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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对。”
    湘云听了只喜道“宝姐姐是叫邢大妹妹做薛家的媳妇么?这可好得很,我也喜欢邢大妹妹。”
    宝钗忙掩她口道“瞧你,说的是什么话?这些事情也是咱们能在意多说?你也有些大家子小姐的气态罢了,省得她们一个个都和你不合,外人看着也不像。”
    湘云只紧紧挽着宝钗的手,笑道“我只和姐姐和爱哥哥好,别人我才不理呢!”
    宝钗爱怜地理了理她鬓角的发丝,神色可亲,道“正是这个话呢,咱们姐妹好,也别在意别人说什么。若是你因老太太责备你和我好了,那咱们就是白好了一场了。”
    湘云娇憨地笑道“姐姐当我是什么了?连这个也不知的?凭她怎么好,我只认姐姐。再者了,连姐姐的好处都不知,也不是个人了。最奇的就是老太太,好歹宝姐姐才是最好的,连她自己都夸赞过的,何以只疼林姐姐一个了?别人都靠后了。”
    宝钗淡然一笑,道“林妹妹可是老太太最亲的外孙女,连宝兄弟都是靠后的,咱们怎么能和她比呢!”
    湘云想了想,道“我也不喜林姐姐小性儿,倒像只她才是公侯的小姐,我们就只是贫民的丫头似的。爱哥哥又是个不知世事的,总是因她和我闹翻,今儿不过就说这两句话,爱哥哥还和我恼。”
    宝钗听了笑道“所以你才该在老太太跟前多走动一些,不然你只和我好了,反和老太太生疏了,老太太自然心中不喜的,只要老太太疼你,你想做什么谁还敢拦着你不成?便是你说话,也举足轻重了。”
    湘云听了暗自点头,心中有所觉。
    忽而想到宝钗的事来,笑道“宝姐姐你什么时候做我爱嫂子呢?我可是乐见其成的。再不想别的人抢了你的爱哥哥去。”
    宝钗粉脸微微一红,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湘云笑道“姐姐你的心思我是尽知的,你也别瞒我,我可也看着太太喜欢你的,爱哥哥那么温柔可亲的人,也只姐姐你足以匹配得上罢了,前儿我恍惚听琥珀说,老太太跟鸳鸯姐姐说话的时候,好似二姐姐已经有人相看中了的。二姐姐都如此了,姐姐你还不急,我倒是替姐姐急了。”
    宝钗听了心中狐疑,忙问缘由,湘云却道“我也没怎么听真,只恍惚听说罢了,姐姐既然想知道,回头问问琥珀姐姐就是了。”
    宝钗听了,也不带湘云回蘅芜苑,径自往贾母房里找琥珀来。
    贾母午后必定是要歇息一个时辰的,偏因冬日夜长,也偏不睡,却在里间和黛玉宝琴探春抹骨牌,隐隐传来一阵嬉笑声。
    细细听了,除了此三人之外,还有凤姐儿李纨和迎春惜春,竟连邢岫烟亦在内。
    湘云轻轻嗤笑一声,低低地道“才说林姐姐是去歇息的,却不想都在这里讨老老祖宗的欢喜。”
    宝钗亦不说话,只拉着湘云到了琥珀的房间来。
    丫鬟本是都是聚睡在同一间下房里的,只因贾母身份不同,八个大丫头除了鸳鸯和琉璃陪睡在贾母房里之外,别个倒是六个睡在外间,外间又分了三个下人房间,因此琥珀和珍珠是住一间的。
    可巧琥珀端了一个梅花式羊脂玉盘,托着一盘鲜嫩的水蜜桃,软软的绿色透着粉粉的色泽,一阵扑鼻的蜜香,煞是诱人。
    宝钗和湘云都是吃了一惊,湘云低低地惊道“这样的天,竟还有水蜜桃?”
    宝钗只浅浅地笑道“可见老太太是享福的人了,果然吃的穿的都是我们极其罕见的东西。”
    琥珀见了两人忙问好,笑道“这个水蜜桃,难为是怎么弄出来的?究竟连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是林姑娘前儿来的时候带了过来,连她自己都舍不得吃,只孝敬了老太太,因才拿来的时候有些硬,因此老太太还放了两日,今儿才吩咐拿出来给姑娘们尝尝。”
    宝钗似笑非笑,道“林姑娘倒是个极富贵的人儿呢,竟连这个有的,可见还是因那忠毅公府门第富贵罢。”
    琥珀只把水蜜桃递给珍珠送了过去,才悄悄道“宝姑娘可别这么说,那林姑娘,可金贵着呢!”
    湘云左看右看,也拿起了炕桌上的花样子来看,只管赞好,欲待问时,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琥珀虽因前儿之事不大待见黛玉,但是终究也知道奴婢本分,那日的事情原也不是黛玉的不是,因此也并不想多说,只是淡淡地笑道“人人疼着姑娘,姑娘自然是金贵的了,倒也不是因着忠毅公府门第高就富贵的。”
    说着感叹道“这林姑娘也是好的,前儿我那样指着她,她都不恼的,倒还是三姑娘提点着我。都说林姑娘是尖酸刻薄说话不让人的,可是今儿里细细想了,也没见林姑娘对我生气,可见素日里我竟是大错了,怪道老太太那样疼林姑娘了,真真儿是个好人,嘴里不让人,可心里是好的,从来不计较,果然有老太太的影子的。”
    湘云听了猛然一怔,一双眼睛只看着琥珀。
    琥珀斜签着身子坐在坑上,拿着炕桌上的孔雀金线拈了起来。
    宝钗见湘云似有动摇,忙笑道“这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人人心里都是不一样的。”
    琥珀含笑点头,又问道“这样冷的天,宝姑娘和云姑娘怎么过来了?既然来了,也进去陪着老太太抹骨牌好。”
    宝钗往里间努里努嘴,悄悄笑道“老太太如今只和孙女孙子媳妇们嬉笑,我们去岂不是自讨没趣?”
    琥珀听了只笑道“宝姑娘这说的是什么话了?邢大姑娘可不是老太太的孙女呢,老太太不也是疼的?云姑娘可是老太太的亲侄孙女,和林姑娘一样都是老太太的亲人,满园子里,也就云姑娘和林姑娘是最亲的,如今怎么侄孙女反和姑奶奶生分了?倒不像是一家子人了。”
    湘云神色微微一动,心中顿时多了无限心事。
    宝钗只亲热地拉着琥珀的手,笑着把手腕上的另一只金镶牡丹玉镯子套在了琥珀的手腕上,笑道“这个镯子还算的是精致,我见姐姐有些儿素净,就给姐姐戴罢。”
    不想琥珀却褪了下来,递在宝刹手里,笑道“这些个东西,我们这里素来是不短的,老太太时常也赏头面衣裳,不过都是没处挌的东西,都压在箱子底下呢。”
    宝钗一怔,只得收了回来,因琥珀不收的东西,她也不好戴,抽身见到身畔站着一个小丫头子,便递给了她。
    湘云只垂头吃着茶,只听宝钗款款问着琥珀贾母爱吃什么爱玩什么等等言语。
    琥珀一一答了,宝钗忽而话锋一转,道“听闻二姐姐已经有人家了?”
    琥珀虽是个丫头,可是机灵远见并不输了鸳鸯,便笑道“何尝有的事情,偏是有了人家,也不是我们这些奴才秧子能嚼舌根的,反坏了主子们的名头。”
    宝钗没能探听到什么,只得携着湘云的手出去。
    琥珀忙追了出去,拉着湘云的手,把手里的尚未做完的抹额递给了湘云手里,笑道“好姑娘,我知道你是针线精巧的,好歹替我做了老太太的这个抹额,我打从心里感激姑娘。”
    湘云正欲生气,忽觉得琥珀暗暗塞在自己手里一个硬硬的东西,便知其中有玄机,随口答应了去了。
    回到住处,宝钗便道“好端端的,这上上下下里都是做活计的人,怎么连个丫头也能使唤到你头上了?”
    湘云一心想看手里是什么东西,便推着宝钗笑道“好姐姐,你且去洗澡,这些话咱们回头再说。”
    宝钗点点头,方吩咐人烧水洗澡去了,屋子里只剩湘云一个。
    《红楼之禛惜黛玉》怒斥弘时为雍正
    话说湘云打开紧攥着的手掌,却是个纸团儿,打开看时,却仅仅仅来自心田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湘云暗自嚼着这句话的意思,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忽然宝钗到,她已来不及烧了,便忙把纸团儿塞进了荷包里。
    宝钗一面擦着头发,一面道“你也去洗澡罢了,我才听我妈说,十两银子,明儿里请老太太赏雪呢!”
    湘云听了便去洗澡,帘子一掀,薛姨妈却披着大憋进来了。
    宝钗忙给母亲让座,薛姨妈却道“我的儿,你也不必忙活了,我是有正经大事和你商议呢!”
    宝钗诧异道“妈,有什么事吗?”
    薛姨妈接了莺儿端来的茶,轻轻吹开茶水里漂浮的玫瑰花儿,才道“而来是为了刑大姑娘的事情来的。”
    宝钗便心中有所觉察,道“妈必定是想叫刑大姑娘做咱们家的媳妇!”
    薛姨妈点头,道“正是这个,刑大姑娘温厚可疼,又极是出众,是个荆钗布裙的女儿,谁做了媳妇去,可不就是得了福分了?因此我明儿要你姨娘说了,求了她给你哥哥做个媳妇。再者,你也知道,你姨娘那里不和的,不管怎么说,要是想嫁到了贾家里来,倘或大太太横加阻挡儿,也不是小事,结了亲,她也不好意思再难为你嫁过去了。”
    宝钗听了沉吟片刻,踌躇一会,才道“依我说,竟别给哥哥求了,你也知道哥哥素日里的性子,举止骄奢滛逸,这里上上下下谁不知道的?若求去,只怕反说咱们只欺负人家家底穷,竟叫哥哥糟蹋了人家的好女儿,叫这里都小瞧的。”
    薛姨妈一怔,道“那你说倒是怎么着?”
    宝钗笑道“还是说给蝌儿罢,好歹他虽不是咱们家的正经哥儿,也是我同胞兄弟似的,可比哥哥更似我呢,如此倒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咱们家的根基富贵,邢家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薛姨妈点头,道“我的儿,你虑得极是,我只听你的便是了。”
    想了想,道“咱们家如今确是不比先前了,你哥哥又是那样,再这样下去,可是什么都不成了的。”
    宝钗道“如今蝌儿来了,他是极有本事的,妈只叫他来料理罢,好歹总比哥哥自己料理强得多。再说了,咱们两家虽是堂族,却各自做自己生意,当初咱们家是皇商,因此才不和他们一同做生意。如今他们家虽非皇商,却日益兴旺,好歹咱们家也借着他们的光罢。再说了,有了什么亏空什么的,他也不好意思告诉我们,想来也会想法子补足的。”
    说到这里,又笑道“妈给他定一个好媳妇,他还有什么不听妈的?竟是一石二鸟。”
    薛姨妈听了只点头,暗自赞叹女儿精明,次日谋之于凤姐儿,凤姐儿也不愿意多事,偏竟有推给了贾母。
    贾母一听,自然就明白薛家心中所想,好在不是薛蟠,那薛蝌也是见的,才貌俱全,亦不致辱没了邢岫烟,因此便做了保山,说给了邢夫人,又命凤姐儿夫妻做媒。
    邢夫人想了想,知道薛家大富,薛蝌生得又好,因此亦答应了。
    薛蝌定了邢岫烟为媳,合府皆知,二人路上也有一面之缘,大约心中也是愿意的。
    才吃了定亲宴,姐妹们都出来玩耍。
    湘云此时却是闷闷的不知道怎么了,总坐在一旁搓着手帕子,也不理人。
    因旁边无人,只三春姐妹和黛玉以及宝琴,惜春便轻轻地道;“为什么,求的只是邢大姐姐?”
    迎春想着湘云在旁边,便低低地道“你也糊涂了,这个也不知道缘故?”
    惜春冷笑了一声,道“我倒是知道的,可叹还有人不知道呢!”
    说着便道“绮儿纹儿哪一个家世不比邢大姐姐好些?又是大嫂子的妹妹,大嫂子又是二太太的媳妇,这一求可不比求大太太容易多了?怎么姨太太却舍近求远去求邢大姐姐?可见心里打的算盘,是想到时候结了金玉良缘的时候,大太太也是薛家的亲戚,这亲就容易结得多了。”
    迎春听了笑道“说你孤僻冷漠,偏又事事有心,色色明白。”
    宝琴也惊异地道“倒不曾想打的倒是这个主意,若是我哥哥知道他的亲事竟是为了大姐姐的金玉良缘铺路,不知道他是什么形容了。”
    随即又冷笑道“哥哥如何不知道的?想必心里比我还明白呢!”
    忽见湘云坐在那里闷闷,宝琴故意笑道“那石头冷,云姐姐你坐在那里做什么?”
    湘云抬头看了姐妹几人一眼,闷闷地仍旧是不说话。
    忽见宝钗远远来了,亲热地拉着湘云的手,姐妹们也都掩住了口。
    那日给黛玉送了玉坠子的鸟儿却盘旋飞舞在姐妹们头上,请脆脆地鸣叫着,扑棱棱又落在黛玉肩上。
    黛玉见它腿上用丝线系了一枚小小的细铜筒,黛玉咯吱一知,随手摘了下来。
    正欲看时,却听到一阵清朗的声音笑道“再不巧,竟在这里见到姑娘。”
    猛然听到男子声音,姐妹们都不由得一愣,黛玉听着声音极熟,随声看去,也不是别人,却是弘时,还有宝玉跟在后面。
    那弘时不过二十来岁年纪,长挑身材,身为皇室子弟,自然形容俊秀,目若朗星。
    披着一件猞猁狲大憋,眉宇之间的骄气和贵气虽损了一些气派,但是风姿依旧不下宝玉之秀色,更添三分英气。
    黛玉心中微怒,冷声道“女眷后院,也是三阿哥能来的?传了出去,还叫我们家的女儿要名声不要?宝玉你年纪也大了,规矩也该知道了,还这么没礼数,也能领得三阿哥进来!”说着便抽身回房。
    弘时身形一闪,挡到了黛玉的去路,笑道“也算得是见过姑娘的了,如何姑娘还是这么一副大气性?”
    眼睛贪婪地看着黛玉如弱柳新花的娇容,眉梢眼角风姿楚楚,娇丽无限,弘时只觉得心中那股悸动越发明显起来。
    当着如此美人在前,一个热血青年,少不得心猿意马的,只是那日却也没有想到竟会来得那么突然,几乎压抑不住,好在十六叔到来,自己匆匆离开,不然自己却也唐突了眼前的俏佳人。
    这些时候以来,虽然给皇阿玛责令闭门思过,但是眼前心中,总是闪过她绝色的容姿,叫自己神魂颠倒。
    好容易过了闭门思过的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自然就是她了,叫人打探到黛玉如今在贾家,因此才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那宝玉不通世故,极好利用,再者他母亲王氏更不敢得罪皇室丝毫,因此他便畅通无阻地进来。
    但见雪如玉,却人如兰荷,天然一段婉转,自然一段风流。
    黛玉心中越发怒了起来,似蹙非蹙的眉登时竖了起来,薄面含嗔,冷如冰霜,“三阿哥请自重!”
    弘时向来是骄纵惯了的,也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地性子,见黛玉丝毫不给他一些脸面,心中倒也是有些恼怒,道“爷儿看中了你,就是你的福气,不要有福气却往外面推,早晚你还是爷儿的!”
    黛玉冷笑道“我竟不知道三阿哥是什么人,凭什么就如此坏我这么一个姑娘家的名声?这样的福气我不要,三阿哥还是施舍给喜欢这福气的女子,别在我跟前威胁什么话!”
    说着又冷笑道“再者三阿哥也记得自己的身份,别因贪小失大,得不偿失。”
    乍然见到黛玉的时候,弘时总是以为黛玉不过就是有着一副天姿国色,其性子定然也如容姿一般娇弱无依,所以未免气盛了一些儿,也总是以为自己乃是堂堂皇子,不管是哪家姑娘,也必定是趋之若鹜,因此听了黛玉这丝毫不在意他身份的话,心中自然是十分诧异。
    雪雁早已取了面纱过来覆在黛玉脸上,扶着黛玉的手,道“姑娘,咱们回罢。”
    黛玉点点头,扶着雪雁的手方欲回房,弘时又挡了住,盯着黛玉面纱下若隐若现的绝色容姿,道“姑娘很不把爷儿放在眼里呢?好歹爷儿也贵为皇子,怎么连个规矩也不知道了?”
    黛玉有雍正依附,自然是丝毫不怕,只冷冷地道“规矩?什么是规矩?三阿哥随随便便就闯进我们女孩儿家玩耍的院落里就是规矩了?自己尚且不守礼,叫别人守什么规矩?”
    听着黛玉口气极冲,宝钗自是不敢得罪弘时,况且弘时也是因薛蟠之故才认得黛玉的,忙推了湘云一把。
    湘云不知道怎么,这次竟未曾明白宝钗之意,只呆呆地站着不说话。
    宝钗只得自己笑道“林妹妹也别恼了,好歹也给三阿哥一些面儿才是,虽说是有些莽撞了,但是到底大规矩还是要守的。”
    黛玉看了湘云一会,看来琥珀纸条,岫烟之事,似乎已经点醒了她,不然她不会不护着宝钗,因此便冷笑道“我竟不知道什么是大规矩,什么是小规矩了?便是那大规矩还不是小规矩来的?我原本就是没有规矩的人,也不必守什么规矩!请容我告退!”
    弘时还欲再拦,雪雁眼光一闪,挡在了黛玉身后,一股杀气透了出来,冷冷地看着弘时。
    “三阿哥也该知道一些规矩了,我们姑娘可不是随便就由着三阿哥起了那不该有的心思的!三阿哥也好歹顾着一些儿自己的身份,素日里听说四阿哥和五阿哥年纪虽小,却已文武双全,却不知道三阿哥的长处在哪里?皇上责令三阿哥闭门思过,想来是没有思过的,既然如此,就回去好生在闭门思过一个月!”
    自从上次玉泪轩事件之后,加上黛玉又大病了一场,雍正心中极是恼怒,可是弘时终究是他唯一成年的儿子,因此早已告诫过四雪之鸟,若是弘时再打搅了黛玉,四人可以不必忌讳身份高低教训他,只要不伤了他性命就是,因此雪雁才会说这样的话,不然她虽然恼怒弘时,亦不能违背了这身份高低。
    弘时大怒,道“你不过一个卑贱的丫头,也敢来教训爷儿?”
    从小,他就是父亲最宠爱且是唯一的儿子,偏偏弘历的出生夺去了属于他的那份光华,他心中越发不忿,而自己明明是父亲的长子,却因自己母亲齐妃李氏是汉旗人,因此自己不得皇祖父康熙爷之心,亦不似其他亲王郡王的长子那样被册封为世子,多年以来累积心中的怒愤,谁能了解?
    父亲是那样的严厉,严厉到了冷酷无情地逼着自己读书上进,可这有什么用?父亲还是选择了弘历做他的皇位继承人。
    那应该是属于他的位子啊,为什么竟会是弘历的?自己的母亲可是父亲的两位侧福晋之一,位份尊贵,什么时候一个没名没分格格生的弘历就凌驾于自己头上?如今竟连一个丫头也胆敢斥责自己!只因为弘历的母亲钮钴禄氏是满旗人女人吗?
    既然如此,那么他宁可和八叔允祀交好。
    雪雁冷冷地道“三阿哥可是皇上如今的长子,倘若没有错的事情,奴婢一个丫头又怎么敢教训三阿哥?”
    弘时却当雪雁是取笑他,更是气恼不已,道“皇阿玛冷漠无情,连自己的亲兄弟都舍得贬斥皇陵,逼死了亲生母亲,贬斥庶母宜太妃娘娘,爷儿一个不受宠的阿哥,又怎么会给他放在心头?只怕没两日也就真把爷儿贬斥了呢!想来你也是看着老四受宠,因此如此小看爷儿!”
    话尚未说完,“啪”的一声,脸上竟着了黛玉一记耳光。
    黛玉少女体弱,力气不大,打在他脸上也算不得什么,可是终究也是大不韪的罪名,只把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黛玉虽然蒙着面纱,可是粉脸气红的容姿还是可以让人轻而举看到。
    弘时目瞪口呆地看着黛玉,他虽然不受宠,到底还是阿哥,她竟然敢打他,目光之中顿时皆是杀气。
    黛玉怒道“你凭什么来怪责他?凭什么把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加在他的头上?我告诉你,别人闲言碎语,那是因为不了解,不知道他的为人,不知道这其中的缘故。可是你呢?你是皇家的阿哥,是他的长子,他是堂堂正正登基为帝的皇上,是先皇康熙爷亲自指定的天子,他的一切都是光明正大,先国后家,先君后父,你凭什么说他冷漠无情?”
    弘时目光忽而如散开的雪花一般,冰冷涣散,却又隐隐三分诧异。
    黛玉目光如冰雪,寒气袭人,冷冷地扫过了在场的人,道“你从心底怪责他,你是成年的阿哥,却没有爵位,你可想过,他为何迟迟不给你爵位?你身为阿哥,却如此怪南皇上,是为不忠;你身为长子,不能体贴父怀,孝顺膝下,却说父亲偏心,不思进取,是为不孝。试问,如此不忠不孝之人,如何担当大任?”
    弘时正要说话,却又给黛玉堵了回去,道“我明明白白告诉你,他没有任何错,帝王之位,是康熙爷所传,遗诏是在我的手里,所有的事情我都明白,他得位光明正大,任何人都没有资格来否决他即位的正统!你真以为如仁寿皇太后所说,他篡改遗诏吗? ”
    “我告诉你,不是!我九岁见到康熙爷,然后遗诏就一直在我身边,康熙爷早已有意,怎么会是他篡改遗诏?十四爷智勇双全,康熙爷素所喜爱,可是却一直未曾进封,在那样的风云中,还是远调他至西北,为的是什么?就是告诉他,他是贝子,是将军,却不是帝王。没有雷厉风行的手段,他坐不稳九五之尊的位子。”
    “你以为,你皇阿玛他真的那么在意那九五之尊的位子?你以为,他真的就那么不在意手足之情?如果不是康熙爷的遗诏,如果不是为了天下百姓,不是为了祖宗传下来的江山,他早就可以逍遥自在,不枉他一身才华。”
    “仁寿皇太后,可是他的亲生母亲,身为亲生母亲,不说体谅儿子,却以死相逼,传言他得位不正,一句话简单的话,就否决他即位的正统,让他登基的第一天就是那般难堪,他忍了,因为那是他亲生的母亲,他不能不忠不孝。可是最后呢?竟被自己的亲生母亲推到了那风头浪尖,还被安上了杀父弑母的莫须有罪名!”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拔刀相向商王,那是株连九族的死罪,十四爷不服,他也忍了。十四爷智勇双全,却心胸狭窄,只说那是属于他的位子,所以贬斥十四爷为康熙爷守皇陵,为的是给十四爷留下一条性命,是要他静心思过,要他不要枉费了一身的智勇。你只看到他的不好,你可看到他为何如此?”
    “如果他是冷漠无情,那么为什么十三爷十六爷十七爷都一个个忠心耿耿为他料理政务?仅仅是因为康熙爷的遗诏吗?如果没有忠心敬佩之心,何以如此?你只知道吃喝享乐,你可知道,年前雪灾的时候,他是如何赈济灾民?他是皇上,是天子,是九五之尊,可是他却和十三爷亲自为灾民烧火熬粥。三阿哥你扪心自问,这些,你能做到吗?”
    “流言止于智者,多少人都被流言所误,派给了他多少的罪名,可是他不在乎。你是三阿哥啊,是他唯一成年的儿子,为什么你就不能体谅他,不能为兄弟表率,而到处惹事生非?你和廉亲王爷好,那是你八叔,你可以和他交好,可是如果是因为对他不满而如此和他作对,那么你就不配做他的儿子!”
    黛玉从来没有这般酣畅淋漓地痛斥谁,今儿却当着这所有人的面一股脑说出来。
    别人目瞪口呆,这些人,大多都是多嘴多舌之人,自然会传得飞快。
    她就是要这样,她要天下人都知道,他是一位难得的好皇帝。
    她心疼他,心疼他忍受着那么多的是非流言,如今连自己亲生的儿子都这般说他。
    她的心,跟着好痛。
    他登基于此,只有两年,这两年来,他忍受了多少风言风语?
    她只在一个小小的贾家就如此,那么他君临天下,又受了多少?
    谁能明白?谁能了解他那高高在上的冷寂和心痛?
    她不想再因为她的事情,而叫他更加恼怒了弘时,毕竟,那是他的儿子。
    她不想,看着他和他的儿子反目成仇,一辈子无法体体谅彼此。
    宝钗等人惊得脸色都白了,忙斥责黛玉道“妹妹你说的都是什么话?这些话也是你能说的?还不快给三阿哥赔罪!”
    就在这时,就听到允祥声音道“弘时你又在这里胡闹什么?不是说今儿出去狩猎了么?怎么反在这里?”
    众人见到贾政陪着允祥过来,虽然亦有些不守得规矩,但是毕竟允祥已是长辈年龄,故而也都不在意,忙都上前见礼。
    允祥披着一件领口镶滚着黑灰鼠皮毛的貂皮大憋,大憋下穿着淡蓝色的众所周知袍,越发显得英气爽朗,面容如玉。
    肩上站着两只浑身雪白的小雪貂,长不过半尺,毛色莹润,骨溜溜的眼睛如火星一般。
    允祥目光看着黛玉,却被她方才一番言语所震慑。
    是啊,谁能了解四哥的苦?唯独她一个罢了。
    未完待续
    梅冷桃香云心明
    黛玉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因此话音一落,就扶着雪雁的手不住咳嗽,一张小粉脸都咳嗽得通红。
    允祥摇了摇头,道“你这个身子,难为你说这么多话。果然这一生气,什么都是做得的。”
    语气之中皆是惊叹不已,叹她看得透说得明。
    允祥说着示意身旁的丫鬟赶紧端了茶来给她润口,看着她咳嗽平复了一些,才晃了晃雪貂。
    黛玉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也觉得好些,忽见那雪貂儿,爱得了不得,忙伸手就要抱,那两只小雪貂倒也是有灵性儿的,柔顺地由着黛玉抱着。
    黛玉早把方才的怒气抛到了九霄云外,欢喜地笑道“这是从哪里来的?真是好玩儿呢!”
    允祥笑着看着她娇俏的小粉脸,见到她欢喜,自己心中也自然而然欢喜了起来,笑道“前儿里去长白山一遭儿,救了一对老雪貂,却没多少工夫就死了的,见到雪貂洞里还有这两只小白雪貂,就带了回来给你玩耍。”
    湘云宝钗三春诸人早已知道黛玉和允祥是熟识的,自是见怪不怪,只是宝钗却是心中暗恨。
    唯独弘时却是奇异之极,心神尚未从黛玉的一番怒斥中回神,只问道“十三叔认得林姑娘的?”
    允祥抬头看了一会弘时,才道“你如今也该消停一些,好好在上书房里读书,前儿个里你闹林姑娘的事情,我也知道了,你十六叔说的话,你还不放在心里是不是?林姑娘也是你能胡闹的?今儿林姑娘的话,你也回去细细想一些罢了。”
    说着悠悠叹了一口气,道“你皇阿玛就是从来不替自己辩解,才一至于斯。他心里的苦痛,你们怎么能明白?”
    听到允祥教训,弘时越发桀骜不驯,道“不过就是个汉人家的丫头罢了,难不成我连纳个侍妾的事情,十三叔和十六叔也是要管的?我竟不知道十三叔和十六叔什么时候管得这么宽了!虽说十三叔和十六叔是亲王,可好歹我也是皇子呢!有了皇阿玛的金牌又怎么样?”
    允祥伸手在旁边的梅树上一拍,震落了许多花瓣,冷冷的一地落红,红至人心深处。
    “弘时,你不是愚笨之人,姑娘的话,还没有点醒你么?莫要到了难以挽回的地步才来后悔!”
    允祥之怒自是为黛玉,却也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他知道弘时是雍正如今长子,却是心中不忿雍正疼爱弘历,已和允祀渐有契合,若是再这么下去,少不得又会惹出一些祸事来。雍正子嗣本就少,若他有了什么缘故,谁能解雍正心中失望之痛?
    弘时虽然骄纵,却也不是无知之人,自然明白雍正对允祥的信任,其中的手足之情,无人能比,再者听了黛玉的话亦未能想得明白,因此只是心中终究不服,气忿忿地看了一眼黛玉,摔手离开。
    允祥皱了皱眉头,道“这个弘时,越来越是不像话了,骄纵不堪,回去定然是要叫皇上好好管教管教的!前儿闭门思过,也没个效验,明儿里按个一年半载叫他闭门思过好了!”
    黛玉冷笑道“想来这里就是由着别人来去的,不管是谁,外人内人的,随便都是可以进来的!”
    允祥摸了摸鼻子,道“你这丫头,把我也怪进去了。也罢,明儿里我也不来了,省得给你添什么麻烦!”
    黛玉本就最厌弘时眼光心意不轨,后来也知道他是受薛蟠之因,此时心中的气也顿时扬了上来,气咻咻地道“给我添什么麻烦?我有什么麻烦的?横竖这里又不是我的家,自然是由着别人随意进出的!你们来,这里还巴不得的脸面呢!因着我不来,倒是叫我白受了人家的责备!”
    允祥好笑地摆摆手,道“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你到底想叫我怎么样?”
    黛玉也不答话,只抚摸着怀里的小雪貂,小嘴一嘟,目光流转,顾盼生姿,道“这却是好了的,先在那里,是十六爷来解围,如今却是十三爷来解围,难不成就是还要了见了那三阿哥的?下次见了,又谁来解围?”
    虽说她容姿妩媚,似未生气,但是语气之间却是有些薄薄的怒意。
    允祥眼色微微一怔,随即瞅了耿直迂腐的贾政一眼,才笑道“这个我自然是明白的,你且放心,再不叫他来如此胡闹了!”
    说着淡淡地对贾政道“政老是极其明白的,可是政老这个宝贝儿子,早已成丁,难不成这园子里的礼数也不知道了?”
    贾政狠狠瞪了贾宝玉一眼,忙陪笑道“都是犬子胡闹,竟惹如此事故,还望王爷海涵,日后必定不会再有此等之事。”
    允祥点了点头,眉宇之间凝结的一点沉郁之气也微微散开,对黛玉笑道“也罢,实在那弘时就是这样的性子,回去我跟皇上说一声,管紧了他。再者也打发两个极有用的人来伺候着你,省得出什么事故。”
    听了允祥这话,黛玉就道“我才不要太多的人跟前跟后的,明儿里我就回去,想来也不能随意就闯进了我们家!”
    允祥爽朗一笑,道“你说的倒也是,原本就是跟着的人多了,再给你添两个,岂不是叫你更加繁琐了?”
    抬头看了看玉色蝴蝶在眼间蹁跹飞舞,再看旁边一群妙龄少女容颜如花,一副春光烂漫之气萦绕满园,看似繁华灿烂,却已掩盖不住其中之凄,才散了开的沉郁越加纠结,叹息道“如此美景,却也可惜了!”
    黛玉歪着头,抱着雪貂,目光流转,扑哧一笑,娇声道“人谓侠王十三,英气爽朗,什么时候也如此多愁善感的了?”
    允祥看着黛玉如玉的风化,如花的娇姿,暗叹她终究是得到了属于她自己的幸福,眉梢之间的忧愁渐渐淡去,多了的,是一种极度的甜意,更显得婉丽妩媚。
    寒雪如刀一般锋利,但是却冻结不了她浑身的清甜,那是幸福的味道。
    风声如诉,红梅如画。
    罢了,罢了,心中还纠结着一些什么?只要她幸福,只要四哥幸福,那么他也是幸福。
    如今,只是,弘时啊弘时,你父已忍你多次,你可要好自为之,太骄横了,太张扬了,终究是后悔也来不及。
    嘴上却偏和黛玉计较,“你这丫头说的什么话,人生在世,谁没个多愁善感的时候?偏我就不成了?”
    黛玉听了不禁莞尔,道“我可没说不许你多愁善感呢,我也罢了,原本没什么大用处,别人也不在意,若是换成了你这堂堂怡亲王,若果然这么一副模样出去,人家都忙不迭来劝慰你,百般讨你开心。”
    允祥一笑,朗声道“今日此来,不过就是送这两只貂儿与你,既如此,也该去了!”
    说着转身离开,来如风,去亦如风,不再回首,回首虽是妙人笑,却不是为他。
    他的四哥啊,如今算得,是圆满了罢?
    只要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人一生幸福,那么他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盯着允祥远去的背影,仍旧是那般英挺爽朗,却已有些落寞,为的是什么呢?
    黛玉轻叹,心中隐隐已有些察觉,但是不能回应的,又何必纠结?
    黛玉只有一个,一个人,一颗心,一段情,多了的,她承受不起。
    贾政恭送了允祥回来,就见到宝玉急急忙忙欲跑回,便喝道“站住!”
    贾宝玉吓得打了一个激灵,脸带惶恐之色,忙给宝钗和湘云使眼色。
    贾政心中却也明白,极怕允祥到雍正跟前说了什么,到时候才一家子老小都没了好下场。
    因此大怒道“在我跟前,还给你姐妹使什么眼色?我因政务繁忙,家里大小事故都不管,就是你称王称霸了不成?虽然三阿哥尊贵,可是终究是外男,年纪轻轻的,岂能随便见家中女眷?什么时候也由着你随便引进来了?还好怡亲王爷没有怪罪,不然要了你这条小命儿都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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