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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凉羽说他怕仇家追杀，就搬了住处。
陆婉来过一次，房子很大，干净整洁的有些不像人住的地儿。
陆婉也没有跟他打招呼，直愣愣的就冲到人家门口，狂按门铃，门应声而开，开门的却不是顾凉羽。
是个女人。
浓妆艳抹，一脸警惕。
看到陆婉上下打量，问
“你找谁啊？”
那个神情像极了桑晴，看见这张脸，大过年的搞的心里就不痛快，陆婉倚在门框上懒散道
“我找顾凉羽。”
说话间扒皮已经露出头来，看见陆婉兴奋异常，伤势就要抱她双腿，那女人见了眉毛一扬一脚把扒皮踢进屋里冷着一张脸道
“对不起，你找错地方了。”
陆婉‘温和’的笑了笑，酒劲已经上头了……
她后退了两步，双手堵在唇边对着房门大喊
“顾凉羽，顾凉羽……”
顾凉羽出来了。
头发还是湿哒哒的，上身赤裸，腰里围着浴巾。
陆婉看了看他让人血脉喷张的上身，绯红的小脸上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讥诮的吹了声口哨，顾凉羽倒也没觉得难为情，门半开着没说让她进，也没说不让她进，随手擦了擦头发问
“你怎么来了？”
陆婉看着一旁女人越发难看的脸色，觉得好笑，推开顾凉羽径直的走进屋里，四处打量一番，转身对顾凉羽说
“这不过年吗？怕你一个人孤单，来给你拜个年。”
她嘿嘿的笑着，身子一斜猛的抓住顾凉羽的胳膊，嗯，现在才发现酒是喝的有点多，头重脚轻的，有些站不稳。
顾凉羽看着脸色酡红，眼神迷离的陆婉皱了皱眉毛道
“你怎么过来的？”
陆婉撅着嘴巴歪头想了想，嘴里唔了一声，双手比划着握方向盘的动作，笑道
“开车，飞车。”
顾凉羽的脸色更加难看，瞪了她一眼，转身进了厨房。
开门的女人同样对陆婉翻了翻白眼，转身也要进厨房。
陆婉叫住她抬手指指身边的位置道
“姐们，别走啊，坐这，咱们聊聊天。我还真没见过你，前几天在这见的那个不是你吧。”
她上下打量面前这个衣着性感的女人，摇摇头道
“顾凉羽不喜欢你这种模样的，他喜欢清纯的，外表清纯的。”
女人冷笑一声，讥讽道
“你是说男人都喜欢你这种搓衣板？”
说这话的时候，顾凉羽刚好端了杯水进来，陆婉脑子不灵光，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摇晃了几下问顾凉羽
“顾凉羽，你说说你喜不喜欢搓衣板？”
顾凉羽淡定的看了看她十分认真的回答
“我不喜欢搓衣板。”
虽然顾凉羽的答案让她很生气，但是，她还是发挥自己气人的本领，顾凉羽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没撑个半个小时，女人就坚持不住了，看她满脸绯红的样子，怕是憋的不轻，气愤的跺了下脚，扭身便走。
顾凉羽也没送，关了房门长脚交叠的坐在她身旁，悠悠叹了口气，很是遗憾的道
“怎么竟坏我好事。”
陆婉心里舒坦的很，全身放松的往沙发上一躺道
“原来让人生气是这么的爽！”
回过头又问顾凉羽
“你们男人真的都喜欢那种风尘女？”
顾凉羽挑挑眉毛，一只手搭在她身后反问
“为什么不能喜欢？”
“那你真不喜欢我这样的的搓衣板？”
窗外烟花璀璨，屋里他的眼眸流动。良久他才缓缓道
“我不喜欢搓衣板。”
陆婉醉眼朦胧，拉着他一只胳膊吃吃的笑，又问
“那你喜不喜欢我？”
顾凉羽一愣，随即安然的笑了笑，单手勾起她的下巴道
“你也要看你是不是搓衣板。”
陆婉一只手勾住他的脖颈，半个身子躺在他身下，缓缓吹气，似醉非醉的一双眼睛，若有若无的满身香气，顾凉羽喉结滚动身子僵硬的后仰了一下，却被陆婉更用力的拉至身前，她突然道
“顾凉羽，你给我装傻是不是？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第二十二章
顾凉羽被迫双手按在她的身侧，半个身子勉强弓着，脸上是一抹平静。
因为喝了酒，她的整个身子都是燥热的，她看着一脸平静的顾凉羽道
“是让我说，还是继续装傻？”
“说什么？”顾凉羽的反应稀疏平常，说话间，一只胳膊稍稍用力，试图拉她起来，陆婉本来身子就软不拉塌的，加上现在她根本就是诚心耍赖，不愿起来。双手吊在他的脖颈里死不松开，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近距离的盯着他看。
认识顾凉羽的人都知道，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不管大小，休想从他脸上找到答案。
他就是那种，明知道天会塌下来，还能一脸微笑的人。
虽然，他很少笑。
但是，此刻，他得承认自己有些把持不住。
身下就这么一个娇艳的人，那通透粉红的脸颊，那调皮狡黠的神色，那恶作剧却透着几分真诚的眼神，还有这让人浑身酥哒哒的小声音。
顾凉羽声音当即变了味道，别过脸去不再看她，想要平复一下呼吸。
要是别人女人，他怕是一分钟也不愿意忍。
陆婉没有发现他的异常，继续腻歪在他身上
“要看我是不是搓衣板？”她眉毛一挑，头往后一仰，细细白白白脖颈就露在了他的眼前。
顾凉羽伸手扯了扯她的衣领，说话前言不搭后语
“外面不冷吗？穿这么少？”
陆婉冷笑一声
“不冷，热着呢。”说完眼睛一瞥，柔媚一笑，模仿刚刚他挑她下巴的动作捏住他微微有些扎手的下巴，撅起嘴问
“我是不是搓衣板，你还不清楚？那天ktv你敢说不是你？”说着掏出自己颈前一直挂着的小项链，项链陆婉从7岁起就一直带着，从来没有离过身，那天ktv后，项链的吊坠就不见了，上次在顾凉羽的住处，无意间发现了那个吊坠。一模一样，多巧！
“这个上面的吊坠，是你当时拿走的吗？”她伸手堵住他的嘴巴，带着醉酒后特有的妖娆道
“别告诉我，你恰好也有一个，这个是命格大师亲手画的图案，订做的，这世上只此一个，绝无雷同。”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顾凉羽被揭穿了，反倒不着急了，也不掩饰了，双手一松，整个人直挺挺的就趴在了陆婉身上，毕竟是个男人，陆婉被这么一压，有些承受不住，闷哼一声道
“很早我就有些怀疑，但都是无凭无据。我记得我从来没有给你说过我姓什么，叫什么，那次送衣服给我的时候，你却叫我陆小姐。”
“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些……”他低头看着她，眼睛清亮，声音里特有的沙哑伴着窗外此起彼伏的烟花炮竹显得格外魅惑。
陆婉道
“所以，我才问你我是不是搓衣板？”
顾凉羽呵呵一笑，双手伸至她的腰下一个翻身拉她起来，未及看清他的表情就听见他闷声说
“是搓衣板。”
陆婉听了脸色一沉，作势要撕开自己衣服，顾凉羽慌忙按住她的手，咬牙切齿的改口道
“不是，不是搓衣板，很丰满。”
陆婉这才笑着点点他的脸道
“被我识破，反应就这么平常？”陆婉说话还带着浓浓的酒气，顾凉羽本来就清冷的脸上此刻更是冰寒的吓死个人，当即反握住她的手问
“在哪里喝的酒？喝了多少？”
陆婉甩开他的手，踢掉鞋子，斜坐在沙发上打了个酒嗝道
“我自己，在家里，不喝睡不着，谁知道今天喝了一瓶还是睡不着。”
顾凉羽冷笑着，把已经凉掉的水塞到她的手里道
“你很能耐啊，一瓶？怎么每次见你都出状况，不是嚷嚷着自己是chu女，就是衣衫不整的跟男人在一起，又或者说自己艾滋病。”
他说话的口气调侃十足，说完也不看陆婉越来越铁青的脸，拿着遥控器翻看电视，翻到八卦台，还不忘好心的回头问她
“一夜情会得艾滋病是从这里知道的吗？”
陆婉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
“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病。”
顾凉羽低头一笑，没再说话。神智已经有些不清楚的陆婉随手把水放在一旁就倒卧在顾凉羽的大腿上，不停的蹭来蹭去，舌头有些打卷喃喃道
“顾凉羽，你让我产生错觉。”她自顾自的说“每当我有困难的时候，每当我最需要人关心的时候，你都会出现，那个时候我觉得你很好，甚至觉得你很喜欢我，可是，当我走过那一段，我们之间的距离就会突然变远，有种距离感，你让人难以捉摸。”说完身子又扭动了几下，带着些许睡意，翻了下身，脸对着他的腹部，一只手搭在他的腰上，挠痒痒似的动了几动。顾凉羽坐的笔直，一动也不敢动。
听着她渐渐安稳的呼吸声，顾凉羽这才腾出一只手，想要把她从自己身上，拉下来，谁知道他还没动弹，人家一只手，就伸到了自己的头下面。
“操！”
顾凉羽，眉毛紧皱，身子紧绷的更厉害。
感觉那只手又在哪里动了几动，他实在受不住，一下把她推到在沙发上，俯身下去，就要扯她的衣服，但是手落了又起，起了又落，看看她异常红润的小脸，闷哼了一下，这才一下拉她坐起来，毫不怜惜的捏了捏她的嘴巴，狠声道
“张嘴，张开嘴，喝口水。”
一瓶，还真够大胆的，也不怕烧死。
人家那边喝足了水，睡的香着呢，他这厢，辗转反侧的这一夜未眠。
陆婉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顾凉羽的大床上，而顾同学，正斜倚在床侧，若有所思。
她皱皱眉毛，脑子里是昨晚零零落落的片段，不解的问
“我怎么会在这？”
说完又警惕的看看顾凉羽，再看看自己一身的衣服。
然后长舒一口气。
顾凉羽看她那副模样真是想掐死她。
什么人啊！
顾凉羽没好气的道
“我死皮赖脸的留你的。”
陆婉有气无力的点点头
“下次，这种情况你就送我回家吧，我妈会担心的。”
……
顾凉羽平静了一会，冷眼看她穿上鞋子，抓着她的胳膊将她‘妥帖’的放在门外道
“记得回家的路吧，回去吧。不送。”
陆婉不知道自己大清早的那里惹他了，但隐隐的记起自己说过一夜情的事。
这个以后可以拿来当笑话听，她被一夜情的男主角扔出门外。
按说知道了顾凉羽就是那个一夜情的男主角，陆婉该不好意思，该跟顾凉羽拉开距离才是。
可是，她不。
她反而比以前更喜欢跟顾凉羽腻歪在一起，甚至自己的一些很私密的事情也不避讳的跟他分享，甚至连什么前七后八之类乱七八糟的事情也愿意跟他说。对他她愿意打开心扉说话，顾凉羽似乎并不讨厌她唧唧喳喳的说话声，偶尔舌燥的厉害，才抓起一把吃的东西猛的堵住她的嘴巴，慢悠悠的道
“你话太多了。”
陆婉吃完他给的东西依旧舌燥的开始说话。
对于顾凉羽的职业她一直很好奇，用他的话说，他现在是披着合法外衣的黑社会。
和大多有钱人一样，偶尔的去公司转转，等着大把的钱进账，唯一不同的一点就是，他有很多纹身，看上去就非同一般的小弟。
小弟们见了她都是毕恭毕敬的，这些当中她有些见过，有些就面生。
陆婉无聊了常常拉着小弟的胳膊问
“你大哥，在外面泡妞了没有？”
她承认自己无聊，她确实闲的发慌，所以才不停的说话，不能让脑子空下来，她怕自己一空下来，就会想到卫宸，然后是没完没了的内疚，难过。
对不起一个人的感觉，着实难受。
刚一开始的时候小弟还笑而不语，后来跟陆婉熟稔了也就开始大大咧咧道
“有，不止一个。”
陆婉每每得到消息，都会不怀好意的盯着顾凉羽看一通，直到把他看烦了，随手扔个抱枕过来。
陆婉也不恼，抱着抱枕嘿嘿傻笑。
傻笑之后，屋子里就是一阵死寂，死寂。
这种寂静让她想要逃。
偶尔，她也会傻子一般的坐在他的沙发上哪里也不去，空洞的盯着电视机看。
这个时候顾凉羽通常会推她一下，道
“要发呆，回你家去，我有事要忙。”
“忙什么？泡妞？”她抬头看他，眼睛亮晶晶。
顾凉羽看着她的一双眼睛，脸色暗了暗，在她身边坐下笑道
“妞，也得有合口味的才能泡啊。”说着抽出来一根烟点燃，并不着急吸，说
“陆婉，你现在的状态可不对头，跟个神经病似的，我常常以为，我屋子里坐着的是个神经病。”
“你状态就对？”她踢他一脚，脚却被他反握，她的脚瘦小莹白，握在手心里软软的，让人恨不得揉碎了带走。
陆婉就那样被他握着脚看他。
“你不也一样？说实话，顾凉羽你现在清寒在做犯法的事情吗？”他松开她，脸上是讥讽的笑道
“怎么，瞧不起我？”
“你就不怕有天死于非命？”
“人活着，就有死的一天，无所谓怎么死。”
“别给我说这么高深的问题。我只问你是不是还在干犯法的事情！”
“这跟你无关。”他有些不高兴，起身就要走开，只要她问类似的问题，他就会逃，陆婉上前抓住他的胳膊不准他走
“怎么跟我无关，文轩是怎么死的！不就是因为干了犯法的事情吗？”
顾凉羽狠狠的抽了一口烟低头道
“你真的以为，他的死那么简单？”
陆婉没听清楚他说什么，皱了皱眉毛问
“你说什么？”
顾凉羽沉默。打掉刀子压在自己腿上的脚，不悦道
“以后在我家，不准光脚。”
她的脚实在太凉。
残爱by莫不静好（卷二023-030）
23
年后陆婉无所事事了很久，家里有个保姆照顾妈妈，她也还没有什么长远的打算，每天开着车子就往顾凉羽那里跑。
对卫宸的愧疚似乎越来越少。
卫宸的小助理了了，来过一次，她们本不熟，可不知为什么聊的那么开心。
快乐的时光太少，却容易流失，了了说她要去另外的城市，要她保重，最后还说“我见过你。”
等到陆婉想问在哪里见过的时候，她却消失不见。
后来想想也许是在卫宸那里，也许是在其他地方。
她没有一探究竟。
实在无事可做的时候也会去看看文轩和爸爸。
闷头坐着一坐就是几个小时，他们的墓前时常会有鲜花，娇艳的，素洁的，迎风飘荡，春天来了，就连墓地也有了生命力。
陆婉连续几天什么也不做，就知道往墓地上跑，每跑一次心里就清亮一次，三天过后，陆婉觉得自己颓废够了，想要重新开始。
顾凉羽说“一辈子太短，为别人活着太累。”他只想按自己的想法活，黑社会也好，其他什么也罢，只要自己开心就好。
陆婉不赞同他做黑社会，可是那句话她赞同。
她回到了原来伴奏的餐厅，餐厅里内间多了一个类似酒吧的地方，都是些老熟客，陆婉就在那里给歌手做伴奏，偶尔的跟熟悉的客人也会喝上一杯。
和顾凉羽也还是那样不远不近，日子平淡如水，有些无力，但不至于让人觉得难熬。这样很好。
日子过得舒坦了，她也不能忘记老朋友不是？她打电话约了顾凉羽，信誓旦旦的要请他吃大餐，顾凉羽似乎很忙，电话那头吵吵嚷嚷，他停顿了一会，道“好啊，哪里？”
陆婉在餐厅里等他，专心致志地演奏着曲子，心里想着一会吃什么饭，点什么餐，一定要点最贵的，然后告诉顾凉羽自己没带钱包。
不义之财不能让他在手心里握得太久，她要帮他消化消化。
顾凉羽还没来，她一曲弹到正中央的时候，便看见了对面坐着那对狗男女。
陆婉的指尖颤抖了一下，曲子有点乱，并不是因为其他的，她真是想腾出一只手去消灭掉他们。
她眯着眼睛，透过缝隙，看见沈若书和桑晴同时向这边望过来。
心里估摸着顾凉羽什么时候会来，估计又是台好戏。
她的人生真是够精彩，跌宕起伏永远没有安静的时候。
之前那段日子，应该叫，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顾凉羽来的比她想象的要早些，还是早春，天有些寒，顾凉羽却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外面罩了一件半大的风衣。
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形容顾凉羽这样的男人是远远不够的，这世间再过美好的词汇来形容顾凉羽总是少了那么一点点，你说他阳光帅气，可是他眉宇之间明明就有你捉摸不透的东西，你说他沉稳，他却时常会让你做一些你认为有些幼稚的事情，他没有定性的，就如一片浮云，你以为他会安安稳稳地在某个地方呆上一整天，可是，也许你一个眨眼，也许你一个回首，抬头，他却已经不见。
可是，这种男人偏偏就是毒药。
他越是抓不住，却越有很多的人想要抓住他。
顾凉羽一进来就看见了沈若书和桑晴。
陆婉抬手跟他打了个招呼，一时间却找不到想说的话，反倒是他一把抓过她的手说“我最近找到一家不错的馆子，却那吧。”
陆婉回头还要向沈若书的方向看去，顾凉羽却身子一闪挡住了她的视线，把她的头按在怀里不悦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陆婉被他半拉着出了餐厅，出来后才发现，自己忘记带外套了，天真的很冷。
她想回去拿，顾凉羽却不由分说地把她塞进车里道“再买。”
看着专注的开车的顾凉羽，她心生感激。
也许他懂得她，知道她永远没有办法那么潇洒的看都不看那个男人一眼，转身离去。
他拉她出来，告诉了她，对于不爱你，曾经将你的爱当做践踏对象的人，如今最有利的反击就是看都不要看他一眼。
爱恨是相对的，也是交织的。
你和他吵，说恨他，那个分明就是爱而不得的表现。
就像一件衣服，自己很喜欢，却偏偏穿在别人身上，别人问及怎么样，碍于面子总是会酸酸地讲一句“还不错啊。”
然后再七七八八的挑些有的没有的毛病出来。
如果不是自己喜欢的，夸的再厉害也是无所谓的。即便明知道并不好看。
她觉得顾凉羽是聪明的，他懂得如何给人致命一击，同时自己也不会受伤。
她觉得和之前比起来自己算是恢复得很快，没一会，那种颓废的情绪就不见了，直嚷嚷着“你不是要给我买衣服吗？买啊，快买。”
顾凉羽斜眼瞪她，一脸的不开心，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把车子停在商场前面。
率先下了车，打开车门，斜倚在车子上，点燃了一支烟，从皮夹里掏出来一张卡递给陆婉道“自己去看吧，女人的东西我也不懂，喜欢的就刷。”陆婉冻得嗤嗤哈哈地拍手跺脚，看见卡眼前一亮，嘴里也不干不净地道“操！这么大方没发现啊。”
顾凉羽听了，伸手夺过卡，一下子揣在兜里。回身上了车。
陆婉这边还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气得连忙跺脚，一边跺脚一边问“你怎么了？夸你还不行啊。”顾凉羽又从车里出来，走到她面前抖抖烟灰问“怎么那么多脏话啊？”
陆婉不服气反问“你不也经常说吗？我说说就不行了？”
顾凉羽瞪她一眼问“我能跟女人睡觉你能吗？”
一句话堵得陆婉无话可说，气得一双眼睛都瞪直了。甩手就往前走。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火气，总之就是不舒坦。
夜凉，风大。
头发被吹得凌凌乱乱的。
陆婉负气地往前走，顾凉羽负气地站在车边也不追，回头上了车，开车就走。
陆婉听见车响的声音，心里一沉，觉得自己的做法未免好笑，她扭什么啊，和顾凉羽说好听了就是好朋友，说难听了就是有过不正当关系如今还有些暧昧的男女。
她扭个什么劲啊。
眼眶一红，步子越发的大。
顾凉羽车子掉了头，看着观后镜里的陆婉，那单薄的背影，嘴里骂了句脏话，车速渐渐缓缓掉头。
他今天的火气也是莫名其妙。
自己不也常说那句话吗？为什么不准她说？
奇怪，好笑。
顾凉羽铁青着一张脸停了车子，脸跟寒冬腊月的冰块一样大步地走向陆婉的方向，陆婉这边正气着呢，那步子走得跟革命烈士一般雄纠纠气昂昂，却也经不住顾凉羽那用力地一拉。
他摸着她冰凉的手，脸色一沉，陆婉仍负气地把头扭到一边。
眼泪却扑打扑打地往下掉。
顾凉羽本来准备好的责骂讲理的台词一个也说不出来，皱着眉毛说“行了行了，以后在我面前爱怎么说怎么说，在别人面前也得注意点影响。一个文文静静的姑娘家，说这种话，别人会笑话。”
“要你管！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陆婉不知好歹地大骂，她也觉得自己过分。可是，实在，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发火。
顾凉羽咬咬牙，口气有些僵硬道“别来劲啊，给你个台阶你就顺着下来说是了。”
陆婉听他这么一说，半扬着脸瞪着他，一只手被他握着，他不撒手她也不挣扎，两个人僵持了一般。
风吹得她头发更乱。
她冻的有些发抖，顾凉羽微微叹口气将她拉近自己一点道“你生他的气，跟我叫个什么劲？我哪得罪你了？我还花钱给你买衣服……”
“不是没买吗，卡不被你抢走了吗！你就是恐怕我花你钱，我不也没让你花吗，你真让我花我还真不花了！”说完甩开他的手，又要往前走。
顾凉羽长臂一伸，又将她拉到怀里道“走，走，花钱去，买衣服去，这次你不花还真不行了。”
陆婉别扭地拧了几下，再不动弹，由着他往商场里推。
24
陆婉仔细想想，自己好像还真的蛮久没有逛过商场了，买东西是女人的天性，特别是买能够让自己更漂亮的东西。
陆婉身材高挑，基本上是穿什么都好看。
她并无意花顾凉羽的钱，陆家不如以前，但还没到缺钱花的地步。
再说，顾凉羽除了救命恩人这一说以外确实也没有什么好花给她钱的理由。
陆婉在商场里转了几圈也是觉得衣服好看就随便试试，不料，只要她试过的衣服，顾凉羽就一字“买。”陆婉挡也挡不住。
陆婉又看中了一件春装，说是春装有些早，因为太过清凉，前面开的有些低，后面露的有些多。
陆婉向来新潮，净喜欢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当她看中这件伸手拿过来要试的时候，顾凉羽那副表情就让她知道，这个也许也是奇奇怪怪的。
别人奇怪就让他们奇怪吧，反正自己喜欢。
陆婉试穿了这件衣服，效果出乎意料的好，柜台小姐一个劲地赞不绝口，陆婉也确实喜欢。
她高兴地跳到顾凉羽面前，顾凉羽正百无聊赖地揉着眼睛，陆婉叫他看，他接着揉眼睛道“不看了，伤眼睛。”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所有的人都可以听到。
陆婉脸色一红，坐在他身旁，低声骂“你找茬啊！别人都说好看！”
“她们是男人吗？”他低头看看她的胸部，嗯有些露，又扭过她的身子看看v字形的背，眉毛皱在一起道“我是男人，相信我飞机场穿这个不合适。”
陆婉脸色通红，恨不得一口将他咬碎，谁知他摇摇头又道“不是飞机场，是盆地。”
陆婉彻底生气了，扭头进了试衣间回来时，出来一脸不舍地将衣服交给柜台小姐，柜台小姐还是极力推荐这款衣服给她，顾凉羽淡淡地笑着说“算了，我觉得这件衣服还是适合小姐你。”说完不情好意地看看小姐的‘凶’器，又看看陆婉的飞机场。
陆婉不自在地掩掩胸骂道“流氓。”
前几次顾凉羽救她于危难之间，她太感激了，以至于差点忘记了，顾凉羽本来是个极为讨厌的人，现在只不过本性显露而已。
两人走走停停，出了商场陆婉换了新衣服，强迫顾凉羽又请她吃了顿饭。
然后慢悠悠地往停车场晃。
八九点钟正是恋人约会的好时间，满大街的都是情侣，一个一个手牵着手。
一对，一对，又一对。
她跟沈若书从来没有这么牵过手，跟卫宸也只是偷偷摸摸地在吃饭的时候牵牵小手……
恋爱期理所当然应该享受到的东西，她都不曾拥有。
心里有点点遗憾。
顾凉羽看看她突然间落寞的神色，心里猜个七八分，正好看见了一家小店，从那俗不可耐的颜色就可以看出，也许她喜欢。
他脚步停了停，道“我们去那里看看吧。”
谁知这简直就是自讨苦吃。
进了小店，陆婉就像换了副模样。
陆婉本来年纪就不大，加上这兴奋的小模样，店主以为她是附近的大学生。
殷切地介绍着小店特色。里面的东西真是乱七八糟，陆婉眼睛都看直了。
店主说这个店是前天才开业的，为了答谢进来的前一百位客户。可以免费地拍一张情侣照。
陆婉前脚进，顾凉羽后脚就跟着进来，店主是个女人，看见顾凉羽眼睛当即就直了也越发的殷情。
也不管两人是不是愿意就往镜头面前推，陆婉别扭了一下，但很快如常，她对一切新鲜的事物都有很强的接受能力。顾凉羽别扭得就有些过分了，对于陆婉提出的要求一概不理会。
说说一个大男人，伸剪刀手成什么样子，不仅如此还吐舌头？
顾凉羽脸色不好看，陆婉也没好到哪里去。
店主却还是兴致勃勃的。
这俩人生气都是好看的。
最后陆婉生气地跺脚，扭头道“不拍了！不拍了！”
顾凉羽才抓住了她的手，慢腾腾地在镜头前晃了晃道“拍吧。”
店主愣了一下，他不耐烦道“让你快点拍。”
那天的照片看起来，陆婉异常兴奋，顾凉羽，还别说，除了脸色臭一点以外，还真没说的。
好看。
只是，照片被顾凉羽抢走了。
他说，不想第四个人看见这个东西。
说这话的时候，脸臭的让陆婉精神舒畅。
那个舒畅啊，舒畅。
登时地忘记很多东西。
只是每快乐一分，她心里就有一分的内疚。
因为卫宸她总得自己不该那么快活。
这么一想陆婉刚刚高涨了几分的情绪瞬间又低落了下去，恹恹道“我想回家了。”
顾凉羽捏了捏手里的照片，看也不看地塞到了口袋里道“好，也折腾累了。”
累，确实累。
陆婉看着顾凉羽大踏步地走在前面，突然觉得无力，好一阵子抬不起脚来。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远，顾凉羽走一会就回头看看她，喊她走快些。
顾凉羽喊一次，她就走几步，不喊，就慢悠悠地晃着。
犹如婴儿学步一样。
顾凉羽先一步打开车门把东西放置妥贴，叹口气，皱皱眉毛，正想回头再说一句“你再不快点，我就走了。”
这一看不要紧，面前是昏暗空荡的停车场，哪里还有那个要死不活半天走不了一步的陆婉！
按说一个大活人看不见就看不见呗，他狠狠心，开车扬长而去就是了。
反正一整天她也没让自己顺心过。
可是，她能去哪里呢？
25
陆婉醒来时，感觉晕乎乎的，有些头疼。想要动弹，却感觉手被人反绑在了身后，眼睛蒙着，嘴里塞着东西，周围是静悄悄的。
脑子里缓缓出现昏迷前零碎的片段，她好像是被人打晕了……然后就到了这里。
环境陌生，被人绑架。
怎能不怕？
可是陆婉却没敢着急动弹，跟着顾凉羽这些时日她也学会了不少东西，顾凉羽曾经说过“在未看清敌人的底细之前，绝不轻举妄动。”
他说这话的时候长腿交叠，手里端着一杯茶，逆着光，看不清表情。
可陆婉可以想象出，他一脸浅浅的笑容。
他总是这样，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发生些什么都可以气定神闲。
这个时候想起顾凉羽，的确给了她些勇气，她不知道是些什么人把她弄到这里，又是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但她知道，只要顾凉羽发现她不见了，就一定会来救她，想到这里心里随即安然了些。
她手脚被绑着，酸麻难过，很想翻个身稍微缓解一下这种难受的感觉。
要知道人看不见的时候，听觉是格外的敏锐的。
陆婉忽然听见一阵脚步声，动作便猛地停住，尽量保持和刚刚一样的动作，半个身子斜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只听见门吱呀一声响，从他们走路的声音以及屋子里空荡的回声来讲，陆婉大体可以知道，这绝不会在市区。
这也许是个废弃的厂房，也许是其他地方。
总之空荡荡的。
她被人捏住下巴，那人不怀好意地在她脸上捏了捏，陆婉强忍着恶心，不敢动弹。
“货色不错啊。”说着那人捏捏她的柔软。
陆婉本能的缩了一下，那人一顿，哈哈一笑，扬声道“这妞醒了啊，哥几个今天有福气了，看着这小模样，小身段。”说着指尖就开始向下滑，陆婉浑身紧绷，身子费力地扭动，嘴里呜呜地叫着，那人坏心眼地在她腿侧捏了捏，嘿嘿地又笑。
身后有人叫“豪哥，你要舒坦就快点，哥几个还等着呢。”
话未说完，陆婉就听见重物倒地的声音。
有一个声音训斥“你他妈的不想活了，该说的时候说，不该说的你他妈的嘴巴给我紧实点。”
被称作豪哥的男人，脸色沉了沉道“这件事情，要是真的传出去，那小娘们说了，咱们都得没命！这跟以前的事可不一样。”说完扯开陆婉嘴上的布，强迫她躺倒在地上，一下跨坐在她身上，手开始不老实，“妞，别害怕给爷招麻烦，爷不怕，你就可着劲地叫，能叫多欢快就叫多欢快，这里地方大，没人家，没关系。”
陆婉手脚刚被放开，她也顾不上酸麻了，双手摸着那个人就是又抓又挠，嘴里喊着“你放开我，快放开我。”那人呵呵一笑，撕开她的上衣，俯下身对着她的脸就是一阵舔，陆婉极力躲避，可是躲不开……
偌大的地方只有陆婉一个有的哭喊声，和几个男人不怀好意的笑声。
那一刻，眼前是黑暗的。
心里……是绝望的。
她哭了，暗骂“顾凉羽，你个混蛋，怎么还不来。老娘马上就要被人j了。”
慌乱过后，顾凉羽又沉住气指尖颤抖地抽了根烟。这个时候，停车场里已经不是他一个了。
几辆车子疾驰而来，一辆接着一辆地停在顾凉羽的周围，夜深了，尖锐的刹车声在已经有些空荡的停车场里有些刺耳。
车子一停，车上的那些人，一股脑地都跳下来。
15分钟前，他们一个个不是还在享受夜生活的美好，就是因为昨天晚上的纵欲过度，正想着今天晚上补补，好明天重出江湖。
谁知一个一个的被电话叫起来。
说是顾哥有急事，谁要去晚了，就等着自己剁手指头。
原以为是说笑，来了看见顾凉羽脚边一地的烟头和焦灼的神色就知道，这是真有事了！
顾凉羽神色冷峻地缓缓看了一圈，十几个人，这十几个人他都是了解的，信得过，他把事情的经过简略的说了一下。
然后拍拍自己身边的一个叫阿城的人道“去各个场子打听一下，陈志国手底下的人今天晚上有没有什么行动瞒着我们的，速度要快。”说完，从口袋里摸出那张照片，照片上陆婉眼睛微微眯着，嘴巴嘟着，垫着脚尖，一只手捏着顾凉羽的臭脸。
他把照片递给阿城，阿城看过一个一个的传给兄弟们看。
最后照片回到顾凉羽手里，顾凉羽又低头看看照片上陆婉一脸的娇憨，这才把烟扔在了地上，狠狠地碾碎，道“都看清楚了吗？”
“看清楚了。”
顾凉羽那种神色很久未曾见过了，大家也都显得小心翼翼的，刚刚的一点埋怨也都消失了。
这个人，他们当中有的见过，有的没见过，但是，都是知道的。
这段时间关于顾哥有女人的事?br />
。
顾凉羽说他怕仇家追杀，就搬了住处。
陆婉来过一次，房子很大，干净整洁的有些不像人住的地儿。
陆婉也没有跟他打招呼，直愣愣的就冲到人家门口，狂按门铃，门应声而开，开门的却不是顾凉羽。
是个女人。
浓妆艳抹，一脸警惕。
看到陆婉上下打量，问
“你找谁啊？”
那个神情像极了桑晴，看见这张脸，大过年的搞的心里就不痛快，陆婉倚在门框上懒散道
“我找顾凉羽。”
说话间扒皮已经露出头来，看见陆婉兴奋异常，伤势就要抱她双腿，那女人见了眉毛一扬一脚把扒皮踢进屋里冷着一张脸道
“对不起，你找错地方了。”
陆婉‘温和’的笑了笑，酒劲已经上头了……
她后退了两步，双手堵在唇边对着房门大喊
“顾凉羽，顾凉羽……”
顾凉羽出来了。
头发还是湿哒哒的，上身赤裸，腰里围着浴巾。
陆婉看了看他让人血脉喷张的上身，绯红的小脸上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讥诮的吹了声口哨，顾凉羽倒也没觉得难为情，门半开着没说让她进，也没说不让她进，随手擦了擦头发问
“你怎么来了？”
陆婉看着一旁女人越发难看的脸色，觉得好笑，推开顾凉羽径直的走进屋里，四处打量一番，转身对顾凉羽说
“这不过年吗？怕你一个人孤单，来给你拜个年。”
她嘿嘿的笑着，身子一斜猛的抓住顾凉羽的胳膊，嗯，现在才发现酒是喝的有点多，头重脚轻的，有些站不稳。
顾凉羽看着脸色酡红，眼神迷离的陆婉皱了皱眉毛道
“你怎么过来的？”
陆婉撅着嘴巴歪头想了想，嘴里唔了一声，双手比划着握方向盘的动作，笑道
“开车，飞车。”
顾凉羽的脸色更加难看，瞪了她一眼，转身进了厨房。
开门的女人同样对陆婉翻了翻白眼，转身也要进厨房。
陆婉叫住她抬手指指身边的位置道
“姐们，别走啊，坐这，咱们聊聊天。我还真没见过你，前几天在这见的那个不是你吧。”
她上下打量面前这个衣着性感的女人，摇摇头道
“顾凉羽不喜欢你这种模样的，他喜欢清纯的，外表清纯的。”
女人冷笑一声，讥讽道
“你是说男人都喜欢你这种搓衣板？”
说这话的时候，顾凉羽刚好端了杯水进来，陆婉脑子不灵光，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摇晃了几下问顾凉羽
“顾凉羽，你说说你喜不喜欢搓衣板？”
顾凉羽淡定的看了看她十分认真的回答
“我不喜欢搓衣板。”
虽然顾凉羽的答案让她很生气，但是，她还是发挥自己气人的本领，顾凉羽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没撑个半个小时，女人就坚持不住了，看她满脸绯红的样子，怕是憋的不轻，气愤的跺了下脚，扭身便走。
顾凉羽也没送，关了房门长脚交叠的坐在她身旁，悠悠叹了口气，很是遗憾的道
“怎么竟坏我好事。”
陆婉心里舒坦的很，全身放松的往沙发上一躺道
“原来让人生气是这么的爽！”
回过头又问顾凉羽
“你们男人真的都喜欢那种风尘女？”
顾凉羽挑挑眉毛，一只手搭在她身后反问
“为什么不能喜欢？”
“那你真不喜欢我这样的的搓衣板？”
窗外烟花璀璨，屋里他的眼眸流动。良久他才缓缓道
“我不喜欢搓衣板。”
陆婉醉眼朦胧，拉着他一只胳膊吃吃的笑，又问
“那你喜不喜欢我？”
顾凉羽一愣，随即安然的笑了笑，单手勾起她的下巴道
“你也要看你是不是搓衣板。”
陆婉一只手勾住他的脖颈，半个身子躺在他身下，缓缓吹气，似醉非醉的一双眼睛，若有若无的满身香气，顾凉羽喉结滚动身子僵硬的后仰了一下，却被陆婉更用力的拉至身前，她突然道
“顾凉羽，你给我装傻是不是？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第二十二章
顾凉羽被迫双手按在她的身侧，半个身子勉强弓着，脸上是一抹平静。
因为喝了酒，她的整个身子都是燥热的，她看着一脸平静的顾凉羽道
“是让我说，还是继续装傻？”
“说什么？”顾凉羽的反应稀疏平常，说话间，一只胳膊稍稍用力，试图拉她起来，陆婉本来身子就软不拉塌的，加上现在她根本就是诚心耍赖，不愿起来。双手吊在他的脖颈里死不松开，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近距离的盯着他看。
认识顾凉羽的人都知道，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不管大小，休想从他脸上找到答案。
他就是那种，明知道天会塌下来，还能一脸微笑的人。
虽然，他很少笑。
但是，此刻，他得承认自己有些把持不住。
身下就这么一个娇艳的人，那通透粉红的脸颊，那调皮狡黠的神色，那恶作剧却透着几分真诚的眼神，还有这让人浑身酥哒哒的小声音。
顾凉羽声音当即变了味道，别过脸去不再看她，想要平复一下呼吸。
要是别人女人，他怕是一分钟也不愿意忍。
陆婉没有发现他的异常，继续腻歪在他身上
“要看我是不是搓衣板？”她眉毛一挑，头往后一仰，细细白白白脖颈就露在了他的眼前。
顾凉羽伸手扯了扯她的衣领，说话前言不搭后语
“外面不冷吗？穿这么少？”
陆婉冷笑一声
“不冷，热着呢。”说完眼睛一瞥，柔媚一笑，模仿刚刚他挑她下巴的动作捏住他微微有些扎手的下巴，撅起嘴问
“我是不是搓衣板，你还不清楚？那天ktv你敢说不是你？”说着掏出自己颈前一直挂着的小项链，项链陆婉从7岁起就一直带着，从来没有离过身，那天ktv后，项链的吊坠就不见了，上次在顾凉羽的住处，无意间发现了那个吊坠。一模一样，多巧！
“这个上面的吊坠，是你当时拿走的吗？”她伸手堵住他的嘴巴，带着醉酒后特有的妖娆道
“别告诉我，你恰好也有一个，这个是命格大师亲手画的图案，订做的，这世上只此一个，绝无雷同。”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顾凉羽被揭穿了，反倒不着急了，也不掩饰了，双手一松，整个人直挺挺的就趴在了陆婉身上，毕竟是个男人，陆婉被这么一压，有些承受不住，闷哼一声道
“很早我就有些怀疑，但都是无凭无据。我记得我从来没有给你说过我姓什么，叫什么，那次送衣服给我的时候，你却叫我陆小姐。”
“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些……”他低头看着她，眼睛清亮，声音里特有的沙哑伴着窗外此起彼伏的烟花炮竹显得格外魅惑。
陆婉道
“所以，我才问你我是不是搓衣板？”
顾凉羽呵呵一笑，双手伸至她的腰下一个翻身拉她起来，未及看清他的表情就听见他闷声说
“是搓衣板。”
陆婉听了脸色一沉，作势要撕开自己衣服，顾凉羽慌忙按住她的手，咬牙切齿的改口道
“不是，不是搓衣板，很丰满。”
陆婉这才笑着点点他的脸道
“被我识破，反应就这么平常？”陆婉说话还带着浓浓的酒气，顾凉羽本来就清冷的脸上此刻更是冰寒的吓死个人，当即反握住她的手问
“在哪里喝的酒？喝了多少？”
陆婉甩开他的手，踢掉鞋子，斜坐在沙发上打了个酒嗝道
“我自己，在家里，不喝睡不着，谁知道今天喝了一瓶还是睡不着。”
顾凉羽冷笑着，把已经凉掉的水塞到她的手里道
“你很能耐啊，一瓶？怎么每次见你都出状况，不是嚷嚷着自己是chu女，就是衣衫不整的跟男人在一起，又或者说自己艾滋病。”
他说话的口气调侃十足，说完也不看陆婉越来越铁青的脸，拿着遥控器翻看电视，翻到八卦台，还不忘好心的回头问她
“一夜情会得艾滋病是从这里知道的吗？”
陆婉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
“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病。”
顾凉羽低头一笑，没再说话。神智已经有些不清楚的陆婉随手把水放在一旁就倒卧在顾凉羽的大腿上，不停的蹭来蹭去，舌头有些打卷喃喃道
“顾凉羽，你让我产生错觉。”她自顾自的说“每当我有困难的时候，每当我最需要人关心的时候，你都会出现，那个时候我觉得你很好，甚至觉得你很喜欢我，可是，当我走过那一段，我们之间的距离就会突然变远，有种距离感，你让人难以捉摸。”说完身子又扭动了几下，带着些许睡意，翻了下身，脸对着他的腹部，一只手搭在他的腰上，挠痒痒似的动了几动。顾凉羽坐的笔直，一动也不敢动。
听着她渐渐安稳的呼吸声，顾凉羽这才腾出一只手，想要把她从自己身上，拉下来，谁知道他还没动弹，人家一只手，就伸到了自己的头下面。
“操！”
顾凉羽，眉毛紧皱，身子紧绷的更厉害。
感觉那只手又在哪里动了几动，他实在受不住，一下把她推到在沙发上，俯身下去，就要扯她的衣服，但是手落了又起，起了又落，看看她异常红润的小脸，闷哼了一下，这才一下拉她坐起来，毫不怜惜的捏了捏她的嘴巴，狠声道
“张嘴，张开嘴，喝口水。”
一瓶，还真够大胆的，也不怕烧死。
人家那边喝足了水，睡的香着呢，他这厢，辗转反侧的这一夜未眠。
陆婉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顾凉羽的大床上，而顾同学，正斜倚在床侧，若有所思。
她皱皱眉毛，脑子里是昨晚零零落落的片段，不解的问
“我怎么会在这？”
说完又警惕的看看顾凉羽，再看看自己一身的衣服。
然后长舒一口气。
顾凉羽看她那副模样真是想掐死她。
什么人啊！
顾凉羽没好气的道
“我死皮赖脸的留你的。”
陆婉有气无力的点点头
“下次，这种情况你就送我回家吧，我妈会担心的。”
……
顾凉羽平静了一会，冷眼看她穿上鞋子，抓着她的胳膊将她‘妥帖’的放在门外道
“记得回家的路吧，回去吧。不送。”
陆婉不知道自己大清早的那里惹他了，但隐隐的记起自己说过一夜情的事。
这个以后可以拿来当笑话听，她被一夜情的男主角扔出门外。
按说知道了顾凉羽就是那个一夜情的男主角，陆婉该不好意思，该跟顾凉羽拉开距离才是。
可是，她不。
她反而比以前更喜欢跟顾凉羽腻歪在一起，甚至自己的一些很私密的事情也不避讳的跟他分享，甚至连什么前七后八之类乱七八糟的事情也愿意跟他说。对他她愿意打开心扉说话，顾凉羽似乎并不讨厌她唧唧喳喳的说话声，偶尔舌燥的厉害，才抓起一把吃的东西猛的堵住她的嘴巴，慢悠悠的道
“你话太多了。”
陆婉吃完他给的东西依旧舌燥的开始说话。
对于顾凉羽的职业她一直很好奇，用他的话说，他现在是披着合法外衣的黑社会。
和大多有钱人一样，偶尔的去公司转转，等着大把的钱进账，唯一不同的一点就是，他有很多纹身，看上去就非同一般的小弟。
小弟们见了她都是毕恭毕敬的，这些当中她有些见过，有些就面生。
陆婉无聊了常常拉着小弟的胳膊问
“你大哥，在外面泡妞了没有？”
她承认自己无聊，她确实闲的发慌，所以才不停的说话，不能让脑子空下来，她怕自己一空下来，就会想到卫宸，然后是没完没了的内疚，难过。
对不起一个人的感觉，着实难受。
刚一开始的时候小弟还笑而不语，后来跟陆婉熟稔了也就开始大大咧咧道
“有，不止一个。”
陆婉每每得到消息，都会不怀好意的盯着顾凉羽看一通，直到把他看烦了，随手扔个抱枕过来。
陆婉也不恼，抱着抱枕嘿嘿傻笑。
傻笑之后，屋子里就是一阵死寂，死寂。
这种寂静让她想要逃。
偶尔，她也会傻子一般的坐在他的沙发上哪里也不去，空洞的盯着电视机看。
这个时候顾凉羽通常会推她一下，道
“要发呆，回你家去，我有事要忙。”
“忙什么？泡妞？”她抬头看他，眼睛亮晶晶。
顾凉羽看着她的一双眼睛，脸色暗了暗，在她身边坐下笑道
“妞，也得有合口味的才能泡啊。”说着抽出来一根烟点燃，并不着急吸，说
“陆婉，你现在的状态可不对头，跟个神经病似的，我常常以为，我屋子里坐着的是个神经病。”
“你状态就对？”她踢他一脚，脚却被他反握，她的脚瘦小莹白，握在手心里软软的，让人恨不得揉碎了带走。
陆婉就那样被他握着脚看他。
“你不也一样？说实话，顾凉羽你现在清寒在做犯法的事情吗？”他松开她，脸上是讥讽的笑道
“怎么，瞧不起我？”
“你就不怕有天死于非命？”
“人活着，就有死的一天，无所谓怎么死。”
“别给我说这么高深的问题。我只问你是不是还在干犯法的事情！”
“这跟你无关。”他有些不高兴，起身就要走开，只要她问类似的问题，他就会逃，陆婉上前抓住他的胳膊不准他走
“怎么跟我无关，文轩是怎么死的！不就是因为干了犯法的事情吗？”
顾凉羽狠狠的抽了一口烟低头道
“你真的以为，他的死那么简单？”
陆婉没听清楚他说什么，皱了皱眉毛问
“你说什么？”
顾凉羽沉默。打掉刀子压在自己腿上的脚，不悦道
“以后在我家，不准光脚。”
她的脚实在太凉。
残爱by莫不静好（卷二023-030）
23
年后陆婉无所事事了很久，家里有个保姆照顾妈妈，她也还没有什么长远的打算，每天开着车子就往顾凉羽那里跑。
对卫宸的愧疚似乎越来越少。
卫宸的小助理了了，来过一次，她们本不熟，可不知为什么聊的那么开心。
快乐的时光太少，却容易流失，了了说她要去另外的城市，要她保重，最后还说“我见过你。”
等到陆婉想问在哪里见过的时候，她却消失不见。
后来想想也许是在卫宸那里，也许是在其他地方。
她没有一探究竟。
实在无事可做的时候也会去看看文轩和爸爸。
闷头坐着一坐就是几个小时，他们的墓前时常会有鲜花，娇艳的，素洁的，迎风飘荡，春天来了，就连墓地也有了生命力。
陆婉连续几天什么也不做，就知道往墓地上跑，每跑一次心里就清亮一次，三天过后，陆婉觉得自己颓废够了，想要重新开始。
顾凉羽说“一辈子太短，为别人活着太累。”他只想按自己的想法活，黑社会也好，其他什么也罢，只要自己开心就好。
陆婉不赞同他做黑社会，可是那句话她赞同。
她回到了原来伴奏的餐厅，餐厅里内间多了一个类似酒吧的地方，都是些老熟客，陆婉就在那里给歌手做伴奏，偶尔的跟熟悉的客人也会喝上一杯。
和顾凉羽也还是那样不远不近，日子平淡如水，有些无力，但不至于让人觉得难熬。这样很好。
日子过得舒坦了，她也不能忘记老朋友不是？她打电话约了顾凉羽，信誓旦旦的要请他吃大餐，顾凉羽似乎很忙，电话那头吵吵嚷嚷，他停顿了一会，道“好啊，哪里？”
陆婉在餐厅里等他，专心致志地演奏着曲子，心里想着一会吃什么饭，点什么餐，一定要点最贵的，然后告诉顾凉羽自己没带钱包。
不义之财不能让他在手心里握得太久，她要帮他消化消化。
顾凉羽还没来，她一曲弹到正中央的时候，便看见了对面坐着那对狗男女。
陆婉的指尖颤抖了一下，曲子有点乱，并不是因为其他的，她真是想腾出一只手去消灭掉他们。
她眯着眼睛，透过缝隙，看见沈若书和桑晴同时向这边望过来。
心里估摸着顾凉羽什么时候会来，估计又是台好戏。
她的人生真是够精彩，跌宕起伏永远没有安静的时候。
之前那段日子，应该叫，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顾凉羽来的比她想象的要早些，还是早春，天有些寒，顾凉羽却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外面罩了一件半大的风衣。
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形容顾凉羽这样的男人是远远不够的，这世间再过美好的词汇来形容顾凉羽总是少了那么一点点，你说他阳光帅气，可是他眉宇之间明明就有你捉摸不透的东西，你说他沉稳，他却时常会让你做一些你认为有些幼稚的事情，他没有定性的，就如一片浮云，你以为他会安安稳稳地在某个地方呆上一整天，可是，也许你一个眨眼，也许你一个回首，抬头，他却已经不见。
可是，这种男人偏偏就是毒药。
他越是抓不住，却越有很多的人想要抓住他。
顾凉羽一进来就看见了沈若书和桑晴。
陆婉抬手跟他打了个招呼，一时间却找不到想说的话，反倒是他一把抓过她的手说“我最近找到一家不错的馆子，却那吧。”
陆婉回头还要向沈若书的方向看去，顾凉羽却身子一闪挡住了她的视线，把她的头按在怀里不悦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陆婉被他半拉着出了餐厅，出来后才发现，自己忘记带外套了，天真的很冷。
她想回去拿，顾凉羽却不由分说地把她塞进车里道“再买。”
看着专注的开车的顾凉羽，她心生感激。
也许他懂得她，知道她永远没有办法那么潇洒的看都不看那个男人一眼，转身离去。
他拉她出来，告诉了她，对于不爱你，曾经将你的爱当做践踏对象的人，如今最有利的反击就是看都不要看他一眼。
爱恨是相对的，也是交织的。
你和他吵，说恨他，那个分明就是爱而不得的表现。
就像一件衣服，自己很喜欢，却偏偏穿在别人身上，别人问及怎么样，碍于面子总是会酸酸地讲一句“还不错啊。”
然后再七七八八的挑些有的没有的毛病出来。
如果不是自己喜欢的，夸的再厉害也是无所谓的。即便明知道并不好看。
她觉得顾凉羽是聪明的，他懂得如何给人致命一击，同时自己也不会受伤。
她觉得和之前比起来自己算是恢复得很快，没一会，那种颓废的情绪就不见了，直嚷嚷着“你不是要给我买衣服吗？买啊，快买。”
顾凉羽斜眼瞪她，一脸的不开心，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把车子停在商场前面。
率先下了车，打开车门，斜倚在车子上，点燃了一支烟，从皮夹里掏出来一张卡递给陆婉道“自己去看吧，女人的东西我也不懂，喜欢的就刷。”陆婉冻得嗤嗤哈哈地拍手跺脚，看见卡眼前一亮，嘴里也不干不净地道“操！这么大方没发现啊。”
顾凉羽听了，伸手夺过卡，一下子揣在兜里。回身上了车。
陆婉这边还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气得连忙跺脚，一边跺脚一边问“你怎么了？夸你还不行啊。”顾凉羽又从车里出来，走到她面前抖抖烟灰问“怎么那么多脏话啊？”
陆婉不服气反问“你不也经常说吗？我说说就不行了？”
顾凉羽瞪她一眼问“我能跟女人睡觉你能吗？”
一句话堵得陆婉无话可说，气得一双眼睛都瞪直了。甩手就往前走。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火气，总之就是不舒坦。
夜凉，风大。
头发被吹得凌凌乱乱的。
陆婉负气地往前走，顾凉羽负气地站在车边也不追，回头上了车，开车就走。
陆婉听见车响的声音，心里一沉，觉得自己的做法未免好笑，她扭什么啊，和顾凉羽说好听了就是好朋友，说难听了就是有过不正当关系如今还有些暧昧的男女。
她扭个什么劲啊。
眼眶一红，步子越发的大。
顾凉羽车子掉了头，看着观后镜里的陆婉，那单薄的背影，嘴里骂了句脏话，车速渐渐缓缓掉头。
他今天的火气也是莫名其妙。
自己不也常说那句话吗？为什么不准她说？
奇怪，好笑。
顾凉羽铁青着一张脸停了车子，脸跟寒冬腊月的冰块一样大步地走向陆婉的方向，陆婉这边正气着呢，那步子走得跟革命烈士一般雄纠纠气昂昂，却也经不住顾凉羽那用力地一拉。
他摸着她冰凉的手，脸色一沉，陆婉仍负气地把头扭到一边。
眼泪却扑打扑打地往下掉。
顾凉羽本来准备好的责骂讲理的台词一个也说不出来，皱着眉毛说“行了行了，以后在我面前爱怎么说怎么说，在别人面前也得注意点影响。一个文文静静的姑娘家，说这种话，别人会笑话。”
“要你管！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陆婉不知好歹地大骂，她也觉得自己过分。可是，实在，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发火。
顾凉羽咬咬牙，口气有些僵硬道“别来劲啊，给你个台阶你就顺着下来说是了。”
陆婉听他这么一说，半扬着脸瞪着他，一只手被他握着，他不撒手她也不挣扎，两个人僵持了一般。
风吹得她头发更乱。
她冻的有些发抖，顾凉羽微微叹口气将她拉近自己一点道“你生他的气，跟我叫个什么劲？我哪得罪你了？我还花钱给你买衣服……”
“不是没买吗，卡不被你抢走了吗！你就是恐怕我花你钱，我不也没让你花吗，你真让我花我还真不花了！”说完甩开他的手，又要往前走。
顾凉羽长臂一伸，又将她拉到怀里道“走，走，花钱去，买衣服去，这次你不花还真不行了。”
陆婉别扭地拧了几下，再不动弹，由着他往商场里推。
24
陆婉仔细想想，自己好像还真的蛮久没有逛过商场了，买东西是女人的天性，特别是买能够让自己更漂亮的东西。
陆婉身材高挑，基本上是穿什么都好看。
她并无意花顾凉羽的钱，陆家不如以前，但还没到缺钱花的地步。
再说，顾凉羽除了救命恩人这一说以外确实也没有什么好花给她钱的理由。
陆婉在商场里转了几圈也是觉得衣服好看就随便试试，不料，只要她试过的衣服，顾凉羽就一字“买。”陆婉挡也挡不住。
陆婉又看中了一件春装，说是春装有些早，因为太过清凉，前面开的有些低，后面露的有些多。
陆婉向来新潮，净喜欢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当她看中这件伸手拿过来要试的时候，顾凉羽那副表情就让她知道，这个也许也是奇奇怪怪的。
别人奇怪就让他们奇怪吧，反正自己喜欢。
陆婉试穿了这件衣服，效果出乎意料的好，柜台小姐一个劲地赞不绝口，陆婉也确实喜欢。
她高兴地跳到顾凉羽面前，顾凉羽正百无聊赖地揉着眼睛，陆婉叫他看，他接着揉眼睛道“不看了，伤眼睛。”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所有的人都可以听到。
陆婉脸色一红，坐在他身旁，低声骂“你找茬啊！别人都说好看！”
“她们是男人吗？”他低头看看她的胸部，嗯有些露，又扭过她的身子看看v字形的背，眉毛皱在一起道“我是男人，相信我飞机场穿这个不合适。”
陆婉脸色通红，恨不得一口将他咬碎，谁知他摇摇头又道“不是飞机场，是盆地。”
陆婉彻底生气了，扭头进了试衣间回来时，出来一脸不舍地将衣服交给柜台小姐，柜台小姐还是极力推荐这款衣服给她，顾凉羽淡淡地笑着说“算了，我觉得这件衣服还是适合小姐你。”说完不情好意地看看小姐的‘凶’器，又看看陆婉的飞机场。
陆婉不自在地掩掩胸骂道“流氓。”
前几次顾凉羽救她于危难之间，她太感激了，以至于差点忘记了，顾凉羽本来是个极为讨厌的人，现在只不过本性显露而已。
两人走走停停，出了商场陆婉换了新衣服，强迫顾凉羽又请她吃了顿饭。
然后慢悠悠地往停车场晃。
八九点钟正是恋人约会的好时间，满大街的都是情侣，一个一个手牵着手。
一对，一对，又一对。
她跟沈若书从来没有这么牵过手，跟卫宸也只是偷偷摸摸地在吃饭的时候牵牵小手……
恋爱期理所当然应该享受到的东西，她都不曾拥有。
心里有点点遗憾。
顾凉羽看看她突然间落寞的神色，心里猜个七八分，正好看见了一家小店，从那俗不可耐的颜色就可以看出，也许她喜欢。
他脚步停了停，道“我们去那里看看吧。”
谁知这简直就是自讨苦吃。
进了小店，陆婉就像换了副模样。
陆婉本来年纪就不大，加上这兴奋的小模样，店主以为她是附近的大学生。
殷切地介绍着小店特色。里面的东西真是乱七八糟，陆婉眼睛都看直了。
店主说这个店是前天才开业的，为了答谢进来的前一百位客户。可以免费地拍一张情侣照。
陆婉前脚进，顾凉羽后脚就跟着进来，店主是个女人，看见顾凉羽眼睛当即就直了也越发的殷情。
也不管两人是不是愿意就往镜头面前推，陆婉别扭了一下，但很快如常，她对一切新鲜的事物都有很强的接受能力。顾凉羽别扭得就有些过分了，对于陆婉提出的要求一概不理会。
说说一个大男人，伸剪刀手成什么样子，不仅如此还吐舌头？
顾凉羽脸色不好看，陆婉也没好到哪里去。
店主却还是兴致勃勃的。
这俩人生气都是好看的。
最后陆婉生气地跺脚，扭头道“不拍了！不拍了！”
顾凉羽才抓住了她的手，慢腾腾地在镜头前晃了晃道“拍吧。”
店主愣了一下，他不耐烦道“让你快点拍。”
那天的照片看起来，陆婉异常兴奋，顾凉羽，还别说，除了脸色臭一点以外，还真没说的。
好看。
只是，照片被顾凉羽抢走了。
他说，不想第四个人看见这个东西。
说这话的时候，脸臭的让陆婉精神舒畅。
那个舒畅啊，舒畅。
登时地忘记很多东西。
只是每快乐一分，她心里就有一分的内疚。
因为卫宸她总得自己不该那么快活。
这么一想陆婉刚刚高涨了几分的情绪瞬间又低落了下去，恹恹道“我想回家了。”
顾凉羽捏了捏手里的照片，看也不看地塞到了口袋里道“好，也折腾累了。”
累，确实累。
陆婉看着顾凉羽大踏步地走在前面，突然觉得无力，好一阵子抬不起脚来。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远，顾凉羽走一会就回头看看她，喊她走快些。
顾凉羽喊一次，她就走几步，不喊，就慢悠悠地晃着。
犹如婴儿学步一样。
顾凉羽先一步打开车门把东西放置妥贴，叹口气，皱皱眉毛，正想回头再说一句“你再不快点，我就走了。”
这一看不要紧，面前是昏暗空荡的停车场，哪里还有那个要死不活半天走不了一步的陆婉！
按说一个大活人看不见就看不见呗，他狠狠心，开车扬长而去就是了。
反正一整天她也没让自己顺心过。
可是，她能去哪里呢？
25
陆婉醒来时，感觉晕乎乎的，有些头疼。想要动弹，却感觉手被人反绑在了身后，眼睛蒙着，嘴里塞着东西，周围是静悄悄的。
脑子里缓缓出现昏迷前零碎的片段，她好像是被人打晕了……然后就到了这里。
环境陌生，被人绑架。
怎能不怕？
可是陆婉却没敢着急动弹，跟着顾凉羽这些时日她也学会了不少东西，顾凉羽曾经说过“在未看清敌人的底细之前，绝不轻举妄动。”
他说这话的时候长腿交叠，手里端着一杯茶，逆着光，看不清表情。
可陆婉可以想象出，他一脸浅浅的笑容。
他总是这样，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发生些什么都可以气定神闲。
这个时候想起顾凉羽，的确给了她些勇气，她不知道是些什么人把她弄到这里，又是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但她知道，只要顾凉羽发现她不见了，就一定会来救她，想到这里心里随即安然了些。
她手脚被绑着，酸麻难过，很想翻个身稍微缓解一下这种难受的感觉。
要知道人看不见的时候，听觉是格外的敏锐的。
陆婉忽然听见一阵脚步声，动作便猛地停住，尽量保持和刚刚一样的动作，半个身子斜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只听见门吱呀一声响，从他们走路的声音以及屋子里空荡的回声来讲，陆婉大体可以知道，这绝不会在市区。
这也许是个废弃的厂房，也许是其他地方。
总之空荡荡的。
她被人捏住下巴，那人不怀好意地在她脸上捏了捏，陆婉强忍着恶心，不敢动弹。
“货色不错啊。”说着那人捏捏她的柔软。
陆婉本能的缩了一下，那人一顿，哈哈一笑，扬声道“这妞醒了啊，哥几个今天有福气了，看着这小模样，小身段。”说着指尖就开始向下滑，陆婉浑身紧绷，身子费力地扭动，嘴里呜呜地叫着，那人坏心眼地在她腿侧捏了捏，嘿嘿地又笑。
身后有人叫“豪哥，你要舒坦就快点，哥几个还等着呢。”
话未说完，陆婉就听见重物倒地的声音。
有一个声音训斥“你他妈的不想活了，该说的时候说，不该说的你他妈的嘴巴给我紧实点。”
被称作豪哥的男人，脸色沉了沉道“这件事情，要是真的传出去，那小娘们说了，咱们都得没命！这跟以前的事可不一样。”说完扯开陆婉嘴上的布，强迫她躺倒在地上，一下跨坐在她身上，手开始不老实，“妞，别害怕给爷招麻烦，爷不怕，你就可着劲地叫，能叫多欢快就叫多欢快，这里地方大，没人家，没关系。”
陆婉手脚刚被放开，她也顾不上酸麻了，双手摸着那个人就是又抓又挠，嘴里喊着“你放开我，快放开我。”那人呵呵一笑，撕开她的上衣，俯下身对着她的脸就是一阵舔，陆婉极力躲避，可是躲不开……
偌大的地方只有陆婉一个有的哭喊声，和几个男人不怀好意的笑声。
那一刻，眼前是黑暗的。
心里……是绝望的。
她哭了，暗骂“顾凉羽，你个混蛋，怎么还不来。老娘马上就要被人j了。”
慌乱过后，顾凉羽又沉住气指尖颤抖地抽了根烟。这个时候，停车场里已经不是他一个了。
几辆车子疾驰而来，一辆接着一辆地停在顾凉羽的周围，夜深了，尖锐的刹车声在已经有些空荡的停车场里有些刺耳。
车子一停，车上的那些人，一股脑地都跳下来。
15分钟前，他们一个个不是还在享受夜生活的美好，就是因为昨天晚上的纵欲过度，正想着今天晚上补补，好明天重出江湖。
谁知一个一个的被电话叫起来。
说是顾哥有急事，谁要去晚了，就等着自己剁手指头。
原以为是说笑，来了看见顾凉羽脚边一地的烟头和焦灼的神色就知道，这是真有事了！
顾凉羽神色冷峻地缓缓看了一圈，十几个人，这十几个人他都是了解的，信得过，他把事情的经过简略的说了一下。
然后拍拍自己身边的一个叫阿城的人道“去各个场子打听一下，陈志国手底下的人今天晚上有没有什么行动瞒着我们的，速度要快。”说完，从口袋里摸出那张照片，照片上陆婉眼睛微微眯着，嘴巴嘟着，垫着脚尖，一只手捏着顾凉羽的臭脸。
他把照片递给阿城，阿城看过一个一个的传给兄弟们看。
最后照片回到顾凉羽手里，顾凉羽又低头看看照片上陆婉一脸的娇憨，这才把烟扔在了地上，狠狠地碾碎，道“都看清楚了吗？”
“看清楚了。”
顾凉羽那种神色很久未曾见过了，大家也都显得小心翼翼的，刚刚的一点埋怨也都消失了。
这个人，他们当中有的见过，有的没见过，但是，都是知道的。
这段时间关于顾哥有女人的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