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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佩讶异之色,显然自己这一著大是奇妙,又见苏星河的脸色又是欢喜赞叹,又是焦躁忧虑,两条长长的眉毛不住上下的掀动。
    待苏星河应了白子后,依著暗中相助之人的指示,又下了一著黑子。他一面下棋,一面留神察看,是否师伯祖在暗加指示,但看玄难神情焦急,却是不像,何况他始终没有开口。
    钻入他耳中的声音,显然是“传音入密”的上乘内功,说话者以深厚内力,将说话送入他一人的耳中,旁人虽是靠在他的身旁,亦无法听闻。但不管这些话说得如何轻,话总是要说的。虚竹偷眼察看各人的口唇,还是没一个在动,可是那“下‘去’位五八路,食白棋三子!”的声音,却是清清楚楚的传入他的耳中。
    他哪知教他下棋的,却是那个天下第一大恶人“恶贯满盈”段延庆。
    适才段延庆沉迷棋局之际,被丁春秋乘火打劫,险些儿走火入魔,自尽身亡,幸得虚竹捣乱棋局,才救了他一命。他见苏星河对虚竹厉声相责,大有杀害之意,当即出言指点,意在替虚竹解围,令他能敷衍数著,全身而退。
    这段延庆善于腹语之术,说话可以不动口唇,再以深厚内功传音入密,身旁虽有好几位一等一的高手,竟是谁也没瞧出其中的机关。
    可是数著一下之后,局面竟是起了大大的变化,原来这个“玲珑”的秘奥,便是要黑棋自己先行挤死了自己一大块,以后的妙著方能源源而生。
    只是“挤死自己”的著法,乃是围棋中千古未有之奇变,任你是加何超妙入神的高手,也决不会想到这一条路上去,人家所想的,总是加何脱困求生,从来没人故意往死路上去想。若不是虚竹闭上限睛瞎下,误打误撞的下出这著大笨棋来,只怕再过二十年,这个“玲珑”也是没人能够解得开。
    段延庆的棋术本来极为高明,当年在大理与黄眉僧对弈,杀得黄眉僧无法招架,适时棋局中取出一大块黑棋便再下,大地一宽,不再有自己的黑棋处处掣肘,反而腾挪自如,不如以前这般纠缠不清了。
    “无崖子快要出来了!这玲珑棋局也要破掉了!”齐远看着那虚竹快速的落子,心中不由的兴奋起来。
    “掌门!还不出手吗?”逍遥子听言,淡淡一笑,问道。
    “不急!不急!先给这虚竹把玲珑棋局破了再说!”齐远摇了摇头,目光盯着那全神贯注下棋的虚竹身上说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五章 破局
    鸠摩智、慕容复等皆是不知段延庆在暗中指点虚竹,但见虚竹妙招纷呈,接连吃了两块白子,众人都忍不住喝彩。
    而一边的段誉此刻却是没了心情,初时还关注棋局,到得后来,一对眼睛又只放在王玉燕身上,可是他越看越是神伤,王玉燕的眼光,始终没须臾离开过慕容复。
    那边虚竹听从段延庆的指点,一步步的下著黑子,棋局已推到了间不容发的地步,眼见白棋不论如何应法,都要被黑棋吃去一大块,但如放开一条生路,那么黑棋就此冲出重围,真所谓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别有天地,再也奈何它不得了。苏星河凝思半晌,笑吟吟的应了一著白棋。
    段延庆传音道“下‘上’位七八路!”
    虚竹依言下子,他对弈道虽是所知甚少,但这一著一下,也知是解破了这个棋局,拍手笑道“好像是成了吧!”
    苏星河听言也是满脸笑容,朝着虚竹拱手道“小神僧天赋英才,可喜可贺。”
    虚竹忙还礼道“不敢,不敢,这个不是我……”
    他正要说出这是受了师伯祖的指点,那“传音入密”的声音道“此中秘密,千万不可揭穿。险境未脱,更宜加倍的小心在意。”
    虚竹只道是玄难再加指示,便垂首道“是,是!”
    只见苏星河站起身来,对着众人说道“先师布下比局。三十年来无人能解,小神僧解开这个‘玲珑’在下感激不尽。”
    虚竹不明其中缘由,听言只得谦虚道“我这是误打误撞,全凭长辈见爱。老先生奖饰有加,实是愧不敢当。”
    苏星河却是没有理会,而是径直走到那三间木屋之前,伸手肃客,道“小神僧,请进!”
    虚竹见这三间木屋建构得好生奇怪,竟是没有门户,不知如何进去。更不知进去作甚。一时呆在当地,没有主意。
    虚竹正在踌躇之际,只听得那声音又道“棋局上冲开一条出路,乃是硬战苦斗而致。木屋无门,你也用少林派武功硬劈好了。”
    虚竹看了一眼苏星河等人,道“如此得罪了!”摆个马步。右手提起。一掌向门板上劈了过去。在场上这许多高手眼中。他这一掌之力实在是不值一哂,幸好那门板并不坚牢,喀喇一声。门板裂开了一缝。
    虚竹又劈两掌,这才将门板劈开,但他手掌已然隐隐生疼。南海鳄神见此嘿嘿大笑,说道“少林派的硬功,实在稀松平常!”
    虚竹回头道“小僧是少林派中最不成器的徒儿,功夫浅薄,岂足言本门所学。”
    只听那声音道“快快进去,不可回头,不要理会旁人!”
    虚竹听言,低声应道“是!”说完便举步便顺着那缝隙踏了进去。
    只听得身后丁春秋的声音叫道“这是本门的门户,你这小和尚岂可擅入?”
    跟著砰砰两声巨响,虚竹只觉一股劲风倒卷上来,要将他身子拉将出去,可是跟著两股大力在他背心和臀部猛力一撞,身不由主,便是一个跟斗向里直翻了进去,他不知这一下已是死里逃生,适才丁春秋发掌偷袭,要制他死命,鸠摩智则以“控鹤功”要将他拉将出来,但段延庆以杖上暗劲消去了丁春秋的一掌,苏星河处身在他和鸠摩智之间,以左掌消解了“控鹤功”,右掌连拍两下,将他打了进去。
    只是这两掌使力过猛,虚竹抵受不住,撞破一重板壁后,额头砰的一下,又撞在一重板壁之上,只撞得昏天黑地,险险晕去,过了半晌,这才站起身来,摸摸额角,已自肿起了一大块。但见自己处身在一间空空荡荡,一无所有的房中。他想找寻门户,但这房觉然是无门无窗,只有自己撞破板壁而跌进来的一个空洞。
    虚竹呆了呆,想从那破洞中爬出去,可是他刚转过身子,只听得隔著板壁有一个苍老而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既然来了,怎么还要出去?”
    虚竹听言连忙回转身子,对着那板壁说道“但凭前辈指点途径。”虽然虚竹愚笨,但是却也知晓这板壁背后人物绝对不是普通之人。
    那声音说道“这途径是你自己打出来的,谁也不能教你。我这棋局布下后三十年来无人能解,今日终于给你拆开,你还不过来?”
    虚竹听到“我这棋局”四字,不由得毛骨悚然,颤声道“你……你……你……”
    只听那声音又道“时机稍纵即逝,找寻了三十年,没多少时候能再等你了,乖孩儿,快快进来吧!”
    虚竹听那声音说得甚是和蔼慈祥,当下更不多想,左肩在那板壁上一撞,喀喇喇一声响,那板壁日久腐朽,当即破了一洞。虚竹一眼望将进去,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见里面又是一间空空荡荡的房间,却有一个人坐在半空。他一见此人凌空而坐,第一个念头便是“有鬼!”吓得只想转身而逃。
    可是刚一转身却听得那人说道“噢,原来是个小和尚!唉,还是相貌丑陋的小和尚,难,难,难!唉,难,难,难!”
    虚竹听他一声长叹,连说了六个“难”字,再向他凝神瞧去,这才看清,原来这人身上有一条黑色绳子缚著,另一端连在横梁之上,将他身子悬空吊起。
    只因他身后板壁色作漆黑,那绳子也是黑色,二黑相叠,那绳子便看不出来,一眼瞧去,宛然是凌空而坐。
    虚竹的相貌本来颇为丑陋,浓眉大眼,鼻孔向上翻起,两耳招风,嘴唇甚厚,加上途中给南海鳄神一番殴打,此刻撞破板壁时脸上又受了些伤,更加的难看。他自幼父母双亡,少林寺中的和尚心生慈悲,将他收养在寺中。
    寺中僧众不是虔诚清修,便是专心学武,谁也没来留神他的相貌是俊是丑。
    佛家言道,人的身子乃是个“臭皮囊”,对这个臭皮囊长得好不好看,若是多加关怀,那便是走入魔道之始。因此那人说他是个“丑陋的小和尚”,虚竹生平还是第一次听见。
    此刻听那人说他丑陋,心中一动“倒要瞧瞧你相貌如何美法!”他微微抬头,向那人瞧去。只见这人须长三尺,却是没一根斑白,脸如冠玉,更无半丝皱纹,年纪显然已经不小,却仍是神采飞扬,风度闲雅。
    刹时之间,虚竹微感惭愧“说到相貌之美,我当真和他是天差地远了。”
    这时他心中害怕之心已然尽去,躬身行礼,说道“小僧虚竹,拜见前辈。”
    那人点了点头,道“你姓什么?”
    虚竹听言一怔,道“出家之人,早无俗家姓氏。”
    那人道“你出家之前却姓什么?”
    虚竹道“小僧自幼出家,向来便无姓氏。”
    那人向他端相半晌,叹了口气,道“你能解破我的棋局,聪明才智,自是非同小可,但相貌如此,却终究是不行,唉,难得很。我瞧终究是白费心思,反而枉送了你的性命。小师父,我送一份礼物给你,你便去吧!”
    虚竹本非心高气傲之人,这老人怪他相貌丑陋,他也不以为忤,但他性格坚毅,诸事不畏艰难,听他不住说这个“难”字,反而激起了他的豪气,说道“小僧于棋艺一道,实在浅薄得紧,老前辈这个棋局,也不是小僧自己拆解的。但若老前辈有什么难事要办,小僧虽然本领低微,却也愿勉力而为,至于礼物什么,可不敢受赐!”(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章 传功
    见到虚竹进入那木屋之中,齐远微微皱了皱眉头,他知晓虚竹进那木屋是前去找寻那无崖子去了,齐远沉吟了片刻,一咬牙,叫上了逍遥子,朝着那木屋飞奔而去。
    逍遥子的速度极快,一个闪身,夹抱住齐远,瞬间便蹿进了那木屋的缝隙之中,而苏星河等人更是没有看清,只觉一阵风吹过,也没注意到有人进入了那木屋之中。
    而此刻虚竹正在那木屋之中与那无崖子侃侃而谈,由于无崖子甚为不满虚竹的长相,却是让老实巴交的虚竹有些不满。
    虚竹微微一笑,对着无崖子说道“相貌美丑,乃是父母天生,不但自己做不得主,连父母也作不得主。小僧貌丑,令前辈不快,这就告辞了。
    ”说著向后退了两步,正待转身,无崖子却是赶忙叫住了虚竹道“且慢!”
    只见他衣抽轻轻飘起,搭在虚竹的右肩之上,这衣袖乃柔软之物,但一碰到他肩头,虚竹身子略略向下一沉,只觉这衣袖有如手臂,挽住了他的身子。
    无崖子见此笑道“年轻人有这等傲气,那也很好。”
    虚竹听言,淡淡的说道“小僧不敢狂妄骄傲,只是怕令得老前辈生气,还是及早告退的好。”说完,便yu要转身离去。
    无崖子听言却是没有理会,只是点了点头,随即岔开话题问道“今ri来解棋局的,都有哪些人?”
    听到无崖子的问话,虚竹将来人一一说了出来。无崖子沉吟半晌。说道“天下高手,十之六七,都已聚在这里了。大理天龙寺的枯荣大师,没有来么?”
    “除了敝寺僧众之外,没见到别的僧侣。”虚竹摇了摇头,对着无崖子说道。
    无崖子深深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道“我已等了三十年,即使再等三十年,也未必能等到内外俱美的全材。天下不如意事常,也只好将就将就了。”
    说完,他似乎心意已决,接着对虚竹说道“你适才言道。这棋局不是你拆解的。那苏星河如何又送你进来?”
    虚竹道“第一子是小僧大胆无知,闭了眼睛瞎下的,以后各著,却是敝师伯祖法讳上玄下难的大师。以‘传音入密’之法暗中指点。”虚竹极为老实,当下便将自己拆解棋局的经过情形。与无崖子说了一遍。
    无崖子听完虚竹的描述之后,自语道“天意如此。天意如此!”说完,突然间愁眉开展,笑道“既是天意如此,你闭了眼睛误打误撞的将我这棋局解开。足见福缘深厚,或能办我大事,亦未可知。好,好,好,乖孩子,你跪下磕头!”
    虚竹生xg谦和,在少林寺中每ri里见到的不是师父、师伯、师伯祖,便是师叔祖等等长辈,即在同辈之中,年纪比他大,武功比他强的师兄也是不计其数,因此是自幼服从惯了的。他听得那无崖子叫他磕头,虽然不明白其中道理,但想这人是武林前辈,向他磕几个头是理所当然,当下更不多加思量,便要跪地磕头。
    齐远与逍遥子此刻却是躲在一边,目视着二人,原本齐远是准备阻止无崖子传功与虚竹的,可是突然齐远有了一个想法,却是没有在制止对方了。
    那虚竹听言,便恭恭敬敬的跪了下来,咚咚咚咚,老老实实磕了四个头,便要站起,无崖子见此却是笑道“再磕五个,这是本门规矩。”
    虚竹听言应道“是!”又对着无崖子磕了五个头。
    无崖子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好孩子,好孩子!你过来!”虚竹站起身来,走到他的身前。
    待到虚竹走到身前,无崖子猛的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浑厚的真气涌入进虚竹的体内,开始细细打量他的身形。
    虚竹突觉脉门上一热,一股内力迅速无比的冲向他的心脉,不由自主,便以少林心法相抗。
    无崖子的内力一触即退,登时安然无事,虚竹知他是试验自己内力的深浅,不由得面红过耳,苦笑道“小僧平时多读佛经,小时又是喜爱嬉戏,没好好修练师父所授的内功,倒教前辈见笑了。”
    不料那无崖子反而十分欢喜,笑道“很好,很好,你于少林派的内功所习甚浅,省了我好些麻烦。”
    他说话之间,虚竹只觉全身软洋洋地,便如在一大缸温水之中一般,周身毛孔之中,似乎都有热气冒出,说不出的舒畅。
    过得片刻,无爱银子才放开他手腕笑道“行啦,我已用本门‘化功’,将你的少林内力都化去啦!”
    虚竹听言大吃一惊,对着无崖子叫道“什……什么?”跳了起来,双脚落地时膝盖中突然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下,只觉周身没半点力气,脑海中昏昏沉沉,犹如天旋地转一股,情知无崖子所说不假。
    他从小在少林寺中长大,这一回是首次出寺下山,哪懂得江湖上的风波、人世间的险恶?他曾听师父说起过星宿派“化功”的厉害,只须双体相触,便能将数十载积储的内功毁于顷刻。他又想到“这人显然是星宿派的前辈耆宿,我怎么如此不小心?为什么不及时逃走,以致遭了他的毒手?”
    霎时间悲从中来,眼泪夺眶而出,哭道“我……我……和你无怨照仇,又没得罪你,为什么要这般害我?”
    无崖子见此却是笑道“你怎地说话如此无礼?不称‘师父’,却‘你呀’‘我呀’的,没点规矩?”
    虚竹惊道“什么?你怎么会是我的师父?”
    无崖子呵呵一笑道“你刚才磕了我九个头,那便是拜师之礼了。”
    虚竹听言说道“不,不!我是少林子弟,怎能再拜你为师?你这种害人的邪术,我也决计不学。”
    “你当真不学?”无崖子说著双手一挥,两只衣袖都飞了出来,搭在虚竹肩头。虚竹只觉肩头上沉重无比,再也无法站直,双膝一软,便即坐倒在地,口中仍是不住说道“你便打死我,我也不学。”
    “掌门!还不阻止吗”逍遥子皱了皱眉头,他见到此景便已经知晓,无崖子是要将毕生功力用醍醐灌顶之法传与虚竹。
    “不急!先给无崖子造就个高手出来,我在以培养丹救那无崖子,岂不是两全其美”齐远嘿嘿一笑,对着逍遥子说道。
    听言,逍遥子点了点头,对于齐远手中拿神乎其神的培养丹,逍遥子是知道的,所以听到齐远的解释,却是放心不少。
    就在二人交谈之际,那无崖子哈哈一笑,突然身形拔起,在半空中一个跟斗,头上所戴的方巾已飞到了屋角之中,他左足在屋梁上一撑,头下脚上的倒落下来,刚好叠在虚竹的头顶。两人天灵盖和天灵盖相接。
    虚竹惊道“你……你干什么?”用力摇头想要将无崖子摇了下来。但说也奇怪,无崖子的头项和虚竹的脑门一碰到之后,便如用钉子钉住了一般,不论虚竹如何摇晃脑袋,始终是摇之不脱。
    虚竹的脑袋摇向东,无崖子的身体便飘向东,虚竹摇向西,无崖子也就跟著飘向西。两人连体而生,宛如大风中的一株芦苇,摇头不已。
    虚竹更是惊讶,伸出双手,左手略推,右手狠拉,要将他推拉下来。但一推之下,便觉自己手臂上软绵绵的没半点力道,心中大急“中了这厮的化功之后,别说武功全失,看来连穿衣吃饭也没半分力气了。从此成了个瘫痪的废人,那便如何是好?”(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七章 遗言
    正惶恐间,突觉顶门上“百会|岤”中有细细一缕热气冲入脑来。
    虚竹面上露出了惊恐的神sè,只觉脑海中愈来愈热,霎时间头昏脑胀,一个脑袋如要炸将开来一般,这热气一路向下流去,过不片时,虚竹再也忍耐不住,昏晕了过去。
    虚竹虽是昏了过去,脑中却是各种幻境层出不穷,一时如腾云驾雾,在天上遨游,一时又如潜入碧海深处,与鲸鲩嬉戏。一时如在少林寺中,午夜读经,一时又如苦练武功,却是练来练去,始终不成。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忽觉天下大雨,点点滴滴的落在身上,虚竹睁开眼来,果见有无数水点,不住的滴向自己脸上。定神一看,原来那些水点竟然都是那无崖子的汗珠。
    只见那无崖子满身满脸大汗淋漓,不住滴向他的身上,而他面颊、头颈、发根各处,仍是有汗水源源渗出。
    这时虚竹发觉自己横卧于地,无崖子则是坐在自己身旁,两人相连的头顶早巳分开。虚竹一骨碌坐起,道“你……”只说了一个“你”字,不由得猛吃了一惊,发觉那无崖子似乎是变了个人一般,本来有如冠玉般洁白俊美的脸面之上,突然间布满了纵横交差的深深皱纹,更奇的是,满头浓密头发已尽败脱落,而一丛光亮乌黑的长髯,也都变成了白须。
    虚竹第一个念头是“我到底昏晕了多少年?三十年么?五十年么?怎么这人突然间老了数十年。”眼前无崖子龙钟不堪,没有一百二十岁。总也有一百岁。
    无崖子眯著双眼,有气没力的笑了一笑,说道“大功告成了!乖孩儿,你福泽深厚,远过我的期望,你向这板壁空拍一掌试试!”
    虚竹不明所以,依言虚击一掌,只听得喀喇喇一声响,好好一堵板壁登时垮了半边,比他出全力撞上十下。塌得还要厉害。
    虚竹惊得呆了。道“那……那是什么缘故?”
    无崖子满脸笑容,十分欢喜,也学着道“那……那是什么缘故?”
    虚竹疑惑的看着无崖子说道“我怎么……怎么忽然有了这样大的力道?”
    听言,无崖子微笑道“你还没学过掌法,这时所能用出来的内力。一成也还不到。你师父七十年的勤修苦练。岂同寻常?”
    虚竹听到无崖子的话,一跃而起。内心知道大事不妙,对着无崖子叫道“你……你……什么七十年的勤修苦练?”
    无崖子微笑道“难道你到现在还是不懂?是真的还没想到吗?”
    “这虚竹看样子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齐远见此,也不由的感叹道。
    只见虚竹嗫嗫嚅嚅的道“老前辈是传了一种神功……一种神劲给了小僧么?”
    “你还不肯称我为师父?”无崖子点了点头,笑道。
    虚竹听言,一脸认真的说道“小僧是少林派的弟子,不能欺祖灭宗。改入别派。”“你身上已没半分少林派的功夫,还说是什么少林弟子?你体内蓄积有‘逍遥派’七十年的神功,怎么还不是本派的弟子?”
    虚竹从来没听见过“逍遥派”的名字,神不守舍地道“逍遥派?”
    无崖子微笑道“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辩,以游于无穷,是为逍遥。你向上一跳试试!”
    虚竹好奇心起,双膝微弯,脚上用力,向上轻轻一跳,突然间砰的一声,脑袋上一阵剧痛,眼前一亮,半个身子已穿过了屋顶,这一跃之势还在不住上升,他生怕自己跳得不知去向,急忙伸手抓住屋顶,才将上升之势阻住,落下地来,接连又跳了几跳,方始站住,如此轻功,实是匪夷所思,一时间并不欢喜,反而甚感害怕。
    “无崖子所找之人实在太过愚笨!哎!”逍遥子躲在暗处将此却是看的清清楚楚,不由感叹道。
    “呵呵!这就叫傻人有傻福啊!”齐远听言,笑道。
    无崖子轻笑一声道“怎么样?”
    “我……我是入了魔道么?”虚竹此时却是被自己的举动给惊吓到了,一脸恐惧的看着无崖子问道。
    听言,无崖子叹了口气说道“你安安静静的坐著,听我述说原因。时间已经不多,只能择要而言。你既是不肯称我为师父,不愿改宗,我也不来勉强于你。小师父,我求你帮一个大忙,替我做一件事,你能答应么?”
    虚竹知道自己已受了他莫大的恩惠,虽然自己功力突然大增,到底是祸是福,此刻实在难以断定,但他出口求自己办一件事,那是无论如何要替他做到的,便道“前辈有命,自当竭力以赴。”这两句话一出口,忽地想到此人擅于“化功”,似是左道妖邪一流,当即又道“但若前辈命小僧为非作歹,那可不便从命了。”
    听言,无崖子脸上现出苦笑,说道“什么叫做‘为非作歹’?”
    虚竹一怔,道“小僧是佛门弟子,损人害人之事,是决计不做的。”
    “若是世间有人,专做损人害人之事,为非作歹,杀人无算,我命你去除灭了他,你答不答应?”
    虚竹一脸坚毅之sè的对着无崖子说“小僧要苦口婆心,劝他改过迁善。”“若是他执迷不悟呢?”
    虚竹挺直身子,道“伏魔除害,原是我辈当为之事。只是小僧能为浅薄,恐怕不能当此重任。”
    无崖子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那么你是答应了?”
    虚竹点点头道“我答应了!”
    听言,无崖子面上神情欢悦,道“很好,很好!我是要你去杀一个人,一个大大的恶人,那便是我的弟子丁chun秋,今ri武林中称为星宿老怪便是。”
    虚竹一听无崖子竟然要让自己杀了丁chun秋,嘘了口气,胸中如释重负,他久闻星宿老怪的恶名,曾不止一次的听寺中长辈提起,要除之而后快,便道“除却星宿老怪,乃是每个武林人士份所当为之事,但小僧这点点功夫,如何能够……”他说到这里,和无崖子四目相对,见到他目光中嘲弄的神sè,登时想起“这点点功夫”五字,似乎已经不对,当即住口。
    无崖子道“此刻你身上这点点功夫,已不在星宿老怪之下,只是要将他除灭,确实还是不够,但你不用担心,老夫自有安排。”
    虚竹听言疑惑问道“老前辈既是星宿老怪的师父,怎么会容他横行江湖,为祸人间,却不从早管束诛灭?”
    “你责备得是,这确是老夫的不是。当年这逆徒突然发难,将我打入深谷之中,老夫险些命丧彼手。幸得我大徒儿苏星河装聋作哑,瞒过了逆徒的耳目,老夫才得茍延残喘,多活了三十年。这三十年中,我发大心愿舍却琴棋书画诸股玩物丧志之事,潜心武学,只盼觅得一个聪明俊秀的少年,将我毕生钻研的武学都传授于他。”无崖子说着,面上已是露出了后悔之sè。
    虚竹听他又说到“聪明俊秀”,心想自己资质还不算笨,但“俊秀”二字那是无论如何谈不上了,低头说道“世间俊雅的人物,著实不少,外面便有两个人,一个是慕容公子,另一位是姓段的公子。小僧将他们请来给前辈一观加何?”
    无崖子哈哈一笑,道“逍遥派一切行事,都讲究缘法。丁chun秋这逆徒叛师犯上,也是颇有前因。我已将七十年的修为都注入了你的体中,哪里还能再传授第二个人?”。)
    第二百三十八章 救治
    虚竹道“前辈……前辈真的将毕生修为,都传输了小僧?那……那教小僧如何消受这等大恩?”
    无崖子唉声叹气道“此事对你到底是祸是福,此刻甚是难言。武功高强也未必是福。你说世间不会半分武功之人,庸庸碌碌,无忧无虑,少却多少争竞,少却多少烦恼?当年我倘若只是学琴学棋、学书学画,不窥武学门径,这一生我是快活得多了。好孩子,丁chun秋只道我早已命丧于他手下,是以行事肆无忌惮。这一幅图,上面绘的是我昔年大享清福之处,只是在西域天山之中,你寻到我所藏武学典籍的所在,依法修习,不出一年,武功便能与这丁chun秋并驾齐驱。”说著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卷轴,塞在虚竹手中。
    虚竹心下颇感为难,道“小僧学艺未成,这次是奉师命下山送信,即当回山覆命。今后行止,均须秉承师命而行。倘若本寺方丈和业师不准,便无法遵依前辈的嘱咐了。”
    听言,无崖子苦笑道“倘若天意如此,要纵由恶人横行,那也无法可想,你……你……”说了两个“你”字,突然间全身发抖,慢慢俯下身来,双手撑在地下,显然jg神衰败无比。
    虚竹被自己的举动吃了一惊,忙伸手抉住,道“老……老前辈,你怎么了?”无崖子道“我三十年的苦心,七十年的修练,尽数传付于你。今ri天命已尽,好孩子,你终究不肯叫我一声‘师父’么?”说这几句时,已是上气不接下气。虚竹天xg淳厚,见这老人十分可怜,而且显然是命在顷刻,看到他目光中露出祈求哀怜的神气,心肠一软,“师父”二字,已是脱口而出。
    无崖子听言大喜。用力从左手上脱下一枚黑铁指环。要给虚竹套在手指之上,只是他力气耗竭,连虚竹的手腕也抓不住。
    虚竹又叫了声“师父!”将戒指套上了自己的手指。
    无崖子的声音渐渐微弱起来“好……好孩子!你是我的第三个弟子,见到苏星河……你就叫作大师哥。你姓什么?”
    虚竹道“我实在不知道。”
    无崖子听言叹了口气道“可惜你相貌不好看。中间还有许多挫折。那也只好听天由命了。可惜,可惜……”他越说声音越轻,说到第二个“可惜”两字时。已是声若游丝,几不可闻,突然间身子向前一冲,砰的一声,额头撞在地下,就此不动了。
    “该是我们出场的时候了!”齐远轻声一笑,看着那已经快要不行了的无崖子,领着逍遥子便朝着前方走去。
    突然冒出来两个人,着实吓了虚竹一大跳,随即摆出一副jg戒的架势,对着齐远二人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呵呵!让开,懒得与你废话。”齐远话音一落,身后的逍遥子一挥袖,虚竹便感到一阵强风袭来,身体想要挣扎却是无济于事,直接被那股强风给带离了无崖子的身边。
    “废话不多说了,先把你这身上的伤治好再说!”齐远看着气若游丝的无崖子,掏出了一枚培养丹,直接塞进了无崖子的嘴中,此时的无崖子已经快要不行了,由于将功力全都传输给了虚竹,可以说只剩下一口气了,任由齐远将那培养丹塞进了嘴中,好在培养丹入口即化,否则的话无崖子连下咽的力气都没有。
    培养丹一入口中,无崖子便感觉到一股热流自喉头而下,自小腹处蔓延向了全身所有的位置,身上那些旧伤和传输给虚竹的功力竟然开始有了恢复的迹象。
    “嗯……”舒适到无法言语的感觉让无崖子忍俊不住呻吟了出来。
    只见无崖子那苍白无血sè的脸庞,也渐渐的回复了红润了,头上那雪白一片的长发也开始由发根缓缓的变成了黑sè。
    “呵呵!看来效果还是不错的嘛。”齐远见此,轻笑一声,对着无崖子说道。
    见到无崖子竟然恢复过来,一边的虚竹是完全看傻了眼,在他眼中,这简直就是返老还童。如同神话一般,他只看见这两个陌生人喂了点东西给无崖子,无崖子便瞬间恢复了过来。
    片刻之后,无崖子只觉浑身似乎再也没有了之前那种乏力的感觉,似乎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而这时,无崖子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向了齐远。
    “你们……是”无崖子显得极为的惊讶,看着齐远问道。
    “无崖子!你可识得他是何人”齐远也不理会虚竹,指着身后的逍遥子说道。
    “师……师父……不可能……不可能,我拿恩师早已驾鹤西去,怎会……”无崖子原本正要收那虚竹为徒,传其衣钵,可是却被齐远二人的突然入内吓了一跳,当见到逍遥子那熟悉的面容后,无崖子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废话不多说了,先把你这身上的伤治好再说!”齐远也不理会无崖子那疑惑而又震惊的模样,掏出了一枚培养丹,直接塞进了无崖子的嘴中,无崖子此时完全被逍遥子的出现给惊吓到了,完全忘记了抵抗,任由齐远将那培养丹塞进了嘴中,培养丹入口即化。
    一入口中,无崖子便感觉到一股热流自喉头而下,自小腹处蔓延向了全身所有的位置,身上那些旧伤竟然开始有了愈合的迹象。
    “嗯……”舒适到无法言语的感觉让无崖子忍俊不住呻吟了出来。
    “呵呵!看来效果还是不错的嘛。”齐远见此,轻笑一声,对着无崖子说道。
    片刻之后,无崖子只觉浑身似乎再也没有了之前那种乏力的感觉,似乎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而这时,无崖子依旧是心有疑惑。
    原本他以为齐远等人是来搅局的,可是照现在看来,却是与自己的想法有些出入,而最让他疑惑的便是那与他恩师逍遥子长相一模一样的人,逍遥子驾鹤西去无崖子可是亲眼目睹的,可是现在他却又活生生的站在面前,而且刚才齐远正是叫那人为逍遥子,岂不正是自己师父的名号。
    “师父,你真是我师父”无崖子在培养丹的逆天功效下,已经是彻底的回复了过来,双脚一落地,便迫不及待的快步走到了逍遥子的面前。
    “哎!没想到你也会落得如此田地!”逍遥子扫了一眼激动万分的无崖子,淡淡的开口说道。
    “你果真是我恩师”无崖子听言,更加确定了面前的人就是自己的恩师逍遥子,无论是举止言语,都与恩师逍遥子一般无二,见此,无崖子哪还敢再作犹豫,连忙跪倒在地,在虚竹震惊的目光下,恭敬的朝着逍遥子磕了九个响头。
    逍遥子却是大大方方的受了无崖子的叩拜,随即说道:“起来!这位是我逍遥派现任掌门!”逍遥子对着无崖子介绍道。
    听言,无崖子再次被震惊到了,他没料到眼前这貌不惊人的年轻人竟然是逍遥派的现任掌门,这着实有些让无崖子转不过来弯了。
    “废话不多说了!现在还有些事情,至于你心中的疑惑,以后再告诉你!”说完,齐远便朝着屋外走去。
    听言,无崖子却是没有敢多说什么,毕竟连逍遥子对齐远都毕恭毕敬的,他作为逍遥子的徒弟能说什么。
    而一边的虚竹却是被众人给搞得云里雾里的,到现在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见到众人都出了木屋,便赶忙追了上去。。)
    第二百三十九章 大战
    几人来到了木屋的缝隙前,被没有出去,而是透过缝隙向外看去,却是看到外面已经是乱作一团了。
    只见遍地都是横七竖八倒伏著的松树,地下更是一个深坑,进那木屋似乎不过一个时辰,但外面已然闹得天翻地覆,想来这些松树都是在自己昏晕之时给人打倒的,所以在屋里竟是全无知觉,又见屋外诸人已分成两列。
    聋哑老人苏星河坐于右首,玄难、康广陵、薛慕华等一干人都站在他身后。
    星宿老怪坐于左首,叶二娘、铁头人游坦之和星宿派群弟子都站在他身后。
    慕容复、王玉燕、段誉、鸠摩智、段延庆、南海鳄神等则疏疏落落地站于远处,看来是对于双方两不相助。苏星河和丁chun秋之间,烧著一个极大的火柱,苏丁二人正在催运掌力推动那个火?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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