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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话!”甘兰兰带着讽刺的声调,从风中传了过来。
    末了,两个人不知道又吵了几句什么,就听到甘兰兰不耐地说了一句。
    “我警告你,蒋清平,不要再跟着我了。”
    接着,她一双高跟鞋踩得砰砰的声音,慢慢地远去了。
    “我靠——”艾伦大半身倒在了占色的身上,还没有忘了发表她的高见,“这个女人,真不要脸!我要是那个男的,我搧不死她我。”
    见她都自顾不暇了,还有心情去八卦别人,占色又好笑又好气。
    “少管闲事,顾东川在哪儿?”
    艾伦目光斜斜地盯着她,指了指前面。
    “诺,到了——”
    占色定睛一看,这里离刚才派对的地方就绕了一个大圈儿。地点儿很幽静,就是在主别墅楼的后面单独修建起来的几间阳光房。在房子的外面用篱笆围了一圈儿花型不同的月季花来。八月的季节正是月季的花期。此时,一大朵一大朵的月季花开在清幽绿叶间,散发出一抹淡淡的幽香来。
    不过,屋子的窗户黑压压的,明显没有开灯儿,压根儿就不会没人在。
    “艾伦,好像没人,我们先回去吧?”
    “不对啊,我刚才明明见他过来的,就是这儿啊……”
    艾伦喝了酒胆儿大,推开占色抚着的手就往那一排房子中间的大门走去。而且这位女汉子喝了酒特别没有礼貌,不管三七二十一,抬手就把门儿给推开了,偏偏倒倒站立不稳地就要冲进去。
    见她那个样子,占色头都大了。
    两三步过去,飞快地扶住她的手,就准备拖她出来,却被入目的情景给惊呆了。
    屋子里,其实是有一盏灯的。就在中间的桌子上,有一个传统的煤油灯。里面一根小小的灯蕊舔着油静静燃烧着,那点点的火星,微弱得好像有一种绿幽幽的苍白。
    房间里,还有一个男人。
    只有一个男人,他端坐在一张黑黝黝的轮椅上。在白惨惨的灯光下,男人清俊的脸显得苍白而羸弱,带着一种怆然易感的神情,在灯火的摇晃里,生出一种不太真切的光芒来。而这个被微弱光芒包围着的男人,目光锁定地也正是占色的脸。
    他也看见她了。
    两个人隔了不足十步的距离,就那么对视着。
    气氛,诡异地静谧了下来,谁也没有说话。
    见到这个情况,摸不着头脑的艾伦看了看男人,又看了看占色,醉意朦胧地再次打了一个酒嗝,“喂哥们儿,顾东川呢?顾东川在不在这儿?我……那什么,我有话要给他说……说清楚。”
    艾伦说完了,奇怪地发现两个人都没有搭理她。
    搞什么飞机?
    搔了搔头发,她身体倚在门框上,伸手就去拉占色。
    “喂,占小妞儿,你是吃错药了,还是该去吃药了?”
    她的毒舌,占色还是没有工夫搭理。
    有鬼了!
    艾伦再傻再醉也看出点儿名堂来了,她再次瞪大了眼睛,定神望向轮椅上的男人。
    “我说他谁啊?你们俩在搞……啊!”
    话没有说完,她吓得惊叫了起来。
    刚才屋里灯光太弱,她也没有瞧得太清楚。现在适应了昏暗的光线,她才发现这个看上去长得不错的男人,斯斯文文的英俊外表下,除了坐轮椅,还有一个特别恐怖的缺陷。在他的左边脖子到左耳那一部分,有一片明显的畸形瘢痕。艾伦见过那种瘢痕,大多都是烧伤之后形成的……
    这!
    好端端一个帅哥,可惜了!
    小小的空间里,一时到了静点。
    占色透过眸底浮上的水雾,看着男人那张柔和、苍白、清瘦的脸,只觉得心脏在不受控制的抽紧,将她的心绪惹得烦乱不堪。而剩下的意识里,全是模糊的困惑。
    到底还是男人浅笑着打破了一室的沉寂。
    “色色,你怎么会过来了?”
    占色目光定定看着他,在这样的场合久别重逢,是她始料不及的。
    往前走了两步,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强烈的意外,目光里充斥着理不清的疑惑情绪,“师兄,这句话该我来问你才对吧?你不是还在美国么?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你又怎么会出现在顾东川的家里?”
    章中凯迟疑的看了她片刻,“色色,他没有告诉你吗?”
    “谁?”占色被意外给震慑了,心里麻麻的思维反应很慢,“告诉我什么?”
    章中凯目光黯淡一下,扯了扯唇角,无奈地回答了她上一个问题。
    “我十天前回来的。”
    十天前?
    占色盯住他,目光深刻而敏锐,“可是你怎么……会在这儿?”
    与她的疑惑不同,章中凯说得十分自然随意,目光澄澈而柔和,“色色,顾队长是我的朋友。他没有出国维和之前,在刑侦处工作,我曾经在吕教授的介绍下,协助他侦破过几起刑事案件。今天他高就了,听说了我的事儿,接我过来玩儿。”
    哦!对……
    占色想起来了,那个时候的章中凯,就经常去协助公安做案件分析。她还记得自己那时候特别地崇拜他。而吕教授也总是时不时在弟子们面前夸奖这位师兄,说他是她座下最优秀最有天赋的学生。
    这么一想,她松了一口气,心里疑惑落下了,语气也轻松起来。
    “你回来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不是跟你说过么?回来了要给我打电话的,我会去机场接你。”
    沉默一下,章中凯双手放在轮椅的扶手上,脸上依旧带着笑。只是那笑容里,却多了一抹几不可辩的感伤,像是在诉说现实与他的无奈,“色色,我不想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担心。你过得很幸福,这样就好了。”
    心里恻然,占色鼻子酸酸的,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师兄,你怎么能跟我客套成这样儿?还有,你不是说身体都好了么?怎么还……?”
    “呵呵,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章中凯淡淡地笑着,又向她解释,“再过一段时间吧,后续再做一段时间的康复治疗,我就可以站起来了……到时候,还可以站在讲台上,你不要为我担心。”
    不担心,怎么能不担心呢?
    占色不停做着心理建设,还是没有办法平息下去心里的情绪。其实章中凯这件事儿出这么久了,她之前本来是有心理准备的。毕竟重度烧伤再怎么治疗也不可能真的恢复到没有烧伤之前。但是,今天的情况不同,章中凯突然就这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以一种特别狼狈的姿态,孤独的,绝望的,寂寞的……无形之中把她的内疚感抛向了更高。
    慢慢地走过去,她蹲了下来,认真地抬头看着他。
    “师兄,你现在这个样子,没有人照顾你怎么行?一会儿跟我走吧,我会找人照顾你。还有你的后续治疗也……”
    “色色——”章中凯打断了她,一只手搭在膝盖上,一只手抬起拍了拍她的后背,语气镇定而温和。
    “傻丫头,你记住,你从来都不欠我什么,所以你不用对我感到内疚。往后你好好过日子就成了。至于我的事情我都处理好了。回来之前,我已经联系过学校。……他们很人性化,在我没有彻底恢复之前,安排我在图书馆做管理员,呵呵,往后我可以安心地看百~万\小!说,生活又悠闲,不用操心,很好的。”
    鼻子酸涩地受不了,占色差点儿飙泪。
    “……脚能站起来吗?”
    凝视了她一下,章中凯笑了笑,反过来安慰她,“大概还要做一段时间的康复训练吧,会好起来的。”
    康复训练……
    很简单的四个字,代表的却是无穷无尽的痛苦。
    吸了吸鼻子,占色强忍着心里的难受,也笑了,“那就最好了。师兄,我相信你行了。”说到这里,她想了想又站起身来,双手搭在了章中凯坐下的轮椅把手上,“师兄,外面这会儿很热闹,我推你出去玩一会儿吧,顺便与他见一下面。这里,太闷了!”
    章中凯闻言,神色突然激动了,抓住她的手腕,坚决地掰开。
    “不要。”
    占色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抬头看了一下她精致的小脸儿,章中凯唇角抽搐一下,表情颇有几分自嘲的意味儿。那视线流转间掠过的光芒,带着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深深落寞。
    “呵呵,我想我还是不要出去吓人比较好!顾队邀请我过来玩耍,本来是一番好意。我这个样子出去,会让他的客人玩得没有兴致的。”
    一瞬间,占色被他语气里的酸楚给刺到了心脏。
    微弱的灯光下,章中凯左脖子和左耳那一团丑陋的瘢痕,确实有些触目惊心。刹时,汽车燃烧时那一幕再一次印入了占色的脑子。看着今天的章中凯,她依稀还记得没有出事之前,他清澈的目光,安静又柔和的微笑,不管坐在哪里就安静得像一幅画中谪仙儿的美好男子。他曾经那么优雅神气,那么博学潇洒,那么招中政的女生们喜欢,他很快就会成为中政最年青的教授……
    可是,现在……一切似乎越来越远!
    静静地怔立在当场,占色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悲怆里无法自拔。
    “色色……”章中凯微微皱眉,“你对我的不放心,会让我更加不能安心。”
    “师兄——!”占色哽咽了。
    “不要难过!我这样很好!”
    “师兄……”
    占色说不出话来了。
    他总说自己一切很好,可他知不知道,他的回避,他的不想打扰,他的处处为她着想,让她心里的情绪像豁口似的越拉越大,胀得快要从胸膛处裂开来了。
    她一辈子不想欠别人的人情,她得为他做些事情才能弥补心里的内疚。可对于章中凯,她真是欠得太多了。从研究生时代的处处照顾,到为了她的事情四处奔波,再到为了她被烧伤再也回不到正常的生活轨迹。
    惊才绝艳的章中凯,挚爱三尺讲台的章中凯,竟然要去做一名图书管理员?
    在外面人都莺歌燕舞,热闹一片的时候,他却只能默默地守在这里,连灯都不敢开得太亮。只能一个人品尝这种孤独与落寞的滋味儿。本来就是孤儿的他,再一次尝到了被世人遗弃的滋味儿。
    当整个世界只剩下的孤零零的自己时,心里该有多难受?!
    鼻间有月季的清香,窗外可见闪烁的灯光。占色低下了头,看着两个人在灯光摇曳里忽明忽暗的影子。觉得这里的气氛被渲染成了一种诡异的静谧,与外间的喧闹格格不入。
    静静地伫立片刻,她抬起头来,看着还在一头雾水的艾伦。
    “艾伦,你先回去吧。告诉四哥,我在这里呆一会儿,要走的时候,让他来接我吧。”
    艾伦歪了歪头,望着她“这……占小妞儿,到底什么情况?”
    占色冲她使了一个眼神儿,不想在章中凯面前谈他的伤心事。
    “快去吧。”
    愣了愣,艾伦搔头,“可你是我从四哥手里借来的。不如期归还,四哥可会剥了我的皮的?”
    见她眼睛打转,占色就有些头大。
    “怎么会啊?他如果剥了你的皮,我会再帮你缝回去的,放心去吧!”
    额!
    眼角耷拉一下,艾伦搞不懂这位章中凯是谁,可对占色一个人在这儿却不放心。
    “不行!你看我醉成这样儿……还能走得动么。要不然……”
    说到此处,她结巴了一下,用商量地语气说“你,你打一个电话,让手哥过来接我吧?”
    占色没好气地瞪她一眼,想了想也对,她喝醉了酒,一个人过去万一出点事就麻烦了。不过,叫铁手过来的可能性显然不大,她还不如直接给权少皇打电话好了。这么想着,她就掏出了手机来,直接拨通了他的号码。
    很快,那边儿就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
    “喂。”
    “四哥……”
    占色喊了一声儿,正准备说话,电话里突然传来一道凄厉的惊叫。
    “啊!游泳池有死人!”
    ------题外话------
    靠,写到最后死机,半天登不上来,最近啥节奏!?
    【荣誉榜】截止今日,权色解元以上官员共计58位了,感谢小妞儿们的大力支持!
    感谢【青藤依陌】小妞儿,升解元大官人。
    【同时鸣谢】送月票,送评价票,送钻,送花,送打赏的妞儿。
    110米 搞什么飞机啊?
    死人了?
    占色心里一惊,不可置信地问“四哥,出什么事儿了?”
    回答她的是电话里持续传来的惊恐呼喊声、嘈杂声儿,还伴随着一阵阵杂乱无章地桌椅移动的吱呀声响,大得几乎压住了权少皇的声音。
    “啊!啊……!”
    “死人啦!快来人,死人啦!”
    “那边……快去看,游泳池!”
    声音太多,让她没有听清楚权少皇说了一句什么。
    煤油灯,‘啪’的爆了一下灯芯,光线越发微弱了。
    联想到今天权少皇到别墅来的事情,占色觉得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死了人,有点不同寻常。眉头狠狠跳了一下,她握住手机的指头紧了紧,又拔高声音补充着问了一句。
    “喂,四哥,你听见我的话了吗?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权少皇好像人在走动,离喧闹的人群远了点才说。
    “死人了。”
    “我听见了。可怎么会……”
    “占小幺——”权少皇突然打断了她的话,声音终于清晰了起来。可平静的语气里,却又带着一种与平常不同的情绪。慎重、冷冽,还透着一丝丝的凉。
    “风紧了!”
    心里一窒,占色知道这个二人暗语的意思。
    第一,他不方便告诉她真相。第二,他说出来的话,她也不要告诉别人。
    占色心又往喉咙口提了提,脸上却很轻松,还作势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权少皇顿了顿,声音低沉地问“占小幺,你那里什么情况?”
    略一侧眸,占色眼风儿扫了扫章中凯在煤油灯下显得清瘦苍白的脸孔,神情黯淡了一下,觉得现在跟他说章中凯这件事,似乎不太合适。稍稍考虑到章中凯的情绪,她压低了声音。
    “没有什么。四哥,我一会儿过来再告诉你。”
    “好!”
    “对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权少皇好像同旁边的人说了一句什么,然后才语气沉沉地告诉她。
    “暂时怕是走不了。”
    “啥意思?”男人莫名其妙的话,让占色心头狠狠一跳。
    可是,她却没有想到,权少皇接下来的话,比刚才这句更加的高深莫测。
    “占小幺,你相信我吗?”
    相信他么?这一句,又是什么个意思?
    占色轻‘嗯’了一声儿,有些不明白他的话了,却又不好多问,“四哥,你怎么了?”
    “占小幺,你听我说啊。接下来,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要镇定点儿,不要害怕。知道吗?!”
    接下来,还有事情要发生吗?
    心里‘咯噔’响了一声儿,占色觉得这个男人的话越发难懂了。她人在这里,还能发生什么事儿?不过么,在他语气凝重的叮嘱里,她略略乱了一下,也就像他说的那么,选择了完全相信他。
    “嗯,我都知道了。你那里没出啥事儿吧?”
    “我没事!你乖乖的不要到处乱跑,就在那里呆着,我一会儿再来接你。”
    “哦!好……”
    权少皇挂了电话,占色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嘟嘟’声儿,想着他这么凝重告诫她的原因,心跳得特别快。看起来,今天晚上,注定得是一个平静的夜晚了。
    正忐忑不安地寻思着外面的情况,就听到章中凯担忧的声音。
    “色色,你的脸色不太好。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将手机捏在手心里,占色耸了耸肩膀,状若无意地瞥了眼外面。
    “好像有人死在游泳池里了。”
    “啊?天啦,怎么死人了?”抢在章中凯的前面,艾伦一双眼睛瞪大,刚被酒精给冲袭过的大脑,一下子就醒了一半,倾过身子来,好奇地看着占色。
    “占小妞儿,怎么死的啊?”
    “不知道啊!我猜大概喝多了淹死的吧?要不然,谁的胆儿那么肥实,敢在顾大队长的眼皮子底下杀人?不要命了么。”
    艾伦撇着嘴,点头,有点小兴奋。
    “走,咱们过去看看。”
    想着权少皇的话,占色甩给她一个瞪视秒杀眼神儿。
    “死人有什么可看的?”
    “哎,你真没劲儿!”
    皱了皱眉头,章中凯目光清亮地望着占色。
    “色色,你们俩先过去吧!不用管我,一会儿我自己可以回去。”
    占色把视线调转过来,看着章中凯被瘢痕影响了容貌的脸,再次认真地向他表达了自己的诚意。
    “师兄,等会儿他会过来接我,你跟我走吧?!今天晚上别墅里出了事儿,我看顾队大概也没有时间照顾你。我一会儿会把你安全送回去的,好吗?”
    章中凯想了想,还是笑着摇头。
    “色色,不用那么麻烦——”
    “诶!我说师兄,你一个大男人,干嘛这么别扭?”艾伦实在受不了他的墨迹了。漫不经意地搔了搔头发,她身体斜靠在一边门框上,一只手又撑在另一边门框上,歪眉吊眼地看着章中凯。
    “我……”章中凯摸了摸自己的脸,“那好吧,麻烦你们了。”
    “师兄,你不许我和客气。”
    占色嗔道,与他相视而笑。
    小小的屋子里,煤油灯在诡异的摇曳,外面的嘈杂声也在继续。
    此时,偌大的别墅,人声鼎沸得犹如闹市。
    死了人的游泳池水,一圈又一圈儿,在闪烁的夜灯下微微荡漾,带着五颜六色的质感,诡谲得让人心颤。
    第一个发现水里有死人的那个胖子,正吓得坐在池边儿披着浴巾直发抖。而这会儿,参加派对的人群几乎都已经围拢了过去,即便死了人,也无法阻止他们的好奇心。
    池边儿,苏小鱼正在抹眼泪。
    死者的身份已经证实了,她身上的那件黄|色荧光亮的裙子让她特别打眼,正是市电视台的实习主持人甘兰兰。人群里,有人在小声议论,有人在胡乱猜测死因,让整个别墅像炸开了的锅,所有人的血液都因别人的死亡了起来。
    “喂,今儿晚上谁值班?”
    “喂——喂——”
    正在用手机联系刑侦队的顾东川,对着电话‘喂’了好几声都没有动静,不由奇怪地拿过手机一看,竟然完全没有信号。
    怎么回事儿?
    他心里沉了沉,阴沉着脸,大喊了一声儿,“什么情况?谁的手机有信号?”
    “咦,没有……”
    “我也没有……怎么搞的?”
    在顾东川的高声询问下,众人都发现自己的手机,奇迹般地都没有信号了。正在这时,别墅负责安保的一个小年青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找到顾东川,喘着气大声告诉他说。
    “顾队,不好了,别墅被……被人给包围了。”
    被人包围了?
    顾东川的脸沉得更没边儿了,“什么?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
    小年青摇摇头,想了想,又点了点头,结结巴巴地说“好,好像都是些当兵的,都扛着家伙呢!”
    “当兵的?”顾东川拔高了声音,几乎不敢相信。强压住心里的怒火,他安排人把现场给保护起来,就大步往门口走,“我到要去看看,谁这么大的本事。”
    权少皇还坐在刚才那张椅子上,双腿交叠着,手里夹着一支点燃的烟,指间的火星点点,在这样嘈杂怪异的氛围里,显露出一种别样的光芒来。
    一阵脚步声响过,接着便是无情响亮的声音。
    “报告!”
    权少皇抬头,“说!”
    “老大!”无情今儿全副武装,好像打了一斤鸡血,冲权少皇就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扬着声音汇报说,“按照你的指示,行动大队的兄弟们已经包围了姓顾的别墅!”
    好久没有干过这么热血激|情的事情了,无情俊脸上神采奕奕,战术盔下的一双桃花眼儿,比别墅里闪烁不停的灯光还要亮堂。
    权少皇静默一秒,下巴微昂,冰冷的声音响起。
    “鸣枪示警!”
    “是,老大!”
    无情话音刚落,抬起手里的自动步,枪口朝天,曲指一弯!
    “砰——!”
    刺耳的鸣枪声,响彻天际,划破了人声喧嚣的大别墅。
    只一秒,别墅的人群就安静了下来。
    权少皇高大的身躯纹丝不动,漫不经心地摁灭了烟蒂,声音凉凉地命令。
    “告诉他们。”
    “是!”
    无情再次敬了一个军礼,转身对着人群高喊。
    “各位请安静一下。大家都知道,刚才别墅里出了一件人命案,根据线报,与境外恐怖分子有关,我们机关准备介入调查。请大家坐在原地不要随意走动,在危机没有解除之前,任何人都有嫌疑,任何人都不许离开,请大家配合。”
    什么?有恐怖分子?
    人群里,有人在低低抽气儿。不过,却没有人说话。
    一系列的变化来得太过突然,一大帮子人都处于惊悚状态。
    在这样的情况下,谁还敢乱动?
    冷哼一声,顾东川大步过来,站在权少皇的面前,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悦,“权少皇,你带兵包围顾某家里?这是准备做什么?”
    权少皇眼眸冰冷,似笑非笑地扬了一下唇。
    “顾队的耳朵不好?刚才无情说得够清楚了吧?”
    “你——”在一众自家客人面前,顾东川的脸色十分难看,一双锐利的眸子里,锋芒更胜了几分,杀伤力十足地直视着权少皇。
    “权四爷,都在京都地头上,做事情不要太过,多少给兄弟留点面子,何必搞得这么难看呢?”
    “难看?”权少皇冷笑一下,“顾队的意思是说,查案很难看?”
    “权四爷,军警虽然是一家,可到底还是各捧各的饭碗,各干各的差事。现在死了人,警方会按正常程序来处理,实在不能劳动你老的大驾。你说你这么把兄弟们的活都揽完了,岂不是让我们都得闲出毛病不可?”
    权少皇黑眸闪了闪,一束锐利暗沉的视线,在黑夜里杀气迸现。
    “顾队长的耳朵,看来真得请老中医了。根据我们的情报,今天晚上有境外stn间谍组织的重要人物混在你的来宾里。现在,我们就要对你的别墅进行彻底清查。”
    顾东川冷笑,“哼,我算看明白了。权四爷,你这完全是诚心要与我为难吧?只是我有点不明白,我们素来井水不犯河水,顾某到底哪儿开罪了你,你们要当着我的面儿,在我家里大肆搜查我的客人。”
    权少皇锋利的眉头扬起,冷哼一声。
    “顾大队长你想多了,请配合工作!”
    顾东川眉头蹙起,在他凌厉冷漠的态度下,却也没有丝毫怯场,反而上前一步,“抱歉,我没有接到总队的命令,也没有见到你的搜查令,你让我怎么配合?”
    权少皇低沉一笑,挑眉看他,“zi机关办案,只争分秒。搜查令是什么玩意儿?”
    “哼!那就不好意思了,我不能听你的命令。”顾东川被他这么抻掇几下,似乎也炸毛了,眯着眼睛看着他,态度十分生硬。
    “不肯配合?有意思!”权少皇阴恻恻地一笑,扬了扬手。
    顿时,十来个战士手里的枪支,齐刷刷地指向了挡在面前的顾东川。
    顾东川目光沉了沉,冷笑一下,招了招手。只见十几名今儿晚宴上负责警戒的保安和特警迅速地围拢了过来,手里同样端着寒光乍现的微型冲锋枪,那气势也忒惊人。
    军警对峙?
    沉默了许久的人群,哗然起哄。再次嘈杂了起来。
    一边儿是解放军,一边儿是警察。对方都毫不让步,冷冷地拿着枪对峙在了当场。只待上头一声儿令下,似乎就可以浴血当场,拼个你死我活。这样的场面难得遇上,确实也很壮观。现场的人,心脏也跟着往下沉。
    情况很糟糕,搏杀的火花,随便可能擦亮。
    然而。
    就在这时,人群同时的‘哗’声里,本来灯火璀璨一片光明的大别墅,突地一下陷入了黑暗。
    好端端的,竟然停电了!?
    在停电的情况下,谁又敢乱开枪呢?!
    “呀,外面停电了。”
    艾伦倚在门上,轻呼了一声儿。侧头瞥向外面黑压压的天际,占色的心情随之一沉。好在章中凯这里还点了一盏煤油灯,虽然气氛诡异了点儿,但是和外面完全的黑暗比较起来,好歹还有点火星子能让她安心。当然,刚才外面刺耳的枪声,她都听见了,而这突如其来的停电和喧哗,让她心里升起的惶恐又添了几分。
    虽然有权少皇之前的叮嘱,但她向来是一个有警愣心的女人。
    “艾伦,赶紧进来,把门给反锁上。”
    “哦!……好。”
    艾伦瞅着她,被她冷厉的声音说得汗毛都竖了起来,转身就想去关门。没有料到,她的手刚搭在门把手上面,还没有来得及把门儿给合过来,就被突然从外而内的一股大力给推了开来。与时同时,一道速度极快的人影,往屋子里一蹿,直接就把她的身体给撞得踉跄了几步。
    怒火一冲,她大吼,“喂,你谁啊,搞什么飞机啊?”
    回答她的,是一道惊雷般的凄厉尖喝。
    “你们,你们都不要动!”
    “啊——天!”
    艾伦再次失声惊呼了一声儿。而占色来不及思考,只觉眼前一黑,整个人就被一股疾风卷到了来人的身前。脖子上突然一凉,如同被毒蛇给贴上的冰冷触感,让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差点儿吓得窒息。
    “……都不要动啊,我身上有烈性炸弹和地雷……谁要敢乱动一下,统统都要死,都要死……!”来人浑身的衣服都湿透了,手臂死死勒住占色的脖子,身上缠了炸弹的凸型触感,十分明显,戳得占色心尖直发凉。
    而他的声音,更是有一种凄怆的疯狂。同时也有着垂死挣扎的人共有特性——空洞、无助,狰狞。整个人在昏暗的煤油灯下,看上去像一个从地狱底下爬出来的恶鬼冤魂。
    心里麻了麻,占色一身冷汗涔涔。
    难道,他就是那个杀人凶手?
    突如其来的变化,实在太快了!
    看着胁持自己的这个男人,占色的心里在九曲十八转。她总觉得这件事情透着许多的不同寻常,可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工夫去瞎琢磨,毕竟还是保命要紧。可这个凶手的样子。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敢在重案支队的大队长家里杀人开枪的货色。
    难道,她看走眼了?
    大着胆子,她咽了咽口水,小声儿问,“你到底要做什么?”
    “不要动,再动我就杀了你!”来人浑身瑟瑟发抖,水滴到了屋子里,一把寒光闪闪的剔骨刀,就冰冷地抵在了占色的颈动脉上。而他的声音,与她们有着同样的惊恐与不安,挪着占色的身体就慢慢往门边儿移,嘴里大声说,“都不准动啊,谁要再动一下,我就杀了她,杀了她……”
    艾伦惊恐地瞪视着他,一双眼睛赤红。
    “你要带她去哪儿?”
    那人皱着眉头,不知道是实在害怕,还是他因为胁持了人情绪有些激动,一只手抓住占色的胳膊,冷着脸慢慢地往外退,像是陷入了莫名的疯狂一般,哆嗦着嘴唇,低低地急吼。“我要带她逃出去,逃出去,你们不准动,不准跟过来。”
    艾伦举起双手,后背紧抵在墙上,看着占色被他挪出了屋子,心跳吓得几乎骤停。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只能盯着抵在占色脖子上的刀尖儿,一遍一遍地警告。
    “喂,哥们儿,你,你不要乱来啊。千万不要乱来,要不然你会死得很难看。”
    “闭嘴!”
    在惊惶之中,坐在轮椅上的章中凯,双眸瞪大,直逼着来人的眼睛。
    “你不要动她……你先冷静下来,你要有什么要求,你先提出来。”
    “闭嘴!你闭嘴……!要不然我就杀了她……”
    来人的声音,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每一个尾音飙出,都像疯子在弹钢琴曲,在煤油灯下,显得特别的骇人。
    占色的心脏,怦怦直跳着,紧张到了极点。现在的情形很明显了,她猜测这位就是在外面游泳池的杀人凶手了。同时她也知道,一个刚刚杀完了人的歹徒,脑子是最受不得刺激的,也是最没有人性的时候。因为对于他们来说,杀一个人与杀两个人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她相信他能这么说,就真能下得了手。
    而现在,稳住情绪才最重要。
    很快,从下意识的惊恐和害怕之后,占色慢慢地平静了下来。慢慢倒退着身体,任由歹徒勒着自己,慢悠悠地说。
    “蒋清平,你先放开我好吗?有事我们好商量!”
    “你,你是谁?我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蒋清平吃惊地盯着占色,一张狰狞的面孔在煤油灯下,惨白凄厉得仿佛午夜索命的凶灵。
    占色刚才是凭着那一点儿熟悉的声线儿,试探着问他的。现在他没有否认,那么她知道自己猜中了。当然,也很容易就推测出来,外面游泳池里死掉的那个人,大概就是甘兰兰了。又是一出为了情报复杀人的情感剧。
    迟疑了一下,她准备先稳住他再说。
    “蒋清平,甘兰兰背叛了你,是她的不是,你已经杀了她了,为什么还要再继续滥杀无辜呢?咱们每个人混在这样的世道里,想要安身立命都不容易。我跟你一样,都是无辜的可怜人,你真的忍心杀害我吗?”
    “我不想听你说这个!”蒋清平狂躁了起来,一双眼睛赤红赤红的,声音歇斯底里,“不要再跟我耍什么花样儿,你们这些女人都会骗人,骗男人的钱,骗男人为你们卖命,没有良心,女人都没有良心,都贪图钱财,虚伪,自私,无耻……不要脸……”
    他的情绪很激动。
    抿了抿干涩的唇,占色的脑子不停在飞转。
    外面刺耳的尖叫声没有了,一片寂静。寂静得他完全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而黑暗也还在持续,想到刚才权少皇电话里莫名其妙的话,她好歹还是安心了几分。潜意识告诉她,他一定会想办法救她的,而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拖住这个蒋清平,不让他有机会下手就行。
    这么一想,她又定了定心。
    正准备找好说词儿再安抚这个杀人犯,只见章中凯双手扶在轮椅上,目光直视着蒋清平,慢慢地推着轮椅过来了。
    “蒋清平,你放了他……”
    看着他的眼睛,蒋清平目光一悚,“不……你不要过来,你再过来我就杀了她。”
    章中凯继续推着轮椅,声音低沉有力,那一张有着瘢痕的左脸上透着一丝诡魅的色彩,让人很容易就陷入在了他的眼睛里,沉下去,整颗心都跟着沉了下去,“蒋清平,你逃不掉的,你放了她……”
    “我不……”
    “蒋清平,你放了她……”章中凯语气沉沉,重复着那句话,“放了她!”
    蒋清平摇头,目光呆滞了一下,“不行……我不能放的……”
    章中凯缓缓牵唇,温和地笑了起来。瘦削的脸颊,挺拔的背脊,一开一合的嘴唇,让他整个人像一个容易让人深沦的梦魇。
    “蒋清平,把刀子丢下来,放开她。”
    后退一步,蒋清平看着他在灯火下跳动的黑色眸子,目光定了定,嘴唇抖动了几下,又勒住占色的脖子往后退了几步,那握住剔骨刀的手指,颤抖得越来越厉害,“不要过来,不要过来……让他们放我离开我就放了她。”
    “蒋清平,你放了她……”
    “蒋清平……”
    “蒋清平……”
    在章中凯犹如催眠似的声音里,蒋清平拿着剔骨刀的手指,颤抖得越来越厉害,勒住占色脖子的手也明显软化了不少。
    占色心里大喜,知道师兄大概在给他使用催眠引导语做浅层次催眠,于是便配合的不动声色,准备借机逃脱。可下一秒,章中凯放在轮椅上不停轻敲的手突然停顿了下来,像是犹豫了一下,他目光幽远地望了过来。
    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试着再喊了一声。
    “蒋清平……放了她……”
    蒋清平一愣,大声厉喝着,又恢复刚才失心疯般的状态,赤目圆瞪着拿着剔骨刀比划了起来,样子似乎比刚才还要凶煞几分。
    “不要喊我,你不要再喊我了!退开,都退开~!”
    章中凯目光微闪,惊魂未定地看着占色,有痛惜,有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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