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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钟心瑜脸一阵热烫。“别想把话题转开。为什么把俪婷安排在我身边?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我打的是破镜重圆的主意。”
    时机已到,他本来就打算和她说明一切。
    “把俪婷安排到你身边,除了因为我相信你一定会好好照顾她,也是想让他们母子绊住你,让别的男人无机可乘,毕竟稍有闪失就可能失去你,我不想冒这种风险,最好的方法就是派个最信得过的人随身盯紧你,不是吗?”
    是。
    汪俪婷足足黏了她四年,除了工作时间,两人简直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有阵子还谣传她们俩是女同志,小志是她们用试管做出的爱的结晶,她的桃花九成都毁在这儿。
    为此,汪俪婷还向她道歉,问她在不在意,她坦白回答自己没时间也没心情接受新恋情,要她别放在心上,结果从头到尾她都是存心故意?
    算了,这不是重点。
    重要的是,汪俪婷和她同时赴法、进总公司,也就是说,元以伦几乎是在离婚后不到一个月,就把“卧底”安插在她身边,开始他紧迫盯人的“斩桃花计划”。
    她一回台湾就变笨了吗?怎么完全搞不懂这是怎么一回事?
    离婚没几天,他就后悔和她离婚?
    或者是,从离婚开始,他就在积极筹备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计划?
    “你到底在想什么?”既然猜不透,她单刀直入地问“安排小妹去斩前妻桃花,这算什么?还有,什么叫做稍有闪失就可能失去我,不想冒这种风险?元先生,我们早就签字离婚,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谁也不属于谁,我要再嫁——”
    “也只能嫁给我。”
    元以伦接话,而且还是一句让她哑口无言的震撼表白。
    “不管是离婚前、离婚后,我对你的心从来不曾改变。心瑜,我爱的人一直只有你,没有别人——”
    “我听你在放屁!”
    很好,她终于勇敢骂出口,总算一吐胸口那股陈年怨气。
    “就算当年的绯闻只是一场误会,也改不了你立刻答应离婚的事实。元以伦,别把我当白痴,这四年我书读得不少、阅历更多,已经不是当年好哄骗的傻女人,不会再因为几句甜言蜜语就被你耍得团团转!”
    “那很好。”
    那很好?
    钟心瑜明明觉得自己气势不错,他多少也该有点心虚、气恼才对,可是元以伦表情不带一丝怒气,凝望她的眸光满是柔情,好看的唇轻扬,像是能站在这挨她骂也开心。
    现在到底是什么诡异情况?
    被他这样深情款款地注视着,害她脸红心跳、不由自主地闪躲这过分炽烈的目光,好像说大话心虚的人是她,就是没法子继续理直气壮地直视着他说话。
    “我就是为了这些,才逼不得已和你离婚,忍受了四年多的相思苦。”
    这句话让钟心瑜将视线又移回他身上。
    “你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从刚刚到现在,我一句也听不懂?”
    “如果当年我不答应离婚,就不会有今天意气风发的你。”元以伦说出重点。“离婚是我最不得已的选择,我不想离开你,如同你舍不得离开我一样,因为你把所有心思都放在我身上,怕一疏忽就会失去,所以你忐忑不安、自卑,因为无法信任而更加多疑,越爱我就越想独占我,也不愿意我和所有异性接触。可是理智又告诉你这是不可能、也不应该提出的要求,你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越来越不快乐,工作欲振乏力,朋友的邀约也提不起兴趣,一天比一天更忧郁。看着这样的你,我除了放手,还能怎么做?”
    钟心瑜双唇微启,却吐不出半句反驳。
    他伸手轻抚她柔嫩脸颊,轻叹道“或许你会说这是个烂藉口,当初可以明白告诉你,劝你改变就好,可是我知道,不出三日,你又会陷入同样的恶性循环。除非让你对我彻底死心,主动远离我、远离这个环境,才会激发你的斗志,将全部心力转移到自我成长,发挥你的才干,实现你被我绊住脚步而停滞不前的梦想,到那时,我们夫妻才能破镜重圆。这就是我从答应离婚的那一刻起,心里盘算的计划。”
    钟心瑜听得很清楚,脑袋却一团乱。
    “这就是我们离婚的真正理由?”她拂开他令人迷乱的温柔抚触,难以置信地追问“所以我们离婚只是为了施行你的『老婆再造计划』,没有第三者、没有其他理由?”
    他微颔首。“没有其他理由,从结婚到现在,除了你,我心里没有第二个女人,无论心灵或rou体从未背叛过你。”
    钟心瑜很努力地想从元以伦的眼神、肢体动作,看出一丝虚情假意,却只见他眸色澄澈、态度坦然,找不出半点破绽。
    在感情路上跌得惨痛,完全搞不懂枕边人的心思,让她痛定思痛,修了不少心理学分,先前用在公关工作上帮了不少忙,让她常能读出对方的身体语言,但一对上前夫就失灵。
    不,或许不是失灵。
    只是她不愿相信,自己想了四年多都想不透的离婚理由,竟然不是因为前夫不再爱她,或是移情别恋,而是为她好、为她着想,他宁愿被全世界认定是负心汉也要做此决定。
    她应该觉得感动吗?
    可惜她没感动,还从心底窜出一把无名火,烧得又急又旺!
    “我莫名其妙离婚,伤心地远走他乡当了四年弃妇,害家人朋友为我担心难过,就为了这个狗屁不通的理由?!”她越想越火大。“元以伦,我又不是你女儿,你凭什么自作主张决定我的人生该怎么过才对?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痛哭流涕回到你身边?”
    “我没这么想过,也知道你一时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一定还是会大发脾气。”
    他微顿,露出迷人的微笑。
    “话说回来,在机场发生那种误会,换作是从前的你,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俪婷母子,就算隔开我们双方、听完相同解释,依旧不会轻易相信,一定要出示人证、物证,才可能让你冷静下来。但是现在的你不会感情用事,能相信自己的判断、分辨别人话中虚实,不觉得为人处世比起四年前轻松许多,也更有自信?”
    “谁多活了四年不会有任何长进?”她偏不想让他如愿邀功。
    “长进也有分多寡,如果这四年我们没分开,你不会取得博士学位,也无法升任公关总监,时常被那些胡扯的绯闻扰乱心宁,不知道该相信我还是传闻?你可能已经说服自己去习惯,也可能活得更不快乐,甚至后悔嫁给我,真心想离婚。
    “当然,我也想过为了让你安心而辞去工作,但是我相信你绝不乐见我那么做,也会反对到底,即使我坚持,结果也是夫妻一起退步,而不是进步。夫妻任何一方委曲求全、为了迎合对方而舍弃人生中某些重要的东西,甚至梦想,不可能毫无遗憾,更可能因此埋下怨怼。我希望我们能一起成长,而不是成为彼此的阻碍,虽然使用的方法过于激烈,却是当时对你我来说唯一的选择。
    “看你为了挪出更多时间和我相处,选择放弃进修成长的机会,压抑自己的企图心,努力当个贤妻,我很感动,可是也备感压力,怕有一天你会觉得一切不值得而怨我,我也无法因为自己舍不得跟你长久分离,就对你的不快乐、忧郁和越来越严重的自我怀疑视若无睹,所以我做了自认为你好的选择。”
    “离婚、让我伤心欲绝,这算是为我好的选择?”
    无论他理由再正当,她就是咽不下被蒙在鼓里的那口气。
    “那根本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当时我的梦想就是嫁给你、为你生儿育女、有个美满家庭,在工作上才没你那么强的企图心——”
    “真的没有?”元以伦摇摇头。“你可以骗我,却骗不了你自己。提出离婚的那天,除了我和嘉嬿的绯闻,公司也公布了新的人事命令,代替你赴法进修的后进员工成了你上司,这件事不也是让你无法接受,更加觉得当时为了我放弃进修不值得,所以冲动地说出离婚的原因?”
    钟心瑜轻咬下唇。诚如他所说,那一刻她的心态的确如此,要否认太虚伪。
    “看来baron什么事都跟你说了。”她直到回台前才知道执行长和前夫是好友。
    “嗯,他是内j二号。”元以伦一口承认。“不过baron公私分明,这次升职纯粹是你的能力得到他赏识,与我无关。”
    “我知道。”
    钟心瑜没怀疑过这一点。
    她相信自己不必靠任何后台就有能力胜任,而且元以伦若要插手,她的职位恐怕不只是亚洲区公关总监而已。
    现在想想,若没有当初的彻底分手,她的确不会毅然决然抛下一切、远赴法国,也就不会有如今的成就,更不可能有此刻的自信。
    她应该仍旧过得战战兢兢,无时无刻害怕老公被比她更好的女人抢走,像个小媳妇,当个得过且过的小职员……
    唉,她到底该恨他、怪他、还是感谢他?
    “心瑜,回来我身边。”这才是元以伦最想说的。“现在你已经是能独当一面的女强人,具备足够的抗压力与判断力,不会再轻易被子虚乌有的传言动摇心志,我也培养出堪当大任的下属,不必再事必躬亲,加上集团名号这几年已经打得够响亮,需要曝光的机会也大幅减少,这次再婚,我们一定能携手直到白头,相信我。”
    能相信吗?
    钟心瑜在心中默问自己。
    她知道,一半的自己听完解释后,巴不得立刻点头,因为她依然爱他如昔。
    可是另一半的自己惶恐不安,忍不住想,万一将来某一天,他又自觉她哪里应该加以改进,再来一次“老婆再造计划”——
    她的心强到能再千锤百链一回吗?
    “心瑜?”
    元以伦有些意外。原以为误会解释清楚,前妻明白他所做的一切全因为爱她、为她着想,就会欣然同意复合,毕竟她仍深爱他,不是吗?
    已经苦等四年,他不想继续过着相爱却不能相守的日子,她矜持没关系,他给足下台阶就是了。
    “心瑜,我爱你,请你嫁给我。”
    元以伦单膝脆下,牵起她柔荑,诚心诚意地向前妻求婚。
    “铃~~”
    正当灯光美、气氛佳,钟心瑜被前夫突如其来的下跪求婚撼动心房、脸红心跳,彷佛又回到了十七、八岁,有点冲动地快要点头,客厅里的电话却杀风景地大响特响,像是打定主意要响到天荒地老,怎么也不挂断。
    “你先去接电话。”
    铃声让钟心瑜的理性盖过感性,及时吞回差点脱口许下的承诺。
    “好吧,你等我一下。”
    元以伦由她神色看出打铁趁热的时机已过,看来又有得磨了,不禁埋怨起那个不识时务打电话来坏人好事的“祸害”。
    “喂——”
    “砰!”
    听见关门声,刚接起电话的元以伦回头一看,钟心瑜竟然乘机溜了。
    “为什么关手机?算了,我有急事找你。”
    电话中,步向仁完全不晓得自己坏了别人好事,还气急败坏地大声嚷嚷。
    “老头竟然预立遗嘱,把对我来说最重要的那间房子,留给一个硬要照顾我的疯女人!最可恶的是你爷爷明明是公司律师,竟然没跟我商量一声就照做,我无论如何也要把房子要回来!祖债孙偿,你给我想办法!”
    “简单。”元以伦淡淡回他。“你乖乖让她照顾,让她对你日久生情,娶了她就可以厚着脸皮住进『老婆家』,解决。”
    “这是什么烂办法?!”暴龙总裁立刻暴走。
    “办法想了,用不用随你。”
    元以伦二话不说挂断电话。
    拿出手机,他找着老婆娘家电话,立刻打过去向内j三号、四号报告战绩。
    呵,逃走又如何?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这四年他可不是光在台湾傻等,岳父、岳母面前他唱足了苦情戏,陪吃、陪玩又陪罪,已经让两老对他误会冰释、化敌为友,对于“回收女婿”这件事高举双手赞成,还保证会在女儿返台后,成为他最有力的说客。
    他心爱的前妻肯定不知道,回娘家之后还有另一场好戏等着她。
    元以伦扬唇一笑。为了娶回美娇娘,他可是布下了天罗地网,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喂?”
    “妈,我是以伦……”
    第10章(1)
    钟心瑜快抓狂了——
    家是最好的避风港?这句浑蛋话是谁说的?!
    天知道她躺在饭店百万名床上失眠一整晚,最终仍拖着疲惫的身心返家,想回最熟悉的地方寻求双亲安慰,结果却是——
    “吃冰对身体不好,何况待会儿就要吃饭,老婆……”
    “谁是你老婆?”
    钟心瑜瞪眼,恶狠狠地警告巴在自己身边唠叨不停的男人。
    “元先生,我现在火气非常大,不让我吃冰,小心我剥皮拆骨吃了你!”
    “想吃我?”男人笑靥如花,暧昧低语“那有什么问题,我十分乐意把自己剥光当你的饭后甜点,亲爱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钟心瑜粉脸瞬间爆红。
    “我听起来是这个意思。对吧,爸?”
    “啊?喔,对。”
    正专心看节目的钟父,虽然没听见前女婿刚刚到底和女儿说了什么,可也没忘记老婆交代,无论元以伦说什么、问什么,只管回答“是”和“对”。
    “对什么对?”
    钟心瑜不服气地站到电视萤幕前,让老爸只能看着她。
    “爸,我离婚那时候您怎么说的?说是元以伦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要是有胆出现在您面前,您绝对要把他打到变狗爬!现在他安安稳稳坐在这里等吃饭是怎样?”
    “唉呀,那时候是因为我们误以为他真的是负心汉,在气头上口不择言,现在明白人家全是为你着想,对你用心良苦,我们感激以伦都来不及,哪可能恩将仇报去打人?”
    恩将仇报?
    钟心瑜看着正好端菜进客厅,顺道为老爸解围的老妈,和点头附和老妈的老爸,十分怀疑自己认错爹娘。
    “你们真的是我爸妈?还是太久没见,忘了我才是你们女儿?”
    钟母直接赏她一个白眼。
    “又发什么神经?把冰淇淋放回冰箱,来厨房帮我。别以为当什么总监就可以跷脚等吃饭,还不给我过来!”
    “是。”
    好吧,依这泼辣口吻听来,的确是生她的娘没错。
    钟心瑜噘着嘴,走了两步又觉得不对劲,后退两步,纤指指着前夫。
    “别以为当什么总监就可以跷脚等吃饭,还不给我过来端菜。”她不服气地把老妈刚刚下的指令,一字不漏地转送给元以伦。
    “当然好。”他一副喜出望外的模样。“我早想进去帮忙,只是妈说我现在没名没分算是客人,没有客人帮忙煮饭的道理,等你答应再嫁给我才能进去当助手,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什么意思也没有。”钟心瑜连忙否认。“算了,你坐着别动。”
    她认了,自己进厨房帮忙。
    “妈,为什么您和爸竟然会让元以伦进我们家?”
    钟心瑜拿起锅铲炒高丽菜,手上忙着,口也没闲着。
    因为她怎么也想不透,当她抵达家门,听见电铃声出来迎接的竟然不是爸妈,而是她前夫。
    更奇怪的是,原本应该和他势不两立的爸妈,居然反过来待他如上宾,甚至让人感觉比离婚前更像一家人。而且听他们对谈,元以伦似乎不是头一回来访,不知道已经来过多少次,只有她不知道。
    “这有什么奇怪?”钟母试了试汤的咸淡才回话。“自从你们离婚,他每个月都会过来几天,有时候陪我们吃饭闲聊、有时候请我们去吃大餐,逢年过节的礼数比你们几个孩子还周到,知道我和你爸爱听凤飞飞唱歌,还请我们去看她的演唱会,坐的是看得最清楚的——”
    “原来你们早就被他收买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话。“所以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对我的『再教育计划』,就只有我这个当事人不知情?妈,您怎么可以跟爸一起当元以伦的内j!”
    “什么内j?我跟你爸可是什么也没做。”钟母挺直腰杆,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我们唯一做的就是没把以伦跟你离婚的真正理由告诉你,而且这么做全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她不服气地抗议。“连您也觉得他休妻再造的烂藉口有理?您知不知道我这四年有多伤心——”
    “以伦不也苦等了你四年?”钟母打断女儿的抗议。“我和你爸一开始同样认为他的做法很荒唐,让他『留校察看』了一年多才慢慢释怀,谅解他的决定。”
    钟母叹口气,语重心长地接着说“何况事实不也证明以伦的判断没错,你离婚去法国,拿到博士学位,职位也一路上升,虽然你自己也很努力,但不也多亏当初以伦狠下心设计你离开他?”
    钟心瑜抿紧唇,不答话。
    虽然心里明白老妈说的不无道理,可是她的自尊不容许自己轻易原谅那个自作主张将她“流放”四年的男人。
    她可是真的以为自己被背叛、被抛弃,足足伤心四年多,再多的成就与赞美也填补不了她顿失挚爱的空虚。
    那些泪湿枕畔的无眠长夜,她是多么辛苦咬牙熬过来,结果前夫一句“全是为了你着想”,她就得不计过往、兴高采烈地重回他怀抱?
    她偏不!
    就是看透她钟心瑜死心眼、爱他爱得要死,所以他才敢签字离婚,如果这回简简单单让他手到擒来,难保他哪天不会心血来潮,又把歪脑筋动到她身上,再来一次什么进阶版改造计划,那她搞不好真会抓狂痛扁他一顿。
    所以,虽然理智上能谅解他为她着想的荒唐计划,可是心理上就是无法轻易和他破镜重圆,那显得她多没志气!
    “……所以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就原谅——”
    “妈,不要再念了。”钟心瑜忍不住打断母亲的叨念。“该怎么做我自己心里有打算,可是要我立刻跟他重修旧好绝不可能。”
    钟母皱起眉。“心瑜,女孩子脾气别太硬。”
    “但是也不能完全没脾气,任人宰割吧?”她叹口气。“妈,我是回来休息,不是回来接受你们疲劳轰炸,这件事我会看着办,至少也给我一段时间想想,求求您别再帮他当说客,给我一点喘息的空间,好吗?”
    钟母看着女儿好几秒,又皱眉又摇头,一脸不予苟同。
    “妈……”她苦着脸,改采哀兵之计。
    “欸,好啦、好啦!”
    好?
    那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钟心瑜看着穿着浴袍、领口大敞、露出一大块令人垂涎欲滴的结实胸肌,摆着撩人姿态躺在床上,媚眼不断向她放送秋波的性感男人,额头快冒出三条线。
    她洗完澡、一进卧室,前夫就摆这什么局吓她?
    “元先生,请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房里?”她刻意疏离请教。
    “太晚了,我今天要睡这里,你不是不反对?”
    “我不是不反对,而是明知反对无效,懒得白费口舌。”她转回正题。“我弟出差,房间空着,你不睡那,跑来我房间干么?”
    “爸妈说小弟房间一个月没整理,不是人住的地方,而且我们夫妻俩久别重逢,没有分开睡的道理。”
    “谁跟你是夫妻?我们早就离婚了!”她真是快被家里那对活宝爸妈气炸。“不管我爸妈怎么说,看你要睡我弟房间还是睡客厅沙发都好,立刻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老婆,你好无情……”
    “无情的是你。”钟心瑜努力不被他那张既无辜又委屈的俊颜打动。“还不出——”
    她边说边伸手开房门,哪晓得房门竟然被人从外反锁,她愣住了。
    “啊,心瑜,妈忘了跟你说一件事。”门外蓦地传来钟母明显憋笑的声音。“我想你现在做到总监,以后房里值钱的东西肯定越来越多,所以一大早叫人换了个锁,以后你出门还能把房门反锁,万一遇上小偷闯空门就多一道保障。我试试好不好用,明早再开,就这样。”
    就这样?
    “妈,快开门!”钟心瑜简直快抓狂。“你和爸根本就是逼良为娼——”
    “不要胡说八道,让左邻右舍听见多丢人。”钟父隔着门板回话。“三更半夜别再鬼吼鬼叫,再吵我就到明晚才开门,快睡!”
    听爸妈的口气是铁了心不开门,钟心瑜也不再浪费力气扯嗓抗议,回头打开床头板,取出一条凉被,连同枕头塞进前夫怀里。
    “换锁?你还真是设想周到。”她用脚想都知道是他出的鬼主意。“那么爱跟我挤就睡地板,敢爬上床你就死定了!”
    啧!百密一疏。
    应该把床搬走,直接在地板上铺被,半夜才好“不小心”滚过去偷香。
    欸,千金难买早知道。
    元以伦心中嗟叹自己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再看看前妻躺在床中央,露出被外的一双脚丫远远分开,一定是刻意把床占满,他除非由上往下来个“鬼压床”,不然根本没他容身之处。
    唉,不知道她心里那口怨气,到底要几天才会消?他好想抱抱老婆喔……
    他心不甘情不愿地在地板躺平,脑筋飞快地转着,怎样也要想出个起死回生的好主意……
    “哈啾!”
    床下传来喷嚏声,床上人儿良心不安地稍稍动了动。
    “哈~~啾!”
    再来一声拉长音,床上人儿内心开始纠结。
    “哈——”
    床下的人急时捂住嘴,像是怕吵到房里另一人。
    “算了,你起来睡吧!”钟心瑜被一掀,宣告投降。
    “真的可以?”元以伦还装客气。
    “你要是感冒,我爸妈肯定赖在我身上,逼我照顾你。还不上来?”她明明心软,担心他受凉,硬是嘴硬找藉口。
    “谢谢。”元以伦慢条斯理地上床躺下。“我感冒才刚好,应该不会那么倒霉又二度感冒。”
    他话才说完,原本卷着双人被睡得远远的钟心瑜心一揪,摊开被,分一半给他盖。
    “话说在前头,我只是可怜你,不是原谅你,你最好安分睡到天亮,别耍小动作,否则我随时会把你踢下床。”
    “嗯。”
    元以伦温柔应答,唇畔勾起前妻瞧不见的j笑。
    假装打个喷嚏,不就顺利上床了?
    呵,他当然会安分——在她熟睡之前。
    至于之后……
    就是他随心所欲的时间喽!
    家里是住不下去了。
    钟心瑜趁着爸妈不注意,拎着行李偷偷离家,住进自己工作的饭店的单人套房,务求远远脱离元以伦的魔掌。
    那男人连一天让她冷静独处的机会都不给,除了工作时间,每天赖在她家不走,还夜夜留宿,明明自己想尽办法不跟他同床,最后总会像是鬼打墙,非跟他同床共眠不可。
    “哼,我住到这里,看你还怎么黏!”
    钟心瑜得意地在浴缸里哼歌,昨晚总算能独享饭店舒适大床,今晚看来应该也能安稳好眠。
    话说回来,她真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有被元以伦苦苦追求的一天,连爸妈都被他收买,急着帮忙他们破镜重圆。
    一下子从弃妇变成抢手货,她真有点不习惯。
    其实她的气已消了大半,就是这张脸拉不下来,太容易点头跟他复合,又怕他不懂珍惜,所以决定让他追上一段时日、受受罪,才不会再度轻易放手。
    没错,她心里就是有股小小怨气,不想让前夫太好过,谁教他当年离婚协议书签得那么潇洒,让她心痛了好久,给他尝尝患得患失的滋味不过是刚好而已。
    只是……
    才几天,她好像又开始习惯每天在他怀中醒来的日子——
    “钟心瑜,你争气一点!”
    她甩甩头,逼自己挥去脑海中的旖旎情思,踏出浴缸,擦拭完身子,穿上自己带来的睡衣,打开浴室门——
    “你洗好久。”
    砰!
    钟心瑜用力关上门,眨眨眼、摇摇头,拍拍自己双颊,确定自己再清醒不过,然后再将浴室门打开——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她快疯了!
    因为不是她看错,而是元以伦真的慵懒闲适地坐在床尾,手里还拿着颗水梨吃得津津有味。
    “我进房后明明有确认自己上了锁,你怎么——”
    不待她说完,元以伦直接拿起解锁的晶片卡在她面前晃。
    “柜台服务人员给你的?”不管是谁,她立刻开除!
    “他们哪敢。”元以伦摇摇头,牵唇浅笑。“我请baron打电话来要他们给的。”
    “可恶!”
    她忘了baron和他是一丘之貉!
    可是就算兄弟之间要义气相挺,就可以随便出卖员工的隐私权吗?
    火大的她直接拿起手机,要找出卖她的上司理论。
    “baron,你——”
    “心瑜,我非给他钥匙不可,请你一定要原谅我。”
    baron像是早等着接她的电话,不等她开骂,自己抢着诉苦。
    “因为你那个j诈狡猾的前夫怨叹没老婆抱太无聊,昨晚拎着陈年美酒跑来香港找我诉苦,我基于兄弟之义相挺整夜,醒来才发现那家伙竟然趁我酒醉,让我签了纸『不平等条约』,钥匙真的不给不行。”
    “什么不平等条约?”她万分好奇。
    手机那头传来咬牙切齿的声音。“合约上注明,无论何时何地、何种理由,只要元以伦需要帮助,我愿意无条件提供一切所需,若有违背兄弟承诺,将来娶妻必爬墙、孩子全是别人种——”
    “噗——对、对不起。”
    明知不该笑,钟心瑜终究还是忍俊不禁,一边向苦主道歉,一边赏前夫一个白眼。
    真是的,亏他想得出那么缺德的违约惩处。
    欸,比起害可怜的未婚上司担心戴一辈子绿帽,她还是让“j夫”马蚤扰算了。
    哭笑不得的她只能草草挂断电话。
    “老婆,我买了你最爱吃的水梨,一起吃吧!”
    听着元以伦甜甜唤她,温柔送上看来多汁好吃的水梨,彷佛那个专程飞到香港设计好友的人不是他,闯进她房里也是理所当然,钟心瑜真是好气又好笑。
    唉,她到底该拿这男人如何是好?
    第10章(2)
    两个半月后的中国海南
    “博曼国际精品饭店集团”投入钜资,于海南三亚兴建的分店终于在初春时节落成,开幕典礼上冠盖云集,参与剪彩的除了总裁baron,还有数位当红的国际影歌巨星,吸引来无数民众争睹偶像风采。
    此起彼落的闪光灯下,各家媒体镜头捕捉最多的却不是明星,而是离婚后第一次连袂出席公开场合,知名度不输明星的“吉兆精品集团”传媒总监元以伦,和他就任“博曼国际精品饭店集团”亚洲区公关总监的前妻钟心瑜。
    两人一同出席还是其次,更重要的是他们不只并肩站在一块,而且女的身着粉樱色斜肩软绸礼服、头戴蔷薇花饰,男的身穿淡藕色笔挺西服,打着蔷薇图纹领带,分明就是情侣装。
    破镜可能重圆的八卦氛围,让记者们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好不容易捱到仪式结束,立刻一拥而上,打算包围住男女主角好好问个究竟。
    可惜,饭店保全人员比他们还快一步,马上排出铜墙铁壁阵势,让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元以伦和钟心瑜进入饭店,一步步消失于众人视线范围内。
    钟心瑜引领应邀参加的贵宾们来到挑高八米的无柱宴会厅,一场异国料理盛宴随即展开。和在场来宾一一寒暄过后,她交代下属应注意及待办事项,随即在baron的默许下悄悄退场。
    “元以伦,你究竟还要当我的跟屁虫多久?”
    一进电梯,钟心瑜收起灿烂笑脸,无奈地瞪着前夫。
    这是什么情况?
    离婚前,她巴不得天天黏着老公却不可得,离婚四年后,前夫反倒天天黏着她,赶都赶不走。
    baron为了弥补自己“助纣为虐”出卖她,以提前和内地媒体界打好关系、增加新店曝光率为由,让她早一个月来到风光明媚的海南,住进尚未开幕的新饭店豪华别墅,有独立泳池,也有私人独享海景,她还尝试了生平头一次的裸泳,真是自由又痛快!
    可惜,才两天,前夫又来和她勾勾缠,而且这回更离谱,他那个上司不晓得打什么主意,竟然莫名其妙放了他三个月的“追妻假”。
    然后,baron没得选择地又叫人给出她住房钥匙,她也没得选择地被前夫二十四小时黏得死紧,桃花枯死一地。
    “跟多久?当然是一辈子,跟到我和你其中一个蒙主宠召的时候。”元以伦笑开,相较于前妻的无奈,他倒是春风满面。
    “一点也不好笑!”钟心瑜气恼地一把抓住他领带,质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之前看你试穿的明明是银灰色西装,为什么又改成这套?衣服和我同色系,连领带上的花纹都和我的头饰一样,你干么不干脆穿女装算了!老实说,你是故意和我穿成情侣装,想误导媒体我们要复合,对不对?”
    “误导?”他挑眉,随即长臂一伸,将人搂进怀中。“我明明记得,昨晚我在床上一遍遍问你爱不爱我、愿不愿意嫁给我?从头到尾你的答案都是『爱』、『愿意』,现在把人吃乾抹净就想赖帐,你是这种赖皮鬼吗?”
    “那是被你这个滛魔逼的!怎么能算?”钟心瑜羞红脸,狠狠瞪他一眼。“说好我今天要早起,你去睡客厅,不准马蚤扰我!结果你这个色鬼又半夜爬上床偷偷脱我衣服、逼我这样又那样——”
    元以伦堵住她的唇,吻得她晕晕眩眩再装可怜。“所以喽,我们都每天这样又那样了,明明有夫妻之实,为什么还不肯给我个名分?”
    哼,问这什么废话?
    当然是因为被追的感觉太棒啦!
    钟心瑜一脸酷样,心里却有个小人乐得摇旗呐喊。
    虽然前夫对她施行再教育的计划实在太狠、太自作主张,不过她也不是完全不能体会他的为难与用心。
    毕竟当时她太年轻,被爱情冲昏头,明明丈夫疼她宠她,在工作和交友上给她十足的自由,她硬要把自己关在两人世界,只想当贤妻给他看,希望他多怜惜她、多关注她,最好眼里除了她再也看不到任何人。
    现在想想,当时他越是飞黄腾达、受人注目,她的占有欲与嫉妒心越是一路伴随自卑感无限壮大,他太懂她,不可能完全没察觉,也无法忽视她越来越扭曲的心态。
    所以,他针对她的好胜心想了一个烂法子,让她伤透心,偏偏这激将法对她是真的有效,她拾回自信、乐于工作,长了不少见闻、交了不少朋友,而这些全亏他当年下狠招,才有如今的惊人成长。
    她听baron说了,其实当初费心费力、在最短时间内安排好让她赴法进修的是他,连她住的高级公寓其实也不是什么公司宿舍,而是由他支付房租,就连等待离台的那段时间,媒体鲜少打扰她,全部主攻他,据说也是他动用天罗地网般的强大人脉,威胁加利诱帮她换来的清静。
    爸妈说,这四年来元以伦每周固定打电话向两老问安,逢年过节女婿该尽的礼数一样不少,有心又有情,除了这女婿,其他的他们可不认。
    俪婷也说,其实他偷偷去法国看过她不少次,但大多远远痴望,她发誓曾经看过她哥凝视着她红了眼,后来实在不忍心,几回故意灌醉她,让前夫能趁她睡熟时靠近,抱抱她、亲亲她,聊解相思苦。
    她这才明白,怎么每年她结婚和“离婚纪念日”,俪婷总是够义气地主动陪她喝酒买醉,为什么那几天她特别容易梦见元以伦,好像一直听见他说爱她……
    原来不是梦,她每晚伤心入眠时,他也同她一样忍受相思。
    明明周遭有无数美人等待王子垂青,王子却像个傻青蛙,让自己背上负心汉的冤名,让她能从一只自卑小麻雀变成浴火重生的凤凰,实现梦想、重建自信,再飞回他身边。
    其实自己早在俪婷“自首”地献上偷拍的生活点滴,e给他聊慰相思的上百封影音邮件存档,和他一一指导俪婷该如何在她受挫、陷入低潮时给予鼓励的回信时,对元以伦的用心与痴心已经没有任何疑虑,加上他这阵子厚脸皮跟前跟后,天天说爱、求婚,她纵使是百链钢也被他化成了绕指柔,对他除了爱,也没有任何怨怼了。
    只是,当年她追他多辛苦,连结婚都是自己厚着脸皮求上六十六次,好不容易才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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