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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宠爱如毒》
    一、孝远寺的络新妇
    我提着婚纱裙摆,脚上的高跟鞋快速地移动,直往孝远寺奔去。身后跟着一大群人,还有我的丈夫——
    “阿兰,阿兰!”有人在我身后叫着,我不理会。
    身后听到了男人追来时候皮鞋踏在地上的声音,我知道是崇想念——我的半个丈夫。
    崇想念,今年二十一岁,刚从国外回来,他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因此,今天的婚礼是订婚礼。所以我说,他是我的半个丈夫。
    丈夫,丈夫用来干什么?上床?恋爱?给肚子里的种子一个名分?还是要他来宠爱自己?宠爱到极致?无可救药?乱七八糟的念头从脑子里一闪而过,我继续我任性的一时兴起的逃亡。
    孝远寺是个香火极旺的寺庙,在广州很有名,众多信徒来此拜佛,听高僧讲经。此时正是周末,这里的人更多了,我穿梭于信徒和僧人中间,无视他们投来的惊异的目光。
    我要见净心。
    一个极有名气的僧人,一个注定了要再回到尘世的僧人。
    我熟悉这里的一切,我知道他在哪里,自如穿梭在这人海中,我白色的婚纱让我感觉自己像在飞。
    甩掉所有人,所有的人。
    “净心!”我微微喘着气,带着笑意喊出了这个名字。
    禅房里的僧人都看了过来,主角净心,却只是盘坐在那蒲团上,不曾抬眼看我。
    但我知道,他知道是我。只有我,才能这样地放肆。
    我走了进去,婚纱拖曳在身后,面纱遮住了我的视线,我看得很朦胧。眼前像是隔了一层雾,我则在寻寻觅觅,寻找解脱的阳光。
    我跪坐在他面前,轻声道“我要出家,我不要这世俗了。”
    他,依旧没有抬眼看我。
    但,我知道他垂下的眼帘里,全是我白色的婚纱。
    其他的僧人们知趣地退了出去——他们都认得我,都知道我和净心的关系——其实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净心。”我再次叫出了他的法号。
    他终于看向我的脸,这双眼,干净极了,干净到纤尘不染,纤尘不染到容不下一点点的沙子。太干净,让人冷。
    他张开了唇“阿兰,你又在闹,出家?你?”
    我嘻嘻笑着“嗯,不可以吗?我跟着你,我们一起。”这层纱,永远在我和他之间隔起一道纸窗。
    他的声音依旧很淡“这里寺庙,你要出家也不在这里。何况,你,永远不可能脱离俗世。”
    “你那么肯定?”我无聊地整理着蓬起来的裙摆,嘴里像是在背诵心中的台词。
    “我没有母亲,爷爷奶奶死了,我恨我父亲,我和哥哥不明不白。现在,要嫁给一个小男生。没劲,真的没劲呢!”我叹着气,一双眼却在瞄着他,看他怎么作答。
    他的面色是冷漠的,十年来一直都是这样。
    他说“阿兰,你不要装了。”
    “装?装什么?”我做出吃惊的样子。
    他定定地看了我好一会,又重新垂下了眼帘“你,沉浸在尘世的、金钱中,你所说的苦恼并不足以让你放弃一切。你根本就没有真正地厌倦,你很明白你想要什么,离开了也不能让你解脱,因为你根本就没想要解脱。”
    “就像罂粟,当得到的愉悦被放在最重要的位子,痛苦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净心说完了,干脆闭上眼,似乎不想再搭理我。
    我张张嘴,笑了,身子微微颤抖“净心,你最是无趣的了。看着你,就像是看到一块石头,捂不热,没劲透了!”
    他不回答我。
    我向一侧坐去,揉揉酸疼的腿,想了想,躺下去,枕着他的大腿休息。
    这禅房里,一个不一样的僧人,一个穿着婚纱的俗世女子,以亲密而又疏离的方式贴在一起。
    我轻声道“净心,这世间万物,总有一样东西和自己相似,你说,我像什么?”我喜欢他身上的檀香,可以让人安静下来。
    是啊,我到底像什么?
    我重新坐起来,掀开了面纱,将脸凑到净心的面前“净心,你说,我像什么?”
    他睁开眼,我们的呼吸吐在对方的脸上。我想起十年前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这样的状况,他没躲闪,我更不会躲开,我和他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但又有着最奇妙的联系。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看着他笑,手则伸到了背后的拉链上。轻轻一拉一扯,婚纱落下了,维多利亚的秘密在他面前,我朝他笑“好了,你现在看得很清楚了,你说,我像什么?”
    阳光从我身后打来,婚纱呈现出半透明状,我看到我的影子投射在他的身上,渐渐起了变化,像是奇怪的物种,在温柔地伸出触手,要将他捕获。
    石头一样冰冷的净心,看着我的双眼不起波澜,他的眉头甚至都没有动一下。
    他一眼看穿了我,吐出了三个字“络新妇。”
    络新妇?那会在之后吃掉雄性的雌性蜘蛛吗?她极尽妩媚和诱惑,待他享受了快乐,将他拥在怀中,一口一口吃掉。吃掉他,就是得到了完整的他,身体和爱欲都得到了,一点不剩。
    末了,满足地孕育着肚子里的孩子,那是她的,也是他的。她的爱是可怕的,也是最裸的直接占有——占有全部。
    她的爱,真是毒,他对她的宠爱,更是毒,毒到葬身其中。
    “络新妇?”我喃喃道,回味着,他已经慢慢站起来,转过身去不看我。
    他的声音很低很低“阿兰,把婚纱穿好,那是属于一个女人最美丽的象征,不要在这佛门之地让它变得廉价。”
    我依旧跪坐在地上,看着他的背影出神,十年过去了,他也长大了。这背影越来越高大,身材越来越挺拔,我爱这样的背影。
    有些冷漠,有些孤单,有些——固执。
    这个背影和那个背影那么地像,像极了,我爱这样的背影。
    我到底爱谁呢?我用画笔画下的背影,到底是谁的?
    蓝色的,红色的,橘红色的,黄|色的,黑色的,紫色的,所有的色彩幻化为飞蝶在我的身边。停落在我的婚纱上,停落在我的肌肤上,停落在我的脸上,所有的呼吸都被堵住了,我被这色彩淹没。
    “阿兰!”身后忽然传来了崇想念的声音。
    我转过头,看到他的脸色有些红,气息有些喘。穿着西装的他比我小了足足五岁,我不喜欢小男生,但——他真的很好看。
    我看到他,只会想到一句诗词眼似秋潭,眉若远山。这本来是用来形容女人的,但用在他身上一点都不奇怪。
    他扫一眼这里头,快步走了过来,蹲下,小心翼翼地将我的拉链重新拉好“阿兰,我们走吧,你放心,我会跟爸爸解释好这一切的。”
    我看了他一眼——他这样宠我,更甚哥哥。可这宠爱的目的是出于什么呢?
    我很清楚。
    将面纱重新放下,我朝依旧背对着我们的净心说道“净心,无论如何,今天的傅兰兰是最美的,你,必须要记住这一天。你,得好好看着我。”
    净心没有动,他不肯转身。
    我无声地笑了,挽上崇想念的手臂“净心,你不看我,你从来不肯有半点的感情,你觉得这一切都是脏的,可你也只看透了一半——你也在徘徊和痛苦不是吗?你不看我,今天,你不肯好好看我,你会后悔的。”
    他的背影,不动如山。
    净心,你很聪明,可是你没能做到洒脱。我了解你,正如你对我的了解。
    我站了一会,同崇想念一起转身,离开这里。
    我不知道净心有没有转过身,他是那样冷漠的一个人。
    傅兰兰的订婚宴和一般人的订婚宴没多大的区别,在广州这个地方,无论是婚宴还是订婚宴,只要酒楼还不错的,菜式和味道都差不多,差别仅在于装修。白天鹅宾馆当然是很豪华的,但奇怪的是,服务却比起其他的酒楼诸如荔湾亭差些;至于味道嘛,有些人会觉得有些油腻。
    我选择在了天极品,这是广州酒家旗下的高级酒楼——
    我只喜欢吃他家做的鱼,其他的,实在一般,只是服务确实不错,吃过天极品的菜,我总能挑出些毛病来。比如烤||乳|猪味道怪,比如鸳鸯鸡或咸或油腻——
    彼时,哥哥的手正抚过我耳际的发丝,笑着问我“那阿兰为什么要挑这家酒楼?”
    我笑了“因为我不高兴,我也要来婚宴的人吃得不高兴。”
    其实现在想来,真是幼稚,我觉得不好吃,别人说不定吃得很爽呢?
    说远了说远了,眼下,我正在被几个男人灌酒——一个二个的,都是哥哥的朋友,狡猾一如泥鳅——怪了,不去灌我的未婚夫崇想念,来折腾我干嘛来的?
    我笑眯眯,已经有了醉意,他们在起哄“阿兰,快点再喝一杯,这点酒对阿兰来说,根本就是湿湿碎啦!”
    这间包间里的人,都是哥哥的朋友,军装上的风纪扣已经解开,肩上的两杠两星很是显眼。我指着领头的邢飞笑“我要是纠察,把你们全都抓起来,关禁闭!”
    邢飞笑得比我还灿烂“阿兰要是纠察,我们就乐意!”
    赤-裸-裸的,真不要脸!我白他们一眼“不要喝!”
    一搂紧我的未婚夫崇想念的手臂,我看一眼他,把脑袋放在他的肩膀上,眼睛眯起来。崇想念表现很平淡,他美丽的小正太脸蛋有些红润了,大概是喝了不少的关系,他想要接过邢飞的酒杯“我替阿兰喝了吧,她今天喝得多了。”
    邢飞的手一晃,酒杯就没有落入想念的手里“那唔同的,你和阿兰要分开喝。”他故意夹杂着广东话,知道想念听不懂。
    我也不搭理,邢飞这群人,今天存心要灌醉我——
    包间门口打开了,我没有回头,但是我知道那是谁,是他,是傅云翔,我的哥哥,同父异母的哥哥。
    “阿兰还被你们困着呢!”他出了声,声音有点儿低沉,有点儿磁性,带着令人心安的味道,像是池子上空吹过的风,柔和舒服。
    邢飞手里的酒杯就放到了桌上,冲着我身后的人笑“傅哥,今天是阿兰大喜的日子嗟!”
    “大喜你们就要灌醉她?”声音的主人走到了我身边,转了个弯,站在我和邢飞的中间。我看着他,军装在身,眉眼温润如玉,像是我脖子上最美好的玉观音,不,他是个魔鬼。
    2、爱和恨
    邢飞手里的酒杯就放到了桌上,冲着我身后的人笑“傅哥,今天是阿兰大喜的日子嗟!”
    “大喜你们就要灌醉她?”声音的主人走到了我身边,转了个弯,站在我和邢飞的中间。我看着他,军装在身,眉眼温润如玉,像是我脖子上最美好的玉观音,不,他是个魔鬼。
    邢飞他们都笑了,有点尴尬,我不做声,靠着崇想念,嘴角翘着。崇想念跟他打了招呼“哥,阿兰好像有点喝多了。”
    去,谁喝多了?
    傅云翔的手在我的手臂上一扯,温柔适度“好了,爸那边来了房叔叔,你给他敬酒去——你站好。”像个家长,真讨厌。
    我也只好站直了,笑嘻嘻地跟他说“哥,我的礼物呢?你答应过要给我的,到现在还没给呢!”他说过,只要我和崇想念订婚,他会送我一样礼物。
    彼时,他的嘴角带着笑意,他的怀抱带着温暖,他像个诱惑我犯罪的坏人——是的,他一直在诱惑我。他是世界上最可恶的人,我恨他,我爱他,我想要杀了他,又想要和他缠绵至死。
    他和父亲是一样的可憎。
    傅云翔淡淡一笑“给房叔叔敬过酒,我就给你。”
    跟崇想念订婚,我就给你。多么相似的话语,这可恨的路西法。
    我一拉崇想念“走。”
    崇想念听话地跟着我走,他还稍微扶了一下我,我的高跟鞋太高了呢!可我就喜欢这样的鞋子,高高的鞋跟,像是赤足踩在刀尖上舞蹈,疼痛而又快意。
    推开包厢的门,有父亲,有他的几个战友,再就是他的“熟人”——当官的,熟人太多了,但是不是真的很熟,很难说。比如坐在他身边的那个中年男人,房明忠,就是和父亲有着距离的“熟人”。
    这里,没有崇想念的父亲,没有他的母亲,他们都已经离开温暖的阳间。从今往后,我的父亲就是他的父亲,我的哥哥就是他的哥哥,多么可笑。
    “爸。”我向父亲打招呼。
    他点头“嗯,给房叔叔敬酒。”
    他,傅瑞聪,已经五十五了,头发上有了白色的痕迹,脸上有了岁月留下的割痕。他年轻时候的英俊还能看到,那意气风发英姿飒爽的模样,正是女人最喜欢的,正是我母亲所爱的。我想起了订婚宴一开始,我给他敬酒的场景——
    他举起了酒杯,用刻板的声调说道“阿兰,想念,我祝你们百年好合。”这股当官的腔调,根本不像是在祝福,只是在发布号令——你,傅兰兰,你,崇想念,你们一定要百年好合,否则——
    甩开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我端起已经蓄满酒的小酒杯,和崇想念一起向房明忠敬酒“房叔叔。”
    房明忠也端起酒,微笑,这张脸,这眼神,这分明带着冷意的眼神,和净心真是太像了。他说“阿兰,想念,不好意思,我有点事来迟了。我祝你们白头到老!”
    我带着笑意咽下了这的酒,崇想念也是,他的酒量比我好多了呢!
    酒既然已饮尽,我放下酒杯,毫不客气地朝站在一边的傅云翔伸手“礼物呢?”
    他轻轻笑起来“还没忘呢!”他从随身的衣兜里掏出一样东西,递到了我的手里。
    我接过来一看,有点惊喜,有点疑惑,不确定地看了一眼傅云翔,他的眼神给了我肯定。我高兴得要疯掉,一个转身抱住他“在哪里?在哪里?哪里?!”我要,我要马上看到这礼物!
    一旁的人都有些愣,父亲的声音响起来了“阿翔,你给阿兰什么东西了?”
    傅云翔轻轻笑了,把我的手从他身上拿下“就在楼下。”
    他转头看了一眼父亲“一样小东西。”
    小东西?小东西能让我高兴成这样?我已经兴奋到有些失控,顾不了许多,对着在座的人就是一句话“爸爸,叔叔,长辈们,我得回去了,你们慢慢吃!”
    “阿兰!”父亲发怒了,他站起来,“你这闹什么?”
    又生气了,我总是能让他生气,可是这一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太高兴了。我这嘴角的笑意还褪不去,怎么看都应该像是完全没听进父亲的话吧?
    “爸,让阿兰去吧,这酒都敬过了,她就是个孩子。”傅云翔给我说好话了。
    我知道他会给我说话,他总是这样,他永远是众人眼中的好孩子,而我则是他那调皮而又不懂事的妹妹。
    “爸,我陪着阿兰。”崇想念开口了。我转头看他,他的脸色微红,可是看起来很镇定“往后我和阿兰陪着您的时间还很多,今晚也不过是我们一家人相处的短短一晚上。”
    咦,真是会说话。
    我接受着这宠,哥哥的,他的,傅云翔,崇想念,你们的宠我照单全收——为什么不?
    一个是未婚夫,一个是哥哥,都开了口,在座的人都摆出了长辈的宽容姿态,一起劝着父亲。房明忠笑道“老傅,算啦!你看阿兰的男人都发话了,你又何必在乎这许多的礼节?再说了,都给我们这几个老人敬过酒啦,唔紧要!”
    我的父亲,傅瑞聪,就松了口“算了算了。”
    算了算了,这是他对我常说的一句话,我既得了赦令,手里拿着傅云翔给我的礼物,就要往外走——
    手被拉住了,是崇想念,他用他那张稚气未脱的脸履行着身为我未婚夫的职责“慢点,不急,我陪着你。”
    慢点,不急,我带着你。这是傅云翔曾经对我说过的话,彼时,他正伏在我的身上,带着笑意看我的脸——那被艳春红弄得潮红的脸蛋。
    这听话而又会讨人喜欢的崇想念,他怎么就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呢?
    我笑着看了他一眼,心里忽然疼得像是被鹰爪子撕裂。转而牵上他的手,我拉着他奔出这包间。
    “阿兰,慢点。”崇想念劝我,但是他却在跟着我的脚步,好扶着我。
    我只是笑,一手提着我的婚纱,一手拉着他,往电梯奔去。
    电梯门口的服务生老远就看到了我俩,立刻按下了按键,叮——可巧,门一开,我就闪身入了电梯里,崇想念被我拉扯着,差点被我的婚纱绊倒。
    五楼,四楼,三楼,二楼,我默默地念着数字——到了!
    我拉着崇想念奔出一楼大厅,踏出门口的一刻,外头的夜风吹了进来——嗯,舒服!
    摩根ero 8!这宝贝儿就在外头停着,那蓝色的车身,搭配黄|色的座椅,天,这是我的梦!
    我放开了崇想念,冲了过去——咦,这里头还坐着一个人,邢飞!
    他冲着我笑“阿兰,你哥哥说了,让我先好好叮嘱你一番——别往市里开,这要是被逮住了酒后驾车,他可不管你。”
    我把手撑在车门边上,高跟鞋跺在地上,朝他说“好了好了,你出来,出来!”这是我的新车,我想了多久了,没敢跟父亲提呢——他可见不得我整天败家——可是他又总是暗地里让我败家,比如通过哥哥傅云翔。
    邢飞笑得坏死了,公然调戏我“阿兰,你有了男人了,可别忘了我们,我们可都是你的哥哥。”
    我撇嘴,我哥哥只有一个,他算哪根葱呢?我回头瞄一眼正慢慢走来的崇想念,弯下腰,在邢飞脸前轻轻一呸“我男人要听见了,搞掂你!”
    邢飞露出不在意的眼神“算了吧,阿兰,他配不上你——你,是我们的。”
    我呸,沉了脸,凶他“再不出来,你看我怎么搞你——”南方人,习惯了说搞,倒是越说越不对劲了。干脆不废话,扯他“出来。”
    他抓住我的手“好好,我出来还不行吗?”
    我一闪身,他双手在车门边上一撑,直接跃出来。
    我立刻开了车门,启动了车子,崇想念的手却按在了方向盘上“你喝多了,我来开。”
    我不——想反驳,抬眼看到他的嫩脸蛋,再看到一旁笑眯眯的邢飞,一副你小心我告状给你哥哥听的模样。好吧,我退到了副驾驶座上,把婚纱裙摆一挪,让崇想念坐到了驾驶座上。
    我喜滋滋地看着他将手放在了方向盘上,就像是我在开车——
    启动啦!
    广州是个闷热潮湿的城市,在这里,冬天是很短暂的,夏天是比较长的,秋天是刚好合适的。我喜欢这样的天气——不喜欢太长的冬天,比如北京,一个冬天能有五个月那么长,有时候到了四月份,还在下雪。我不喜欢,因为要穿很厚重的衣服,我不要。
    现在正是秋天,夜风吹得我舒服极了,车子往萝岗那里开去——那里是我的住所,两年前买下的房子。当时,萝岗还是很冷清的,但是我喜欢这冷清,或者说,我喜欢暂时的冷清。闹过了,喧嚣过了,就该冷下来,让自己好好地在安静中睡去,不是吗?
    哥哥说“阿兰喜欢,那就买。”
    这个披着温润表皮的魔鬼,他对我的宠爱让所有想要接近他的女人嫉妒,嫉妒是一种可怕的病,会传染开来。可是,她们都不敢对我怎样,因为,傅云翔宠我。
    “直接回家吗?”崇想念问我。
    回家?哦,是了,从今天起,那里是我和他的住所了,而不是单独属于我的房子——反正等真正结婚的时候还会再买婚房,我喜欢住林语山庄,所以——
    我摇头,享受敞篷车带来的乐趣“不要,我们就在这里头转一转。”眯着眼,我抬起腿,将高跟鞋脱掉,把裙摆掀起,让它们飞舞起来,让我的双腿也得到夜风的滋润。
    我不在乎我纯洁的白色内裤会露出来。
    兵器
    “直接回家吗?”崇想念问我。
    回家?哦,是了,从今天起,那里是我和他的住所了,而不是单独属于我的房子——反正等真正结婚的时候还会再买婚房,我喜欢住林语山庄,所以——
    我摇头,享受敞篷车带来的乐趣“不要,我们就在这里头转一转。”眯着眼,我抬起腿,将高跟鞋脱掉,把裙摆掀起,让它们飞舞起来,让我的双腿也得到夜风的滋润。
    我不在乎我纯洁的白色内裤会露出来。
    “会着凉。”崇想念看了我一眼,说道。
    “才不会。”我反驳,转头看着他,带着戏谑,“想念,你没碰过女人吗?怎么看到我这副光景居然说这句话?”好歹我也是他的未婚妻,好歹我也有姿色,好歹——他没有半点动心吗?
    也许真的一点动心都没有,男人呐,都不是个东西,他们要打算的太多了,花花肠子太多了。动心这东西,于他们根本就是无用的玩意。
    崇想念没有接话,有时候,他的话少得可怜,但是只要一说话,就能讨长辈欢心,就能让你对他放下所有的防备。谁说他不是个人精呢?就和我订婚这事情,不是人精的会和我订婚?
    我讨厌人精,但我也是个人精,虽然不能算太精。
    把手撑在门边上,我忽然想起了什么,呵呵笑起来。崇想念听到了,问我“笑什么呢?”
    我侧过脑袋看着他,嘻嘻笑着“想念,你知道《本能》吗?”莎朗斯通的本能。
    他点头“知道,两部曲。”
    呵,看来都看过了嘛,也是,那是一部滛-荡女人的影片,但也是一部经典的滛-荡女人的影片。我看着他的侧脸笑“你记不记得,在第二部里,莎朗斯通和一个男的磕了药,两人在车子里,她开着车,把那男的手指放她那里去了——”
    可不是嘛,她甚至还在那手指中达到了高-潮,这一舒服,脚下的油门直踩,两人一车直接了河里。
    那男的死了,她活着。
    你说,的代价多大?
    崇想念听着我说话,不发表言论,我还在玩他“你说,如果是我开车——”
    他忍不住出声了“阿兰!”
    我凑近他的脸一看,红了呢!“你这是酒劲没过去,还是——”
    他腾出一只手一推我的肩膀“好好坐着!”
    啊,小正太发火了。少见,至少在我和他为数不多的十几次见面中,我从来没看到他发火。他总是像个乖巧又懂得察言观色的孩子,做着讨人喜欢的事情。这样的孩子,可不是个人精吗?
    不是人精,为什么要和我订婚?我,傅兰兰,傅家最出格的孩子。我就爱做些招摇的事情,我就爱看别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我的身上,尤其是那些公子哥。看看他们都是些什么德行呢?身边搂着他们的女人,眼神却往我这里飘,怎么?想要家中红旗不倒,外头彩旗飘飘?男人,就都不是东西。
    那,轻易就动了,都在思考着怎么扑倒这个女人,根本不去思索值不值得。反正,提枪上阵,爽了再说。
    我呸。
    夜风吹着我的脑袋,我渐渐有点不舒服了,大概是酒劲上了头。
    前方,是一幢高楼,高楼的围墙外头,有个东西。我一下子来了兴趣,赶紧叫停“想念,停车!”
    崇想念赶紧停了车,我二话不说赤脚下了车,绕过了车子,想要往马路斜对面去。崇想念拉住我“又要去干嘛?”
    我指指对面那黑乎乎的庞然大物“看到没,那个。”
    他看了看“装甲防暴车。”
    没错,就是这东西!我干脆拉着崇想念奔过去,来到庞然大物旁边,伸手触摸它冰冷的铠甲,喃喃道“装甲防暴车,是一种多用途轻型轮式装甲车辆,可用于社会治安、平息群体马蚤乱暴动、打击恐怖活动和武装警卫等多项任务。车辆装备公安警察和武装部队、特警部队、反恐部队等,可与目前国际上先进的美国悍马、法国vbl、英国陆虎等同类车型相媲美,并在抗和载乘人员数量上优于上述车型。”
    对的,就是这样,我喜欢这东西,跟坦克长得有点像——我喜欢坦克,喜欢战场上所有一切冰冷的兵器,它们是那样的威武、那样的冷血,它们又在军人的手中乖乖听令,多么——性感!
    “阿兰。”崇想念拉拉我的手臂。“你要干嘛?这里是公安局,有人看过来了。”
    是的,有执勤的人,看过来了呢。看着我这穿着婚纱赤着脚的女人,在迷恋地着原本属于男人的兵器。
    我的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一堆,一下子是傅云翔的笑脸,一下子是我的新摩根,一下子是眼前这庞然大物。我咧嘴笑了,转回头,手脚并用,爬上去。
    “阿兰!”
    “喂,小姑娘!”“下来,你搞乜?”
    我暂停了,往下一看,崇想念着急得不行,两个执勤的警官快步朝这走来,一脸的不耐烦。
    “快下来,这可不是你家的车子,可以随便爬!”一名警官朝我说道。
    “不好意思,她喝多了。”崇想念道歉,又抬头朝我喊“阿兰,快下来!”
    我忽然就hi了,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不下去!”
    傅兰兰,又闹性子了。
    冷冷的天,冷冷的阳光,冷冷的空气,温暖的可人儿抱着我在睡觉。
    我不转身,我喜欢他这样从身后环着我,代表了渴望,代表了征服,我爱我的可人儿。
    他的手臂有力,他的呼吸炙热,他的气息带着性感。
    我将他的手臂挽上我的腰,我用我的耳边感受他的呼吸,我用我身上的每一个细胞品尝他的性感。
    我的宝贝啊,我的可人儿啊,你会爱我到何时?
    我翻了个身,眼前看到的是一张属于男人的背,精瘦,皮肤光洁,只是那上面有了淤青。真可惜,怎么弄的?我伸出手轻抚,多好的肌肤,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
    背部动了动,男人翻过身来,惺忪的眼神有点儿迷离。
    他,崇想念,看着我,声音还带着沙哑“醒了?”
    我点头,将被子往上扯了扯——秋天了,有点凉。我问他“你的背怎么弄的?”看样子是新近弄的。
    他看着我“你不记得了?”
    什么意思?我茫然地看着他,这和我有关?
    他提醒我“昨晚,你喝多了,爬上了装甲车。”
    喝多?装甲车?我的脑子迅速地运转着,啊,想起来了!
    我爬在装甲车身上,笑嘻嘻“我——不下来。”
    崇想念在下头着急,一名警官爬上来要抓我。
    抓我?不,我不要他抓住我。可是他已经朝我伸出了手,怎么办?
    崇想念,还在下面看着我。
    我纵身一跃——
    我啊了一声,猛然坐起来“我把你压坏了呀!”可怜的孩子,没被我压出内出血吧?
    被子从我身上滑落,里头的维多利亚的秘密在他面前,他移开了眼神“还好。你要不去洗个澡吧,你昨晚喝多了,不肯去洗澡,我只能把你的衣服脱了,给你擦擦身就睡了。”
    原来是这样,我点头,掀开被子下床——咦,脚底上的是什么东西?我坐在床沿,抬脚一看——是创可贴。我想了想,回头问还在床上躺着的崇想念“你给我贴了创可贴?”
    他闭着眼,应了一声“你昨晚赤着脚跑,脚底被石头划伤了。”
    他抬起手,遮住他的双眼,只余下那一张红润的唇留在我的视线中。好看的唇,粉红色的,像是初生宝宝的,像是我曾经在山里看过的不知名的小花儿,上头还沾着露水,晃悠悠,亮晶晶,甜腻腻。
    他就是一幅画,我爱画画,这被父亲斥责为不正经事情的活儿。
    可我只有在画中,才能得到解脱,那里有我的心,我的想,我的念,还有我的欲。
    我下了床,没和崇想念道谢,反正,他是我的未婚夫,贴个创可贴什么的应该的吧?再者,他对我的宠,也不是无缘无故的吧?
    这世界上有哪一种宠,是无缘无故的呢?
    画室迷情
    我喜欢热水,无论春夏秋冬,我都喜欢用热水来冲洗身上,我眷恋那样的温度,那是我所没有的。暖和的,温暖的,炽热的,像是母亲的子-宫,在那里面,我拥有了最宁静的世界,最安全的世界。
    母亲,你死了,我就冷了。从出生的那一刻起,我就冷了。
    人死了,就什么都不值了,他来看你,又怎样?你已不在,憎恨他,丢下我。你那年轻美丽的生命,为什么要交给这样一个男人?他甚至不肯来看我不肯来接我,直到十六岁——
    十六岁,我穿着奶奶给我做的绣花鞋,我穿着奶奶给我做的花布衣,我带着奶奶给我买的头巾,我正在河边择菜。
    傅瑞聪,你的出现,像是最可笑的丑角,以为给我的生活带来升华,其实,不过是你懦弱的补偿。
    我的生活,早在九岁那年,就出现了一个男人,不是你,不是你傅瑞聪。
    哗啦啦,我从浴缸里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我喜欢玩闭气的游戏,喜欢在水里透不过气的感觉。那种奇特的诡异的安静,能让我感觉自己回到了村里小河中,那里有我十六年的记忆。
    我从浴缸里出来,拿了浴巾包在身上,来到镜子前吹干一头长发。
    这头长发,像极了母亲——这是奶奶说的,每当说起母亲,奶奶总会落泪。沧桑的脸上,皱纹让她的泪珠分流。
    镜子里的我一语不发,长发被吹得飞舞起来。
    打开浴室的门,我看到崇想念正在穿衣服,他站在镜子前,手里还在系着皮带——我喜欢他的这个皮带,i,深蓝色的皮质,配上银色的闩扣,低调中带点色彩,正合适他穿着的牛仔裤。
    我走到他身边,打开壁柜柜门,翻看里头的衣服。
    “你要出门?”崇想念问我,低头把皮带系好,拿出一件深蓝色的t恤穿起来。
    我反问他“你要出门?”
    他将t恤往下拉扯,这动作间,显露他的腹肌。“我得去学校上学。”
    哦,对了,他从国外回来,父亲想办法把他送入了中山大学,他得上学——最起码, 不要老是旷课。
    我抽出一件宽大的t恤,背对着崇想念把浴巾脱掉,穿上这及膝的t恤,再拿出内裤穿上,回答他“我不出去,今天就在家里呆着。”是的,我哪里也不想去,我的手指,呼唤我的画笔。
    我将长发从衣服里抽出,转过身,恰好对上崇想念的眼神。那有点儿怪怪的眼神,是因为我的放-荡吗?不,他是我男人,在他面前这根本不算是放-荡,放-荡,那是——怎样的光景?
    不想了。我走到床边,穿上我的人字拖,要离开房间。
    “阿兰,”他唤住了我,“刚才,你的手机响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各种各样的,当你想要发泄的时候,会采取怎样的方式呢?运动?造爱?还是打人?又或是——
    画画。是的,画画,我喜欢这种发泄的方式,安静,又不需要耗费太多体力。我将我脑子里的种种,记录在画纸上,信手涂鸦地泼洒我的每一个念头,将梦中那美丽的色彩调制,再渲染于画纸上。
    画中的新娘子穿着红色的嫁衣,盖着红色的盖头。她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放在大腿上,一只手捻起盖头的一角,要掀起——但是,没掀起。她长什么样子?不知道,她放在大腿上的手微微收拢,那手腕上的金镯子闪着刺眼的光芒。
    这盖头,不该由她掀起,可是,她不耐烦了,不耐烦这等待的游戏,不耐烦这由男人主宰的游戏。若是掀起了,会怎样?
    不知道。
    我看向落地窗,外头的阳光明晃晃地刺眼,如画中的金镯子。
    这间画室里,到处都是我的画,孤零零地摆着,寂寞孤独。
    身后传来门口打开的声音,有人走了进来,我知道是谁。这间画室,除了我,就只有他能够这样随意进出。
    “阿兰。”他在叫我。
    我不回头,手里的画笔蘸了红色的颜料,在新娘子的红盖头上继续涂抹。可是这涂抹,完全没了主心骨,根本就是撒气。
    一只手,抓住了我拿着画笔的手,强行夺走了我的画笔。
    “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他放下画笔,从身后抱住了我,温柔一如既往。
    我憎恨他的温柔,我的手抓住了他的手,狠狠掰开,话语却带着笑“我洗澡呢,没接到。再说了,没什么要紧事吧?有的话,你会再打来的。”
    “阿兰?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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