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弘治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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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治九年末，北京城，皇宫，奉天殿内。
弘治皇帝正在召开朝会，商谈鞑靼部小王子频繁侵犯大明边境一事。
殿中高台，龙椅之上坐着一个略显瘦弱，穿着赭黄龙衮袍，头戴乌纱翼善冠，面色温和的中年男子。
这位中年男子便是大明第九任皇帝，弘治皇帝朱佑樘。
此时下方群臣正为鞑靼人侵略边境一事争吵不休，一如几十年前的成化朝。
看着争吵不休，各执己见的文武百官，弘治皇帝朱佑樘皱了皱眉。
“肃静。”
“尔等皆为朝廷肱骨，如此失仪，成何体统。”站在下方队列首位的内阁首辅徐溥出声呵斥道。
原本还吵的不可开交的群臣，在看到徐溥出声呵斥后迅速的安静了下来。
朱佑樘对徐溥的表现很满意，徐溥可是四朝元老了。
景泰五年考中进士，授编修职，成化初年，升为左庶子，又调升为太常卿兼学士，成化十五年，先授礼部右侍郎后转为左侍郎，弘治时期兼任文渊阁大学士，后晋升礼部尚书，弘治五年任首辅，加封少傅，后为太子太傅。
徐溥爱惜人才，呵护百姓，不论是朝中大臣还是民间，威望极高。
此时朝中多数大臣都受过徐溥的恩惠，徐溥发声，自然无人敢违背。
“此次鞑靼部侵犯我大明边境，陕西三边总督王越上奏，请朝廷出兵镇压，诸公可商议出结果了？”弘治皇帝朱佑樘声音有点中气不足，幼时被藏在冷宫之中长大，饥一顿，饱一顿，营养跟不上，身体落下了亏空，即使现在成了皇帝，病根还在体内，无法根治。
“陛下，朝廷现在国库空虚，微臣认为此时不宜出兵。”户部尚书谨身殿大学士李东阳走出队列，举着玉板躬身说道。
“国库空虚？”弘治皇帝朱佑樘疑惑道。
“朕记得今年光粮食收入折算银两就有三千七百一十六万两白银，货币收入就有五十五万两白银，盐业收入九十五万两白银，纺织业五万两白银，诸位莫不是当朕已经老眼昏花了不成。”弘治皇帝朱佑樘脸上怒气闪过，右手狠狠的拍在了龙椅把手上。
“臣等有罪。”一众官员看到朱佑樘发火了，连忙跪地请罪。
“咳咳，有罪，有罪，你们倒是说说，这朝廷才收上来的银子，去哪儿了？”朱佑樘气的都开始咳嗽了。
“李爱卿，你是户部尚书，你来讲，这秋收刚过，国库里面还剩多少银两？”朱佑樘看着跪地沉默的官员，点名了李东阳。
“陛下，国库剩余…剩余三百万两白银。”户部尚书李东阳嘴巴嗫嚅了半天，说出了这么一个数字。
“三千万两白银在朕的国库呆了半年不到，就变三百万两了？”朱佑樘的声音都有点颤抖了。
就算是昏君，使劲的造，也不可能在短短三个月就把三千万两白银用的只剩下三百万两吧。
“陛下，皇宫中许多宫殿年久失修，需要重新翻新，外墙也需要粉刷，边军饷银也要发放，退伍的军户也需安置，京营中的兵甲多有磨损，上个月兵部已经递了条子，申请换新，这些都是需要花钱的。”李东阳一笔一笔的跟弘治皇帝朱佑樘算着，但是他只是将花费的名目报给朱佑樘，而具体花费却是一句不提。
“兵部，是这样么？”朱佑樘点了点头，问道。
“回陛下，确有此事。”兵部尚书马文升躬身应道。
“就算只有三百万两，出兵征讨鞑靼部落，应该足够了。”朱佑樘思索道。
“陛下，三百万两是预备明年春季京师道路修复用的，不能动啊。”李东阳劝诫道。
“京师道路明年春收的税收，收入国库后再进行修补，现在朕说的是征讨鞑靼部落，尔等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脱，莫不是尔等是鞑靼之臣。”朱佑樘再好的脾气也被这些官员推脱的不耐烦了。
真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么，打一个鞑靼部落，能用多少银两，修建京师道路可以稍缓段时间，可鞑靼频繁侵犯陕西三边，掳掠百姓，大明若不出兵，大国威严何在。
“臣等不敢，臣等有罪。”明朝的官员们对皇帝发火都有一套自己的应对方案。
只要皇帝做的事情侵犯了官员们的利益，官员们便会想方设法的阻止，皇帝发火，就请罪，再发火，再请罪。
就问皇帝你原不原谅我们，不原谅，我们可就放大招了。
民间有隐士曾传出这么一种说法，成化朝起，官员们偷偷练习了一种神秘绝学，只要使出，皇帝都不得不退让。
那就是——官员之惊叹，只要所有官员五体投地，跪在皇帝面前，官员们提的要求，皇帝就会答应，不答应，官员们就跪到你答应为止。
“着，兵部尚书，马文升，率步卒四万，骑军六万，出击鞑靼。”朱佑樘无视跪地的官员直接下旨。
“臣，马文升，领旨。”兵部尚书马文升，跪地领旨。
“陛下，不可啊，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啊。”
“是啊，陛下，国库空虚，切不可妄动兵戈啊。”
“陛下，三思啊。”
“你，你们是想造反么？”朱佑樘看着这些官员们的样子，气的手都开始发抖了。
“刘先生，连你也是如此想的么？”朱佑樘看向了自己的恩师，内阁阁老刘健。
“陛下，臣以为可行。”看着自己的弟子朱佑樘那期待的眼神，刘健终究舍不得伤害他的心，最终还是答应了他。
“嗯，既然刘先生也同意出征，此事便如此安排了，大军便在一个月后开拨，期间需要准备的粮草、兵甲、战马，各部须全力配合，不得有误。”弘治皇帝朱佑樘怕迟则生变，急忙将此事定了下来。
“陛下，一个月时间有点紧，臣奏请陛下宽限一些时日。”户部尚书李东阳再次说道。
“李爱卿需要多少时日？”朱佑樘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了，但是想了想还是忍了下来。
“臣等请陛下宽限一个月，两个月内，大军出征所需物资当准备完全。”李东阳跪在地上，别人看不到他脸上是什么表情。
但是弘治皇帝朱佑樘的脸色已经涨成了猪肝色，此时已接近年末，两个月后，等大军到达边境，已然是新年了，那时候鞑靼早已回草原了，大军出征打空气么。
“你…你…你…”朱佑樘用手指着李东阳。嘴唇都有些哆嗦，明显是气到了极致。
“一个月有点多了，咱宽限到你九族诛尽那天如何？”
弘治九年末，北京城，皇宫，奉天殿内。
弘治皇帝正在召开朝会，商谈鞑靼部小王子频繁侵犯大明边境一事。
殿中高台，龙椅之上坐着一个略显瘦弱，穿着赭黄龙衮袍，头戴乌纱翼善冠，面色温和的中年男子。
这位中年男子便是大明第九任皇帝，弘治皇帝朱佑樘。
此时下方群臣正为鞑靼人侵略边境一事争吵不休，一如几十年前的成化朝。
看着争吵不休，各执己见的文武百官，弘治皇帝朱佑樘皱了皱眉。
“肃静。”
“尔等皆为朝廷肱骨，如此失仪，成何体统。”站在下方队列首位的内阁首辅徐溥出声呵斥道。
原本还吵的不可开交的群臣，在看到徐溥出声呵斥后迅速的安静了下来。
朱佑樘对徐溥的表现很满意，徐溥可是四朝元老了。
景泰五年考中进士，授编修职，成化初年，升为左庶子，又调升为太常卿兼学士，成化十五年，先授礼部右侍郎后转为左侍郎，弘治时期兼任文渊阁大学士，后晋升礼部尚书，弘治五年任首辅，加封少傅，后为太子太傅。
徐溥爱惜人才，呵护百姓，不论是朝中大臣还是民间，威望极高。
此时朝中多数大臣都受过徐溥的恩惠，徐溥发声，自然无人敢违背。
“此次鞑靼部侵犯我大明边境，陕西三边总督王越上奏，请朝廷出兵镇压，诸公可商议出结果了？”弘治皇帝朱佑樘声音有点中气不足，幼时被藏在冷宫之中长大，饥一顿，饱一顿，营养跟不上，身体落下了亏空，即使现在成了皇帝，病根还在体内，无法根治。
“陛下，朝廷现在国库空虚，微臣认为此时不宜出兵。”户部尚书谨身殿大学士李东阳走出队列，举着玉板躬身说道。
“国库空虚？”弘治皇帝朱佑樘疑惑道。
“朕记得今年光粮食收入折算银两就有三千七百一十六万两白银，货币收入就有五十五万两白银，盐业收入九十五万两白银，纺织业五万两白银，诸位莫不是当朕已经老眼昏花了不成。”弘治皇帝朱佑樘脸上怒气闪过，右手狠狠的拍在了龙椅把手上。
“臣等有罪。”一众官员看到朱佑樘发火了，连忙跪地请罪。
“咳咳，有罪，有罪，你们倒是说说，这朝廷才收上来的银子，去哪儿了？”朱佑樘气的都开始咳嗽了。
“李爱卿，你是户部尚书，你来讲，这秋收刚过，国库里面还剩多少银两？”朱佑樘看着跪地沉默的官员，点名了李东阳。
“陛下，国库剩余…剩余三百万两白银。”户部尚书李东阳嘴巴嗫嚅了半天，说出了这么一个数字。
“三千万两白银在朕的国库呆了半年不到，就变三百万两了？”朱佑樘的声音都有点颤抖了。
就算是昏君，使劲的造，也不可能在短短三个月就把三千万两白银用的只剩下三百万两吧。
“陛下，皇宫中许多宫殿年久失修，需要重新翻新，外墙也需要粉刷，边军饷银也要发放，退伍的军户也需安置，京营中的兵甲多有磨损，上个月兵部已经递了条子，申请换新，这些都是需要花钱的。”李东阳一笔一笔的跟弘治皇帝朱佑樘算着，但是他只是将花费的名目报给朱佑樘，而具体花费却是一句不提。
“兵部，是这样么？”朱佑樘点了点头，问道。
“回陛下，确有此事。”兵部尚书马文升躬身应道。
“就算只有三百万两，出兵征讨鞑靼部落，应该足够了。”朱佑樘思索道。
“陛下，三百万两是预备明年春季京师道路修复用的，不能动啊。”李东阳劝诫道。
“京师道路明年春收的税收，收入国库后再进行修补，现在朕说的是征讨鞑靼部落，尔等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脱，莫不是尔等是鞑靼之臣。”朱佑樘再好的脾气也被这些官员推脱的不耐烦了。
真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么，打一个鞑靼部落，能用多少银两，修建京师道路可以稍缓段时间，可鞑靼频繁侵犯陕西三边，掳掠百姓，大明若不出兵，大国威严何在。
“臣等不敢，臣等有罪。”明朝的官员们对皇帝发火都有一套自己的应对方案。
只要皇帝做的事情侵犯了官员们的利益，官员们便会想方设法的阻止，皇帝发火，就请罪，再发火，再请罪。
就问皇帝你原不原谅我们，不原谅，我们可就放大招了。
民间有隐士曾传出这么一种说法，成化朝起，官员们偷偷练习了一种神秘绝学，只要使出，皇帝都不得不退让。
那就是——官员之惊叹，只要所有官员五体投地，跪在皇帝面前，官员们提的要求，皇帝就会答应，不答应，官员们就跪到你答应为止。
“着，兵部尚书，马文升，率步卒四万，骑军六万，出击鞑靼。”朱佑樘无视跪地的官员直接下旨。
“臣，马文升，领旨。”兵部尚书马文升，跪地领旨。
“陛下，不可啊，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啊。”
“是啊，陛下，国库空虚，切不可妄动兵戈啊。”
“陛下，三思啊。”
“你，你们是想造反么？”朱佑樘看着这些官员们的样子，气的手都开始发抖了。
“刘先生，连你也是如此想的么？”朱佑樘看向了自己的恩师，内阁阁老刘健。
“陛下，臣以为可行。”看着自己的弟子朱佑樘那期待的眼神，刘健终究舍不得伤害他的心，最终还是答应了他。
“嗯，既然刘先生也同意出征，此事便如此安排了，大军便在一个月后开拨，期间需要准备的粮草、兵甲、战马，各部须全力配合，不得有误。”弘治皇帝朱佑樘怕迟则生变，急忙将此事定了下来。
“陛下，一个月时间有点紧，臣奏请陛下宽限一些时日。”户部尚书李东阳再次说道。
“李爱卿需要多少时日？”朱佑樘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了，但是想了想还是忍了下来。
“臣等请陛下宽限一个月，两个月内，大军出征所需物资当准备完全。”李东阳跪在地上，别人看不到他脸上是什么表情。
但是弘治皇帝朱佑樘的脸色已经涨成了猪肝色，此时已接近年末，两个月后，等大军到达边境，已然是新年了，那时候鞑靼早已回草原了，大军出征打空气么。
“你…你…你…”朱佑樘用手指着李东阳。嘴唇都有些哆嗦，明显是气到了极致。
“一个月有点多了，咱宽限到你九族诛尽那天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