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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啊!你实在是心灵手巧,不同凡响啊!”
    我簪好花冠,跪地谢恩,“谢娘娘恩宠!”
    她缓缓站起,老成持重的模样与她脸上焕发的荣光极不相称,她挥挥手,“走,红颜,去正殿会客!”
    我随娘娘走出寝宫,扶她坐在正中……
    “兰陵王驾到!”
    随着重重的脚步声,果见兰陵王大踏步迈进昭信宫……
    “侄儿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
    “长恭来了!”
    “侄儿前来拜会文宣皇后!”
    “谢谢侄儿挂记,听说皇上赞你貌柔心壮,特意擢升你为兰陵王?可有此事?”
    “侄儿定不负皇恩,为将躬勤细事,每得甘美,虽一瓜数果,必与将士分享,任至并州刺史,突厥攻入晋阳,儿臣奋力将其击退。尽本分而已!皇上赏赐百千强,长恭必身先士卒,卫国保家!”
    第一百一十八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唉!我儿高殷,没有侄儿的福分啊!”说完此话,李祖娥泪湿春衫袖,哽咽不语……
    兰陵王连忙劝慰,“婶母不必忧伤,先帝虽然过世,但是他留下了千古贤名儿,怪侄儿当日没有及时到宫中拜望,邺城那时候早有童谣唱道,‘中兴寺内白凫翁,四方侧听声雍雍,道人闻之夜打钟。’要是我能够早点儿明白,让河南王隐匿山林,也符合他的秉性,又……唉!”
    我也听过这个童谣,据云仙师傅讲,其中第一句,就应验于高湛,因为当时,高殷为了稳住高演,高湛,给他们都封了官职,高湛的丞相府就在邺城北城,原址就是从前的中兴寺。“凫翁”,就是俗语中的“雄鸡”,而高湛的小名儿,就叫“步落稽”。“鸡”与“稽”谐音,所以,“白凫翁”就是暗喻高湛。“道人”,就是文宣皇后的儿子,当初的废帝,后来的济南王高殷的小名儿,“打钟”,暗喻他将遭到杀害。
    谶语确实厉害,往往能够说出王侯将相的命运,可惜当时大家参不透,要是真能参透,高殷也许还有生机……
    “嗨!看我,道儿走了那么久了,我还这么哭哭啼啼,他走得也不安心,算了吧,就让先帝安息吧!”
    “婶母说得好,不过……”
    兰陵王东张西望,看看我,又看看寝宫方向,我不明就里,他在找什么?想起昨夜他在窗外看到晋安公主的情景,我似乎明白了,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不是来看文宣皇后的,只不过她收留了他想看的人……
    文宣皇后似乎也懂了,沉默许久,才开口,“长恭啊!我们正要去看看晋安公主,她在红颜房中,你去吗?”
    “哦?姑母也在?好啊!孩儿愿意去探望姑母大人!”
    我敬佩兰陵王的表演功底,明明知道晋安公主在我那儿,却楞要装出不知情的模样,出乎我意料之外……
    “那好吧,惠芳,过来,扶住我!”
    惠芳扶住她左面,我扶住她右面,李祖娥在我二人搀扶下站起身,下了明台,走上大殿,一群公公,侍女跟随身后,她摇摇头,“算了,你们都不要跟着,我们四个去就行了!”
    说着,她用目光看看兰陵王,我,惠兰和戴苗儿,兰陵王站起来,我们也不说话,侍女婆子公公都四散而走,我们穿过回廊,进入西春阁,我刻意观察兰陵王,他的额上竟然渗出了汗滴……
    “娘娘,您最近长肉了!”
    我搭讪着李娘娘,她也笑呵呵地说,“可不是吗?最近不知怎么?胃口特别好!经常觉得饥肠辘辘的,像饿死鬼一样……”
    “再这么吃下去,娘娘您的身材恐怕是……”苗儿含蓄点儿,不像我,我就不会这么含蓄地说话。
    李祖娥不接话,用悲悯的眼神儿看看兰陵王,“长恭啊!你有多久没有见到你姑母了?”
    兰陵王本来跟住李祖娥,听到问话,上前一步回话,“回文宣皇后,已经有十三年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母子相认
    “唉!造化弄人啊!”
    两个人神情怪异,不知所云,我看看左侧的娘娘,又看看右侧的兰陵王,俩人脸上都带着说不出的悲情……
    十三年,他和他的这个姑母竟然十三年没有谋面?后宫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地方,我们官宦人家女子虽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至于十三年不见亲戚啊!这真是令人费解的地方,十三年,跟我年龄一样……
    “那时侄儿九岁!……”兰陵王欲言又止,看看我,又看看李祖娥,“父皇殡天,孩儿才得悉隐情!”
    “是啊!长恭,你是最苦的!比我们还苦!”
    晋安公主的领班儿公公张根儿听到动静儿,迎出门来,嘻嘻嘻地笑着招呼请安,瘦得皮包骨的脸上皱纹一抖一抖地,像是雨后沟壑。
    “奴才参见文宣皇后,参见兰陵王,见过红颜姑娘,苗儿姑娘!”
    我不能知声儿,只侧头看着主子,娘娘微微一笑,“张根儿,人老了,心眼儿又长了不少吧!”
    张根儿也不辩驳,只是嘿嘿嘿地憨笑着,“娘娘说笑了,嘿嘿!奴才的这几根儿花花肠子,您还看不透吗?”
    “越来越看不透了!”
    娘娘这是话中有话,又不明说,老太监脸涨得通红,依旧从容应对,“娘娘您也是透明瓦亮的主子,这么说,好像奴才藏着什么?掖着什么似的……”
    “哼哼!透明瓦亮?透明瓦亮还能受那么多委屈?”
    我不知道她们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情仇,但看得出来,张根儿这个人不老实,知道很多隐情!
    外面的喧闹声吵醒了里面的晋安公主,她大声诘问,“谁呀?在外面又吵又叫的?”
    “二姐,是我,祖娥!”
    “哦……祖娥?哦,文宣皇后啊!”
    “正是我呀!”
    从她们的对话中,可以看出她们并不亲密,不过,也不似有什么仇隙,可是,为什么?文宣皇后劈头盖脸地戏谑了张根儿一通?难道她和张根儿这个老黄门有什么过节?
    “祖娥呀!快快进来吧!”
    “是,二姐!”
    李祖娥并不张狂,行事低调儿严谨,按理说,皇后是君妻,先帝之后,应该是更尊贵些,公主是君姊,应该是臣,可是,这二人之行让我看不懂……
    “苗儿,去……”
    李祖娥回头用嘴奴了奴,苗儿会意,去西春阁窗下值守望风儿去了……
    张根儿也知趣儿,匆匆忙忙去西春阁和昭信宫的回廊那里守着,我和惠芳搀着李娘娘,李娘娘看看我,又看看她,“惠芳,你也去门口守着,来人及时通秉!”
    “是,娘娘!”
    兰陵王看看我,似乎不愿意让我留下,李祖娥笑了笑,“她孤身一人,是我身边的可信之人,放心!”
    这时,晋安公主早已下来,眼含热泪抱住兰陵王,“长恭,我儿……呜呜呜……”
    兰陵王也冲过去,双膝跪地不起,“母亲,儿子来晚了……”
    二人跪地,抱头痛哭,哭声在西春阁的高大重檐歇山顶盘旋回荡,令人痛断肝肠……
    第一百二十章 看出破绽
    “母亲,孩儿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太后不准孩儿见您啊!人家都有母亲,只有孩儿,被人骂做野种儿,还有人说孩儿是尼姑所生!呜呜呜……”
    原来,晋安公主是兰陵王的母亲!怪不得他在窗外偷窥她的一举一动,原来,他没有见过自己的生身母亲,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兰陵王这个恶贼也有伤心欲绝的时候?这就不难解释他为什么会在深山幽谷做那样下xl流的事了!
    “我也是哭瞎了双眼,现在一到晚上,我就看不清楚,呜呜呜……我儿,我所有的子嗣也就剩下你一人了!这多亏了文宣皇后啊!”
    我扶住李祖娥,在西春阁的座椅上坐下,她呆呆地望着那架筝发愣,那上面的文字深深刺痛了她的心,听到母子俩的哭诉,她也热泪盈眶……
    她神情恍惚地喃喃自语,“活着,只要活着,就是对敌人最好的报复!”
    我慌忙去给她们倒茶,百般殷勤地递到娘娘手里,“娘娘,这是奴婢自创的梅花诗语茶,请娘娘品尝!”
    “哦?你还会自创茶品?”
    “梅花是哲太医嘱咐奴婢必须引用的,他说奴婢的血热,必要清除燠热才能恢复容颜!”
    “是吗?那好,去,给公主沏一杯,她一定渴了!”
    也许是晋安公主和兰陵王母子相认牵惹出了她的万千愁丝,她眉头紧蹙,愁容满面……
    “娘娘,您想太原王了?是吗?”
    她无限惆怅地点点头,“是啊!他在太后灵前尽孝,我不能打扰他!”
    我回身去给晋安公主沏茶,优雅转身过来,递给公主,“公主,母子重逢是天大的好事儿啊!您二位不要再哭了……喝杯茶吧!这是奴婢亲手调制的梅花诗语茶,清热解毒,您喝一杯吧!”
    “啪嚓!”兰陵王说时迟那时快,顺手把我辛辛苦苦泡的茶打翻在地,茶盏是相州窑双色茶盏,做工精美,巧夺天工,是我的最爱,他边打翻茶盏,边大声责骂,“大胆奴婢,竟敢谋害我母亲,活腻了吗?”
    我的火儿蹭地一下窜到头顶,大声回道,“王爷好无礼,奴婢一心劝慰公主,为娘娘和公主沏茶,您竟然好歹不识,奴婢纵使是死,也要出这口气!”
    说着,我出手就要去打他,不想,低头看到地上撒了一地的茶汤儿,吓得惊魂丧魄,地上的茶汤儿刺啦啦冒着热气,我脑中一片混沌,忽然想起李娘娘已经饮用,更是急恼攻心……
    “娘娘,别喝!有毒!”
    我冲过去,劈手夺过茶盏!已经晚了,李祖娥把茶汤儿喝了一大半儿,梅花诗语的花瓣儿和莲子粉,珍珠粉都差不多进了文宣皇后的肚腹,我急得哭了起来,“娘娘,奴婢真是不知道啊,怎么会这样?”
    见我急得满头大汗,兰陵王和晋安公主相视而笑,“长恭啊!看来,这丫头真不知道哇!”
    “这就奇了,她既然通晓医理,应该看出其中有诈,为何……”
    “有诈?”我惊异地看着兰陵王,他们母子哭哭啼啼,我还真没有看出来,难道他看出什么破绽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李祖娥为何想装病?
    我们三个人同时担忧地看着李祖娥,晋安公主最不淡定,大声喊道,“祖娥,你……”
    “娘娘,你怎么样了?”
    我一只手紧张地攥住娘娘的手,另一只手晃着娘娘的肩膀,贴在娘娘脸上试她额上的温度,她却笑呵呵地问我们,“你们这是怎么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啥事儿也没有,我命大着呢!”
    我吁了一口气,“奇了,为何那盏茶有毒,而娘娘这一盏没有毒?”
    晋安公主看看我无辜的表情,叹了口气,“傻孩子,你一定是被蒙在鼓里,那个躲在暗处的人,目标应该是你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我突然想起昨夜偷听到的实情,点点头,“公主,奴婢贱命,死了也就死了,如果因为我,让您受到……奴婢吃罪不起啊!”
    我跪地求饶,磕头如捣,李祖娥摇摇头,“这是冲我来的,她才来了几天,就被别人不容?还不是因为她的主子我吗?”
    这话说得掷地有声,每个人都平静下来,静静地思考着这些怪事儿,我则告诫自己,以后万般小心才好!
    “你在明,她在暗,不好防啊!”
    “娘娘,公主,我知道是谁所为!”
    “什么?你知道?”
    “嗯!”
    “说说看!”
    “我昨夜去娄太后宫中,想探看究竟,听到远处回廊二层有一行人排场很大,我躲在暗处,听到她们的谈话!”
    娘娘笑了笑,阻止我,“你先别说!我猜猜!”
    “我猜是……”她向南方的昭阳宫指了指,“对吗?”
    “嗯,是个狗奴才说的,当时,胡皇后漫不经心地问那个季公公,那个叫红颜的鬼丫头点子是不是很多?姓季的公公说我很张狂,李娘娘对我言听计从……胡皇后就说,那就寻她个罅隙,杀了她!季公公讲,杀李娘娘不行,杀那个丑丫头,小菜一碟儿,娘娘尽管放心,只需几日就可以办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
    李祖娥思忖再三,摇摇头,“有颗钉子在,还能不快吗?这是一石二鸟之计,她们知道晋安公主在此,就迫不及待地下毒,如果得手,兰陵王必然恨我,势必会来报仇雪恨,如果不得手,也让我们互相猜忌,好毒啊!”
    经娘娘一点拨,我恍然大悟,可不是吗?刚才,兰陵王差点儿过来掐断我的脖子,如果李娘娘也死了,他就有了谋杀嫌疑,岂不是要背一辈子黑锅?
    兰陵王也充满愧疚,用那双柔情似水的眼睛望着我,“红颜姑娘,刚才我……”
    “什么都别说了,我们要好好应对,不然,她们知道我们没有受到伤害,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对,红颜姑娘,你说怎么办?”
    我一时半会儿没了主意,下毒,还是宫中特有鹤顶红,这可是不打自招,来者不善啊!
    李祖娥沉思半晌,猛地抬起头,看着我,“我……装中毒!”
    “这怎么行?皇上他……”
    “就这么办了!我……我……昨夜找了御医……我确实病了,从今天起,我回到昭信宫,再也不出来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羞于见人
    我慌忙磕头,“不不不,娘娘,她们的目标是我,不是您!还是我来!”
    李祖娥十分绝决,紧抿双唇,摇头驳我,“你不懂,红颜,我必须这样,不然我……我就不想活了……”
    晋安公主颇感意外,翘身问她,“什么?祖娥,你……”
    “清霞,你不知道,我有为难之处!你应该懂我,当年你也品尝过这种痛苦!”
    说完,她嘤嘤哭泣,身体不停抽畜着,晋安公主一愣,“你是说,你已经……有了?”
    她艰难地点点头,哭成了泪人儿,“我怎么见人啊!这是乱囵之孽债,我作为文宣帝皇后,无颜见江东父老,无颜见先帝臣民,无颜再见阳光……”
    我们都傻了,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她也悲哀到了极点,“红颜来晚了,来晚了!呜呜呜……如果她早一点儿来,我也许还有希望啊!现在……我……只想死!”
    “天哪!你一点都不怜惜太原王吗?他可是把你当成一种依靠啊!”
    “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见任何人,只在这昭信宫中,了此残生……”
    晋安公主一直默默听着,不断摇头叹息,李祖娥走到榻边,张开五指,握住晋安公主略显苍白无力的右手,十指相扣,泪雨淋淋……
    “清霞,你我之遭遇,古今中外恐怕也是旷世未闻,纵使死了,也难于洗清罪孽啊!”
    “祖娥,我不也苟延残喘,活到今日,假如那年悬梁自尽,恐怕再也没有机会重见我儿长恭,活着就要自己跟自己斗,说不定有朝一日,你也能苦尽甘来,不要说这种丧气话,记住你当初劝慰我的话……”
    “十三年前我劝你,十三年后你劝我,天地不仁,轮回道远,我……真不知道,我能不能熬过去……”
    “文宣皇后,请多保重,侄儿诚心诚意祝愿您幸福安康,我们不能为别人生活,不能因为名声轻视自己的生命,天地父母给我们生命,我们都是有活着的权利和尊严的……”
    “长恭,尊严何从谈起?我……唉!你不懂,你还小!”
    什么十三年前?我越听越糊涂!十三年前,晋安公主曾经悬梁自尽过吗?为什么?听说,兰陵王是高澄之四子,高澄的子嗣都有母亲,就连娼cj妓所生,也在家谱宗庙里有牌位,只有兰陵王的母亲没有!程师傅当时就说过,此事十分蹊跷,果不其然,兰陵王是兄妹乱ll伦之子……
    “你……红颜……你的舌头就是你生死之门!”
    正在我错愕之际,兰陵王冷不丁后退,窜到我的身后,右手死死揪住我的衣襟,威胁我道。
    我平生最恨别人威胁我,在生死与尊严之间,我宁愿选择死,也不想失去尊严,何况他,这个我一心一意想杀死报仇雪恨的人?我涨红了脸,右臂轻弯,准备掏出飞镖,却被他一把擒住,动弹不得,眼中顿时溢满愤怒的火焰,拼尽全身力气,准备拼死一搏……
    “兰陵王,你在威胁我吗?我的回答是,我宁愿选择死!”
    他并不说话,只是左手抽出短刀,凑过来,喉咙没有动,声音却传来,“你不用死,做哑巴就够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杀人灭口
    “不,长恭,你要干什么?”李祖娥见兰陵王掏出来镶钻短刀,惊恐万状,挥手去夺,被兰陵王轻轻一拨,就跌坐在地上,泪汪汪地祈求着……
    他一只手握刀,一只手抓住我的双手,把我按倒在地,用一只腿跪在我的胸口,腾出那只左手,手指伸进去,眼看我的舌头就被掏了出来,我狠狠地咬住牙,死也不屈服……
    “长恭,大胆!”
    李祖娥一声断喝,吓得他微微愣了愣,李祖娥乘胜追击,厉声质问,“兰陵王,你想谋逆吗?”
    李娘娘毕竟久经沙场,出口就给了他一个谋逆之罪,这话顿时把他吓住了!他停下来,有些茫然不知所措,英俊潇洒的模样变得狼狈不堪,手跌落下来,手里握住的短刀也收在腰下,心有不甘地看看地上蜷缩着的我……
    “文宣皇后,侄儿……她……她是祸害呀!”
    兰陵王结结巴巴地堆笑不自然的笑,不知多云地嗫嚅着。
    “什么祸害?她是我的贴身宫女,现在又是我昭信宫的管事儿,你打狗也要看看主人吧?”
    李祖娥忿然作色,俊脸涨得通红,高长恭真怕了,慌不迭的跪地求饶,“文宣皇后息怒,侄儿无礼,主要是……”
    李祖娥见他把我松开,语气软了下来,贴心地说道,“我懂你的心思,怕她坏了你母子名声!”
    一听这话,兰陵王顿时迎过来,点头会意,“正是此意,侄儿……”
    李祖娥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他,“你多虑了,长恭,红颜在昭信宫无亲无故,她跟谁说去?”
    兰陵王这个恶贼,依然如故想杀死我,语气凿凿有据,“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别忘了,那个老黄门惹的祸……”
    “这是两码事儿,长恭,我想,你不会恩将仇报的!就算是你杀了她,我还在,苗儿还在!你……”
    兰陵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文宣皇后言重了,借孩儿一万个胆子,孩儿也不敢……”
    “好了!我的事儿你也知道了,还怕什么?”
    “我……”
    兰陵王心有不甘地微微瞪了我一眼,我在心中骂他,“厚颜无耻之徒,还想欲盖弥彰!”
    恨意一生,就想试一试我的飞镖,随手取来一枚,又放了回去,这套女官衣装固然好看,但宽袍大袖的,不利于我把它掏出,纵然发出,兜风太大,也不一定会准确命中,只有一个办法,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再去实施吧!
    他一直瞪着眼,一丝一毫也不松懈,我觉得在主子面前这么做就有些过分了,出于对于李祖娥的尊重,我低着头,想着对策……
    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锣鼓喧天,晋安公主眉头紧蹙,不悦道,“我儿住手!打狗看主,你冰雪聪明,竟连这个也不知道了?”
    “母亲,我……怕你会留千古骂名啊!”
    “李娘在日,曾对为娘说过,为娘之生父是……”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苗儿的咳嗽声,这是不方便的信号儿,我惊惧地看看兰陵王,李娘娘也很紧张……
    第一百二十四章 该来的总会来
    李娘在日,晋安公主知道自己的生父是何人了?是高澄吗?还是北魏的城阳王?
    时间紧迫,晋安公主指了指盘龙榻后的金屏风,兰陵王躲了进去……
    西春苑宽敞明亮,为了隔开金碧辉煌的空间,放了三个可折叠式屏风,没想到,此时此刻都派上用场了……
    “皇上有旨,请李娘娘接驾呀!”
    “皇上?”
    “皇上宣旨吗?”
    我们三个人都仰脸侧目而视,不可置信地望着风尘仆仆进入西春阁的浦公公,我们都奇怪,皇上不是烂醉如泥吗?怎么会宣旨让李娘娘见驾?
    “皇上醒了吗?”
    浦公公并不回答晋安公主的问话,只是回头望着胡皇后身边的当家公公季某,我心里陡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来这里干什么?不会是想乘虚而入,在皇上高湛大醉之时,代替他主子除掉胡皇后情敌吧?
    稍待片刻,浦公公干笑两声儿,躬身问候道,“奴才问晋安公主大安!此次圣命在身,奴才就……”
    “大安你个头!浦公公,你不说明白,文宣皇后不会去的!”
    没等李祖娥回答,她抢先回答了,浦公公吓得一抖,半天才缓过劲来,不急不愠,跪地施礼,“娘娘明察,皇上一刻钟前醒来了一次,喊着叫着李娘娘的名讳,要找李娘娘,奴才们也没有办法,只好一溜小跑儿,来昭信宫报信儿……”
    浦公公虽是黄门,却又风流倜傥,卓尔不群,是媚眼如丝的美艳男子,额头宽阔,身量不高不矮,唇红齿白,自有一种风流态度……
    晋安公主正想张口,被李祖娥摆手制止,李祖娥满脸涨红,拉着长声,“哦?我明明听见紫宸殿锣鼓喧天地向三台而去,难道不是皇上的金驾吗?”
    “文宣皇后说得不错,正是皇上带领一帮优伶,往三台祭天去了……”
    我悄然无声地观察着季公公这条狗,他也正巧在观察我,见我面色如常,似乎心有不甘,上上下下打量着我,我知道,他是来打探虚实的,我们三人都安然无恙,她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下定决心,要演一出让胡皇后放心的好戏……
    李娘娘紧皱娥眉,脸色苍白地咬紧嘴唇,摇摇头,“不,我……我身体不适,就不陪王伴驾了!”
    我也不失时机地补充说明,“我等正在商议李娘娘的病情,从今以后,娘娘恐怕都不便出行了!”
    “不便出行?为什么?”
    “大胆奴才,为什么?娘娘还要向你汇报吗?”
    我神情焦虑不安地叹口气,“唉!娘娘病了,浦公公,等皇上醒来,您一定别忘了向皇上回禀啊!皇上素来关心李娘娘,他一定会来探望探望的,请公公据实回禀吧!”
    说完话,我突然浑身颤抖起来,虚汗频频,翻肠兜肚儿的疼痛一阵阵袭来,我觉得天变化着,旋转着,星辰在藻井间盘旋,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奄奄一息地喊了一声,“娘娘……救命啊!”
    随即,一头栽下,什么也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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