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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力就已经足够了。”
    赵佶颌首点头道“你说的对,上兵伐谋,朕再和李门下商议一下,让门下拟旨意,在各地抽调精锐果敢之士。”
    沈傲笑呵呵地道“我可以下令西夏国的精锐在祁连山一带集结,让女真人不得不抽调出力量来,他们就是有三头六臂,也要让他们防不胜防。”
    赵佶淡淡一笑,这时候他对女真人的畏惧感已经减轻了许多,祁连山一战终于让各国鼓起了勇气,让人知道女真人并非不可战胜。
    二人寒暄了一阵,赵佶突然失笑道“你去后宫走动一下,去给太后问安吧,今早朕过去,也不知是什么缘故,竟是冷着脸对朕说什么她这太后还不如一个嫔妃。朕估摸着是哪个嫔妃惹她生了气,你去劝解劝解。”
    沈傲应承下来,独自到景泰宫,在宫外朗声道“沈傲给太后问安。”
    “进来说话。”太后的声音显得很是不悦,夹杂着三分火气。
    沈傲步入景泰宫,见太后正坐在一方胡凳上,一个人心不在焉地把玩着手上的雀儿牌,沈傲淡淡笑道“太后是缺人打牌吗?”
    太后冷着脸道“本宫只是随意玩玩。”说罢很没兴致地将雀儿牌抛到一边,目光落在沈傲身上,道“昨日你和晋王去那什么决胜坊,为什么不帮衬一下?让他吃了这么大的亏?他是陛下一母同胞的兄弟,居然让一个郑家的小子折辱,你就能无动于衷吗?”
    沈傲慢吞吞地坐下,呵呵笑道“太后说的可是买鸡的事?”
    太后抿嘴,表示默认。
    沈傲道“这种事微臣怎么能帮?郑公子对那鸡志在必得,若是微臣竞价,难道最后要花一百万贯买一只鸡回去吃吗?”沈傲嘻嘻笑道“这鸡我可不敢吃,每吃一口都会很伤感。”
    太后微微一愕,随即哂然一笑道“人家敢,你们一个晋王、一个平西王为什么就不敢?亏得你还自称自己如何家财万贯,看来也不过如此。”
    沈傲辩护道“太后息怒,我的钱和那郑公子的钱是不同的,我这钱是用自家的血汗和性命挣来的,那郑公子家的钱却是大风吹来的。”
    “大凤吹来的?”太后不禁蹙眉。
    沈傲笑道“这是当然,微臣的钱,是冒了天大的干系,兵出祁连山,与女真人在旷野上逐杀赚回来的。可是郑家的钱……”他嘿嘿一笑,冷冷地道“和大风刮来的也差不多了,就比如太原地崩,他们家囤积了无数粮食,一百文一斗收来,再用百倍的价格兜售出去,这不是大风吹来的,又是什么?”
    太后冷冷道“这就难怪了,哀家的那个皇上当真糊涂了,就容他们如此放肆?”
    沈傲苦笑道“陛下虽是九五之尊,有些时候被人蒙蔽也是常有的事,人非圣贤,总不能事事如意。”
    太后的脸上铁青一片,道“哀家一切的开支都是从简,每年也不过抠出一两万贯的体己钱出来,但那郑家的小子闭着眼睛就敢花二十五万贯买一只鸡。”重重冷哼一声,继续道“至于那郑妃,就更加了不得了,原来她家底如此丰厚,为了讨好哀家,还要装作一副简朴的样子,她是做给谁看?”
    沈傲含笑不语。
    太后继续道“哀家倒没什么,钱是身外之物,留着有什么用?只是可怜了晋王,他的兄长富有四海,称孤道寡,他这亲王,每年从宗令府也不过取钱三四万而已。”她继续道“哀家在的时候,他还要吃人的亏,被人嘲弄;什么时候哀家去了,晋王怎么办?他一辈子没吃过什么苦,没吃过什么亏。难道叫这可怜的孩子天天生某些人的闷气吗?”
    沈傲心里想,三四万贯居然还而已,天下不知多少人一年只靠着十几贯过活,也没见他们饿死。不过太后的心思,他倒是摸透了,两个儿子想要一碗水端平,一个是皇上,自然不必操心;和皇上一比,小儿子这亲王就越发让太后疼爱了,巴不得将所有的好东西都送到晋王府去。
    第725章 讨账
    从太后宫里出来,敬德远远地朝沈傲使眼色,沈傲会意,拐了一个弯在一处长廊处等着他来。
    敬德蹑手蹑脚地过来,含笑道“平西王近来还好吗?”
    沈傲淡淡一笑,道“好得很,倒是不知敬德公公近来如何?”
    敬德吁了口气道“杂家这几日都是提心吊胆的。”他压低声音继续道“前几日打死了郑妃跟前的红人虎子,还不知道那郑妃会不会报复。”
    沈傲深望他一眼,心里想,这家伙倒是识趣,这话不是摆明了向自己输诚吗?于是道“怕什么?打死个奴才而已,郑妃算什么东西?这宫里,还不是太后说了算?”
    敬德连连点头道“对,对,平西王说的也有道理。这不是有最新的消息了吗。杂家知道平西王一定喜欢听,所以特地来给平西王报个信。”
    沈傲道“你说。”
    敬德正色道“太后叫杂家盯住郑妃。”咂咂嘴,笑嘻嘻地继续道“这郑妃只怕是要完了,陛下宠幸有什么用?后宫三千佳丽,陛下今日宠幸她,过几日就可以宠幸别人,可是太后不是只有一个吗?”
    沈傲微微一笑,道“有劳敬德公公了。”
    和敬德寒暄了一阵,沈傲才是从宫里出去。
    初冬将近,汴京在经历了一场细雨之后,天气骤然变冷,沈傲躲在屋里烤着炭火,这时节莫说是他,便是一向早起的商贩都要在被窝里再打个盹,汴京的树木都变得光秃秃的,行人行色匆匆,撞到了熟人,也只是微微颌首,仿佛张了口就会让体力消耗殆尽一样。
    沈傲性子懒,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能站着绝不走动。所以每日猫在书房里,偶尔和妻子们说说话,大多数时候装模作样地百~万\小!说,炭盆就摆在他的脚下,感受着丝丝的热气,整个人就更显得惫懒了。
    读书对于沈傲这种人来说还是有好处的,至少女人见了男人读书总不会觉得不务正业,因而让你叫他去采买东西,或者陪去放风筝、剪纸花时总是不忍开口,于是一个在装,另外几个反而不禁沉迷了,少不得要亲自煨碗汤去慰问,有时也会故作好奇地问看的什么书,沈傲当然不能说是《面首记》或是《说武唐皇》,因此总是盖上书,一副淡定从容,整个人真真如饱读诗书的大儒还要有几分书卷气,而后淡淡地道“不是什么好书,随手捏来的,从前也看过,今日再翻开来温故一下。”
    若是若儿听了,肯定会觉得不好意思,说“夫君如今贵为亲王了居然还如此好学,那我就不打扰你。”
    换做是春儿,则是双眸中闪露出憧憬之色,满是歉意地道“那我不打扰夫君了。”便红扑扑着脸轻轻掩门出去。
    要是蓁蓁,则会媚眼儿一抛,道“要不要蓁蓁给夫君柔柔肩,这样坐着看,骨头都要酥了。”
    最头痛的就是唐茉儿,唐茉儿会正正经经地坐在沈傲的对面,或许又要跟沈傲相互拆字、对题、破题了。
    这样的日子转眼过去了七八天,眼看就要去怀州了,沈傲本想天气暖和了一些再去讨账,谁知这天气反而越来越坏,一夜之间,天空中落起鹅毛大雪,雪花纷飞,所过之处尽是银装素裹,那层层的积雪压在屋脊上白茫茫一片,这美好的事物却往往伴随着刺骨的寒风,让人想亲近却又不得不驻足不前。
    “悲催啊……大过年的去做黄世仁。”沈傲清早呆呆地看着窗外的鹅毛大雪,冷风灌进来,让他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立即披了衣衫,套了一件袄子,整个人显得臃肿了几分,将刘文叫来,道“把少爷叫来。”
    周恒急匆匆地赶来,对沈傲道“表哥,是不是该去讨债了?”
    沈傲嘻嘻哈哈地道“我们是读书人,读书人不叫讨债,叫讨账,去,到武备学堂调一队校尉来,刀剑都配齐了,省得有人赖账,到时候动起粗来,岂不是叫我们秀才遇上兵?”
    周恒也笑着道“对,多拉些读书人去壮壮胆。”
    等周恒去了武备学堂,沈傲倒是不急,慢悠悠地到书房里煮茶百~万\小!说,这样子恬静极了,倒像是待会儿要去邀上好友煮酒论道一样,夫人叫了个丫头来问,要不要到佛堂去坐坐,沈傲回道“今日有事,晚些时候再去。”
    这书房里合上了门窗,显得有些昏暗,沈傲挑了灯,在豆大的星火边儿擦拭了尚方宝剑,等到周恒兴冲冲地回来,才将剑跨上,心里想,剑壮怂人胆,敢不还我沈愣子的帐,让他一家都不安生。
    到了门房外面,一溜儿穿着蓑衣戴着斗笠骑在马上的校尉驻马而立,沈傲的马也牵了来,沈傲翻身上马,大手一挥,道“走。”
    ……
    郑府这边,中门闭得紧紧的,门房这边也都猫着腰缩在里头躲风,这个时节,通常都不会有人来,偶尔会有几个冻坏了的僧尼来化缘,不过大多数都不理会的。院落里头的仆役倒是不得不在屋檐下跺脚,尤其是郑小少爷的几个贴身仆役,都是乖乖地躬身在鸡房外头的走廊上,吹得脸都冻红了。
    郑爽上次买下了鸡,便将这鸡王带了回来,可谁知,这鸡王像是发了瘟一样,却连最普通的斗鸡都不如,看上去雄赳赳气昂昂,仔细研究了一下,却发现根本就没有受过鸡师训练。
    这就奇了,郑爽明明记得武曲侯家的鸡王确实是丢了,随后第二日,决胜坊就兜售这只和鸡王差不多的鸡,按郑爽的理解,这只鸡绝对是鸡王没有错;可是抱回家的时候,才发现了一些端倪。
    这鸡,根本就是掉包货,哪里是什么鸡王?郑爽琢磨了一晌午,才算是回过味来,他娘的,被骗了!
    正因为有消息透露出来,鸡王被人盗去,又偏偏以郑爽的身世,一定能提早收到消息,因此别人不相信这鸡王会在决胜坊兜售,郑爽却相信,抢鸡的人急于销赃,当然巴不得越早脱手越好,所以那一日清早,他一听到消息,立即叫人飞快往决胜坊去,决胜坊毕竟是数一数二的斗鸡场所,抢鸡的人抢这鸡,肯定对这一行当也一清二楚,十有八九就是在那儿销赃的。
    正因为心里确认这是鸡王,郑爽才肯去和赵宗哄抬鸡价,谁知二十五万贯买下来,却他娘的是假的。
    郑爽气得鼻子都歪了,连摔了几样茶碗,吓得下人们连话都不敢说,见了他就躲。
    气归气,郑爽虽然将那假鸡一脚踩断了脖子,可是这钱不是还没有付?既然没有付账,权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这几日下雪,他连决胜坊都懒得去,只是想着等什么时候天气暖和一些,他一定要带人去找那决胜坊的掌柜算账。
    不过七八天时间过去,这件事他也渐渐地淡忘了,每日清早起来,要么邀狐朋狗友来府上斗鸡为乐,要嘛就在鸡房摆弄自家养的几十只斗鸡。
    从鸡房里出来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经乱糟糟的,浑身上下都是鸡屎味,这时一个小厮快步过来,道“小少爷,二老爷叫你去书房一趟。”
    “不去!”郑爽大是不爽地道“还不就是叫我读书?读书有什么用?我也没见咱们郑家有谁中过进士,可是哪个进士老爷有咱们家风光?”
    这小厮却不肯走,低声道“少爷,老爷明日就要去太原,临行时要和你说说话,若是不去,只怕又要大发雷霆了。”
    郑爽嘴里嘟嚷一句道“又不是生离死别,有什么好说的?”说是如此说,却还是不敢怠慢,叫人去给他换了一身衣衫,才一步一摇地到了郑富的书房,兴冲冲地冲进书房,甜甜地叫了一句“爹。”
    这郑富是国公郑克的亲弟弟,郑家的生意都落在他的身上,他是老年得子,直到四十多才生了这么个儿子,当真是宝贝得不行。再者他经常要出远门,一个月也难得回来一趟,所以对郑克疏于管教,最后眼看他不成器,口里虽然会劝几句,心里却是不再管了,反正以郑家的实力,让他一辈子衣食无忧也算不得什么。再者等他年纪再大一些,给他娶一门妻子,人安份了一些,就带他出去做生意,将来也好继承家业。
    明日就要去太原,郑富虽然为商j诈,对这儿子却是不错,一见郑爽进来,顿时笑起来,道“爽儿,来,坐在这边说话,你又去鸡房了?”
    郑爽倒是一点都不怕他,道“天气冷了,要多给它们喂喂米,否则明年开春的时候没生气的。”
    郑富哈哈一笑,道“等去了太原,你爹若是撞到了什么好鸡,一定给你带回来。”接着又道“你这几日做了功课吗?”
    郑爽嘻嘻哈哈地道“做了,做了,儿子还写了字呢。”
    郑富也不考校,却是笑得更是欢畅,道“这便好,玩要玩,可是功课也要做,我不求你做什么饱读诗书的大才子,只求你能读书明志,读书正心。”
    郑爽心里不以为然,敷衍着应下来。
    郑富突然道“我听说你在决胜坊花了二十五万贯养了一只鸡?”
    郑爽怒气冲冲地道“爹,这事就不要再提了,他娘的,这鸡是假的,居然还有人敢拿一只假鸡来蒙骗我,等过几日,我非去找他们算账不可。”
    郑富放下了心,如今兄长那边要筹钱,二十五万也不是小数,若是真拿了出去买一只鸡回来,这还了得?
    既然鸡是假的,这就好办,这帐自然也就不必还了。郑富道“一只鸡哪里值这么多钱?几千贯我这做爹的自然给,可是二十五万这样的数目,你便是买了只真鸡回来,我也断不给你还账的。”
    郑爽笑嘻嘻地道“其实我也没打算还账,先把鸡带回来,还怕他们敢来我们郑家讨账吗?谁知道原来竟是假的,真真气死人了。”
    郑富呵呵一笑,交代了几句爹走之后好好做功课,时常去伯父那里问安的话,才慢悠悠地道“你年岁也不小了,是该寻门亲事了,这件事你大伯正在着手办,往后成了亲,可不许胡闹了。”
    郑爽刚要说我哪里胡闹,这时有个主事疾步进来,慌慌张张地道“老爷……不好了……”
    这主事一直是郑富的心腹,平时没有大事,绝不可能如此惶恐的,郑富不禁皱起眉,问道“出了什么事?”
    主事道“门外头来了许多兵,说是来讨账的。”
    “讨账……讨什么帐?”郑爽很是不悦地站起来高声道。
    “说是小少爷……小少爷欠了他们二十五万贯钱……”主事吞吞吐吐地道。
    “狗东西,他们这是活腻了,拿只假鸡来糊弄本公子,居然还敢来要账?来了也好,本公子正要寻他们呢!”郑爽咒骂几句,长身而起“走,看看去。”
    郑富却知道对方既然敢来赖账,定是有备而来,于是也表情沉重地站起来,道“走。”
    第726章 欠债还钱
    郑府门前,皑皑的白雪将门槛前的石阶、石狮覆盖,肆虐的朔风扬起漫天的飞雪,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就在这门可罗雀的门房前,七八十个骑士驻马而立,冷冷地看着那悬挂在檐下的灯笼。
    这灯笼七彩玲珑,上书国公郑三个字,漆黑的油墨在景物中显得格外刺眼,散发着一股难掩的富贵之气和令人不敢漠视的威严。
    几十个府上的杂役死死地堵在门槛处,他们的脸上明显有几分慌张,有人打上门来,这是郑家前所未有的事,尤其是这些跨刀骑马的军汉,一个个木然而立,如刀的眸子在他们脸上冷漠巡视,让他们不但身子冰凉,连心都冷了。
    打马在最前的沈傲慢悠悠地勒马前行几步,马蹄已经落在石阶上,不远处的一根冰凌自屋檐下跌落下来,扑簌一声落入雪中。
    马蹄已经陷入雪地里,沈傲挺身坐在马上,手里扬着马鞭,下巴微微抬起,傲然道“都滚开,本王要找郑爽,谁敢拦路,可莫怪本王剑下不留情面!”
    “王爷……”一个主事模样的人胆战心惊地排众而出,沈愣子的大名实在是如雷贯耳,如今找晦气找到了这里,谁敢和他顶撞?因此不得不好好应付,出了一点点差错,到时候真成了刀下鬼向谁喊冤去?他尽量做出一副笑吟吟的样子,只是脸上的肌肉实在有些生硬,这笑比哭好看不了多少“不知王爷找我家少爷所为何事?再者说,就算是有什么事,王爷来了府上,就是我们郑家的贵宾,何必要动刀动枪?何不如下了马来吃口茶再慢慢地把事说清楚?”
    这番话无论如何都挑不出什么毛病来,沈傲语气却不见温和,冷冷一笑,扬出一张纸来,道“郑爽欠本王二十五万贯赖账不还,说好了五天前就把钱送到,但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他躲到哪里去了?叫他们来见我,你们郑家若是还不出钱来,今日本王就拆了你们的宅子!”
    这主事一听,不由倒吸了口凉气,不禁道“我家少爷怎么会……”
    沈傲打断道“少废话,白纸黑字,要不要京兆府来查验?想赖本王帐的人还没有生出来,给你们一炷香时间,到时候别怪本王不客气。”
    这主事一面叫人去催促小少爷来对峙,一面去叫人请老爷、二老爷,陪着笑脸道“王爷息怒,待会儿少爷就来了。只是小人想问一下,这二十五万到底是怎么回事?总要说个清楚,不是?”
    沈傲语气温和了一些,呵呵一笑,道“他买了本王一只鸡。”
    “鸡……”这主事已经哭笑不得了“什么鸡值二十五万?王爷不是说笑吧?”
    沈傲脸色骤变,怒道“说笑?本王养一只鸡你当是容易的事?忍痛割爱卖给了你家少爷,你当本王心里痛快?这么好的一只鸡,和本王朝夕相处,相濡与沫,一年多的交情,才换来这二十五万贯钱,已经便宜了郑爽这狗东西,谁知道这狗东西拿了本王的鸡居然敢赖账,二十五万贯,足足耽误了五天功夫,你知不知道,有着五天功夫,拿着二十五万贯去做点生意,何止翻十倍?他害本王损失了两千五百万贯,你居然还说本王是说笑?”他冷冽一笑,继续道“今日和你明说了,不把这帐还了,不把本王的损失赔回来,本王活剐了郑爽!”
    主事已经吓得两腿僵住了,怎么说变就变,二十五万就成了两千五百万?这分明是打劫才是。他不由朝街外看过去,才发现长街的两端都围满了人,都是来看热闹的,其中还夹杂着几个京兆府的差役,可是看到了沈傲,立即就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埋着头连站出来都不敢。
    主事心里已经认定,这平西王是来找茬的,只是他一个主事能做什么主?只好讪讪一笑道“王爷少待,我家老爷这就来了。”
    正说着,郑爽的声音传出来“是谁?是谁来要账的?本少爷正要找你,想不到你这狗才居然还敢来!”他排众出来,看到打着马的沈傲,和身后数十名骑士,不禁呆了一下,随即郑富也钻了出来。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平西王,难怪在决胜坊瞧见了你,原来是你设了一个圈套要本公子来钻。”郑爽冷笑一声,不以为意地道。
    郑富的眼眸闪烁,这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心里想,怎么会是平西王?正迟疑着,沈傲厉然看了郑爽一眼,冷冷地道“郑公子,本王来和你算这笔帐,你买了本王的鸡,怎么还不来付账?”
    说到这个鸡字,郑爽已是勃然大怒,卖给了他一只假鸡王,居然还敢打上门来要钱?这种事一向是他郑爽的专利,还从来没有人敢欺负到他头上的,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便破口大骂道“狗东西,这笔帐本少爷正要和你算!”
    沈傲突然冲马上前,大喝一声“杀!”
    “杀!”六七十个骑士一齐发力,朝郑家撞过去,一时间,郑府的门房处便乱了,一个个抱头鼠窜,有没跑掉的,也被马冲了个七零八落跌落在雪地里,嘴里啃了一口的雪。
    郑爽正要骂,这时候,突然一柄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剑锋冰凉刺骨,几乎要扎入他后颈的肉里,握着剑的主人一张英俊的脸发出似有似无的冷笑,慢吞吞地道“方才的话,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郑爽这种纨绔公子哪里见过这种阵仗?马队一冲,郑府的家人便立即七零八落,一个个避得远远的,便是大军撞到了骑军都不敢挡铁骑的锋芒,更何况是这些家仆?
    郑爽牙关已经开始打颤了,双膝之间流出一滩腥臭的液体,他嘶声大哭“爹……”
    郑富这把老骨头也被方才这一下闪得腰骨生痛,这时他见郑爽落到了沈傲手里,又气又急,跺脚道“平西王,你这是做什么?你把事情说清楚,若是爽儿当真欠了你的帐,自然还你就是!”
    沈傲却是不急,将剑收回,一把提起郑爽的衣襟,冷冷地看着他道“你敢骂本王?你是什么东西?也敢骂本王是狗东西?本王是驸马都尉,你这么说,岂不是说陛下将帝姬嫁给了一条狗?混账东西,今日不给你一点颜色,你是不知本王的厉害了。”
    说罢,沈傲扬起手来,左右开弓,一只手抡在半空狠狠地来回在郑爽的脸上抽打,每一巴掌都是用力十足,这时候天气又是冰凉,更是疼痛几分,郑爽痛得哇哇大叫“我……我不敢了,饶命,饶命……爹……”
    “啪啪啪啪啪……”足足几十个耳光下去,郑爽的左右脸颊早已肿成了两块番薯,他的哭声也越来越弱,几乎只剩下低声呜咽,整个人瘫得像一团烂泥一样,要不是沈傲拉着他的衣襟,只怕此刻早就一头栽入积雪中了。
    “沈傲!”郑富看得心都犹如在滴血,自家的心肝宝贝,从小到大自己连骂都没有骂过几句,今日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肆意殴打,人都打成了这个样子,这不是要他的老命?他想要冲上去,结果前头两匹战马截住了他,马上的骑士铿锵一声,抽出明晃晃的刀来,冷冷地道“平西王办事,闲人回避!”
    沈傲打得差不多了,如丢弃垃圾一样甩开郑爽的衣襟,郑爽就这样如烂泥似地倒在雪地里,沈傲又抽出尚方宝剑,剑锋狠狠地向郑爽不远处的雪地里刺进去,冷冽地道“这笔帐,怎么算?”
    “呜呜呜呜……”郑爽只顾着哭。
    沈傲狠狠地一脚踹在他的肩骨上,冷冷地道“本王问你,这笔帐怎么算?拿了本王的鸡想不给钱?你当本王是什么?”他朗声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想不还也可以,拿你的狗命来抵账!”
    这时候周恒踩着雪过来,目露凶光,自己的爹就是被郑家的人陷害的,如今也算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了,他提起军靴,狠狠地踩住郑爽的手,死死地往雪地里加重力道,脚跟旋转几下,郑爽嗷嗷地大叫,道“还……还……”
    周恒道“平西王的帐是平西王的,我周恒的帐还要和你好好算一算。”
    沈傲拉住周恒,道“表弟,他只要还账,就好商量,不要为难人家,人非圣贤孰能无错,先把帐算清楚了再说。”
    周恒颌首点头。
    这时候,郑府门前的人听到郑爽的嚎叫,一下子像打了鸡血一样,已经壮起了胆子,一个个探头探脑来围观,这些人既无人叫好,也无人义愤填膺,方才沈傲的话大家都听得明明白白,欠债还钱天公地道,早就听说这郑公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在汴京城中是纨绔惯了的,但凡是纨绔公子,欠点外债也是常有的事,只是许多人心里想,欠谁的钱不好,居然敢欠平西王的,也活该是他倒霉了。
    这种欠账讨债的事多了去了,抄家伙的也有,可谓耳熟能详,说得难听一些,为了这个而厮打的,就是告到衙门那边,只要不打死人,衙门也一向是不受理的。既然欠了别人的帐,别人自然有追讨的权利,你若是死皮赖脸的不还,打你又如何?
    第727章 晋王出击
    这时,围观的百姓中掺杂的几个京兆府差役吓了一跳。谁也不曾想平西王竟然当真冲进去打人,瞧眼前这架势,说不准当场杀人也不无可能。
    以他们的身份,当然不敢搀和到这里头去,两个都是皇亲国戚,一个富可敌国,一个权倾天下,神仙打架,遭殃的只会是他们。不过这毕竟是天子脚下,他们不敢管,总还是要通报一声。于是几个差役退出人群去,跌跌撞撞地往京兆府去了。
    京兆府尹这些年月日子过得还算安生,但凡掌握京畿刑狱、治安的,往往结局只有两个,要嘛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而前程尽丧,被打发到穷乡僻壤去玩泥巴;另一种就是有惊无险地糊弄过去,最后能入六部任一方主事。眼看熬得也差不多了,总算还没有出什么事,这府尹现在就等着来年吏部功考,若是幸运,说不准能进户部、吏部这种炙手可热的大衙门也没准,实在没运气,大不了进工部、兵部也罢。
    不管怎么说,摆脱了这府尹,总算是石头落地,是件喜庆的事。只是这时候有差役来报“不好了,大人,平西王带着校尉冲去郑国公家打起来了……”
    这位府尹大人以为自己听错了,等消息确认之后心里苦笑,这不是坑人吗?前几日还说这位平西王赏脸,总算没有捅娄子的,如今……终于还是闹起来了,非但闹了起来,居然一闹就是天大的事。
    府尹大人如今是左右为难,若是带了差役去,说不准那沈愣子直接甩他几个耳朵让他滚蛋,得罪了这位沈愣子,脱一层皮都还是轻的,谁知道将来会如何?可要是不闻不问,郑家会怎么想?到时候御史们弹劾,当然是不敢去惹沈愣子的,到时候说不准拿自己当替罪羊,弹劾自己一本,那真是千古奇冤,六月飞雪了。
    府尹想了想,不成,得去寻大理寺,这种事,无论如何也不能沾染上,先甩出去再说。于是叫人备了轿子,飞快地叫人往大理寺管。他好歹也是个老油条,否则早就玩完了,毕竟平西王是官,郑家也算是官,这种事已经不属于平民的案子,推到大理寺那里去正合适。至于那大理寺被自己泼了一盆屎,将来会不会伺机报复那就不是他现在所能考虑的事了。
    一到大理寺这边,便叫人通报,说是下官京兆府尹拜谒大理寺寺卿姜敏姜大人,这句话客套到了极点,不过在门房这边,他绝口不提平西王和郑家的事,真要提出来,说不准那位姜大人叫人挡了驾,到时候只推说不知道可就更麻烦了。
    姜敏倒是见了他,府尹嘿嘿一笑,先说了几句极客气的话,最后才露出狐狸尾巴“姜大人,下官无事不登三宝殿,实在是有件事要大理寺出面,就在方才,平西王带着校尉冲入了郑家,把郑家的少爷打了……”
    姜敏听了,脸色骤变,不由道“你为何不早说?”
    府尹苦笑道“下官实在有难言之隐,望大人海涵。”
    谁知姜敏双手一摊道“你叫老夫管,老夫又该拿什么管?他们两个都是宗亲,要管,那也是宗令府来管才对。”
    府尹不禁抚额道“下官竟是忘了这一层干系,宗令府出面是最好不过的了,大人,现在该怎么办?这宗令府是晋王主事的,晋王的脾气……”
    姜敏板着脸道“不但宗令府要管,你我也不能置身事外,不如这样,我们一起去请晋王,让晋王领头,你我胁从如何?”
    府尹苦笑道“也只能这么办了。”
    想到晋王领头,晋王又是陛下的同胞兄弟,大致和皇上亲临差不多了,这干系只怕也只有晋王担得起,也只有他能从中去斡旋。府尹总算定下神来,才发现他方才走得太急,官靴里竟是进了雪,雪水融化,冻得两脚都已经麻木,只是这个时候什么都不敢计较,立即尾随着姜敏,二人各自上了轿子,一齐往晋王府而去。
    晋王这几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在为鸡的事伤心,自小到大,他从来没有被人这般折辱过,就是他那皇兄也需让他一些,毕竟是做弟弟的,又得母妃宠爱,再加上他性子又有点儿疯癫,赵佶也这么一个弟弟,大多数时候,虽然看不过眼,却都是捏着鼻子吃闷亏的。
    谁知一个郑公子一下子将他打懵了,堂堂晋王,居然一只鸡都抢不过,这还了得?换做是别人,谁也不会在意,毕竟大多数人都是芸芸众生,人活在世上,哪有不吃亏,不退让的道理?偏偏这位晋王第一次吃亏,而且在他看来非但丢了面子,更没了尊严,于是整日将自己关在府里,落落寡欢。
    王妃见他这样,平时巴不得他整日腻在家里,这时候倒巴不得他像往常一样出去走走。于是劝慰了几句,待他也温柔起来,只是晋王是个倔脾气,这受伤的心还没有缓过去,还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正是这个时候,门房那边拿了名刺过来,道“王爷,大理寺寺卿、京兆府府尹前来拜谒。”
    赵宗现在是什么人都不想理,不耐烦地道“滚,叫他们滚,本王不见他们。”
    门房吓了一跳,连忙回去回复,可是过了一会儿,这门房又小心翼翼地进来,道“王爷,他们说出事了,出大事了,王爷不出面,只怕天都要塌下来了。”
    “出事了!”赵宗的眼眸一亮,这世上再没有比出事更能令他打起精神,激起他的斗志,所谓混世魔王便是如此,更何况出的还是大事。他立即抖擞精神,坐直身体道“请,快请,上茶,上好茶!”
    耳房那边,赵紫衡正在画画,听到出大事三个字,也探头探脑,猫着身子隔着门缝儿听。
    过不多时,姜敏和京兆府尹一道禀见,二人先向晋王行了个礼,赵宗很热情地起身挽住他们“不必多礼,不必多礼,到底出了什么大事?天到底要怎么塌了?”
    他的声音,居然还颤抖了,仿佛是洞房花烛的新郎官即将要掀开新娘的霞衣,又像是登科中榜的状元郎即将要骑上大马带着回避、登科字样的牌匾游街,眼神中散发出异样的光彩。
    猫在门缝后的赵紫衡也紧张得如小山猫一样,一动不敢动,生怕要错过一个天大的消息。
    “殿下……”姜敏苦笑着将沈傲带校尉冲入郑家的事说了,最后道“郑家是外戚,平西王既是驸马都尉又是亲王,不管怎么说,此事合当晋王来处置,晋王,再不走只怕要出大事了,请晋王立即动身,否则闹将起来,朝廷的颜面也不好看。”
    赵宗一听,又惊又喜地道“打起来了?”
    “你高兴个什么?”府尹苦着脸,当真是欲哭无泪,心里悲催的想着。
    眼见二人的眼神有点儿疑惑不解,赵宗咳嗽一声,正色道“太坏了,太坏了,那姓郑的居然敢行凶,欺负到平西王头上,真是没有王法,本王一定要主持公道。”
    府尹道“殿下,错了,错了,是平西王打了郑家的公子。”
    “哦。”赵宗连忙道“对,对,本王听错了,太坏了,那姓郑的居然敢挨平西王的打,本王要去主持公道,来,来人,快把本王的蟒袍取来,本王要更衣,叫几个王府侍卫在外头候着,本王要出门,出门!”
    他整个人容光焕发,几天的阴霾一下子扫了个干干净净,心里还在想,太坏了,太坏了,沈傲那小子简直坏透了,这么热闹的事居然不叫上本王,这准女婿要不得,简直是丧尽天良,伤风败俗,不堪为人。
    说罢,立即更了衣,王妃听到动静,过来问“王爷这是要到哪里去?”
    赵宗板着脸正色道“出大事了,没有本王去斡旋是不成的,本王身为宗亲之首,自然该当去惩恶扬善。”
    王妃难得见他有兴致,今日竟不像从前那样对他问东问西,替他系紧了玉带,捋凭了衣衫,嘱咐道“早些回来。”
    赵宗如小鸡啄米似地点头,精神奕奕地走到大堂这边,对坐在这里喝茶的二位大人大手一挥,气势汹汹地道“走,去郑府!”
    这时候,耳房里冲出一个人来,明眸皓齿,穿着一件狐皮裙儿,提着裙裾,蹲着小靴子道“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赵宗一看,是赵紫衡,便板着脸道“你去做什么?那里是离不得你父王,父王才勉为其难地走一遭,你一个女孩儿家家,乖乖地呆在家里陪你母妃说说话。”
    打发掉赵紫衡,赵宗浑身轻松,朝目瞪口呆的二位大人努努嘴道“还愣着做什么?事关重大,极有可能酿成血光之灾,不能耽搁了。”
    “对……对……王爷请。”府尹现在还没转过弯来,这晋王的表现,实在有那么点儿叫人摸不着头脑,不过……管他呢,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
    第728章 沈傲哥哥是?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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