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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地步,沈傲便是有天大的胆子,在赵桓放低姿态之后若是再得寸进尺,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赵桓目光一亮,道“李中书说的不错,他要废朕,只怕没有这么轻易,既然如此,那朕这便去哭灵,这便颁布罪己诏书。”
    李邦彦吁了口气,同情地看了赵桓一眼,站起来道“那微臣告退了。”
    赵桓见他一脸的疲惫,不禁道“李中书似乎脸色不太好,你不必怕,只要朕还在,就一定能保全你。”
    李邦彦却是冷冷一笑,哂然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总得有人死,微臣与沈傲斗了这么多年,输了就是输了,陛下既然选择苟活,那么微臣便索性与陛下背道而驰,舍身一回吧。”他再不理会赵桓,从本心上,他从一开始,就彻底地对这个皇帝生出鄙夷之心,只是共同的利益,才和赵桓走到了一起,到了最后,机关算计,却仍免不得黯然收场。
    李邦彦绝不是一个不肯苟且偷生的人,只是知道到了这时候,他已经非死不可,既然非死,又何必要等着沈傲把刀架在脖子上?倒不如给自己一个痛快。
    “芸芸众生,如赵桓者多不胜数,哼,老夫与他为谋,倒是污了自己的清名,早知如此,便是宁愿做一介草民,又何至于到这个地步?”
    李邦彦叹了口气,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岁,霎时间,双鬓竟隐隐生出银发,佝偻着身子,一步步地离开,火辣辣的太阳照在他的背影上,这具身躯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苍凉和无奈。
    赵桓呆呆地在阁中默坐,却不禁冷笑“死,你自管去死,朕还要活,朕是天子,受命于天。哼,蠢货,你的贱命不值钱,可是朕不一样”赵桓仿佛也感受到了李邦彦对他的讥讽,这种讥讽未必是发自于语言,而是李邦彦的求死之心,他忍不住朝李邦彦离开的方向吐了口吐沫,冷冷一笑,呼唤内侍道“来人……来人……从敏思殿放旨意,下罪己诏……”
    “陛下……辅政王入宫了,还……还带来了不少校尉,禁卫去拦,辅政王却说校尉是天子门生,拦……拦不住……”
    赵恒一呆,随即吓得身如筛糠,不禁道“怎……怎么……他是来拿朕的,他真的要弑君?要篡位?”
    内侍道“辅政王往后宫走了。”
    赵恒这才心知虚惊一场,随即又紧张起来,道“快,快快摆驾帝陵,朕……朕要告祭先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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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泰宫。
    太皇太后默默坐在榻上,眼皮儿慢慢地阖着,透过帷幔,可以看到轻纱之后躬身的沈傲,太皇太后不发一言,沉默了很久。而帷幔另一边的沈傲也是呆呆站立,并没有说什么,二人像是卯足了劲,等着对方屈服。
    沈傲穿着一件簇新尨服,精神奕奕,双目有神,在良久之后,才终于道“太皇太后可好?”
    太皇太后绷紧了的脸终于缓和了一些,道“很好,来人,给辅政王赐坐。”
    敬德欢天喜地地搬来了矮墩,请沈傲坐下,沈傲如沐春风地朝他点了点头,依言欠身而坐。
    太皇太后吁了口气,慢悠悠地道“哀家十六岁便入宫跟了先帝,过了五十年,吃过苦头,也受过惊吓,可是该享的福也都享了。生了两个孩儿,一个做了皇帝,一个进封晋王,一门显赫,风光无比着呢。”
    沈傲淡淡笑道“太皇太后母仪天下,自该享受天下的福气。”
    太皇太后却摇头,道“可是现在不同了,哀家能母仪天下,是因为有赵氏,只要这皇上还是姓赵,便是赵桓那般不肖之孙,见了哀家还得乖乖儿行礼。可是哀家并不知道,明日之后,这天下到底是姓赵呢还是姓沈呢。哀家也不是说你不成,你有孝心,不会怠慢了哀家,这一点,哀家知道。可是哀家毕竟是赵家的人,哀家在一日,就不忍赵氏的宗庙换了主人。”
    沈傲苦笑,道“太皇太后说笑了。”
    太皇太后这时候或许已经后悔了,原以为用沈傲扳倒赵恒,可以让沈傲做周公、霍光,可是沈傲入城的光景却足足骇了她一跳,无论是百官,还是商贾,僧俗,居然都是齐心拥戴,甚至那满城的万岁之声,多半也是对他发出的。原来是想沈傲底气不够,不足以谋朝,现在看来,人家只要举举手,便可君临天下。
    而现在,太皇太后不得不重新审视起沈傲来。
    太皇太后犹豫了一下,慢悠悠地道“沈傲,哀家再问你一遍,你仔细听着。”太皇太后站起,让内侍把帷幔掀开,清晰地看到了沈傲那一张略带风尘又英俊的脸,道“赵氏的宗社还可以保存吗?”
    沈傲没有犹豫,郑重地道“陛下待微臣恩重如山,赵氏的宗社无论如何都可以保存。”
    太皇太后吁了口气,道“那么哀家再问你,谁可以继承大统?”
    沈傲道“晋王可以。”
    太皇太后难以置信地看着沈傲,奇怪地问道“你就当真不动心?”
    沈傲洒脱地笑了,道“微臣志不在此,况且晋王登基,对微臣来说再好不过。”
    太皇太后不由地也跟着笑了,道“好,哀家信你。那么你打算如何处置赵桓?”
    沈傲咬咬牙道“杀无赦”
    太皇太后又皱起眉,道“赵恒虽不忠不孝,昏聩无能,可若是杀了,只怕天下人要非议的,弑君之名,你承担得起吗?再者说,他毕竟是宗室,是哀家的孙儿,不如黜其为昏侯,令他为先帝守灵吧。”
    沈傲却是不为所动,道“非杀赵桓不可。”
    太皇太后见沈傲这般坚决,反倒默然了,心里想,这人果然是楞子,看上去聪明,可是明明可以君临天下,他却一笑置之,偏偏在处置赵恒上头这般坚决,废黜了赵恒的皇位,和杀了他又有多少区别?难道沈傲就这般仇恨他?
    沈傲却不肯向太皇太后解释,四顾了这景泰宫一眼,道“太皇太后年纪大了,这景泰宫年久失修,若在这里养老,只怕不妥。倒不如搬去万岁山,现在先帝已经不在,那里也荒废了下来,晋王将来继位,也不能让他整日去万岁山玩儿,荒废了国政不是好玩的,倒不如太皇太后搬去那里,先鸠占鹊巢,让晋王老老实实呆在宫里才好。”
    听了沈傲的话,太皇太后不禁失笑道“你怎么满脑子的鬼主意?像是巴不得晋王将来不得清闲一样。”
    沈傲却是认真地道“大宋需要一个好皇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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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打完吊针,高烧就退了,今天早上起来也如常,但是不知怎么的,到了下午四点,和昨天同一个时间,居然又高烧了,比昨天的度数还高,尼玛,原来这发烧还跟闹钟一样的,悲剧了,坚持了三个多小时码完这章,继续吊葡萄糖去,老虎这一下真是悲催了。
    正文 第八百八十九章宫中之役 一
    第八百八十九章宫中之役 一
    这一夜,不知多少人辗转无眠,酷暑之夜,圆月当空,虫鸣阵阵,各大府邸隐隐闪着灯火,灯火隐约黯淡,隐隐透着一丝烦躁。
    辅政王府邸里,显得有些空旷,家眷都留在了泉州,沈傲到京之后,一人住在空荡荡的后院,府中的家仆也都走了大半,只有几个老仆照料着他。好在外头还有一队队护卫看护,每隔一些时辰,总有一队队护卫哗啦啦地走过去,倒也不显得寂寞。
    沈傲独坐在书房里,显得很静谧,烛火摇曳,照得他有些昏昏欲睡,可是想要睡下,偏偏有些烦意。
    赵恒居然下了罪己诏,忙不迭地昭告天下,宣布了自己的过失,言辞恳切甚至到了低三下四的地步,这罪己诏也未必是没有效果,可是在沈傲看来,罪己诏未免有些可笑了。罪己诏一下,赵桓便颠颠儿地跑去了太庙,一副真心悔过的样子,也像是在演一幕话剧一样。
    赵桓对沈傲透露出来的信息很直白,他想活,想保全住帝位,不管这帝位的水份有多大,便是做一个被架空的天子,他也愿意。
    沈傲看了一会儿书,其实满心想的却是这可笑的一幕,成王败寇,这句话本是不错,可是成者必是顺天,而败者又有几个是站得住脚的?所以顺天应命者是成,正如沈傲,以辅政王之身入京碾压赵桓,不止是他的羽翼之下有多少人肯为他效命,而在于他代表了多数人的利益,无数人的身家性命都维系在他一人身上,他若不成,则无数人告之以破产,无数人前途无亮,无数人黯然罢黜,无数人人头落地。
    赵恒到现在居然还没有想到,这已不再是单纯的私怨之争,而是沈傲所代表的新兴利益,与他那旧式利益的对抗,更好笑的是,本应该站在赵桓一边的旧式利益代表,那些王公贵族,其实也在潜移默化之中,从这个新兴利益中攥取了好处,成为了沈傲的马前卒。不是沈傲要放他,沈傲固然想要杀他而后快,可是就算沈傲想要保全他的帝位,只怕沈傲的身后,那些暗地里推波助澜,那些四处奔走的人也绝不会放心让这个人继续处在云端之上,赵桓在一日,不止是今夜,以后无数个夜晚,还是会有无数人食不甘、寝不安。
    沈傲心不在焉地翻着书,也不知到了什么时辰,外头传进低低地敲门声,周恒在外头道“殿下,睡了吗?”
    沈傲叫了一句“进来。”
    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角,周恒闪身进来,笑呵呵地道“殿下这般用功,这么晚还没睡?”
    沈傲放下书,含笑道“三更半夜,闯入一个独身男人房里,你要做什么?”
    周恒大叫道“因为我是你小舅子成不成?”
    沈傲想了想,便笑“好吧,算你过关。”
    周恒正经起来,道“殿下,有消息,方才从李邦彦家里传来的,说是李邦彦自尽了。”
    沈傲听到这消息,不觉得奇怪,只是道“他死的倒是时候。”
    周恒道“与他同死的,还有他的两个儿子,也都是悬梁自杀。”
    沈傲颌首点头,道“我明白了。”
    周恒一头雾水“殿下明白什么?”
    沈傲哂然一笑道“他的罪,本该是株连九族,现在带着儿子自尽,这即是要做个了断,是要保全整个李家,死了儿子,不是还有孙子吗?罢了,既然他有自知之明,那就留他的一点血脉吧,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能下定这个决心,我若是再斩尽杀绝,难免被人说成气量狭隘。”
    周恒满是糊涂地道“原来自尽也能透出这么多东西?”
    沈傲道“人到了一个地步,一言一行为何受人瞩目?因为他的一言一行都会透出信息,你若是能琢磨出来,那便是有出息了。”
    周恒吁了口气,道“到了殿下这个地步的人活着真累。”
    沈傲笑道“所以说君子劳心,小人劳力,不是?”
    周恒大叫“殿下又拐着弯骂我小人。”
    沈傲紧着脸,道“我没骂。”
    “你就骂了。”
    被周恒这么一闹,沈傲还当真犯了困意,打了个哈欠,在书房打了个盹儿,到了辰时的时候,周恒又来叫他,沈傲沐浴更衣,换了簇新的尨服,亲自备了马,在这雾腾腾的清晨,领着一队校尉出了门。
    宫城被皑皑的雾气笼罩,透着一股琢磨不透的威严,红着的宫墙将宫里宫外阻隔,入了宫,就成了另一番世界,这里有花团锦簇,有天大的富贵荣华,同时也有仇恨、有杀戮,有父子不能相容,有兄弟可以相残。
    这里永远都在上演一幕幕你死我活的权证,住在这里的人,似乎永远都不知道妥协;妥协,只是懦弱者的希翼罢了。
    宫门这边,已停满了轿子,琳琅满目,正德门已经准时开了,从宫门里出来的不是禁卫,而是一队队校尉,大家见了,似乎也没什么不妥,虽是有内侍请诸位进去,可是大家却像是相约好了的一样,谁也不肯进去。
    大佬们仍然坐在轿子里,阖目等待什么。寻常的朝官成群低声议论,眼睛时不时看向薄雾腾腾的街道尽头。
    大家都有了默契,直到沈傲带着护卫打马过来时,人群才开始动了,沈傲下了马,当先一人率先进宫,随后才是杨真等人,最后大家一拥而入。
    讲武殿里空荡荡的,沈傲进去的时候,赵恒已经坐在御座上了,第一眼看到沈傲,赵桓的心不禁提了起来,今儿清早的时候,他也收到了消息,李邦彦李中书当真自杀了,这一下,让赵桓慌了神。而如今,连宫中的禁卫都换上了校尉,赵桓已经感觉自己成了案板上的鱼肉,随这姓沈的任意宰割了。
    赵桓最后还是打起了一些精神,不管如何,他还是皇帝,是天子,自古以来,废黜天子的臣子都不得人心,不得好死,姓沈的不会没有顾及,只要自己还穿戴着这衮服,带着这冕冠,赵桓才觉得自己不必有什么好怕的,他牢牢地坐在御座上,目视着沈傲,不妨沈傲也抬起头,直视着他,这样的眼神,仿佛不是赵恒居高临下地看着沈傲,反而是沈傲赤o裸地逼视他一样。
    赵恒心里有些丧气,有些气恼,可是又无可奈何,他从沈傲的目光中察觉出了一丝冰冷,一丝痛恨和嘲弄。这种复杂的眼色,让赵桓不禁打了个冷战,随即强打精神,让自己不再理会这叛臣。
    “朕要活下去,朕还是天子,一定不能……一定不能让此人得逞。”赵恒冒出这个念头。
    群臣们也熙熙攘攘地进来,以杨真为首,朝赵恒行礼,一起道“参见陛下。”
    群臣轰然拜倒。这个大礼,让赵桓心里燃起了几分希望,看到黑压压跪下的百官,赵恒心里想“不管如何,朕还是皇帝,你们这些叛臣,还不是要乖乖地给朕屈膝行礼?”可是当赵恒搜寻到沈傲的时候,却发现满殿之中,独独沈傲如鹤立鸡群,伫立不动,沈傲没有跪,脸上仍是一副嘲弄的样子。
    赵恒先是勃然大怒,随即又有些不安了,这是一个信号,让赵恒不禁想着这姓沈的到底要做什么,难道当真要弑君吗?
    赵恒尽量平静地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百官们站了起来,杨真率先道“陛下,门下省昨日收到消息,荆州河堤决口,淹没三县,数十万百姓受灾,荆州知府上疏陈词,请朝廷赈济。”
    此时正是夏讯时期,几乎每隔几日都有洪涝之灾,尤其是两江、两河之地,倒也是稀松平常,换作是往常,大家照旧表个态即是,然后按部就班,该如何就如何,不管这灾情能不能缓解,至少朝廷也要拿出点灾粮出来意思意思,可是赵桓听了,却没有表态,反而向沈傲道“沈爱卿以为如何?”
    沈傲淡淡道“荆州素来水患不断,赈济是表,修缮河堤却是本,朝廷若是不能双管齐下,年复一年的赈济也不是办法,倒不如先让户部拨出钱粮赈济,再令工部督办河工。”
    “有理,这才是谋国之言。”赵桓露出喜色,道“就按辅政王说的办,门下照着这个拟旨意吧。”
    那工部尚书却站出来,道“工部不是没有修缮过,可是荆州那边水流较急,若只是寻常的修缮,往往来年又垮,治河无非堵疏两策,若是要堵,只怕未必能起效果,工部这边也都拟定了章程,都以为唯有疏通才是治本之策。”
    赵桓不禁道“既然如此,那便疏通了吧。”
    赵桓话音刚落,几乎所有人都用看神经病的样子瞧着赵恒,连沈傲也不例外,他这句话倒是说得轻巧,倒像是一句话,就能把问题解决一样,这工部的章程早就拟定好了的,为什么迟迟不肯说,自然是因为这疏通背后有更大的麻烦而已。
    赵恒见状,不禁问“怎么?朕说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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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在继续发烧感冒中,昨天又少更了一章,请大家谅解一些老虎吧,老虎只能在此说抱歉了
    正文 第八百九十章宫中之役 二
    第八百九十章宫中之役 二
    赵桓说的也并非是错,须知朝廷之中每一道政令,都是经过缜密思虑的。
    就比如这河工,所谓治标和治本,其实都是取舍问题,与好坏无关。
    就比如要堵,自然要时刻面对河堤决口的风险,可是损失却是间断性的,一个河堤,大致也就三四年决口一次,损失还能承受。可是要疏,就要有蓄水的地方,那么就可能要迁徙数县的人口到别处去,将数县的土地变成汪洋了。
    方才提到堵疏两个办法的时候,其实所有人的心里都在权衡,堵虽不是最好的办法,可毕竟损失不大;而疏非但要糜费万金,而且还要大量地征调徭役,要迁徙人口,这阵仗就大了,说不准是要激发民变的。
    所以朝廷的决策,每一次都是左右权衡利弊之后才小心谨慎执行,因为任何决策有好就会有坏,而任何一个决策都会让人欢喜的同时也有人愁。比如汉武帝北伐匈奴,对于边镇的百姓来说,朝廷要一劳永逸地解决掉匈奴之患,当然是高兴都来不及。可是对关内的百姓来说,为了解决一个匈奴,大量地糜费朝廷的钱粮,大量地征调徭役,透支国力去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对他们的利益就有损了。
    金戈铁马,一劳永逸,固然让人向往,可是穷兵黩武,也未必是一件好事。汉武帝之所以能名垂青史,并不是他有出击匈奴的决心,而在于他出战的决定绝不是一拍脑袋就想出来的,而是经过缜密思索,反复的推演,在确认国库足以支持,汉军胜算极大的情况之下,才痛下决心,如此,才奠定了这千秋伟业。
    同样是出战,隋炀帝就不同,隋炀帝征高丽,靠的却是一时意气,只因高丽不肯朝见,便勃然大怒,三征高丽,不考虑国库能否承受,也不考虑高丽的军力和地理,贸然出击,铩羽而归,因此又二征、三征,凭的全是一时意气,虽然最后总算胜了,结果却是得不偿失,国库空虚,最后也成了大隋灭亡的一个决定性因素。
    说白了,打仗是好事,也是坏事,发动战争会有人支持,也会有人反对,因为世事本就没有绝对,任何一个决策,都会有人得益,有人受损,最重要的是,朝廷的决策需要考量,需要反复的思索,要推演,甚至要小心翼翼的尝试,才能推广。
    而赵恒一拍脑袋,便作出梳理河道的决策,这在群臣们看来,就实在有点儿像那句传说中的何不食肉糜了,都是白痴的一种昏话。
    许多人暗暗摇头,不过文武们对赵恒早已失望透顶,倒也没人心寒,反而有不少人看笑话。
    赵桓见他的话无人回答,心里又怒又觉得尴尬,只好道“此事朕再思量思量,不过现在还是赈济要紧,还有事要奏吗?”
    文武百官们多默契着不说话,许多人的目光都向沈傲投过去。
    沈傲撇了撇嘴,慢吞吞地站出来,道“陛下”
    赵恒哪里敢不应?连忙道“沈爱卿有什么事要奏?”
    沈傲淡淡道“本王扶着先帝灵柩入城的时候,瑞国公却是带着禁军拦住了本王的去路,说是本王谋逆造反,奉旨铲除本王这j党。本王要问,陛下可曾发过这道旨意?”
    这一句话把赵恒吓得不轻,如今想来,自己做的这件事实在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到了现在,他怎么肯认?连忙道“哦?瑞国公说奉旨诛杀辅政王?哼,他太大胆了,竟敢假传圣旨。”
    沈傲嘲弄似地看着他,道“陛下当真没有发过旨意?”
    “绝没有的事。”赵恒信誓旦旦地道。
    沈傲便道“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瑞国公假传圣旨,罪不容诛,陛下以为如何?”
    瑞国公毕竟是赵恒的小舅子,赵恒这时反而迟疑起来,道“或许只是误会也不一定,辅政王大人大量,何必与他计较?”
    沈傲原本惫懒地阖着眼,这时候似乎就等赵恒这一句话,双眸陡然一张,变得咄咄逼人起来,道“陛下既然说是误会,这就好极了,既是误会,瑞国公又身份不浅,索性今日就御审此案,查个水落石出,若是瑞国公另有所图,自该是碎尸万段,可要当真是误会,本王也决不再纠缠此事,陛下以为如何?”
    赵恒吓了一跳,若是当真审起来,说不准会审出自己的圣旨来,立即吓得连连道“这……这……”
    杨真见状,哪里肯给赵恒台阶下?也从班中出来,跪倒在地,道“请陛下御审此案,还瑞国公一个清白。”
    杨真打了头,满朝文武轰然而出,纷纷拜倒“请陛下彻查。”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已经没有了赵恒回绝的余地,赵恒脸色又青又白,心里侥幸地想,瑞国公是朕的心腹,既是御审,有朕看着,自然不会对一个国公动刑,只要他咬死了是一时糊涂,倒也未必没有挽回的余地,便道“好,朕准奏了,来人,带瑞国公上殿。”
    沈傲的脸上,已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朝赵恒道“既然要审,此事又涉及到了本王,那么本王恳请陛下准许本王做这主审官,如何?”
    赵恒不知沈傲又要打什么主意,不禁含笑道“辅政王要做主审倒也可以,不过话说回来,瑞国公与朕毕竟有郎舅之亲,辅政王要主审,不可对其动刑,如何?”
    赵桓如此放低姿态,实在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此时沈傲已是一手遮天,虽然未必敢直接弑君,可还是不要惹怒了他的好,这沈楞子可是什么事都敢做的。
    沈傲笑道“好极了,可若是要召人证过来,是否可以拷打?”
    赵恒心里想,此事只有三人知道,李邦彦已经死了,朕自然是绝不肯说的,至于瑞国公,只要无人拷打,哪里会肯招出来?
    赵恒便道“好。”
    沈傲似乎还不放心,又道“这么说,陛下可是授予本王全权了?”
    赵桓向沈傲示好道“沈爱卿是我大宋柱国,朕岂会信不过沈爱卿?”
    沈傲点头道“本王还有个不情之请。”
    赵恒道“沈爱卿但说无妨。”
    沈傲道“此事关系重大,事情涉及到了陛下、瑞国公和本王,只怕非要请太皇太后当面垂听不可。”
    沈傲突然要搬太皇太后来,却是赵桓没有预料到的,只是现在要拒绝也为时已晚了,只好沉着眉,道“来,请太皇太后。”
    其实不止是赵桓,这满堂的文武都不知道沈傲又闹什么玄虚,听说辅政王要审案,都觉得新奇,一个个都打起精神,想看看这辅政王今日能玩出什么花样。
    过不多时,盛装的太皇太后乘着凤撵摆驾到了讲武殿,沈傲对她与对赵恒相比就恭敬得多了,不但亲自跪迎,还搀扶着太皇太后一直金殿一侧坐下,而太皇太后也并不去理会赵桓,含笑对沈傲道“怎么?审个案子也要叫上哀家?”
    沈傲道“事关重大,非要太皇太后坐视不可。”
    太皇太后见沈傲一副事关重大的样子,也就点了头,道“好,哀家知道了。”
    其实太皇太后心里倒是颇为惬意,赵佶驾崩,换上来个皇孙竟是对她这般冷落,让她寒透了心,沈傲就不同了,不管是什么事都向她再三垂询,遇到了事也肯请她出面,这让太皇太后心里好受了一些,看到了这沈傲,居然让她想起了赵佶,虽然没有哭,可是心里又觉得有些酸酸的,想“哀家那皇儿若是在,只怕也依然与这沈傲一般无二的孝顺。”
    赵恒见沈傲与太皇太后热络地在低声说着什么,心里微怒,却又无可奈何,偏偏要作出一副悠然的样子。
    再过了一会儿,瑞国公便被人驾着来了。上一次沈傲踹了他的下裆又砍了他的肩,至今还是重伤未愈,今儿清早好不容易苏醒,用过了药之后伤情好转了几许,心里正焦急赵桓的处境,赵桓若是倒了,他这皇上的大舅哥也是性命难保,这个道理,他怎么会不知道?
    随后,宫中便来了人,请他去宫中,说是要御审,好端端的一个国公,突然间变成了御审的对象,方啖大惊失色,吓了个半死,可是又不敢不来,只好叫人驾着他入了宫,这一路过来,真不知有多少担惊受怕,他想了无数个可能,直到进了讲武殿,才发觉事情并没有坏到让他绝望的地步。
    金殿上的赵桓仍然高高在上,皇上还是皇上,方啖认清了这一点,总算是放下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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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吊针去了,昨天晚上问过了医生,说是流感,病毒性的,所以吊针打下去,过了一段时间又会复发,果然,今天下午又开始发烧了,三十八度七,这一次病得太突然,有点措手不及,哎,老虎只能说,今天晚上回来,趁着没发烧,只能通宵码字了,请各位仁兄担持一下吧老虎谢过
    正文 第八百九十一章宫中之役 三
    第八百九十一章宫中之役 三
    方啖被人抬着,四肢不能活动,只能对金殿上的赵恒道“微臣不能行礼,请陛下恕罪。”
    赵桓见了方啖来,连忙道“今日辅政王有些话要问你,你既是身体不便,也不必担心,辅政王并不会对你如何,只是问几句话而已,你如实答就是。”
    赵桓的话中隐含着几分告诫,是让方啖放下心,不必害怕沈傲动刑。
    方啖道“臣遵旨。”
    沈傲也是开门见山,搬了个椅子在金殿下危襟正坐,冷冷地问“殿下何人。”
    虽是明知故问,可是言辞很是冰冷,让方啖不禁感受了几许压力,方啖答道“下官瑞国公方啖。”
    沈傲淡淡道“方啖,本王问你,先帝灵柩到了京城,你是否带了三万禁军出城?”
    方啖道“下官是奉旨行事。”
    沈傲笑得更冷,道“既是奉旨,这么说你在城外与本王说奉旨讨伐沈党,又说本王乃是j贼,陛下已有密旨,令你诛杀,这句话是真是假?”
    方啖一时词穷,可是他毕竟不是蠢人,事到如今,是万万不能牵涉到赵桓的,连忙分辨道“下官只是说笑而已。”
    “说笑?”沈傲冷笑道“是说笑还是假传圣旨?”
    承认了,就是让赵桓与沈傲公开决裂,以现在赵桓的处境,只怕赵桓的皇位不保,他方啖的人头也要落地。可是不承认,人家又要赖一个假传圣旨,方啖唯一的选择只有一个“下官只是说笑。”
    沈傲冷哼一声,道“拿着圣旨和皇上来说笑?”
    方啖道“下官当真是说笑,别无它意,下官在汴京,早就听说殿下风趣,因而借故与殿下玩笑,是下官孟浪,请陛下与殿下责罚。”
    沈傲怒道“你还要抵赖?”
    方啖方才得了赵桓的暗示,知道沈傲不能对他动刑,再者说这里是讲武殿,皇上也在看着,沈傲便是有天大的胆,也总要注意一些影响,不至于出尔反尔,这时候他反倒定下了神,无论如何也是不能松口的,便道“下官绝无抵赖,陛下对辅政王甚是倚重,屡屡对下官说,辅政王有经世之才,治国安邦皆赖辅政王也,试问陛下说出这番推心置腹之词,岂会下旨诬辅政王为叛党?下官身为皇亲,只是有些得意忘形,说错了话,还请殿下恕罪。”
    沈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狡黠,淡淡地道“只是说错了话?本王看你是不肯招认了,既然如此,来人,把人证带进来。”
    满朝文武,包括赵桓在内,都不曾想到沈傲连人证都找到了。赵恒此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沈傲明显是意犹所指,早有准备,莫非当真是有铁证?
    可是在此之前,赵桓已经当着众多人宣布让沈傲御审,连太皇太后都请了来,这时候就算反口也来不及了。
    过不多时,便有两个如狼似虎的校尉押了一个内侍来,赵桓定睛一看,却是从前跟着自己在东宫的随侍内侍刘进。赵桓骇然,道“他是朕……朕的……”
    沈傲冷冷回眸看了赵桓一眼,道“陛下方才说,让本王御审,就是陛下也不许干涉,君无戏言,莫非陛下要反悔吗?”
    赵桓感受到了沈傲的眼神中杀人的目光,只好把后头的半截话吞回肚中去。
    沈傲看着这内侍,言语冷酷地道“说,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刘进。”刘进也是稀里糊涂地在宫里被校尉抓了来,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这时见沈傲冷眼看着自己,吓得脑后冷飕飕的,哪里敢有隐瞒?
    沈傲继续道“本王再问,你从前在哪里做事?”
    刘进道“曾在东宫随侍陛下。”
    “这么说你是陛下的心腹了?”
    刘进不敢吭声了,小心翼翼地看了赵桓一眼。
    沈傲继续道“那本王问你,宣和三年腊月初九,你去了哪里,见了谁?”
    听到宣和三年腊月初九,刘进思索了一下,脸色顿然骤变,忙道“奴才忘了……”
    沈傲冷笑道“忘了?不会吧,这么大的事,你也会忘?你当本王好欺吗?来人……”
    “在。”两个校尉毫不犹豫地从腰间掏出小匕首来,想是早有准备。
    讲武殿历来不准带兵刃进入的,除了沈傲那御赐的尚方宝剑,百年来从未坏过规矩,这时候满朝文武见了,都是大惊失色,赵恒差点儿没有昏厥过去,期期艾艾地道“辅政王你……你……”
    “住口”沈傲猛地站起,声色俱厉地大喊一声“谁敢多言,杀无赦”
    谁也不曾想,沈傲这时候竟是爆发出如此怒火,一时间谁也不敢说话,什么祖法,什么规矩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动刑”沈傲大叫一声。
    两个校尉二话不说,一个按住了刘进,另一个直接抓住他的手,狠狠地将他的手展开放在地上,用脚踩住,伸出刘进的食指出来,用手上的匕首狠狠一剁,刘进凄厉大吼一声,血光溅开,一截手指已斩了下来。
    这样的一幕,把太皇太后吓得不轻,不过太皇太后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深望沈傲一眼,心知沈傲必有用意,也就不发一言。
    至于赵桓,只剩下身如筛糠了。
    沈傲又问“说,宣和三年腊月初九那一日,你去了哪里,见了谁?”
    刘进咬着牙,痛得死去活来,含含糊糊地道“奴……奴才忘了”
    沈傲又是冷笑“你忘了是吗?好,那本王就叫人来提醒你,来人,带第二个证人。”
    好端端的一个御审瑞国公,审到了现在却让所有人晕头转向了,不知道这沈楞子到底剑指何方,可是等到第二个证人被带到时,又是满殿哗然。认识这证人的人不少,此人曾给先帝练过丹药,先帝临死之前,也早有御医曾隐隐约约透露先帝的死与这丹药有关。
    许多人醒悟,审的是瑞国公,问的却是先帝毒杀一案,看来……
    那一道道目光,都落在了沈傲身上,沈傲的脸色狰狞,竟如愤怒的雄狮,赤红着眼睛按住了腰间的剑柄,整个人伫立在殿下,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让人不自觉地望而生畏。
    太皇太后也不禁霍然而起,嘴唇颤抖,手指着那术士想说什么,却是一字都吐不出,想必也是太激动了,边上的敬德看了,连忙将她扶住。
    金殿上的赵桓喉结滚动,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霎时醒悟,似乎明白了什么,整个人瘫在了御座上。
    沈傲的目光如刀一般在那术士身上扫过,指着内侍刘进厉声问术士道“这个人,你认识吗?”
    术士偏头仔细辨认了刘进一眼,道“小人认得。”
    沈傲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会认得他?”
    术士道“小人黄亭,河间府人,与宫里一个叫刘邬的公公是同乡,刘邬公公见我落魄,说是有一桩富贵要送给我,我当时吃了猪油蒙了心,又寻不到什么生业,便答应下来,后?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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