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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若坐在大祭司旁边,静静聆听着,时不时的看看远处还在倒立的羽,只是此时水若看羽的眼光中多了几分怜惜。

    大祭司久经岁月,发已苍苍,语调更显苍凉。

    “秦雨来了不久,段咏柳便得知了此事。”

    “段咏柳?是南宫绝尘的娘吗?”

    “没错,她就是南宫帝冥的首任妻子,并为南宫帝冥生下了绝尘,南宫帝冥迎娶她为妻纯粹是迫不得已,要想在当时动荡不安的修罗门立住脚,南宫帝冥必须要有强大的支撑,即使不愿意,也只能这麽做。”

    “段咏柳很厉害吗?”水若不禁问道。

    “段咏柳修为平平,但是她的姐姐红影发魔,也就是当今下臭名昭着的‘圣女门’教主,她所修炼的魔功‘鬼发’集魔道异术之大成,阴狠凶残,不知多少修道之人丧命其下,南宫帝冥之所以能够那麽快统一修罗,也是得益于段咏柳姐姐的帮助。段氏姐妹一向以心狠手辣着称,段咏柳怎么能容得下秦雨的存在,再加上南宫帝冥对段咏柳毫无感情,整日都陪在秦雨身边,这更加激起了段咏柳的仇恨之心,不甘心的她对秦雨百般刁难,将她当做奴婢一样使唤,即使如此善良温和的秦雨对段咏柳仍是恭敬有礼,就这样一直持续到羽七岁那年,段咏柳为了报复南宫帝冥私通修罗门中的一个头目,企图颠覆南宫帝冥的统治,好在南宫帝冥及时发现,不过,秦雨在这场动荡中却没能幸免。”

    “是段咏柳杀了她吗?”

    “她是难产而死的……”

    “啊!怎么会?”水若闻言惊讶不已。

    “谁也不知道那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在南宫帝冥与敌人在修罗门恶战之时,一伙叛乱之徒攻入了秦雨阁,原本我是负责保护即将临产的秦雨,但是秦雨对我苦苦恳求,让我去帮助南宫帝冥,我一时心软,只想去去就回,可是没想到,我刚离开没多远,就听到琴雨阁杀声四起,我急忙赶回,可是已经没有了秦雨母子的影子,等我找到羽的时候,发现羽浑身沾满鲜血,眼神呆滞,我问她秦雨在哪里,他面无表情的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山洞,当我走进去,呈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大一两具尸体躺在血泊汁…”到这里大祭司的声音不禁有些颤抖。

    巨大的悲痛席卷水若内心,她怎么也不相信这样一个整在她身边嬉皮笑脸的真少年,曾经经历过这样令人难以接受的痛苦,那一夜,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娘亲因难产而痛苦的死去……水若不敢想象当时的场景。

    “南宫帝冥回来后看到此番景象,悲痛欲绝,一怒之下亲手杀死了段咏柳。”

    “啊……这……”水若惊愕的不出话来。

    “难以相信是吧?但这就是事实。南宫帝冥一夜间失去了他最爱的人,同时他的两个儿子也成了没有娘的孩子。自从羽的娘亲去世后,羽就非常害怕黑夜,整晚上都抱着那架他娘留下的琴,即使睡着了也会被噩梦惊醒!性格也变得非常冷漠,很少和人交流,直到那遇到你!”

    “遇到我?”

    “那一,是他娘死后他第一次这麽多话,你的到来让他又回到了以前的样子。羽虽然有些顽皮,但他和秦雨一样都是心地非常善良的人!可上苍从来不长眼啊,对他们没有丝毫的同情之心……”大祭司感叹道。

    ……

    ……

    残阳如血,染红了西。

    一的修炼结束了,水若静静的走在后面,可心中还在想着大祭司告诉她的事情,一颗心仍然隐隐作痛。不过羽完全是另一个样子,结束了一的辛苦修炼,此时的他兴高采烈,正一蹦一跳的走在前面。

    “若若!”羽回头喊道。

    水若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能不能别这麽叫我!”

    “好呀,可是你得走快点啊,若若!”

    “被你恶心死了!”

    “是吗,可是我怎么一点也不觉得!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没有听习惯,让我多叫几遍你就习惯了,若若,若若,若若…….”羽开始反复念叨。

    “啊~南宫羽,我非宰了你不可!你最好站那别动!”忍无可忍的水若发怒道,向着羽追去。

    南宫羽吐了吐舌头,扭头便跑。

    一路追逐的两人转眼间就来到了琴雨阁前面的水潭。

    眼见羽无路可逃,水若心中暗笑道:这下看你往哪里逃!

    就在这时,羽‘忽’的跳上了一艘停在岸边的船,麻利的解开栓在木桩上的绳子,又在木桩上使劲蹬了一脚,船缓缓离开岸边,在镜子般的水面上划出一道道波纹。

    “若若,我可要坐着船去琴雨阁了,你自己慢慢走回去吧!”羽得意的道。

    “南宫羽!我非得逮到你,真是气死我了。”

    眼见煮熟的鸭子飞了,水若气的脸通红,无意中内力一提,她竟感到自己的双脚离开霖面,整个身子出奇的轻,闭上眼水若感觉到了四周风的动向。水若若有所悟,右手轻抬,法诀一吟,随即水若感到自己就像一片白云一般飘到水面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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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沉浸在喜悦中的羽看到此景,惊讶的不出话来。

    “原来这就是大祭司爷爷讲的御风术啊!我终于练成了!南宫羽,我看你往哪里跑!”水若高心欢呼道。

    “不会吧,这妮子什么时候学会的,还是先划船逃吧!”羽寻思道。

    羽拼命的划,可是他这速度在水若眼里简直和龟速一样。

    “哼,哼,捉到你了!啊……”就在水若要稳稳落在船上的时候,身体里的内力突然消失,无法在掌控自己身体的水若,硬生生的从空中掉了下来,并且无比精准的砸在了羽身上……

    “啊”羽一声惨呼,满脸无奈的:“你这是要砸死我啊!”

    “哼!活该,谁让你刚才气我来着,扯平了!”

    “我是看你刚才心情比较低落,所以才逗你开心的,你怎么能这样,真是让当哥哥的我心寒!”完羽大摇其头。

    水若站起身来摆出一副要狠揍羽一顿的样子道:“呵!这样来我还要感谢你了!”

    一看水若的架势羽连忙摇手道:“这就不必了,为兄,大人不记人过。”

    “哼,算你识相!”

    “哎呦……”羽突然捂着肚子痛苦的叫道。

    “你少装啊!我是不会上当的!”

    “真的好疼,这腿更疼,肩膀也不舒服,你都把我砸残了!”

    看着羽痛苦的样子,水若有点不好意思了,心想:刚才好像确是砸的有点狠了。

    “喂,你没事吧?”水若问道。

    “你心太狠了,还风凉话,疼死了,胳膊都动不了了!”

    “那怎么办?要不我给你揉揉!”水若心中又泛起了嘀咕,故意问羽道。

    “行,好吧!”羽装出一副很勉强的样子,其实心里高兴坏了!

    水若给羽捏了捏肩膀,突然抓住羽的胳膊使劲向后一拧,正乐呵享受着的羽那里知道会有此变,又是一声惨叫!

    “这叫兵不厌诈!你以为我那麽好骗!”

    “好水若,好妹妹,你快松开我的手吧,我没骗你啊…….”羽一脸惨状。

    “嗯?是吗?”水若又稍稍使劲拧了一下。

    “啊,我错了,我知错了!你快松开吧!”羽求饶道。

    “这还差不多!”

    “下手真狠,疼死我了。”羽揉了揉胳膊声嘟囔道。

    水若没有理会羽,她把手伸进水中搅起了一圈圈涟漪。

    “这景色真的好美!”水若赞叹道。

    深秋,夕阳最后的一抹余晖映照在水面上,万里无云的空呈现出纯净的深蓝色,凉爽的风一阵阵吹来……

    “是啊,真想今晚上就睡在这船里!”羽道。

    “你不怕吗?”

    “不怕,我胆大着呢!”羽自信的回答。

    “不会做恶梦吗?”

    羽抬头看了看沉默不语。

    水若的心隐隐有些刺痛,她知道羽正在独自承受着巨大的痛,心里的创伤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淡。

    水若紧挨着羽坐下,道:“能和我你心里的痛吗?一些事出来心里会轻松很多。”

    “你害怕夜晚吗?”羽问。

    “没人在的时候会有点害怕。”水若答道。

    “曾经我娘告诉我,夜晚是最美的,因为有些景色只能黑了才能看到。”

    羽的话语带着淡淡的忧伤,语气一改平时的样子。

    “每到夏的夜晚,繁星满,娘和我就会划着这条船躲在荷叶丛里让爹来找我们,那时的我也很喜欢夜晚。只是……”羽嘴角露出了一丝甜甜的笑意,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

    …….

    “那晚上,爹没有回来,但琴雨阁却来了好多爹的手下,他们让我老老实实的待在屋里不准出来,没事做的我很快就睡着了,但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门外有打斗的声音,接着我娘就慌慌张张的冲进来喊道:‘羽快跑!’我急忙跳下床,跟着娘向外跑,漆黑的夜,没有一点亮光,只有不断传来的惨叫声,琴雨阁整条走廊上,到处都是尸体,我听到身后有人喊:‘抓住那个孩和大肚子的女人!’渐渐的,护卫着我和娘的人越来越少,我当时真的好怕,娘不断的安慰我:‘羽别怕,爹一定会来救我们的……’我看到娘的脸色变得十分苍白,两条腿开始不断渗出鲜血,我娘再也向前走不动一步,而此时就只剩下了我和娘两个人了…….”

    羽着声音开始哽咽,泪水在眼里转了几圈,终于再也装不住.......

    水若让羽靠在自己肩上,“要哭的话就哭吧,不用忍着!”

    ……..

    ……

    “我把娘扶进旁边的一个山洞里,娘越来越痛苦,血越流越多,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我想跑回去找人,但娘死死拉着我:‘羽,别回去,那些人还在那里,你别……回去!’接着我娘痛苦的蹬着腿,撕心裂肺的喊着,而我只能在旁边眼睁睁看着,什么也不能做,只能无力的哭喊,渐渐地,痛苦的嘶喊声停止了,娘紧紧抓着我的手也松开了,黑暗中,只剩下了死一般的寂静……”

    此时的羽像个孩子般在水若怀里放声痛哭……

    “我真的好害怕,我不停地喊着,可是娘却再也不一句话了,黑夜里好像就只剩下了我自己……”

    “没事的羽,不要怕,以后我会陪在你身边的,无论白或黑夜,无论光明或黑暗,我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水若紧紧的抱住了羽。

    夜风轻拂,水波荡漾, 一轮残月爬上树梢,轻柔的照耀着两个相偎在一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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