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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陈依听着都觉得吃惊,想不到昨晚握枪还发抖的人竟然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活脱脱一个杀手。
    “其实多亏你!如果不是你,我根本没有勇气把事情做好!”
    “我?”陈依有些发懵的惊疑反问,暗想他可没有教他杀人。
    “是啊!”另外两个年轻人异口同声的接话,眉飞色舞的描述昨晚陈依那三枪的经过。“当时我们特别震撼,你还是个孩子,但遇到那种事情却比我们勇敢冷静那么多,想想我们跟随赵哥这么多年,关键时刻竟然只会害怕的发抖,后来我们都下定决心,绝对要克服恐惧,绝对能做的像你一样好!”
    陈依只觉得头皮发麻,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成为这几个人克服恐惧,有勇气杀人的精神学习对象。
    这一刻,他手里的杯子都变的尤其沉重。
    忽然有些明白王佩琪说的,人做的任何事情都会产生别的影响。
    赵哥见王福和陈依情绪都不太好,料想是因为王冰的事情,忙截住话头。
    “今天别说这些,王福和冷三枪因为王冰的事情都很难过。”
    那几个年轻人恍然记起,这才收起初次做些什么并且成功后的喜悦和成就感。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说些安慰话,无外乎王冰的父亲能量大,一定没事,王冰的事情钱也肯定能解决之类的。
    聊着聊着话题又转到教区当前形势上,陈依这才知道阿李和其大哥几个虽然都被干掉,但教区另一股最有势力的代表,那个被他手臂射伤的人却没有。那人意外的带伤去了别处,因此躲过一劫。
    “赵哥不用担心,我们做的很干净,绝对没有人看到。就算他们怀疑也没有证据。”
    赵林心不在焉的勉强一笑,点头附和。
    几个不胜酒力的醉意浓郁,很快倒头大睡,剩下赵哥,王福还在喝,陈依没有喝酒,仍旧精神抖擞。
    “唉,教区的情况实在让人头疼,远比想象中更复杂。东洋大师认为我应该先拉拢几股势力小的做为助力,但这么一来,等于继续容忍那些有违教义的生意进行。”
    陈依不由来了精神,猜测赵林在此事上不太愿意接受东洋的主意,毕竟他改造教区的心意很迫切,忽然让他跟内心排斥的那类人同流合污,一时的确难以接受。
    “赵哥的意思呢?”
    赵林看了眼陈依,昂头喝干一杯,不无失落的道“我当然不愿意。明明是为了改变教区的不良之风,现在让我跟他们同流合污?”他语气激烈的说完,又莫可奈何的长叹口气。“但是东洋大师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我现在势单力薄。”
    “赵哥怎么能这么说!”陈依觉得这是好机会。“东洋大师说的未必没有道理,但是赵哥也不必如此气馁。其实大师的主意不错,但也可以先拉拢愿意投诚的几股势力,利用他们之间的争斗铲除冥顽不顾的那些人,同样可以整顿教风,禁止过去那些违背教义的修炼方法。当大绊脚石清除后再如法炮制的消灭那些不愿真心回归正途的头目,只要赵哥果断些,做完这些要不了多久。”
    “整顿教风?冷教护认为该怎么做?”赵哥眼睛一亮,变的兴致勃勃。
    “教区那些生意一时之间改造太急虽然不能,但是教风完全可以。并不涉及生存利益,以赵哥目前的威望想必不是问题。可以先禁止乱交、吸毒修炼神道的错误风气,严禁教众利用肉体勾引拉拢信徒。毕竟教会需要的真心跟随的信徒,贵精不贵多。”
    赵哥连连点头。“不错!像这类教徒对只会败坏教区的名声,偏离正途根本不可能被真神耶稣认可,我早就想把这些人都清理了!”
    “是啊。在这基础上把那些不从教令死性不改的恶劣教众驱逐,也能通过风气整顿观察哪些人有心悔改,哪些人阳奉阴违不可救药。可说是一举两得。”
    赵哥兴致大发的开始谈论心中哪些人非除非改不可,这么谈论大半个小时,东洋大师忽然来了。
    赵哥兴致勃勃的对东洋说了陈依的提议,后者果然摇头。
    “冷教护虽然天资聪慧,毕竟缺乏阅历。这番主意想法虽好,但以眼下情形来看实在操之过急,必然激起哗变啊。”
    赵哥有些不太高兴,转而问陈依道“你觉得大师的担心如何?”
    第076节 过激(上)
    陈依从东洋现身时就琢磨好了说辞。
    “大师的顾虑其实不必。赵哥如今的威望足可实现风气的整顿,就算是那些不该存在的诸多生意也未必需要多久时间。假如顾忌太多,等若助长邪恶风气,让他们以为赵哥对他们心存忌惮,越发会借势反欺,日久更难控制!”
    东洋无形中否决了赵哥个人威信,让其不快,陈依这番恭维肯定的话却正合赵林心意,此刻的他也觉得自己的确能够做到,根本不愿意畏首畏脚。
    东洋大师也看出来赵林心思般,不再徒惹他厌烦的劝阻,只提醒赵林如果决定了这么做,务必缓慢为之,不可操之过急。
    陈依对此没有表示意见,他看的出来赵林一旦做,必定弄的声势浩大,根本不会有耐心一点点的慢慢来。
    夜色深时,王福独自喝的醉意几分,陈依就说送他回去,跟赵哥告辞时,忽然听他说道“冷教护的事情已经办好了,钱金星现在很安全,阿李的房子和财产都移交了给她。知道是你的意思后她说无论如何希望当面道谢,你看明天什么时候有空就去大富豪找她吧。”
    “多谢赵哥了。”
    陈依扶王福上的士时,后者忽然醉醺醺的说话。
    “冰哥的事情……冰哥的事情,如果不是你不知道具体,我肯定认为是你报的警!”他醉醺醺的倒在后车座里,一番话说的陈依心里发虚。
    “你喝醉了。”
    王福仿佛听不见他的话,自顾摇开了车窗,把半个头靠窗沿上吹风,口舌不清的道“都不知道你想干嘛。还是你有病啊……无端端掺合赵哥教区的事情,想死啊?晚上还跟赵哥提那种主意,以为自己是诸葛亮啊?神经病,没了那些教徒教区底下多少夜总会的生意受影响,多少酒吧的毒品受影响,妈的,正人君子能在那种地方卖药卖身啊你以为?赵哥那么做会被你害死……你他妈的简直有病的,老掺合这些……神经病。”
    陈依觉得他的确是醉了,舌头都大了。
    “可能我太急于表现,很多事情考虑不到,你该提个醒。”
    “提……提个屁!有个屁用……赵哥正得意,哪里听得进去反对话,傻子才提这些没用又惹人厌的话。赵哥变了,听说昨天晚上还找女人睡觉了,哈哈……以前不会,军哥和冰哥出钱请他玩小姐都不玩,现在变了,什么都变了……妈的,以前多热闹,现在……就剩下我,还有你……还有那个二五仔阿涛,叼……”
    陈依接不上话,能体会王福此刻的心情。一切来的太忽然,从小一个村子长大的朋友全被送进铁窗。他无法不伤心,无法不感到孤独。这让陈依感到愧疚,但他更明白自己没有做错。但是他仍旧为冰哥伤感,只盼他将来出狱后不会继续走邪路,至少不要走危害他人的邪路。
    “我跟你说,我跟你说……冰哥条女真不错,冰哥他老妈今天要给她笔钱让她走,说傻等划不来,她不肯走,后来冰哥他老妈把话说的很难听,说家里这样已经变成穷鬼,她留下也不可能得到什么,叫她滚。她竟然跪下哭着恳求让她留下照顾冰哥的老妈,说一定要等到冰哥出来……叼,真想不到一个跳艳舞的也会这样,后来冰哥他老妈都被感动的哭了,两个女人抱一团……冰哥果然有眼光,挑女人都比别人挑的好……从小冰哥就比别人聪明,又有性格,打架他从来最大胆,有事他最敢担,别村的人来打我们,人少时他也敢顶着上,从来不比我们先跑路……”
    陈依也觉得感触良深,从小的观念就认为,如回力酒吧那类女人绝对不是好东西,臆测的就觉得不仅不知道跟多少人发生过关系,而且一定是毫无羞耻之心,只要能赚钱什么脸都不要,完全没有情义的冷血人。
    观念让他一直这么认为。但事实上不是,至少不绝对是。虽然以后如何还说不定,但他不由自主的认为,回力酒吧的那个女人或许真的能够等到冰哥出狱。
    “明天放学我想去看看阿姨和嫂子。”
    王福嗯嗯哼哼的点头。“应该啊,应该去。我们随便买几斤水果都没关系,冰哥家里现在这样,我们当兄弟的就应该多去坐坐,哪怕几句简单的废话总也没那么冷清,不要搞得人走茶凉是不是?叫上小乐一起去吧。”
    也许是吹了风的关系,王福的口齿稍微清楚了些,但不久又昏昏沉沉的睡着过去。
    送了王福回家,陈依收到王佩琪的信息,说是今晚有事做不能来教他。
    看着夜色漆黑,想到冰哥的事情,他忽然想跑步回家。
    十几里路的距离让他完全没有‘很远’‘能不能跑完’之类的想法。
    白日里人来人往的街道在夜色下空荡而寂寥。这座城市的宁静即使在夜里也不完全,偶尔还有马力十足的汽车奔驰而过,呼啸的风声在寂静中尤其响亮刺耳。
    陈依想起他的朋友‘律师’的父亲当年出事后。鉴定结果是自杀,律师绝对不相信,但没有对说过半句抱怨的话。
    那时候陈依曾问他为什么如此冷静,律师说‘法律只讲究证据,有错漏的结果理所当然。意气用事没有用,如果只看感情判决的话还要法律程序干什么?那样怎么判?如果你是法官,对一个嫌疑犯同情就轻判或者释放吗?你又怎么可能完全了解每一个嫌疑犯的全部,怎么可能通过感情认识确定他是好人还是坏人?我当然不会就这么接受此事,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会替父亲讨还公道,他们钻法律漏洞,我偏要让他们变成法网中挣扎不脱的——绝望的鱼!’
    当时陈依对律师这番话并没有太深切感受,只是体会到他的冷静和决心,心里期盼他总有一天能如愿以偿。但现在,他觉得这番话发人深省。是不是事情落到自己头上时,发生在身边时,才注意到感情上的冲击,因此丧失理智?
    他希望以后做什么决定前必需考虑清楚,周到。绝不能做这种开始以为没什么,后来又觉得难以忍受煎熬的事情。冰哥的事情,他至少在开始就该有迎接此刻的心理准备。可是这次他没有,想当然的觉得冰哥答应了,只是他们之间的事情,只是觉得小k那群人更是罪有应得。
    现在他根本无法想像小k那群人的父母在家里何等伤心难过,绞尽脑汁的试图解救他们的孩子。
    陈依觉得做的没错,但良心的不忍却让他倍受煎熬。
    第077节 过激(中)
    ‘是的,不愿意和应该做是两回事。’
    赵哥的事情他必需做下去,尽管过去的赵哥从来没有害过人,但卡里斯玛式互动影响已经在不知不觉的改变他。跟随他的几个年轻人就是典型,信任,追随。让他在长久的平静中积累对现实情况的不满和压抑,变成必需积极做些什么的极端改变意识。
    而现在他接管了军哥的一切,成功和胜利让他更信任所做一切的正确性。理所当然的开始不择手段的清除障碍,以所谓真神正确道路的名义。他的成功让追随者更信任,追随者更充分的信任反过来让他更认为做的正确,更有自信去做更多。
    历史上有许多曾忠心国家的功臣,在若干年后变成权臣,横行无忌。人们无法因为他们昔日曾有的赫赫功绩就原谅后来的作为。赵哥更如此,曾经是个不犯事的好人。
    曾经是。
    距离陈依家园林以西几里路外有个公园,公园外的绿化比之城市别处都更好,而这座城市本身就十分注重绿化。因此公园外的这条路上花团锦簇,夜色下更容易藏人。
    路边隔段距离就站着个女人,目标飘过陈依,又如守望爱人般继续眺望路的远处。
    花团间偶有男人神情惬意的走出来,也有男人拉着女人走进去。
    她们当然不是在守望情人,是在守望嫖客。
    陈依听别班一个在外面混的学生说过,这类站街的价钱是一百块。他知道父亲找的绝不是这类女人。
    今晚的风太冷,他觉得这些女人赚钱也并不容易,为了节省房钱必需找这种地方‘工作’,为了吸引客人在十几度的天气仍旧穿露胸露腿的衣裙。
    也忽然发觉大人对嫖妓的另一用词某种层面来说很贴切。
    陈依曾经有次跟陈父去公司,那时候陈母和文文还没有来到这座城市。车上还有陈父的几个同事。他们聊起贵州旅行的事情,间中有人笑着对陈父说‘老陈啊,下趟去贵州我们又要准备好钱接济贫困了啊。’
    当时陈父瞟了陈依一眼的,但不是太在意,在大人想来,那种年纪的孩子没道理听懂这话背后的含义。
    “贵州地方穷花不了几个钱。听老东他们回来说女的收接济男的还张罗替他们准备吃的呢。”
    陈父这句话当时让陈依怀疑自己误解了‘接济贫困’的意思,因为那未免太过不可思议。
    “你们没去过贵州才觉得奇怪,有些地方穷的都巴不得有人去接济,一家人就男人有衣服穿,女人和孩子在家里都差不多光身子。还有些兄弟两个碰到事全靠一身衣服换着穿出门。”
    一个似乎知情的人这番话当时粉碎了陈依的美好希冀。
    “也是啊,老东就说有户人家的婆娘太惨不忍睹,去的都不愿意接济。看老东他们快走了就抱了娃子过来求,头磕的跟拜神仙老爷似的,那女娃子才几岁哪个黑良心下的手啊?后来老东他们一人给了那婆娘十块钱……”
    陈父的同事说这番话时让他有些不自在的打量陈依,似乎也觉得这话被孩子听见不妥,当注意到陈依故作完全不明白的自然状时才放宽心。
    那时候陈父跟他的情人已经来往了好几年。
    陈母每次怀疑陈父在外面鬼混时,不管陈父表现多么冤屈和愤怒,陈依都无法同情,因为他知道可能是真的,也可能不是,总之十次被怀疑不会全都脱离真实。
    黑暗也许是种传染病。善心或许也是。
    如果陈父和他的同事只出乎善意资助贫困,相信接受者也会发乎真心的感激,理所当然的觉得世上总是好人多,有钱人也一样。当陈父和他的同事们以接济为名占有别人凄女时,理所当然的会觉得世上就是一片黑暗,有钱人都没有良心。
    逞一时之欲的同时其实就在别人心中播下性质相反的种子,而这种子还会继续传染,植入更多人的身心。
    乱七八糟的事情似乎想太多了。陈依抛开杂念,在园林中闭目凝气。
    王佩琪问过他的炼气进度,说月门和蝶衣门的心法练习过程很难受,但必需克服。陈依觉得自己修改后的练法挺舒服,也没提自作主张修改炼气方法的事情,就那么应付过去。
    最近的修炼他越来越感到体力充沛,动作敏捷,也就觉得这么练很好了。
    不过用于战斗的技巧王佩琪至今没有传授,还是叫他锻炼基本,再锻炼基本。
    练罢气已经凌晨三点。
    晚上出门前萧乐说过要他回家给个电话,虽然很晚,陈依拨通号码后那头很快就接了。
    萧乐的声音有些迷糊,显然从睡梦中被吵醒。
    “老公,这么晚才回家。”
    “没什么事情,你继续睡吧,我也要睡了。”
    “明天放学能来找我吗?”
    “明天放学一起去冰哥家。”
    “好,那我睡了。”
    挂断电话后陈依反而忽然没了睡意。在床上辗转半响不能入眠,就在他担心明天精神状况的时候,电话又响了。
    他很疑惑的拿起话筒。
    刚‘喂’了一声那头就把电话挂断。
    他正觉得奇怪,就听见客厅陈父的bb机响。旋即听见陈父睡房的门被打开,是陈父的脚步声。
    片刻又是陈母的喊叫。
    “哪个这么晚了还找你!”
    接着是陈母急冲冲奔出睡房的动静。
    “你发什么神经啊?公司有事……”
    “放屁!公司有事你把bb机给我看看!这么晚了你公司能有什么事?”
    “有人偷电缆。”
    “放屁!偷电缆的事情能要你管?把bb机拿过来……”
    陈依暗叫老天,知道这个凌晨绝对不用睡觉了。
    外面的争执开始加剧,陈母痛斥陈父删除了bb机的信息,拿晚上10点的糊弄她。
    “时间都明白在这是晚上十点的,哪里是刚才的?你为什么删了不敢让我看?那个不要脸的脿子找你!”
    “你这婆娘怎么这么蛮不讲理啊!还叫不叫人睡觉了?明天还要上班,信息看过了随手就删了有什么……”
    正吵的激烈时,电话又响了,陈父快步去夺,结果陈母把他一把推开,抢先抓起了话筒。‘喂,喂……’了两声,就放下了电话。
    “好哇!还说是同事,同事怎么我接电话就不敢说话马上挂!我今天非得搞清楚到底是哪个死不要脸的卖x货……”
    陈母就要利用来电显示回拨,陈父慌忙阻拦,一时间闹的不可开交。
    “你不让我打!我跟你说,你现在拦得住,白天除非你不上班一直守着电话,不然我早晚得打过去!”
    第078节 过激(下)
    “你要打等白天在打,这时间打扰别人休息!讲不讲点素质!”
    “卖x货的打过来就有素质?”
    “白天还要上班别吵吵闹闹的影响别人休息,你喜欢打白天打……”
    “以为我是傻瓜!白天你都跟她串通好了一气……”
    陈父陈母这一闹就是两个小时。
    外头的天色早已见光,陈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着过去,反正觉得疲惫不堪的被陈母叫醒起床。
    “要上学了还不起来。”
    陈依觉得眼睛刺痛,暗想每天如果睡眠都这样肯定会短命。
    上午的三节课都无精打采,奈何有英文课,还被叫起来罚站。平素无所谓的家常便饭今天却让困乏的他感到尤其难过。以为要熬一节课时,教室里的同学忽然马蚤动。就见两个穿警服的人叫了英文老师出去交头接耳的说了几句什么。
    紧接着英文老师把陈依叫了出去,自己又回去课室讲学。
    陈依还不习惯跟警察打交道,总觉得找上门必和赵哥一伙人有关,心虚之下颇有些慌乱。
    “你叫陈依是吧?”
    “是的。”
    “认识赵林这个人吗?”
    “认识。”
    “最近一次在什么时候见过他?”
    “昨天晚上,去他家里玩过。”
    “今天有没有见过?”
    “没有。”陈依越来越觉得奇怪,隐隐感到不安。
    “如果他联系你或者见到他,就给我们打电话,这是电话号码。”其中一个警察递来张名片,又注视着陈依提醒道“以后别跟这些人太多接触。”
    “赵哥人挺好,他犯什么事情了吗?”陈依结过名片,故作茫然不解。
    “没什么,只是有些事情想问他。”
    “你班上还有个叫王福的人是吧?”
    “嗯,我同桌。”
    “你可以回去上课了,麻烦把他叫出来,我们有些话想问他。”
    陈依回到教室叫了王福出去,也无心理会班里同学诧异好奇的投望。心里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王福出去没多久又回来了。两人交换纸条,发觉对话都差不多。
    但陈依还是感到忧虑,王福没有掺合赵哥的事情本也不怕被牵连,他不同,他会有麻烦。
    正想着,手臂被王福轻轻碰了碰,陈依微微抬起放桌上的胳膊,一张纸条被塞了过来。
    ‘赵哥肯定出事跑了,你有麻烦了。’
    这事情压陈依心头竟让他没有了困意。中午放学时于成杰忍不住问起,他只说认识的一个人可能犯了事。
    中午回家没一会,就接到了赵哥身边一个年轻人的电话。
    “冷教护,你快来东市立冬道的xx工厂,钱金星会在外面接你,打车过来!”
    陈依想说他下午要上课,但觉得这理由纯属让人笑掉牙,答应了声就挂断电话。给于成杰招呼了声说下午要张假条,抄了把短剑往腰里一插就出了门。
    一时对情况发展全没有头绪,想不通钱金星怎么会跟赵林一起。而且看样子赵哥他们似乎不方便露面。
    抵达xx工厂是一个多小时后。
    陈依下车时,工厂门口的保卫室走出来个美艳的女人。
    “冷教护?”
    “钱金星?”陈依不由对这个勇气以及意志可嘉的女人一番打量。
    她的确很漂亮,看起来十分成熟,有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肥瘦匀称,衣衫也掩盖不住她体态的婀娜。但眸子里却有些风尘气,笑起来有些像大富豪夜总会里的小姐,带着职业化味道。
    陈依随她进了工厂,在三楼的一间办公室里见到了赵哥,常跟他一起的几个年轻只剩两个。
    “冷教护,事情紧急非常不得不劳烦你相助。”
    赵林的语气凝重的说了事情原委。
    原来昨天晚上陈依和王福离开不久,那个第一次刺杀成功的年轻人忽然得到大头哥的行踪消息,大头就是手臂被陈依射伤,随后因为忽然去了别处逃过一劫的头目。于是乎那年轻人请命去料理大头。
    初时赵哥不太愿意,耐不住几个人的执意请求最后答应。
    结果这一去就再没有回来不说,随后赵哥的老房子还被大头的人找上。
    当时赵哥正巧和这两个年轻人出去了,回来看到那情景立即就跑了。当时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只觉得四面楚歌,忽然想起受过他们恩惠的钱金星,于是就来了这里躲藏。
    陈依这才明白赵林叫他来的意思,实则认为此事有他的责任,此时此刻也希望有他帮忙去刺杀大头。
    在陈依看来这简直是开玩笑,杀人和那天开枪威吓别人完全是两个概念。
    “赵哥吩咐我不敢不尽力,只是目前有大头的行踪消息吗?”
    “冷教护有这种勇气和担当果然不愧教护之职!事成之后,教护就是本教区功劳最大的教徒!至于大头的消息很快会有,东洋大师假作投靠,已经取得大头信任,稍后就会来电话。”
    陈依暗觉不妙,疑心此事东洋从中作崇。不由自责太过愚蠢。以东洋那种历经诸多世事的老狐狸哪里会不知道赵哥昨晚的决定是自取灭亡?理所当然不会陪他找死,利用此事骗取大头信任也是理所当然,虽然大头不及赵哥好控制,但总算不必让他机关算尽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结果。
    “大师知道赵哥在这里是什么时候?”
    “五六个小时前。”
    赵林的回答让陈依稍觉放心,假如东洋有心看赵林灭亡不该这么久没有行动。但不安还是让他难以坐稳,不由起身走到窗边打量工厂外的情形。
    工厂的围墙外一片宁静,厂区里来来往往的工人不少,但一个个让人看着都带有痞气。
    钱金星端进来茶水,亲自递给陈依道“昨天还盼着能当面跟冷教护致谢呢,想不到今天就能见面。”
    陈依接过茶水谢过,看着钱金星只觉得更不安。
    ‘她会不会乘机做了什么?譬如报警?’
    明明是自己人,但他不能说破,此刻反而担忧面前这个自己人会为他带来麻烦。
    钱金星伸手把打开的窗户关上,笑道“这种天气冷教护还吹寒风呢?一点也不注意保重身体。”
    陈依有些尴尬的退开一小步,目光不经意的扫过厂区边角时,脸色大变。
    他看见那里有辆起重机!
    第079节 妖动(上)
    于成杰叙说的梦不由自主浮现在陈依脑海。
    工厂,平头的黑社会,起重机,被枪杀的女人。
    他急忙探头打量那些来往的厂区工人,清一色的平头,整齐的根本不像是普通打工者。
    他刚想说离开这里时,就见工厂围墙外疾驰停靠来七八辆白色面包车,车门一开,每辆车里就涌出来十一二人,也不知道怎么挤进面包车里的。
    “赵哥,东洋大师也许把你出卖了。”
    陈依的声音有些发抖,不敢想像如何应付这种场面。
    闻声奔到窗边的赵林一看,大叫快走。慌张失措的钱金星忙领路奔下厂区,在二楼时就看见厂区后门也停了三辆面包车,车门正涌出三群人。
    钱金星快步领赵林三人在二层拐角的一面窄门前停下,匆匆打开门锁,就把赵林和跟随他的两个年轻人往里头推。
    “在里面千万不要出来。”
    这像是间堆积杂物的小房间,容人的空间很小,只是两个人就像塞满,三个男人勉强挤在里头几乎连动弹的余地都没有。
    “你和冷教护!”
    钱金星忙说还有别的地方,把门一关,重又锁上。
    脚步匆忙的带着陈依跑下一楼时,一群黑色西装的不善者已经跟厂区里手抄刀具、钢管的工人形成对峙局面。钱金星脸色大变。
    “我们来不及藏起来了。”
    她的声音很微弱,有些发抖。陈依看眼背后的门,发觉只有快速通过那里才可能逃出去,面前双方人数差距明显,等到厂区后门那批人包围过来更没有活路。
    “姓钱的脿子!把人交出来!”
    钱金星勃然大怒的喝喊发令道“去你妈的!这里也由得你们想来就来?干掉他们!”
    来犯的黑西装平头气势汹汹的蜂拥而上,厂区的工人也不畏惧的迎面扑上。
    陈依拽起钱金星就走,快步奔出身后的门,看见围墙有道铁门,欢喜之余就要过去。钱金星忙道“那门没有钥匙,废置很久没用了。”
    失望之余,陈依惊恐的发现左边就是起重机,起重机那边是打成一团的厂区工人和那群黑西装。渐有扩大战圈波及过来的趋势。
    “躲这里!”
    钱金星松开他手快步跑到起重机后面,因为堆积的货物阻挡,正面打斗的人视线不及,除非绕过起重机转过来才能发觉有人藏身,确实是个不错的地方。
    “快过来!”
    钱金星急声招呼陈依。后者越来越发觉形势在朝于成杰的梦发展,心里莫名慌乱。想起于成杰的话,忙道“你藏起重机驾驶舱去!”
    “锁了,我没有钥匙。”
    “那你藏好,脚别放地上,千万别出来!”
    迅速冷静下来的陈依叮嘱之后就地抓起截钢棍条,又看到条大孔铁链,抽出腰间短剑直奔那道废置多年没打开过的小铁门。
    他观察钱金星藏身的位置,会措手不及被射杀的情况只可能发生在有人突然破开这道门进入。他觉得必需主动做些什么,更期盼判断不会出错,绝不愿意让于成杰的梦成为彻头彻尾的预知。
    械斗波及的范围越来越大,陈依抬头都能看见二楼窗口边拿钢管搏斗的人影。
    ‘到底会不会来?’
    陈依眼见前面激斗的人已经靠近了起重机,不由焦急。
    ‘砰!砰!’
    两声突兀的枪响之后,铁门猛的被人踢开,铁门外伸出一只执枪的手,正朝起重机后面惊愕的钱金星对准。
    那只手还没来得及扣动机板,陈依的短剑已经狠狠砍了下去。
    手枪沾染着鲜血跌落地上,陈依一脚把枪踢进门内,跟一脚就朝持枪的人踹了过去。
    正中胸口。
    果然是右臂受伤的大头,此刻他的左臂也不可能再有威胁性,这一刀砍的他血肉翻飞。他身后还跟着两个黑西装平头。
    陈依挥剑冲上去就是两刀,两个汉子还没来得及退避就双双中刀。
    陈依迅速退回门里,反手把铁门一关,用铁链穿过生锈的铁拉手和门边的铁框架空隙,又用铁棍条穿过铁链的孔锁死了门,这才放心。
    厂区前后的械斗波及过来,陈依发觉厂区后面的战斗接近一面倒,寥寥几个厂区工人的抵抗很快被瓦解,退避中还被人一个接一个乱棍乱刀打翻砍翻,惨叫连连。已经有人看见了钱金星,在叫喊着追。
    陈依一把拽起钱金星时,见她迅速抄起地上的手枪,就朝追过来的人连开两枪,一时吓的那群人躲避在障碍物后不敢追。
    “跟紧我!”
    陈依紧了紧手里的短剑,朝厂区前头械斗中的人群快步冲过去。
    ‘一口气杀出门口!’
    钱金星的现身立时吸引一些黑西装的注意力,全拿刀棍丢开反抗的厂区工人不管冲过来。
    ‘慢,他们的动作很慢!’
    眼见两个挥舞刀棍扑近的人动作,陈依信心大增,照着他们挥动中的手臂连挥两剑,无一落空的砍个正着。
    钱金星跟在后面提心吊胆的举枪戒备,见冲过来的人一个接一个全部手臂中刀跌地痛呼,惊喜之余放宽了心的只留意后面追来的人,又开一枪,把那群人吓阻住。
    接连十三个黑西装平头冲近陈依就中剑倒地,一时间满地哀嚎痛呼,而大门,也近在眼前。
    ‘没道理会出现于成杰梦里那种不可思议的家伙吧……’
    陈依心生活路得寻的念头时不由想起于成杰梦中那个会发光的人。
    他又砍翻个挡道的黑西装平头,拽着钱金星就要冲向再无阻挡的大门时,面前忽然绽放一团彩光。
    一个张微微发福,白净的脸,出现面前。
    东洋。
    “冷教护一定觉得本大师那些都是装神弄鬼的鬼话。”
    这团彩光让陈依心生惧意,因为他觉得跟异宝练功时幻境看见的安哥鲁莫亚族绽放的攻击怪光极其相似。
    ‘先发制人!’
    他想也不想的挥剑冲过去,眼看剑刃落在东洋身上时,忽然不动了。
    就像砍进一团柔韧的东西里,刀刃不能进,手部也陷了进去,进不能,抽不出。很快他意识到整个身体都不能动弹,仿佛被无形的线捆绑了神经,完全不能自控。那感觉跟异宝里修炼的经历一模一样!
    但钱金星好像看不见东洋,也看不见他的处境,急匆匆的冲过他身边,又满脸焦急的停步回头朝他喊叫。
    “快走呀!你愣在那里做什么?砍空气吗?”
    喊了几句,还着急的回来拽陈依走。但下一刻,她也仿佛被东洋散发的彩光定身,整个人都没了动作,转动的眼珠充满恐惧和不能理解的惊疑,定定注视着仿佛才刚刚看见的东洋大师。
    东洋的脸上挂着抹主宰一切的胜利嘲笑。
    “冷教护,年轻气盛,自以为是,过份渴望表现就是你不幸的根本原因。你实在不该坏我的事情啊……”
    第080节 妖动(下)
    那笑容,简直就是即将行凶的恶魔。
    ‘运用皇帝新衣的力量?’陈依迟疑,形势又明摆着让他没有迟疑的余地。
    就在这时,连绵不绝的几团黑光突然从厂区大门外飞射过来,无一落空的全打在东洋身上,他那些亮方的彩光迅速黯淡。
    陈依发觉身体能够活动了。
    东洋的面目扭曲,眼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惧。
    “你是谁!你们是什么人?不可能,你们不可能伤害本仙!不可能!”
    任凭他如何吼叫,身上的彩光在不断射来的黑光作用下,终于彻底黯淡下去。
    厂区大门先走进来一条单薄矮小的身形,其实并不太矮,但因为她的面容很成熟,体型却太单薄,尽管有16左右的身高,看起来还是给人一种矮小瘦弱的感觉。她的头发细如丝,很长,随着前进的脚步在风中飘荡。
    她手里握着把形式古怪的银色手枪。黑光就是从这把枪口射出来的。
    她身后还跟着两个男人,米七八左右的身高,肌肉异常的发达,眸子里透出冷漠的灰色。微微摊分开的双手上都绽放着彩色光团。
    东洋扭曲的脸上写满痛苦,片刻,眸子忽然失去色彩,整个人烂泥似的瘫软在地上。
    陈依猜到她们三个是总门的人。
    钱金星却满脸莫名其妙的惊诧,几分恐惧,几分不知所措。
    为首跨进厂区的她直走过来,伸出只手,轻轻搭落没有闪避的陈依额头上。
    ‘我是an,什么也不要说,不要做,当我的手离开时,就闭上眼睛走出大门,师娘的车在外面等你。’
    ‘她就是an?’吃惊的陈依极想把她打量个够,但不能不闭上双眼。他更想跟她说几句什么,但他能接受an传来的声音,却无法通过玉佩传递自己的声音。
    七秒,没有多久。当an的手离开他额头时,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他闭着眼睛,一步步走出厂区大门,沿着左面围墙又走了一段路,看见王佩琪的红色跑车。鼻子里好像还残留着an发上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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