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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不安而变得有些躁动起来。
    沈傲的队伍之中,一名骑马的护卫飞快过来,高声大喊,道“先帝灵驾已到,为何不见皇上出城相迎?”
    方啖打马上前几步,朗声道“本国公奉钦命特来迎驾,请辅政王速速来见。”
    对方打马回去,过了一会儿,又有骑士飞马而来,道“辅政王请国公出阵说话。”
    方啖此时却为难了,若是不出阵,难道现在就动手?现在动手当然不妥,沈傲被三千护卫拥蔟,只怕急切难下,可谁知对方会不会有什么阴谋诡计?他想了想,对吴永新道“你在这儿看着,若是对方有什么异动,立即带着将士冲杀。”吩咐完了,方啖才打马出来,却不肯走得太远,只是在前方相隔扶灵队伍百丈之外才停下。
    沈傲打马出来,朝方啖打量了一下,慢悠悠地道“怎么皇上不出来迎接先帝灵柩?”
    沈傲的口气自是咄咄逼人,方啖有些心虚了,可还是壮起胆子道“陛下国事繁重,特命本国公来代劳也是一样。”
    沈傲冷冷一笑,道“是吗?既是迎先帝灵驾,国公为何带这么多兵马来?”
    这件事,方啖早有托词,道“自是护卫灵柩。”
    沈傲冷哼一声,道“大胆,这是天子脚下,难道这里会有什么乱臣贼子破坏先帝灵柩吗?先帝尸骨未寒,也不见皇上出来迎接,这就是他做为人子的本份?速速带兵滚回城中去,这笔账,本王再和皇上去算。”
    沈傲这番话嚣张到了极点,却是理直气壮。方啖听了不禁一愣,退兵?你当本国公是傻子?可是此时若是不肯,沈傲未必肯钻入这圈套,若要当真退回城中就错失了这大大的良机。事已至此,已经没有什么犹豫了,方啖哈哈一笑,图穷匕见,按住腰间的佩刀,大喝道“谁说天子脚下没有乱臣贼子?你沈傲便是,先帝在时,你便欺上瞒下,蛊惑天子,现在陛下登基,你又四处捏造谣言,诽谤圣上,更有甚者,竟是拥兵自重,与契丹人媾和,事到如今,本国公奉陛下密旨,特来取你人头。”
    沈傲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惊慌,反而笑了,他的目光越过方啖,看到方啖身后成群的禁军已经跃跃欲试,与此同时,沈傲身后的护卫也发觉了异常,纷纷拔刀相向。
    沈傲笑道“原来本王成了乱臣贼子?这倒是有意思了。”
    方啖眼见自己这一方人数众多,又见沈傲身后的护卫人少,气势更足,喝道“本国公说你是你便是,今日在这些禁军面前,看你还有什么手段!”
    沈傲道“这么说,瑞国公是人多欺负人少了……”
    方啖大笑道“就是人多欺你人少!”
    沈傲叹了口气,道“寻常一向都是本王人多欺负人少,想不到时至今日,竟是阴沟里翻了船,这么多禁军真是骇人,看来皇上和瑞国公为了取本王的人头,还真费了一些功夫,不过以皇上和瑞国公的本事只怕也想不出这主意出来,出主意的莫非是李邦彦?”
    方啖讶然了,谁曾想到这家伙死到临头,居然还有这么多废话。
    ……
    正午,太阳当空。
    厅中安坐的陈济突然张眸,整个人变得无比精神起来,他站起来,大叫一声“来人。”
    顷刻之间,便有一名锦衣卫闪身进来,躬身道“在。”
    陈济道“告诉韩世忠,可以开始了。”
    “是。”
    庭院里,数十个劲装的汉子各自牵着马,他们戴着铁壳范阳帽,身上穿着校尉铠甲,昂首挺胸,胸前的儒章在太阳的光辉下闪闪生辉。
    韩世忠已经翻身上了马,目光在众人的脸上逡巡一眼,随即正色道“辅政王已经回来了,校尉何在?”
    数十个汉子同时翻身上马,齐声道“校尉何在!”
    以韩世忠为首的数十人打马出了庭院,出现在长街上,他们的装束立即引来许多人的注意,熟悉的铁壳帽子,熟悉的铠甲,熟悉的儒章,甚至连腰畔的长刀都对汴京人再熟悉不过。
    数十人没有说话,手中握着一柄旌旗,随即从四面八方沿着四通八达的街道飞马驰骋出去。
    汴京城的四处角落,到处都回荡着一个声音。
    “校尉何在?”
    “校尉何在……”
    这么大的动静,惊动了汴京四处的角落,与此同时,有人从高门大宅里,有人从客栈,有人从酒肆。有的穿着锦衣,有的穿着短装,皆是飞奔到了街上。
    “骑军科三营四队吕旭友奉命赶到。”
    “水师科一营二队潘鸿奉命赶到。”
    ……
    四面八方响起了这个声音,在外城的一处宅院的上空,陡然升起了一面巨大的旌旗,随即,号声从这宅院里呜呜响起,这是校尉集结的信号,几乎每一个校尉都是在这个声音之中起床,在这个号角声中开始操练。
    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久违已久。
    无数人开始向旌旗和号角的方向疯狂奔去,更有甚者,便是城中的马军司军营,那些低级的校尉武官,突然听到这个声音,先是内心挣扎,随即有人突然摘下了新换上去的皮帽,连操练也不理会了,只朝着一个方向飞奔。
    人已经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根本不必吩咐,就在宅院前,宽阔的街道上,赶到的人没有交头接耳,没有去询问发生了什么,而是自觉地开始列队。
    烈阳当空,校尉们没有武器,没有头盔,没有甲衣,没有漂亮的军靴,穿着各色的衣衫,甚至有的刚刚午睡,连衣衫都来不及穿上,只穿着一条马裤赤裸裸着上身出现在队列里。
    第970章 迎先帝灵驾
    “校尉何在……”
    此起彼伏的声音久久不息。
    在一处宅院里,年轻的儿子丢了手中的碗筷,作势要飞奔出去,被母亲拦住,哭哭啼啼地苦劝“外头这么乱,出去做什么?学堂都没了,你安安生生等你爹给你寻个事做,何必管顾这个?”
    儿子的衣衫上不伦不类地别着一个儒章,毫不犹豫地道“辅政王到京了,我的同伴和同窗都在等着我,我是校尉,岂能不去?”
    母亲只是哭,拉着儿子的衣袖不肯放他走。
    反而那饭桌上喝了一口酒的父亲站起来,道“放他去吧,进了这么多年的学堂,生是校尉,死也是校尉,学堂没了,辅政王完了,那就是糟践了一辈子,只要辅政王还在,学堂还在,他还是武备校尉,他才有前程。”
    年轻的校尉凭的是一腔热血和那赐予下来的荣誉而奋不顾身,可这父亲却是抱着一种功利性的念头,不管如何,他们至少此刻的立场是一致的。
    “男儿大丈夫,理当建功封侯,若是怕,又何必要从武?去吧!”父亲摆摆手,眼中虽是不舍,口吻却很是笃定。
    校尉磕了头,含泪飞奔出去,到了大街上,恰好一个戴着铁壳范阳帽,配着儒刀、儒章的骑士飞马而过,那嘶哑的声音仍旧在高吼“校尉何在?”
    校尉不禁回了一句“水师科一营二队范成奉命赶到。”
    他的眼睛落在那大大的旌旗方向,辨明了呜呜号角声的来源,放足狂奔。
    正是许多这样的人,犹如一条条小溪流入了湖泊,一下子的功夫,在这大宅院的长街上已经列出了一个个的方阵,人数足足有万余之多,不止是那些学堂中的校尉,竟是连毕业之后的校尉也都来了不少。
    各营的旌旗打了起来,营官们出现在了队前。韩世忠打着马,高呼一声“出发!”
    “出发!”
    ……
    各营开始慢跑分散开,营官们直接带队,奔向预定的地方,在那里,一处处紧闭的店铺和货栈突然大张,露出幽深的门洞,随即有商贾和伙计走出来,双方都很陌生,谁也没有说话,商贾只朝营官点了个头,营官洗了个口,随即大手一挥“进去!”
    潮水一般的校尉冲入各家货栈,等他们出来时,已经换上了铠甲,戴上了铁壳范阳帽,佩戴上了手弩、儒刀、长矛。
    这些武器,几日之前就从泉州、苏杭运来,各家商业协会协力打点,一直储藏在货栈之中,现如今成为了校尉们的全副武装。
    “迎驾!”营官们又重新翻身上马,抽出腰间的长刀,刀尖指向了东华门方向,发出一声低吼。
    各条街道上,全副武装的校尉哗啦啦的前进……
    向着一个终点。
    ……
    东华门外,听到城中的呜呜号角声,方啖已是大惊失色,他突然意识到,沈傲并非只是三千护卫这般简单。时间紧迫,不管城中发生了什么,方啖当然明白,眼下最紧要的是解决掉眼前的沈傲。
    方啖拨马回到了禁军的队列,开始发出大吼“杀!”
    传令兵疯狂的传递着方啖的命令“瑞国公有令,讨伐沈傲j党,拿下他人头的,封侯爵,赐千金,斩杀沈党一人者,赐金五十两……”
    巨大的赏额,让满山遍野的禁军霎时气势如虹起来,前队的禁军架起了长矛,后队的禁军抽出了箭矢,禁军之中开始响起鼓声,这是进攻的信号。
    方啖抿着嘴,勒马坐在风暴的中心,却有些焦躁了,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内一定要解决掉沈傲和他的护卫,否则一旦城中还有沈党接应就来不及了。
    “杀!”殿前指挥使吴永新已经在队前抽出了佩刀,发出一声大吼。
    此起彼伏的喊杀声响了起来,从吴永新的身后传出,不过这声音似乎……
    吴永新回头,却发现在禁军的身后出现了一队旗甲并不鲜亮的边军,这些边军人人骑马,手中执着马刀,呼啸着自门洞中飞奔出来,浩浩荡荡,人数至少在五千以上。
    “怎么回事?”吴永新慌了。
    方啖也意识到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在队伍的后方出现一队骑兵是极为可怕的,更何况这些边军竟是个个彪悍无比,来意不善。
    禁军们一时也是哑了火,纷纷后顾,队形开始出现了一丝紊乱。
    边军们在距离百丈的距离纷纷驻马,随即有人拨马从人群中排众而出,只见童贯穿着一身紫衣官袍,头戴着梁冠,坐在马上哈哈一笑,道“原来这东华门竟这般热闹,有意思……有意思……”
    童贯身后,是手提着长枪,一身锁甲的童虎,童虎骑着骏马随侍在童贯左右,如狼似虎、威风凛凛。
    方啖大怒,不禁拨马朝童贯方向高声喝骂道“本官奉旨办事,闲杂人等速速退开,童贯,你要谋反吗?”
    前有三千泉州军马,后有五千边骑,虽说禁军的人数优势仍然不小,可是要速战速决已经不可能,唯有吓退童贯,方啖才有得手的可能。
    童贯闻言,哈哈大笑,道“杂家是个奴才,岂敢谋反?只是先帝灵柩在此,杂家深受先帝厚待,无以为报,若是有人敢冲撞了先帝的灵柩,杂家自然不会和他客气。”他朝方啖大声说罢,回头看着身后驻马而立的五千边骑,道“传令,冲撞先帝灵柩者,杀无赦!”
    边军发出一阵大喝“杀无赦!”
    一柄柄长矛架了出来,发出寒芒阵阵。
    谁也不曾想到,童贯那五千运粮兵,转眼之间就成了五千边骑,五千铁骑的力量足以抵得上一万禁军,事到如今,方啖就不得不好好权衡一下了。
    吴永新勒马到方啖身前,低声道“国公,咱们是不是……”
    方啖看出了吴永新眼中的退缩之意,不由呵斥道“我等奉旨行事,怕个什么?”他冷冷道“你带着一支军马抵挡童贯狗贼的乱军,老夫亲自带着人去取沈傲的人头,如何?”
    吴永新无奈,只好道“遵命。”
    一队禁军开始调转方向,将长矛对准了边军,更多的禁军在方啖的催促之下,开始集结成丨人流。
    还未等方啖发出进攻的号令,东华门的门洞中又有了响动,无数的校尉快步长跑出来,越来越多,更加密集,宛若长龙一般摆出了阵势。
    又是一万校尉……
    到了这个时候,方啖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冷汗,校尉的实力,他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可是事关他们的传说却是数不胜数,武备学堂不是已经解散了吗?可是为什么这些校尉还会出现……
    这个疑问自然没有人回答他,眼下东华门外的实力对比已经发生了翻天的变化,方啖固然带着三万禁军,可是沈傲这边的人数也急剧增加到了两万,且囊括了骑军与校尉,真要打起来,禁军未必能胜。
    韩世忠打着马,在阵前大呼一声“迎驾!”
    “迎驾!”校尉的方队之中,爆发出一声大吼。
    方啖的脸色已变得苍白,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事情会变化成这个地步。
    而此刻,遥遥数百丈之外的沈傲已经翻身下马,扶着先帝的灵柩开始一步步前行,三千护卫拥蔟着沈傲向前踏步,哗啦啦的军靴响动很有节奏。
    “国公爷,现在怎么办?”吴永新傻眼了。
    方啖的脸色阴晴不定,开始权衡起来。
    ……
    与此同时,整个汴京已经炸开了锅,杨真府上的大人们听到那一声声校尉何在的声音,‘抱病’的杨真居然精神奕奕地从卧房中走出小厅,目视着那些坐卧不安的官员,语气笃定地道“辅政王到了。”
    众官员纷纷站起,等待着杨真继续说下去。
    杨真继续道“先帝的灵柩也已经到了,我等身为人臣,先帝之恩,岂能不报?诸公各回衙堂,带着衙中差役,速速随老夫前去东华门迎接先帝灵驾,皇上可以不孝,我们这些做臣下的岂可不忠?”
    “遵命!”众官员无人反对,纷纷散去。
    三省六部,甚至是一些不入流的衙门里,各家的大人们坐着轿子出现,随即一大群的属官、差役们出来,会聚成丨人流,浩浩荡荡向东华门涌去,别看各家衙门的人并不多,可是这汴京的衙门多达上百,积少成多,只片刻功夫,官员、差役竟有上万之人,差役们带着水火棍、有的配着刀,有的拿着戒尺,各自拥蔟着自家的大人出现在街头的时候,太学和国子监也同样有了动作,博士们抛下了书,大呼一声“迎先帝灵驾!”
    课堂里立即欢呼雀跃,无数人抛掉了书本,蜂拥着从课堂中涌出去。
    第971章 玩笑开大了
    汴京的街道上,先是一队队校尉过去,随即又出现许多差役,许多轿子,接着是士人,最后是蜂拥而至的百姓。
    东华门这边已是围得水泄不通,杨真的轿子落定,随即杨真从轿中出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看到这无尽的人海,杨真面无表情,带着百官浩浩荡荡地越过校尉、边军的队列,直接到了禁军这边,还要往前走,便被禁军拦住了。
    方啖快要气昏了头,看到这黑压压的人,心知这次的计划已经失败了,三万禁军士气低迷,凭什么去和如狼似虎的校尉、边军死战?眼看文武百官都过了来,心里更是大惊。
    方啖连忙打马拦住杨真的去路,呵道“杨门下不在省中署理公事,来这东华门做什么?”
    杨真不屑地看了方啖一眼,朗声道“这天下最大的公事,便是先帝的灵柩到京。老夫恭迎先帝圣驾,何错之有?”
    一句话噎得方啖一时说不出话来,杨真对他不再理会,要继续往前走,方啖没有了拦住他们的借口,只能无可奈何地任由他们过去。
    文武百官们到了赵佶的棺椁前,个个已是泣不成声,一齐恸哭,呜呼哎哉,从城中出来的士农工商也纷纷跪拜于地,陶陶大哭不已。
    而这时,韩世忠已经打着马,朝校尉大呼一声“列队,前进!”
    哗啦啦……
    校尉如长蛇一般开始向灵柩移动,而阻在他们跟前的禁军此刻也慌了,退又不是,拦又不是。
    方啖心虚,朝韩世忠道“大胆,圣旨已经撤除武备学堂,你们手执兵刃,冲撞禁军,可是要造反吗??”
    韩世忠的话更理直气壮,道“天子门生恭迎圣驾,你是何人?竟敢在先帝门生前大呼小叫?快快滚开,否则杀无赦!”
    方啖大怒,脸色阴晴不定,心里开始权衡,他是奉了赵恒的旨意出来的,这次计划失败,赵恒有可能会责备于他;可是眼下这局面若是动粗,只怕连一成胜算都没有。
    只是……眼下骑虎难下,是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韩世忠一声令下,校尉们已列队越来越近,禁军们不得不缓缓后退,方啖犹豫了一会,最后咬咬牙,道“放他们过去。”
    禁军们让出了一条道路,吴永新连忙到了方啖身边,道“国公,现在该怎么办?”
    方啖皱着眉头道“怎么办?当然是迎接先帝的圣驾。”
    “迎驾……”
    命令下达,禁军们收回武器,方啖换上了笑脸,领着一队人飞快地走向先帝的棺椁,随着文武百官,拜倒在地,一副悲恸的样子道“臣迎驾来迟。”
    沈傲却是阖着眼,一步步朝方啖走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淡淡道“瑞国公不是说要讨伐沈党,要本王的人头吗?”
    方啖傻了,可是这时候不得不放低身段,苦笑道“说笑而已。”
    沈傲冷笑道“只是说笑?”
    方啖从地上爬起来,干笑道“自然是说笑,辅政王是国之柱石,陛下听说王爷回京,恨不得出城相迎,只是无奈于国事缠身,才吩咐方某人代为迎接辅政王,方某人与王爷亲近都来不及,至于什么讨逆之事,都只是玩笑话,王爷不必当真。”
    沈傲嘻嘻一笑,不冷不热地问道“是吗?”
    这时的方啖真真是有苦难言,直到现在才知道这沈傲竟是深藏不漏,此时东华门那边,还有大量的人从城里涌出来,遮云蔽日,一眼看不到尽头,凭着自己这么点儿禁军,只怕还未动手,就给人碾死。
    方啖明白,当务之急,是立即弥平此事,要除沈傲,只能另想办法。
    他正胡思乱想着,冷不防沈傲伸出手狠狠地一巴掌朝他脸上甩过来,方啖躲避不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哎哟……”方啖下意识地吃痛着捂着脸,顿时大怒。可是这时候,沈傲却笑吟吟地道“瑞国公,痛吗?”
    方啖咬咬牙,最终还是选择忍气吞声,道“殿下这是……”
    沈傲恬然一笑,道“玩笑而已,瑞国公与本王开玩笑,难道本王开不得瑞国公的玩笑吗?”
    方啖词穷了,想要再说什么,却见沈傲伸腿朝他的裆下狠狠踹来,刚刚打了一巴掌,又来一个踹阴腿,方啖的注意力都在这火辣辣的脸上,再加上沈傲说话时如沐春风,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腿儿说来就来,说时迟那时快,沈傲一腿踹过来,狠狠地踹中方啖的裆下,方啖痛呼一声,整个人已蜷起身子翻滚在地。
    “沈傲……你……你……”方啖这时已经怒极了,豆大的冷汗从额上嘀嗒下来,勃然大怒地要兴师问罪。
    沈傲却如沐春风地笑道“玩笑而已,怎么?瑞国公介意了?”
    方啖身后的一些亲信禁卫此时不禁紧张起来,纷纷按住了腰间的刀。
    谁知沈傲身后的护卫反应更快,直接抽出刀来,横在了禁军的面前。
    沈傲冷冷道“方才是谁敢在先帝灵柩之前妄动刀兵?来人,全部拿下!”
    无数护卫从沈傲身后冲出,将方啖的禁卫悉数拿下。
    方啖还在地上打滚,方才那一脚实在是踢中了要害,疼得他直抽筋,可是很快,方啖就不动了,因为他看到沈傲从腰间抽出尚方宝剑来,宝剑擦拭的鲜亮无比,阳光照耀下散发出阵阵寒芒。
    先是一巴掌,再是一脚,现在连剑都拿出来了,方啖一下子吓得魂魄俱散,这沈楞子是出了名什么事都敢做的,想起此前种种,方啖不由后悔方才没有选择跟沈傲来个鱼死网破。他吓得脸色惨白,几乎忘记了疼痛,嘶声道“辅政王……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沈傲双手握剑,长剑剑尖向下斜指方啖,朝前一步步的靠近方啖,笑得很纯真地道“没什么,只是想和瑞国公开开玩笑……”
    方啖已经感受到自己的下身流出一股腥臭的液体,整个人魂飞魄散,但很快又回过神来,他很明白,现在若再惹得沈傲不高兴,说不定连自己的性命也不保,立即跪倒,不断朝沈傲磕头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小人该死,该死,不该冲撞了王爷,小人为虎作伥,吃了猪油蒙了心,往后再也不敢了,王爷饶命……”
    后面的话,方啖已经说不下去了,只听耳边传出呼呼的利刃破空之声,方啖整个人脖子一凉,连求饶都忘了,便感觉到利刃狠狠地斩入他的肩窝,嗤……鲜血溅出来,肩骨的痛楚令方啖几乎要晕过去,大叫一声仆然倒地。
    沈傲手中还握着剑,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用脚踢踢方啖的身子,道“死了?”
    方啖虽然疼痛难受,但害怕沈傲对自己又会有更恐怖的举动,用尽全力地蠕动了一下,方才利刃入肉一寸,却还没有伤及到要害,痛是痛,命总还算保住了。
    沈傲吁了口气,道“看来还没死……”沈傲还真有点恨不得现在就了结方啖的性命,但是在赵佶的灵柩跟前,对方啖,他只有不屑。
    沈傲咬咬牙道“看来是受了重伤,日,这一次玩笑开大了。来人,还不快扶着这位瑞国公去治伤!”
    那些哭丧的文武百官都是看着这一幕,却是一时间忘了哭,全然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一个个无言以对。
    沈傲这时候翻身上了马,气势如虹地带着一队骑兵出现在禁军队前,大喝一声“谁敢在先帝灵柩跟前妄动刀兵,有本事的站出来和本王说话!”
    禁军们都不敢动了,瑞国公都完了,边上又是强敌环伺,谁敢动弹一下?
    沈傲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道“放下武器,全部给本王跪下,迎先帝圣驾入城。”
    禁军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尚在犹豫,而这时,边军与校尉已经开始列队朝这边涌过来,禁军们见状,再不迟疑,纷纷跪倒一片。
    沈傲下了马,扶着赵佶的棺椁开始入城,身后拥蔟着百官,沿途的军民纷纷跪倒,这一路过去,人潮竟是连绵十里之多。
    巨大的人浪宛若波浪一般,灵车所过之处便乌压压地跪倒,万千人一起呼喊“万岁……”
    “万岁……”
    直入云霄的万岁之声,也不知是在呼喊赵佶,还是朝向沈傲。
    “殿下,现在去哪里?”周恒悄悄地跟在沈傲的身后,低声道。
    沈傲道“先送先帝的灵柩入宫停放,再去武备学堂。”
    第972章 输即是死
    武备学堂。
    匾额已经被人摘下,门前贴了封条,两名京兆府的差役站在门前守卫。
    这里曾是汴京最显赫的建筑,进出之人的身份不在太学生之下,荣耀与高贵的身份曾使过往的王侯都自觉黯然无光,而现在,学堂里一片荒芜,寂静得可怕。
    东华门的动静让两个差役不知发生了什么,可是职责在身,却只能呆在这里,城中浩荡地响起一阵阵万岁之声,此起彼伏,久久不息。
    “莫非皇上出宫了?不是说皇上不肯出宫迎接先帝灵柩吗?”一个差役一头雾水。
    另一个差役随即道“多半如此,否则叫个哪门子万岁?”
    这二人正说着,却发现一队队浩荡的人马朝这边过来,先是一队队骑马的边军,气势如虹,马蹄敲击在地砖上,隆隆作响。
    五千边军在武备学堂前默然驻马,虎视着这两名差役。
    两名差役吓了一跳,什么情况?出了什么事?
    二人要上前去打话,可是对方只是漠然地打量着他们,一声不吭,更让二人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随即,更多人涌过来,差役擦了擦眼睛,这些人身穿的竟是武备校尉的服色,武备校尉……不是已经裁撤了吗?怎么又来了?
    在武备校尉跟前,是一个穿着尨服的英俊王爷,梁冠红袍,高高在上,双目有神。
    这个人,似乎一出现就成了所有人的主心骨,他的一举一动都牵动了万千人的心,他的下颌微微抬起,有一种让人不自觉地想要臣服的高贵。这种高贵由心形于外,绝不是刻意造作。
    校尉哗啦啦地拥蔟着此人过来,再之后竟是朝中的文武百官,两个差役认得的竟是不少,有三省的官员,还有六部的尚书、侍郎,一个个高入云端的人物,居然甘愿追随在这青年之后亦步亦趋地步行。至于后头如潮水一般高呼万岁的浩荡人群,差役便看不甚清了。
    尨服的青年在武备学堂外驻马,一双清澈的眼眸看向武备学堂,眼眸中闪露出一丝怒色,身后的校尉纷纷停住脚步,默然伫立。
    青年正是沈傲,沈傲深吸了一口气,一步步沿着学堂的石阶上去。两个差役犹豫了一下,一时慌了手脚,等到沈傲已经登上了石阶,来到了朱漆大门跟前,差役终于还是决定挣扎一下,一齐将沈傲拦住,躬身道“学堂已被查禁,小人奉旨在此……”
    沈傲从牙缝中迸出一个字来“滚!”
    差役果然是聪明人,毕竟是玲珑透顶的人物,否则也吃不上这公门的饭,沈傲说出的一个字,让二人再不敢说什么,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沈傲再抬眼的时候,就看不到了他们的踪影了。
    沈傲站在这石阶上,看着下头如山如海的人群,朗声道“天子门生何在?”
    “在!”下头的校尉挺起了胸膛,排山倒海地呼应。
    沈傲深吸口气,道“本王一息尚存,武备学堂就永远屹立不倒!”
    “万岁!”校尉们热泪盈眶。
    这些人之所以忠诚,除了荣誉,也是为了自己的前程。赵恒登基,迫不及待地撤除武备学堂,便是害怕武备学堂为沈傲所用。可是他却忘了,学堂的废除,剥除的是大宋武人的光环,也毁掉了他们的前程,这些失意者只需沈傲振臂一呼,立即就会重新聚集起来。
    赵桓其实并不愚蠢,沈傲缔造的学堂,缔造的海政,若是不能废除,早晚都会成为沈傲的左膀右臂,可是他却不知道,沈傲缔造出来的,早已是一个庞然大物,一个利益的共同体。赵桓为了遏制沈傲,非要废黜学堂、海政不可,可是在这同时,也迎来了这利益共同体的强烈反弹。
    沈傲现在要做的,就是给予他们承诺,重新加诸他们应得的荣誉,只这一句话,就足够校尉们死心塌地了。
    沈傲深吸口气,抬起一只脚狠狠地踹在这朱漆大门上,试图将大门踢开。可是这一次的目标不是方啖的裤裆,朱漆大门只发出一声咚响,纹丝不动。
    沈傲的脸有点儿黑了,原本想表现出一点英雄气概,展示一下辅政王的威风,谁知这门如此不给面子,这么多人看着,岂能不倒?于是开始狠狠地积攒气力,使出浑身解数又是狠狠一踹。
    “咚……”大门发出巨响,还是不动。
    沈傲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豆大的冷汗,你妹,这难道是盼盼防盗门?
    石阶下的校尉、边军、百官尽皆无语,只见沈傲发了疯似地不断踹门,倒像是这门是辅政王的杀父仇人一样。
    沈傲的面子搁不住了,咬牙切齿,深深吸一口气,心知这般踹下去也不是办法,只好拍拍手,又狠狠踹一下,便笑吟吟地旋转过身去,声若洪钟地道“校尉之与大宋,便如此门之与学堂,门在,学堂屹立不倒,校尉在,江山永固;好门,好校尉。去,把那两个差役给本王揪过来,取了钥匙,开门!”
    门总算开了,却不是沈傲踹开的,这一点虽然遗憾,可是在大门洞开的一刻,校尉们欢呼雀跃蜂拥入门的时候,沈傲还是觉得很欣慰,世上的事本就没有一帆风顺的,有那么一点点瑕疵也是情理之中。
    进了明武学堂,沈傲高高在上地坐下,下头也琳琅地坐了许多人,有的人甚至连凳子都没有,只能站着,这些人中,有三省六部的官员,有边军的将佐,有学堂的教官、博士,还有几个大商贾,一些近支的王公。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沈傲的身上,现在大家舍了身家性命跟着这愣头青瞎闹,开弓没有回头箭,总不能就此作罢,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明武堂里的所有人的身家性命都悬在这里,当然要商量一下下一步的打算。
    杨真咳嗽一声,一边喝茶,一边慢悠悠地道“接下来,殿下有什么打算?”
    沈傲笑吟吟地道“打算?什么打算?”
    事到临头来装糊涂,这是大家都鄙视的行为,不过很快,沈傲就让大家吃了定心丸,沈傲道“明日开廷议,有什么帐,明天再算,今日我要入宫一趟,去拜谒太皇太后,大家好好歇了,打起精神来,本王要看看,那皇帝要玩什么花样。”
    杨真不禁道“殿下要入宫?”
    沈傲含笑道“怎么,不可以?”
    这堂中的人都是目瞪口呆,童贯干笑一声,道“若是陛下在宫中埋伏下刀斧手,殿下岂不是羊入虎口?要入宫,也是明日大家一道儿进去,殿下是大家的主心骨,万万不能出差错,今夜就暂时在武备学堂歇下吧。”
    沈傲却是摇头道“身为臣子,岂能不去拜谒太皇太后?这是礼数,至于安全,本王已经思量好了,武备学堂也随本王一道入宫。”
    韩世忠道“好极了,卑下亲自护着殿下去,看谁敢对王爷无礼。”
    众人听了沈傲的话,也就不再苦劝,这些方方面面的人哪一个都是坐镇一方的人物,也不是那种瞻前顾后之人,各自告辞走了。
    沈傲坐在明武堂里阖目了一会儿,随即召集五百校尉,出了武备学堂,直接打马朝宫中过去。
    整个皇城,早已乱作了一团,外头的万岁声传来,令赵桓吓了一跳,立即叫人去打听,才知道方啖已经被沈傲砍成重伤,整个汴京万人空巷,皆去跪迎先帝灵柩。这万岁声,既是朝先帝喊的,也未必不是朝沈傲喊的。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赵桓已经感觉到大祸临头了,如热锅蚂蚁一般在暖阁中来回踱步,整个汴京,都已背叛了他,连禁军也都已经倒戈,据说殿前卫和步军司的指挥使纷纷去见了那沈傲,跪在沈傲的脚下,说了不少阿谀的话。
    事到如今,赵恒第一次深刻体会到自己成了孤家寡人。
    “完了,完了……”赵恒不断喃喃念着,立即命人请李邦彦来商议,李邦彦倒是来得快,一见到赵桓,二人的目光一对,李邦彦便道“陛下,我们输了。”
    “输了?”赵桓冷笑道“朕是天子,难道他敢动朕吗?”
    李邦彦突然感觉这赵恒真是傻得有些可爱,正因为他是天子,是至高无上的皇上,人家既然敢叛逆,敢来反对你,才非要将你置之死地不可,换作是别人,或许还有生路,可是你这皇帝,非死不可。这个道理,但凡只要有一点点智慧的人都应该明白,历来被废黜的天子,哪一个能留下性命?现在沈傲已是人心所向,文武百官,天下军马都站在他的那一边,难道还会忌惮你这一个天子?
    李邦彦几乎有些同情自己了,赵恒这般愚蠢,总还能看到希望。可是自己呢?从与沈傲对抗到现在,现在的他已经知道,自己彻底输了,输即是死。
    第973章 大宋需要一个好皇帝了
    赵桓脸色苍白如纸,像是抓到救命草一样,朝李邦彦看过去,道“李中书,为今之计,如之奈何?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李邦彦捋着须不发一言。办法,他是实在想不出了,莫说是他,便是蔡京重生,只怕也是回天乏力,眼下这局面已是必死之局,还能如何?
    李邦彦又沉默了片刻,道“陛下若想求生,只有一个办法。”
    赵恒希翼地看着他,道“请李中书指教。”换作是平时,赵恒早已摆足了皇帝的威风,而现在吐出指教二字,也实在是为难了他。
    李邦彦淡淡道“陛下若是被废黜,则必死无疑,不过或许还有机会做一做汉献帝……”
    赵桓咬着唇,立即明白了李邦彦的意思,沈傲独揽军政已经成了定局,现在缺的,无非是一个名份。现在摆在姓沈的跟前,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取而代之;另外一条,就是学那董卓,学那曹操了。
    赵桓如何会想到,自己竟会落到这个结局,便是要做汉献帝也未必可得,他咬了咬牙,道“若是能求生,便是汉献帝又如何?”
    李邦彦却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陛下,要做汉献帝,也非要保住这皇位不可,沈傲要废黜陛下,除非陛下有大j大恶,否则也难?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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