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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里,石台上,
    程希林脑袋枕着双手,看着金门废墟,以及更远的归墟景色,想起了常青山对自己所说的猜测,具体真假,程希林又怎么会不知道?
    只不过,现在去想那些没用而已,古代事解决不了现代事,小说里都讲究个远古时代强者最牛逼,以至于很多人在遇到某些事的时候,都会想到远古时代的某些人,某些事。
    更有甚者,张口闭口的“想当年”。
    而在程希林看来,那些“想当年”的家伙们,在说自己当年光荣事迹的时候,也都在变相的说自己现在有多么的无用,多么的垃圾,尽管,他们管这叫“怀才不遇”。
    如果当年那些人真的那么厉害的话,为什么还会留下一堆烂摊子给后人?
    有些借口就像谎言,说多了,就连自己都信了。
    程希林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想是对还是不对,但不管对不对,他都不在乎,人的心就这么大,在乎的多了,反而是累赘。
    余奇拎着两瓶酒,缓步走了过来,坐在另一张长椅上,一瓶放在石桌上,一瓶咬下瓶塞,仰头灌了口酒。
    程希林也坐了起来,拿起那瓶酒,也学着余奇咬下瓶塞,大口喝着。
    余奇轻笑了下,问道:“老五怎么样?”
    程希林摇摇头,说道:“不行,五姐的心并不是像她表现出的那样强硬果决,她的内心非常柔软,甚至比一个普通人还要脆弱,她在面对抉择的时候会害怕,即使她知道该怎样选择,也还是会害怕。”
    “害怕...承担责任?”余奇好奇问道。
    程希林顿了顿,也还是摇摇头,“她总是在寻找万全的方法,殊不知,在她考虑的时候,她就已经失去了选择的权力,人间界管理者更像是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五姐的感情,太丰富了,她胜任不了这个职位。”
    “如果让她成为人间界管理者的话,世界会一团糟的。”
    余奇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虽然他偏向于自己的孩子,但不能拿全世界的人民来成全自己的爱子之心。
    不行...就算了。
    余奇不言不语,只是喝酒,
    程希林也不言语,陪着喝酒,
    余奇望着破碎的金门废墟,笑道:“以前觉得一天时间过的很快,无非是三顿饭,两顿酒,几根烟的事,
    现在,又觉得一天时间过得很慢,好像这短短的一天时间,可以做很多事。”
    程希林呵呵笑道:“那是之前在魔都时候,上课下课,回家做饭,路过市场再买点师娘喜欢吃的小咸菜,或者咱爷俩去跟公园里的张大爷他们打牌下象棋,累了就坐在喷泉旁边看老太太跳广场舞,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现在嘛,事情多了,很多事一天时间都处理不完,还要操心各种跟咱们家不相关的事儿。”
    “不相关吗?”余奇好奇的看着程希林,问道。
    程希林耸耸肩,理所当然道:“不相关,无论是40层塔主,还是打异兽,抵御妖族,都不是咱们家的事儿,
    国是国,家是家,民族既是民族,
    都不能混为一谈,不然我们这些可以决定千万人生死的人,就会感情用事。”
    程希林转头看着余奇,神色认真道:“老师,您觉得我今天闯进归墟到羚角山颠,又和青同大战一场,像不像之前您和师娘被归墟大妖们困在进门里?”
    余奇愣了下,苦笑了下,说道:“孩子长大了,翅膀硬了,都敢教训老爹了。”
    “不是的,老师。”程希林摇摇头,伸手拉起余奇左肩膀的空袖子,神色哀伤,
    “老师,您和师娘有我们七个,但我们七个只有你和师娘啊,很多事情,做子女的并不比做父母想的少,甚至更多一些,
    子欲养而亲不待,
    我和大哥倒还好,可以随时陪在您和师娘身边,那二哥他们呢?单说三哥和六姐,他们这辈子晋升破虚级的希望很渺茫,甚至虚空级中阶都很困难,他们来不了外墟,您让他们怎么办?”
    “像个孤儿一样等在某个地方,然后等待一个死也不想看到的晴天霹雳消息?”
    余奇轻叹口气,说道:“没有办法面面俱到啊,老七。”
    余奇怎么能不明白程希林这番话的意思呢。
    又是一阵沉默过后,余奇指着金门废墟说道:“大荒始终是个潜在威胁,不得不防,八佬和十二大阵的阵师准备在金门废墟上重建一个防御大阵。”
    “能行吗?”
    程希林觉得这事儿有点悬,金门是归墟的大门,人类在金门上重建一座防御大阵,会不会遭到整个归墟排斥,这都说不准。
    以前程希林不懂,但成为阵师之后,他有些明白了,阵,不仅仅阵卡的作用,更要顺应“势”,这个“势”是一种非常玄妙的东西,或者说是一种感觉。
    到现在,程希林都不明白这种“势”的感觉到底是什么,他也问了谷雪华,谷雪华倒是知道,但谷雪华却没有办法解释出来。
    所以,程希林更加确定了,每个阵师都有属于自己的“势”,天地之间也存在这种“势”。
    而归墟又是独立于这个世界的另外一个单独的世界,
    属于人间的阵贸然加在另一个世界上,会不会被另一个世界的“势”所排斥,反抗,甚至爆发出激烈的抗拒,都是未知数。
    余奇摇头道:“我不知道,最近你师娘一直在研究这个事情,可能要以十二阵师的阵,加上你师娘的三座大阵,凑成十五座大阵,强行压在金门废墟上。”
    程希林皱了皱眉,道:“也就是说,他们准备用自己的阵卡,以一种不讲理的方式来堵住归墟?”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余奇点头。
    程希林啧啧道:“我的天,真是疯了,有必要这么做吗?实在不行咱们就往归墟里扔几百颗核弹,炸光了也算清净。”
    余奇嘿嘿笑道:“我真干过,你看到的那头妖王重铸,就是我用两颗核弹硬生生喂出来。”
    程希林瞠目结舌,呆愣愣的看着余奇:“哥斯拉啊这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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