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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毕竟战友一场,这件事情……我是说肖宏冀的事情多少与我有点儿关系。要不是那浓硫酸,也许他们还不会为难他呢……你想,他要真出了什么事,我心里也会过意不去。”
    从孙青前天出院回来,占色并没有主动向她提起无情的事情,或者说,她心里其实一直在等着孙青来问她。可惜,她一直没有问,除了陪着她上上下下地打点做事,她连半句话都没有问起,这还让占色一度以为,她对无情当真是没有半分心思的。
    可现在,她还是问了,尽管找了这么一个牵强的理由。
    呵呵笑了几声儿,等她急切的解释完了,占色才打趣地回答她,“你啊,担心就担心,有什么害羞的?他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我猜,现在应该是和四哥他们在一起。”
    轻‘哦’了一声,孙青点头,“那就好。”
    “孙青……”占色笑看着她,“经过这么多的事情,你的想法当真还是那么斩钉截铁吗?”
    孙青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自到两个人走到了占色的卧室门口,才听到她淡淡叹。
    “也许……吧!”
    也许什么她没有再说。
    是也许做得到?还是也许做不到?占色也不知道。在这个时候,她也没有多余的心力去关注她的感情问题,只希望经过这事儿,无情能因祸得福,与孙青水到渠成吧。
    一个晚上,锦山墅都静悄悄的。
    占色躺在那张大床上,魂不守舍地睡了一觉。在一个个迷糊得醒来后都想不起来内容的迷离梦境折腾之下,她好不容易才等来了窗外的天光发白。
    天儿终于亮了!
    起床、洗漱、打扮,她都没有花太多的时间。只下楼吃饭的时候,为了安抚要做跟班儿的小十三很费了一番工夫。小鬼头太难缠了,嘴里的歪歪道理一套接上一套,弄得她应接不暇。好不容易才在付出一只遥控飞机的代价之后说服了他。
    饭后,带着东风和西风,还有唐瑜和孙青,她迫不及待地赶去了国宾馆,脸上严肃得像是要去打一场恶仗。
    其实,占色这时候的心里并不像她外表那么平静。
    一会儿就要见到了唐心柔,她要说些什么,她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她会不会因为见到亲妈而失常失态,她会不会无法抵抗唐心柔的糖衣炮弹而心软?
    一个个问题,在脑子里盘旋。
    坐在汽车里,她缓缓闭上了眼睛,默默定神。
    孙青旁边坐着的唐瑜,不时拿眼去瞥着她。在见到她真的像一个没事儿的人一样,自始至终都摆明了无所谓的态度之后,唐瑜心里浮动的情绪再次涌了上来,一出口就没有什么好话。
    “占色,我在想啊,你这个人的血一定是冷的吧?!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都没看你有半点儿难受。呵呵,对付自家的亲人,也毫不手软,让人想不佩服都难。”
    对付亲人?
    到底谁先要对付谁?
    她正常防卫也是错吗?
    心里冷笑着,占色没有睁开眼睛,她不想让唐瑜见到她眼睛里的情绪,只是不动声色地回敬了过去,一字一句都是欠抽得让人想搧她的语气。
    “你懂得佩服我就对了!唐瑜,我值得你好好佩服!”
    这样的话,说出来有些不要脸。尤其在这两天已经被她气过无数次的唐瑜听起来,简直都能揉碎她的心肝儿了。可偏偏在口头交锋上,唐瑜还真就没有占过她半点儿便宜,只能纠结得一张脸青白一片,阴沉得像暴风雨的天空。
    “你还真是大言不惭?这么说,你就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
    扯了扯嘴角,占色这一回真笑了。
    “你没有听说过?过度的谦虚才是骄傲的表现,我喜欢说实话。”
    胸口气得一阵起伏,唐瑜磨了下牙齿,扫了一眼汽车上几个都不吭声儿的人,情绪如海潮扑岸,一发不可收拾,心头恨到了极点。
    说来她自己也觉得奇怪,在没有见到占色之前,她一个主修心理学,还处处都自认为比别人强很多的女人,论其心态,其实是冷静而平和的。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每一次在占色的面前,都不自觉地被她给比了下去,导致了恶性循环,时时都觉得了矮了一头,一次次被她牵着鼻子走不说,还特别容易被她激怒,态度极端乃至出现状况。
    尤其现在,就单单见到她,唐瑜心里就一阵发急。
    “占色,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特别的讨人厌?”
    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占色脸上维持着笑容。
    “被人讨厌也是一种高姿态,唐瑜,你的脾气太差了,得好好改改!”
    想损人反被人损了,唐瑜的表情越来越难看,气得不行却又拿她没有办法。而且还找不到宣泄的途径,那心里就像塞了一堵墙似的,恨不得大骂一场,或者大哭一场。
    “占色你听过没有?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咱们的人生还长着呢,现在谁都没有定数。你不要以为现在比我强,就代表往后都会比我强……咱们俩,走着瞧吧,来日方长!”
    “等你有来日再说!”
    “你什么意思?”唐瑜脸色一白,声音倏地尖锐,“你想怎么对付我?”
    心里叹了一句,占色缓缓睁开眼睛,定在她的脸上。
    “唐瑜,俗话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胜。你看你长得这么像我,又一直想对付我,为什么不花点时间好好地了解我呢?你不知道,我最擅长做的事儿,就是把人气得鼻青脸肿吗?你跟我打嘴仗都不是第一回了,哪一回你占了上风?你说你何苦来激我,惹得自己心里不痛快?这叫傻,懂不懂?你啊,太让我失望了!”
    失望?
    向来好面子的唐瑜,身为占色的姐姐,虽然只比她大一个小时,可被妹妹这么一顿教训,脸红了,耳根子烫了,也更加下不来台了,死死盯着她,两条眉毛皱得像麻花儿似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我要你管我?我是你的谁啊,要你来失望?”
    嗤声儿一笑,占色闭上眼睛。
    “我懒得理你。不过你千万不要把情绪带到国宾馆,否则——”
    说到这里,她没有了下文,紧紧阖着双眼,不再说话了。
    这一招儿,她还是在权少皇的身上学到的。
    不看人,不讲完,只需要做足了一副高姿态,就能给人以极大的威慑力。让人瞧不出来她会做些什么,那才是最好的心理交锋。尤其对待唐瑜这样谨慎小心的人,千万不能让她看穿了她只是在装腔作势,要说真把她怎么样,她还真不一定下得了手。
    果然,唐瑜一时不敢再吭声儿了。
    一个人闷了半天儿,她使劲儿踢了一下椅脚,心情烦躁到了极致。
    汽车里再没有人聊天了,气氛沉寂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占色调整好心情再次睁开眼睛时,才发现汽车刚好路过离中政不远的一个岔道口。曾经在中政读了几年书的她,对这一个路段十分熟悉,不由得就将头偏向了窗外,想看看熟悉的街景。
    这一瞅不要紧,刚侧过脸去,她心里便惊了一下。
    “东风——”下一秒,她飞快地直起身来,拿手去拍驾驶室的椅背,“停车!把车停一下,快停一下!”
    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东风为难地回头瞅了她一眼。
    “太太,出什么事了?这个路段不准停车!”
    占色愣了一下,轻轻拍着脑门儿,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个儿刚才有些失态了。她坐了回去,不好意思地冲东风歉意一笑。
    “你继续开,不用管我。”
    东风皱了下眉头,车子继续往前驶去。
    而被她刚才的态度给取悦到了的唐瑜,不由出声儿嘲笑。
    “神经病!”
    占色没有理会她,这时候汽车已经驶出了老远,她还不住频频回头望向那个路口。可是这会儿,人来人往的马路上,早就已经没有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刚才,就在那个红绿灯的路口上,她好像看见了一个长得很像章中凯的男人。那个人的头上戴了一顶鸭舌帽,正在通过路口,他没有使用轮椅,脚步稳健得也不像一个腿有问题的人……
    然而,汽车速度太快了,几乎就在她看见的转瞬,已经驶离了那个地方,让她没有机会看清楚那个人的脸。
    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她又释然了。
    京都市这么大,身架子形似的男人,应该会有很多。
    不过就是她眼花罢了,章中凯的腿,不会那么快恢复的。
    到了国宾馆,921工作组派了两名专员过来接洽。
    看见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占色和唐瑜,工作组的两个人明显有些吃惊。会议室里,几个人进行了短暂的交谈,工作组的人在看了占色拿过来的国专家五个月前做出来的《精神鉴定报告书》之后,对她们俩说的话,已经‘深信不疑’了。
    很快,工作组做出结论。
    因唐心柔有间歇性精神病史,她失踪的女儿也好好的回来了,她认为被调包的丈夫也好好的在那儿。且几乎所有人都证明权世衡还是权世衡的情况下,这个‘失踪与调包’的问题就不存在了。
    那么,权少皇等人渎职的问题,更不存在。
    于是,工作组很快便分配了任务。
    一些人与国代表团留下来的代表交涉案件情况,一些人陪同占色姐妹俩去见唐心柔,并且向几乎软禁在18号楼的权世衡进行安慰和善后处理。至于921小组的组长,则开始准备结案的材料,准备向上级汇报并等待批复,完了还得想想,怎么安慰权少皇那一帮子祖宗爷。
    18号楼!
    还是18号楼!
    在这里,不管是占色还是唐瑜,都有过不太美好的回忆。
    尤其是唐瑜,想到那天晚上在楼里发生的事情,几乎每踏进一步,脸上就更白了一分。占色心里的情绪其实不比她好多少,只不过她向来比较能绷住脸子,外表看上去没有太多的变化,每一步都走得很实在。
    孙青默默地走过去,扶住了她的手臂。
    一触上去才发现,她的手臂都有些僵硬了。
    唐心柔像往常一样,不肯见任何人,包括她们。
    对此,占色没有太过惊讶。
    只不过到了现在,就不是她肯不肯见的问题了。国代表团留下处理该项事宜的代表,在921工作组与他们进行了反复勾通之后,也只能无奈地先接受了他们的意见——让她们母女先见面,下一步的情况,等鉴定出唐心柔确实有精神问题再说。
    占色带了几个人,终于进丨入了18号楼唐心柔居住的房间。
    唐心柔就站在窗户边儿最亮的一束光线下。
    与占色想像的一样,她长得很漂亮。一套烟灰色的复古套裙尽显高贵典雅,乌黑的头发高高地盘在头上,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脸色红润健康,精致的面颊上几乎看不见半丝儿细纹。
    乍一看上去,俨然就像三十多岁的少妇,半点不显老
    两个人互望着,唐心柔抿着嘴没有开口的意思,而占色也不急着先跟她说什么。只沉住气,用淡定而无所谓的表情,一眨不眨地盯着这个据说是她亲妈的漂亮女人。
    几个人站了很久,唐心柔才率先开口了。
    “小幺,你终于来了!”
    “是的,我来了!你不希望我来,所以我来了!”
    “坐吧!”
    “谢谢!”
    这样儿的对白很诡异!
    占色任由孙青扶她坐在屋子里的一组纯白色真皮沙发上,问与答都轻缓得有点儿漫不经心。表情也从容得好像这压根儿就不是母女俩的第一次见面,而是她某一天放学回家,看见了在厨房里忙碌的妈妈,说了一句每天都会说的日常用语一般自然。
    “你很聪明。”唐心柔没挪地方,脸上的情绪也没有变化。看得出来她比唐瑜的心理素质好了许多,说话的声音也很随和,很容易安定人心,“小幺,妈妈还真是小看了你。”
    妈妈……
    咀嚼着这两个字儿,占色与她的眼睛对视着,轻轻扯了下嘴角,不咸不淡的语气,带着轻松的笑意。
    “是吗?你女儿长得这么好,你是不是很失望?”
    这句话其实很幽默。
    只可惜,现在不是该幽默的时候。她的诙谐用语,也没有牵动在场的人有半丝儿搞笑神经,都静静地等待着硝烟的燃烧。
    唐心柔苦笑了一下,目光又望向了唐瑜。
    “小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很明显,她已经知道了,说她有精神病史的人正是唐瑜。
    唐瑜轻轻搓着双手,坐在沙发上那垂着脑袋的样子,像是手中无措,又像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看得出来她有点儿害怕唐心柔,那种害怕,不是因为做了这件事而害怕,而是就像在她很多年的教育和培养之中,自然而然形成的一种惯性,不需要刻意就会流露出来的敬畏。
    “妈……我……我……”
    她弱弱地喊着,声音有些低,却说不完整。
    唐心柔目光定定地看了她几秒,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没有责怪,语气里浓浓的却全都是失望,还有一种大势已去的伤感。
    “你这资质,终究还是不如小幺!”
    一听这句话,唐瑜的心里激了一下,猛地抬起头来。
    “妈!怎么连你也这么说我?我是你养大的女儿!”
    唐心柔没有看她,目光也不知道望向了哪里,空洞得让人找不到灵魂。
    “你可真傻,如果你不这么做,一切都还有转机。你想要的东西,妈妈也都能给你争回来,可是你这么做了,不仅害了我,等于亲手把自己的未来都葬送了。小瑜,妈培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太让妈失望了!”
    “妈……”唐瑜眼圈儿一红,正准备说什么,却在接受到占色警告的眼神儿之后,又改变了话题,“妈,你这病……好好治吧……不要担心了!”
    唐心柔冷哼一声,目光剜向她。
    “你再说一遍?我有什么病?”
    咽了一下口水,在唐心柔的面前,唐瑜不太敢去辩驳或者拂了她的权威,只低下头去,拿一双委屈眼神儿看着她,不敢再重复第二遍。
    唐心柔好像也没有打算要再与她多说,就在唐瑜低下头去时,她的眼神儿已经转向了占色。一样柔和的声音里,语气却疏离得好像面前的人根本就不是她的亲生骨肉一样。
    “小幺,你说吧,你准备把我怎么办?”
    呵!
    明明已经恨透了她,还要装得这么淡定?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儿的唐心柔,占色特别想要笑,或者想要哭。但是,她什么都没有做,也没有把心里压抑的委屈和难堪流露出来半点儿,只用一种淡定得近乎冷漠的声音告诉她。
    “权太太,你这话就不对了。不是我要把你怎么样……而是唐小姐说了,你这病不轻,不能放弃治疗。我寻思着,虽然权四不在家,再怎么说你都是我们的二婶。既然身体不舒服,我们做晚辈的,自然要尽孝道才对。”
    “尽孝道?”唐心柔轻笑反问,“你准备怎么尽?”
    占色扫视了一下宾馆房间,翘起唇角来,缓缓而笑,“权太太,宾馆条件再好,也不是家里。刚才我已经给工作组的同志,还有你们方的代表交流过了,我准备把你和唐小姐一起带回家去休养一段时间,等你的身体好起来,你想去国也好,还是继续留下来也好,都没有问题。当然,这件事儿,一会儿我还会和二伯勾通,必须得他同意才行。”
    这一席话,她说得特老实,特认真。
    认真得几乎没有破绽,认真连她自个儿都差点儿以为是真的。
    轻笑了一声儿,在窗边儿站了好半天的唐心柔,终于挪动了脚步,走到了她对面的沙发上坐好,淡淡说“我离开了这里,就失去自由了吧?”
    “当然不会!”占色轻轻发笑,“权太太,你太多虑了。”
    不待唐心柔再说话,她突然站了起来,冲东风使了一个眼神儿。
    “东风,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请权太太回家去吧!这儿空气真差!”
    “我是不会给你们走的……”唐心柔缓缓地靠在沙发椅背上,抬起手臂来,优雅地抚了抚额角上的头发,连眼皮儿都没有抬一下。
    她的态度,表明了不会配合。
    而占色,也没有想过她会配合。
    或者说,她要的并不是她的配合。
    瞥了她一眼,占色缓缓过了过去,坐在了她的身边儿,用低得几乎只有她才能听见的声音,慢条斯理的说“权太太,有件事儿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哎,我看你那么爱你的女儿,我都不舍得不告诉你了。那天晚上,就在你住的这个房间里,就在你睡的那张床上,你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事吗?你知道唐瑜她为什么要帮我吗?”
    面色一僵,唐心柔冷冷地回答。
    “我不需要知道!”
    牵开嘴唇,占色笑得更敞亮了,“你的丈夫权世衡,他是一个什么样儿的人,你比我更清楚。那么,他会对你的女儿唐瑜做些什么,不用我多说,权太太你一定可能想象得到吧?”
    唐心柔的眉头皱了起来。
    “呵呵!”占色接着笑开,“你放心,一定会比你想象的要精彩百倍!”
    表情阴晴不定的看了她几秒,唐心柔突然一巴掌拍在了茶几上。
    “请你,马上滚……”
    让她滚?
    看见她盛怒之下几乎要爆血管的激动,占色心脏像被石磨给碾过。
    酸!胀!痛!
    可她脸上的笑容,却更浓了。
    自从这个女人亲手把她抛弃,她就已经不再是她的谁。
    故作无奈地摊了下手,她缓缓笑说“如果可以,我也想滚得远远的,可惜了,权太太,你是我的亲妈不是?!我再不孝,也不能放任你在这儿受罪呀?你有病了,我就得给你治!听话,你不要再讳疾忌医了!”
    唐心柔死死盯着她,目光如刺,脸上的怒气也愈发浓厚了。
    很显然,她的隐忍也已经到了极限。
    “我不走你要如何?”
    迎着她剜人的目光,占色没有半点儿退缩的意思。毫不畏惧地反盯了回去,她说出来的话,还是那一种欠抽得让人讨厌的语调。
    “哦!这样啊?我想,北医六院的医生,会比我更有办法请你回去!”
    北医六院是京都有病的精神病医院,唐心柔自然知道。而占色说出来的话,无异于彻底打破了她心里的底线。看着占色平静的脸,她一如保持得很淡定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你敢!”
    “不如试试?”占色笑。
    “你休想!我有没有精神病,自己会去鉴定!来人——”
    唐心柔低喝了一声,话音刚落,她从国带过来的十来个心腹保镖便一窝蜂似的冲了过来,试图保护她不受占色等人的控制。甚至于其中有一个身材高大的保镖还径直冲向了占色。
    “你们要做什么?”
    占色一只手护着肚子,正准备侧身闪开,那个气势汹汹的男人就冲到面前。就在这时,一直在注意保护她的孙青,飞起一脚就踢在了那个男人的腰上,逼得他退了一步。然后她‘呼啦’一下拽过占色就护在了身后。与此同时,东风和西风两个人也已经跟那十来个保镖缠斗到了一块儿。
    一时间,打斗声四起。
    有两三个保镖在唐心柔的示意下,再次试图来抓占色。
    那几个人都几乎是一米八几的高个儿,个个彪悍如虎。好在孙青是受过正规训练的,没有太多的花架子,却招招干净利落,直击要害,力道精准,那三个男的短时间也近不了身。
    噼噼啪啪——
    房间里,桌椅碰撞,人肉碰撞,混乱成了一团。
    “哎哟哎……咝……”
    说来话长,其实时间很短,就在这一阵拳打脚踢和家俱的碰撞声里,外面的保安和守卫已经跑了进来,见到里面混蛋的打斗成了一团,明显有点儿跟不上剧情发展,不知道到底要帮哪一方。
    就在这时,程为礼带着里昂等人冲了进来。
    双目圆瞪了一下,他拿着金属拐杖往地板上一杵,样子像是又恼恨又无奈,那气势和形象简直与权世衡一般无二。
    “停手!都给我停下来!”
    跟着唐心柔来的那几个保镖,显然并不卖他的账,而跟着占色来的人更是不会随便听他的,打斗还在继续,把921工作组和国的代表也都招了过来,眼看时机差不多了,里昂板着脸招了招人,就领着众人冲了过去。
    他带的人多,而且都受过特训,很快便把唐心柔的人给控制住了。
    打斗结束了,里昂高大的身体伫立在房中间,像一尊黑铁塔。
    “权董,这些人怎么处理?”
    程为礼冷哼了几声儿,撇头看了一眼唐心柔,无奈地叹息。
    “先把他们带下去安置好吧,过几天一道儿带回国。至于心柔……哎,我看你啊,还是去孩子那里散散心吧,你这毛病是越来越严重了。嘴里胡说八道也就罢了,现在连自家女儿都要打,可怎么得了?”
    毛病?
    打女儿?
    唐心柔震了一下,侧眸望向占色。
    只一秒,从她的脸上看到的讥诮,她就明白自个儿中了招。刚才应该根本就没有人同意过她把自己带走,她那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逼自己出手反抗。这么一来,实事摆在眼前,别人会直接认同她确实有精神方面的问题了。
    一阵儿冷笑之后,她收回了视线,又望向了正在叹气的‘权世衡’。
    “程为礼,你不要再假惺惺演戏了,你根本就不是权世衡!”
    说到这里,她又望向了921工作组的人和方代表,掷地有声地说,“我有铁证,可以证明他不是真正的权世衡!”
    “哦?什么证据?”
    921工作组的专员看了过来,唐心柔又冷笑了一声,“同志,在我的手里,有一份权世衡当初亲自做出来进行过公证的dna序列测试,只要拿它与眼前这个冒牌货一比对,实事自然就清楚了!”
    她的话,让921工作组的人互相望了一眼。
    “权太太,你说的证据,在哪?”
    唐心柔有了底气,说话的声音也重了,“给我一点时间,我很快就会差人送过来。”
    见状,占色眯了眯眼,冲东风施了一个眼神儿。
    东风冲她点了下头,将随身带来的公文包打开,拿出了上次占色要求他在国搞到的那份dna序列测试和公证书来。
    “二婶儿,你说的就是这份公证书吗?”
    工作组的人将公证书接了过去,占色看着唐心柔,一阵发笑。
    “二婶儿啊,你看你也太健忘了,这份公证书不一直都放在二伯那里吗?这不,前几天二伯被你气得不行,为了自证清白,就差人给送过来了……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这一下,唐心柔真慌了!
    “不不不!绝对不是!我真的有……”
    不待她说完,占色抢白,“你若真有,为什么早不拿出来?”
    “我……”
    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唐瑜,唐心柔脸上的表情一阵青白变幻。而她在吃惊之余做出来的表情,加上那一份权威专家做出来的间歇性精神分裂症鉴定报告,越发让人觉得她的精神病确有其事了。
    这一下,就连一直没有吭声儿的国代表都开了口,认为她应该跟着女儿回去,养养身体,调理好心情,再说回国去的事儿。
    几番交手,事情总算有了定局——
    经过‘权世衡’的同意,唐心柔和唐瑜都被占色的人带了回去。作为一个善良的坏蛋,她没有为难她们,而是暂时把人先安置在了红玺台。至于接下来的事儿,包括她爸占子书的问题,占色想等权少皇回来了,与他再商量着再处理。
    她回家之后,洗手做羹汤,就等着他们回家了。
    皇天不负苦心人,次日一大早,就有好消息传来。
    921工作小组得到了上级的批复,同意工作组得出来的案件结论和处理意见。921工作组从即日起撤消,同时,包括权少皇和冷枭在内的zi机关和红刺一众官丨员,全部取消隔离审查,恢复原来的职务,并责成工作组同志对他们和家属进行安抚和致歉。
    事情总算圆满了!
    占色到这时候,才终于吐出了一口长气。
    然而。
    就在她喜滋滋地在家里熬着汤,等待着权四爷一行人‘凯旋归来’的时候,她却接到了一个来自丽市的电话。
    打电话过来的人,正是传言被‘羁押’了这么久的权四爷。
    在电话里,他说,他明天就回京都了,希望她不要再担心。而之前发生的一切事情,等他明天回来了,他会好好地给她做出交待,并且负荆请罪。
    另外,她又告诉了她一个好消息。
    就在他打电话回来之前半个小时,他们在丽市151厂已经成功抓捕了satan组织潜伏在我国的多名涉案人员,其中包括首犯“蝙蝠”。
    天啦!
    占色真想一巴掌拍死他。
    她觉得,世界上再没有比这个还要狗血的桥段了。
    敢情她做了这么多,全部都是无用功?
    不!也不算无用功!
    她唯一的作用,就是一颗麻痹敌人的棋子?
    权少皇,丫太丧心病狂了!
    想一想,她好不容易毁天灭地的表现出了聪明勇猛的一面,死伤了几万个细胞来营救他们那几个随时有可能成为烈士的家伙,结果她却倒霉的再一次成了他手中的武器,无形中配合他演了一出捉j记?
    磨着牙齿,她拿着锅铲一阵狠敲!
    “权少皇,你死定了!”
    ------题外话------
    妹纸们,其实二锦也是一个善良的坏蛋哒!
    呵呵,终于恢复更新了。前面有几章还锁着,看不了的先不要急!咳!为了你们家善良的坏蛋,乖妞儿们要不要来点月票呢?现在二锦没有推荐了。最后十天的月票榜推荐,就靠你们了!
    礼个礼,江湖救急!
    ——
    【荣誉榜更新】截止今天,本书解元以上妹纸,一共94位了。感谢你们!
    感谢【lovely01】美妞,升解元!
    【同时鸣谢】给二锦送月票,送评价票,送钻,送花,送打赏的姑娘们,二锦不会忘记你们的!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162米 得失两知心
    自从接了权少皇的电话,占色的心情就没有再平静过。
    一个晚上的浓郁夜色里,她对着空荡荡冷清清的卧室,纠结在她脑子里的想法只有一个——等明天,她该怎么收拾那一匹腹黑得让人恨断了牙根儿就算咬死他都不能解恨的大灰狼。
    太可气了!太可恨了!
    心绪不宁地想着,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第二天起床,推开窗一开,清晨的雾气笼罩了整个锦山墅,窗外的世界雾茫茫一片,几乎看不清楚百米开外的路面儿,能见度非常低。
    一看这个鬼天气,昨晚上还在恨不得捏死某人的占小幺,这会儿又有些担心起他来。在这种天气条件下,他要回来,飞机应该是不能起飞的吧?丽市的天气怎样,他今儿还能如期返回京都吗?
    受这样儿的情绪影响,整个半天儿她都魂不守舍。
    下午四点多,小十三刚放学回来没有多久,一辆黑色的nest_vehicles移动豪宅房车就从锦山墅的公路上慢慢地驰了上来,后面还跟着权四爷的几辆黑色亲卫队轿车。nest_vehicles的车速最快,远远的甩开了后面几辆车,驶入了院子里。
    车停了下来。
    不等刹车的声音落下,车门就已经打开了。汽车的主人大步下来,健步如飞地跑向了主别墅楼里,从那子弹穿梭般的速度,可以想象得出来他思家的心情。
    “四爷!”
    门口,一溜儿等待的人,恭敬的敬礼。
    冲他们一一点头,权少皇来不及多说什么,急冲冲地跑进了屋里,一肚子准备好了要负荆请罪的话在脑子里回放。
    在他的身后不远处,已经消失了好久的“四大名捕”几个人,也陆续下了车来,一个个舒展下筋骨,脸上都是欢天喜地。
    “哇,总算回家了!”追命愉快地嚷嚷。
    “舒坦!”无情伸了个懒腰。
    几个人没有寒暄,都各干各的事儿去了。冷血和追命继续躲着众人去丨操办他们的婚礼了,铁手看了一眼等在门口眼巴巴瞧着他的艾二小姐,没有多说什么,走过去牵了她的手一起回了屋,只剩下孤家寡人无情,没见人有人来接他,耸了耸肩膀,一个人回卧室里去热水澡消乏去了。
    这会儿,谁都没有关心他们的老大在做什么……
    更没有人发现,权四爷这会儿像一只打慌的兔子,正在上跳下蹿。
    他上了楼,迈开步子首先就往卧室里跑。
    可惜,人没有在。
    接着,他又迫不及待地往书房跑去。
    人还是没有在。
    再接下来,拍了下脑门儿,他又往儿子的房间里跑。儿子倒是在那儿,只不过,小家伙儿瘪瘪嘴巴,狠狠白了他一眼,甩给他一个“我很同情你”的眼神儿,然后就低下头去“专心致志”的做作业了,假装没有看见他。
    久别归家的权四爷,眉头一沉,心里慌了。
    占小幺哪儿去了?
    难不成还生着气,置气离家出走了?不会吧!她还怀着孩子呢,能跑到哪儿去呢?在楼上的各个房间都溜达了一圈儿之后,权四爷“镫镫镫”的脚步声儿又一次响彻了楼梯口。
    从楼上到楼下,他终于想到了一个地方——厨房!
    果然,人还没有走近,就闻到了一股子饭菜的香味儿。
    心里忽地一暖,多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他真的没有想到,占小幺不仅没有想过要责怪他,反倒还在为他准备接风洗尘的大餐。而且,她还是挺着一个大肚子亲自下厨,这有多么不容易,这得是多好有家庭地位的男人才有的特殊待遇?
    一时间,心里美得不行的权四爷,飞奔入厨房,就差热泪盈眶了。
    “老婆……”
    急急地喘着气,他的手小心地扶在门把上,一眼就看到了正站在流理台前微微躬身切菜的女人。在菜刀与菜板发出来的清脆撞击声里,那个怀着孩子还显得纤细的背影,在他心里狠狠一剜,整个人就凝固在了当场。
    “占小幺……”
    他又喊了一声儿。
    “咦,你回来了。”
    占色回过头来,瞄了他一眼,神情平淡得好像他并没有离开过这么久,而是就像平常他每一个回家的日子,淡淡地说完接着又继续忙着她手里的活计了。
    “乖儿,在做什么好吃的慰劳我?”
    讨乖地笑着,权四爷吁了口气,一步一步走近,心里却在敲着鼓。
    在他看来,占小幺这个人惯常使点儿妖魔鬼怪的招术,她越是生气的时候越好对付,越是像现在这样儿不冷不热没有表情,越代表她这时候心思深沉不可预测,一切都有可能发现,必须得小心应付。
    “当然是做你喜欢吃的。”
    没有抬头,占色照常答得轻软。
    “老婆,你真好!”
    双手从背后圈着她的腰,权少皇淡淡地叹了一口气,将头垂在她的肩窝儿上,看着她熟练地将手里的胡萝卜一点一点切成片,再切成丝,然后再整齐的码放在盘子里,心肝儿也一下下跟着她的节奏发颤。
    太平静了。她切得太平静了……
    不会也想这么对付他吧?
    偏过头去,他盯着她微微垂下的脸。随着她手起刀落的动作,她的睫毛一下下轻轻地眨动着,衬得她整个身姿柔美,脸色安宁而寂静,漂亮得像一朵静静开放在厨房里的依兰花——惑人心眩,迷醉人心。
    而且,没有半点儿攻击性。
    看来她还真的不介意?
    权四爷有点儿拿不准了,紧了紧胳膊圈牢她,小声试探。
    “占小幺,你在生气?”
    垂下眸子,占色没有调头,只留给他一个低眸的轮廓。
    “权少皇,你的羊呢?”
    “羊?什么羊啊?”她莫名其妙的话,让权四爷顿时成了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侧过头去,他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讨饶的语气可怜得像他从来没有瞒过她什么似的,好丈夫的形象,任天下再狠的女人,也舍不得与这样儿的他去计较。
    “你出去找吃的,不带羊回来,怎么做灰太郎的?”
    一边儿认真切着菜,一边儿漫不经心的说着话,占色的语气半点儿都不像是在跟他开玩笑。那严肃板正的态度,好像压根儿就不是说的羊和狼的问题,而是在讨论地里的庄稼有没有收回来一样。
    她在搞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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