它人说了怎么办?”
    陈依无言以对,这问题他也早就想过。但没有办法,他怎么去堵住那几张嘴?他觉得这种担心演变成事实的可能性极高,路遥是年级甚至全校都知道的漂亮女孩,那群人常混迹他们校门口,指不定哪天,什么时候就会炫耀似的跟人细说路遥如何被他们上过的事情。
    “老爷爷有好主意吗?”
    老者摇头,感慨似的长叹。
    “时代不同了。有正义感的人虽然不少,但已经没有多少人练武了,况且面对枪炮武功也显得无力。那些法律顾及不到的角落里每天都有不幸的事情发生,许多人们看得到,想帮忙可是又无能为力。”
    陈依刚有体会,又觉得这老头这番话里充满真挚的感情,不由轻叹。
    “是的,只能做无谓的安慰。我明明知道那群败类的嘴巴不会可靠,明明知道迟早路遥会知道同学在背后指点议论,明明知道这些刚才还是只能徒劳的安慰,听她哭泣。可是,我想不到解决的办法。”
    “呵呵,小朋友呀,除恶务尽的除字和尽字是什么意思?”
    陈依愣住,很吃惊的瞪大眼盯老者看,始终只看到满脸慈容。
    第016节 这扇门,该不该跨过?
    “老爷爷,杀人要偿命。”
    “呵呵,无论什么朝代,在正义感驱使下铲除恶类的侠客都甘冒杀人偿命的危险。”
    “侠以武乱禁,所以任何时代的政府都不会喜欢侠客的存在。他们的行为始终在破坏法的正常失序。”
    “小朋友认为侠客何以始终存在?”
    陈依没有任何迟疑,这种问题他早就想过,也早就有自己的答案。
    “这座城市有几百万人口,据说每年涌进来的还有几十万,但是有多少警察,政府又能够分配多少警察?有多少犯罪的人?没有任何政府的警力能够照应到所有角落。更有些作恶者钻法的漏洞,譬如需要证据定罪他们妥善的毁灭证据,才有多少电影播放击杀人证的情节,更增加了法正常运作的效率。法注定不可能及时、完全的处罚所有犯罪,总有伸张正义想做些什么的人因此站出来。”
    北门近在眼前,老者伸手接过金属箱子,推辞了陈依帮忙拦车的好意。
    “小朋友既然有好心,为什么不让自己多些行善的能力?武功虽然不是唯一的途径,但武功能够强身健体,也能阻止不少罪恶。而且做为男人,强壮点总没错。武术馆有很多,小朋友何不在课外时间练练。”
    说话间,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路边,陈依认不出款型牌子的轿车,只看外表似乎并不十分名贵。老者上了车,微笑挥手道别。
    汽车驶远,陈依忧郁的愁思也同时被激荡的气流带的飘远。
    ‘看到这样的事情,我能不能做些什么……又敢不敢做些什么……真的有足够决心去做些什么吗?’
    疾驰的汽车在奔出陈依的视线后停靠路边,夜幕的桥下,一个年轻的身影钻进车里,直到车门关闭,飘荡的风里仍旧残留她长发的清香。
    “师父。”这声喊十足像个年轻女人所有。
    老者微微点头,仍是满脸的慈祥。
    “an呀,只有师父在时不必变声,还是你原本的声音好听。”
    “总觉得太孩子气。”声音变了,似个十来岁的女孩。
    老者摘下黑帽子摆放大腿上,侧脸凝视车窗外,满怀感叹。
    “37777很不错,家庭背景也很干净。但能否吸收还需要些时间观察,不过……他的资料需要转移。还有谁知道他的真实名姓面貌?”
    “有十七师娘,蝶衣二十分馆馆主,裁决门总组长以及其养女小别扭。”
    老者微微点头。
    “叫裁决门总组长安排小别扭擦洗记忆的事情。小别扭还年轻,心藏太多秘密只是种烦恼。”
    老者缓缓闭上双眼,渭然长叹。
    “正义感是美好希望延续的火苗,它会指引我们朝未来前进,排除任何危险和障碍。历史一次次证明阴影不能永远笼罩人们头顶的天空,这一次,同样不会。”
    车窗外的夜空,悬挂一轮明月,那是为人们破除对黑暗恐惧的希望,千年万年,恒久长存。
    月亮的光透过蓝色的玻璃洒落陈依床上。
    他手里捏着那张名片。名片上的字他早已看过很多遍,武术馆的名字很奇怪,叫——月下。位置不算太远,骑车大约二十多分钟可到,在这座城市颇有声名的东华山。那片地区尚未真正开发,住宅楼很少,商业建筑更少,大多还是荒弃未用的土地。
    ‘在那种地方开武馆会有学员吗?’
    但陈依并不在意这个问题,一脸慈祥的老者那些言语,发自肺腑的感慨,一路到家至今仍在他脑海里回荡。
    武术也许真的能够做些什么。
    如果他有这种能力,今天带走路遥一定会容易些。就因为当时的他无能为力,只能被迫周旋。冲动和愤怒的后果或者是他被一群人打成滩烂泥爬都爬不起来的绝望看他们叫来更多人渣糟蹋路遥,或者是他被失手打死。
    对那群人渣而言杀死人绝不是平常事,但如果死了一个,另一个必须死,再杀另一个时他们也会变的不能犹豫。
    ‘如果真的学好了武术,对付那样的几个人渣一定不会是问题吧?’
    陈依下意识的捏紧了名片,决定要过去看看,决定问问那个女人,武术能否让他拥有跟数个歹毒战斗的能力。
    迷迷糊糊中他闭上了眼,今天确实太累。
    ……
    8月十五号的第二天。
    日历上印着8月十六日的字样。
    陈依度过难以言喻的,备受煎熬折磨的一天。无数次涌起去图书馆的冲动,无数次都被强行压抑。尝试过练功打坐平稳情绪,不料满脑子都是女孩的身影,竟头一次感到似有若无的热气激荡的头痛欲裂,浑身隐隐生痛。
    料想这就是所谓的走火入魔,再不敢自欺欺人的强行练气。后来又舞剑宣泄郁闷,竟也适得其反,反倒激起体内热气作怪,还是自讨苦吃。
    ‘相思啊……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相思,相思催人老,催人老。’
    那天晚上洗澡时,他果真在头上寻到几根白发,疑神疑鬼的以为这么下去会如古人般一夜白头生。
    直到一觉醒来,照镜子后才肯安心,为自己的乱想感到可笑。本想终于能去图书馆,踌躇犹豫后又决定不去。无论还会否见到那个美丽精致的女孩,此刻都难以再静心阅读。还不如不去,舞剑不能,游泳总不致激起体内也许是内功的热气作乱吧?
    偏偏早上的百里晴空到下午时忽然风云变幻,乌云滚滚东来,游泳池的人纷纷离开。陈依觉得那些人简直莫名其妙,游泳本就湿透,还怕什么下雨,泳池位置低还能有雷电击落不成?雨中游泳不是更有氛围乐趣么?
    当豆大的倾盆大雨落下时,他觉得更惬意了。诺大的泳池里只有他一个人,满天寒雨打在身上尤其清爽凉快,看着雨幕被狂风吹动,时起而飘远,时急骤如弹雨径直急坠,那自然景象实在壮观。
    原本游泳池六点清场,等待夜场开放才能再进,由于暴雨的缘故也没人理会,直到晚上八点,陈依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一场暴雨淋的他心怀舒畅,对女孩的思愁竟然一时遗忘。一直呆到九点多种,实在累了,更饿了,这才依依不舍的爬出泳池,更衣回走。
    出门时未曾带雨具,从小不在乎淋雨的他此刻更宁愿湿透回去。
    这一晚,疲累交加的他豪无困难的就陷入沉睡。
    第二天还想去游泳,却发现月票已经到期,感觉这张票因为去图书馆的关系实在浪费了。半日就在家里随意翻书,结果鬼使神差的又惦记起那女孩,哪里还看的下去。一直到中午匆匆吃过午饭,想到这么糟糕下去事事不能做简直暗无天日,正琢磨着找要好同学外出走走时,家里的电话响了。
    第017节 缘来惊喜
    陈依以为是母亲,顺手接起,还没等开口就听那头传来把有些陌生的女声。
    “请问陈依在吗?”陈依一时有些发愣,记起这把其实没能忘记的声音,只是感到难以相信。“我是,请问你是……”
    “我叫李茵,真的忘记我的声音了呢,还是太吃惊?”对方这么一说陈依才敢肯定,绝料不到对方竟然记得电话,还会打来的他一时惊喜的失措。
    “那天的纸片不是……”
    “电话号码才几个数字呢?就算想忘记也不是三两天能办得到的呀。我在图书馆,一直很想学滑冰都没有机会,最近父亲很忙去了外地,刚好听说图书馆旁边就有滑冰场,你如果会的话愿意来教我吗?”
    十五分钟后,陈依满头大汗的到达图书馆。从他家坐公交车到图书馆要停靠六个站,他为了快他选择借用母亲的单车,这时间或许打破他过往全部记录,也让他变成个被汗水湿透的水人。女孩李茵看到他的状况,笑开了颜。
    “你跑步来的吗?”
    “骑单车。”
    “打算不滑冰了,改去游泳吗?”
    陈依只有苦笑,只顾心急尽快赶来,却没考虑到这种负面效应。“虽然挺想的,只怕你还不会愿意吧。如果你不介意,仍然能教你滑冰。”
    李茵煞有介事的拿眼朝他上下打量,倒也没流露嫌恶,只是古古怪怪的笑,看的他浑身不自在。
    “先说说这两天怎么过的。”
    料不到她会这么问,陈依一时有些窘,却不想也不能厚起脸皮诉说如何朝思暮想的事实。
    “游泳,百~万\小!说,没什么特别的。”
    女孩狡黠一笑,毫不害羞的直言拆穿。
    “死鸭子嘴硬呢,真这样干什么来这么急,车轮子磨着火了么?”
    “这算不算自恋?”
    “能去滑冰了吗?落汤鸡陈依!”女孩话锋忽转,对他的讥讽侧面回避。
    滑冰场距离图书馆不过几分钟脚程,是青少年滑冰场,里头也大多是十几岁的孩子。但这种地方其实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就变成小烂仔爱来的地方了。除了极少数大人和被大人陪同的孩子,全是些服装发饰追求另类醒目的问题学生。
    寻常孩子很少会来,对聚集许多烂仔的地方本能的产生畏惧和排斥。
    陈依所以常来,因为他小学五年级时就跟过个大哥。虽然是他的同班同学,但留过两级,而且不是一般模仿烂仔的小孩子,真正加入了社团。书包里每天都带着把西瓜刀,尽管是个孩子,却有股子让人一看就能感受到的,仿佛被黑暗感染上的邪气。
    他曾经教过陈依很多东西,说过很多混混的事情,也带陈依见过那个社团里面的成年人,在一家拳馆里,二三十个赤膀的男人埋堆一起,柜子里全是刀和大半米长的水管。
    后来那个孩子因为母亲的辞世幡然醒悟,退出社团时,他父亲还交了三万元退出费。在90年代初,那绝不是笔小钱。有此可见该社团的非同一般。
    这也是陈依的幸运,如果那个孩子再带他几个月,说不定会如何。
    因为这番经历,让陈依对黑暗没有那么畏惧,对于模仿黑社会的小烂仔更没有什么恐惧心理。
    但李茵走进滑冰场时显得很吃惊,隐隐透出些嫌恶的表情。
    “这里就是青少年宫的滑冰场?”
    “这里就是,怎么了?”
    “跟我想像的很不一样。”
    陈依感到好奇,滑冰场他去过几个地方的,大同小异。
    “我本来以为是真冰。”
    李茵的解释让他释然,旋即有些难堪的抱歉。
    “平时同学朋友都是滑旱冰,所以没想到。而且真冰我才去过一次,门票就要五十多块钱,实在不觉得是我们这年纪去的。”
    看着他的神情,李茵忽然笑了。“旱冰就旱冰,只要你会滑,能教我就行。”
    陈依信心十足。这东西他三年级就学会了,五年级的时候就无师自通的能够单足直立,与身体呈九十度直角旋转。但他不喜欢这类纯卖弄的技巧,更喜欢不断超越更快的滑行速度,同学朋友里,以及滑冰场遇到的人里,至今没有比他更快的。
    他本想租五块钱一双,好些的滑冰鞋给李茵,但她说不要。
    “要脱鞋,这里的滑冰鞋有味道,就用绑带的好了。”
    陈依想想也是,看着女孩那一身仿佛不沾染尘埃的洁白,实在难以想象干净的白袜子套进这些滑冰鞋的糟糕情景。
    教李茵时,握着那双手,陈依觉得既柔软又温暖,看到滑冰场一双双频频注视面前佳人的目光,第一次明白男人为什么会为女人的美丽感到自豪。
    “平衡很难掌握,你一放手就觉得要摔倒。”
    初学者的困难难受陈依记得很清楚,但他曾经教过妹妹文文滑冰,早有经验。
    “克服本能畏惧摔倒的后仰动作,即使刚学也几乎不可能滑道,只管放心大胆的尝试。”
    李茵依言松手,小心翼翼的尝试稳住脚步,慢慢的能站直身体,不再那么害怕,不由高兴的笑了。
    “想不到你还是个好师傅。”
    “因为本来就不难学会,试试滑动,只要身体不畏惧而后仰破坏重心平衡,就算脚下打滑了,只要蹲低身体就不会摔跤……不用害怕,试试。”
    李茵尝试着走路,似乎天生平衡感不错,一次也没有失足打滑,渐渐的敢慢慢滑行,滑行大半圈也没有出意外,很让陈依刮目相看。
    “怎么?没见过我这么聪明的人吗!来,带我滑几圈感觉下节奏。”
    陈依握着她双手,倒滑引导。
    李茵很快掌握了节奏,滑行的越来越顺,越来越快,转弯时也能准确控制重心,毫无意外。
    这么滑到第二圈时,李茵背后忽然追上来个穿灰黑色衬衣,闪亮粉光牛仔裤的少年,初时陈依尚不在意,见那人追近时伸手就往李茵腰上搭,连忙刹住,身体微微一旋,把李茵拽到身后,身体横挡中央。
    “你干什么!”
    那人讪讪道“没什么,玩长龙。”
    “我们不玩。”
    那人二话不说的滑了过去,陈依这才收起怒气。
    李茵却好奇追问长龙是什么。
    “再玩一会你就知道了。”
    ……
    电话铃声响了又响,陈依被惊醒回神,打断了他的似梦似幻想。他慌忙一把抓起,唯恐吵醒陈父陈母。
    他不怕被责问,只怕父母在另一间房里预先拿起分机话筒偷听。读小学的时候陈父陈母就不止一次做过这样的事情。
    “请问陈依在吗?”
    是路遥,声音里透出掩饰不住的惊慌。这种时间打电话到一个男同学家里,如果被对方父母先接了的确不会让人平静。
    “没事吧?”
    “嗯,父母知道路镜也去了就没有多问。”那头说完这句话,沉默几秒,忽然哭了。
    “我也不想这时间打电话吵你,可是一个人在房里很害怕,真的很害怕!脑子里总是出现那群禽兽的嘴脸,耳朵里总是响起他们嘴里吐出的恶心话……我真的很害怕……一时觉得不甘心恨不得让他们都死,甚至想报警想对父母说,可是,我又知道不能。为什么这些禽兽会活着,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禽兽!为什么……”
    第018节 入门(上)
    陈依觉得一句话也插不上,他不知道为什么。
    他喜欢小狗,在家乡时养的有。他从小就奇怪为什么有的狗从来不咬人,从不乱喊乱叫,也不会轻易攻击其它狗。但有的狗不,见人就吠,甚至莫名其妙的冲过来咬人一口,见到同类就追着咬。
    都是狗为什么差别那么大,都是人为什么差别也那么大。人是高级智慧生物的定义难道仅仅体现在对地球资源的占有主导权上吗?
    人类的智慧哪里去了?历史的发展已经从使用石器到今天的飞机火箭,但生活里的那些冲突,伤害,悲哀没有改变。
    他无法安慰路遥,只能当个听众,听电话那端传过来的悲愤。
    “……其实你和王福到时我清醒着,可是不知道怎样面对你们……一直到上了的士王福走了我才敢哭。我觉得自己完了,好脏,好脏好脏!回家怎么洗都洗不干净,我洗了一个多小时妈妈催问才出来,还得装做若无其事……”
    “手脏了,洗洗就干净。身体也是一样。其实觉得脏的怎么也洗不掉是心理错觉。以前有段时期我总是频繁洗手,稍微碰到点家里以外的东西就觉得难以忍受,后来百~万\小!说知道这是种心理疾病。再觉得脏时,就想想小学在草泥地上跪趴着玩玻珠弄得满身汗水灰尘的经历,慢慢的也就没什么了。心若肮脏身子洁净也没用,心若净不是c女也没关系。”
    “会有人这么想吗?”
    “会。有个朋友的父亲是律师,接触过很多人,曾当过一个二十九岁才貌俱备的年轻老板的法律顾问。这个人其实有不少优秀的爱慕者,但他后来选择一个风尘女子结婚。其实历史上很多不可一世的人物爱宠的伴侣出身都来自风尘,我以前就曾疑惑,这些人物的智慧,见识一定不是普通人能比,为什么他们的会有这种选择?”
    “心若净……”
    这通电话打了大半个小时,路遥那头传来她母亲的询问声时才匆匆挂断。
    陈依长松口气,也不知道那些话有没有作用,琢磨半响,估计路遥刚经历过那种事情需要的安慰绝不止一次。但是,安慰人实在不是他所擅长。
    于是他拿起话筒,拨通了一个号码。
    已经凌晨十二点多,出于礼貌这时间本来不该给别人打电话。但陈依要找的人是个例外。电话那头的人绝没有这么早入睡,他只一个人住,照顾他起居的保姆房间离电话远绝不会被马蚤扰。
    刚才他安慰路遥的那个故事就是从这个独居孩子嘴里听来的。
    这个孩子有个外号,叫做律师。
    他父亲是律师,是否很有声名陈依不知道,但确实赚了不少钱。但后来,死因鉴定是自杀。
    但这孩子根本不相信,总说他父亲死于谋杀,在死亡前就早知道可能有这种结果,暗示性的说过不少话。他从小立志将来必需也一定会成为律师。
    律师父母离婚的早,他父亲对他十分疼爱,无论工作还是应酬都把他带在身边,从不嫌他麻烦或累赘。他从小就接触案件,了解很多甚至成年人都无法知晓的事情。
    而且律师非常聪明,读小学一年级时,所有课本的字他都认识。三年级时已经熟读背诵许多厚重的法律条文书籍。足可称之为世人眼中的神童。了解他本事的同学和老师都不敢怀疑他的理想能否成为现实。
    于是律师成了他的外号。
    律师跟陈依本来是同学,五年级时转学走了。因为那年他父亲死了,母亲不得不对他承担起抚养的责任。但律师生母的后夫不能接受他,从那时候起律师身边就没有了父母,只有他生母请来的保姆。
    虽然分别的早,但他们时常电话联系。律师总说陈依是唯一倾听他心事的人,也是他唯一愿意倾诉的对象。
    电话很快接通,电话那头传来把冷清的声音。
    “今年你还是第一次主动给我电话,发生了什么事情?”
    “想了解些故事。”
    “哪方面的?”
    “强x轮x”
    电话那头的律师沉默,片刻,没有追问缘由,语气冷静的说话了。
    “听疯了的?自杀的?堕入风尘的?报复社会的?……”
    “有没有结果好点的。”
    “我所知道的结果最好的是多年后有了钱,买凶杀人复仇。”
    陈依大失所望。
    “难道就不知道些积极生活排除阴影的?”
    “不是没有。应该说大多数遭遇这种不幸的受害人后来过的生活很正常。但这些受害人不会对人说发生过的事情,即使是买凶杀人的那些,雇凶时也没有几个会叙说事实,谋杀败露进了警察局才问的出来。”
    陈依也觉得很有道理。
    “你是要安慰谁吧?”
    “嗯。”
    “那好办,其实你只需要告诉她,几年后身边还有多少知情人?几年后的几年后现在的那些人中还记得她的都没有几个。”
    “我会这么说的,但愿她真的能够理解。”陈依虽然承认这话很有道理,但第一个几年并不容易熬过去。“不过……我还以为你会建议报警。”
    “不知法方才听法,故而信法,信法故而知法,知法故而用法,用法方知法不可尽信。这而后又才知,更不可无法。又一次受害人被威胁而退缩,我很不平的质问父亲为什么不劝阻,父亲说了这番话。还说‘如果是刚从事律师行业时的他或者是穷疯了的他才会毫不设身处地为受害人的处境考虑。’”
    “我一直觉得你父亲是个好律师。”
    “当然,业内皆有口碑。好了……”
    “改天再聊,你继续学习案例。”
    “你真是恶趣味,抢先截断别人要说的话这么有……”
    陈依不听律师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他也觉得自己有时候是有些恶趣味,所以很干脆的让电话那头的朋友更郁闷些。
    放下电话,他又抓起那张名片,决定不必找时间了,就明天,明天就去看看。
    次日,星期六,十一月十二号。
    是个好天气。
    这座城市没有真正的冬天,这种月份天气仍旧反复。今天短袖出门,明天晚上或许就得盖厚被子。最寒冷的白天也不过是一件单衣加外套,寒冷的晚上也不过在此基础添件薄毛衣。
    陈依今天穿了件短袖t衫,走出门微觉凉意。这样的气候最不容易出汗,多汗的他很喜欢。
    月下武馆在一栋崭新的小学校园里的地下室,仓库似的铁皮大门内中,足足五六百平方米的练习场,荫绿色的地毯干净的仿佛一尘不染。几十个约莫九至二十多岁的和青年端坐地毯上,认真倾听一个三十多岁同样身穿干净彩色武道服的男人讲课。
    陈依的到来竟没有引起多少学员回头眺望,认真投入的程度实在让人吃惊。
    站在武馆门口的一个绿黑红相间的年轻教练看见了他,快步迎上来。
    “小朋友是想来学武吗?”
    “嗯。”
    那男人忙把他领过练武场,进了东首的房间里,取出张武术馆的宣传广告,滔滔不绝的说起收费情况。
    “我们馆虽然开张不久但是拥有十数位自幼勤练武艺的高手,囊括流派十分广泛,少林拳,武当剑,形意太极咏春……等等无所不精。课时分全日制和时段制,全日制收费每月三百块,早上九点至十一点,下午两点至五点,晚上七至十点。提供三餐饮食,都包在学费里。时段制可根据你的情况自行选择……”
    陈依茫无头绪,实则根本没有决定今天来就报名,何况没有跟父母谈过,既没有学费也不能每天不打招呼的跑过来。
    想了想,掏出那张名片递给那正说的起劲的年轻教练。
    “是名片上的人让我来的,请问她在吗?”
    第019节 入门(下)
    “原来是我们馆主邀请的良才!”
    那年轻教练接过名片,热情更增,替他把杯里的水换成了铁观音茶叶,让他稍候片刻,拿了名片过去请示。
    那人去了很久,陈依等的百无聊赖,却想不到距离他所在房间的八米外,正进行一场争执。
    从年轻教练送来名片开始。
    馆主的工作间里多了两个人,这教练一个都不认识,他递上名片说了事情,馆主就淡淡叫退他出去等。
    门被关上。月下的馆主深吸了口雪茄,满脸不平之气。
    “我们下面分馆的事情总门主为何如此关心?这孩子的事情我知道,当初也是总门主传达过来的指示,如今忽然说不能留用!这是什么道理?007秒的反应速度!007秒的反应协调速度!这样的人竟然毫无道理的不予吸收留用?”
    她对面坐着个女人,很高傲的表情,修长的腿交叉坐那,冷艳的脸昂抬着,俯视的目光落在月下馆主脸上。
    “裁决门总组长判定不合格,他的特殊能力的确惊人,但不能因此忽略必需的品德标准。这孩子不是孤儿,我们也不能违反规定对他进行洗脑,我们需要的是真正的战士,而不是机器人一样的扯线偶。十一姐对人才的渴望妹妹我很理解,但裁决门既然有了判定十一姐实在不该违令,逼着妹妹和an走这一趟。”
    月下馆主一声冷哼。
    “十七妹,不要以为这几年你得到总门主恩宠就飞扬跋扈,今天除非是总门给我个理由,否则只凭妹妹你,来也白来!”
    “你!”高傲的女人闻之勃然大怒,正要发作,她身畔一个身材矮小,容貌却成熟美女的年轻女人伸手拦阻。
    “十七师娘不要如此动气,馆主也只是太过爱才。不如让an跟馆主说说。”
    那女人竟因此按耐,重又坐定,眼却再也不看月下馆主,仍是气愤不平。
    “an你不开口我今天也想问你!你还是不是蝶衣门的人?”
    “an陪同十七师娘前来也是总门主怕馆主心有疑虑,实则这的确是师父的决定,37777的资料也已经从观察间消除。馆主哪怕不相信裁决门总组长的判断,不相信十七师娘和an,也应该相信师父做出的决定。”
    馆主态度忽然大改,冷冷把手里的雪茄按熄,揉烂。
    “不必再说了。我知道自己就像个失宠被打入冷宫的妃嫔,再怎么争也不会有用。既然总门主决定了,我也不敢不照办,你们走吧!不送。”
    “十一姐也用不着说这种话,它日一旦有机会妹妹还是会替你跟总门主说几句好话,说不定还能回到总门主身边的。”那高傲的女人这时恢复了常态,挽着an的手臂扬长而去。打开的房门外依旧传来清晰的声音,尖酸而讽刺。
    “有些人就是不知道常照镜子,其实男人嘛,总有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想嚼嚼葫芦根的时候……”
    拉开的房门重又关紧。
    月下馆主脸上再没有了丝毫愤恨和自怜自哀的悲伤,门外传进来的讥讽好像根本不曾听见。
    她芊细的长指轻轻扭动手上戒指上的宝石,片刻,宝石中射出片红光,映在房里洁白的墙壁上,形成影像。
    影像里是一张笑容慈祥,肥贵的脸。
    “原来总门主如此重视37777,对他身份的保密考虑堪比当初对an了。”
    “呵呵,这几年委屈你了。”
    “难得总门主肯定我的能力,不把我视作宫殿里摆放的花瓶装饰,委以重任,我又怎么会觉得委屈?”这时的月下馆主哪里还有片刻前的急躁脾性,语气冷静,神容沉静。她又点燃一根雪茄。“总门主让an带那么一句话,是打算让我传授37777武功?”
    “别抽那么多烟了,虽然你参与战斗的机会不多,但也该多保重身体。”
    月下馆主把刚点燃的雪茄按熄,揉烂。“只是偶尔觉得孤单苦闷,慢慢的就成了习惯和依赖。”
    “过几年37777学有所成时你就回来吧,假如我还能活那么久。”
    “总门主天赋异禀绝不会那么短命,只是……到时十七妹恐怕……”
    “呵呵,她连你脱下皇帝新衣的面容都不知道。”
    月下馆主的表情仿佛被被融化,写满柔情。“总门主原来还是这样关爱着我……”
    一声叹息。
    总组长双手插兜,静静立在养女小别扭身旁。
    苍蝇飞出了月下馆主的房间,追陈依而去。
    本来操作苍蝇飞行的小别扭脸上的笑容早已消逝。
    “爸爸,总门主为什么要大费周折?总门主分明是决定把他收入墙下,日后必定是有资格穿戴皇帝新衣的新成员呀!”
    “月下馆主是总门主宠爱的第十一个女人,也是总门主身边的女人中最有资质能力和忠心的人。007秒的反应协调时间简直就是不可能的奇迹,人类的正常反应能力在017至02之间。37777的这种特殊能力一旦经过培育,即使是脑波和物体共振的异能者也来不及对抗他的攻击。总门主会如此重视也属理所当然。”
    “是啊爸爸,好多次苍蝇都差点被他挥剑砍着呢,多亏我操作好,反应快!”
    “呵呵,人的动作在苍蝇眼里就像是慢镜头。靠你手动操作只怕多少只苍蝇也被打落了。”
    小别扭的牛皮被拆穿,也不显窘迫。反而指着截停的萤幕画面问道“爸爸,那月下馆主的武功一定很厉害吧?能教出an这样的奇迹。”
    “当然,舍总门主外月下馆主的武功绝对可列入七门前三。”
    小别扭的神情骤然黯淡,缓缓侧转脸,目光里透出深深的惊惧,斜视打量身畔养父的脸。
    “爸爸,苍蝇能飞进月下馆主办公间没被察觉并不是我很厉害吧……”
    “我希望你开心些。从小就在这里长大,观察间一直是你的乐趣。不过有些秘密如果不能知道就必需遗忘。你不必害怕,爸爸不会允许让你受到伤害,专门托情请了情报门总组长和门主一起为你擦洗记忆,绝不会留下后遗症也不会让你睡醒后感觉不适。”
    小别扭默然起身,她知道无可抗拒。跟在总组长身后走出观察间,临出前忍不住回头眺望萤幕一眼。
    ‘再见啦37777,谢谢你这些日子给我带来的乐趣,今天之后我就再也不记得你,就像从来没有操作苍蝇跟你玩过……’
    当她踏出门口时,外面已有一群情报门的人在静候。总组长掏出控制器,房里萤幕上再没有了陈依的影像,相关保存数据同时被完全删除。
    “麻烦情报门诸位了,最近进入过观察间并且存在观看过信息可能的人有七个,希望诸位能够竭尽全力的,不留后遗症的为他们擦洗记忆。”
    “请总组长放心,裁决门予情报门恩惠诸多,本门上下绝无一人敢马虎大意!”
    观察间萤幕上关于陈依最后的画面是等到了年轻教练回来。
    陈依差点等的不耐烦。
    等来的却是让人又郁闷又气愤的结果。
    “真的很过意不去,我们馆现在满员了,以后一旦有学位,一定会第一时间……”
    陈依没听完就站起来走了。
    简直荒唐透顶,满员了现在才知道?
    他跨上单车,踩的无精打采。来时满怀期许,不料走是这种结果。
    ‘这么大的城市还找不到别的武术馆了?’
    他才不信。
    第020节 月下园林的倩影
    一个小时后,陈依大汗淋漓的把单车停靠路边,后车座上一个老人连连道谢夸奖,目送老人离去。
    他的气愤也早已平息。漫无目的的找寻武术馆只是傻瓜行径。
    左右送这老人到这里离他家也不太远,还不如回去翻翻黄页。
    回到家时,陈母已经回来了,但陈父却没有。
    文文在客厅沙发上低头坐着,陈母在一旁气愤不平的抱怨。
    “我下回再也不跟他一起出去吃饭,一上饭桌就数落这个数落那个。喝不得酒非要喝,?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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