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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琢当然不可能告诉她事实,随便编了个理由将她打发,便装了碗加料的红参鸡汤,去凤仪宫找赵瑾瑜,准备再试试。
    哪料连凤仪宫的宫墙都没挨到,就被邓武带着巡逻的侍卫驱赶了。
    “邓侍卫,咱们都是自己人,你就通融通融。”
    沈琢对他露出一个甜美友好的笑容,细声细气的说,“陛下最近十分辛劳,我就给陛下送碗鸡汤,我都炖好了,你总不能让我再提回去吧。”
    邓武面瘫着脸说道:“县主还是先请回吧,凤仪宫是皇后的住处,我不能违令放你进去。”
    沈琢撒娇:“要不您让人进去通报一声,我就在这里等着。”
    邓武铁面无私的拒绝,“陛下说了不许人打扰。”
    沈琢气结,耐着性子说:“那麻烦您帮我把这个食盒送进去,这总可以了吧?”
    “不可以,不过手帝后入口之物是禁军的规矩,咱们担不起那个责任。”
    沈琢被他的不知变通,气了个倒仰,看在他是沈家一系的人,她便也没再纠缠,打算等沈家稳定后给他点教训。
    第二日冒着被发现的风险,沈琢给沈括递了消息,沈老夫人听说她又失败了,一刻也没耽误,立时就给等在东都的道士送了信。
    赵瑾瑜在凤仪宫翻了好几日,也没翻出他想要的,进士科的三场落下帷幕后,又开启了明算等科的考试。
    陆机跟着沈家送消息的人去往东都,但那人只是去了趟东都的安国寺,替老夫人给沈兰点的长生灯添了香油钱,然后从东都府邸拉了一车字画、古籍回了京都,并没有见过行迹可疑的人。
    陈琬琰憋在延福宫,火气早就消了,就是心里的怨气无处发泄,吃饭不积极,精神状态也很差。
    看人的目光总是带着七分幽怨,三分自怜,十分凉薄,并且一说话就要掉眼泪,跟个水娃娃似的。
    崔冬韵凑到正在给陈琬琰炖燕窝的彤霞跟前,神经兮兮的问:“你不觉的娘娘的状态很奇怪吗?”
    “有什么奇怪的,等过些日子,你就能回崔家去了,少去惹娘娘哭。”
    “你是真没发现,还是假没发现,以前娘娘斗我们的时候不也被禁足过,那会儿娘娘还研究了好些东西出来,现在不但一点斗志都没有,还自怨自哀的,你就不觉得奇怪。”
    彤霞给炉子扇着风,漫不经心的问道:“你觉得娘娘现在很奇怪?”
    “没点儿生气儿,你说奇不奇怪?”崔冬韵翻了个白眼,就这还是娘娘身边贴心的女官呢,连她这个曾经的对手都不如。
    彤霞若有所思的垂眸,她一直以为陛下与沈琢当她面亲热的事,让她心灰意冷,但经崔冬韵这么一说,好像确实很奇怪。
    她与陈琬琰相处十二年,知道她是那种越挫越勇的性子,就算是死了心,也会玩票大的反击,现在连崔冬韵故意惹哭她也不回怼,就跟生无可恋似的。
    想起陈琬琰泛着幽幽森寒的大黑眼珠,她冷不防的打了个哆嗦。
    “你是不是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崔冬韵追问。
    彤霞没回应她,兀自想着陈琬琰这些日子的变化,她喜欢掉泪好像不是近日的事情,只是之前没这么夸张罢了。
    她这些日子就想着给她做好吃的了,倒是忽略了这些。
    “我跟你说,陛下也是怪怪的。”崔冬韵絮絮叨叨的说,“他好像特别听沈琢的话,只要沈琢去拦他,他就跟着走,我看他走路的动作特别不自然。”
    崔冬韵说着就从小杌子上站起来,给彤霞着赵瑾瑜的走路姿势,边走边说,“从前陛下不愿意我们碰他时就这样,浑身紧绷绷的。”
    “陛下也是你能编排的?我看你是不想出宫了。”彤霞无语的拍开她,“挡着我炉子了。”
    “我跟你说真的,陛下看沈琢那眼神,爱意都快喷出眼眶了,陛下看我们最多就是温和。”
    崔冬韵用自己的团扇替她扇火炉子,“我可听说娘娘出会宁殿后,陛下跟着就离开了,你说他都能当着娘娘的面和沈琢那个,他跑什么呀!”
    “你说陛下跑什么?”彤霞打开盖子,红枣霸道的香味飘出,黄澄澄的汤水冒着小泡,她拿汤匙舀了点尝味道,就用厚巾子垫着把瓷罐端到了一旁的挨几上。
    陛下肯定是在和沈琢做戏,又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况且沈家的情况陛下最了解,百分之百是在保护皇后娘娘。
    “当然是不想见沈琢呀,娘娘被禁足后,陛下下朝换了条路走,沈琢好几日都没劫到人,这几日直接堵在外朝堂和御书房,日日都给陛下带碗大补汤。”
    “你的眼线够可以的呀,什么都知道。”彤霞将一旁的砂锅放在炉子上,开始煮羊肉面。
    “我还听说,陛下每次去会宁殿都会把汪内监支出去,下令前沈琢都在他耳边低语过,你说陛下是不是中了她的邪?”
    彤霞:“……”
    她原本还觉得崔冬韵分析的有理有据,认真思考了老半天,结果她说了句圣上中邪,果然是个不靠谱的。
    “中邪?”
    “啊!”崔冬韵被突然插入的声音吓了一跳,险些坐地上。
    “娘娘,你别听她乱说!”彤霞也被悄无声息出现的陈琬琰吓了一跳。
    陈琬琰没理她,问崔冬韵:“你为什么说陛下像中邪。”
    “我、我、我同屋的宫人被陛下调去了会宁殿,我找她打听那边的事,我觉得陛下有点奇怪。”
    陈琬琰自己拉了个小杌子,坐到崔冬韵身边,“你说说哪里奇怪。”
    彤霞:“……”
    她舀了碗燕窝给陈琬琰,让她边吃边听崔冬韵说会宁殿的事。
    陈琬琰边吃边哭,也不发表意见,等羊肉面煮好,还主动让彤霞给她盛了一碗。
    彤霞高兴她愿意主动吃饭,也不管崔冬韵是不是神神叨叨,怕她说累了,还给她倒了碗凉茶。
    “娘娘,您说陛下奇不奇怪?”崔冬韵接过彤霞递来的茶碗,大口喝完才察觉自己冒了一身汗。
    她也不知道自己抽哪门子风,闷热的五月,坐在炉子旁给她的仇敌讲她打听来的八卦。
    陈琬琰小口小口的吃着羊肉面,想起赵瑾瑜对她的好,忍不住又开始掉眼泪。
    她脑海里全是与赵瑾瑜相处的点点滴滴,想的根本停不下,一想到那些甜蜜的过往,她就想哭。
    崔冬韵看她可怜巴巴,清澈的大眼睛里都是泪,又呆又可爱,掏出帕子给她擦眼泪,忍不住感叹自己竟然这么善良,暗自祈祷陈琬琰别再变回以前那只凶兽。
    “娘娘别哭了,您是最棒的。”
    彤霞:“……”
    陈琬琰吃完了一碗面,睁着大眼睛对彤霞道:“还要。”
    彤霞怔了一下,又给她添了一碗,还特意给她多夹了点羊肉,她这会儿感觉自己跟长辈似的,而陈琬琰就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
    “娘娘多吃点,您看您都瘦了。”崔冬韵羡慕的看着陈琬琰的不老容颜,这脸太能唬人了,害她爱心泛滥。
    陈琬琰吃完了面,一言不发的走回延福殿,和衣躺在龙床上,她这阵子跟快死了一样,不断的回顾自己这一生。
    她对天朝的记忆已经模糊了,又没有这具身体前十四年半的记忆,翻来覆去就是与赵瑾瑜在一起的这十二年。
    这样不停的回忆,她心里难受,吃不好也睡不好,根本无法静下心做事。
    她感觉自己才像是中邪了。
    彤霞等她睡着,从侧门出了延福宫,果然在外朝与内廷中间的御花园,见到了赵瑾瑜和沈琢,俩人面对面坐在凉亭里下棋,四周围了一圈沈家一系的官员和女眷。
    她躲在暗处观察了一会儿,也没看出赵瑾瑜哪里像中邪,回去就找了崔冬韵。
    “你别再瞎扯中邪的事了,小心你的脑袋。”
    崔冬韵表面应了,私底下却一直在打听会宁殿的事。
    沈家人日日与沈琢一起哄赵瑾瑜,只要是沈琢开口,他有求必应,沈家在朝的官员越级擢升的事屡见不鲜,吏部仿佛被架空,那些人担任的都是实权要职,大有一手遮天之势。
    崔冬韵越发的觉得赵瑾瑜是中了邪,连崔家都觉得奇怪,问她皇帝最近怎么回事,她不说有多了解皇帝,但他绝对不是任人摆布的性子。
    沈琢从五月初五开始,每隔一两日就来给陈琬琰请安,显摆赵瑾瑜对沈家的纵容。
    “你带着殿里的人都出去。”沈琢对如姑姑道。
    如姑姑对她行了一礼,对意姑姑道:“让殿里的人都出去,县主有话要和皇后娘娘单独说。”
    意姑姑还没开口,吉姑姑就板着脸道:“这是延福宫,轮不到会宁宫的人做主。”
    “这是陛下的延福宫,不是皇后的延福宫,你是内宫的女官,殿中省的人不受你的管控,延福宫也不是你能做主的地方。”如姑姑趾高气扬的对殿内伺候的宫人道,“都出去!”
    众人为难的看向一脸呆萌的陈琬琰,皇帝虽然把如姑姑派去了会宁殿伺候,却并没有撤去她的官职,只要皇后不开口,她们还是要听令的。
    沈琢从袖中掏出一块红色龙凤鸳鸯喜帕,在陈琬琰的面前甩了几下,又对着她吹了吹,盯着她的眼睛,笑盈盈的说:“我有话要和皇后娘娘单独说,娘娘让她们先出去可好。”
    陈琬琰幽暗的眸子闪了闪,一言不发的坐着。
    沈琢从带来的食盒里端出一碗银耳羹,舀了一勺递到她嘴边,“这是我亲手给娘娘炖的银耳羹,娘娘尝尝?”
    “入口的食物需要验过才可让娘娘享用!”意姑姑正要夺碗,陈琬琰小嘴一张,一口就吞了。
    “娘娘!”彤霞一惊,挥手就将沈琢手里的碗打翻了,“新桃县主是来宫里展示厨艺的吗,给陛下煲汤还不够,又开始打我们家娘娘的注意了?”
    “都是陛下的女人,县主只是想与皇后娘娘和谐共处,你们也不要太过分了!”如姑姑怼完彤霞,连忙拉住沈琢的手,检查她是否受伤。
    沈琢娇弱的靠在如姑姑身上,委屈的扬了下帕子擦拭眼角,“我只是想和姐姐交好,你们若是怀疑我下毒,可以拿去太医院检验。”
    陈琬琰吞了银耳羹,哀哀戚戚的说:“你们都下去吧。”
    “娘娘,奴婢留下陪您。”彤霞护卫在陈琬琰身侧,昂首挺胸的对沈琢道,“你有话就说,我是不会走的!”
    彤霞坚决不离开,沈琢也拿她没办法,让吉姑姑把所有人都带走,对陈琬琰道:“我从前就听说,陛下待娘娘是极体贴的,亲身经历过才知道陛下是那么温柔。”
    陈琬琰闻言,眼泪顿时就溢满眼眶,幽怨的看着她一言不发。
    彤霞冷声道:“县主若是来说这个的,就请离开吧!”
    沈琢压根就不理她的驱赶,兀自在陈琬琰旁边坐下,不疾不徐的说:“娘娘日日在延福宫可能有所不知,镇西军现在可是连带沙土的军粮都吃呢。”
    陈琬琰强忍住眼泪,扯了扯彤霞的衣袖,语带颤意的问:“真的吗?”
    “娘娘别听她胡说。”
    “世人都道圣人忘情,最下不及情,可表哥说他情之所钟唯有吾。”沈琢掩嘴娇笑,“呼星召鬼歆杯盘,山魅食时人森寒,说的就是娘娘现在的样子。”
    她伸手想去摸陈琬琰漆黑幽冷的眼珠子,却被彤霞不客气的拍开。
    “少对我们娘娘动手动脚的!”
    沈琢不在意的笑了笑,这对眼珠冒着森寒的死气,除了她,怕是没人敢与她对视了吧。
    “妹妹今日来就是想和姐姐商量内朝会的事,内朝会许久未开,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若是姐姐见不了人,不如先将凤印交出,让妹妹代理内朝会。”
    如姑姑趾高气扬的从殿外进来,越过陈琬琰,恭敬的对沈琢道:“陛下刚下朝,派人请主子去外书房。”
    沈琢收起帕子,扶着矮桌优雅的起身,巧笑着步下脚踏,“陛下真是粘人呢,一会儿都离不开我,妹妹今日就先回去了,明日再来取凤印。”
    陈琬琰幽怨的目送她离开,眼泪不受控制的成串往下落,她拿帕子遮住脸,挡住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
    “娘娘,您别搭理她,国丈来信并未提粮草的事,她就是来刺激您的。”
    “蕃国亡了吗?”
    彤霞愣了愣,“蜀国拒绝了蕃国附属称臣的和谈,应当快亡了。”
    陈琬琰笑了笑,“蕃国亡矣,粮草掺土有何惧。”
    无人与蒙国联手断陇地通往凉州的路,陇地调拨的军粮断不了,谁稀罕山南东西二道的粮草。
    彤霞看不到她帕子下的表情,却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陛下最近一直给沈家开特权,朝中那些老滑头观沈家强势,对他们唯命是从,参加恩科的学子多半都去过沈家,朝中局势一面倒。
    冯太师几劝君王平衡局势,他皆若未闻,王祭酒正在努力劝说国子监的学生中立。
    李珩因在义县任过教谕,又在苏州呆了许多年,加上李泽、李瑸兄弟在就职地拉拢的人才,数量也不小。
    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这些人能不能顺利通过科举考试。
    照朝廷现在的风向,阅卷官很可能偏袒沈家,如果朝堂完全被沈家操控,陈家就是陛下最后的保障。
    “明日沈琢若是再来,就把凤印给她。”
    彤霞一惊,“娘娘三思!”
    凤印交出去,皇后就相当于被架空权利,这是很严重的事,是皇后不得圣心的信号,更遑论让沈琢代替她开内朝会!
    “没什么好三思的。”陈琬琰掀开遮面的帕子,物极必反,想要弄垮沈家,就得给他们一大块香喷喷的肉骨头。
    沈琢取走凤印的第三日,蕃国灭亡的消息传到赵国,赵瑾瑜命人打开了延福宫的门,不再限制陈琬琰的自由。
    五月十五,沈琢代替陈琬琰开了内朝会,心思各异的内外命妇,眼神不断往如姑姑捧着的凤印上瞟。
    最后,还是涅阳长公主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今日为何是新桃县主主持内朝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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