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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将落未落的傍晚，球场周围的梧桐树被湿冷的大风吹得哗哗作响。篮球一下一下地砸在球场地面上，剧烈运动的男生额角鬓边的汗也嗒嗒地从脸上落到地面上。
高臻宇抹了一把快流进眼睛里的汗水，运着球和防守他的顾宴山套近乎：“顾爷你怎么都不出汗？”
顾宴山懒洋洋地笑了一下，和球场上其他人各个大汗淋漓的模样相比，干爽整洁的顾宴山闲适得仿佛不是在打球，而是在饭后散步。
只见这位选手笑意还没收回去，突然右手向左一掏，高臻宇运球中刚离手的球就这么猝不及防被抢断。
顾宴山看着懒洋洋，抢球的动作却快狠准，在高臻宇和其他人反应过来之前单刀直入干脆利落地扣篮上分。
唠着嗑被抢球得分的高臻宇简直怀疑人生，抓着顾宴山一顿猛摇：“哥！！！！你早说你是评委我就不拉你上场了啊！！！评委下场欺负选手可耻！！”
随着刚才那个扣篮，顾宴山一个人砍了11分，加上队友得的4分，开场十分钟3V3比赛结束。
柯嘉撩起T恤下摆擦了一下脸，冲顾宴山抱拳：“N高乔丹，丹丹你可以让位了。”
高臻宇：“让位让位，我不配。”
“顾爷这个反应力我真的佛了，”柯嘉从其他班喊来打球的男生也一边擦汗一边感叹，“弹跳力也一绝，惹不起惹不起。”
“我也佛了，你真的不是学校篮球特长生？”
顾宴山笑道：“真不是。”
“说起弹跳，顾爷你多少？”
“没测过。”
“5班瘦猴的弹跳也很牛逼，但他技术臭，弹跳再牛逼都没有卵用。”
高臻宇在篮球架下喝完水，指了指隔壁空着的球场问道：“今天5班没人来打球？”
2班的一个男生靠着篮球架还在大喘气，闻言道：“好像出去找场子去了。”
“找什么场子？”
“虚哥女神被惹哭了，当然是替女神报仇去了。”
“找场子，报仇，”顾宴山扯着校服扇风，好笑道：“你们N高……我来之前别人跟我说你们学校盛产乖学生，结果来了之后你们这儿江湖术语还挺多？”
他倒是对别人的是非恩怨用野蛮暴力来解决没有什么意见，暴力未必正确，但管用。只要不是校园霸凌，双方有来有往的互揍在他看来没什么大不了。
不过虽然顾宴山最初进部队是冲着“打架很酷”去的，但是随着年纪越来越大，他对人和事的包容度越来越高，除了对抗练习，他好像没有真正动手揍过人。
在越来越佛系的顾宴山这儿没什么是非得动手解决不可的——除了今天中午被那俩奇形怪状的玩意儿挑牲口似的上下来回打量。
“没没没，”2班那个男生赶忙否认，“我们学校其实就他们几个打架，其他人哪敢？学校规矩放在这儿。”
“也就你们班谢亦安真的头铁吧？”另一个外班的男生道：“虚哥他们借刀杀人可溜了，就谢亦安回回都是自己上。”
“谢亦安想找人帮他上也得找得到人啊，他那个逼王能认识什么人帮他打架？”
顾宴山皱了皱眉。
2班那个男生又道：“不过这次谢亦安可能真的会很惨，我听说虚哥和瘦猴喊了好几拨人，所以5班男生好几个都借了通校卡混出去看戏去了。”
顾宴山一颗心猛地一跳，眼尾下坠的慵懒双眼此刻冷得冻人，总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的低沉声线里带着风雨欲来的异样平静：“你说，他们喊了人去揍谢亦安？”
天色越来越暗，球场的灯光迟迟不亮，在看不分明每个人脸上表情的昏暗光线里顾宴山一张脸冷得可怕。
三两步跨到2班那个男生面前，顾宴山揪住对方的衣领重复道：“你说他们是去揍谢亦安？”
他把人怼到篮球架上，疾言厉色地逼问：“地点在哪？”
场上的人都吓了一跳，高臻宇出来拉人：“顾爷你冷静冷静……”
“冷静得很，”顾宴山那张懒洋洋的皮披得太好，让人以为他就是一副慢吞吞什么都不上心的纨绔模样，这会儿锋芒毕露的样子比在球场上还有侵略性，众人看得心惊胆战。
2班那哥们儿也傻了，条件反射地回答：“我也不太清楚啊……好像是谢亦安回家路上的什么地方……”
顾宴山回望一圈一起打球的人，冷声问：“谁知道地点？”
几人面面相觑，最后有人犹豫着说：“好像是N大那个废弃的花圃……之前据说都是在那。”
积蓄了一整个下午的暴雨终于砸了下来。繁茂的梧桐枝叶被雨点砸得上下摆动，雨水在N大西南角的废弃花圃入口汇成水潭，密密麻麻的雨滴打在水面上，隐隐绰绰倒映着对峙人群的水面荡出一个又一个的涟漪。
“这么大的雨，哥们儿也不想打架，不如你就跪下来喊声‘爸爸我错了，求爸爸们放过我’，我们就放了你。”
刚经历了一场鏖战，对方人多势众，谢亦安在刚才的混战里左侧肩胛骨受了点伤，酸痛让他左手有些使不上力，他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左手试探性地握了一下拳，闻言颔了一下首：“叫爸爸大可不必，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那副张扬的五官没了平日里的冷淡，打架的时候眼角眉梢每一处都释放着摄人心魄的桀骜。
“你——”八中领头的那个被激得抬手就想继续干，被王宏祎拦了下来。
黑眼圈垂到苹果肌的王宏祎恶狠狠道：“我早就警告过你别惹小蓁，结果呢？我捧在手里都怕化了的人大庭广众被你惹哭？”
谢亦安不动声色地深呼吸控制呼吸节律，用看傻逼的眼神看着他。
“你今天要不然就跪下来道歉，保证以后再也不招惹小蓁，要不然就别想全须全尾地走出这里。”
十三中的夏捷从人群后面走上前来。一个暑假没见，夏捷染了两撮紫毛，比起暑假来这里堵谢亦安的时候更健硕了一点。
谢亦安抬眼看向他。
“哥们儿，我也不想这么胜之不武，但是既然今天我们来了这么多人，不打得你跪下我们都没脸面继续混下去。你看你反正迟早都要跪，不如就现在跪了也少受点罪，哥们儿也好早点散了少淋点雨。”
“你说得对，”花圃门口由远而近传来一个低沉男声，听不出情绪的声音背后涌动着汹涌的暗潮，“迟早都要跪，不如现在就跪下，我还能下手轻一点。”
身形高挑肩膀宽阔的少年步伐稳重，绿黑色的AJ1一步一步踩过水潭，密集的大雨落在水泥地面上四分五裂地散落开来砸在来人的鞋面上。
花圃外的冷色路灯在他身前照出长长的影子，没有路灯的花圃靠着花圃外四面八方的高大路灯勉强能看清人脸。
顾宴山视线在谢亦安身上停留了几秒，校霸头顶有棵少说也有几十年的高大香樟树，大雨被树叶遮挡了一部分，校霸虽然浑身都湿透了但并不狼狈，今天一整天都在顾宴山视线里晃动的小辫子这会儿湿漉漉地松散了贴在脑后，身上看不出有明显的伤，顾宴山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看到校霸当他是空气的模样也有点儿无奈。
这么大的雨，我人生地不熟的还千里迢迢赶过来英雄救美，你礼貌性地感动一下行不行？
王宏祎认出来人之后笑道：“兄弟，我们中午就想喊你一块儿来来着，结果你打着电话走掉了——不过现在来也不晚。”
顾宴山转头看向说话的人，看到那俩标志性的大黑眼圈顾宴山眉心皱起来。
那群小混混见到来了外人都有些紧张对方的身份，瘦猴挥挥手介绍道：“自己人自己人，大家放轻松。”
顾宴山再看向这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猴子，心里那座火山在认出这两个人的时候彻底喷发。
他一边走一边甩了一下胳膊当热身，走到谢亦安身旁一米的时候停了下来。
校霸脸上“反正都要打，你们多来一个也无所谓”的表情让顾宴山心里一闪而过一阵酸涩，他转头看向对面，不紧不慢地道：“最后再给个机会，我再问一遍有没有人要先跪下来道歉的？”
“新同学，虽然你跟谢亦安也有仇，但是道歉得先让他向小蓁道，你往后靠靠。”
顾宴山视线扫过众人，天然上翘的嘴角又往上勾了两分，懒洋洋的笑容看起来十分友好：“没有人要主动道歉是吧？行，那开始吧。”
话音未落，顾宴山一个闪现单手抓住黑眼圈将人直接掼到了地上，一路上踩过无数水潭的鞋踩在王宏祎胸口，鞋头抵着他的下颚把他的头顶起来。在绝对的速度和力量压制下，王宏祎没有半点挣扎反击的机会。
顾宴山弯下腰去俯视着这个傻逼，那双下垂的桃花眼里是毫不敛藏的杀气：“我中午要知道你是来堵谢亦安，你以为你还能走过那条长廊？”
突然的变故让小混混们愣住了，有人问瘦猴：“不是自己人吗？”
“艹，转校生你有病？？”瘦猴反应过来之后想上前来帮王宏祎，被顾宴山当胸一脚踹回了混混群。
瘦猴站稳后怒不可遏，大声吼道：“你被谢亦安揍了两顿你现在还来帮他？”
反应过来来人是敌非友后八中和十三中的小混混们一哄而上冲顾宴山和谢亦安攻去。
王宏祎也趁机爬起来冲向谢亦安。
顾宴山是受过好几年格斗训练的人，对付小混混对他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顾少爷烧了一路的火气在这会儿尽数释放出来，游刃有余地揍人的同时还不忘计算什么角度揍人最痛什么方式揍人痛得最久。
“校霸，特殊时期我能不能离你近点儿？半米行不行？你看在我这种乖宝宝为了你第一次和人打架的份上，”顾宴山把他到场时正在向谢亦安放话的那个紫毛踹回人群，截住了紫毛身后四五个要绕过他去谢亦安那的人之后边出拳揍人边转头嬉皮笑脸地朝谢亦安商量，“离我近点儿保护保护我行不行？”
结果转头却看到黑眼圈手上的棍子朝谢亦安头上挥去。
谢亦安条件反射地举起左手格挡，却因为左手使不上力没挡住，电光火石之间只来得及偏头躲了一下。
眼见着棍子就要砸在他的身上，顾宴山几乎红了眼。
谢亦安抬起右脚踹上王宏祎的肚子，在他因为疼痛动作停滞的瞬间借着踹人的作用力急速往后退开，顾宴山赶上来一拳把人揍得往旁边踉跄了两步。
他一边卸了黑眼圈手里的棍子一边问谢亦安：“受伤了？”
谢亦安脸上的雨水和汗水几乎要流进眼睛里，因为两只手都不干净他没去擦，只用力甩了两下头把水甩掉，明明左手连拳头都握不紧，却还是回答道：“没。”
顾宴山把黑眼圈揍得爬不起来之后三下五除二把又一次围聚在校霸身边的几只苍蝇甩开，“打个商量吧。我作为队友都得时刻注意着和谢亦安保持距离，你们离他这么近我心里真的不太平衡。”
有个八中的忍不住暴躁道：“你他妈打个架怎么废话这么多？！！”
顾宴山一拳把人揍弯了腰，脸不红气不喘地回答：“第一次打架，怪紧张的，听说多说话可以缓解紧张。”
被揍趴下横七竖八地躺在雨地里一时半会儿起不来的小混混们：“……”神他妈的第一次打架。
“校霸，你离我近点儿，你保护保护我，他们人这么多，我害怕。”
谢亦安揍趴一个之后忍无可忍地冲顾宴山吼：“闭嘴！”
雨势仍旧大得吓人，风声在N大的建筑群里来回呼啸，头顶的香樟树被吹得疯狂落雨。
顾宴山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老蒋说今天台风登陆。
只在新闻里见到过台风的北方少爷这会儿才终于把狂风暴雨和那个叫什么“丘比”的台风划上了等号。
十几个人全部被揍趴之后顾宴山还有模有样地当着众人做了个拉伸，在谢亦安往外走的时候顾宴山冲众人道：“你们可能不太知道我是谁，我呢，是谢亦安的小弟，谢亦安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的那种听话小弟。”
“我也没什么特长，就是揍人比谢亦安更狠一点，你们以后要是还想多对一的话呢，最好是先来问问我。”
暴雨将落未落的傍晚，球场周围的梧桐树被湿冷的大风吹得哗哗作响。篮球一下一下地砸在球场地面上，剧烈运动的男生额角鬓边的汗也嗒嗒地从脸上落到地面上。
高臻宇抹了一把快流进眼睛里的汗水，运着球和防守他的顾宴山套近乎：“顾爷你怎么都不出汗？”
顾宴山懒洋洋地笑了一下，和球场上其他人各个大汗淋漓的模样相比，干爽整洁的顾宴山闲适得仿佛不是在打球，而是在饭后散步。
只见这位选手笑意还没收回去，突然右手向左一掏，高臻宇运球中刚离手的球就这么猝不及防被抢断。
顾宴山看着懒洋洋，抢球的动作却快狠准，在高臻宇和其他人反应过来之前单刀直入干脆利落地扣篮上分。
唠着嗑被抢球得分的高臻宇简直怀疑人生，抓着顾宴山一顿猛摇：“哥！！！！你早说你是评委我就不拉你上场了啊！！！评委下场欺负选手可耻！！”
随着刚才那个扣篮，顾宴山一个人砍了11分，加上队友得的4分，开场十分钟3V3比赛结束。
柯嘉撩起T恤下摆擦了一下脸，冲顾宴山抱拳：“N高乔丹，丹丹你可以让位了。”
高臻宇：“让位让位，我不配。”
“顾爷这个反应力我真的佛了，”柯嘉从其他班喊来打球的男生也一边擦汗一边感叹，“弹跳力也一绝，惹不起惹不起。”
“我也佛了，你真的不是学校篮球特长生？”
顾宴山笑道：“真不是。”
“说起弹跳，顾爷你多少？”
“没测过。”
“5班瘦猴的弹跳也很牛逼，但他技术臭，弹跳再牛逼都没有卵用。”
高臻宇在篮球架下喝完水，指了指隔壁空着的球场问道：“今天5班没人来打球？”
2班的一个男生靠着篮球架还在大喘气，闻言道：“好像出去找场子去了。”
“找什么场子？”
“虚哥女神被惹哭了，当然是替女神报仇去了。”
“找场子，报仇，”顾宴山扯着校服扇风，好笑道：“你们N高……我来之前别人跟我说你们学校盛产乖学生，结果来了之后你们这儿江湖术语还挺多？”
他倒是对别人的是非恩怨用野蛮暴力来解决没有什么意见，暴力未必正确，但管用。只要不是校园霸凌，双方有来有往的互揍在他看来没什么大不了。
不过虽然顾宴山最初进部队是冲着“打架很酷”去的，但是随着年纪越来越大，他对人和事的包容度越来越高，除了对抗练习，他好像没有真正动手揍过人。
在越来越佛系的顾宴山这儿没什么是非得动手解决不可的——除了今天中午被那俩奇形怪状的玩意儿挑牲口似的上下来回打量。
“没没没，”2班那个男生赶忙否认，“我们学校其实就他们几个打架，其他人哪敢？学校规矩放在这儿。”
“也就你们班谢亦安真的头铁吧？”另一个外班的男生道：“虚哥他们借刀杀人可溜了，就谢亦安回回都是自己上。”
“谢亦安想找人帮他上也得找得到人啊，他那个逼王能认识什么人帮他打架？”
顾宴山皱了皱眉。
2班那个男生又道：“不过这次谢亦安可能真的会很惨，我听说虚哥和瘦猴喊了好几拨人，所以5班男生好几个都借了通校卡混出去看戏去了。”
顾宴山一颗心猛地一跳，眼尾下坠的慵懒双眼此刻冷得冻人，总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的低沉声线里带着风雨欲来的异样平静：“你说，他们喊了人去揍谢亦安？”
天色越来越暗，球场的灯光迟迟不亮，在看不分明每个人脸上表情的昏暗光线里顾宴山一张脸冷得可怕。
三两步跨到2班那个男生面前，顾宴山揪住对方的衣领重复道：“你说他们是去揍谢亦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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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上的人都吓了一跳，高臻宇出来拉人：“顾爷你冷静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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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班那哥们儿也傻了，条件反射地回答：“我也不太清楚啊……好像是谢亦安回家路上的什么地方……”
顾宴山回望一圈一起打球的人，冷声问：“谁知道地点？”
几人面面相觑，最后有人犹豫着说：“好像是N大那个废弃的花圃……之前据说都是在那。”
积蓄了一整个下午的暴雨终于砸了下来。繁茂的梧桐枝叶被雨点砸得上下摆动，雨水在N大西南角的废弃花圃入口汇成水潭，密密麻麻的雨滴打在水面上，隐隐绰绰倒映着对峙人群的水面荡出一个又一个的涟漪。
“这么大的雨，哥们儿也不想打架，不如你就跪下来喊声‘爸爸我错了，求爸爸们放过我’，我们就放了你。”
刚经历了一场鏖战，对方人多势众，谢亦安在刚才的混战里左侧肩胛骨受了点伤，酸痛让他左手有些使不上力，他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左手试探性地握了一下拳，闻言颔了一下首：“叫爸爸大可不必，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那副张扬的五官没了平日里的冷淡，打架的时候眼角眉梢每一处都释放着摄人心魄的桀骜。
“你——”八中领头的那个被激得抬手就想继续干，被王宏祎拦了下来。
黑眼圈垂到苹果肌的王宏祎恶狠狠道：“我早就警告过你别惹小蓁，结果呢？我捧在手里都怕化了的人大庭广众被你惹哭？”
谢亦安不动声色地深呼吸控制呼吸节律，用看傻逼的眼神看着他。
“你今天要不然就跪下来道歉，保证以后再也不招惹小蓁，要不然就别想全须全尾地走出这里。”
十三中的夏捷从人群后面走上前来。一个暑假没见，夏捷染了两撮紫毛，比起暑假来这里堵谢亦安的时候更健硕了一点。
谢亦安抬眼看向他。
“哥们儿，我也不想这么胜之不武，但是既然今天我们来了这么多人，不打得你跪下我们都没脸面继续混下去。你看你反正迟早都要跪，不如就现在跪了也少受点罪，哥们儿也好早点散了少淋点雨。”
“你说得对，”花圃门口由远而近传来一个低沉男声，听不出情绪的声音背后涌动着汹涌的暗潮，“迟早都要跪，不如现在就跪下，我还能下手轻一点。”
身形高挑肩膀宽阔的少年步伐稳重，绿黑色的AJ1一步一步踩过水潭，密集的大雨落在水泥地面上四分五裂地散落开来砸在来人的鞋面上。
花圃外的冷色路灯在他身前照出长长的影子，没有路灯的花圃靠着花圃外四面八方的高大路灯勉强能看清人脸。
顾宴山视线在谢亦安身上停留了几秒，校霸头顶有棵少说也有几十年的高大香樟树，大雨被树叶遮挡了一部分，校霸虽然浑身都湿透了但并不狼狈，今天一整天都在顾宴山视线里晃动的小辫子这会儿湿漉漉地松散了贴在脑后，身上看不出有明显的伤，顾宴山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看到校霸当他是空气的模样也有点儿无奈。
这么大的雨，我人生地不熟的还千里迢迢赶过来英雄救美，你礼貌性地感动一下行不行？
王宏祎认出来人之后笑道：“兄弟，我们中午就想喊你一块儿来来着，结果你打着电话走掉了——不过现在来也不晚。”
顾宴山转头看向说话的人，看到那俩标志性的大黑眼圈顾宴山眉心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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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宴山再看向这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猴子，心里那座火山在认出这两个人的时候彻底喷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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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霸脸上“反正都要打，你们多来一个也无所谓”的表情让顾宴山心里一闪而过一阵酸涩，他转头看向对面，不紧不慢地道：“最后再给个机会，我再问一遍有没有人要先跪下来道歉的？”
“新同学，虽然你跟谢亦安也有仇，但是道歉得先让他向小蓁道，你往后靠靠。”
顾宴山视线扫过众人，天然上翘的嘴角又往上勾了两分，懒洋洋的笑容看起来十分友好：“没有人要主动道歉是吧？行，那开始吧。”
话音未落，顾宴山一个闪现单手抓住黑眼圈将人直接掼到了地上，一路上踩过无数水潭的鞋踩在王宏祎胸口，鞋头抵着他的下颚把他的头顶起来。在绝对的速度和力量压制下，王宏祎没有半点挣扎反击的机会。
顾宴山弯下腰去俯视着这个傻逼，那双下垂的桃花眼里是毫不敛藏的杀气：“我中午要知道你是来堵谢亦安，你以为你还能走过那条长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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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猴站稳后怒不可遏，大声吼道：“你被谢亦安揍了两顿你现在还来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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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宏祎也趁机爬起来冲向谢亦安。
顾宴山是受过好几年格斗训练的人，对付小混混对他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顾少爷烧了一路的火气在这会儿尽数释放出来，游刃有余地揍人的同时还不忘计算什么角度揍人最痛什么方式揍人痛得最久。
“校霸，特殊时期我能不能离你近点儿？半米行不行？你看在我这种乖宝宝为了你第一次和人打架的份上，”顾宴山把他到场时正在向谢亦安放话的那个紫毛踹回人群，截住了紫毛身后四五个要绕过他去谢亦安那的人之后边出拳揍人边转头嬉皮笑脸地朝谢亦安商量，“离我近点儿保护保护我行不行？”
结果转头却看到黑眼圈手上的棍子朝谢亦安头上挥去。
谢亦安条件反射地举起左手格挡，却因为左手使不上力没挡住，电光火石之间只来得及偏头躲了一下。
眼见着棍子就要砸在他的身上，顾宴山几乎红了眼。
谢亦安抬起右脚踹上王宏祎的肚子，在他因为疼痛动作停滞的瞬间借着踹人的作用力急速往后退开，顾宴山赶上来一拳把人揍得往旁边踉跄了两步。
他一边卸了黑眼圈手里的棍子一边问谢亦安：“受伤了？”
谢亦安脸上的雨水和汗水几乎要流进眼睛里，因为两只手都不干净他没去擦，只用力甩了两下头把水甩掉，明明左手连拳头都握不紧，却还是回答道：“没。”
顾宴山把黑眼圈揍得爬不起来之后三下五除二把又一次围聚在校霸身边的几只苍蝇甩开，“打个商量吧。我作为队友都得时刻注意着和谢亦安保持距离，你们离他这么近我心里真的不太平衡。”
有个八中的忍不住暴躁道：“你他妈打个架怎么废话这么多？！！”
顾宴山一拳把人揍弯了腰，脸不红气不喘地回答：“第一次打架，怪紧张的，听说多说话可以缓解紧张。”
被揍趴下横七竖八地躺在雨地里一时半会儿起不来的小混混们：“……”神他妈的第一次打架。
“校霸，你离我近点儿，你保护保护我，他们人这么多，我害怕。”
谢亦安揍趴一个之后忍无可忍地冲顾宴山吼：“闭嘴！”
雨势仍旧大得吓人，风声在N大的建筑群里来回呼啸，头顶的香樟树被吹得疯狂落雨。
顾宴山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老蒋说今天台风登陆。
只在新闻里见到过台风的北方少爷这会儿才终于把狂风暴雨和那个叫什么“丘比”的台风划上了等号。
十几个人全部被揍趴之后顾宴山还有模有样地当着众人做了个拉伸，在谢亦安往外走的时候顾宴山冲众人道：“你们可能不太知道我是谁，我呢，是谢亦安的小弟，谢亦安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的那种听话小弟。”
“我也没什么特长，就是揍人比谢亦安更狠一点，你们以后要是还想多对一的话呢，最好是先来问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