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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目中唯一的亮点也不复存在了。他第一次感觉到,原来我也可以这么漂亮。他这才明白,当初我终日黯淡的样子,不过是为了他而有所放弃。
    说到后来,他已经有了些醉意,握着我的手,说“晚上陪着我,好吗?我已经思念你很久了。”
    我没有拒绝,那天夜里,我们去开了一个房间。
    第二天离开的时候,他从身后抱住了我,说“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我笑着问“你肯离婚?”
    他说“只要你愿意,什么都有可能。“
    我掰开他的手,轻飘飘地走了,头也没有回一下。我知道,他一定有了一种深深的挫败感。他也许根本不会相信,曾经那个爱他到死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拒绝他那么美好的提议。
    他不知道,我太了解他,所以才会不屑。
    他不可能和她离婚。他和那女人在一起的原因,不光是因为她崇拜他,她年轻漂亮。更多的原因是,她正是让他春风得意的那位贵人的妹妹。他无论如何也不会为了我抛下眼前的一切,他只不过是,鱼与熊掌想要兼得罢了。
    想象着我离去后他失落的样子,我不由得有了一种快感。我想,原来我的寻旧计划,真的这么刺激。
    初恋,原来往事是一场错过
    第二个找到的男人,是我的初恋。因为我们出生在同一个地方,所以我利用国庆回家的机会,主动联系了他。因为分手已多年,所以此时再见也无需什么矫,不必假装偶遇了。本来,初恋是所有人最美好的回忆,再相见,恐怕也是感激多于怨恨的吧。
    他妻子国庆的时候也去自己的娘家探望了,所以没有陪他回来,所以,见面的时候只是我们两人。
    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有了一种落泪的冲动。那么漫长的相思年岁,也许这一生,再也不会有了。
    当年,我们在高中就偷偷地牵起了手。后来高考,因为都必须听从家里的意见,我们考到了两所不同的城市。
    最开始的时候,我们一天一封信邮寄着彼此的相思,每个周末都会选择夜半长话价格减半的时候打一通温暖的电话。
    每个月,总要找出这样那样的借口回家一趟。家人以为我们想家心切,却不知,我们只是为了晚饭后溜出去的那么一二小时,悄悄牵手。
    很快一年过去,我们都已经适应了新的环境,有了各自新的朋友。想思也不那么甚了,信基本不再写,电话也只是想起再打一个。大二那年的暑假,当我回到家里,高高兴兴地拨通他家的电话,却居然被他妈妈告知,他没有回来,而是丢在学校打工。
    我的心“倏”地一下,就沉到了谷底。
    如果真的想要打工,他大可以通知我,我甚至也可以谎称打工,去他的城市,陪他一起体检工作的美好或者艰难。我想,这不过是一个托辞吧。也许他已经回家了,只是不愿意见我。也许,他早已移,留在学校,不过是为了更好地卿卿我我。那一刻无比的怨恨加上心冷让我突然决定放弃。
    一整个暑假,我都把自己关在家里,足不出户。
    我拒绝去见任何认识他的朋友,拒绝让自己想起,还有这样一个男朋友。
    直到暑假末期,他才给我打了几个电话。我无一例外地,让家人告诉他,我出去了。
    后来开学后,新人入校,学校对寝室做了一些调整,我们搬到了新楼,寝室电话的变更,也让我们彻底失去了联系。这一场初恋,就这样不了了之。
    咖啡已凉,我还沉浸在回忆里,他却苦笑着摇摇头,说“看来我们实在是没有缘份。”
    他说,他的确没有回家,也的确是在打工。他没有告诉我,只是想给我一个惊喜。他学的美术,专业课一直在班里拨尖,在参加学校的一些活动的时候,认识了一些同样才华横溢的师兄师姐。那个暑假,师兄在外办了个高考美术班,请他过去帮帮忙,并承诺会给他一些报酬。他迫不及待地想回家和我相会,于是只答应了,帮他一个月。他只是想,一个月后,拿到师兄允诺的报酬,他可以买一只传呼送给我。因为在上一个学期里,他不止一次拨打我寝室走廊的电话,不是无人接听,就是被告知我寝室里没有人。他知道,已经大二的我,也有了自己的交际,不可能像刚入校时一样,成天在寝室里等他的电话。所以,他想送我一只传呼,不管我在哪里,都可以收到他问候的留。如果他一定要听一听我的声音,我也可以随时回到某一个电话机旁,等待铃声响起。
    从咖啡厅转移到大排档,那夜我们都喝得很醉。后来我们手牵着手,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高考过后那个夏天,我们交付出彼此的那家小旅馆。心照不暄地,我们走了进去,重温旧梦。
    离开的时候,我眼角有泪。我紧紧地倚在他的怀中,说“放心地回去做你的好丈夫好爸爸吧,既然命中没有缘份,我也没有什么可抱怨的了。以后我不会再找你,也不会再见你。顶多,我们可以做一个可有可无的网友,好吗?”
    那之后,我们真的成了网友,我们都不是经常上线的人,所以偶遇的机会也并不多,加上我们很自觉的在网络上保持着距离,所以并不会有更多的状况生。
    可是我依然认为,这一次的寻旧我依然大有收获。——有什么比知道一个曾深爱过的男人其实并不曾辜负自己,更让人感动欣慰的事呢?
    痴d,我是他心中神坛上的女子
    两次成功,更激起了我寻旧的激,我开始疯狂地寻找曾经的男友。第三个找到的男人,是一个追了我七年的男人,也是我的高中同学。当年我因为心里有,一直有意回避着他。后来上了大学,偶尔也能收到他的信,再后来,到了网络年代,我们互加了qq。
    三年前,我第三段感破败收场,心极度灰暗,那些日子终日泡在网上。他似乎觉察出了什么,在他的一再追问下,我把他当成了一个沉默的听众,把我的痛苦和徨仿泄了一通。我没想到,第二天他就过来了,说请了长假,为了来陪我。
    我是心动的。我以为他当年对我的好,早已随时间流逝,没想到,一别晃七年过去了,我依然是他心里最重要的那一个。
    当时我正是内心非常脆弱的时候,再加上对前一段感的不曾遗忘让我夜夜心伤。他的到来,仿佛是一根救命稻草,我紧紧地抓着,生怕一松手就会再度跌进深渊。
    就这样,在他这短暂的一周的假期时,我们恋爱了。
    我终于从前一段感里走了出来,和他牵手,也有了甜蜜。
    白天,我去公司上班,而他,会满城逛着,寻找那些他七年来一直想送给我,却一直没有机会送的东西。例如围巾、手链、唇膏……
    而到我快下班的时候,他就会守在楼下,安静地等我。
    最冲动的时刻,我甚至想过,干脆辞职,去他的城市重新开始。
    可是某一天,当他又等在楼下,打电话问我“宝宝,今天想吃什么?”我的心里突然泛起了一阵悲哀。
    我问自己我真的爱他吗?我真的希望那个在家里等着我,在乎我想吃什么的男人,就是他吗?
    我知道我已经改变了主意。可是他正热着,我不敢扫他的兴,只好勉强地陪他过完了这个假期。之后,便删除了他的qq,拒听他的电话。不久之后,他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不再找我了。
    我知道,在这一段恋里,我是对不起他。虽然我不是存心玩弄,可是我根本没有考虑清楚就给了他希望,我能想象他后来的失望和心痛。
    其实想找到他,是最容易的,可是也正是因为我的自责,我本想,把他放在最后,或者,干脆排除在寻旧计划之外。
    可是,经历了初恋之后,我突然明白,每个人的心底都有着一份需要去圆满的遗憾。时过境迁,当年的感应该早已不在,可是,如果真的可以填补彼此的遗憾,也是一件好事。
    然而我没想到,见到之后,我现我太低估了他的痴。
    是的,他已经结婚了,并且妻子也有了身孕,很快他就要当父亲了。可是,从他看我的眼神,和我说话的语气我能感觉到,我依然是他心底最深处的女人。
    也许,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失去后才懂得珍惜吧。而我,对他偏偏是不曾真正得到,又曾经失去过的女人。
    他说,他并不像我想象中那样,曾经怪过我。他说从我愿意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明白,我只不过是把他当成了一个港湾,等我伤口愈合,也就到了我离开的时候。他只是没有想到,会那么地快,所以他曾经挽留。等他已经彻底明白了我的意思,他只好放弃了,并且希望我可以得到真正的幸福。
    他说,他其实也很爱自己现在的妻子,他说这和对我的感并不矛盾。长久的单恋,让他已经把对我的感埋在了心底,我只是他心里神坛上的女人。而他的妻子,却是实实在在,陪伴在他身边的女人。如果有一天我从神坛上走下来,真的和他一起生活,也许还不一定能适应。而她的妻子,他了解她的一切,很清楚地看清她所有的优点缺点,她不可能取代我的位置成为神,却是他一生不愿意离弃的女人。
    还是和他了,因为这本是我寻旧计划中的一部分。只有最深的肌肤相亲,才能让我更深刻地看清这个人是否改变。
    看得出来,他很慌乱。也许是因为这是他和我第一次生性关系,也许是良心上对妻子有所愧欠。当然,更大的可能是,两者兼而有之。我心里感叹着,原来这个男人才是真正的好男人,也是最爱我的人。先前联系上的两位前男友,和我生关系时,是那么地自然,我没有从他们的目光中看到一丝的欠疚。我决定,离开之后,再不相见,不会再打扰他平静的生活,也不想破坏我在他心目中的样子。
    伤害我的人,凭什么依旧幸福
    剩下四位的联系方式,在与他们相遇的过程中,我也得到了,只是见过d后,我对自己寻旧的初衷,略略有了些怀疑。是,我还是很渴望和他们相遇,聊聊天,叙叙旧,再上演一出桃色节,为我的记忆画一个圆满的结局。
    可是看到他们一个个幸福美满的样子,我的心里却像扎进了一根刺。我想我之所以无聊到为自己拟定一个寻旧的计划,不过是因为我的现在并不幸福吧。不幸,并且空虚,所以我才觉得有必要从过去中寻找一点慰藉。痴如d,诚恳如,能得到幸福也就罢了。可是为什么那个薄幸的g,狠心的c,无的e,也可以得到幸福?凭什么曾经被他们深深伤害过的我,却只能成为一个形单影只的可怜女人?
    我的心中再次燃起仇恨,我看着记事本上的那些男人们,一个新的计划出现在我的脑海。
    是的,我要报复,我要让曾经伤害我的男人们都陪着我一起不幸福。
    除去已经冰释前嫌的,除去仍然让我感动的d,除去与我早年在性格尚未成熟时匆匆相爱,之后好聚好散的b,除去爱上他时,就已是有妇之夫,谈不上对我有所亏欠的f,剩下的名单上,只剩下了c、e、g。
    一个是当代陈世美,在我为之牺牲了三年青春之后,毫不犹豫地将我抛弃;一个是心理变态的暴君,曾经数次把我打到遍体鳞伤,分手的拉据战居然持续了一年之久;一个,是丧失了人性的自私男,为图一时之欢,拒绝采取避孕措施,意外怀孕后又逼我三次流产……
    我捂住那本记事本,不敢再看,泪水却顺着脸颊汹涌而出。事过境迁的今天,我终于不再沉默,也不再忍受。我要走回过去,向他们讨个公道!
    第个去找的,正是g,他已经提出过让我当他的人,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契机?
    我知道他现在家境富有,所以,和他相处的时候故意装作贪财的模样,让他对我很放心。当然,他对我的不屑也与日俱增。是的,他是曾对我现在的容貌和气质很惊异,然而他这样的男人,身边远不缺美丽的女子。薄幸如他,一面沾沾自喜着,只要花少许钱就可以阅尽天下美色,一面,又鄙视着那些为了钱而与他相伴的女人。
    我不动声色地隐忍着,却暗地里调查起他妻子的消息。
    我得知,她出生在一个商贾之家,算是一个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女人。她并不是从一开始就很爱g,之所以嫁给g,其实是因为g的死缠烂打,外加一些小小的诡计。可是天长日久,g的温存越来越让她信赖,她终日爱了他。只是,他与她的相处方式已经定格。在家里,她是君,他是臣。她可以任性刁蛮无理取闹,他却只有哄她的权利。他所有的怨也好,恨也罢,全部泄在了外面。在外面,他养了不少女人,只是他很聪明,也舍得花钱,所以至今没给自己惹上什么麻烦,她一直蒙在鼓里。
    知道了这些,我在心里暗暗笑了。我笑g太过天真,居然不知道纸包不住火的道理。他不知道,他已经处在最危险的境地,很多事只要轻轻一捅,他就会掉进万劫不复。
    我用他给我的钱,雇了私家侦探,拍到了我,以及他和别的女人亲密的照片。我知道他是一个很仔细的人,在他身上留吻痕、泼香水之类的事,他都会有很好的办法解决,所以,不如来最直接的。
    当他的妻子收到那些照片,她震怒了。她没想到那个对自己百依百顺的丈夫居然一直在欺骗她。没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她和他离婚了。并且由于他背叛婚姻的证据确凿,落得个净身出户的下场。
    那天他绪很低落,所以的女朋友们作鸟兽散,他来找了我。他以为,在这样的时刻,只有我还会对他不离不弃,重新接受他。我笑意吟吟地凑到他的耳边,说“知道为什么你和我亲热的照片最多,最清晰吗?因为雇人拍照片的,就是我。”
    看着他像吞了根刺一样的神,我得意地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相同的方法,我又用在了狠心c和无e身上,他们的妻子倒是有海纳百川的气度,没有闹到离婚的地步,也许是因为他们远不如g风流的缘故吧。可是家庭战争和长久的阴影,总是存在了。
    当最初的快感褪去,回头再看第一页的计划书,我犹豫着,一直没有去寻找的,b和f,我还要不要去见一见?
    见吗?也重温一次旧梦,填补记忆中所留下的遗憾?
    不见吗?就让他们继续着他们的幸福,让珍惜过我的人一生平安?
    矛盾之余,我却只感到阵阵的空虚。这才现,有些心结,真的解开了,就再没有神秘可,再没有什么念想可寻了。有些仇恨,真的报了,才现快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长久。
    圆梦也好,复仇也罢,除了被我弄到狼狈至极的g,他们都有着美满的幸福,而我呢?我依然孤单着,寂寞的夜里,只能独自一人清冷寻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已经开始衰老的细节,看到自己那副愤世嫉俗,不再温柔的表,实在没有信心可以找到一份新的,可以长久的爱了。
    我决定放手,给自己的爱留一段长长的假期。也许当我停歇够了,当爱与恨都随时间流逝,我还能平心静气,做一个心怀憧憬的甜蜜女子。只是,那不会是现在,至少不是现在。
    耶马笔记
    这是一个令人叹婉的故事,看着苏从电脑那端一个字一个字地向我敲出始末,我只感觉浑身冰凉。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过去。可是我从没想过,真的有人有那么大勇气,以及时间和精力,去将他们一一寻回,加以撰改。——这也足以看出,苏是一个多么寂寞的女人。
    也许正是长久的寂寞和工作的压力,让她着了心魔。她的爱看不到未来,她的生活迷失了方向,所以,才会有了那么多疯狂的举动。
    寻找过去?如果是在写小说,这会是寓意深刻的命题。在寻找中重新审视自己,为这一生写下最终的批语,最终,寻旧的人含笑死去,因为他已经了然了人世种种,毫无遗憾地超脱而去……
    可是,这不是小说,是苏真实的经历。从她开始讲述到讲述结束,我的冷汗从未停歇过。——这多么像一个死亡的命题?我无法不对这段故事心存恐惧。
    我把自己的感觉告诉了苏,苏在电脑那端笑了笑,说“是的,有时候回想起来,我也有着和你相同的恐惧。我甚至自己都不相信这些事我真的做过,还是只是一场梦。不过g已经给了我证实,因为我已经收到了法院的传票。他不止一次想找前妻复婚都没有成功,只好把气撒到我身上,告我侵犯和破坏他人家庭。”
    从古至今,都是如此的吧,仇恨虽然是一把最为峰利的武器,却偏偏生了双刃,伤害了别人的同时,自己也得不到轻松。
    其实,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过去,每一段过去,都会随着时光流逝,在我们的生命中,终归以一份记忆的姿态尘卦。
    过去的,便让它过去,再多的爱与恨,再多的不甘与空虚,都不该再把过去牵扯进现在的生活。这就像一块吐出去的鱼肉,肉再美,刺再利,捡起来重新品尝,也只能令人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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