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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就停在门口，林楚姗鬼哭狼嚎地使出了跑五十米的架势才在顾宴山关门之前扒住了电梯门。
顾宴山天生的微笑唇在这会儿抿得唇线紧绷，那双平日里懒洋洋下坠的双眼冷得吓人。看到林楚姗跟进电梯直接动手提着她一条胳膊就要把人往外丢，林楚姗死命抓着他衣服：“我跟你一块儿去！！”
卫衣领子都快被林楚姗拽变形了，顾宴山克制着解释了一句：“我是去揍人，你别凑热闹。”
林楚姗在挣扎中一把拍上了电梯门。
情况紧急，她也顾不上问他来N市这么一段时间怎么还学会了打架，只能先保证：“我不给你添乱，放心。”
下降的电梯里顾宴山看了她几秒，冷着嗓音道：“我不确定那边什么情况，要是情况不太好……”顾宴山垂眼又看了一眼手机，高臻宇回复说沈籽打听到的地点就是上次打架那地儿。“要是情况不太好，我到时候丢个人出来，你帮我带他先走。”
顿了顿，顾宴山又烦躁道，“算了你还是别碰他，别到时打架受伤之外还要因为被别人碰到了皮肤再去刮个痧。”
从顾宴山住的地方到N大车子开了十几分钟，万幸没在下班高峰期赶上堵车，两人从出租车上下去的时候顾宴山按照在车上交代的自己先拔足狂奔了，林楚姗一路小跑也没能跟上他，只能按照自己的节奏跑一阵歇一阵气喘吁吁地往他描述那地儿走。
南方的早秋傍晚，渐暗的天色下学校里冷白色的路灯已经渐次亮起，沿路到处都是手掌一般向上托举出遮天蔽日气势的梧桐树，林楚姗跑过了一个喷泉，又跑过一幢掌声雷动的老建筑，沿着学校主干道跑到尽头之后又往右手拐，在越来越人迹罕至的学校角落里终于又听到了喧闹的声音。
十几米开外的那院子里此起彼伏的都是充声势的“啊——”“呀——”，还有密集的令人头皮发麻四肢打颤的拳头砸到躯体的声音和受击的呼痛声□□声。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到门边，听了一会儿后听到了顾宴山的声音。
相比较而言刚才对着她说话果然是克制了很多，这会儿顾宴山讲话虽然语气没刚才那么急切，但那语气冷得字字都像冰刀，饶是林楚姗和他从出生开始就一直混在一起，也觉得不寒而栗。
“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们，”他说话间又响起一声惨叫，他浑然不觉似的，揍着人语速仍旧慢慢悠悠气定神闲的，“在找谢亦安麻烦之前，要先来问问我，我说过吧？”
谢亦安躲开侧前方送来的拳头分神朝他看去一眼。
夏捷骂道：“你丫自己约架迟到还怪我们准时？”
“——谁来找过我么？”
“一周前就给你们捎话了！！你没收到消息？？——谢亦安你没告诉他？”
谢亦安一个人的武力值再高也抵不住对方人多势众的车轮战消耗体力，这会儿已经是强弩之末，胸腔剧烈地起伏，躲过十三中一个熟面孔的拳头后被顾宴山拉到了身后。
顾宴山想也知道是谢亦安接到了战书后一个人扛了没告诉他，这就让他心里更加不痛快。
在他知道下战书的时间之后再回溯这一周他和校霸的日常对话以及校霸对他的态度，他自己叫不出名字也说不出缘由的胸腔野兽横冲直撞地肆虐咆哮，想把现场的所有人都揍到再也还不了手，也想把谢亦安严严实实地藏到身后。
顾宴山扫了一遍全场七零八落躺着的人和源源不断冲上前来的人，抬腿踹掉两个奔着校霸去的，冲刚才说话的那个挑染了头发看起来像带头大哥的人问话：“你们跟谢亦安有什么过节？”
夏捷跟顾宴山过了两招，视线却一直在瞄谢亦安，随时准备趁他不备上去搞他，闻言喘着粗气道：“没什么过节。”
顾宴山快狠准猛地一拳揍在他下巴上，厉声质问：“没过节你带那么多人围他？？”
“艹——”夏捷呼痛，“围了这么多次总要赢一次才甘心啊！！”
谢亦安靠着顾宴山的阻隔得以喘息休息了一两分钟，紧接着像把锋利的刀笔直而快速地突破人群抓住躲在后面的王宏祎。
打架的时候平日里冷淡的五官都嚣张起来，谢亦安抓着他的衣领把人抵在那棵巨大的树上，顾宴山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把苍蝇都扫开。
谢亦安盯着王宏祎冷冰冰地警告：“我对你女神半点兴趣都没有，你要是能让她和她妈别上赶着往我眼前凑我愿意真心实意地谢谢你。你最好能有点觉悟别把事情扯到转校生身上，再有第二次我会直接送你退学。”Ｗωw.Ч㈦7zw.cóm
顾宴山闻言带着点错愕转头向校霸看过去，谢亦安那双冷淡的桃花眼在这个时刻张扬得流光溢彩，仿佛漫天的红霞和即将闪耀的星辰都被兜进了他的眼睛。
极限运动后的汗水打湿他的头发，脑后的小辫子摇摇欲坠，面色冷淡唇色却艳红，凌厉而绝美的下颌线条仿佛主宰杀戮的天神。
顾宴山在北方的苍茫土地里摸爬滚打了十几年，因为顾家的高光向来只有当靶子的份。哪怕是他们群里的几个发小，铁瓷归铁瓷，有事儿出头也永远是他首当其冲。
全世界都以为他金刚不坏，谢亦安却警告别人别找他麻烦。
第一次被人保护，顾宴山那颗从看到聊天截图开始暴戾恣睢的心脏被谢亦安语气慑人的威胁安抚到熨贴得不太像话，胸腔里那头躁动不安的野兽却愈发地发了狂。
林楚姗在外面观察了半天局势，顾宴山在车上交代她到了之后只能在外面等他打完架出来，不得跨进去哪怕一步，说是要是校霸受了伤他会把人丢出来，到时候希望她能在不接触到校霸皮肤的前提下把人带走。
林楚姗对号入座基本上知道那长得贼好看贼意气风发的小辫小哥应该就是顾宴山说的校霸了，值得庆幸的是校霸没受伤——至少肉眼看起来应该是没受伤。
但问题在于，对方人太多了，她老大就校霸一个友军，而且那友军看着体力可能不太行了，而对方的人被打倒后休息一阵缓过来了又能往上冲，战事看起来根本就是没完没了。
林楚姗蹲了一会儿，又拔腿往外跑，等再回来的时候身后跟了一堆穿着制服的学校保安。
“叔叔，他们就在里面，”她重复把刚才现编的故事重新说了一遍，“我两个哥哥因为要保护我被他们围殴……拜托你们千万要救救他们俩。”
林楚姗一头齐刘海的及腰棕色长发，今天穿的是镂空的白色毛衣和黑色碎花裙，在她那张娃娃脸的加持下扮柔弱扮得有模有样。
一个慈眉善目的大叔安慰她：“姑娘你放心你放心。”
几个配着警棍的保安一边往花圃里跑一遍大声喝道：“住手！再打报警了！”
光线几乎已经全暗，花圃里没有灯光，靠着外面的路灯能隐隐照亮里面的情况。
林楚姗在顾宴山看过来的时候躲在保安后面向他做眼神，等现场所有人都停下动作之后朝着顾宴山冲过去，带着焦急的哭腔喊道：“哥哥你们俩没事吧？”
顾宴山转头去查看左手边的谢亦安。
谢亦安看到直冲顾宴山而去的林楚姗愣了一下，垂下眼睛正要迈步往外走，被林楚姗拉住了袖子，“哥哥你没事吧？没受伤吧？”
谢亦安条件反射地要把胳膊从林楚姗手里抽出来，被顾宴山抬手虚虚地悬空按住肩膀阻止了。
顾宴山凑近他的耳朵低声道：“她是我妹，保安她带来的。让她演。”
带着剧烈运动后的喘息声和铺天盖地的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有点像第一次见面时在厕所里用断断续续的气声请求他帮忙的场景。
谢亦安不自在地后退了一步拉开和顾宴山的距离。
林楚姗左右手各拉着一个袖子把人拉到保安面前：“谢谢叔叔，我哥哥们好像都还好……但是我好害怕，我腿都软了，能不能让我们先走啊？”
之前安慰她的那个保安大叔挥了挥手，“行，走吧，以后别来偏僻的地方了，快回吧。”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一些被梧桐树叶掩盖的路灯发出通透的盈盈绿光，没有见到桂花树，桂花香却浓烈得仿佛近在咫尺。
等三人走出一截，谢亦安淡淡地道了谢，没说谢谁，也没对着谁说。
顾宴山想跟他算隐瞒不报的帐，看他这脸色又直觉他真的在生气。
顾宴山拍拍林楚姗的肩膀：“你先走，我跟校霸聊点事儿。”
“你干啥玩意儿？？男孩子之间的话题有什么是兄弟我不能听的？？”
校霸没受伤，顾宴山这会儿已经放松下来，说话又带上了懒洋洋的调笑口吻，“兄弟，我们男孩子之间的话题，跟你有什么关系？”
“嘴上叫我兄弟实际上不把我当兄弟？？我喊上屈易宸来冲了你信不信？”
顾宴山一把拍上她后脑勺，“别让大哥说第二次，你自己随便去哪找个地儿等我们，赶紧滚。”
“不行！！”林楚姗往他们俩中间挤，收起了北方话的那股子利落劲儿，故意用可爱到做作的语气冲谢亦安问话：“小哥哥，你缺对象吗？谈恋爱吗？你看我像你未来女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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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宴山天生的微笑唇在这会儿抿得唇线紧绷，那双平日里懒洋洋下坠的双眼冷得吓人。看到林楚姗跟进电梯直接动手提着她一条胳膊就要把人往外丢，林楚姗死命抓着他衣服：“我跟你一块儿去！！”
卫衣领子都快被林楚姗拽变形了，顾宴山克制着解释了一句：“我是去揍人，你别凑热闹。”
林楚姗在挣扎中一把拍上了电梯门。
情况紧急，她也顾不上问他来N市这么一段时间怎么还学会了打架，只能先保证：“我不给你添乱，放心。”
下降的电梯里顾宴山看了她几秒，冷着嗓音道：“我不确定那边什么情况，要是情况不太好……”顾宴山垂眼又看了一眼手机，高臻宇回复说沈籽打听到的地点就是上次打架那地儿。“要是情况不太好，我到时候丢个人出来，你帮我带他先走。”
顿了顿，顾宴山又烦躁道，“算了你还是别碰他，别到时打架受伤之外还要因为被别人碰到了皮肤再去刮个痧。”
从顾宴山住的地方到N大车子开了十几分钟，万幸没在下班高峰期赶上堵车，两人从出租车上下去的时候顾宴山按照在车上交代的自己先拔足狂奔了，林楚姗一路小跑也没能跟上他，只能按照自己的节奏跑一阵歇一阵气喘吁吁地往他描述那地儿走。
南方的早秋傍晚，渐暗的天色下学校里冷白色的路灯已经渐次亮起，沿路到处都是手掌一般向上托举出遮天蔽日气势的梧桐树，林楚姗跑过了一个喷泉，又跑过一幢掌声雷动的老建筑，沿着学校主干道跑到尽头之后又往右手拐，在越来越人迹罕至的学校角落里终于又听到了喧闹的声音。
十几米开外的那院子里此起彼伏的都是充声势的“啊——”“呀——”，还有密集的令人头皮发麻四肢打颤的拳头砸到躯体的声音和受击的呼痛声□□声。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到门边，听了一会儿后听到了顾宴山的声音。
相比较而言刚才对着她说话果然是克制了很多，这会儿顾宴山讲话虽然语气没刚才那么急切，但那语气冷得字字都像冰刀，饶是林楚姗和他从出生开始就一直混在一起，也觉得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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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宴山想也知道是谢亦安接到了战书后一个人扛了没告诉他，这就让他心里更加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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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宴山快狠准猛地一拳揍在他下巴上，厉声质问：“没过节你带那么多人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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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亦安看到直冲顾宴山而去的林楚姗愣了一下，垂下眼睛正要迈步往外走，被林楚姗拉住了袖子，“哥哥你没事吧？没受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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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亦安不自在地后退了一步拉开和顾宴山的距离。
林楚姗左右手各拉着一个袖子把人拉到保安面前：“谢谢叔叔，我哥哥们好像都还好……但是我好害怕，我腿都软了，能不能让我们先走啊？”
之前安慰她的那个保安大叔挥了挥手，“行，走吧，以后别来偏僻的地方了，快回吧。”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一些被梧桐树叶掩盖的路灯发出通透的盈盈绿光，没有见到桂花树，桂花香却浓烈得仿佛近在咫尺。
等三人走出一截，谢亦安淡淡地道了谢，没说谢谁，也没对着谁说。
顾宴山想跟他算隐瞒不报的帐，看他这脸色又直觉他真的在生气。
顾宴山拍拍林楚姗的肩膀：“你先走，我跟校霸聊点事儿。”
“你干啥玩意儿？？男孩子之间的话题有什么是兄弟我不能听的？？”
校霸没受伤，顾宴山这会儿已经放松下来，说话又带上了懒洋洋的调笑口吻，“兄弟，我们男孩子之间的话题，跟你有什么关系？”
“嘴上叫我兄弟实际上不把我当兄弟？？我喊上屈易宸来冲了你信不信？”
顾宴山一把拍上她后脑勺，“别让大哥说第二次，你自己随便去哪找个地儿等我们，赶紧滚。”
“不行！！”林楚姗往他们俩中间挤，收起了北方话的那股子利落劲儿，故意用可爱到做作的语气冲谢亦安问话：“小哥哥，你缺对象吗？谈恋爱吗？你看我像你未来女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