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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极了,皇上要给杂家做主了。”梁师成犹如抓住了一根救命草,脸上大喜,可是随即却又是一阵茫然!
    不对啊这个时候,无端来什么圣旨?这又是为什么?
    周正和石英只道是贤妃进了宫里传了信,心中不由一松,只要皇上干涉,沈傲的冤屈一定能洗清,这条命,暂时算是保住了。
    沈傲心里有些发虚,爷爷的,每次来圣旨都不是好事,害得自己差点患上圣旨恐慌症,这一次的圣旨,又不知要说什么!
    这一次连给周正准备的时间都没有,便看到杨戬阔步进来,手中扬着黄帛圣旨,先是看了沈傲一眼,见他无事,心里便笑“看来杂家来得并不晚。”
    杨戬的目光又落在梁师成身上,见他满面是血,鼻青脸肿,狼狈极了,心里顿时明白,这个沈傲,真是大胆的很啊王子,他敢打,连梁公公,他都敢动手,这家伙,还真是个惹不得的人物,接着,便微微一笑,朝梁师成道“梁公公,您这是怎么了?哎哟,是谁伤了你?”
    梁师成与杨戬,面子上的交情还是极好的,见杨戬来了,梁师成大喜,道“杨公公你来得正好!”
    他话音刚落,杨戬却没有听他诉苦的兴致,冷面道“沈傲、梁师成接旨意。”
    梁师成心里一惊,顿时感觉今日有点儿不对味,这杨戬今个儿是怎么了?怎的对自己这样冷淡?此外,官家莫非也知道杂家在国公府,为什么一份圣旨,给两个人宣读?这一想,额头上便渗出冷汗,连忙趴伏在地。
    “制曰即令沈傲会同梁师成二人立即进宫觐见,不得迟疑。”只简短一句话,杨戬便收起圣旨,微微笑道“二位,这就随杂家进宫去吧,陛下已经等候多时了。”
    咦今天的圣旨倒是没有骂人,沈傲心里松了口气,随即又想,这皇帝莫不是觉得隔空骂人很不过瘾,要把本公子叫到宫里去骂吧?
    沈傲连忙起身,道“且慢,杨公公,学生有一句话要说。”
    杨戬望着沈傲,道“沈公子,你说。”他对沈傲的态度好极了。
    沈傲道“方才王黼王大人说了,说是要带我去刑部,说我是反贼,既是反贼,若是进宫里去会不会有点不妥当?”
    王黼一听,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这家伙明显是故意讨巧卖乖啊,连忙正色道“既有旨意,进宫也是无妨的。”
    沈傲道“好,那学生就进宫去,正好,学生还有一肚子的苦水,要向陛下诉说,比如这位梁公公,他竟然无端咬人,由此可见,宫里头的组织十分混乱,内侍良莠不齐,一群别有用心,素质低下的太监混杂其中,严重影响了陛下的形象。”
    梁师成却是默不做声,一双木讷的眼眸却是一时动也不动,心里却是在琢磨,陛下这个时候发下这道圣旨,到底意味着什么?
    ……
    文景阁里,赵佶怏怏不乐地坐在床榻上,就是后宫里的年关宴会亦是没有参加,倒是教后妃们很是失望。
    安宁帝姬略有疲倦地蜷缩在一旁,却是低声哼着曲儿,眼眸儿不时地向帷幔之后望去,有时听到有脚步声传出,那脸蛋儿便多了几分神采,可是那蹑手蹑脚的声音渐渐远去,又令她一下失望下来。
    安宁帝姬望着赵佶,低声启口道“父皇,沈傲还编了一首曲儿,我很喜欢听,他这个人真是奇怪,明明是呆呆的样子,可是有些时候,总是能教人耳目一新。”
    安宁对沈傲的印象竟是呆呆两个字,于赵佶听来,实在无语得很,沈傲若是呆呆的,这全天下的人当真都是傻蛋了;随即一想,在贤妃和帝姬面前,呆呆的倒也正常,他那一套本事,若是用在了贤妃和帝姬身上,朕还真该治他的罪不可!
    安宁从国公府回来,比之出宫时要精神得多,赵佶心中不由地想,莫非沈傲的治病法子真这般有效?这个沈傲,到底懂多少技艺,一个人终其一生,能学会一样本事就已是千难万难,若是能样样精通,倒是真不多见!
    想到这个,赵佶倒是一时来了自信,须知他这个皇帝确是多才多艺,不管是行书、绘画、蹴鞠、骑马、射箭,他样样精通,无有不会者,就是对奇花异石,飞禽走兽,他也颇有兴致,风流天子之中,只怕他赵佶当仁不让,绝对是其中翘楚。
    赵佶的子女就有一百多个,对安宁,倒是颇为疼爱,这自然是因为安宁天生体弱的缘故,也出于对安宁母妃的宠爱,因而见安宁说起新曲儿,便顺着她的话道“我家的汀儿是最爱唱曲的了,你来给父皇哼两句这新曲,让父皇看看这沈傲到底有没有本事!”
    安宁顿时脸色羞红,心里不禁地想,这样的曲儿怎么能吟给父皇听,那曲儿说什么贵家小姐遇到了风度翩翩的公子,便将他当作了自己的如意郎君,明明是一首求爱的曲儿,若是让父皇听了,她还怎么做人?立即道“我今日不想唱,父皇,你不是说已经下旨意教沈傲入宫了吗?怎的人还没有来?”
    安宁是从不说谎的,赵佶见她又羞又惊的样子,心里顿时明白了,心里恨恨道“这个沈傲,真是贼心不死啊,竟敢在朕的爱女面前唱滛曲,哼哼,等下好好收拾收拾他。”
    赵佶这样想,自然是因为了解沈傲的为人,沈傲唱出来的曲儿,又有哪几个是正经的?不是这家的姑娘看上了那家公子,就是妻子和丈夫之间的窃窃私语,这些曲儿在赵佶看来,倒是颇觉得有趣;可是作为一名父亲,得知沈傲竟是贼性不改,这心里头就有些愤愤难平了。
    虽是对沈傲小有龌龊,可是在安宁面前,赵佶却装作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笑道“只怕就要来了,杨戬也是,都已过了一个时辰,还没将人带来,安宁,你的病当真好些了?这样重的病,只是喝了温水,便好了吗?”
    安宁颌首道“原来总是觉得喉间堵了些什么,可是今日却舒服的很,虽是略有咳嗽,却不似从前那样了。父皇,你说,这真的如沈傲所说,是金丹的缘故吗?”
    第194章 入宫觐见
    赵佶颌首点头,低声道“这金丹,当真有毒?”
    他陷入沉默,脸色略带铁青,金丹,有毒,这四个字的分量着实不轻,单凭这个,整个汴京城足以掀开一场血雨腥风,牵连者可多达千人以上。
    这毒丹的背后,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
    他似是想起了一桩桩往事,在端王府里,那个木讷的小内侍拽着自己的衣角,只带着微微的笑容道“王爷,您的衣衫皱了,让奴才来捋一捋。”
    “王爷,奴才给您带来了一件稀罕的玩意儿。”
    “王爷,您怎的这般不小心,骑马时定要有人看顾着,您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奴才就是万死,也难赎其罪啊。”
    这一句句带着谄笑的话在旁人看来,或许给出的评价是媚上二字,可是对赵佶来说,那一句句话所蕴含的关切之情,他至今难以忘怀。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刻意制造毒丹?又怎么会如此待朕?
    “父皇……父皇……”安宁在一旁低唤着想得入神的赵佶。
    “嗯?”赵佶抬眸,望着安宁,道“怎么了?”
    安宁道“父皇,你是怎么了?怎的心神不属的样儿?”
    赵佶恬然一笑,温雅地道“朕在想,朕最亲密的人会不会背叛朕,这个人或许有许多瑕疵,可是他真的会对朕有异心吗?”
    安宁道“安宁只知道,不同的人在别人的眼中都是不同的,就比如安宁,在父皇面前,安宁是您的女儿,不管安宁做什么事,父皇都会原谅。可是对宫里的内侍来说,安宁是他们的主子,安宁做什么,他们都只会逢迎巴结,绝不敢违逆。可是安宁心知,安宁并不是完美无瑕,也会有喜怒哀乐,既有人爱着宠着纵容安宁,自然也会有人恨着憎着嫉妒安宁。”
    赵佶一时恍神,颌首道“不错,你说得不错。”轻轻抚着安宁的背,道“朕明白了。”
    恰在这时,碎步声又轻轻传来,安宁公主眼眸一亮,侧耳倾听,那脚步声越来越近,随即有人道“陛下,沈傲、梁师成觐见。”
    赵佶抿着嘴,却是不答,望着安宁低声道“安宁,我们晾他们一晾可好?”
    安宁公主抬眸,见赵佶的脸上生出促狭之意,只这一瞬间,那个心事重重的父皇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仍是那个在自己面前憨厚不拘的父亲,安宁笑着猛地点头“好。”
    ……
    阁中没有回话,在外候着的杨戬只好再叫一声“陛下,沈傲、梁师成觐见。”
    仍是一阵沉默,杨戬心中暗暗奇怪,这是怎么了?明明这官家是在阁里的。
    身后的梁师成心中颇有些忐忑,扯着杨戬的袖子道“杨公公,官家下旨意时,可曾说过什么话吗?”
    杨戬回眸,低声道“梁公公,消息就不要向杂家打探了。杂家什么都不知道,等觐见了,你自然明白。”
    梁师成心中微怒,道“不会是有人在杂家面前使绊子吧?哼,若是真有其事,杂家也不是好惹的。”
    杨戬心知他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只当没有听到,笑呵呵地对沈傲道“沈公子,过些时日便是书画院科举,你的行书不错,杂家已给你报名了,若真中了行书进士,到时候可莫忘了请杂家喝酒。”
    书画院?这个沈傲来到这个时代才知道了一些眉目,书画院的全名叫翰林书画院,每三年也进行一次科举,这种考试倒是和后世的特长生考试差不多,同样也有状元、榜眼、探花、进士之说,考取之后,可以授予官职,或进翰林,或为各殿学士,不一而足。
    宋代的画院体制已经逐渐完善,规模极其宏大,可谓是史无前例。在宋初,太祖皇帝为了招揽人才,先是设立了图画院,网罗天下大批优秀画家,后蜀的黄荃父子,高文进父子,以及袁仁厚等当时最出众的画师纷纷入院供职,此外还有南唐周文矩、董源、徐崇嗣等人,他们与原属中原的一些知名画家逐渐融合,使得整个皇家画院成为天下实力最为雄厚的绘画基地。
    不过在那个时候,画院的建设并不完善,既没有严格的制度,也没有一定的处所、人员编制,甚至连官员品级都未定下。
    赵佶登基之后,对画院进行了改制,逐而将画院中的人才授予官职,图画院也改为翰林书画院,下设七八个子机构,其中以画院为首,书院次之,再以下便是棋、阮、玉、琴各院,而且还规定,凡是在书画院中入籍者,每有犯过,止许罚直;其罪重者,亦听奏裁。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即使入职书画院的贤才犯下过失,官府也不许随意缉拿,有了这个特权,画试、书试一时也成了热门之选。
    其实在太学,早已设立了书画院,由书画翰林、侍读、学士们为博士,教导学子学习琴棋书画,反倒是国子监,却只教授经义文章,这一次艺试,若是不出常人所料的话,太学书画院考取的进士至少超过二十名。
    反观国子监,虽然艺试的考试日期已经颁布,可是毕竟在这上头争不过太学,因而故意将此事淡化,便是不敢与太学竞争,或许说,国子监连竞争的资格都没有。
    听说杨戬为自己报了名,沈傲也只是微微一笑,其实这大宋的艺术名家不少,画师、书法大家、鉴宝师、音乐家数不胜数,沈傲的水平自然无话可说,考取进士断没有问题,可是争这三甲还真有些吃力,比如他的书法水平自然比赵佶要高,可是赵佶的书法虽已有大家风范,毕竟他是皇帝,因而他的书法才在后世如此有名,但在这个时代,又有多少籍籍无名的大书法家被湮没?
    须知艺术这东西,最重要的是要有人捧有人捧,加上自身的水平,你才能名留千古,否则千百年之后,你的作品已经遗失殆尽,后人看不到你的真迹,就是你的造诣再高,又能如何?
    所以在后世,为人称颂的书画家往往不是王侯便是将相,什么苏轼、什么赵佶、什么李后主、蔡京,这些人,本身就有名望,就算他们画了一只普通的鸭子,单凭他们的手迹,就已是价值不菲,若是再加上艺术成就,自然深受后人的热捧,倒是不少混的不好的书画家,因为没有作品留存,最后被湮灭在历史之中。
    所以,沈傲虽然对自己很有信心,可是也决不盲目。
    不过已经报了名,沈傲也有心去试一试,管他会遇到什么强大的对手,就当是切磋较技好了,弄个书画院进士什么的头衔来玩玩,倒是顶有意思。
    真有了这个功名,这姓梁的死太监也不至于敢无故栽赃,须知书画院的进士,就算是被人安了谋反罪,什么大理寺、刑部、京兆府,都是不能审问羁押的,没有圣旨下罪,谁也动不了他一根毫毛。
    “哈哈,若不是扬公公提醒,本公子竟然差点忘了这一茬。”沈傲心中一想,便感激地对杨戬道“杨公公美意,学生心领了,不过嘛……”
    杨戬见他满是踟蹰,以为他不想参加考试,忙道“沈公子,你的行书,杂家是亲眼所见的,比不少书画院的行书大家也差不到哪儿去,高中是必定的,莫非沈公子有什么难处吗?”
    沈傲呵呵笑道“考,当然要去考,不过学生厚着脸皮想请杨公公再为学生去报几个名,学生不但要考行书,还要考绘画、音律、鉴宝……”沈傲一连串,报出几个科考的项目,音律便是阮院、鉴宝便是玉院,这些沈傲都有点儿把握,至于画院,那更是他的拿手好戏了,一个人考四场,压力好大啊,不过这种事,还是漫天撒网,总有鱼儿上钩的,沈傲不信,考个四场一个第一都拿不到。
    杨戬无语,这家伙还真是贪得无厌,别人就是考一场已是千难万难,他竟要连考四场,整个书画院也不过五六个考项而已。
    “好,好,沈公子有这雄心,杂家去翰林书画院多跑一趟腿也是值当的。”杨戬笑嘻嘻地看着沈傲,对沈傲的请求立即应承下来。
    沈傲心里偷乐,据说那翰林书画院报考的书生竟有数千之多,要报名也不是容易的事,就是排队,本少爷也不知要排到什么时候,杨公公去帮自己报名正好,这家伙有面子,可以走后门插插嘴,打一声招呼,那些什么学士、侍读还不得乖乖的把自己的名字添上去?
    况且……况且一次报名的费用,沈傲听说是十贯,其实翰林书画院收这些钱倒不是敛财,这书画院的艺考和寻常的科举不同,寻常的科举非得在家乡取得了名额,才可入京来赶考,可是这书画院,却是所有人都可以报名的,因此,为了防止有人无端端去报了名却只是去鬼画符,才有了这项举措。
    少不得,这笔报名费,就要劳烦杨公公了。
    第195章 龙颜大怒?
    杨戬和沈傲在阁外聊得热火朝天,独独那个鼻青脸肿的梁师成却是形影单只,心中生出许多恨意,可是现在身在宫中,他就算是怒火冲天,却不敢放肆。
    杨戬见天色渐渐黯淡下来,时辰已是不早,只怕这宫门已经落钥紧闭了,看来今夜这沈傲要出宫,得用人篮筐儿调出去,这官家也不知是怎么的,既是传见,却为何不吱一声,不过这种事他自然不敢诽谤,官家自有官家的心思,自个儿只需等候就是了。
    反观沈傲,一双眼睛却是左看看,右看看,抚摸着殿柱,心里唏嘘一番,向杨戬问“杨公公,这柱子是贴了金箔吗?怎地金灿灿的,啧啧,若是锯下来,只怕单这一根柱子就能卖个几百贯吧?”
    杨戬实在无语,连忙道“这是缕铜的,是铜箔。”其实金箔、铜箔,他哪里分不清,只是天色黯淡,一时走眼罢了。
    再说了,在他的心里,总是认为既然是皇家,贴点儿金箔那也是理所应当的事,贴个铜箔,没的辱没了身份;不过在这个时代,铜价却是极高,须知市面上的铜钱,便是用铜铸造,铜就是钱啊。
    沈傲很遗憾地对柱子不屑于故了,伫立在汉白玉的栏阶上,心里感叹,这皇帝老儿倒是颇会享受,等本公子发了大财,也要好好置办一个宅子,娶上十几个老婆,再养几头老虎大象什么的,给本公子做陪衬。
    胡思乱想一番,里头终于有声音传出来“进来吧!”
    杨戬现出激动之色道“沈公子,沈公子,快随杂家进去,觐见的规矩,你都懂吧?”
    沈傲茫然,直接道“不懂!”
    “哎呀,看杂家竟是把这件重要的事给忘了。”杨戬急得跳脚,正想粗略地给沈傲教导两句,那梁师成却抬腿开启了阁门,口里道“奴才梁师成见过陛下。”
    杨戬叹了口气,这个梁公公真是狡诈极了,这是故意不给杂家机会啊,连忙催促沈傲道“来不及了,随杂家进去吧。”
    沈傲阔步进去,原想一睹天家威仪,却不料那皇帝仍是在帷幔的龙塌之后,心里略有失望,也连忙道“学生沈傲见过陛下。”
    礼仪?奶奶的,杨公公小看我了,反正梁太监怎么做,自己怎么学就是,这叫言传身教,梁太监这个时候就是个好人啊,还帮衬了自己一把,果然没有白白殴打他一顿。
    “抬起头来。”帷幔之后的声音风淡云清,听不出喜怒,这一句话更不知是向谁说的。
    梁公公连忙抬头,不久前的那张漂亮的脸蛋儿,如今已是鼻青脸肿,不细看,还真难以认出他来。
    沈傲有点儿心虚了,也抬起头来,直视着那帷幔,心里不由自主地想,搁着一层帷幔轻纱,我看不到你,你莫非能看清我吗?
    帷幔之后的声音又响起来,慢吞吞地道“梁师成,你的脸是怎么了?”
    这一句话道出,让沈傲很无语,原来在这帷幔之后,人家还真能将自己看清了。
    梁师成听赵佶一问,顿时便恸哭起来“陛下,你要为奴才做主啊,这沈傲无端殴打奴才,打在奴才身上,更是无视陛下的威严,陛下,您看看奴才这脸,还有这身上的淤青,都是沈傲这个乱臣贼子所为,呜呜……奴才伴在陛下身旁,哪里敢不殚精竭力,原以为攀了陛下,便无人敢欺负奴才,谁知道遇到了沈傲这恶贼,见了奴才抬起拳头便打,当着众多王公们的面,竟是不给陛下一丝的颜面。常言道,打狗还需看主人,这恶贼无端打奴才,哪里将陛下放在眼里?”
    这一声声声泪俱下的哭诉,当真是令人听得心酸,梁师成一边说,还一边磕头,这一磕,额头上便又淤青了一大块,所谓先下手为强,梁师成岂是个蠢货,沈傲这个家伙牙尖嘴利,可不能再让他危言耸听了。
    沈傲此刻却是无语了,梁太监的脸皮竟比他厚得多,这种摇头乞尾,把自己比作是狗的情操,他可学不来,今日看来还真是遇到了对手。
    沈傲连忙道“陛下明察,是梁公公先咬了学生,公府里许多人都是看见了的,作不得假。”
    “哼。”这一声自帷幔之后传来的冷哼也不知向谁发的,那声音徐徐道“这些事,朕不管,叫你们来,只是要问一件事。”
    不管?梁师成冷汗流出来,陛下说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梁师成心里忐忑,正要说话;不料沈傲的嘴更快,连忙道“陛下是要问毒丹的事吗?学生可以作证,那金丹确实有毒,若是不信,可寻一只刚出生的小狗来测试。皇上,这梁公公居心叵测啊,金丹既是呈给皇上吃的,他在金丹里下药,其险恶用心,已被学生侦破,学生身为监生,饱受国恩,哪里肯让皇上被这死太监蒙蔽,所以就是拼着得罪这死太监,也要将真相说出来。不曾想这死太监眼见阴谋败露,便铤而走险,故意污蔑学生,说是学生要谋反,还不知从哪里寻了条御带,说这是学生私藏的,皇上明察秋毫,学生一个小小监生,要御带做什么?谋反做什么?”
    他连珠炮似的把要说的话说出来,奶奶的,脸皮既厚不过他,哥们只好讲道理了,但愿这位声名赫赫的徽宗皇帝是以德服人的,要不然自己要吃亏了!
    帷幔之后的人道“朕没有问这些,你说这么多做什么?朕要问的是,你当真能治好安宁帝姬的病?”
    就问这一句?沈傲无语了,皇帝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这摆明了是避重就轻啊,毒丹这么大的事不问,自己被人诬陷的事他也不问,倒是专门问些旁枝末节。心里腹诽一番,老老实实地道“能的,只要不吃那毒丹,学生有八成把握。”
    赵佶眼眸闪露出一丝疑色“只有八成?”
    沈傲讪讪一笑,板着脸道“当然不止是八成,学生这是谦虚之词嘛,谦虚是学生的立身之本。”
    梁师成差点要吐血了,就你还谦虚,真是无耻之尤。
    赵佶颌首点头“好,这安宁帝姬的病,就交给你诊治了,若是治得好了,朕重重有赏。可若是治不好,呵呵……”这一声笑,和熙温柔,可是在沈傲耳中,却有着说不出的刺耳,心里不禁想“做皇帝的,连惩罚还要留个悬念,真是没品。”
    沈傲道“遵旨,学生就是拼了命,也要将帝姬的病治好。”他心里又想“这皇帝既不过问毒丹,又不过问御带,想必是要把这些事淡化处理了,不过这也好,反正哥们不吃亏,胖揍了这死太监一顿,也算给了他教训。”
    帷幔后陷入一阵沉默,让下头的沈傲和梁师成二人一时也不敢说话了,沈傲心里想,天色不晚了,该说的既然说了,按规矩,自己是不是该告辞?
    这时,却听到帷幔后突然传出一声呵斥道“记住了,既是给帝姬治病,就给朕乖乖地治,不许在帝姬面前胡说八道,更不许唱滛词!”
    这是在说我吗?沈傲左右张望,好像还真是说自己,心里想争辩,他很纯洁的啊,胡说八道确实有一点,可是滛词这东西,他听了都脸红,什么《一八摸》、《少女的第一夜 》、《飞向别人的床》这些东西,他是绝不会唱得;不过这些话终究还是梗在喉头里没有说出。
    “好啦,现在就带沈傲下去给帝姬诊病吧,叫他开了药,再带他出宫,杨戬,你随他一道去,若是他敢有什么不轨之举,立即回报。”
    杨戬应了一声,带着灰溜溜的沈傲,立即去了。
    赵佶转向安宁帝姬,道“安宁,你从后殿出去,让那个沈傲给你医治吧。”
    安宁脸色俏红,垂着头不敢去看赵佶,嗯了一声,便走了。
    文景阁里,红烛冉冉,帷幔被赵佶卷开,空气中陷入死寂的沉默,唯有梁师成粗重的呼吸略微可闻,梁师成偷偷瞧了赵佶一眼,感觉他脸色可怕极了,心里有些发虚,跪着连动也不敢动。
    赵佶拿起一根锡签儿,轻轻拨动着红烛,那烛光瞬时摇曳起来,阁中忽明忽暗,接着,他抛了锡签儿,负着手,脸上木无表情,突然道“隐相,那御带到底是谁从宫里拿去的。”
    这一声隐相,把梁师成吓得面如土色,魂不附体地道“陛下,陛下,奴才知错了,奴才……”
    赵佶厌倦地扬了扬手“你不必再说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不为,你当朕糊涂了吗?”
    梁师成不敢再说话,趴伏在地瑟瑟发抖,喉咙似已干涸一般,不断地噎着吐沫。
    “哼,你说说看,朕该拿你怎么办?”
    ……
    “说不出口?还是心有愧疚?呵呵……”赵佶慢慢地踱步到梁师成身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那傲视恣意的模样中隐含着不屑之色。
    ……
    “你记住,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朕给你的,朕只要一句话,便可将它们悉数剥夺,你自己思量,思量,是要做隐相呢,还是乖乖地做朕的奴才!”赵佶顿了一下,直直地盯着惊恐不已的梁师成,又道“抬起头来……”
    梁师成微颤颤地抬起头,仰视着居高临下的赵佶,努力地挤出一句话道“奴才该死……”
    这时候的梁师成,当真变成了可怜虫,那不可一世的姿态早已消散的无影无踪。
    赵佶晒然一笑,道“你不会死,朕还要留着你。”他的语气慵懒到了极点,似乎对眼前的事物都已厌倦一般“你自己体会吧,机会只有一次,再错过,朕就不会再姑息养j了。”
    梁师成如蒙大赦,连忙磕头道“谢陛下隆恩浩荡……”
    赵佶冷哼一声“朕看你也累了,睿思殿文字外库的差事,就让杨戬和你一道来办吧。还有那个沈傲,不许再为难他,知道了吗?”
    “知道……知道……”梁师成喃喃念着,眼眸中却是闪过一丝怨毒,原来自己真给杨戬那厮使了绊子。
    第196章 貌似神医在深宫
    “沈公子,这就是文思阁了,是安宁帝姬的住处,你在此等等,杂家先去通报一声。”
    杨戬径直入内,小心翼翼地道“帝姬殿下,陛下特意让沈公子来给您治病。”
    安宁公主比他们快了一步回到寝阁,她自殿后出来,端庄地坐在软榻上,道“传他进来吧。”
    沈傲在外头听得真切,不等杨戬出去叫,便兴冲冲地跑进来,一点御医的样子都没有,便走便高声道“公主……不,帝姬殿下,沈傲自己进来,不必麻烦杨公公,杨公公跑上跑下的,太辛苦了。”
    安宁见了他,眼眸儿似是明亮了许多,道“你方才在文景阁,挨骂了吗?”她明知故问,一双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沈傲。
    沈傲板着脸道“帝姬殿下,我是来看病的,不能给你唱滛词,所以,你现在不要和学生说话,你一说,学生就文思泛滥,忍不住要作词了。快躺下,学生先给你把脉。”
    安宁扑哧一笑,便乖乖地半躺在榻上。
    沈傲便问杨戬“杨公公,你这里有没有红绳?”
    杨戬道“要红绳做什么?”
    沈傲很惊讶的样子“宫里不是说给女眷把脉时要隔空把脉吗?就是一头用红绳缠着女眷的脉搏,另一头牵在医生的手里的那种?”
    杨戬想了想,摇头道“杂家没听说过。怎么?沈公子会这种把脉之法吗?那好极了,我叫人寻根红绳来,省得你亵渎了帝姬。”
    沈傲连忙拨浪鼓似的摇头,理直气壮地道“我也不会,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杨戬哈哈干笑,无言以对。
    沈傲走到榻前,看着安宁公主半躺在榻上,酥胸起伏,俏脸上含俏带羞,动人极了。
    搬了个小锦墩坐在榻前,沈傲第一次做医生,一时手足无措,不知先从哪里下手,朝安宁公主笑了笑,嘻嘻地道“帝姬殿下,宫里的太医把脉时,是不是要拿一层纱布遮在你们的手腕上?”
    安宁公主蹙着眉,心里忍不住说“把脉就把脉,从来没见过这样喋喋不休的人的。”接着摇了摇头道“我没有听说过。”
    “噢。”沈傲点头,这下放心了,笑呵呵地道“其实我也不会,没办法,学生医术浅显,只好小小地亵渎一下下帝姬殿下了。”
    原本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既是医病,把脉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是经由沈傲这么胡说八道,倒像是这家伙诚心要占便宜一样,安宁公主俏脸通红,委屈地道“我……我不要把脉了。”
    沈傲立即板起脸,道“不把脉病能好吗?你不是想唱歌吗,把了脉,病才能治好,身为德艺双馨的病理大家,学生有责任,有义务为殿下好好把脉。”
    沈傲不敢自称是医生,摇身一变,成了病理大家,闭着眼道“殿下,要不学生闭上眼睛为你把脉,省得你为难。”手指搭上去,摸了摸,咦,有点不太对劲,怎么摸到的是一层丝绸,不过这丝绸面前倒是软软的,很舒服,有一种母爱充盈的感觉。
    安宁咳嗽,怯弱地道“沈公子,沈公子,你搭错地方了。”
    沈傲睁开眼来瞄了一眼,汗,有点尴尬,居然搭在了安宁的酥胸上,难怪这么有弹性,摸起来这么舒服,沈傲赶紧抱歉地道“失误,失误。”这一下不再闭眼睛了,手指轻轻捏着安宁的手腕,感受着她的脉搏呼吸。
    杨戬看在眼里,拼命咳嗽,对沈傲这家伙实在是无话可说,赶快当作什么都没有看见,把头别过去。
    沈傲阖着目,另一手摸着下巴,颇有一副名医的气度,其实这把脉只是噱头,电视里的名医不都把脉吗?要是不把,就显得不专业了。其实对这一行,他实在是一窍不通,只能先糊弄着再说。
    安宁羞红着脸道“沈傲,你好像把脉的方法不对。”
    沈傲张目“不对?那怎样才对?”
    安宁道“你应当把食指轻轻搭在我的手腕上,不要用劲按,这样脉象会乱的,太医每天都会来为我诊脉,我看他们都是这样做的。”
    沈傲老脸一红,正色道“我和他们把脉的方法不同,这是我的独家秘方。”其实他正心虚着呢,久病成医,这个道理果然不错,小丫头医学水平明显比哥们高啊,还是谨慎些好。
    其实不需诊脉,沈傲也早已知道她的病症所在,原来只是急性咽喉炎,因为当时服下了金丹,御医们前去把脉,脉相自然紊乱,再加上服下金丹的症状与咽喉症状相互交叠,御医们纵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确诊,于是乎,金丹照吃,御医们不敢用药,多半是弄些不伤大雅的补药出来,反正只要不吃死人,总能糊弄过去。
    结果,一个稀松平常的小病,慢慢磨成了慢性,越来越严重,以至于快要咳嗽到窒息的地步。
    把了脉,沈傲和蔼地拍了拍安宁的小臂,道“你这是喉病,不过不要紧,吃了学生的药,过个月就完全好了。”他朝杨戬道“杨公公,拿纸笔来,我来开药方。”
    杨戬见沈傲如此笃定,眉开眼笑地道“好嘞。”接着匆忙去叫人拿了笔墨纸砚过来,笑呵呵地道“沈傲,若是真治好了帝姬,杂家保准你有天大的好处。”
    沈傲很纯洁地道“莫非陛下要让我做驸马?”问出这一句,脸上有些发红,罪过,罪过,竟忘了公主也在一边了。
    杨戬见他又胡说八道,不敢和他再说了,讪讪一笑“你还是快写方子吧。”
    沈傲偷偷瞄了安宁公主一眼,见她故意将脸朝向墙壁,双肩微微颤抖,想必是害羞了。
    沈傲不由地觉得这个公主倒是不错,性子蛮好的在沈傲的印象中,公主应该都是很刁蛮的才是。
    提笔胡乱写了些方子,大多都是润喉清肺的药物,便搁下笔,道“好了,照着我的方子,每天服三次,若是再咳嗽,我再来看看。”
    说着,沈傲便朝安宁方向道“殿下,学生告辞了。”
    “嗯。”安宁回眸,满目羞红,启口道“你这就要走了吗?”
    沈傲心里呐喊,我也想赖在这啊不过想起皇帝那一句不许唱滛词的警告,缩了缩脖子,微笑着道“天色这么晚了,再不走,只怕来不及了。殿下,你好好地歇养,不要过于操劳,若是有机会,我还会再来。”
    这一夜就这样过去,好好的年关,被这许多事一下子破坏了,沈傲是里夜被吊下宫墙的,回到府中,先去和公爷、夫人报了平安,这才回屋去睡。
    第二日醒来,自是过年了,街巷里鞭炮劈啪作响,风雪之中,孩童在街上四处乱窜,遇到谁家家里有人,便蹦蹦跳跳地到门口来说些喜庆的话,主人们这个时候总是大方得很,拿出各种糕点、糖果来慰劳。
    空定、空静两个和尚带着那小沙弥释小虎也来了一次,一到过年,万业皆休,倒是和尚们忙碌起来,大户人家,总是要请一些僧人来念几句经文,保佑今岁平安的,二人念了经,便到沈傲的屋里去坐,都提及了艺考的事,说是以沈傲的书画,高中是必定的。那释小虎则歪着脑袋,缠着沈傲给他折飞机,沈傲心情也爽朗,陪着这小沙弥疯了一会,空定、空静二人倒是难得没有去斥责这小徒弟,胡闹了一阵,三人才与沈傲依依惜别,空定叫沈傲一定要去寺里坐坐,沈傲自然允了,摸着释小虎的光洁脑袋,呵呵笑道“下一次给你带好玩意。”
    释小虎叉着手,瞪着沈傲道“你骗人,你上次说要给我送糖葫芦,足足过了几个月也没有。”
    沈傲板着脸“这个时节我到哪里去给你找糖葫芦,卖糖葫芦的都回家团聚了,不是给了你这么多糕点吃吗?”
    释小虎歪着脑袋,似觉得有理,便欢天喜地地道“那你快点来寺里来看我。”
    打发走了这磨人的小沙弥,沈傲又趁机去了邃雅山房一趟,到了邃雅山房,自是说了些吉利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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