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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书放下。
“齐天，故事等会再天，妈妈问你件事好吗？”
见我不给他读故事了，齐天也明显地松了口气，这……让我很受伤。
“妈妈，你问吧。”
“天天是喜欢光光干爹多一点，还是喜欢许爸爸多一点？”
别问我为什么问齐天这种白目的问题，我是真的很想知道，许辉在我家齐天心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都说小孩的直觉是最准的，如果齐天……那么我的直觉就二百五了吗？
齐天思考了一下，然后腼腆地回答。
“我喜欢干爹多一点。”
好在齐天的回答让我松了口气，我就说嘛，我家齐天绝不是一部手机就能收买的了的。
“那如果周末你干爹跟许爸爸都要带你出去玩，你是愿意跟干爹去呢，还是跟许爸爸去？”
“干爹。”
这次齐天完全没有思考了，直觉地回答。
我的喜滋滋不禁变成了得意洋洋。
许辉那斯还妄想用一部手机就拿下我儿子，看吧，作梦！
“但是，妈妈，干爹没有说周末要带我出去玩，许爸爸今天中午的时候打电话给我说，周末要带我出去玩。”
第四十章
“你答应了？”
我脸色有些不好，如果齐天擅作主张的话。
“还没有，我跟许爸爸说要跟妈妈商量一下，妈妈，我可以去吗？”
齐天抬着下巴，仰着小脸，黑亮的眼睛里闪着满满的期待。
我不禁有些心酸。
虽然齐天平时表现得很稳重，很 贴，从来不会像一般的小孩那样对我要求什么。
但说到底，他到底还只是个孩子，才六岁。
我努力想做到最好，努力想让他的世界不会因为没有父亲而缺失什么。
但有些东西，毕竟是我真的没法给的。
“天天，你要是想去哪里玩，妈妈让干爹带你去好吗？”
我多少能明白齐天的心情，可是，许辉那人，真的不适合走的太近。
齐天已经六岁，我也已经二十三了，不是十七，现在的齐满满不是十七岁时的齐满。
粉身碎骨跟锉骨扬灰这种词，不适合我这个年龄的人玩。
安抚完齐天，我逃似地离开了他的小房间，为了不能满足齐天一个小小的愿意而感到愧疚。
第二天送齐天去幼儿园的时候，我一路上都没太敢去看齐天的眼睛，怕看见他眼睛里的失望我会心软。
可是我这心，早就被时间给磨硬了。
既使愧疚，我仍然坚持我所坚持的。
送完齐天，我怀着复杂的心思去了公司。
基本上，我每天都是踩着点到的公司，偶尔还会踩过点。
今天亦是如此，等我到公司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开始准备工作了。
我笑着跟大家打过招呼后，坐到自己座位上，发现桌子上多了样东西。
我想，这东西，应该不是我的。
“阿红，这是谁放这的？”
“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就在你桌子上了。”
坐在我对面的阿红摇摇头，瞄了一眼我桌上的小礼盒。
“不会是谁放错了吧？”
虽然爱占小便宜是我的本 ，但盗亦有盗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阿红继续摇头，表示并不知情。
我站起身来，环顾了一下办公室，发现压根就没有人要搭理我，每个人都每现得一如往常，一点异常都没有。
“我桌子上的东西是你们谁的？不要我没收了啊？”
好吧，真的没人要。
于是我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东西就是我的了，怀着一颗好奇之心，我猜开礼盒。
里面的东西有些眼熟，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跟许辉送给齐天的那款手机应该是同一款，只是颜色不同，齐天的那部是白色，我眼前的这个是黑色。
于是我的脸也跟着这手机壳一样，黑了。
正当我在猜许辉那斯到底是什么意图的时候，眼前的手机居然响了起来。
我看着它响，丝毫没有要接起的打算，直到阿红出声。
“你干嘛不接？”
我不想此地无银，所以赶紧在铃声歇下去之前接了起来。
“喂……”
“听齐天说，你拒绝了我的提议。”
我猜的果然没错，就是许辉那个吃饱了撑着的家伙。
“啊，是许总啊，我当是谁呢，你说什么？什么提议？”
“行了行了，别演了，就你这拙劣的演技。”
我承认，我演技是挺拙劣的，哪比得上他们演的真，如果不是他们演的真，哪能成就今天的齐满满。
我不出声，可劲地憋着，小样，老娘不打你不骂你，老娘就是要憋死你！
反正最近工作量也不是很多，姐姐有的是时间。
果然，许大老板那个忙人跟我耗不起了。
“我看齐天挺想出去玩的，你为什么不同意？”
许辉指责，说得我好像是个多不近人情的坏妈妈似的。
“许总，您看，您也说了，齐天想出去玩而已，我让他爸爸带他去就好了，就不麻烦你了，你那么忙。”
总不能让赵墨光那干爹是白当的。
“他爸爸？”
许辉声线忽然拔高。
嗯？错觉吗？为什么我有种汗毛直立的感觉？
“是的，不然许总以为我们家齐天是怎么来的呢？”
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
“齐满满！”
许辉咬牙切齿地挤出三个字，让我这个听得人不禁一阵寒意袭身。
随即想想，靠，老娘怕你啊，反正隔着电话，他也看不见我。
“许总有何指教？”
“你真知道你们家齐天怎么来的？”
擦！
这话说的，严重侮辱了我的人格我的智商。我是齐天他妈，我岂能不知道我们家齐天怎么来了？
“当然是我生的，不然许总还能以为是你生的不成？”
你以为你阴阳怪气点我就怕了你？！
做梦去吧。
“好，齐满满，很好。”
阴阳怪气的许辉说了几句阴阳怪气的话就阴阳怪气的把电话给挂了。
我在心里偷偷呸了一声。
我这是打不过你，要打得过你，姐姐早抽你了，抽不死你丫的！！
第四十一章
挂完电话之后，我才发现，这手机……似乎成了烫手山芋。
还还是不还？
还是还了吧。
齐天能收，那是因为齐天是小孩，我一大人，平白无故的收人东西，别说传出去不好，这要是许辉有什么其他念头，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所以，还了还了吧。
一阵矛盾纠结之后，我下定决定，手机是一定要还回去的。
不过，在还回去之前，我可以打个电话先。
因为让齐天回了许辉的邀请，所以，我想这个周末让赵墨光陪他去游乐园玩玩，算作弥补。
小孩总不能逼得太紧，我也是从小孩那会过来的，对于齐天，我总希望自己能做到最好。
电话响了两声，那头就接了起来。
“打电话来干嘛？”
可能是因为我那天很没义气的逃跑，赵墨光接通电话时的语气非常不好。
怎么？让你不爽的是齐佳，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大姨夫来了？”
“你才大姨夫，你全家都大姨夫。”
赵墨光恶狠狠地把我的话又全部还了回来。
我叹息，脑补赵墨那小子穿着白大袿在医院里叉着腰对着电话嘶吼的情形。
赵医生，赵大医生，形象啊形象。你好歹也是我家齐天的干爹，不能太次啊，多降我儿子的身份。
“好吧，我道歉。”
好汉不吃眼前亏，何况我一小女子乎，再说了，我还有事求他呢。
“说吧，找我什么事？”
那头赵墨光也冷静下来，没有再跳脚了。
除了徐敬之的事我不能苟同之外，我妈的眼光还是挺不错的，至少她看中的这小子人品就没得说，他向来把我跟齐佳分得很开。
这也是他能成为齐天的干爹的原因之一。
别以为我家齐天是谁给部手机都能叫人干爹干爸爸，我们也很挑的。
“周末有时间吗？”
有的吧，有的吧，有时间的吧。
“这个周末？”
“是啊，有没有时间。”
“非常不巧，刚好没时间，这个周末医院在景江组织学术研讨。”
还真是……太他妈的不巧了。
一想起齐天失望的脸，我也就……跟着失望了。
“这样啊，那么吧，你忙，下次再约好了。”
我略显苦恼，在思考着要怎么样跟齐天交代才好。
齐天需要他干爹这样的人物在他的生命中扮演一上男 角色，这是我跟齐乐乐代替不了的。
可是……人家没空啊，我有什么办法。
所以啊，儿子，这个周末，还是跟你娘我在家老实呆着吧。
“你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齐天说想出去玩玩，所以我就想到了你呗。”
算了，玩没有工作重要。
电话那头的人安静了好一会，久到我都以为这小子不是睡着了，就是忘记挂电话了，那头才又传来声音。
“要不，你把齐天带到景江吧。”
“这不太好吧，你们办正事。”
“没事，也就是吃吃喝喝聊聊天，但因为是跟国际学术论坛一起办的，所以必须要到场才行，反正也没说不让带家属，到时你跟齐天一起来吧，我给你们留位。”
他妈的，鼻子有点酸，差一点又感动了。
“真的没事？”
“没事，放心吧，我什么时候办过让你不放心的事了。”
你这小子，让我不放心的事还少吗？
我家齐天半岁的时候，你让他喝的你的 ，害得我家齐天从此以后连 瓶都戒了。
齐天两岁的时候，你让他吃芒果，结果半夜打120送去急救。
齐天三岁的时候，你教他游泳，说了一套不学会喝水就学不会游泳的谬论，结果齐天光学会喝水了，到现在都还不会游泳。
齐天四岁的时候，你带他去游乐园，结果齐天一个人哭着回来了，说他把干爹弄丢了。
老娘是不想说啊，说多了都是泪。
你小子能长点心吗？！
“好啦好啦，知道你不放心我，这次保证没事总行了吧，再说，在饭店呢，又不是什么危险的地方。”
他说的其实也有道理，反正我也给齐天交差不了，还不如带他去见识见识。
“那行吧，那就这么定了，晚上回去我跟齐天说一声。”
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好，周末我去接你们，转告齐天，就说老爹想他了。”
噗，我会转告才有鬼。
我可不想这小子把我儿子拐去当小和尚。
心满意足的挂完电话之后，我把刚刚打过的号码删除，又把手机装回礼盒中，然后拿着盒子进了boss办公室。
“李总，这东西是不是你放我桌子上的？”
猜也是他，这公司除了他还有谁会干这么无聊的事。
像是干了什么坏事被人抓住了把柄般，boss大人一时之间面部表情像吞了只苍蝇似的，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
我管你承不承认，反正我知道是你就成了。
“那还要再麻烦李总，帮我把它还回去了。”
我把礼盒放在boss大人面前的桌子上，也不管他做何反应，然后就出了boss办公室。
老娘这辈子最讨厌别人玩我了，老板也不行！
第四十二章
我想，大概这世上因为有了我，才有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一说。
我要是稍微动点脑，也大概能猜的出来，这所谓的学术研讨会，怎么可能只有赵墨光一个医生参加。
徐敬之跟余露同样是他们医院穿白大袿的，就同样也有可能来参加。
所以，当赵墨光把我跟齐天接来景江，一进饭店就看见这么两个人的时候，我最想做的还是抽自己两嘴巴子。
这脑子，真想把它给 点智商来。
“怎么？熟人？”
赵墨光抱着齐天回头看我，见我一脸便秘之色地盯着那两“老熟人”。
要说，当初我能跟赵墨光领那红本本，其实也不光是因为他能够帮到齐天，或者是说帮助到我。
最重要的一点是，用齐天他干妈的话说，我跟赵墨光，在人格上，多少算臭味相投。
听不懂？
好吧，翻译成|人话就是。
在某些时候，某些场合，我跟赵墨光能以同样的频率表现出同样的不要脸。
赵墨光说的很对，今天这研讨会，是没有规定不让带家属，可不是，我跟齐天这不就一路畅通无阻地跟进来了。
可放眼望去，这带了家属的，可就姓赵的一个。
其实此时此刻，我多么希望有个人能拦我一下啊，你要是拦我一下，我调头就走撒，可你不拦我，我还怎么走？！
眼看着跟徐敬之他们就要越走越近了，我一阵蛋疼，肝都连着疼了。
“满满，你怎么？”
“啊，好巧好巧。”
我扶着赵墨光的胳膊，满脸堆笑，与赵墨光一副伉俪情深的样子。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徐先生跟余小姐，以前读高中的时候同过学呢，这位是我孩子他爸，姓赵。”
事实证明，我这完全是陀子拜年，多此一举。
“二满，你忘记我们是一个医院里的吗？而且，徐先生也是老师的学生呢。”
“哦，哈哈，你们认识啊，哈哈，真巧。”
太他妈的巧了，老子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片刻之后，我想到了一个比看见徐敬之跟余露跟为严重的事。
“光光，我妈不会也要来吧。”
那老太太，明明退休好些年了，那两条腿就跟管不住似的，哪里有热闹，她就爱往哪凑，今天这么热闹的场合，她不会也要来吧？
“不会，怎么，我觉得你好像很怕老师似的。”
我一向都很怕我妈，这不是秘密，重点是，我这两天特别地怕。
追其缘由，他妈的，还不都是因为赵墨光这小子。
“要不是那天你替我把齐佳给得罪了，我也不会这么怕。”
我没好气地低啐了赵墨光一句，家务事家务事哈，余小姐你就没有必要竖起耳朵来听了。
“放心吧，我都替你解决好了，齐佳不会告你状的。”
“真的？”
我狐疑地看了赵墨光一眼，不是我不相信他，实在是这小子的记录不怎么好。
“真的，走吧，过去跟我们领导打声招呼。”
赵墨说完，冲着站在我们面前的徐敬之跟余露点了点头，然后就领着我见他们家领导去了。
虽然我不太明白赵墨光为什么要领着我见他们领导，但是，他既然有这要求，我还是愿意配合的。
等到了领导面前，我才恍然大悟过来，赵墨光这小子今天带我跟齐天过来的目的了。
“齐院，这是我儿子齐天，还有我爱人齐满满。”
赵墨光这一声爱人说的我不自觉地抖了抖身子，太邪恶了。
但既然这小子人前给足了我面子，那我就也要把里子都给他给齐了。
“大家好，院长看上去很年轻呢。”
我自动的把自己双眼戳瞎，看不见眼前这位齐院长那光亮的地中海，以及脸上可以夹得死蚊子的褶子。
“啊……哈哈，小朋友很英俊呢，真可爱。”
那什么，院长大人，跟您打招呼的……是我吧？！您就这么无视了？
好吧，我其实心里知道他为什么直接无视我了。
因为站在他身边的那位看上去比我年轻比我美的小美女，气场很不同寻常啊。
我脑袋一抽，腿就已经跨了出去。
“这位美女是？”
“这是小女。”
齐院长见我都抓着人家的手了，不得不给我介绍。
很好很好，看来不光赵墨光带了家属，这位也带了。
我眼睛余光瞄了一眼也正在向这走的徐敬之，忽然恶从胆边生。
“美女，嫂子给你介绍个帅哥。”
我冲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小美女眨了眨眼，然后转身。
“徐敬之，快来快过来。”
姐姐给你介绍个美女啊，比余大小姐还要美，人家可是院长千金啊，你的仕途有望了，瞧姐姐对你多好啊。
第四十三章
我这一没心没肺的举动，成功的让在场的人齐齐黑了脸，最黑的莫过于徐敬之以及他身后的余露了。
我不由得一阵得瑟，真心好多年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畅快过了。
孔子说的对，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虽然说出去有些狗血，但我齐满满哪里是任人捏扁搓圆的主，你们欠了我的，总要在别处给我还回来。
我以前不去做这样的事，并不是说我有多圣母，而是不愿意花时间花精力去主动做这样的事，那太费神了。
但如果是他们自己硬要撞上来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满满，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真衰，如果不是赵墨光那小子太无聊了，一直抱着齐天不撒手，在他同事和领导面前各种献宝，我也不会一个人落单，我要是不一个人落单，也就不会被余大小姐给堵住。
“做什么？”
我问得认真，装谁不会，当姐姐还是十七岁啊。
“你明知道，我喜欢敬之。”
“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
我一脸不可思异，好吧，是努力装作一脸不可思异。
余露被我这话一堵，生生闭了嘴，好半天，光看到她动嘴，愣是没声。
“你真的喜欢徐敬之？”
我继续装白痴，对于这种戏码，乐此不疲。
齐乐乐说了，2b青年欢乐多啊。
余露咬咬唇，一副快要无法忍受我的样子，但还是点了点头，承认了这件事。
我作恍然大悟状，一副你早说嘛，早说我就不干这样的事了的表情。
可是你没有早说啊，所以这事我已经干了。
“那你们是男女朋友？”
“不是。”
余露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我身后就有一个声音 了进来，我回过头，看见一脸像忧桑样的徐敬之走了过来。
我笑笑，有点尴尬，看来我功力还是不行，干完坏事之后还是没法做到十分坦然，这一点，我还是不如齐乐乐啊。
被徐敬之否定了的余露更是一脸受伤，于是，夹在两个受伤的人中间的我，有那么一点点……痛快。
“你跟院长千金聊得怎么样了？”
无视掉两人的“受伤”，我继续在伤口上撒盐。
这世界上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心了，那是最无用也是最伤人的东西。
当初我那般地下场，有谁来同情过我？
光光那假和尚说了。
我世界万物，有因才有果，我种了那样的因，得了那样的果，是命，我认了。
如今我满身风雨归来，他们又想来找我不痛快了，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
“满满，别这样对我，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的是谁。”
又是明明知道，你们那点破事我哪里会知道。
我真不知道。
“唉呀，真对不起，我看院长千金貌美如花的，你又一表人才，多配啊，余小姐你说是不是？”
徐敬之被我说得连退了两步，稳住身子后伸手揉了揉额头。
我惊！
不会是被我气出病来了吧？
“满满，别这样，求你。我找了你好些年，要的不是这样的结果，满满，你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会不告而别？为什么现在回来了身边却多了个儿子？满满，我有太多的疑问了，对你，我却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我四下看了看，还好，这个地方比较隐蔽，没什么人注意，否则的话，人家说不定当我们在这演戏呢，太他妈的狗血了。
徐敬之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听上去都是用情至深的，但于我，却是半个字都不信的。
我笑了笑，挺真诚的。
同志们，看到我背后闪现的光芒了吗？我就是圣母啊！
托起残了的右手，举起，我对着徐敬之与余露两人道。
“看见了吗？这只手，右手，它是残的，我用一只手换回齐天一条命，你们说值不值？”
听上去，是还挺值的？
但是，谁逼我做了这样的选择呢？
老天吗？
不，就是他们，就是站在我眼前的他们，如果不是他们，我齐满满现如今不比刚才的那位院长千金差。
再看看现如今的我。
残了的右手，六岁大的儿子，要什么没什么。
“知道我的右手为什么会残吗？”
我吸了口气，努力忍着不适去回忆那些自己根本不想记起的过去。
“因为我二百五，被人玩了都不知道，我妈说要打死我这个不知悔改的东西。这只手就是你老师我妈严老教授打残的。你是我妈的学生，你应该了解我妈吧，她是得生多大的气才能把她亲生女儿的手打到残？”
如果可能，我希望我所说的每一个字都能将眼前的人锉骨扬灰。
当真那些年我不痛吗？真当一个齐天都能治愈这所有的痛吗？
如果不是有齐天在，天知道我齐满满早死了千八百回了。
与其说我一只手换了齐天的一条命，倒不如说是换回了我自己的一条命。
生活总要有点寄托与信仰才能继续得下去。
在所有的东西都崩塌之后，齐天便成了我的寄托与信仰。
而他们，昔日的锦上添花，终究成了今日在我伤口撒盐的贱人。
第四十四章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的整个身 都在抖，仿佛那时候的种种害怕与绝望就在眼前般。
徐敬之的脸上尽是沉痛之色，可这一点都不能给我带来安慰，一丁点都没有。
人是容易绝望的血 动物，特别是女人。
你对她千百般好，有朝一日，一旦伤了她的心，那些千百般的种种，就通通成了泡沫。
每每想起，也只会令人如同吞了苍蝇般恶心难受。
我攒了这么些年的苦与痛，倒也不是希望有朝一日能通通还回去。
只是想告诉眼前的人，齐满满因为他们已经不是从前的齐满满，如果在路上碰到，我希望最好是能视而不见地擦肩而过。
但他们偏偏不如此，偏偏就要寻你那吞了苍蝇般的不痛快。
“满满，我是不知道你后来发生了些什么，但这些，你怎么能怪我们？当初你突然休学，谁也没告诉，我们去找你的时候才发现，你在入学资料上所填的家庭地址跟电话通通是假的，你就像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哪哪都找不到你。
再后来敬之打听到你是严教授的女儿，人立马就花了一大笔钱托人入了严教授的师，可教授对你这个大女儿从来都是闭口不谈。
满满，我们真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你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会突然不告而别，为什么会有个那么大的孩子，又是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你现如今见着我们就像见着仇了一样，我还以为，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是朋友。”
余露的话说得天衣无缝，这下轮到我连连退步。
是了，他们哪有什么错，一切都是人咎由自取，是我不懂事儿，硬要在他们这些王子公主里搅和一下，我就是那膈应人的搅屎棍。
是我识不清被人弄到了肚子，是我不知好歹把错都归咎在他们头上。
这错，便是错了。
我忽然很泄气，为这么多年来不明不白的痛楚。
“你们哪有什么错，错的一直是我，我哪有那个能耐做你们的朋友。
余小姐，既然话说到这份上，那我们就把话说开好了。今天就当是最后一次，他日你要是再见着我，就视而不见吧，当作从来没有认识我齐满满这号人物。
你瞧我，十七岁就被人弄到了肚子，十八岁未婚生子，说出去这多荒唐，多丢你们的人。
你哪，有多远离我多远吧，别被我这乌漆抹黑的黑墨汁给溅着了。”
岂不让人贱笑！！
“满满。”
叫我干啥呢，我知道自己名字不错，严教授取的，自然不错。
“你也是，徐敬之。你当年做了什么你自己心之肚明，我今日所受的每一分都是因你而起，如果说这世上我还有什么恨的，那应该是你了。
你不知道，我现在每次一见到你大脑作出的第一反应就是想拔腿就跑，可你就从来不如我的意，你说我要是跑吧，是不是太不给你面子了？可要不跑吧，我自己又觉得难受。”
“满满，你也说了，既然把话说到了这份上，那我们就好好把它谈开吧。”
徐敬之深吸了一口气，他这人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教养还是有的，听我说了这一大堆也没有打断我。
可他这话一说完拉起我就走的教养我就不知道是打哪来的了。
“你拉我去哪？”
徐敬之拉着我从旁边的偏门绕到了电梯，电梯好死不死的就刚好停在了一楼，我甚至还来不及向赵墨光跟齐天发出求救信息就被徐敬之拉进了电梯。
“徐敬之！”
拉着我的人也不说话，沉着脸，鬼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我也懒得去猜，只是……
他似乎把余大小姐给落下了。
酒店的楼上有专门供院方人员休息的房间，徐敬之拿着门卡拉着我进了其中的一间房，我瞅了眼房间门牌好，419，心里暗骂了一句，靠，谁他妈的这么se情。
直到进了房间，落了锁，徐敬之身子一横，堵住了门口，确认了我没有出路之后才开口。
“你说，孩子是谁的？”
第四十五章
我咧了咧嘴，在稍后跟上神经的半秒钟回过神来，猜测自己脸上的那玩意大概不叫笑容。
“满满，你说，孩子是谁的？”
见我光咧嘴不出声，徐敬之又再追问了一句。
可我还是没法出声，这个时候，肺都是疼的，一抽一抽的，就跟要死过去了似的。
徐敬之像是忍受不了我的沉默，忽然扬起一脚，直接路踢在了就边的桌腿上。
据我目测，这脚，多少应该有点事。
“齐满满，你说，孩子到底是谁的？”
呵！
我乐了。
说，怎么说。
我一直以为孩子会是徐敬之的，虽然最后我们没能在一起，但徐敬之总不至于是个太渣的人。
多多少少，我还念着点他的好，我曾想过，等到齐天长大后，我要是谈起他父亲，也应该不至于太给他丢脸。
可这一切，竟然是错的。都是错的。
徐敬之压根就是齐天他爹，不用去深究，徐敬之这态度说明了一切。
我忽然如坠冰窖，袭上身的是彻骨的寒凉。
“还记得七年前吗？余露生日那天，赵子杰那孙子可命地拿酒灌我。”
那孙子说，齐满满，酒都不能喝，怎么给我兄弟当老婆！
我他妈的当时脑袋估计是抽的，一仰脖，也不管赵子杰递过来的什么酒，全都灌进了肚子里。
“呵呵，我都被灌成那样了，谁知道你们三个谁才是他妈的上我的那个。”
你们说，要是摊上这种事了，我他妈的还能找谁去。
我的话让徐敬之的脸色瞬间惨白。
这样就受不了了？不是要谈吗？我话还没说完呢。
“我一直以为那晚是你，后来我怀孕被我妈发现，我妈二坏不说拿起东西就抽我，这胳膊就是那时候抽废的，但既使那样，我还是跑了出来，我拖着手臂去学校找你，全世界只想找你。
让我想想，那天我看见了什么。
对了，你跟余露在团部教室……”
那天我真是跟我妈玩命的跑，怕一不小心跑得慢我，我妈又把我给逮回去打死了。
可等我踹着粗气在学校找了好几间教室之后才找到他们时，我听到了什么？
“敬之，我爸爸说高考完就让我们去，那边的学校他都联系好了，你跟满满分了吧，玩了这么久也够了，再玩下去爸爸会不高兴了。”
我一直到那时候才后知后觉得想起，赵子杰其实早就跟我说过，徐敬之跟余露才是青梅竹马的那个，余露是徐家的童养媳，是徐家内定的媳妇，长大后那是要当徐太太的。
可我二啊，还二了那么久，二到出了事之后才发现，我竟然没有一个可以帮助到我的人。
“敬之，你说，余小姐是不是以后要当徐太太的人？”
我直视着徐敬之的眼睛，凑近他，吻了吻他的嘴角。
退开之后 唇，啧，果然完全没有任何映像，那时候……真的不是他。
徐敬之的表情逐渐冰冷，那眼神，早已没有了年少时的神采飞扬。
“敬之，你知不知道我那时候有多爱你。”
十七岁怀孕这件事，起初我竟一点都不害怕，因为那是徐敬之的。
是他我愿意。
我扬手，在徐敬之的注视下，狠狠地甩下一巴掌。
徐敬之被我这一巴掌打的有点蒙，脸都偏到了一边。
我那些同事说的对，生了孩子的女人力气总是出奇的大，我这一巴掌，徐医生脸不光偏了，还肿了。
啧啧，一会还怎么出去见人？
“你说，一巴掌够不够表达我对你的心意？”
我一边说着，左手又迅速扬了起来。
啪的一声，又是一巴掌。
这下好了，两边都肿了，可以出去见人了。
“你说，是什么让你跟余大小姐觉得玩我会让你们觉得很有乐趣？”
我甩甩手，别说他脸了，我的手都疼了。
而徐敬之自始至终都没有吭一声，既没躲，也没闪，默默地承了我两巴掌。
要是不知情的人撞见，估计明天的头版头条就会出现“沷妇撒沷”这样的字了。
不过，管他妈的呢，沷就沷点，自己痛快了才好，沷点才不会被人玩。
“对不起。”
徐敬之一直不说话，我这边话也说完了，人也打了，考虑他要是再不吱个声，我就要出去了，徐敬之却忽然开口。
对不起？
呵，这会我倒是不需要了。
多矫情。
然后，矫情的远远还不止是一句对不起。
徐敬之话音一落，居然 一屈，他……他……他妈的……
他居然跪了下来。
“徐敬之，你这是做什么？”
第四十六章
“对不起。”
徐敬之还是那三个字。
他要真想对我说这三个字，我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他这说对不起的方式是不是太特别了点。
“徐敬之，你一大老爷们，被人看见多难看。”
我一失婚妇女，脸面什么的，可以不要。
但你一正儿八经的高富帅，做这个样子，是不是太难看了些？
我暗暗叹息一声。
要真怪，只能怪那时候我们都还太年轻了吧。
有些事，总想的不够透彻。
赵墨光说，傻人有傻福，嗯，我等着，我必是有后福之人。
“你……我……齐天跟他爸还在下面等着我呢，我先走了，你……要不你过会吧。”
我纠结半天，吞吞吐吐说出这句话，啧啧，徐敬之那脸被我抽的，估计一时半会也消不下去。
我们这要是一起出去，多招人闲话。
我是没所谓，污了徐医生的名声就不好了。
说完，我绕开徐敬之去开门，拉了拉，门纹丝未动，我只好又转过身面对还跪在地上没有起来的徐敬之。
“徐敬之，你让我出去吧，院长千金的那事，是我错了，以后我绝对不干这样的事了还不成吗？”
徐敬之半晌之后才起身，像个行就僵木的老人，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把手心里的门卡 到门上。
我也不催促，等着他开门，直到等到门终于开了，我才终于呼了口气。
其实我明白，我也就一狗仗人势的东西，仗着他徐敬之不能奈我何，他要真想对我怎么样，岂还有我呼他巴掌的份。
要知道，男女力量悬殊这件事，已经不需要例子去证明了。
我甩甩手心里的汗，拉开门，准备出去。
“满满……”
他这是叫我名叫上隐了怎么着？
我停住脚步，但是没有回头。
“满满，对不起，我说对不起。”
唉，这孩子，真执着。
我抬头，作四十五度状，眨巴眨巴眼，把眼睛里的涩然眨了个干净，然后回头，冲徐敬之咧了咧嘴。
“我听到了，但是，我不会原谅你。”
再也没有停留，我飞快地通过走廊，奔到电梯口，一路跟被鬼撵了似的，迅速下楼。
直到看到正在对着各种果盘、点心大吃特吃的齐天跟赵墨光，我那提着的一口气才真正松开口。
“嘿，两位男士，你们吃东西是不是应该也叫上我？”
我顾作轻松，三步并两步，连跑带跳的蹦到齐天身边。
坐在赵墨光腿上的齐?br />
事书放下。
“齐天，故事等会再天，妈妈问你件事好吗？”
见我不给他读故事了，齐天也明显地松了口气，这……让我很受伤。
“妈妈，你问吧。”
“天天是喜欢光光干爹多一点，还是喜欢许爸爸多一点？”
别问我为什么问齐天这种白目的问题，我是真的很想知道，许辉在我家齐天心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都说小孩的直觉是最准的，如果齐天……那么我的直觉就二百五了吗？
齐天思考了一下，然后腼腆地回答。
“我喜欢干爹多一点。”
好在齐天的回答让我松了口气，我就说嘛，我家齐天绝不是一部手机就能收买的了的。
“那如果周末你干爹跟许爸爸都要带你出去玩，你是愿意跟干爹去呢，还是跟许爸爸去？”
“干爹。”
这次齐天完全没有思考了，直觉地回答。
我的喜滋滋不禁变成了得意洋洋。
许辉那斯还妄想用一部手机就拿下我儿子，看吧，作梦！
“但是，妈妈，干爹没有说周末要带我出去玩，许爸爸今天中午的时候打电话给我说，周末要带我出去玩。”
第四十章
“你答应了？”
我脸色有些不好，如果齐天擅作主张的话。
“还没有，我跟许爸爸说要跟妈妈商量一下，妈妈，我可以去吗？”
齐天抬着下巴，仰着小脸，黑亮的眼睛里闪着满满的期待。
我不禁有些心酸。
虽然齐天平时表现得很稳重，很 贴，从来不会像一般的小孩那样对我要求什么。
但说到底，他到底还只是个孩子，才六岁。
我努力想做到最好，努力想让他的世界不会因为没有父亲而缺失什么。
但有些东西，毕竟是我真的没法给的。
“天天，你要是想去哪里玩，妈妈让干爹带你去好吗？”
我多少能明白齐天的心情，可是，许辉那人，真的不适合走的太近。
齐天已经六岁，我也已经二十三了，不是十七，现在的齐满满不是十七岁时的齐满。
粉身碎骨跟锉骨扬灰这种词，不适合我这个年龄的人玩。
安抚完齐天，我逃似地离开了他的小房间，为了不能满足齐天一个小小的愿意而感到愧疚。
第二天送齐天去幼儿园的时候，我一路上都没太敢去看齐天的眼睛，怕看见他眼睛里的失望我会心软。
可是我这心，早就被时间给磨硬了。
既使愧疚，我仍然坚持我所坚持的。
送完齐天，我怀着复杂的心思去了公司。
基本上，我每天都是踩着点到的公司，偶尔还会踩过点。
今天亦是如此，等我到公司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开始准备工作了。
我笑着跟大家打过招呼后，坐到自己座位上，发现桌子上多了样东西。
我想，这东西，应该不是我的。
“阿红，这是谁放这的？”
“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就在你桌子上了。”
坐在我对面的阿红摇摇头，瞄了一眼我桌上的小礼盒。
“不会是谁放错了吧？”
虽然爱占小便宜是我的本 ，但盗亦有盗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阿红继续摇头，表示并不知情。
我站起身来，环顾了一下办公室，发现压根就没有人要搭理我，每个人都每现得一如往常，一点异常都没有。
“我桌子上的东西是你们谁的？不要我没收了啊？”
好吧，真的没人要。
于是我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东西就是我的了，怀着一颗好奇之心，我猜开礼盒。
里面的东西有些眼熟，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跟许辉送给齐天的那款手机应该是同一款，只是颜色不同，齐天的那部是白色，我眼前的这个是黑色。
于是我的脸也跟着这手机壳一样，黑了。
正当我在猜许辉那斯到底是什么意图的时候，眼前的手机居然响了起来。
我看着它响，丝毫没有要接起的打算，直到阿红出声。
“你干嘛不接？”
我不想此地无银，所以赶紧在铃声歇下去之前接了起来。
“喂……”
“听齐天说，你拒绝了我的提议。”
我猜的果然没错，就是许辉那个吃饱了撑着的家伙。
“啊，是许总啊，我当是谁呢，你说什么？什么提议？”
“行了行了，别演了，就你这拙劣的演技。”
我承认，我演技是挺拙劣的，哪比得上他们演的真，如果不是他们演的真，哪能成就今天的齐满满。
我不出声，可劲地憋着，小样，老娘不打你不骂你，老娘就是要憋死你！
反正最近工作量也不是很多，姐姐有的是时间。
果然，许大老板那个忙人跟我耗不起了。
“我看齐天挺想出去玩的，你为什么不同意？”
许辉指责，说得我好像是个多不近人情的坏妈妈似的。
“许总，您看，您也说了，齐天想出去玩而已，我让他爸爸带他去就好了，就不麻烦你了，你那么忙。”
总不能让赵墨光那干爹是白当的。
“他爸爸？”
许辉声线忽然拔高。
嗯？错觉吗？为什么我有种汗毛直立的感觉？
“是的，不然许总以为我们家齐天是怎么来的呢？”
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
“齐满满！”
许辉咬牙切齿地挤出三个字，让我这个听得人不禁一阵寒意袭身。
随即想想，靠，老娘怕你啊，反正隔着电话，他也看不见我。
“许总有何指教？”
“你真知道你们家齐天怎么来的？”
擦！
这话说的，严重侮辱了我的人格我的智商。我是齐天他妈，我岂能不知道我们家齐天怎么来了？
“当然是我生的，不然许总还能以为是你生的不成？”
你以为你阴阳怪气点我就怕了你？！
做梦去吧。
“好，齐满满，很好。”
阴阳怪气的许辉说了几句阴阳怪气的话就阴阳怪气的把电话给挂了。
我在心里偷偷呸了一声。
我这是打不过你，要打得过你，姐姐早抽你了，抽不死你丫的！！
第四十一章
挂完电话之后，我才发现，这手机……似乎成了烫手山芋。
还还是不还？
还是还了吧。
齐天能收，那是因为齐天是小孩，我一大人，平白无故的收人东西，别说传出去不好，这要是许辉有什么其他念头，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所以，还了还了吧。
一阵矛盾纠结之后，我下定决定，手机是一定要还回去的。
不过，在还回去之前，我可以打个电话先。
因为让齐天回了许辉的邀请，所以，我想这个周末让赵墨光陪他去游乐园玩玩，算作弥补。
小孩总不能逼得太紧，我也是从小孩那会过来的，对于齐天，我总希望自己能做到最好。
电话响了两声，那头就接了起来。
“打电话来干嘛？”
可能是因为我那天很没义气的逃跑，赵墨光接通电话时的语气非常不好。
怎么？让你不爽的是齐佳，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大姨夫来了？”
“你才大姨夫，你全家都大姨夫。”
赵墨光恶狠狠地把我的话又全部还了回来。
我叹息，脑补赵墨那小子穿着白大袿在医院里叉着腰对着电话嘶吼的情形。
赵医生，赵大医生，形象啊形象。你好歹也是我家齐天的干爹，不能太次啊，多降我儿子的身份。
“好吧，我道歉。”
好汉不吃眼前亏，何况我一小女子乎，再说了，我还有事求他呢。
“说吧，找我什么事？”
那头赵墨光也冷静下来，没有再跳脚了。
除了徐敬之的事我不能苟同之外，我妈的眼光还是挺不错的，至少她看中的这小子人品就没得说，他向来把我跟齐佳分得很开。
这也是他能成为齐天的干爹的原因之一。
别以为我家齐天是谁给部手机都能叫人干爹干爸爸，我们也很挑的。
“周末有时间吗？”
有的吧，有的吧，有时间的吧。
“这个周末？”
“是啊，有没有时间。”
“非常不巧，刚好没时间，这个周末医院在景江组织学术研讨。”
还真是……太他妈的不巧了。
一想起齐天失望的脸，我也就……跟着失望了。
“这样啊，那么吧，你忙，下次再约好了。”
我略显苦恼，在思考着要怎么样跟齐天交代才好。
齐天需要他干爹这样的人物在他的生命中扮演一上男 角色，这是我跟齐乐乐代替不了的。
可是……人家没空啊，我有什么办法。
所以啊，儿子，这个周末，还是跟你娘我在家老实呆着吧。
“你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齐天说想出去玩玩，所以我就想到了你呗。”
算了，玩没有工作重要。
电话那头的人安静了好一会，久到我都以为这小子不是睡着了，就是忘记挂电话了，那头才又传来声音。
“要不，你把齐天带到景江吧。”
“这不太好吧，你们办正事。”
“没事，也就是吃吃喝喝聊聊天，但因为是跟国际学术论坛一起办的，所以必须要到场才行，反正也没说不让带家属，到时你跟齐天一起来吧，我给你们留位。”
他妈的，鼻子有点酸，差一点又感动了。
“真的没事？”
“没事，放心吧，我什么时候办过让你不放心的事了。”
你这小子，让我不放心的事还少吗？
我家齐天半岁的时候，你让他喝的你的 ，害得我家齐天从此以后连 瓶都戒了。
齐天两岁的时候，你让他吃芒果，结果半夜打120送去急救。
齐天三岁的时候，你教他游泳，说了一套不学会喝水就学不会游泳的谬论，结果齐天光学会喝水了，到现在都还不会游泳。
齐天四岁的时候，你带他去游乐园，结果齐天一个人哭着回来了，说他把干爹弄丢了。
老娘是不想说啊，说多了都是泪。
你小子能长点心吗？！
“好啦好啦，知道你不放心我，这次保证没事总行了吧，再说，在饭店呢，又不是什么危险的地方。”
他说的其实也有道理，反正我也给齐天交差不了，还不如带他去见识见识。
“那行吧，那就这么定了，晚上回去我跟齐天说一声。”
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好，周末我去接你们，转告齐天，就说老爹想他了。”
噗，我会转告才有鬼。
我可不想这小子把我儿子拐去当小和尚。
心满意足的挂完电话之后，我把刚刚打过的号码删除，又把手机装回礼盒中，然后拿着盒子进了boss办公室。
“李总，这东西是不是你放我桌子上的？”
猜也是他，这公司除了他还有谁会干这么无聊的事。
像是干了什么坏事被人抓住了把柄般，boss大人一时之间面部表情像吞了只苍蝇似的，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
我管你承不承认，反正我知道是你就成了。
“那还要再麻烦李总，帮我把它还回去了。”
我把礼盒放在boss大人面前的桌子上，也不管他做何反应，然后就出了boss办公室。
老娘这辈子最讨厌别人玩我了，老板也不行！
第四十二章
我想，大概这世上因为有了我，才有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一说。
我要是稍微动点脑，也大概能猜的出来，这所谓的学术研讨会，怎么可能只有赵墨光一个医生参加。
徐敬之跟余露同样是他们医院穿白大袿的，就同样也有可能来参加。
所以，当赵墨光把我跟齐天接来景江，一进饭店就看见这么两个人的时候，我最想做的还是抽自己两嘴巴子。
这脑子，真想把它给 点智商来。
“怎么？熟人？”
赵墨光抱着齐天回头看我，见我一脸便秘之色地盯着那两“老熟人”。
要说，当初我能跟赵墨光领那红本本，其实也不光是因为他能够帮到齐天，或者是说帮助到我。
最重要的一点是，用齐天他干妈的话说，我跟赵墨光，在人格上，多少算臭味相投。
听不懂？
好吧，翻译成|人话就是。
在某些时候，某些场合，我跟赵墨光能以同样的频率表现出同样的不要脸。
赵墨光说的很对，今天这研讨会，是没有规定不让带家属，可不是，我跟齐天这不就一路畅通无阻地跟进来了。
可放眼望去，这带了家属的，可就姓赵的一个。
其实此时此刻，我多么希望有个人能拦我一下啊，你要是拦我一下，我调头就走撒，可你不拦我，我还怎么走？！
眼看着跟徐敬之他们就要越走越近了，我一阵蛋疼，肝都连着疼了。
“满满，你怎么？”
“啊，好巧好巧。”
我扶着赵墨光的胳膊，满脸堆笑，与赵墨光一副伉俪情深的样子。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徐先生跟余小姐，以前读高中的时候同过学呢，这位是我孩子他爸，姓赵。”
事实证明，我这完全是陀子拜年，多此一举。
“二满，你忘记我们是一个医院里的吗？而且，徐先生也是老师的学生呢。”
“哦，哈哈，你们认识啊，哈哈，真巧。”
太他妈的巧了，老子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片刻之后，我想到了一个比看见徐敬之跟余露跟为严重的事。
“光光，我妈不会也要来吧。”
那老太太，明明退休好些年了，那两条腿就跟管不住似的，哪里有热闹，她就爱往哪凑，今天这么热闹的场合，她不会也要来吧？
“不会，怎么，我觉得你好像很怕老师似的。”
我一向都很怕我妈，这不是秘密，重点是，我这两天特别地怕。
追其缘由，他妈的，还不都是因为赵墨光这小子。
“要不是那天你替我把齐佳给得罪了，我也不会这么怕。”
我没好气地低啐了赵墨光一句，家务事家务事哈，余小姐你就没有必要竖起耳朵来听了。
“放心吧，我都替你解决好了，齐佳不会告你状的。”
“真的？”
我狐疑地看了赵墨光一眼，不是我不相信他，实在是这小子的记录不怎么好。
“真的，走吧，过去跟我们领导打声招呼。”
赵墨说完，冲着站在我们面前的徐敬之跟余露点了点头，然后就领着我见他们家领导去了。
虽然我不太明白赵墨光为什么要领着我见他们领导，但是，他既然有这要求，我还是愿意配合的。
等到了领导面前，我才恍然大悟过来，赵墨光这小子今天带我跟齐天过来的目的了。
“齐院，这是我儿子齐天，还有我爱人齐满满。”
赵墨光这一声爱人说的我不自觉地抖了抖身子，太邪恶了。
但既然这小子人前给足了我面子，那我就也要把里子都给他给齐了。
“大家好，院长看上去很年轻呢。”
我自动的把自己双眼戳瞎，看不见眼前这位齐院长那光亮的地中海，以及脸上可以夹得死蚊子的褶子。
“啊……哈哈，小朋友很英俊呢，真可爱。”
那什么，院长大人，跟您打招呼的……是我吧？！您就这么无视了？
好吧，我其实心里知道他为什么直接无视我了。
因为站在他身边的那位看上去比我年轻比我美的小美女，气场很不同寻常啊。
我脑袋一抽，腿就已经跨了出去。
“这位美女是？”
“这是小女。”
齐院长见我都抓着人家的手了，不得不给我介绍。
很好很好，看来不光赵墨光带了家属，这位也带了。
我眼睛余光瞄了一眼也正在向这走的徐敬之，忽然恶从胆边生。
“美女，嫂子给你介绍个帅哥。”
我冲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小美女眨了眨眼，然后转身。
“徐敬之，快来快过来。”
姐姐给你介绍个美女啊，比余大小姐还要美，人家可是院长千金啊，你的仕途有望了，瞧姐姐对你多好啊。
第四十三章
我这一没心没肺的举动，成功的让在场的人齐齐黑了脸，最黑的莫过于徐敬之以及他身后的余露了。
我不由得一阵得瑟，真心好多年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畅快过了。
孔子说的对，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虽然说出去有些狗血，但我齐满满哪里是任人捏扁搓圆的主，你们欠了我的，总要在别处给我还回来。
我以前不去做这样的事，并不是说我有多圣母，而是不愿意花时间花精力去主动做这样的事，那太费神了。
但如果是他们自己硬要撞上来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满满，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真衰，如果不是赵墨光那小子太无聊了，一直抱着齐天不撒手，在他同事和领导面前各种献宝，我也不会一个人落单，我要是不一个人落单，也就不会被余大小姐给堵住。
“做什么？”
我问得认真，装谁不会，当姐姐还是十七岁啊。
“你明知道，我喜欢敬之。”
“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
我一脸不可思异，好吧，是努力装作一脸不可思异。
余露被我这话一堵，生生闭了嘴，好半天，光看到她动嘴，愣是没声。
“你真的喜欢徐敬之？”
我继续装白痴，对于这种戏码，乐此不疲。
齐乐乐说了，2b青年欢乐多啊。
余露咬咬唇，一副快要无法忍受我的样子，但还是点了点头，承认了这件事。
我作恍然大悟状，一副你早说嘛，早说我就不干这样的事了的表情。
可是你没有早说啊，所以这事我已经干了。
“那你们是男女朋友？”
“不是。”
余露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我身后就有一个声音 了进来，我回过头，看见一脸像忧桑样的徐敬之走了过来。
我笑笑，有点尴尬，看来我功力还是不行，干完坏事之后还是没法做到十分坦然，这一点，我还是不如齐乐乐啊。
被徐敬之否定了的余露更是一脸受伤，于是，夹在两个受伤的人中间的我，有那么一点点……痛快。
“你跟院长千金聊得怎么样了？”
无视掉两人的“受伤”，我继续在伤口上撒盐。
这世界上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心了，那是最无用也是最伤人的东西。
当初我那般地下场，有谁来同情过我？
光光那假和尚说了。
我世界万物，有因才有果，我种了那样的因，得了那样的果，是命，我认了。
如今我满身风雨归来，他们又想来找我不痛快了，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
“满满，别这样对我，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的是谁。”
又是明明知道，你们那点破事我哪里会知道。
我真不知道。
“唉呀，真对不起，我看院长千金貌美如花的，你又一表人才，多配啊，余小姐你说是不是？”
徐敬之被我说得连退了两步，稳住身子后伸手揉了揉额头。
我惊！
不会是被我气出病来了吧？
“满满，别这样，求你。我找了你好些年，要的不是这样的结果，满满，你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会不告而别？为什么现在回来了身边却多了个儿子？满满，我有太多的疑问了，对你，我却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我四下看了看，还好，这个地方比较隐蔽，没什么人注意，否则的话，人家说不定当我们在这演戏呢，太他妈的狗血了。
徐敬之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听上去都是用情至深的，但于我，却是半个字都不信的。
我笑了笑，挺真诚的。
同志们，看到我背后闪现的光芒了吗？我就是圣母啊！
托起残了的右手，举起，我对着徐敬之与余露两人道。
“看见了吗？这只手，右手，它是残的，我用一只手换回齐天一条命，你们说值不值？”
听上去，是还挺值的？
但是，谁逼我做了这样的选择呢？
老天吗？
不，就是他们，就是站在我眼前的他们，如果不是他们，我齐满满现如今不比刚才的那位院长千金差。
再看看现如今的我。
残了的右手，六岁大的儿子，要什么没什么。
“知道我的右手为什么会残吗？”
我吸了口气，努力忍着不适去回忆那些自己根本不想记起的过去。
“因为我二百五，被人玩了都不知道，我妈说要打死我这个不知悔改的东西。这只手就是你老师我妈严老教授打残的。你是我妈的学生，你应该了解我妈吧，她是得生多大的气才能把她亲生女儿的手打到残？”
如果可能，我希望我所说的每一个字都能将眼前的人锉骨扬灰。
当真那些年我不痛吗？真当一个齐天都能治愈这所有的痛吗？
如果不是有齐天在，天知道我齐满满早死了千八百回了。
与其说我一只手换了齐天的一条命，倒不如说是换回了我自己的一条命。
生活总要有点寄托与信仰才能继续得下去。
在所有的东西都崩塌之后，齐天便成了我的寄托与信仰。
而他们，昔日的锦上添花，终究成了今日在我伤口撒盐的贱人。
第四十四章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的整个身 都在抖，仿佛那时候的种种害怕与绝望就在眼前般。
徐敬之的脸上尽是沉痛之色，可这一点都不能给我带来安慰，一丁点都没有。
人是容易绝望的血 动物，特别是女人。
你对她千百般好，有朝一日，一旦伤了她的心，那些千百般的种种，就通通成了泡沫。
每每想起，也只会令人如同吞了苍蝇般恶心难受。
我攒了这么些年的苦与痛，倒也不是希望有朝一日能通通还回去。
只是想告诉眼前的人，齐满满因为他们已经不是从前的齐满满，如果在路上碰到，我希望最好是能视而不见地擦肩而过。
但他们偏偏不如此，偏偏就要寻你那吞了苍蝇般的不痛快。
“满满，我是不知道你后来发生了些什么，但这些，你怎么能怪我们？当初你突然休学，谁也没告诉，我们去找你的时候才发现，你在入学资料上所填的家庭地址跟电话通通是假的，你就像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哪哪都找不到你。
再后来敬之打听到你是严教授的女儿，人立马就花了一大笔钱托人入了严教授的师，可教授对你这个大女儿从来都是闭口不谈。
满满，我们真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你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会突然不告而别，为什么会有个那么大的孩子，又是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你现如今见着我们就像见着仇了一样，我还以为，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是朋友。”
余露的话说得天衣无缝，这下轮到我连连退步。
是了，他们哪有什么错，一切都是人咎由自取，是我不懂事儿，硬要在他们这些王子公主里搅和一下，我就是那膈应人的搅屎棍。
是我识不清被人弄到了肚子，是我不知好歹把错都归咎在他们头上。
这错，便是错了。
我忽然很泄气，为这么多年来不明不白的痛楚。
“你们哪有什么错，错的一直是我，我哪有那个能耐做你们的朋友。
余小姐，既然话说到这份上，那我们就把话说开好了。今天就当是最后一次，他日你要是再见着我，就视而不见吧，当作从来没有认识我齐满满这号人物。
你瞧我，十七岁就被人弄到了肚子，十八岁未婚生子，说出去这多荒唐，多丢你们的人。
你哪，有多远离我多远吧，别被我这乌漆抹黑的黑墨汁给溅着了。”
岂不让人贱笑！！
“满满。”
叫我干啥呢，我知道自己名字不错，严教授取的，自然不错。
“你也是，徐敬之。你当年做了什么你自己心之肚明，我今日所受的每一分都是因你而起，如果说这世上我还有什么恨的，那应该是你了。
你不知道，我现在每次一见到你大脑作出的第一反应就是想拔腿就跑，可你就从来不如我的意，你说我要是跑吧，是不是太不给你面子了？可要不跑吧，我自己又觉得难受。”
“满满，你也说了，既然把话说到了这份上，那我们就好好把它谈开吧。”
徐敬之深吸了一口气，他这人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教养还是有的，听我说了这一大堆也没有打断我。
可他这话一说完拉起我就走的教养我就不知道是打哪来的了。
“你拉我去哪？”
徐敬之拉着我从旁边的偏门绕到了电梯，电梯好死不死的就刚好停在了一楼，我甚至还来不及向赵墨光跟齐天发出求救信息就被徐敬之拉进了电梯。
“徐敬之！”
拉着我的人也不说话，沉着脸，鬼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我也懒得去猜，只是……
他似乎把余大小姐给落下了。
酒店的楼上有专门供院方人员休息的房间，徐敬之拿着门卡拉着我进了其中的一间房，我瞅了眼房间门牌好，419，心里暗骂了一句，靠，谁他妈的这么se情。
直到进了房间，落了锁，徐敬之身子一横，堵住了门口，确认了我没有出路之后才开口。
“你说，孩子是谁的？”
第四十五章
我咧了咧嘴，在稍后跟上神经的半秒钟回过神来，猜测自己脸上的那玩意大概不叫笑容。
“满满，你说，孩子是谁的？”
见我光咧嘴不出声，徐敬之又再追问了一句。
可我还是没法出声，这个时候，肺都是疼的，一抽一抽的，就跟要死过去了似的。
徐敬之像是忍受不了我的沉默，忽然扬起一脚，直接路踢在了就边的桌腿上。
据我目测，这脚，多少应该有点事。
“齐满满，你说，孩子到底是谁的？”
呵！
我乐了。
说，怎么说。
我一直以为孩子会是徐敬之的，虽然最后我们没能在一起，但徐敬之总不至于是个太渣的人。
多多少少，我还念着点他的好，我曾想过，等到齐天长大后，我要是谈起他父亲，也应该不至于太给他丢脸。
可这一切，竟然是错的。都是错的。
徐敬之压根就是齐天他爹，不用去深究，徐敬之这态度说明了一切。
我忽然如坠冰窖，袭上身的是彻骨的寒凉。
“还记得七年前吗？余露生日那天，赵子杰那孙子可命地拿酒灌我。”
那孙子说，齐满满，酒都不能喝，怎么给我兄弟当老婆！
我他妈的当时脑袋估计是抽的，一仰脖，也不管赵子杰递过来的什么酒，全都灌进了肚子里。
“呵呵，我都被灌成那样了，谁知道你们三个谁才是他妈的上我的那个。”
你们说，要是摊上这种事了，我他妈的还能找谁去。
我的话让徐敬之的脸色瞬间惨白。
这样就受不了了？不是要谈吗？我话还没说完呢。
“我一直以为那晚是你，后来我怀孕被我妈发现，我妈二坏不说拿起东西就抽我，这胳膊就是那时候抽废的，但既使那样，我还是跑了出来，我拖着手臂去学校找你，全世界只想找你。
让我想想，那天我看见了什么。
对了，你跟余露在团部教室……”
那天我真是跟我妈玩命的跑，怕一不小心跑得慢我，我妈又把我给逮回去打死了。
可等我踹着粗气在学校找了好几间教室之后才找到他们时，我听到了什么？
“敬之，我爸爸说高考完就让我们去，那边的学校他都联系好了，你跟满满分了吧，玩了这么久也够了，再玩下去爸爸会不高兴了。”
我一直到那时候才后知后觉得想起，赵子杰其实早就跟我说过，徐敬之跟余露才是青梅竹马的那个，余露是徐家的童养媳，是徐家内定的媳妇，长大后那是要当徐太太的。
可我二啊，还二了那么久，二到出了事之后才发现，我竟然没有一个可以帮助到我的人。
“敬之，你说，余小姐是不是以后要当徐太太的人？”
我直视着徐敬之的眼睛，凑近他，吻了吻他的嘴角。
退开之后 唇，啧，果然完全没有任何映像，那时候……真的不是他。
徐敬之的表情逐渐冰冷，那眼神，早已没有了年少时的神采飞扬。
“敬之，你知不知道我那时候有多爱你。”
十七岁怀孕这件事，起初我竟一点都不害怕，因为那是徐敬之的。
是他我愿意。
我扬手，在徐敬之的注视下，狠狠地甩下一巴掌。
徐敬之被我这一巴掌打的有点蒙，脸都偏到了一边。
我那些同事说的对，生了孩子的女人力气总是出奇的大，我这一巴掌，徐医生脸不光偏了，还肿了。
啧啧，一会还怎么出去见人？
“你说，一巴掌够不够表达我对你的心意？”
我一边说着，左手又迅速扬了起来。
啪的一声，又是一巴掌。
这下好了，两边都肿了，可以出去见人了。
“你说，是什么让你跟余大小姐觉得玩我会让你们觉得很有乐趣？”
我甩甩手，别说他脸了，我的手都疼了。
而徐敬之自始至终都没有吭一声，既没躲，也没闪，默默地承了我两巴掌。
要是不知情的人撞见，估计明天的头版头条就会出现“沷妇撒沷”这样的字了。
不过，管他妈的呢，沷就沷点，自己痛快了才好，沷点才不会被人玩。
“对不起。”
徐敬之一直不说话，我这边话也说完了，人也打了，考虑他要是再不吱个声，我就要出去了，徐敬之却忽然开口。
对不起？
呵，这会我倒是不需要了。
多矫情。
然后，矫情的远远还不止是一句对不起。
徐敬之话音一落，居然 一屈，他……他……他妈的……
他居然跪了下来。
“徐敬之，你这是做什么？”
第四十六章
“对不起。”
徐敬之还是那三个字。
他要真想对我说这三个字，我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他这说对不起的方式是不是太特别了点。
“徐敬之，你一大老爷们，被人看见多难看。”
我一失婚妇女，脸面什么的，可以不要。
但你一正儿八经的高富帅，做这个样子，是不是太难看了些？
我暗暗叹息一声。
要真怪，只能怪那时候我们都还太年轻了吧。
有些事，总想的不够透彻。
赵墨光说，傻人有傻福，嗯，我等着，我必是有后福之人。
“你……我……齐天跟他爸还在下面等着我呢，我先走了，你……要不你过会吧。”
我纠结半天，吞吞吐吐说出这句话，啧啧，徐敬之那脸被我抽的，估计一时半会也消不下去。
我们这要是一起出去，多招人闲话。
我是没所谓，污了徐医生的名声就不好了。
说完，我绕开徐敬之去开门，拉了拉，门纹丝未动，我只好又转过身面对还跪在地上没有起来的徐敬之。
“徐敬之，你让我出去吧，院长千金的那事，是我错了，以后我绝对不干这样的事了还不成吗？”
徐敬之半晌之后才起身，像个行就僵木的老人，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把手心里的门卡 到门上。
我也不催促，等着他开门，直到等到门终于开了，我才终于呼了口气。
其实我明白，我也就一狗仗人势的东西，仗着他徐敬之不能奈我何，他要真想对我怎么样，岂还有我呼他巴掌的份。
要知道，男女力量悬殊这件事，已经不需要例子去证明了。
我甩甩手心里的汗，拉开门，准备出去。
“满满……”
他这是叫我名叫上隐了怎么着？
我停住脚步，但是没有回头。
“满满，对不起，我说对不起。”
唉，这孩子，真执着。
我抬头，作四十五度状，眨巴眨巴眼，把眼睛里的涩然眨了个干净，然后回头，冲徐敬之咧了咧嘴。
“我听到了，但是，我不会原谅你。”
再也没有停留，我飞快地通过走廊，奔到电梯口，一路跟被鬼撵了似的，迅速下楼。
直到看到正在对着各种果盘、点心大吃特吃的齐天跟赵墨光，我那提着的一口气才真正松开口。
“嘿，两位男士，你们吃东西是不是应该也叫上我？”
我顾作轻松，三步并两步，连跑带跳的蹦到齐天身边。
坐在赵墨光腿上的齐?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