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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耐烦的说道。
    “丕……丕……”曹丕看了看曹彰这些弟弟们,当即吞吞吐吐之余,顿时哭出了泪水来。
    “丕本要去山边解手……途中闻听营中杀生四起……儿本想逃命……但、但知彰弟他们还在营中……丕甚为担心,就……就拼死回营……呜呜……无奈回到军帐时……已被曹仁叔父救出,然丕当时不知……以为失散……丕救弟心切,故不顾性命之忧,一直找寻……方才……方才到此…还、还请父相责骂。”
    曹丕小小的年纪,深情并茂说的极为的真诚且实在,一时间,虽然有些许的哭泣,但将来龙去脉说的清清楚楚,感动异常。
    “哎呀哎呀……丕公子为兄可比乃父,仁义如此,真是丞相的福分呐!”
    “原来如此,丕公子置之生死与肚外,小小年纪能有如此风范,日后必定是个大贤之人呐!”
    包括荀彧以及一些文臣,当即看到这一幕,不禁纷纷点头感动起来,一时间,似是先前的败仗都一扫而空了一般。
    便是此时的曹操,仿佛看向曹丕身上的肮脏污泥都有些许的改观,虽然语气还是刚才的样子,但不知不觉间也稍微有了一丝缓和。
    “嗯……还算你尽了一丝兄长之德……嗯,去吧,去带弟弟们洗洗脸。”
    “是……是,父相。”
    时间回到另一边,邺城,市井酒楼。
    酒楼大堂,第二天颇为的人声鼎沸,比起往日的平淡生意比起来,这一天往来的客人倒是不少。
    要知道在城北这个地方,特别是市井这样偏僻的酒楼,自然不能跟南城的英雄楼相提并论。
    但此刻的生意,与其说生意很好,说是与英雄楼相提并论倒也毫不为过。
    原因不为别的,就是因为甄家的大小姐据说亲自入住管理起酒楼的生意来。
    其实这在旁人看来是难以理解的。
    因为一家城北的二层小酒楼并不是很大,而且酒楼也不是甄家的主业,更不用说这么多酒楼当中,甄宓破天荒的主动管理起这样一个地处偏僻的小地方。
    但知道内情的人或许能找出一些名头,就是两天前自从一场大火之后,甄宓就索性撤掉了英雄楼的常住厢房,转而是在这个小酒楼住了进来。
    当然,这也不小的吸引了很多的士子书生来此地饮酒,一方面是想要看看前些天民宅的烧毁情况,而更多的还是想要一睹甄大小姐的芳容,想要给对方留一个好的印象。
    不过甄宓似是也不避讳,这两天直接做起了一楼大堂中的掌柜,这显然让很多慕名而来的书生在一饱眼福的同时,更多了越发来到此地的想法。
    但话说到这里,还是有一些扫兴的。
    那就是在酒楼大堂中,一直坐在柱子角落处的疯子,又脏又臭又大煞风景……
    然而甄宓虽然是掌柜,但似乎不怎么管理酒楼的事情,则是一概交给几个账房,也没有赶走这疯子。
    倒是完全相反的,坐在一楼柜台前不时注意着疯子的一举一动,从早到晚时不时如此,似乎在观察着什么一样……
    这些书生起初都有些好奇这疯子的存在,甚至是不适应,但是久而久之也大多习惯了,毕竟在美女面前也不好发飙,更不希望在美女面前失去了水准跟一个疯子斤斤计较。
    不过真有一些不长眼的书生,以为自己是为了甄宓而赶走这疯子,但大多都被小二们赶了出来,显然甄宓也很是愤怒一些书生们这样,自取其辱的举动。
    而这也更加让很多人确信,这个疯子绝对不能惹……
    只是这么一来二去,酒楼中就出现了一个可笑而且荒唐的一幕……
    那就是甄宓淡定的站在柜台中,独自看着那疯子的举动发呆,而一群书生子弟随便点了几个菜,就看着甄宓的举动发呆……也不管甄宓有没有瞧过这些人……
    至于……这疯子嘛。
    “嘿嘿……嘻嘻……”
    一群小童,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跟此时的疯子……也就是曹信一起打打闹闹。
    这些小孩倒是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单纯的好奇,好奇前者的举动,在酒楼的大堂中不断嬉戏着。
    “我要做丞相!你……”一个六岁大的小孩子,当即指了指神经兮兮的曹信,道。
    “你就做我的天下兵马大将军,为我南征北战——!!”
    小孩子声音很大,大到整个酒楼大堂的所有人都听得真切,小小的身躯好似威武。
    “嘿嘿……嘿嘿嘿……”曹信傻笑着,看着那小孩,不时傻傻的鼓着掌,虽然精神失常,但很是开心的模样。
    而这时,另一边的柜台前,甄宓却是看着这一幕,不禁美目失落,黯然的轻叹一声……
    甄宓原想……原想当日曹信没有疯,并且是有意暗示自己救人,不过甄宓觉得自己有些太傻了。
    从昏厥当中苏醒过后,其实甄宓也没少逼问曹信,但对方还是那副神神叨叨的模样,而且细想起来,当日曹信对自己的提示也并不是很明显……
    或许是误打误撞吧……
    甄宓这么想着,她此刻越来越觉得自己很傻,她更是觉得自己有点看不透眼前的这个疯子侯爷了,虽然对方是堂堂的君侯,但在邺城这里,无权无势,空有名号,说实话如果袁绍不发话,对方也只是个疯子而已。
    据说曹德不是也有些疯了吗?这些天甄宓倒是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看错了?
    “嘿嘿,君侯来看看哩,你给我写两个兵法哩,教教我怎么打张哩!”
    “不过……似乎并不是自己一个人坚持,不是吗?嘻嘻!”如此说着,甄宓倒是不觉好笑起来。
    孙平这小胖子,最近经常在端菜之余,一直拿着一个竹签和一个毛笔,肥嘟嘟的胖脸跟甄宓一样,一直往曹信这边瞟,这毛笔据说还是孙平求了掌柜好久,求了大约两年才得来的,若是其中笔头干了,孙平就用舌头舔一舔,而后再凑到曹信跟前,索要一些兵法的一段话……或者一个策略等等。
    但结果呢?自然不用说。
    每一次孙平都是无功而返,每一次又重装上阵,随即又被曹信的一个大脚踹飞,或者一口吐沫掩面而退。
    然而不管怎样,曹信每一次再疯癫,孙平还是固执的递笔和竹签,希望对方能哪根筋错乱,教上自己一手……
    自然,孙平是这么想的……上次不是说了么?孙平最喜欢做梦,做行军打仗的梦、做出人头地的梦。
    “叫我一手哩,君侯哩……教我一手哩,一个字也行哩……”又一次,给一桌收拾干净之后,孙平再一次找到空隙,向着神经兮兮的曹信……求教起来。
    这里要说一下,三国的纸张很稀少,故此民间最常用的是竹子或者竹签,比如上茅厕,这个时期的人都是用竹签扣掉翔(请勿模仿),然后用竹签反复摩擦。
    在这个时代纸张更是如金子那般昂贵,很多百姓自然是用不起的,更不用说连高官贵族也舍不得用纸张上茅厕了,直到元代,蒙古人才不会管纸张不纸张的东西,直至影响到了后世……
    不过在三国,用纸来擦屁股显然是一种有神经病的行为。
    而此刻孙平向曹信求教的就是竹签,不过……这竹签也有些发黄,似乎是孙平经常上茅厕用的那个竹签,简单洗了几下,还可以用。
    “噗……”
    一口唾沫,这一刻孙平再一次失败的掩面而逃。
    “大蛋,回家去!叫你别跟这傻汉再一起玩的!!”
    当一群小孩子与后者玩的正高兴时,几个民妇顿时跑了进来拽着孩子们就往门口走,还一脸的鄙夷的望着后者曹信。
    “嘿嘿……嘿嘿嘿……”傻傻的招着手,曹信依然坐在地上,自顾自的玩起了自己的头发。
    这显然在此刻的酒楼中,已经成为了稀松平常的事情,所有人都躲着他,所有人都已鄙视的目光望着曹信。
    “咦?是左慈先生哩,你也下来哩?”
    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此时迈着缓慢的步伐下了楼,但下到一半便莫名的停了下来,因为此时的这老者正目视着角落处的曹信。
    没有理会孙平的询问,左慈当即轻抖拂尘,竟是直接对着曹信,笑道“贫道独自饮酒,颇为寂寞,不知君侯可否与贫道饮上几杯?”
    身子猛然间下意识的停顿起来,曹信傻笑着揪着头发的样子不禁呆滞了片刻……
    而这一刻左慈老道同时上楼而去……没有片刻的停留,也不知道曹信愿不愿意。
    “嘿嘿,酒……酒……我要喝酒……”
    突然如疯子一般从地上跳起,在众人皱眉耻笑之间,蹦着、跳着,曹信随即跟上了楼……。
    第三卷 曹信用兵 第201章 藏头露尾(二)
    第201章 藏头露尾(二)
    二楼人很少,就只有两桌客人,当然在古代不能说两桌,要说两案,因为古代人都是席地而坐。
    比起楼下的一楼大堂,二楼虽然酒案也不少,但一楼大堂有甄宓,故此很多客人都没有选择上楼饮酒,因此楼上还保留着往常冷清的状态。
    左慈与曹信就坐在此刻靠近窗沿的一案,上楼时,楼上只有一桌的客人,但看样子也没有多少关切的意思,两个男人坐在一起苦闷的喝着酒,也没有管后者二人上楼。
    不过靠近窗户坐下,显然能透过窗外看到此时市井中的一切,似乎这里,就是左慈当日坐着的地方。
    “当日……君侯在此地受胯下嗟食之辱,贫道方到今日,依然对君侯的容人之量不觉震撼呐……”
    二人刚坐下不久,左慈便开门见山的指了指窗外,笑着说道。
    曹信失神的模样莫名一震,但下一刻也没有作何变化,依然望着案几上空空如也的摆设,神经兮兮的道“酒……酒呢?”
    左慈一身道骨,闻言同时微微一笑,倒也是没有在意,“呵呵,这酒楼的酒太苦,这是贫道的私酒……”
    不知道从何处,左慈当即拿出一个大大的酒袋子,当即放在了酒案上。“这是贫道老家的佳酿,不知君侯能否赏脸品尝一二?”
    此时二楼酒肆很静,左慈与曹信相对跪坐在一起,当然曹信并没有跪坐,大大咧咧的样子几乎早已忘却了汉代的礼仪一般。
    没有理会左慈的话,曹信此刻没有顾忌其他,一看到有酒香飘来,当下从对方的手中抢过酒袋,便是也不管对方,仰头喝了进去。
    看到这里,左慈并没有生气,反而有意无意的看着曹信疯癫的喝酒模样,陡然话中有话的道“此酒……虽然甘甜纯美,比之仙露……但其有一个不慎大雅之名……此酒名为……藏头……酒!”
    “咕咚——!!”
    仰头猛然喝了几口,曹信此刻没由来的身子大震,竟是同一时间,意料之外的放下了酒袋……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左慈兀自含笑不语起来。
    “太、太苦——!!”冷哼一声,此刻似是破天荒的,曹信虽然外表依然神神叨叨的样子,但嘴上总算是说出了一些话来。
    依然默默含笑,左慈当即笑道“那是君侯你的心太苦了……若心如止水……此酒便是甘露……若心中……”说到这里,左慈竟莫名的话锋一转,无比正色道“若君侯心中暗藏甲兵,却苦求无门,那喝什么……都会苦涩难当……”
    曹信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隐晦的愕然,此刻顿时望着面前的左慈,一脸的惊讶,竟是先前的无神和空洞都一扫而空……
    这一刻,左慈没有理会曹信的这种眼神,反而是将酒袋拿了过来,却是在此刻,将开着的酒袋口豁然倒了过来……
    “呵呵呵,贫道是出世之人,不宜喝酒,这只是一泉无名清水而已……”
    左慈大笑着,手中的酒袋中清水,果真流淌出来,竟是让此时的曹信越来越是沉默,越来越是觉得胸闷。
    竟是看到这里,左慈接着隐晦的道“君侯喝酒喝的太多了,连酒与水都分不清楚……看来君侯喝的不是酒……而是时机啊……”
    一句话,莫名带着震惊,但此刻的二楼酒肆却是非常清静,就连唯一一桌的客人都自顾自的喝酒,没有注意到曹信这边,更是没有注意的左慈的话。
    但……这不代表曹信没有听到。
    “你……你刚才说你叫什么!?”
    沉默了良久……良久……曹信方才冷冷的询问道。
    轻抚拂尘,闻言此话,仙风道骨出若凡尘,后者笑吟吟的说道“在下,天柱山,左慈是也。”
    “你……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再次小声说着,曹信此时的表情,却是更加的阴冷起来。
    “哈哈哈哈哈……”猛然仰天大笑,左慈同时摇头苦笑起来,“可惜……贫道命数早定,百年之内,仍可巡游四方,呵呵呵……”
    “那……我命数如何?”收回戾气,曹信问道。
    “呵呵呵……”捋了捋白须,但此时的左慈却没有立刻回答。
    其实曹信并不相信这些,但看到前者这幅模样,他倒是来了几分兴趣。
    “君侯的命数……呵呵,恕贫道不能直言……”
    “为何?”曹信皱眉起来。
    “天机也,不可泄露尔……但我有一言要劝告君侯……”
    此时不禁微微一愣,听到左慈这幅煞有介事的样子,当下没有明白过来。
    “你说……”
    蹙眉抚须,左慈当下欲言又止的道“君侯此生会有一场惊天大胜……然者……请君侯好自为之……”
    “一场惊天大胜?”曹信这下有些疑惑了,“你是说兖州一战还是汝南的那一战?”
    “不。”摇了摇头,左慈断然反对道“更大!”
    “更大?”曹信惊觉。
    “且……涉及大军百万!”左慈的脸色,看起来极是肯定。
    “一派胡言!你怎知我就有如此大胜,再者就算真有,我又何必好自为之?”曹信不相信的摇了摇头,显然放在谁的身上,任何人都不会相信对方的话。
    “呵呵,这……贫道就不知了……过多的事务……贫道也看不见。”
    左慈的话犹如真言,让曹信不敢相信的同时,但也有着一丝奇妙,这种奇妙显然是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君侯且不必担心,此番君侯你……虽潜水困蛟龙,他日龙入大海,必定翻云覆雨…………呵呵呵,这是老道早年在天柱山修炼的入梦丹……能助君侯意志沉睡,让这……装疯变成真疯……”说着,左慈当即从怀中取出一个小木盒,递到了曹信的手中。
    将木盒小心的打开,曹信顿时看到了一个黑色朴实无华的药丸,还泛着一丝麝香的味道。
    “能让装疯变真疯?那我若吃了此丹,何时能恢复本智?”
    曹信有些好奇的问道。
    “呵呵,那就要看君侯的造化了,但若此丹不服……那贫道敢断言,君侯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眉头又是一皱,曹信此刻,越听越是心惊。
    “你……你为何要帮我?”曹信如是揣测的问道。
    但这一刻,显然左慈没有回答前者……
    “你看看他们二人……”相反则是指向此刻唯一的另一桌客人,笑着道。
    “他们?”闻言一怔,曹信扭头看了过去。
    那是两个将领,在上楼之时曹信根本就没有注意他们,不过这一看,却是看着对方似乎是袁绍的手下。
    一个颇为粗犷的将军,大概在二十四五上下的样子,而让曹信更加注意的,却是另一个人。
    因为同样是习武之人,曹信能感觉到,感觉到那人身上的强大气场,那是一流武将的气息,这种气息曹信曾同时在徐晃和夏侯惇的身上感受到过。
    对方是个英俊的青年,然而身上却是穿着普通将领服,不过……曹信怎么看,这二人怎么眼熟,似是在袁绍议事大殿的茫茫武将席中,似乎看到过这二人的身影……
    不过,对方只穿着一身骑都尉的服,显然官位不是很高,至少在袁绍这样的大将军底下,似乎不是很受重用的样子。
    显然,在他们的对话中,也能看出一丝讯息。
    “进勇……你说说……嗯?我张颌何事不尽职尽责?为何主公就是不屑于听我一言!?”
    “儁乂说的是啊,我等跟随主公多年,主公未曾正眼看过我们,这样的日子……唉……真是出头无望啊……”
    显然,此刻这二人已经醉的不能再醉了,连说话的嗓门也越来越大,完全不管的大声说着袁绍的坏话,俨然不知道这里就是邺城首府。
    不过好在这酒楼二层,只有左慈和曹信两个人,故此他们的话,倒是没有被别人偷听。
    “进勇你说说!我张颌!当日是不是只率三百人便击退了黑山贼!当时主公怎么说?淳于琼那厮败了,主公也没有责骂他,为何当时我们明明胜了,主公反而还要因劳军之罪而降罪于我?”
    “儁乂……是啊,来!再浮一大白!”
    显然是借酒消愁,那面向粗犷的将领一边听着,一边不时苦闷的举杯劝酒。
    不过似乎那英俊的将领依然很是不服,接着倾诉起来,“你再想想,进勇,我们跟了主公多少年?那淳于琼……是!我们是没有那厮效力的久!但我等屡立战功,主公依然视我等为草芥,只让我等练兵驻守,做个骑都尉,而你则只是个都尉之职。”
    “再看那淳于琼呢?呵呵……那草包屡次犯错,主公如此说?呵呵呵……”
    曹信此时将目光收了回来,“我记得这二人,那个说话的是骑都尉张颌,另一个是都尉高览……”
    突然想要说着,曹信猛然一震,便是面前的座位……已经空空如也……
    这一刻,曹信豁然低头,看到了手中的那颗如梦丹……
    (今日君侯你潜水困蛟龙……他日龙入大海,必定翻云覆雨。)
    如此想着,曹信默然将缓缓的收入怀中,便是看着不知何时离去的前者,曹信的目光顿时又沉寂起来。
    却还是后面的那一句……
    (这是老道早年在天柱山修炼的入梦丹……能助君侯意志沉睡,让这……装疯变成真疯……)。
    第三卷 曹信用兵 第202章 藏头露尾(三)
    第202章 藏头露尾(三)
    左慈的话,曹信是不怎么相信的,毕竟是一方神棍,什么诸如日后百万大胜之类的言论,这一切太过于虚无缥缈,就像是前世,曹信本就不相信什么观音、佛像之类一样。
    这一切超自然的东西,太不现实,抓不住也看不到,只不过是一些人类潜在心理的幻象,这一切,曹信是真心不想去多想的。
    不过,显然左慈的另一些话语,还是让曹信颇为感触且不禁认同的,就像那一颗入梦丹一样……
    却是此刻另一边,邺城,许攸大宅。
    奢华的庭院,比之袁绍府都不曾稍逊几分,或许许攸的家在邺城文武当中,是最奢华的了,其次则是郭图和淳于琼,其中沮授的家最简朴。
    然而这也变相的反映出来每一个人的性格,但话又说回来,并不是许攸特别贪心,而是他的儿子和侄子对于金钱很追求,故此也让许攸的生活多了几分奢侈。
    不过许攸也乐于享受,毕竟是他们的孝心,只是其中的贪污想必也有不少的成分。
    宅邸靠近北城,算是城北最豪华的房舍,与中央郡府还是有很大的距离的。
    庭院内假山假石很多,也有一个小湖泊可以喂鱼,下午的阳光不是那么强烈,乌云渐渐在天空中聚拢,但这也让此时的府邸,不经意间埋下了一层阴霾。
    “许军师,此事……您真不打算告诉主公?”
    此刻一个心腹士兵当即来到庭院右侧的桥中间,望着此刻独自喂鱼的许攸,当下不安的说道。
    许攸正好背对着此人,但此时的他并没有回头,“北城民宅放火一事,过了这么多天了……也无百姓伤亡,无需向主公禀明……”
    “那……此事也算是件大事啊,若是不禀报主公……这……是不是有些不妥?”后面的心腹当即皱眉不安的道。
    当下冷笑一声,许攸道“是你跟了主公久……还是我跟了主公久啊?哼,我从小与主公玩到大,算是认识了四十年了,放心吧……我知道主公的脾气,未到明朗之时,我自然会告诉主公的。”
    身后的那人方才点了点头,“那许军师,这一次,你有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身子依然没有转过来,背过身子,许攸将一把馒头粒洒在了湖面上,任由鱼饵抢食……
    “我看到了……”如此阴冷的说着,“是不出我所料,曹信果然是装疯……不过我还需要观察一些时日,田丰这匹夫自以为让曹信受到胯下之辱……哼,就能断定了?岂不知曹信岂是如此简单的人物……”
    “或许是……田军师与君侯有知己之情?故此田军师疏忽?”
    摇了摇头,许攸依然喂着鱼,冷笑道“知己之情?不错,据我看来,田丰的确与那曹信有相见恨晚的情义,但殊不知……亦会被曹信利用……呵呵,可笑啊。”
    “利……利用?军师这话是何意?”心腹不解的问道。
    “你不要多问,该你知道的你就知道,不该知道的……我劝你还是机灵些……”
    “这……小人铭记,小人不再多言了。”脸上冒起一团虚汗,后者当即有些害怕起来。
    “呵呵,不过这曹信确实是不可小看……”没有在意这一切,许攸此刻反而接着道“忍凡人所不能忍……宁受大辱也毫无怨言,心中城府之高深……可见这曹信,已经不是当初的曹信了……他懂得了为求大业,而不求己身的道理……这样的人,想想也很可怕呀……”
    “呵呵……即使如此,还不是被许军师你看破是装疯的吗?嘿嘿嘿……”
    “啪——!!”
    一个巴掌……
    此时的许攸终于转过身来,但此刻前者似是非常的气愤,而一个红红的印子,也相继出现在了对方的脸上。
    许攸骂道“叫你不要多言!!混账!!”
    “是……是是,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许攸反复无常的性格,顿时让那心腹一阵的脸色煞白,连忙求饶起来。
    另一处,郡府武都门口。
    “元皓兄?元皓兄此事到底该如何办……太让人惊讶了……”
    刚出了议事大殿不久,田丰方才来到郡府正门口,也就是邺城武都门外。
    而这一刻,后面方才一声呼喊传来,随即田丰只见一个同样衣着朴素的文士,快步跑了过来。
    不过,或许是田丰想事情想的入迷,故此似乎第三次呼喊过后,才知道是在叫自己。
    “公与兄?何事?”
    话音刚落,后者果真迎了上来,而这一看却正是沮授。
    沮授一脸的煞白,同时从议政大殿出来的他,显然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倒是与此刻的田丰一样,似是忧心忡忡的样子,显然一起在刚才的议事大殿中受到了一些麻烦。
    “元皓兄啊……什么怎么了……刚才你为何不跟我一起劝主公,让颜良将军率军追讨?”
    田丰这时也显然是想到了这些,不过还是不禁摇了摇头,“唉……主公的样子你刚才也看到了,此刻天下,唯主公势力最广,兵马最多,主公怎么听得进去,再者……我想必事情也没有这么简单……”
    “元皓兄意思?是……”沮授此刻也是皱起眉头来。
    二人此刻并肩走在出往郡府外的路上,田丰同时说道“此刻益州新主刘璋,派使节张广来此,意在结交主公,然此刻这张广莫名被刺客杀死在邺城内……我看益州方面一定不好应付,况且主公此刻心高气傲……也不答应啊……”
    沮授同时点了点头,“这帮刺客……似是本就冲着张广而来,看来应是被他人指使……”
    田丰摇了摇头,“我看未必……张广来时,带的钱财不少……死时钱财皆一扫而空,若是如此,刺客还未必出城逃窜……”
    “元皓兄是说……或许贼兄还未必离开邺城?”
    “不知道,我也是猜想……主公又心高气傲不予理睬……若是让刘璋知道主公因怠慢来使,而让使节身死邺城的话……那失去与益州结交的机会不说……还有可能让天下群雄有些许的异议啊。”
    这一刻,听完前者的话,沮授也是如梦方醒,不过还是有些烦心起来,“唉……看来这些天,必须要找出妥善的方法了……可惜邺城这么大……凶犯何时才能找到……”
    田丰、沮授二人,并肩走在街上,同时叹了一口气……
    一间小黑屋……
    “我说……君侯,你带我等到这里来作甚?”张颌有些奇怪,奇怪的看着曹信。
    “呵呵,儁乂何必与此人舌燥,何必还叫他君侯呢?”无奈的苦笑一声,一旁的高览也同时看着曹信。
    此时,小黑屋里、一处无人看管的库房中,当关上门的一刹那,曹信以往疯癫的神色,顿时一扫而空……
    “你二人……要不要得到袁绍的重用……”
    此刻关上门的身子没有动,从天花板的木窗口中缓缓透进刺眼的阳光,照射在此刻曹信的身上。
    但这一刻,曹信没有转身,依然是保持着刚关门的那个状态。
    “什么!?哈哈,你个傻汉!你说什么?”高览似乎比起张颌倒是没有过多的客气,当即对着前者笑道。
    “我说……你二人愿不愿意得到袁绍重用!?”
    猛然间,阳光透过曹信的后背,勾勒出那抹高大且强壮的身躯来,但此时再一次听到这声音,却是尤为的铿锵有力。
    张颌,此时也莫名的惊讶起来,但一时间也不敢确认,这曹信是真疯还是真疯……
    半年多来,张颌无数次听说曹信怎么怎么疯,如何如何失常,这也一度让张颌真的认为曹信的精神状态,也曾经亲眼见到过曹信在游走大街时的邋遢样。
    这自然也是高览和自己怀疑的原因。
    “君、君侯……你……”试探性的说着,张颌猛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对。
    “我只问你们一句话……愿不愿意得到袁绍的重用?”
    又是一句,可这已经是曹信的第三次询问了。
    “想!!”同时说出,张颌与高览此刻同时异口同声的说了出来,并不是他们觉得曹信没疯,相反则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
    至少谁不想出人头地,在军中有所作为呢?
    冷漠的点了点头,曹信背过了身,终于面向了这二人,“那好!从今日开始,我就会为你们谋划,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你二人成为袁绍最倚重的将领……”
    “咕咚……”“咕咚……”
    两口唾沫,下意识的划过二人的喉咙,却是听到曹信的话,一个个眼色发直。
    冷笑一声,此刻曹信道“但有一点,你们都要听我的,我曹信说的话,你们必须照办……”
    “君侯你……真的没疯?”这一刻张颌再一次确认起来。
    摇了摇头,曹信此刻同时漠然道“过多的尔等不需要问,只要你们答应我,为我办事!”
    “我……我们为什么要答应?”高览此刻当即吞吞吐吐起来,显然心中很想,但那嘴倒是有些硬。
    “不答应?好,那也无妨,只是尔等就甘心一直如此下去吗?嗯?骑都尉?还是都尉?呵呵呵……”曹信这一刻似是早就看出了二人的心思,如此冷笑道。
    “我……”
    “这我……”
    当即摆了摆手,曹信将这一切尽皆看在眼里,神情却是无比严肃且难以捉摸的说道……
    “我再说一遍,从现在开始,我会在背后,为你二人出谋划策……扶你二人上位……但有一点,你二人必须以我为尊,任何事都不得违抗……其意,便是将你二人的性命卖给我,你们敢吗?”
    张颌与高览二人,此刻在漆黑的小木屋中默然无语,良久沉默了下来。
    便是下一刻……同时毅然决然的点头。。
    第三卷 曹信用兵 第203章 扶摇三策助张颌(一)
    第203章 扶摇三策助张颌(一)
    翌日,邺城议事大殿。44rc。/c。
    这几天邺城很不平静,益州留府长史张广在去驿馆之时,半路被截杀,一时间成为了满城议论的焦点,但同时也让邺城的众文武感到了一丝的不安。
    这种不安并不是惧怕,而是随着袁绍的势力越来越大,更因为袁绍的世族身份,故此结交外围诸侯,特别是刘氏宗亲是一向不可忽视的外交态度。
    不管此刻袁绍在各路诸侯中实力最强,但是再强的人也必须要认真对待外交问题,远交近攻这是历来割据势力的一种基本的处理方式。
    不过,经过那一晚的张广之死,倒是让很多人意外之余,也不乏有些为难,为难该如何找出凶手,如何帮袁绍解决难题,向益州方面交代。
    “好!那尔等说说……如之奈何呀?”袁绍似乎不是很高兴,一脸沉闷的看着殿中的文武们,兀自频频皱眉。
    因为袁绍本就不屑,自从几天前据说有益州新主刘璋派使节张广前来交好之后,袁绍就不曾搭理过……
    按此刻他的想法,那就是自己我有着天下最多的州郡、最多的兵马、最多的战车、最多的钱粮,根本就不需要理会一个守门之犬的走狗,还要给自己送礼?
    此番更是传来张广被杀死,袁绍真的没心思理会,但苦于沮授和田丰的劝阻,说一定要立刻要找出凶手,袁绍无奈之下才稍微有些妥协,并且在议事大殿中,想要听听这些人的意见。
    但骨子里,袁绍比谁都清楚,自己不是很屑于理会这一切的。
    武将席位的前端,此刻当即出来一人。
    “末将文丑!愿带三千甲士,三日之内为主公擒得犯人,枭首奉上。”
    这是一个身高九尺的武将,不亚于面前的颜良,生的满鬓络腮、狮鼻虎目,一见便是一员虎将。
    主位上,袁绍当即看到此人,心情不觉也缓和起来,“子闯勇冠三军,真乃吾之上将啊……”
    “文丑不敢,区区小贼,丑视如草芥尔!”
    文丑的骁勇,在场众人都看在眼里,不过略微有几个文士,却不免摇了摇头,比起众人的赞赏附和之声比起来,田丰、沮授、许攸这三人的表情,真真是不同的。
    “主公啊……文丑将军虽勇,呵呵,然……杀鸡焉用牛刀……”许攸这一刻,还是率先出列。
    “呵呵,益州留府长史死在邺城,虽是小事,但关乎我军诸侯强列,更是关乎主公的名望,若是此番传出去,一个使节在邺城无故毙命,想必天下人也会耻笑,耻笑主公的。”
    “那……子远你有何妙计啊?”袁绍此番似是有些不耐烦,略有敷衍的说道。
    还是笑着,许攸耐心的说道“呵呵,与其令文丑将军率军盲从追讨,不如交给邺城令办理,从城中各家搜寻、蔓至诸县,应能在不日内找出刺客……”
    “许军师此言何意?难道是你瞧不起我文丑!?”突然,在一旁文丑略微皱起了眉头。
    “呵呵……文丑将军误会了,此乃上计也……”
    此刻主位上,袁绍却不禁眉头轻挑起来,“我好像记得……邺城令,不就是你许攸的儿子许忠?”
    一句话此刻说出的同时,话中竟是隐藏深意,让周遭文武尽皆没由来的大笑。
    神情忽然一愣,许攸莫名的咯噔了一下,竟是连忙紧张的道“主公!许攸并非此意,主公误会许攸了!”
    “哼,……末将文丑,愿请命,捉拿刺客!”一边的文丑接着不屑道。
    “末将颜良,也附议,还请主公恩准!”
    竟是此刻连带着整个大殿,顿时让许攸陷入到了尴尬,众多文武时而低声嘲笑,有的也很是同意起文丑的话来。
    然而这一刻,武将席位的末端位置……两个身影,却唯独沉默下来,静静的望着这一切……
    而这两个人,便是昨日在小黑屋与曹信见面的……张颌、高览二将。
    因为在袁营不得重用,此刻二人都隐没在人浪中,而身为骑都尉的张颌,更是冷静的观瞧着。
    按理说,要是在平时,张颌绝对不会发话的,只会静静的看着这些人要不请命、要不舌辩,因为自己根本没有什么话语权,不过……
    显然此刻的张颌,想要打破陈规……
    因为在昨日……
    “你等可听说了益州留府长史张广的事情?”
    坐在一个满是灰尘的四方桌上,曹信懒懒的坐着,面对着面前的张颌、高览二人,淡淡的提醒道。
    一抹阳光普照,从天花板的窗口照射进来,印在了曹信的身上,此刻让张颌二人更加感受到了一股,别样的紧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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