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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骂了一句就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一会儿又出来了,笑容可拘地向着来人迎了过去,径直走向王铁。王铁听人介绍后正准备和乡云握手,没想到乡云却从袖子里屯出一把匕首,快速向他的下身捅去……
    王铁的输精管被切断了。乡云因犯故意伤害罪被判刑,强劳两年。
    第三十八章 小镇风波(1)
    “爸爸,这就是草原吗?草原太大太美了!”
    “对,草原的美,就在于它的襟怀坦荡,包罗万象。”
    “爸爸,你看那个风化石多像一只抱窝的鸽子!”
    “是,这就是大自然的杰作。它原来是一座山峰,经过无数风雨的磨练就成了艺术品。人其实也是一样,经历的磨难多了,思想和感情就会升华为艺术作品。”
    吴铎父子从二岔沟林场逃离出来,翻山越岭,几经展转,来到了内蒙古赤峰市克什克腾旗一个叫阿拉木通的旅游风景区。这里水草丰美,景色宜人,有酷似雕塑的风化石,有波光潋滟的达里湖。那风,那云,那草原,如诗如画,曼陀山,云杉树……几场春雨过后,一望无际的草原碧绿如毯,此时正值草原休牧期,草地上见不着羊群、牛群、马群,达里湖湿地周围有无数的水鸟或盘旋或栖息,使草原处处显示出具有原始情调的勃勃生机。
    总想看看你的笑脸
    总想听听你的声音
    总想住住你的毡房
    总想举举你的酒樽
    我和草原有个约定
    相约去寻找共同的根
    如今踏上着回乡的路
    沐浴了阳光迎来了春
    ……
    “爸爸,这首歌的歌名叫什么?太好听了!”
    “好象是叫《我和草原有个约定》,这几天走哪都能听到这首歌,确实好听。”
    自打进入草原之后,吴丹的情心峰回路转,情绪盎然,整天被身边的美景吸引着,问这问那,有时还自编出几句诗出来放声朗诵。一路上,他们有时住店,有时住蒙古包,有时就在荒郊野外找一个避风的地方露宿。吴丹懂得心疼人了,每到一个地方他都跑前跑后,而且学会了和那些女服务员们打情骂俏。
    然而,过了锡林浩特再往西走,景色就大不如前了,草原呈现出的不是绿色而是黄|色,草地上长的全是白茅草,显得很凄凉,而且鼠害非常严重,到处都是老鼠洞和老鼠盗洞刨出的土堆。春天风大,沙尘暴不时地席卷草原,沙尘暴一起,整个草原昏天黑日,呛得人喘不上气来。
    “爸爸,我发现你是在有目标地往前走,你是不是也和草原有个约定,前面不会又有什么美女等着你吧?”
    “呀,都看出来了,你真聪明。那是一定的!”
    “你说我以前咋没发现,你的女人缘儿这么好!”
    “你妈妈不就是一个证明吗?那可是万里挑一的美女!”
    “乡云阿姨和周洁阿姨都很漂亮,我觉得她们不亚于我妈妈。”
    他们俩人一路向西,走走停停,有时坐车,有时步行,途经乌兰布和沙漠,穿过吉崖太大峡谷……一过贺兰山便进入了茫茫戈壁滩。一轮白日悬挂在西天,一条漆黑的柏油路一直通向天边,路两边全是长满驼刺的荒漠草原。天上没有云,地上没有草,偶尔见一两峰骆驼在大漠深处徜徉。他们在一个叫巴彦浩特的小城休整了一天,特意登记了一个带卫生间的房间,好好洗了一澡,还去延福寺和王爷府看了看,又去商店采购了些吃的喝的,第二天一早踏上了穿越戈壁滩之路,继续向西。
    他们没有走新修的高速公路,而是走的类似搓板的边防公路,长途车很旧很破,经常开锅,车上的旅客也大多是走亲戚的牧民,一个个灰头土脸,穿戴也长短不齐,每个人都提着重重的礼品,有的编织袋里还装着整羊。中午的气温非常高,路两边全是布满碎石子的戈壁滩,脚踩上去隔着鞋底都感觉发烫,间隔五十里或一百里才能见到一个嘎查(几个牧户组成的村落)或几个蒙古包。路经一个小山包,山石就像被火烧过一样焦黑焦黑的。在空旷的戈壁滩上,经常能够看见沙漠旋风卷起的沙尘,直冲九霄,所谓的“大漠孤烟直”,其实指的就是这种景观。
    车驶近了沙漠,沿着巴丹吉林沙漠的边缘缓慢地行走。夜幕将垂,西天的火烧云像是把整个沙漠都点燃了。四周看不见一点有生命的迹象,也听不到一点声响,只能感悟到自己的灵魂在寂谧无声的天地间游荡、轮回。
    在戈壁滩上观看夜景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你就像坐在了天文馆里,四周全是星星,偶尔有一颗流星划过,不知从哪里来,也不知向哪里去。
    前方出现了一大片灯火,司机告诉大家那是边防四团的军营,车要到那里加油。通往军营大门的路两边全是紫色的灯,就像飞机跑道两边的灯一样。由于夜路走得时间长了,见着这样的灯火,感觉就像进了中南海一样。
    大约晚上11点的时候,车在一个边陲小镇停了下来,司机直接把车开进了路边一家旅店的院内。旅店有个很大的院落,四周围的平房便是客房,每一栋平房前面都砌有花池,场地中央有一口压水井,一个大概有二百瓦的灯泡悬挂在一根木杆上。店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听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像是江浙一带的人,长得很有几分姿色。她大声地把人们吆喝下车,热情地把引进接待室登记,“快点,快点,食堂已给你们包好了黄羊肉馅的饺子,好好香哩!”
    第三十八章 小镇风波(2)
    吴铎登记了一个两人的房间,没去食堂而是直接进了房间。房间里的设施很简单,更像过去单位办的招待所,床上铺的是白底蓝格的床单,靠窗户摆着个三屉桌,上面放着个25英寸的彩电,门后支着一个脸盆架,地上放着两个暖壶,被褥和枕巾倒是蛮干净的。吴丹在院里的水井边洗完脸之后给吴铎端回了一盆洗脸水,吴铎洗漱完从包里掏出熟食和酒,两人正准备吃饭,老板娘推门近来了,端来一盘热腾腾的饺子,“快吃,昨天来了几个带枪的人,打了两只黄羊,他们只吃了一顿就走了,剩下的肉我和了些沙葱都包成了饺子,大家都尝尝,我不收钱的,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三个带枪的人?是警察么?”吴铎吃惊地问。
    “我看不像,他们不像是好人,其中一个腿有些拐,一个劲地管我要小姐,警察能要小姐吗?”老板娘说。
    “那你知道他们现在去哪了吗?”吴铎又问。
    “听他们吃饭时说要去黑城,再去敦煌,然后去兰州。他们说他们在追两个逃犯,一老一小。”老板娘说完惊慌地望着吴铎他们“他们追的,不会是你们吧?”
    吴铎笑笑说“就是。”
    老板娘越发惊慌了,大张着嘴问“那,那你们,是杀了人了?”
    “想哪去了,赌博输了钱,欠了他们的高利贷。他们说我们杀人了吗?”
    “没有,我看他们倒像是要杀人的样子。那你们怎么办?他们现在可能在黑城,他们开着一辆黑色的越野车。”
    “没错,就是图门他们!”
    老板娘接过话茬“对,那个拐腿的就叫图门,他们还特意嘱咐我,见到可疑的人马上通知他们!”
    吴铎看了一眼吴丹,吴丹正吃惊地望着他,眼神好像在说你怎么连实话都兜出来了?
    老板娘认真地看了吴铎一眼,说“看得出来,你是个实在人,既然是实在人,我也就实在对待,今晚你们放心大胆地休息,明天一早我指给你们一条近路,是通往乌日图苏木的,你们在那里呆几天,避避风头,然后再行动。”
    老板娘走了以后,吴丹着急地说“爸爸,她不会举报咱们吧?你也是,怎么能告诉她实底呢,万一她通知了图门他们怎么办?”
    吴铎一边吃饺子一边说“不会的,开旅馆的最忌讳旅馆里出事,以后谁还敢住?你不说实话叫她察觉了反倒不好。按她说的办,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再做打算。再说我还真不把图门放在眼里,他哪是咱们的对手!”说完端起杯来喝了一口酒,把杯递给吴丹。
    吴丹见他这样,嘿嘿笑了,一仰脖把杯里的酒都干了,呛着了,夹了一个饺子放在嘴里,“啊,这饺子真好吃!爸爸,黄羊是黄|色的羊吗?”
    “哈哈哈,见过有白色的羊,黑色的羊,还从未见过黄|色的羊,黄羊是一种羚,叫白喉羚。文革以前,咱们路过的锡林郭勒草原上到处都是黄羊,有些单位开上汽车架着机关枪去打,就这样连年打,把黄羊都打到蒙古那边去了,后来国家把它列为二级保护动物,边境地区才又出现了它的踪影,大多是在人烟稀少的地区。”
    “这个图门真是该死,连国家保护动物都敢打。那这馅儿里的沙葱是什么?”
    “是沙漠中的一种植物,味道和韭菜差不多,咱们那里的山区也有。我小的时候,春天青黄不接,你奶奶就带我们去山里挖苦菜、拔沙葱,沙葱用水抄一抄撒点盐很好吃的,拌馅儿也可以,但沙葱吃多了上火,结果一家人都得了红眼病。”
    “呕,确实好吃!”
    他们刚躺下熄了灯,院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接着响起老板娘的叫骂“店里有的酒馆儿,每天出去瞎浪,到哪个表子那儿跑马蚤去了?又叫灌成这样,整天黑更半夜地敲门,还叫人睡不睡觉!”
    “睡……睡个球,才几点么就睡觉……”是一个常住的旅客喝醉了。
    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早吴铎才知道,这个小镇叫雅甘。
    吴铎不到七点就起床了,这里和北京时差相差一个多小时,晚上九点太阳才落山,早晨七点天才蒙蒙亮。吴铎洗澍完上街走了走,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周围横七竖八地陈着二十几栋平房,房顶大都还立着电视天线,在灰蒙蒙的晨光中,就像基督教徒的墓地似的。
    早点是蒙餐,手把肉切成片放在盘里,炒米、奶酪、奶油、血肠之类的东西一应俱全,还有一盘腌制的沙葱,大壶的奶茶在炉子上嘟嘟地冒着热气。吴铎他们正吃着饭,老板娘带着他老公进来了。她老公是个壮实汉子,戴顶鸭舌帽,看打扮像是蒙族人。吴铎猜想老板娘肯定有着非同一般的经历。
    “一会儿让他带你们一程,不过你们还得走半天的沙漠。饭钱和引路费加起来给一百元吧,我没管你们多要,昨天晚上你们没事,可把我们紧张的够戗,生怕那几个人半夜再杀回来!”老板娘笑模笑样地在讨价还价,看得出来,她是个精明的生意人。
    吴铎从兜里掏出钱“给你三百吧,就这我们还得谢谢你!”
    她老公骑着个部队退役下来的幸福125跨斗摩托,这种摩托快有20年不见了。壮汉从进门到出门始终没说一句话,车开得飞快,吴铎跟他说过几次话他都没有反应,吴铎猜想他可能不会说汉话。车七扭八歪地沿着戈壁滩上的一条小路疾驶着,大约走了一个多钟头,汉子停住了车摘下头盔对他们说“看见远处那个铁塔了吗?那是雷达连的驻地,一定要顺着那个方向走,前面是沙漠,没有路的,但愿不要遇上沙尘暴和狼群!”
    说完跨上车一溜烟走了。
    第三十九章 骆驼红娘(1)
    巴丹吉林沙漠是我国四大的沙漠之一,被学术界的一些人称作是“死亡之谷”。其实不然,据说里面有一百多个天然湖泊,是候鸟们栖息的乐园。
    “望山跑死马”。老板娘说只有半天的路程,是指那些骑着骆驼或熟悉路径的人,对吴铎他们这些从未见过沙漠的人来讲,走路就像爬山一样。沙丘确实像山一样高大,蹬上一座巨大的沙丘向下眺望,滚滚沙丘波澜壮阔,无边无际。快到中午的时候,他们只走了不到三分之一的路程,气温很快升上来了,沙漠正午的气温能达到摄氏60度,别说走路,只要动一动浑身都会冒汗,脸上和手上露出的皮肤像烤焦了似的疼。吴铎找了一个陡峭沙丘背面停了下来,对吴丹说“不能再走了,再走咱俩非被烤成肉干不可,先休息,等太阳落山了再走。”
    吴丹说“好是好,只是我担心走夜路看不清目标,容易迷路。”
    “那就养精蓄锐,明天一早再走,反正图门他们也找不到咱们了,又不急着赶路。”
    “爸爸,你说图门他们怎么跟咱们跟得这么紧,他们是怎么判断出咱们行走的方向的?”
    “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不过咱们从二岔沟林场出来也有四十多天了,他们可能是盲目搜索。”
    吴丹叹了口气说“爸爸,要是能时光倒流就好了,咱们一家人还像以前那样团团圆圆地过日子。都是我惹的祸,害的你颠沛流离的。”
    吴铎笑笑说“其实人生本身就是不圆满、就是有缺憾的,就像一件艺术作品,正因为有缺陷,才构成它独特的风格和魅力。”说完从旅行袋里掏出一个面包和一瓶矿泉水递给吴丹,“儿子,这些天我始终搞不懂一件事,那天你怎么能向你妈妈开枪?”
    “我一看见她和那个江浩在一起就想杀了他们,我妈她不懂得忠诚。”
    “斯大林说,忠诚是狗的一种病症。”
    “那说明他们连狗都不如!”
    “不许这么说你妈妈,你妈妈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共产党员。”
    “什么共产党员?共产党人应该首先为解放全人类为己任,可他们首先想的是他们自己,他们骨子里瞧不起弱势群体,整天喊着要实施‘惠民政策’,好象他们是救世主似的。是人民养育了他们,别的不说,就说现在那些漂亮的大楼,哪个不是农民工所盖,可农民工哪个又能住得起。他们连身边的可怜人都不帮扶,能帮扶天下的劳苦大众?我才不信!”
    “你千万不要成为‘愤青’一族,有许多事你现在还没看明白。跟你说实话吧,发生在我身上的桃色事件不是人们栽赃,而是真的。”
    “那又怎么样?我要是摊上我妈那样的老婆,十次桃色事件也发生了。爸爸,别觉着有什么亏欠似的,其实,她现在跟的那个江浩,我上小学的时候就见过,他父亲是市委书记吧?我姥姥多次在家请过他。那个叫江浩的王八蛋,有一次你出差,他和喝多了酒敲开咱家的门,睡在了咱们家的沙发上,我妈又是给他倒水又是给他擦脸,可你喝多了酒我妈她从没这样照顾过你,总是破口大骂……”
    吴丹说到这儿用眼瞟了一下吴铎,可能怕吴铎受刺激便刹住了口,然后转口问“爸爸,你说一个女人最优秀的品质是什么?”
    “宽容。我说的是能容得下男人犯错误和失败的那种宽容。”
    吴铎见吴丹不解的样子,接着说“我比你幸运,因为我遇到了一个能容忍我犯错误和失败的母亲。你奶奶活着的时候,我无论处境有多难,心里也非常塌实。记得小时候家里粮食不够吃,每天早晨都吃不上早点,上课间操的时候经常饿得两眼发花。你爷爷有胃病,家里的细粮大多给你爷爷吃了。上学的路上有一个加工焙子的作坊,我每天从家里的面袋里偷二两白面再交二分钱就能换一个焙子,时间一长,小半袋白面就下去了,你奶奶怎能不发现?但她始终没说过我一句。有一次我正在偷面,被下班回来的奶奶撞见了,我一紧张把面扔到了墙角,奶奶把面捡起来笑着递给我说‘是不老师让你出板报呢,这点面恐怕不够吧。’当时把我臊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我猜想你奶奶肯定是知道了,是怕伤害我的自尊心才故意这么说的。那以后我一放学就去农村收过庄稼的地里捡豆子,整整捡了一个秋天,捡了整整一口袋。我出事那年,被从领导岗位上撤下来,住在你爷爷奶奶家,由于心情不好,我天天喝酒,而且经常喝醉,有一次你奶奶问我,儿子,你能不能不喝酒?我说不能,因为我心里难受。你奶奶认真地看了我半天,说了句让我一生都难以忘怀的话那就喝吧。男人女人都一样,要允许别人犯错误,要容得下别人的失败。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所以,我从不记恨你妈妈,况且,她那还不算是错误,任何人都有选择幸福的权力。”
    吴铎的话还没有说完,吴丹早已哭得泣不成声了。
    正午的太阳照在毫无遮挡的沙丘上,在沙丘的上空形成了强大的气流,这种气流持续的时间长了,就会变幻出与大漠景观完全不同的景色——滚滚沙丘不见了,前方出现了一片浩淼无边的海洋,如果远处有山什么的,还会有岛屿出现,继而还会出现繁华的都市,座座楼房整齐地排列着,像是真的一样。
    “吴丹你看,咱们回到阳泉啦!”
    “哎呀,真是!这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沙漠中的海市蜃楼,大自然多奇妙!”
    “爸爸,你是不是想家啦?”
    “不想,我喜欢四海为家。”
    吴丹没有说话。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知不觉中过去了好几个小时,吴铎又递给吴丹一瓶矿泉水,说“喝了水睡一会儿,晚上还要赶夜路。”
    吴铎正睡着猛地被吴丹摇醒“爸爸,你听这是什么声音?”
    太阳已落了山,西天呈现出红红的暮色,大气苍茫中确实有一种声音在游荡,低沉而凄惨,十分恐怖。他们掏出枪爬到沙丘顶上,苍茫暮色中,大约不到一百米的地方,一大一小两峰骆驼正被一群狼围攻。
    “是狼?”
    “是狼!”
    “咱们得救骆驼!”
    “应该救!”
    滑堂枪上了堂,吴丹瞄准一只狼就是一枪,吴铎也打出一枪,狼群轰地就跑散了。他们冲出沙梁,一边追一边放枪,狼群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们来到两峰骆驼的跟前,小骆驼已被吓的站不起来了,大骆驼腿上和臀部都有伤。如果他们再发现的晚点,情况将不堪设想。吴丹拿来旅行袋从里面找出毛巾为老骆驼包扎伤口,吴铎拿出一袋儿牛奶喂那峰小骆驼。吴丹突然惊叫起来“坏了,爸爸,雷达塔不见了!”
    吴铎站起来四处张望,黑蒙蒙的夜幕中什么目标也没有。他们迷失了方向,如果脱离了原来的线路,即便是白天也有可能迷失方向,这是身处沙漠的人最危险的事。这时,大骆驼咴咴地叫了两声,吴铎立马兴奋起来,骆驼是认识路的,这个老家伙通人性呢,它的叫声是一种暗示我能把你们带出沙漠,我们可以互相帮助。
    吴铎他们牵着骆驼走了还不到一里地,吴丹又惊叫起来“爸爸快看,前面有车灯!”
    吴铎也发现了,前方不远处有两道车灯不停地闪烁着,像是在发送求救信号。
    第三十九章 骆驼红娘(2)
    “爸爸,快来救我!”
    吴丹救人心切,在不了解地形的情况下急着向前面的一片开阔地跑去,结果陷进了沙坑里。前面的这片开阔地是戈壁“沼泽地”,人若陷进这种沙坑,就像陷进沼泽地一样,很快就会被吞没。
    这情景只是在《可可西里》的电影里看到过,吴铎从来没有到过沙漠,对其中的险情一无所知,眼下更是手足所措。
    他大声地向吴丹喊“别动,千万不能动!”他的声音在颤抖。
    这些天来,他遇到任何危险从未恐惧过,但此时,他真的害怕了。完了,这是天要绝我!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并不一定害怕,只有遇到危险想不出解救办法的时候,才会真正感到害怕,或是后怕。
    好在吴丹手里拿着的滑堂枪架在了沙坑上面,使他没有很快陷下去。吴铎赶紧把旅行袋里的被子撕开快速拧成绳前来救他。
    “爸爸,不能往前走,危险!”吴丹冲吴铎大声喊道。
    “不往前怎么救你?”吴铎的喊声已带着哭腔了。
    奇迹出现了。那只老骆驼从容地走了过去,在吴丹的跟前跪了下来,它的鼻子上带着缰绳!
    “吴丹,快抓住骆驼的缰绳爬上来!老骆驼,你真是我们的大救星!”
    ……
    陷在戈壁里的车是一辆非常高档的“路虎”越野车,车上坐着一个气息奄奄的中年男人,颜面灰白,嘴唇干裂,神色恍惚,见到吴铎他们后目光亮了一下,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水,水,水……”
    吴铎从吴丹手里接过矿泉水瓶递给他,他连举瓶子喝水的力气都没有了。吴多帮他喝了几口水,他立刻有了精神,双手抱着矿泉水瓶子咕咚咕咚一口气灌了下去,然后长出了一口气,伸出手来和吴铎握了一下说“谢谢!”吴铎又从包里掏出一跟香肠递给他,他连包装皮都顾不上剥,一口就咬开了,吃完后才把包装皮吐出来,问“还有吃的吗?”吴铎又递给他一个面包,这回他没急着吃,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四天了,四天没吃没喝了,我以为活不了了,没想还能遇到你们,真是天不绝我,天不绝我呀!”
    看他的装束和听他说话,吴铎判断他不是一般的人。
    通过交谈了解到,他叫陈名,是江南丝绸厂的老总。江南丝绸厂是中国最大的丝绸生产和出口企业,产品行销世界各地,即是民族品牌的标杆,又是外向型企业的旗帜,是中国百强企业之一。陈名也是中国实业界赫赫有名的风云人物,经常在各大报刊和电视上露面。企业发展到这个份儿上,利润已不再是他追求的唯一目标了,他一直想写一部“丝绸之路与开放的东方文明”的书,他家里最近出了件大事,他夫人和孩子在外出旅游的途中出了车祸不幸遇难,为了排遣痛苦,五一长假他独自驾车沿着丝绸之路的古道进行考察。既然是考察古迹,就不能走新修的柏油路,而是要循着古道寻迹觅踪。他一边走一边做笔记、拍照片,大约走了一个月,才来到了黑城脚下。
    这天,风和日丽,陈名沿着历史地图册上标出的丝绸之路线路往黑城赶,途经一片戈壁滩,地上全是碎石子,车胎已爆过一次,快到中午的时候来到沙漠的边缘。这时,他看见不远处有两只黄羊,心想,这种动物过去只是听说过,还从来没有见过,把它收进书里岂不更好?于是便不管不顾地追起了黄羊。黄羊哪是那么好追的,尽管他的车越野性能是一流的,但还是不如黄羊灵活,有时眼看就要追上了,黄羊一转身又开始朝他的车后跑,等他调转车头,黄羊又跑出百米开外了,不知不觉中追出了几十公里,他原以为追不出十公里黄羊就得累扒下,没想这畜生竟有那么好的耐性。稍一停顿,车的一个后轱辘陷进了沙坑里,而且越陷越深,沙坑就像陷井一样带着强大的吸力,他被黄羊领进了戈壁“沼泽区”。更加糟糕的是,车里的油快用完了,如果汽油充足还可以加大驱动拔出后轮,循着车辙原路返回,可油箱里的油和备用油加起来也不够十公升了,早晨出门的时候,他原以为车里的油到黑城驻地额济纳旗是富富有余的,所以就没再加,没想却遇上了这么两只索命的黄羊。
    他想弃车而走,循着车辙退出“沼泽区”,可偏偏又赶上了一场沙尘暴。沙尘暴持续了几个小时,等强风过后车辙已全被沙子覆盖。没有了路标哪敢迈步?他想用手机呼救,可手机在这里一点信号也没有,他只能等到天黑,用剩下的油打着车灯,以期外面的人和过路的车辆能够看到,可两天过去了,不见有一个人和一辆车从这里路过,车上带的吃的和水已经用完了,白天只能躲在车的后面避暑,盼望夜晚的到来,好用车灯与外界联系,结果一点回应都没有。就这样坚持了三天,他感觉自己的体能已到了极限,意志也到了崩溃的边缘,死亡的恐惧占据了整个心灵。他开始写遗嘱,并做好了暴尸荒野的准备,就在这时,他听到了枪声,而且就在附近,他惊喜万分,硬撑着打着了车灯……
    吴铎拍了拍老骆驼的脸说“我们几个人的身家性命可都交给你啦,你一定要把我们带出沙漠,听懂了吗?”骆驼打了个响鼻,前腿一弯卧下了,意思是让人骑上去。吴铎把吴丹和陈名扶了上去,牵起小骆驼,向夜的纵深走去。
    第三十九章 骆驼红娘(3)
    大漠沙如雪,远山月似钩。
    你见过这么明净的天空和这么皎洁的月亮吗?
    天像洗过一般,一牙弯月悬挂在天边,闪烁着童话般的思想,思考的范围浩淼无边。在它的意识里,也许从来就没有生与死的概念,依然将爱的光辉洒向辽远荒蛮的大漠,使其变得生动,变得富有。
    毫无声响、毫无炫耀的轮回,大而无疆!
    前方有路了,也出现了一片片枯死的树林。死亡的信息更浓了,路两边时常能够看到死骆驼的尸骨,远处不时传来听上去比人还孤独的狼嚎。已经是后半夜了,天气变的寒冷难耐。吴铎让队伍歇下来,找来一些枯木点着了火,吃了些东西喝了点水,吴丹和陈名很快又睡着了,两只骆驼卧在旁边安详地反刍。吴铎向远处望了一眼,感觉就像到了但丁《神曲》里描述的炼狱边缘,枯死的胡杨树像战神的亡灵矗立在那里,向历史发出无声的追问。
    死亡也是有思想有力量的,而这种思想和力量往往能超越时空的界限。
    黎明的时候,他们进入了一片胡杨林。起初,吴铎以为这是奇迹,那一棵棵如柱的树干如伞状的密荫,诗意般错落在沙原之中,构成了一个神秘的岛屿,飘渺的绿洲。而当他们置身于这神奇的树林时,黄|色的沙龙已退居到远方的地平线,蜷伏在日影班驳的林阴里。没有风响,也无流沙,一切都显得那样的安然和宁谧,整个林子仿佛在回忆,在遥想……他们的感情早已扑上前去,扑向这绿色的古老,绿色的庄严,与启露在朝霞中绿色的微笑——
    啊,胡杨!
    它们算得上是饱经沧桑了,岁月的刀刃在它们的脸上身上刻下残迹,留下血痕,它们周身的每一条血脉都流动着苦难和艰辛,通过根系注入泥土。然而,一种理想和使命的力量,使它们变得博大,变得深沉,变得煜煜煌煌。
    也许是从与大自然斗争中懂得了团结的力量,它们株株相连,结伴而生,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向心力,使它们组成一个个员丁兴旺的氏族,抑或是一个个齐心协力的部落。不仅如此,它们还把其他草木团结在自己的周围。这样,一个氏族联着一个氏族,以至汇成一个沉淀沙尘的海洋;这样,一个部落联着一个部落,以至组成一道抵御风沙的铁壁铜墙!
    然而,它们之中的每一棵又是一个战斗的堡垒、拼杀的勇士。它们那强健的躯干,小的一搂粗,大的五搂也抱不过来。坚韧执着的根系紧紧抓住泥土,穿透干沙,深入土层,有的已露出地面绵延几米之远,但它再一次向泥土深扎下去,探索生命的水源。那龙爪般的枝丫锐意地伸向苍穹,呼唤风雨,迎接雷电的感召。有的已经歪斜了,仍尽力地抵住滚动的沙丘;有的已经倾倒了,在那枯槁的枝干上重又长出新的绿芽……
    前面出现了水声,几个人呼喊着冲前去,奇迹真的出现了一条清澈见底的河流由南向北缓缓流去。
    “额济纳河,神奇的河,美丽的河,差一点就见不到你啦!”陈名激动万分。
    他们几个放开肚子饱饱地喝了一气这清冽甘甜的水,也像像样样地洗了一回脸,便由骆驼领路走进了一片正在开花的红柳丛。走了大约一里路,前面出现了两个蒙古包和一个被栅栏围起的羊圈,几个老少不一的牧民正在自家的院子忙碌着,见着骆驼和来人后,他们都停下手里的活计,神情惊异地站在那里,然后用蒙语互相交流了几句,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主人走上前来,抱着老骆驼的头就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叨咕着什么,其中一句吴铎听明白了“我们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着你们了!”
    家里的男主人比女主人老,看上去有七十岁,他见骆驼身上有伤,似乎明白了什么,热情地和客人们握手,“赛,赛,赛拜喏!”把人们迎进了蒙古包。这是一个用毡子搭成的蒙古包,里面的陈设很简陋,但打扫得很干净,当地升着个炉火,上面熬着热腾腾的奶茶。炕桌上摆着手把肉、奶制品、炒米之类的东西。最令人想不到的是,一个果盘里居然盛着文革时期的那种水果糖。吴丹拿起一块好奇地问“这糖是进口的吗?”在座的人都笑了。
    这里的待客礼节更有意思,从爷爷到孙子排成队的给客人敬酒,一个托盘上放着三个酒杯,吴铎他们不懂“一泯二干”的习俗,把每个人敬的酒都干了,等一圈仪式下来,他们已经是看天不蓝天旋地转了。酒醒之后,天已经擦黑了。吃饭过程中吴铎了解到,这个苏木叫乌兰达来,他猛地想起陶玲在信里曾说起过这个地名。难道真有这么巧吗?
    他赶紧问地上站着的年龄最小的那个孩子“你们这儿是有一所小学吗?有没有一个叫陶玲的女老师?”
    “有,她是我们的校长!”
    新章节发布公告
    亲爱的读者,最近一直修改旧的章节,没有更新,你们还这样支持我,首先表示感谢。
    稍后发布“性伙伴”、“绿洲红潮”、“桃色家园”、“红娘之死”等章节内容。
    小说快到了高嘲部分,会有更多的惊奇引发阅读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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