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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宸一手捏着信纸，他自然明白邱寒的意思，江南李氏绸庄，就是李原家族的产业，牡丹的死，李氏绸庄的倒闭，穆少杰看不上这种小虾米，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九娘开口的，这个认知让欧阳宸心底又是一阵烦躁，语气不再温润，微显冷厉“本王，给她送去。”
邱寒唇角一勾，将帖子丢给欧阳宸，然后拉开门扬长而去。
木兰青的帖子稳稳的落在书桌上，欧阳宸看了看帖子，然后拿起帖子，起身往初漪阁走去。
断续的琴声从初漪阁传出，欧阳宸站在院子门口，目光落在院子中，满院的红茶花，映着洁白的积雪，院子中有一张石桌，夏日里自己常坐在那里喝茶，如今一个青衣女子坐在那里，素手拨弄着琴弦，有一下没一下得，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目光触及那单薄的衣衫和冻得通红的玉手时，眉心一拢。
“你若为我开枝散叶，我便许你一世柔情，永不凋谢。”那日马车上，那温润如玉得声音再度在耳畔回响，九娘手指一顿，又是一个断续的音。
“外面天冷，怎么穿得这么少便出来了？”欧阳宸的声音乍然响起，惊得九娘猛地抬起头，如玉般美好的容颜，桃花眼中微有不悦的神情，直到琴弦上的一双早已冰凉的手被温暖覆盖，方才回过神来，柔声道“你怎么回来了？”她记得这个时候，他应该还在宫里的。
“父皇病了，免了早朝。”欧阳宸将九娘一双冰冷的玉手捂在手心里，温声道“外面天冷，你身子刚好，别冻着了，进屋吧。”
“嗯。”九娘顺从的点点头，任由欧阳宸捂着手，往初漪阁里面走去。
初漪阁里面烧着碳火，走进去就感觉到阵阵暖意，让九娘在软榻上坐下，然后从袖中摸出那道木兰青的拜帖，递给九娘，温声道“穆二公子给你的。”
九娘诧异的看了欧阳宸一眼，然后缓缓接过帖子，打开看了一眼，道“王爷，明儿九娘想，出去一趟。”
欧阳宸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九娘，然后点点头，其实他是可以猜到穆少杰约九娘是为了什么事，只是想到九娘要和穆少杰相见，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可是偏偏常氏的事，人家也算的上是帮了忙，欧阳宸很自觉的把九娘归纳到自己范围内，认为穆少杰帮九娘也是帮自己的忙。
“你不高兴？”九娘看着欧阳宸语气难得有些起伏，美眸盈盈的看着欧阳宸，看着欧阳宸眉梢一挑，以为欧阳宸不明白她的意思，又道“我去见他，你不高兴？”
欧阳宸看着九娘，她说第一次，他就明白她的意思，思忖着她这话的意思，算不算是在顾忌自己的感受了？直到她又详细的解释第二次，欧阳宸唇角一勾，温声道“是，我不高兴，那你还见不见他？”承认吃醋又如何，她开始懂得在乎自己不是吗？
九娘眼睛一弯，像两弯漂亮皎洁的新月，看着欧阳宸一脸期望的看着自己，红唇微启“你若不高兴，我便不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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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菜最近在考试，每天依然保持更新，但是时间可能会晚些，也可能不全是章节，会夹杂公众章节，亲们见谅，
第六十七章 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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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欧阳宸看着放置一旁的拜帖，笑意还没来得及完全绽放开来，就被九娘后面一句话打落低谷。
“当真！我不去见他。”九娘点点头，然后眼中出现一抹孩子气的调皮，难得语气带着娇俏的意味，柔声道“就让他来见我！”
被九娘得孩子愣得微微一怔的欧阳宸，心底柔软成一片，看着欧阳宸愣着一动不动，九娘掩唇偷笑，起身就往书桌前走去，看样子是要给穆少杰回帖子的模样，欧阳宸又哪里肯，上前紧紧拥着九娘难得陪着九娘胡闹的意味，道“本王不准，难道他还进得了这楚王府？”欧阳宸语气中满满的尽是自负。
九娘双手抵着欧阳宸的胸口，对于欧阳宸的自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笑盈盈的看着欧阳宸，欧阳宸低头吻上那娇艳的柔软，一瞬间，两人几天不见的别扭，通通都烟消云散。
欧阳宸看着眼前吊儿郎当的男人表示很不满意，昨儿自己还在九娘面前信誓旦旦的道“本王不准，难道他还进得了楚王府？”可是现在，光天化日之下，这个穆少杰，居然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自己的后花园，打扰自己和九娘几天避免见面后难得的温馨时光。
楚王府后花园，不似初漪阁种满红茶花，也不似水墨阁种满翠竹，这里的花大多都是从各处搜罗来的珍奇花卉，奈何是冬天，许多花都凋谢了，好在后花园北面种着许多银线一剪梅，到了冬日里，倒也是楚王府一道别致的风景线。天元帝病着，不用上早朝，一切朝政事务都是由丞相和景王一同带领群臣处理，所以欧阳宸也落得个清闲，一大早起来看着天气难得出个太阳，想着九娘身子刚好，老在屋里闷着也不好，便让人在梅林布置了一番，午膳过后冬日的暖阳高悬，欧阳宸便带着九娘往梅林走去，地上的积雪还很厚，踩起来“咯吱咯吱……”的响，欧阳宸一身月白色长袍，因着身子有寒毒的缘故，披了一身雪白的狐裘大氅，上好的雪狐皮制成，整个人坐在贵妃榻上，背靠在后面的软垫上，目光冷然的看着对面的一身水蓝色长衫的男子，寒冬腊月的天气，还拿着一把折扇慢悠悠的摇着，石桌上摆放着精致的点心，还有上好的普洱茶，翘这二郎腿一抖一抖的，九娘一身木兰青长裙，披着一件女子的披风，袖口领口，边上都滚着毛茸茸的雪狐绒，站在石桌让，拧起茶壶倒了一杯茶给穆少杰，这一举动无疑让某人的脸色又沉了几分。
“穆二公子，难道不知道擅闯王府是什么罪？”欧阳宸眼睛微微眯起，慢条斯理的提醒着穆少杰，擅闯王府是死罪，这穆少杰还真当他楚王府是什么地方？他想来就来？
穆少杰端起茶盏悠哉悠哉的品了一口，咂吧咂吧嘴，悠悠道“这普洱茶不错，”然后抬眼看了看欧阳宸一经黑了一半的容颜，这才缓缓开口“王爷这可是冤枉穆某了，穆某昨儿可是递了拜帖，而楚王府也收下穆某的拜帖，又怎么可以说是擅闯呢？”
欧阳宸闻言，顿时明白昨儿九娘为何笑而不语，昨天那帖子只有她看过，自己压根没瞄上一眼，只是看到帖子封面是木兰青的，就自然的规划为是给九娘的帖子，所以……所以今天这厮才敢如此放肆得大摇大摆的走进来，欧阳宸平复下心情，淡淡的开口“不知穆二公子，拜访府上，所谓何事？”
“穆某不是拜访楚王府，不是来找楚王殿下的，穆某是来找小九的。”穆少杰是典型的气死人不偿命，倒是欧阳宸也仅仅是因为涉及到九娘的事情才会颜色微变。
“阿九。”欧阳宸没有理会穆少杰，只是喊着九娘，然后伸出手，九娘看着依旧靠在贵妃榻上得欧阳宸，飘落的梅花瓣落在雪白柔软的狐裘上，九娘莲步轻移，玉手轻轻搭上欧阳宸的大手，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欧阳宸扯入怀中，跌进满是茶香的怀抱中，眉眼不禁一弯，穆少杰摇扇子的动作微微一顿，然后恢复如常，欧阳宸将九娘揽在怀中，温声问道“手有些凉，可是冷着了？”
九娘感触道比自己手心还微凉几分的大手，眼底不禁浮起一抹笑意，欧阳宸的心思她哪能不知道，存心是为了给穆少杰找堵，任由他将自己揽在怀里，顺着他的意思道“九娘不冷。”
“小九，那李氏绸庄，也已经替你拿下了，李原一家流落街头，住在江南城东的破庙内，而李原的妻子王氏曾向娘家求助，不过被拒绝了。”穆少杰竹筒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就把事情一五一十交代清楚，一副你快夸我吧的神情。
九娘靠在欧阳宸怀里，不禁又想起了牡丹，那个连来生都不敢再要的可怜女子，她知道牡丹是不愿报复李原的，可是她实在不愿牡丹凄惨的死去，而那罪魁祸首却还锦衣玉食，美眷如花得享受生活，所以，牡丹，不论你怨我也好，不怨我也好，我都让那个男人流落街头了。
“嗯。”九娘淡淡的点点头。
穆少杰看着九娘点头，嬉皮笑脸的接着道“爷帮了迷这么大个忙，小九打算怎么回报爷？”目光故作色迷迷的上下打量九娘一圈，惹得欧阳宸忍不住开了口“劳烦穆二公子了，前些日子听说穆夫人四处搜寻＇千年何首乌＇，恰好本王偶然间得了一株，就当作阿九给穆二公子的谢礼了。”
“楚王殿下的谢礼太过贵重，穆某实在不敢当，穆某还是比较心仪小九的谢礼。”似乎意有所指的看着九娘。
欧阳宸呼吸一窒，揽着九娘腰肢的大手微微收紧，九娘淡淡的开口“别忘了你还欠着九娘三个条件，这算第一个，还有两个，记着，别忘了。”
穆少杰顿时脸色就像吃了一只苍蝇一般难看，扔下一句“算你狠。”落荒而逃。
欧阳宸看着狼狈离去的穆少杰，正准备开口就听见邱寒的声音“启禀王爷，皇上宣您即刻进宫。”欧阳宸目光一闪，淡淡的“嗯。”了一声。
九娘从欧阳宸身上起来，欧阳宸站起身，拢了拢九娘身上的披风，温声道“晚膳不必等我，我若回来得晚，你就早些休息。”
“嗯。”九娘点点头，欧阳宸松开九娘，转身离开，九娘目送欧阳宸离开后，走到石桌前伸手移开刚才穆少杰喝过的杯子，下面压着一个折叠好的小纸条，纤细的手指轻轻拈起，素白的玉手隐没在雪白的披风下，然后一步一步往后花园外面走去。
帝京西郊离九娘的四合院不远处的一个庄园内，种满木兰花树，只是奈何如今寒冬腊月，花叶凋零，树上地上都堆上了厚厚的积雪，一个水蓝色的身影静静站立在林间，穆少杰指间把玩着一朵娇艳的五瓣梅花，这是刚才在楚王府九娘为他倒茶时，一朵梅花从树上飘落，擦过她的发梢，他悄然伸手接住那朵想要偷香的梅花，轻轻放至鼻尖，似乎还有九娘身上那淡淡的木兰气息，她口中的三个条件，不禁让他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时，自己的呆囧。
五年前的中秋，十七岁的穆少杰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精致漂亮的不像话的女娃娃，十一二岁模样，漂亮不是九娘吸引他的原因，真正让他敢兴趣的是那个女娃娃眼中波澜不惊的平静，明明中秋的帝京热闹喧哗，偏偏那女娃娃给他的感觉就像是置身事外一般，临时起兴的穆二公子摇着翩翩折扇小心翼翼跟在年仅十一岁的九娘身后，一路穿过热闹的街道，往河边走去，临近河边有许多卖灯笼，河灯的摊子，许多老百姓都买了河灯，默默许下心愿，将河灯放在水中慢慢飘走。
九娘现在桥上看了许久，穆少杰跟在九娘身后，看不见九娘的表情，却能从身侧那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的小手上看出九娘的内心挣扎，几番挣扎过后，九娘还是忍不住一个卖河灯的小摊走去。
卖河灯的是一个年过七旬的老头，看着，如此精致的一个女娃娃来到摊前，笑眯眯的问“小姑娘买河灯吗？八月十五放河灯许愿很灵的。”
或许是老头最后一句话打动了九娘，站着看了看摊上的河灯，大多都是粉色的莲花灯，九娘看了看，最后选了一个白色的莲花灯，三个铜板的莲花灯，九娘付给了老头一个碎银子，也不顾老头喊着找钱，沿着河就往下游走，越往下游走人越少，总算走到一处没有人的地方，九娘似乎重重的松了一口气，目光落在手中的白莲河灯上，从袖中摸出火折子，还没来得及点燃手中的河灯，跟了一路的穆二公子忍不住跳了出来，说着风凉话“什么放河灯许愿也只能骗骗无知的人。”
好吧，事实证明，穆二公子嘴巴毒是从小就有的，九娘被人一惊手中的火折子和莲花灯一同摔落在地上，河灯本就是纸糊的，这一摔就坏了，那还能再要？九娘咬着嘴唇，目不转睛的死死看着穆二公子，穆二公子看着地上摔坏的莲花灯，再看看小女娃娃那恨不得把自己拆骨吃肉的表情，讪讪的摸了摸鼻子，道“爷说的是事实，怎么？还不让人说了？”
本以为小丫头即便不扑上来对自己拳打脚踢一顿，也会骂自己一两句解恨吧，那只人家鸟都不鸟咱们穆二公子一眼，就往回走，九娘很淡定，可是咱们穆二公子不淡定了，步子一跨就挡住九娘的去路，二拽拽的道“虽说是你自己摔坏了爷我心好，就赔……唉，你怎么了？下丫头？”正当穆二公子喋喋不休，面前的小九娘身子晃了晃，就往后倒去，穆二公子连忙伸手接住小丫头，看着下丫头惨白的脸色心头一跳。
第六十八章 爷帮你赎身吧
穆二公子抱着九娘好不容易才在城内找到一家没有关门的医馆，可大夫出去了，慌慌张张的吩咐了医馆的小童去寻，将九娘放在榻上，这才发现自己右手水蓝色的袖袍上一大片深红色的血迹，心里思忖着自己跟了小丫头一路，也没见着她身上哪里受了伤啊？上下打量了一圈，才发现小九娘身下木兰青的裙摆一片暗红，于是咱们帝京一向风流倜傥，泰山崩于面前而面色不改，气的穆天翔尚书吹胡子瞪眼的穆二公子慌了，连忙用手拍拍九娘水嫩嫩的小脸，声音略显焦急道“喂，小丫头，没事吧？小丫头，给爷应一声。”
小九娘细细的秀眉颦在一起，脸色青白，看得只惹人心疼，穆二公子手快速的点了小九娘身上的几处|岤位止血，暗自骂骂咧咧道“这大夫怎么还不回来？”看着罗裙被血染红，思忖着这大夫还不回来，也不知道伤口在哪，穆二公子又拍拍小九娘道“你别死了，啊？你死了爷可不管埋，小丫头，你，爷看看你伤哪了，爷先替你包扎包扎，爷脱……”向来伶牙俐齿的穆二公子结巴了，修长的手中开始解小九娘身上的衣带，一边解一边喋喋不休“先说明，爷不是想占你便宜，爷是在救你，怕你死了，你这没几两肉的豆芽身材，爷才懒得……”利落的脱去小九娘身上的外衣，一双狼爪正打算袭上小九娘的领口，去脱人家小姑娘的中衣，猛然却对上一双明亮清冷的眼睛，仿佛九娘的冷月，可望而不可及，穆二公子先前没皮没脸的豪言壮语顿时哽在喉咙，不上不下，讪讪的道“你醒了？爷是想救你，你流了好多血，爷没打算占你便宜，大不了你以后嫁不出去，爷娶……呃，”九娘只觉得小腹坠坠的疼痛，眉心又是一拢，穆二公子以为小九娘不满意自己说的，连忙改口“爷许你三个条件，你以后随意向爷提三个要求，也可以让爷娶你……”穆二公子越说越没底气，到最后渐渐没了声音，就这样，穆二公子的三个承诺为了哄一个小丫头就被这样轻易的送了出去。
见小九娘不搭理自己，只是皱着秀眉，以为她是哪里受伤了，伤口痛，原本收回的狼爪再度袭上小九娘的中衣，有些紧张的开口“爷这可是救你，让爷看看你哪受伤了？爷……”
“师傅，病人在里面，她……”只听得医馆小童喘着粗气的声音，帘子撩开，顿时愣住了四个人，大夫被屋内的景象震撼得长大了嘴巴，一个十七八岁的俊美少年，姿势暧昧的欺身在一个精致的小娃娃身上，修长的手指扯着身下女娃娃的中衣，地上胡乱的扔着木兰青的罗裙，那姿势怎么都引人遐想。
“大夫，你快来看看她受伤了，流了好多血，会不会失血过多而死啊？”或许是觉察到自己姿势的失礼，穆二公子拉过一旁的毯子给九娘盖上，然后退开给大夫让开位置，昏黄的灯光下，穆二公子的耳根散发着诱人的粉色。
“公子莫慌，老夫给姑娘把把脉。”老大夫收回快要倒掉地上的下巴，走到榻旁给小九娘细细的把脉，随后神情有些古怪的笑了笑，问“小姑娘今年多大了？”
“十一。”九娘抿抿唇道。
大夫收回手，对一脸紧张的穆二公子道“公子放心，姑娘没有受伤，她……”
“没有受伤怎么会流那么多血，你个庸医，会不会看病啊。”穆二公子一听大夫的诊断结果，顿时就炸毛了，不等大夫把话说完就要上前去打算把九娘抱走，骂骂咧咧的道“走，小丫头，也带你换家医馆，爷……”
大夫一听穆二公子的话，夜顿时不大高兴了，虎着一张脸道“去哪都一样，小姑娘没事，只是葵水来了。”
穆二公子伸手去抱小九娘的动作一顿，被大夫的话雷得外焦里嫩，葵……葵……葵水来了……帝京这个一向脸皮堪称第一的穆家二公子也不由得一张俊脸红顿时腾得烧起来，通红通红的，火辣辣的，就连一直没有情绪的小九娘也难得出现呆滞的神情，显然这种情况也是在她意料之外的。
“如果腹痛得厉害，用汤婆子捂着小腹，熬掉红糖姜汤喝。”大夫瞧着小九娘颦着眉难受的样子，估摸着是正常的痛经，开口叮嘱道。
“大夫，不知道您有没有衣服可以借我一套？”小九娘觉得小腹坠痛得厉害，下身也黏腻得厉害，轻轻地开口。
许是看着九娘长得乖巧，大夫难得柔和了脸色道“小姑娘，老夫家里只有老夫和小童两人，没有姑娘能穿的，离医馆不远的有一家绸庄，老夫让小童去……”
“爷去！”穆二公子正想努力找个地缝钻进去，听着大夫的话，立马抢了这个差事，一阵风似得出了医馆。
“小姑娘，老夫去给你熬红糖姜汤。”大夫对小九娘交代了一句，便领着小童往里屋走去。
等穆二公子买回了衣裳，小九娘穿戴好，穆二公子送小九娘回去，穆二公子之所以如此好心是因为他在小九娘口中没有套出半分消息，为了知道九娘住在哪，才有了送人这一出。
当马车停在雪姬楼门口，穆二公子看着下车后一步一步往雪姬楼里面走的小九娘，话不经过大脑便脱口而出“小丫头，爷帮你赎身吧。”
十一岁的九娘与十七岁的穆二公子，本来身高上就有差距，再加上如今一个现在马车下，一个现在马车上，角度位置上看，穆二公子多了几分居高临下的味道。
小九娘回头看着穆二公子，声音浅浅的开口“九娘多谢公子厚爱。”说完福了一个礼就往雪姬楼里走。
穆二公子气的直跳脚，骂骂咧咧到道“不识好人心的臭丫头！”说着驾着车离开了。
时过近迁，转眼间五年已经过去了，穆少杰站在雪地里，手中的红梅娇艳，却也因为离了树枝，过不了多久就会枯萎，失了原本的颜色，手指一松，红梅飘然而落，穆少杰叹了口气，喃喃道“帝京的风起了，小九，你本不该被卷进来。”
清朗的声音被风吹散，雪地上没有半丝脚印的痕迹，仿佛从来没人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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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图腾
皇宫，养心殿。
今儿刑部尚书卫临，兵部尚书穆天翔，两人进宫交待北疆军饷事件以及怀荫城的暗杀事件。也不只是否有意为之，景王查处秋围夜宴一事，也挑了今天这个天元帝病情好转不过两天的大好日子上禀。
养心殿外，德公公和小苏子两人守着，还有候在外面的一干皇子王爷，养心殿内，天元帝坐在龙床上，背后垫了枕头，软软的靠着，看着跪在大殿内的穆天翔和卫临，道“查清楚了？”天元帝抬起左手，漫不经心的把玩着左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启禀皇上，臣在查办北疆军饷一案中，根据景王殿下提供的线索，以及景王殿下交与臣的隶属楚王府的腰牌，老臣不敢欺瞒皇上，此事只怕与……”卫临虽说公正不谀，但也不是不长脑子的莽夫，此事牵连甚广，俗话说的好，伴君如伴虎，最难猜测的，便是帝王心。
天元帝把玩扳指的动作一顿，然后接着道“旦说无妨。”
得到天元帝的准许，卫临不作多想，接着道“是，此事只怕与十五十六两位皇子脱不了干系。”
“接着说。”天元帝眼睛一眯，沉声道。
“是。”卫临接着道“最开始臣等在查办北疆军饷一案，就颇受挫折，折损了不少人，一时间毫无头绪，景王殿下回来，臣等才知景王殿下一路上也受到了暗杀，且深受重伤，景王待会的楚王府的腰牌，臣等又开始从楚王殿下身上着手查起，楚王殿下在景王殿下出发前旧疾复发，一直在府上养伤，这也不排除没有嫌疑，然而秋围的夜宴上，迷魂草明显是争对楚王殿下而来，皇上恐怕有所不知当天夜里景王殿下还传书来，想来是上禀路上遇袭之事，而且与之同时穆尚书这时却在那些死士身上，发现了纹身，纹身的地方很隐秘，在小腹左下方的胯骨之上，这是纹身的图案，请皇上过目。”说着，卫临从袖中摸出一张纸，跪着上前递给天元帝，天元帝看着纸上的图腾，怒喝道“卫临，你可知欺君是何罪？”
天元帝哪能不清楚这个图腾，皇室里的皇子，年满十岁就可以培养自己的隐卫，而皇帝会亲自赐给皇子属于他们隐卫的图腾，天元帝还记得，当时欧阳君和欧阳临两人同一天满十岁，也是在这养心殿内，他拿出两个图腾递给欧阳君和欧阳临两兄弟，这图腾除了他们自身，就只有他这个做父皇的知道，而卫临此刻手中捧着的就是当初的两个图腾之一。
“欺君之罪，诛连九族。”卫临跪在地上，低着头，不卑不亢的道“这图腾的确是从那些个死士身上拓印下来的，穆尚书可以作证。”
一直跪着不语的穆天翔听着卫临的话，沉声道“启禀皇上，卫尚书所言句句属实，当初都没有注意到那些个死士身上的图腾，都是在火化的时候，侍卫拖过尸体的时候，衣料被挂开，才让老臣在不禁意间发现了那个死士身上的图腾，也是老臣亲自从死士身上拓印下来的，绝对错不了。”
养心殿一阵沉寂，许久天元帝才开口“失踪的军饷呢？”
卫临俯身行了个叩拜大礼，沉声道“请皇上恕罪，臣等无能，没能查到军饷具体所在，只是确定军饷的确是在怀荫河地带消失，臣认为军饷应该还在怀荫河附近，奈何臣等派去的人在接触怀荫河地带都纷纷死于非命，臣办事不利，还请皇上责罚。”
穆天翔也扣了个首，朗声道“启禀皇上，卫尚书所言句句属实，臣手下的士兵在怀荫河折损过百，这些士兵个个都是精兵，臣不能看着他们折损在那淮阴江畔，所以臣撤了驻守在怀荫河的士兵，回来请皇上旨意。”穆天翔带去的士兵，都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皇家的争斗，他不忍那些人成为皇家争权夺利的牺牲品。
天元帝眼底翻滚着，右手捏着左手的玉扳指，指尖范着白色，沉声道“退下，让景王进来。”
卫临低着头，不清楚这个天元帝什么意思，只能和穆天翔分别跪安，“臣等告退。”
养心殿外。
“听说卫尚书和穆尚书今儿都进宫了，十一哥你说能不能为你正了清白？”欧阳君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似笑非笑的看着欧阳宸。
欧阳宸抿着唇，温声道“十五弟如此为为兄操心，想来定能如十五弟心意。”
欧阳临笑着开口“十一哥哪需要临和十五哥操心，有六哥时刻关心着十一哥，那还有我们的份？”
欧阳景听了，温和的笑着开口“作为兄长，关心弟弟自然是应该的。”
“哦？那本王这个当兄长的，也该好好关心关心十一弟了？”欧阳远依旧肆意狂妄，欧阳宸本还想再说什么，就看见穆天翔和卫临从养心殿出来，对几人拱拱手，卫临道“景王殿下，皇上请您进去。”
第七十章 天元帝的打算
单单叫了景王进入，只怕是有关于夜宴的事，众人神色各异。卫临和穆天翔两人又与几个皇子王爷寒暄几句，也拱手告辞了。
欧阳景进去看见天元帝坐在床上沉思，走到床边跪下行礼“儿臣给父皇请安。”
天元帝看着跪在地上的这个儿子，他的第六个儿子，他一生算上那些未出世和夭折的孩子，他有二十多个孩子，在这众多儿子中，除了老三，就属他跟在自己身边时间最长，虽说刚出世就没了生母，地位却也是最为尊荣的一个，皇后待他也是极好的，天元帝也一直都知道这些个儿子中，背后都有自个儿的势力，只是这个老六啊，背后的势力当真是让他这个为帝王的都心惊啊，背后丞相孟氏，朝堂上盘根错结，这次派老六去北疆，也就是想看看他背后究竟隐藏了多大的势力，没想到啊，如果不是自己中毒的，只怕他背后隐藏的势力还不会浮出水面吧，天元帝一时间想了许多，才缓缓开口“起来说话吧。”
“谢父皇。”欧阳景起身后站定，等候天元帝问话，果不其然，欧阳景刚刚站起身，天元帝沉声道“夜宴的事查清楚了？”
欧阳景拱手道“回禀父皇，儿臣无能，当天夜宴，一种食物经手的人实在太多，无从查起，不过儿臣可以确定，这迷魂草针对的绝对不止是十一弟，还有父皇，甚至八弟也深受牵连。”
天元帝眉头一拧，道“一箭三雕，何以见得？”有些等谋略，那人当真还是隐藏至深啊。
“启禀父皇，迷魂草若是身体有寒毒的人误食，不出三日必死，而十一弟方年为救儿臣落下寒毒的病根，可谓是众所周知，所以在烤肉上下药，是针对十一弟；”说到这欧阳宸顿了顿，接着道“至于针对父皇，是因为父皇饮酒的杯子上，被人下了迷魂草，而八弟之前又恰好命人送了一段香给父皇，父皇因为直接食用了酒杯上的迷魂草，母后只服食了烤肉中的药量，所以才会出现父皇和母后同时待在大帐，而父皇昏迷，母后没有昏迷的情况。”
“何以证明老八就是被牵连的哪一个？”天元帝看着欧阳景，欧阳景和欧阳远两兄弟一直就不和睦，两人明争暗斗事事都要争个高低，如今看欧阳景这样子，是在帮欧阳远说话啊。
欧阳景接着道“启禀父皇，儿臣也不敢保证八弟是否清白，但是儿臣知道八弟既然送了一段香给父皇，就不会蠢到用迷魂草来毒害父皇，而且根据当时种种表明，八弟都不是最大的赢家，费力不讨好，不是八弟的性格。”欧阳景可谓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既然老八不是受益者，十一也不是，只剩下与之无关的欧阳君和欧阳临两兄弟，无可厚非，如果之前的种种假设成立，欧阳君和欧阳临的确是最大的受益者。
“你倒是了解老八。”天元帝神色一眯，接着道“继续查，朕不要推测，朕要证据，明白吗？”天元帝说到底还是舍不得的，毕竟都是自己的孩子，人老了，就是这点可笑，高高在上的帝王也会需要亲情这种东西了。
欧阳景眸光一闪，知道天元帝这是打算轻纵的意思，不过天元帝有一句话提醒了欧阳景，证据，想要真正处理这件事，就需要证据，到时候有了证据，即便父皇想要袒护，也没办法，欧阳景温声应道“儿臣尊旨。”
“让他们三人进来，朕有话说。”天元帝人有些疲惫，今儿处理了好多事，到底是人老了。
“是。”欧阳景转身去开门，看着侯在门外的三人，温声道“父皇让你们进来。”
几人鱼贯而入，天元帝依然坐在床上，闭着眼睛，倒像是睡着了的样子，不清楚天元帝这是什么心思，只能进来行礼。
“儿臣给父皇请安，父皇圣安。”
天元帝闭着眼睛不说话，几人也只能惴惴不安的跪着，心思各异，良久，天元帝才睁开眼睛，沉声道“都起来吧。”
“谢父皇。”整齐划一的谢恩起身后，几人都规规矩矩的站着，只有欧阳临倒是没心没肺的模样，笑着问“父皇身子可是好些了？”
欧阳景低敛下的眼中微光一闪，天元帝眼睛微微一眯，看着欧阳临，欧阳临被天元帝那目光看得背上毫毛竖起，脸上的笑意却是分毫不减，天元帝沉声道“还是十六惦记着朕的身子，时刻记挂着。”天元帝这话中有几个意思，恐怕就只有欧阳景和天元帝自己明白。
欧阳临笑着道“儿臣为人子女，自然是要好关心父皇的身体，如今看着父皇身子康健，儿臣也就放心了。”
“你有心了，”天元帝看了一眼欧阳临，然后扫了一眼几个儿子，最后把目光落在欧阳宸身上，沉声道“十一，你明儿接着来上早朝，在家也休息够了，大好男儿，也不能整日沉迷与美色之中。”天元帝这话的意思无非就是为欧阳宸平反之前说他派死士偷袭欧阳景的事，又把之前软禁欧阳宸的是说成是休息在家，反倒是有责备欧阳宸整日在家与九娘儿女情长的意味。
欧阳宸袖中的大手捏紧，温声道“儿臣尊旨。”
“老八的生辰，虽说不大办一番，你们几个兄弟在一起也当好好聚聚，这里到了年下，不到一个月便是除夕了，你们都安下心好生准备准备过年，多进宫陪陪你们自个儿的母妃。”天元帝这话无非是提醒几人，要过年了，之前的事都既往不咎，让他们都安分些。
“儿臣明白。”几人心思各异的回答，欧阳宸唇角勾起一抹不明意味的嘲讽，欧阳远则拢了拢眉心，随即散开，欧阳景也因之前就明白了天元帝的打算，听着倒也不觉得惊奇，欧阳君和欧阳临两兄弟对视一眼，意味不明。
第七十一章 挑拨离间
“十一哥今儿可又是最后一个来，可是家中美人缠着脱不了身？”一出养心殿，欧阳临就忍不住开口揭欧阳宸的得伤疤，刚才在里面，天元帝虽说是有为欧阳宸澄清的意思，却也没直接道明说欧阳宸就是无辜的，天元帝的态度可谓是模棱两可。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为兄好不容易寻得了合心意的人，自然得好生珍惜着，倒是十六弟年纪也不小了，八哥都让父皇赐婚了，十五弟，宫里也有侍妾伺候，我们几个兄弟里，十八和十九还小就剩十六弟还没半个王妃侍妾伺候。”欧阳宸温润的开口，句句针对欧阳临的死|岤，欧阳临脸上的笑意都快挂不住了。
“十一这话说的是，十六这怕女人的毛病，可不能惯着，改明儿定得奏请父皇为十六指婚才是。”欧阳远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看着欧阳临。
欧阳君目光扫过两人，幽幽道“八哥近来倒是常帮着十一哥说话，当真是兄弟情深。”最后这句话意味深长的看着欧阳景，无非是想挑拨欧阳景和欧阳宸的关系。
“本王想要帮着谁说话就帮着谁说话，近来父皇为本王赐婚，俗话说有福同享，本王自然不能忘了十六弟才是。”欧阳远不以为意的开口，只是那半眯着的眼睛，危险的就像黑夜里的野狼。
欧阳景对于今天天元帝处理欧阳君和欧阳临两人的方法本就心里不怎么高兴。对两人意见更深，至于天元帝口中的证据，总会找到的，淡淡的扫了一眼欧阳君和欧阳临浅浅的开口“都早些回去吧，父皇交代的都放心上记好了，年下了别又惹出什么事，十一，为兄要去凤梧殿给母后请安，你去吗？”然后又看向欧阳宸。
欧阳宸点点头，温声道“宸也许久未进宫了，没能向母后请安，宸与六哥同去。”然后对欧阳远几人拱拱手，又对欧阳景做了个请的姿势，两人一同离开。
“六哥和十一哥可是过命的交情，两人之间可谓是密不可分啊。”欧阳临可谓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刚刚挑拨了欧阳宸和欧阳景，如今欧阳宸和欧阳景前脚刚走，后脚就接着挑拨欧阳宸和欧阳远的关系，欧阳远斜眼瞥了欧阳临一眼，邪肆的开口“十六弟一天操心这么多，不如好好操心操心自个儿的终身大事，求一个令自己满意的婚事，本王府上的美人还等着本王回去呢！”说着就扬长而去。
欧阳临面色深沉如水，冷声道“我总觉得八哥和十一哥之间……最近有点什么。”
欧阳君皱着眉头，看着欧阳临开口道“不论有什么，你最好
欧阳宸一手捏着信纸，他自然明白邱寒的意思，江南李氏绸庄，就是李原家族的产业，牡丹的死，李氏绸庄的倒闭，穆少杰看不上这种小虾米，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九娘开口的，这个认知让欧阳宸心底又是一阵烦躁，语气不再温润，微显冷厉“本王，给她送去。”
邱寒唇角一勾，将帖子丢给欧阳宸，然后拉开门扬长而去。
木兰青的帖子稳稳的落在书桌上，欧阳宸看了看帖子，然后拿起帖子，起身往初漪阁走去。
断续的琴声从初漪阁传出，欧阳宸站在院子门口，目光落在院子中，满院的红茶花，映着洁白的积雪，院子中有一张石桌，夏日里自己常坐在那里喝茶，如今一个青衣女子坐在那里，素手拨弄着琴弦，有一下没一下得，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目光触及那单薄的衣衫和冻得通红的玉手时，眉心一拢。
“你若为我开枝散叶，我便许你一世柔情，永不凋谢。”那日马车上，那温润如玉得声音再度在耳畔回响，九娘手指一顿，又是一个断续的音。
“外面天冷，怎么穿得这么少便出来了？”欧阳宸的声音乍然响起，惊得九娘猛地抬起头，如玉般美好的容颜，桃花眼中微有不悦的神情，直到琴弦上的一双早已冰凉的手被温暖覆盖，方才回过神来，柔声道“你怎么回来了？”她记得这个时候，他应该还在宫里的。
“父皇病了，免了早朝。”欧阳宸将九娘一双冰冷的玉手捂在手心里，温声道“外面天冷，你身子刚好，别冻着了，进屋吧。”
“嗯。”九娘顺从的点点头，任由欧阳宸捂着手，往初漪阁里面走去。
初漪阁里面烧着碳火，走进去就感觉到阵阵暖意，让九娘在软榻上坐下，然后从袖中摸出那道木兰青的拜帖，递给九娘，温声道“穆二公子给你的。”
九娘诧异的看了欧阳宸一眼，然后缓缓接过帖子，打开看了一眼，道“王爷，明儿九娘想，出去一趟。”
欧阳宸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九娘，然后点点头，其实他是可以猜到穆少杰约九娘是为了什么事，只是想到九娘要和穆少杰相见，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可是偏偏常氏的事，人家也算的上是帮了忙，欧阳宸很自觉的把九娘归纳到自己范围内，认为穆少杰帮九娘也是帮自己的忙。
“你不高兴？”九娘看着欧阳宸语气难得有些起伏，美眸盈盈的看着欧阳宸，看着欧阳宸眉梢一挑，以为欧阳宸不明白她的意思，又道“我去见他，你不高兴？”
欧阳宸看着九娘，她说第一次，他就明白她的意思，思忖着她这话的意思，算不算是在顾忌自己的感受了？直到她又详细的解释第二次，欧阳宸唇角一勾，温声道“是，我不高兴，那你还见不见他？”承认吃醋又如何，她开始懂得在乎自己不是吗？
九娘眼睛一弯，像两弯漂亮皎洁的新月，看着欧阳宸一脸期望的看着自己，红唇微启“你若不高兴，我便不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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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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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欧阳宸看着放置一旁的拜帖，笑意还没来得及完全绽放开来，就被九娘后面一句话打落低谷。
“当真！我不去见他。”九娘点点头，然后眼中出现一抹孩子气的调皮，难得语气带着娇俏的意味，柔声道“就让他来见我！”
被九娘得孩子愣得微微一怔的欧阳宸，心底柔软成一片，看着欧阳宸愣着一动不动，九娘掩唇偷笑，起身就往书桌前走去，看样子是要给穆少杰回帖子的模样，欧阳宸又哪里肯，上前紧紧拥着九娘难得陪着九娘胡闹的意味，道“本王不准，难道他还进得了这楚王府？”欧阳宸语气中满满的尽是自负。
九娘双手抵着欧阳宸的胸口，对于欧阳宸的自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笑盈盈的看着欧阳宸，欧阳宸低头吻上那娇艳的柔软，一瞬间，两人几天不见的别扭，通通都烟消云散。
欧阳宸看着眼前吊儿郎当的男人表示很不满意，昨儿自己还在九娘面前信誓旦旦的道“本王不准，难道他还进得了楚王府？”可是现在，光天化日之下，这个穆少杰，居然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自己的后花园，打扰自己和九娘几天避免见面后难得的温馨时光。
楚王府后花园，不似初漪阁种满红茶花，也不似水墨阁种满翠竹，这里的花大多都是从各处搜罗来的珍奇花卉，奈何是冬天，许多花都凋谢了，好在后花园北面种着许多银线一剪梅，到了冬日里，倒也是楚王府一道别致的风景线。天元帝病着，不用上早朝，一切朝政事务都是由丞相和景王一同带领群臣处理，所以欧阳宸也落得个清闲，一大早起来看着天气难得出个太阳，想着九娘身子刚好，老在屋里闷着也不好，便让人在梅林布置了一番，午膳过后冬日的暖阳高悬，欧阳宸便带着九娘往梅林走去，地上的积雪还很厚，踩起来“咯吱咯吱……”的响，欧阳宸一身月白色长袍，因着身子有寒毒的缘故，披了一身雪白的狐裘大氅，上好的雪狐皮制成，整个人坐在贵妃榻上，背靠在后面的软垫上，目光冷然的看着对面的一身水蓝色长衫的男子，寒冬腊月的天气，还拿着一把折扇慢悠悠的摇着，石桌上摆放着精致的点心，还有上好的普洱茶，翘这二郎腿一抖一抖的，九娘一身木兰青长裙，披着一件女子的披风，袖口领口，边上都滚着毛茸茸的雪狐绒，站在石桌让，拧起茶壶倒了一杯茶给穆少杰，这一举动无疑让某人的脸色又沉了几分。
“穆二公子，难道不知道擅闯王府是什么罪？”欧阳宸眼睛微微眯起，慢条斯理的提醒着穆少杰，擅闯王府是死罪，这穆少杰还真当他楚王府是什么地方？他想来就来？
穆少杰端起茶盏悠哉悠哉的品了一口，咂吧咂吧嘴，悠悠道“这普洱茶不错，”然后抬眼看了看欧阳宸一经黑了一半的容颜，这才缓缓开口“王爷这可是冤枉穆某了，穆某昨儿可是递了拜帖，而楚王府也收下穆某的拜帖，又怎么可以说是擅闯呢？”
欧阳宸闻言，顿时明白昨儿九娘为何笑而不语，昨天那帖子只有她看过，自己压根没瞄上一眼，只是看到帖子封面是木兰青的，就自然的规划为是给九娘的帖子，所以……所以今天这厮才敢如此放肆得大摇大摆的走进来，欧阳宸平复下心情，淡淡的开口“不知穆二公子，拜访府上，所谓何事？”
“穆某不是拜访楚王府，不是来找楚王殿下的，穆某是来找小九的。”穆少杰是典型的气死人不偿命，倒是欧阳宸也仅仅是因为涉及到九娘的事情才会颜色微变。
“阿九。”欧阳宸没有理会穆少杰，只是喊着九娘，然后伸出手，九娘看着依旧靠在贵妃榻上得欧阳宸，飘落的梅花瓣落在雪白柔软的狐裘上，九娘莲步轻移，玉手轻轻搭上欧阳宸的大手，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欧阳宸扯入怀中，跌进满是茶香的怀抱中，眉眼不禁一弯，穆少杰摇扇子的动作微微一顿，然后恢复如常，欧阳宸将九娘揽在怀中，温声问道“手有些凉，可是冷着了？”
九娘感触道比自己手心还微凉几分的大手，眼底不禁浮起一抹笑意，欧阳宸的心思她哪能不知道，存心是为了给穆少杰找堵，任由他将自己揽在怀里，顺着他的意思道“九娘不冷。”
“小九，那李氏绸庄，也已经替你拿下了，李原一家流落街头，住在江南城东的破庙内，而李原的妻子王氏曾向娘家求助，不过被拒绝了。”穆少杰竹筒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就把事情一五一十交代清楚，一副你快夸我吧的神情。
九娘靠在欧阳宸怀里，不禁又想起了牡丹，那个连来生都不敢再要的可怜女子，她知道牡丹是不愿报复李原的，可是她实在不愿牡丹凄惨的死去，而那罪魁祸首却还锦衣玉食，美眷如花得享受生活，所以，牡丹，不论你怨我也好，不怨我也好，我都让那个男人流落街头了。
“嗯。”九娘淡淡的点点头。
穆少杰看着九娘点头，嬉皮笑脸的接着道“爷帮了迷这么大个忙，小九打算怎么回报爷？”目光故作色迷迷的上下打量九娘一圈，惹得欧阳宸忍不住开了口“劳烦穆二公子了，前些日子听说穆夫人四处搜寻＇千年何首乌＇，恰好本王偶然间得了一株，就当作阿九给穆二公子的谢礼了。”
“楚王殿下的谢礼太过贵重，穆某实在不敢当，穆某还是比较心仪小九的谢礼。”似乎意有所指的看着九娘。
欧阳宸呼吸一窒，揽着九娘腰肢的大手微微收紧，九娘淡淡的开口“别忘了你还欠着九娘三个条件，这算第一个，还有两个，记着，别忘了。”
穆少杰顿时脸色就像吃了一只苍蝇一般难看，扔下一句“算你狠。”落荒而逃。
欧阳宸看着狼狈离去的穆少杰，正准备开口就听见邱寒的声音“启禀王爷，皇上宣您即刻进宫。”欧阳宸目光一闪，淡淡的“嗯。”了一声。
九娘从欧阳宸身上起来，欧阳宸站起身，拢了拢九娘身上的披风，温声道“晚膳不必等我，我若回来得晚，你就早些休息。”
“嗯。”九娘点点头，欧阳宸松开九娘，转身离开，九娘目送欧阳宸离开后，走到石桌前伸手移开刚才穆少杰喝过的杯子，下面压着一个折叠好的小纸条，纤细的手指轻轻拈起，素白的玉手隐没在雪白的披风下，然后一步一步往后花园外面走去。
帝京西郊离九娘的四合院不远处的一个庄园内，种满木兰花树，只是奈何如今寒冬腊月，花叶凋零，树上地上都堆上了厚厚的积雪，一个水蓝色的身影静静站立在林间，穆少杰指间把玩着一朵娇艳的五瓣梅花，这是刚才在楚王府九娘为他倒茶时，一朵梅花从树上飘落，擦过她的发梢，他悄然伸手接住那朵想要偷香的梅花，轻轻放至鼻尖，似乎还有九娘身上那淡淡的木兰气息，她口中的三个条件，不禁让他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时，自己的呆囧。
五年前的中秋，十七岁的穆少杰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精致漂亮的不像话的女娃娃，十一二岁模样，漂亮不是九娘吸引他的原因，真正让他敢兴趣的是那个女娃娃眼中波澜不惊的平静，明明中秋的帝京热闹喧哗，偏偏那女娃娃给他的感觉就像是置身事外一般，临时起兴的穆二公子摇着翩翩折扇小心翼翼跟在年仅十一岁的九娘身后，一路穿过热闹的街道，往河边走去，临近河边有许多卖灯笼，河灯的摊子，许多老百姓都买了河灯，默默许下心愿，将河灯放在水中慢慢飘走。
九娘现在桥上看了许久，穆少杰跟在九娘身后，看不见九娘的表情，却能从身侧那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的小手上看出九娘的内心挣扎，几番挣扎过后，九娘还是忍不住一个卖河灯的小摊走去。
卖河灯的是一个年过七旬的老头，看着，如此精致的一个女娃娃来到摊前，笑眯眯的问“小姑娘买河灯吗？八月十五放河灯许愿很灵的。”
或许是老头最后一句话打动了九娘，站着看了看摊上的河灯，大多都是粉色的莲花灯，九娘看了看，最后选了一个白色的莲花灯，三个铜板的莲花灯，九娘付给了老头一个碎银子，也不顾老头喊着找钱，沿着河就往下游走，越往下游走人越少，总算走到一处没有人的地方，九娘似乎重重的松了一口气，目光落在手中的白莲河灯上，从袖中摸出火折子，还没来得及点燃手中的河灯，跟了一路的穆二公子忍不住跳了出来，说着风凉话“什么放河灯许愿也只能骗骗无知的人。”
好吧，事实证明，穆二公子嘴巴毒是从小就有的，九娘被人一惊手中的火折子和莲花灯一同摔落在地上，河灯本就是纸糊的，这一摔就坏了，那还能再要？九娘咬着嘴唇，目不转睛的死死看着穆二公子，穆二公子看着地上摔坏的莲花灯，再看看小女娃娃那恨不得把自己拆骨吃肉的表情，讪讪的摸了摸鼻子，道“爷说的是事实，怎么？还不让人说了？”
本以为小丫头即便不扑上来对自己拳打脚踢一顿，也会骂自己一两句解恨吧，那只人家鸟都不鸟咱们穆二公子一眼，就往回走，九娘很淡定，可是咱们穆二公子不淡定了，步子一跨就挡住九娘的去路，二拽拽的道“虽说是你自己摔坏了爷我心好，就赔……唉，你怎么了？下丫头？”正当穆二公子喋喋不休，面前的小九娘身子晃了晃，就往后倒去，穆二公子连忙伸手接住小丫头，看着下丫头惨白的脸色心头一跳。
第六十八章 爷帮你赎身吧
穆二公子抱着九娘好不容易才在城内找到一家没有关门的医馆，可大夫出去了，慌慌张张的吩咐了医馆的小童去寻，将九娘放在榻上，这才发现自己右手水蓝色的袖袍上一大片深红色的血迹，心里思忖着自己跟了小丫头一路，也没见着她身上哪里受了伤啊？上下打量了一圈，才发现小九娘身下木兰青的裙摆一片暗红，于是咱们帝京一向风流倜傥，泰山崩于面前而面色不改，气的穆天翔尚书吹胡子瞪眼的穆二公子慌了，连忙用手拍拍九娘水嫩嫩的小脸，声音略显焦急道“喂，小丫头，没事吧？小丫头，给爷应一声。”
小九娘细细的秀眉颦在一起，脸色青白，看得只惹人心疼，穆二公子手快速的点了小九娘身上的几处|岤位止血，暗自骂骂咧咧道“这大夫怎么还不回来？”看着罗裙被血染红，思忖着这大夫还不回来，也不知道伤口在哪，穆二公子又拍拍小九娘道“你别死了，啊？你死了爷可不管埋，小丫头，你，爷看看你伤哪了，爷先替你包扎包扎，爷脱……”向来伶牙俐齿的穆二公子结巴了，修长的手中开始解小九娘身上的衣带，一边解一边喋喋不休“先说明，爷不是想占你便宜，爷是在救你，怕你死了，你这没几两肉的豆芽身材，爷才懒得……”利落的脱去小九娘身上的外衣，一双狼爪正打算袭上小九娘的领口，去脱人家小姑娘的中衣，猛然却对上一双明亮清冷的眼睛，仿佛九娘的冷月，可望而不可及，穆二公子先前没皮没脸的豪言壮语顿时哽在喉咙，不上不下，讪讪的道“你醒了？爷是想救你，你流了好多血，爷没打算占你便宜，大不了你以后嫁不出去，爷娶……呃，”九娘只觉得小腹坠坠的疼痛，眉心又是一拢，穆二公子以为小九娘不满意自己说的，连忙改口“爷许你三个条件，你以后随意向爷提三个要求，也可以让爷娶你……”穆二公子越说越没底气，到最后渐渐没了声音，就这样，穆二公子的三个承诺为了哄一个小丫头就被这样轻易的送了出去。
见小九娘不搭理自己，只是皱着秀眉，以为她是哪里受伤了，伤口痛，原本收回的狼爪再度袭上小九娘的中衣，有些紧张的开口“爷这可是救你，让爷看看你哪受伤了？爷……”
“师傅，病人在里面，她……”只听得医馆小童喘着粗气的声音，帘子撩开，顿时愣住了四个人，大夫被屋内的景象震撼得长大了嘴巴，一个十七八岁的俊美少年，姿势暧昧的欺身在一个精致的小娃娃身上，修长的手指扯着身下女娃娃的中衣，地上胡乱的扔着木兰青的罗裙，那姿势怎么都引人遐想。
“大夫，你快来看看她受伤了，流了好多血，会不会失血过多而死啊？”或许是觉察到自己姿势的失礼，穆二公子拉过一旁的毯子给九娘盖上，然后退开给大夫让开位置，昏黄的灯光下，穆二公子的耳根散发着诱人的粉色。
“公子莫慌，老夫给姑娘把把脉。”老大夫收回快要倒掉地上的下巴，走到榻旁给小九娘细细的把脉，随后神情有些古怪的笑了笑，问“小姑娘今年多大了？”
“十一。”九娘抿抿唇道。
大夫收回手，对一脸紧张的穆二公子道“公子放心，姑娘没有受伤，她……”
“没有受伤怎么会流那么多血，你个庸医，会不会看病啊。”穆二公子一听大夫的诊断结果，顿时就炸毛了，不等大夫把话说完就要上前去打算把九娘抱走，骂骂咧咧的道“走，小丫头，也带你换家医馆，爷……”
大夫一听穆二公子的话，夜顿时不大高兴了，虎着一张脸道“去哪都一样，小姑娘没事，只是葵水来了。”
穆二公子伸手去抱小九娘的动作一顿，被大夫的话雷得外焦里嫩，葵……葵……葵水来了……帝京这个一向脸皮堪称第一的穆家二公子也不由得一张俊脸红顿时腾得烧起来，通红通红的，火辣辣的，就连一直没有情绪的小九娘也难得出现呆滞的神情，显然这种情况也是在她意料之外的。
“如果腹痛得厉害，用汤婆子捂着小腹，熬掉红糖姜汤喝。”大夫瞧着小九娘颦着眉难受的样子，估摸着是正常的痛经，开口叮嘱道。
“大夫，不知道您有没有衣服可以借我一套？”小九娘觉得小腹坠痛得厉害，下身也黏腻得厉害，轻轻地开口。
许是看着九娘长得乖巧，大夫难得柔和了脸色道“小姑娘，老夫家里只有老夫和小童两人，没有姑娘能穿的，离医馆不远的有一家绸庄，老夫让小童去……”
“爷去！”穆二公子正想努力找个地缝钻进去，听着大夫的话，立马抢了这个差事，一阵风似得出了医馆。
“小姑娘，老夫去给你熬红糖姜汤。”大夫对小九娘交代了一句，便领着小童往里屋走去。
等穆二公子买回了衣裳，小九娘穿戴好，穆二公子送小九娘回去，穆二公子之所以如此好心是因为他在小九娘口中没有套出半分消息，为了知道九娘住在哪，才有了送人这一出。
当马车停在雪姬楼门口，穆二公子看着下车后一步一步往雪姬楼里面走的小九娘，话不经过大脑便脱口而出“小丫头，爷帮你赎身吧。”
十一岁的九娘与十七岁的穆二公子，本来身高上就有差距，再加上如今一个现在马车下，一个现在马车上，角度位置上看，穆二公子多了几分居高临下的味道。
小九娘回头看着穆二公子，声音浅浅的开口“九娘多谢公子厚爱。”说完福了一个礼就往雪姬楼里走。
穆二公子气的直跳脚，骂骂咧咧到道“不识好人心的臭丫头！”说着驾着车离开了。
时过近迁，转眼间五年已经过去了，穆少杰站在雪地里，手中的红梅娇艳，却也因为离了树枝，过不了多久就会枯萎，失了原本的颜色，手指一松，红梅飘然而落，穆少杰叹了口气，喃喃道“帝京的风起了，小九，你本不该被卷进来。”
清朗的声音被风吹散，雪地上没有半丝脚印的痕迹，仿佛从来没人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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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之前又说，但是在得知很多亲们都考完试后，菜菜不得不再向亲们解释一次，菜菜还没有考完试，估计7月4号可以考完，然后培训一个礼拜，也就是7月11号结束本学期所有学习任务，然后12号坐火车回家，心酸的，半个月啊！亲们体谅菜菜更新的字数好吗
第六十九章 图腾
皇宫，养心殿。
今儿刑部尚书卫临，兵部尚书穆天翔，两人进宫交待北疆军饷事件以及怀荫城的暗杀事件。也不只是否有意为之，景王查处秋围夜宴一事，也挑了今天这个天元帝病情好转不过两天的大好日子上禀。
养心殿外，德公公和小苏子两人守着，还有候在外面的一干皇子王爷，养心殿内，天元帝坐在龙床上，背后垫了枕头，软软的靠着，看着跪在大殿内的穆天翔和卫临，道“查清楚了？”天元帝抬起左手，漫不经心的把玩着左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启禀皇上，臣在查办北疆军饷一案中，根据景王殿下提供的线索，以及景王殿下交与臣的隶属楚王府的腰牌，老臣不敢欺瞒皇上，此事只怕与……”卫临虽说公正不谀，但也不是不长脑子的莽夫，此事牵连甚广，俗话说的好，伴君如伴虎，最难猜测的，便是帝王心。
天元帝把玩扳指的动作一顿，然后接着道“旦说无妨。”
得到天元帝的准许，卫临不作多想，接着道“是，此事只怕与十五十六两位皇子脱不了干系。”
“接着说。”天元帝眼睛一眯，沉声道。
“是。”卫临接着道“最开始臣等在查办北疆军饷一案，就颇受挫折，折损了不少人，一时间毫无头绪，景王殿下回来，臣等才知景王殿下一路上也受到了暗杀，且深受重伤，景王待会的楚王府的腰牌，臣等又开始从楚王殿下身上着手查起，楚王殿下在景王殿下出发前旧疾复发，一直在府上养伤，这也不排除没有嫌疑，然而秋围的夜宴上，迷魂草明显是争对楚王殿下而来，皇上恐怕有所不知当天夜里景王殿下还传书来，想来是上禀路上遇袭之事，而且与之同时穆尚书这时却在那些死士身上，发现了纹身，纹身的地方很隐秘，在小腹左下方的胯骨之上，这是纹身的图案，请皇上过目。”说着，卫临从袖中摸出一张纸，跪着上前递给天元帝，天元帝看着纸上的图腾，怒喝道“卫临，你可知欺君是何罪？”
天元帝哪能不清楚这个图腾，皇室里的皇子，年满十岁就可以培养自己的隐卫，而皇帝会亲自赐给皇子属于他们隐卫的图腾，天元帝还记得，当时欧阳君和欧阳临两人同一天满十岁，也是在这养心殿内，他拿出两个图腾递给欧阳君和欧阳临两兄弟，这图腾除了他们自身，就只有他这个做父皇的知道，而卫临此刻手中捧着的就是当初的两个图腾之一。
“欺君之罪，诛连九族。”卫临跪在地上，低着头，不卑不亢的道“这图腾的确是从那些个死士身上拓印下来的，穆尚书可以作证。”
一直跪着不语的穆天翔听着卫临的话，沉声道“启禀皇上，卫尚书所言句句属实，当初都没有注意到那些个死士身上的图腾，都是在火化的时候，侍卫拖过尸体的时候，衣料被挂开，才让老臣在不禁意间发现了那个死士身上的图腾，也是老臣亲自从死士身上拓印下来的，绝对错不了。”
养心殿一阵沉寂，许久天元帝才开口“失踪的军饷呢？”
卫临俯身行了个叩拜大礼，沉声道“请皇上恕罪，臣等无能，没能查到军饷具体所在，只是确定军饷的确是在怀荫河地带消失，臣认为军饷应该还在怀荫河附近，奈何臣等派去的人在接触怀荫河地带都纷纷死于非命，臣办事不利，还请皇上责罚。”
穆天翔也扣了个首，朗声道“启禀皇上，卫尚书所言句句属实，臣手下的士兵在怀荫河折损过百，这些士兵个个都是精兵，臣不能看着他们折损在那淮阴江畔，所以臣撤了驻守在怀荫河的士兵，回来请皇上旨意。”穆天翔带去的士兵，都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皇家的争斗，他不忍那些人成为皇家争权夺利的牺牲品。
天元帝眼底翻滚着，右手捏着左手的玉扳指，指尖范着白色，沉声道“退下，让景王进来。”
卫临低着头，不清楚这个天元帝什么意思，只能和穆天翔分别跪安，“臣等告退。”
养心殿外。
“听说卫尚书和穆尚书今儿都进宫了，十一哥你说能不能为你正了清白？”欧阳君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似笑非笑的看着欧阳宸。
欧阳宸抿着唇，温声道“十五弟如此为为兄操心，想来定能如十五弟心意。”
欧阳临笑着开口“十一哥哪需要临和十五哥操心，有六哥时刻关心着十一哥，那还有我们的份？”
欧阳景听了，温和的笑着开口“作为兄长，关心弟弟自然是应该的。”
“哦？那本王这个当兄长的，也该好好关心关心十一弟了？”欧阳远依旧肆意狂妄，欧阳宸本还想再说什么，就看见穆天翔和卫临从养心殿出来，对几人拱拱手，卫临道“景王殿下，皇上请您进去。”
第七十章 天元帝的打算
单单叫了景王进入，只怕是有关于夜宴的事，众人神色各异。卫临和穆天翔两人又与几个皇子王爷寒暄几句，也拱手告辞了。
欧阳景进去看见天元帝坐在床上沉思，走到床边跪下行礼“儿臣给父皇请安。”
天元帝看着跪在地上的这个儿子，他的第六个儿子，他一生算上那些未出世和夭折的孩子，他有二十多个孩子，在这众多儿子中，除了老三，就属他跟在自己身边时间最长，虽说刚出世就没了生母，地位却也是最为尊荣的一个，皇后待他也是极好的，天元帝也一直都知道这些个儿子中，背后都有自个儿的势力，只是这个老六啊，背后的势力当真是让他这个为帝王的都心惊啊，背后丞相孟氏，朝堂上盘根错结，这次派老六去北疆，也就是想看看他背后究竟隐藏了多大的势力，没想到啊，如果不是自己中毒的，只怕他背后隐藏的势力还不会浮出水面吧，天元帝一时间想了许多，才缓缓开口“起来说话吧。”
“谢父皇。”欧阳景起身后站定，等候天元帝问话，果不其然，欧阳景刚刚站起身，天元帝沉声道“夜宴的事查清楚了？”
欧阳景拱手道“回禀父皇，儿臣无能，当天夜宴，一种食物经手的人实在太多，无从查起，不过儿臣可以确定，这迷魂草针对的绝对不止是十一弟，还有父皇，甚至八弟也深受牵连。”
天元帝眉头一拧，道“一箭三雕，何以见得？”有些等谋略，那人当真还是隐藏至深啊。
“启禀父皇，迷魂草若是身体有寒毒的人误食，不出三日必死，而十一弟方年为救儿臣落下寒毒的病根，可谓是众所周知，所以在烤肉上下药，是针对十一弟；”说到这欧阳宸顿了顿，接着道“至于针对父皇，是因为父皇饮酒的杯子上，被人下了迷魂草，而八弟之前又恰好命人送了一段香给父皇，父皇因为直接食用了酒杯上的迷魂草，母后只服食了烤肉中的药量，所以才会出现父皇和母后同时待在大帐，而父皇昏迷，母后没有昏迷的情况。”
“何以证明老八就是被牵连的哪一个？”天元帝看着欧阳景，欧阳景和欧阳远两兄弟一直就不和睦，两人明争暗斗事事都要争个高低，如今看欧阳景这样子，是在帮欧阳远说话啊。
欧阳景接着道“启禀父皇，儿臣也不敢保证八弟是否清白，但是儿臣知道八弟既然送了一段香给父皇，就不会蠢到用迷魂草来毒害父皇，而且根据当时种种表明，八弟都不是最大的赢家，费力不讨好，不是八弟的性格。”欧阳景可谓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既然老八不是受益者，十一也不是，只剩下与之无关的欧阳君和欧阳临两兄弟，无可厚非，如果之前的种种假设成立，欧阳君和欧阳临的确是最大的受益者。
“你倒是了解老八。”天元帝神色一眯，接着道“继续查，朕不要推测，朕要证据，明白吗？”天元帝说到底还是舍不得的，毕竟都是自己的孩子，人老了，就是这点可笑，高高在上的帝王也会需要亲情这种东西了。
欧阳景眸光一闪，知道天元帝这是打算轻纵的意思，不过天元帝有一句话提醒了欧阳景，证据，想要真正处理这件事，就需要证据，到时候有了证据，即便父皇想要袒护，也没办法，欧阳景温声应道“儿臣尊旨。”
“让他们三人进来，朕有话说。”天元帝人有些疲惫，今儿处理了好多事，到底是人老了。
“是。”欧阳景转身去开门，看着侯在门外的三人，温声道“父皇让你们进来。”
几人鱼贯而入，天元帝依然坐在床上，闭着眼睛，倒像是睡着了的样子，不清楚天元帝这是什么心思，只能进来行礼。
“儿臣给父皇请安，父皇圣安。”
天元帝闭着眼睛不说话，几人也只能惴惴不安的跪着，心思各异，良久，天元帝才睁开眼睛，沉声道“都起来吧。”
“谢父皇。”整齐划一的谢恩起身后，几人都规规矩矩的站着，只有欧阳临倒是没心没肺的模样，笑着问“父皇身子可是好些了？”
欧阳景低敛下的眼中微光一闪，天元帝眼睛微微一眯，看着欧阳临，欧阳临被天元帝那目光看得背上毫毛竖起，脸上的笑意却是分毫不减，天元帝沉声道“还是十六惦记着朕的身子，时刻记挂着。”天元帝这话中有几个意思，恐怕就只有欧阳景和天元帝自己明白。
欧阳临笑着道“儿臣为人子女，自然是要好关心父皇的身体，如今看着父皇身子康健，儿臣也就放心了。”
“你有心了，”天元帝看了一眼欧阳临，然后扫了一眼几个儿子，最后把目光落在欧阳宸身上，沉声道“十一，你明儿接着来上早朝，在家也休息够了，大好男儿，也不能整日沉迷与美色之中。”天元帝这话的意思无非就是为欧阳宸平反之前说他派死士偷袭欧阳景的事，又把之前软禁欧阳宸的是说成是休息在家，反倒是有责备欧阳宸整日在家与九娘儿女情长的意味。
欧阳宸袖中的大手捏紧，温声道“儿臣尊旨。”
“老八的生辰，虽说不大办一番，你们几个兄弟在一起也当好好聚聚，这里到了年下，不到一个月便是除夕了，你们都安下心好生准备准备过年，多进宫陪陪你们自个儿的母妃。”天元帝这话无非是提醒几人，要过年了，之前的事都既往不咎，让他们都安分些。
“儿臣明白。”几人心思各异的回答，欧阳宸唇角勾起一抹不明意味的嘲讽，欧阳远则拢了拢眉心，随即散开，欧阳景也因之前就明白了天元帝的打算，听着倒也不觉得惊奇，欧阳君和欧阳临两兄弟对视一眼，意味不明。
第七十一章 挑拨离间
“十一哥今儿可又是最后一个来，可是家中美人缠着脱不了身？”一出养心殿，欧阳临就忍不住开口揭欧阳宸的得伤疤，刚才在里面，天元帝虽说是有为欧阳宸澄清的意思，却也没直接道明说欧阳宸就是无辜的，天元帝的态度可谓是模棱两可。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为兄好不容易寻得了合心意的人，自然得好生珍惜着，倒是十六弟年纪也不小了，八哥都让父皇赐婚了，十五弟，宫里也有侍妾伺候，我们几个兄弟里，十八和十九还小就剩十六弟还没半个王妃侍妾伺候。”欧阳宸温润的开口，句句针对欧阳临的死|岤，欧阳临脸上的笑意都快挂不住了。
“十一这话说的是，十六这怕女人的毛病，可不能惯着，改明儿定得奏请父皇为十六指婚才是。”欧阳远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看着欧阳临。
欧阳君目光扫过两人，幽幽道“八哥近来倒是常帮着十一哥说话，当真是兄弟情深。”最后这句话意味深长的看着欧阳景，无非是想挑拨欧阳景和欧阳宸的关系。
“本王想要帮着谁说话就帮着谁说话，近来父皇为本王赐婚，俗话说有福同享，本王自然不能忘了十六弟才是。”欧阳远不以为意的开口，只是那半眯着的眼睛，危险的就像黑夜里的野狼。
欧阳景对于今天天元帝处理欧阳君和欧阳临两人的方法本就心里不怎么高兴。对两人意见更深，至于天元帝口中的证据，总会找到的，淡淡的扫了一眼欧阳君和欧阳临浅浅的开口“都早些回去吧，父皇交代的都放心上记好了，年下了别又惹出什么事，十一，为兄要去凤梧殿给母后请安，你去吗？”然后又看向欧阳宸。
欧阳宸点点头，温声道“宸也许久未进宫了，没能向母后请安，宸与六哥同去。”然后对欧阳远几人拱拱手，又对欧阳景做了个请的姿势，两人一同离开。
“六哥和十一哥可是过命的交情，两人之间可谓是密不可分啊。”欧阳临可谓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刚刚挑拨了欧阳宸和欧阳景，如今欧阳宸和欧阳景前脚刚走，后脚就接着挑拨欧阳宸和欧阳远的关系，欧阳远斜眼瞥了欧阳临一眼，邪肆的开口“十六弟一天操心这么多，不如好好操心操心自个儿的终身大事，求一个令自己满意的婚事，本王府上的美人还等着本王回去呢！”说着就扬长而去。
欧阳临面色深沉如水，冷声道“我总觉得八哥和十一哥之间……最近有点什么。”
欧阳君皱着眉头，看着欧阳临开口道“不论有什么，你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