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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晌午微风习习,几片落叶倦怠的蜷缩在显阳宫的门前,细细听着里面三皇子的抽泣声。

    丁贵嫔抚摸着怀里的小儿子,安慰了许久。

    “母后,兄长他打我。”

    “好啦好啦,通儿,你兄长打你是他不对,不过母后不相信他是为了射艺不如你才打你出气。”

    “就是!就是!兄长就是担心我会超过他,跟他争夺皇位!”

    “你......”

    “不许你这么说兄长!”

    丁贵嫔瞪眼看着眼前的小儿子,心里不禁一颤。两只手臂也随之僵硬,一时间愣在了木榻边上。

    “哼!我就是要超过他!”

    “等着瞧!”

    三皇子翻下木榻,气鼓鼓的跑了出去。

    “通儿!通儿!”

    “娘娘息怒,小人这就去追三殿下。”

    吕公公低身后退,出了门后快步追了上去。

    南苑里,平静如常。

    几个羽林卫神情自若,见到张德继后屈膝行礼。

    只有面前的嬛儿急的不知所措。

    见嬛儿绷着脸,萧辰上前陪笑着致歉。

    “我就是出去散......”

    没等他说完,嬛儿便转身进了南阁。

    一旁的屠前辈见状也只得侧身捋了捋胡须不说。

    场面尴尬至极,于是萧辰又转身向张德继拱手。

    “多谢张......”

    谁知那冷眼大叔转过那张泛着淡淡的法令纹的脸,挺身离去。

    “嘶......”

    萧辰抽了一口凉气。

    “看来你还是没有听老朽之言啊。”

    屠前辈轻声说道。

    “前辈教训的是,我没想到会这样。”

    二人说着,一同朝堂内走去。

    “郎君既已恢复,那么朝中之事可有应对之策啊?”

    “实不相瞒,我刚刚是想把索虏留给我的书信当面呈给陛下。可想了想,还是不妥。”

    屠前辈跪坐在凭几上,从铜釜中舀了一勺热茶递了过来。

    “郎君不妨说来听听。”

    萧辰双手接过茶杯,又将索虏给的锦囊递到了屠前辈面前。

    “我是觉得书信里写的过于清楚了,他们拉拢我,里应外合,伺机吞并北徐州的城池。”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能贸然行事。”

    屠前辈听后点了点头。

    “南国和索虏在边关之地时有战事,收买拉拢、临阵倒戈时有发生。”

    “而陛下对此等事尤为不齿,以至于痛恨。”

    “所以一旦证据确凿,朝堂之上便无人能为你开脱了。”

    “如此说来,幸好我没有将这锦囊送给陛下,不然......”

    “嗯,此书信所写的确过于直白。”

    屠前辈眯着眼,放下了手中书信。

    “前辈,你说会不会有人栽赃陷害我啊?”

    “呵呵呵......”

    屠前辈朗声笑了笑。

    “前辈这是......”

    “萧郎君,虽说你误打误撞,可究竟是入了这朝堂之中,至于谁是谁非,已经不重要了,何谈陷害呢。”

    “前辈的意思是,这样的都算是寻常手段了?”

    “那要真动起真格的来,人家在暗处我在明处,难道......难道我就这样等着被宰割吗?”

    “呵呵,郎君稍安。”

    “你既然能想到这一点,想必心里已经有了应对之法。”

    “啊?我......我没有办法啊!”

    “事到如今,郎君还是顺从本心才是正道。”

    屠前辈说着,转身进了里面的小屋。

    只剩杵在案前的萧辰和在一旁生闷气的嬛儿。

    萧辰捂着左肩,转身向嬛儿的方向看着。

    嬛儿手里的锦帕就快揉烂了,还是没有起身的意思。

    “对不起啊,让你......”

    “你知道有多少人为你担心吗?”

    环儿冷眼看着萧辰。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有考虑过我吗?”

    “身体属于你自己,如此糟践下去,没人能帮得了你......”

    嬛儿扔下几句话,甩袖离去。

    “哎?嬛儿......”

    萧辰起身伸手示意,可环儿哪里会回头呢。

    晚间,东郊临川王府里一众人正在议事。

    只见陆渊从门外匆匆赶来。

    “启禀殿下,末将有要事禀告。”

    陆渊远远地跪在地上行礼。

    堂下坐着袁、王二人,还有几个门客。

    “免礼吧。”

    “都是自己人。”

    “谢殿下。”

    “殿下,今日羽林卫在南阁里看到了萧辰。”

    堂下几人听后很是疑惑。

    “呵呵呵!”

    只听得六殿下冷笑一声。

    “终究是露出马脚了,看到他去了哪里吗?”

    “回殿下,萧辰清晨外出,临近晌午才由张将军护送到南阁,具体去了哪里,还不清楚。”

    “张德继?”

    王柬在一旁嘀咕道。

    “哦?王卿有什么疑惑吗?”

    六殿下转脸看着王柬问道。

    “殿下还记得宣武场里易琼和陆校尉比武一事吗?”

    “嗯,寡人当然记得,彼时寡人身为太尉,中军选人本应在场,只因那日寡人不在京都,便未能亲临。”

    “怎么,可有什么内情?”

    王柬听后点了点头。

    “那张德继偏袒易琼,当场又有韦将军坐镇,我虽据理力争,也终究是徒劳一场。”

    “原来如此,看来张德继和萧辰二人早就有瓜葛了。”

    “殿下,为今之计我们只有先下手为强了。”

    王柬起身,嘴里振振有词。

    “那么依你之见,该当如何啊?”

    “殿下,既然萧辰已经出现,殿下何不连夜进宫面圣,将那贼子绳之以法!”

    王柬这番话说完,只见一旁的袁昂默默摇头。

    “袁公好似有话要说?”

    六殿下泰然自若,看了看袁昂。

    “殿下,王尚书所言乃是一片赤诚之心,只是老臣觉得,此事还需三思啊。”

    “三思?那要等到何时!”

    “难道任由那个贼子逍遥法外吗?”

    王柬愤然起身,对着袁昂就是一通喊叫。

    “王尚书!我是为了大局着想,遇事三思乃是古训,还当自己是三岁孩童吗?”

    “你!”

    王柬气的直哆嗦,指着袁昂说不出话来。

    “好了好了。你二人忠心,寡人都看在眼里。”

    “前番陛下说已将萧辰控制,今日又见张德继护送他回到南阁,这么看来,其中定蹊跷。”

    “殿下圣明,老臣正是此意。”

    “哼......”

    王柬低身坐下,一言不发。

    “殿下,陛下已允诺,待萧辰归案后由三司同审,想来这也是一个好办法。”

    “如今萧辰已经出现,拿他归案亦是理所应当,此案由廷尉署主办,那臧未真向来秉公执法,正因如此,才深得陛下器重,待我明日去见见他便可。”

    “嗯,袁公言之有理,如此一来,陛下要记恨也记恨不到我们头上了。”

    “呵呵呵......”

    秦淮河南侧的巷子里,百余人已将旁边的一座宅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原来,巷间传闻玉漱姑娘于今日开门迎客,京都里的诸多郎君闻讯赶来,只为亲眼目睹这红粉佳人的风姿。

    此宅子名为‘含香斋’,门口成串儿的彩灯高高挂起,院内有一处木头垒起来的擂台。

    有几个黑衣侍卫立在楼上,俯身盯着院中的人。

    众人立在台下,只等擂台上的婢女喊话。

    “诸位郎君,我家主人喜欢能文尚武之士,今日胜出者,主人已为其弹奏了一曲,至于其他人,还请回去吧!”

    “打了一整日,就隔着垂帘听了首曲子,实在是扫兴,快让玉漱姑娘现身,陪我喝上几杯。”

    台上最后一位胜出的郎君叫嚣道。

    要说这位郎君,名唤谢肇,乃是谢氏家族的孙子辈,而朝中重要位置早已不是谢家掌握,以至于因家族没落,于是终日浪荡,无所事事,有一身好武艺加持着更是桀骜不驯了。

    人群中也有人为他鸣着不平。

    “就是啊,我等又不是落魄侠客,这么一首小曲就打发了?我们不走。”

    “对!不走!”

    “让玉漱姑娘出来见我们。”

    几个黑衣侍卫见状后从楼上纵身跃下,对众人拔刀相向。

    “怎么?这是要对我们动手吗?”

    众人满脸不悦。

    “无非是六殿下榻上玩物而已,有什么资格这样对我们。兄弟们,跟他们拼了!”

    人群里五兵尚书王柬的儿子王举站出来招呼道。

    “谢兄,你且站着,看他们能怎么样。”

    忽然,一个蒙面的壮汉从大门口纵身跃起,进而跳到了擂台之上。

    “你是何人?”

    一旁的谢肇指着他喝道。

    “既是比试切磋,你们可愿意与我比试一番呢?”

    “奥!原来是过来打雷。”

    王举在台下没好气儿的讥讽道。

    “好家伙,我们打了一整天,临了了你却来捡便宜!”

    “谢兄,给他点儿颜色看看。”

    蒙面人听后冷笑一声,看了看王举。

    “呵呵......”

    “要不然你们几个一起上?。”

    “口气不小啊!好!小爷我许久未出手了,今日刚好舒展舒展筋骨!”

    说话间,王举便跳到了台上,下面还有两个青年郎君也跟着上了台。

    “哎?不必!”

    王举挥手一拦。

    “你二人且在一旁看着,我三招之内必将这浑人打败!”

    “王兄,你可要当心啊,你那手臂......”

    “去去去!多嘴!”

    王举朝着一旁的郎君使了个眼色,而后那二人同谢肇退到擂台边缘不说。

    蒙面人立如青松、坚如磐石般的站在原地。

    王举攥紧拳头,铆足了劲儿便挥了过来。

    蒙面人稍加闪躲,那双拳头几次都抡了个空。

    台下人张着嘴瞧着,有的人已经开始摇头了。

    “看来王郎要吃亏了。”

    “嗯,说不准,看对方何时还手吧!”

    说话间,王举已打出了十来招,只是那蒙面人丝毫没有还手的意思。

    王举侧身使了个眼色,忽见一精巧暗器从谢肇的袖间射出。

    “小心啊!”

    楼上的玉漱隔着窗子间隙大声叫道。

    只见蒙面人一个后空翻,稳稳的定在一边,而后眉头紧皱,看了看台上的几人。

    “主人,那个人就是王举,曾多次到藏漱邬寻你都未能如愿,怕是怀恨在心了。”

    “适才主人为之抚琴那位,不就是上次登船伤人那个吗!”

    玉漱在窗户前满脸嫌弃。

    “此等小人不配见我!”

    谢肇见王举几次攻击未遂,于是一同加入了战斗。

    “我来帮你!”

    与其说是加入,不如说他是偷袭。

    只见谢肇手中藏着什么东西,朝蒙面人刺去。

    蒙面人猛地一躲,一把便将他手臂抓住,只见谢肇袖中浅浅的露出了一柄小匕首。

    此时的王举愣头青一般冲了上来,一个刹车没耧住,左手臂正好顶在了谢肇手里的匕首上。

    “啊呀......”

    王举捂着手臂大叫。

    众人见状后无不嗤之以鼻。

    “这二人如此阴险,毫无君子之礼,真是活该!”

    “算了算了,如此比试不看也罢!”

    说着,一部分人陆陆续续的走出了含香斋。

    谢肇见状懵在了一边,也不敢再打了。

    “还有人要比试吗?”

    蒙面人厉声喝道。

    台下鸦雀无声,谢肇、王举二人战战兢兢,互相扶着不敢说话。

    “你二人还要继续吗?”

    二人连连摇头,和一旁的两个郎君如丧家犬一般下了擂台,紧接着就是众人对他们的指指点点......

    这会儿,台下的小婢女接到楼上的传话后上了台。

    “这位壮士既已胜出,可与我家主人相见。”

    众人听后皆咂舌羡慕,而后各自散了不说。

    楼上的正房里熏香缭绕,玉漱已坐在在一旁等候着。

    婢女引着蒙面人进了屋后低身行礼离去。

    “今日多亏了侠士出手,不然小女恐怕难以应对了。”

    “既然姑娘知道难以应对,又为何不让那胜出者见你呢?”

    “侠士有所不知,小女亦有苦衷......”

    玉漱起身行礼示意。

    “不知姑娘有何苦衷?”

    “小女......”

    “小女只觉得那位谢肇并非正人君子,故而推辞!”

    “哦!恐怕这些理由还不够吧!”

    蒙面人低声说道。

    玉漱听了这话倒是有些不解,这人言语里好像很了解自己的意思,更何况他的声音很是熟悉,难道他是......

    “不知侠士从哪里来,为什么声音听起来很是耳熟?”

    玉漱端着茶杯,仔细打量着蒙面人。

    只见他眨了眨眼,而后解开了脸上的黑布。

    “易大哥?”

    玉漱见状后,顿时露出了笑容来。

    “嘘,小声些。”

    “我看外面都是临川王府侍卫,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原来,玉漱听闻长沙郡遭遇水灾,担心母亲无人照顾,可临川王又不允许他们母女见面,更别提接过母亲一同住在京都了。

    临川王担心她起什么幺蛾子,便派了府中侍卫,名义上是保护玉漱,实际是为了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如此一来便没人能帮她了,玉漱最后只能以比武见面为由招揽侠义之士,进而以金钱许之,只为救出涉险的母亲,哪想到连续几天遇到的都是些浪荡子,除了美色别无他求。

    易琼听后点了点头。

    “你放心。”

    “此事包在我身上!”

    玉漱听后驱身跪地。

    “能得易大哥相助,漱儿感激万分,只是我不想因为此事连累了你。”

    “你快快请起。”

    易琼将玉漱搀起,而后又正了正身子。

    “你不必担心,我自有应对。”

    “只是......我有个要求。”

    只见易琼面无表情,好像是早就准备好的一般。

    “易大哥尽管说,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漱儿看着易琼,面前的这个人本就是自己的恩人,如今自己遇到困难,他又再次出手,要说君子,谁又能跟他相比呢!

    “今晚......”

    “姑娘得跟我走。”

    易琼目不转睛的盯着玉漱,只是身后的两只手紧张的差点没把布袍扯破了。

    反倒是玉漱,听了这话后内心毫无波澜。

    自古美女爱英雄,自己和易琼多次接触后觉得他为人甚是坦荡,心中不免有倾慕之心,况且为了救出母亲,就算自己以身相许又算得了什么呢!

    玉漱点了点头。

    “小女先为易大哥抚琴可好?”

    抚琴听曲,喝酒赏月,再入榻消遣。

    这正是寻常艺姬的一套流程,易琼虽然不知道,可到了这会儿,谁还能猜不到呢。

    “那好,那我们等到夜深后出发。”

    易琼说着,便端坐了下来。

    “易大哥何必要带我出去呢?是怕别人知道?”

    “还是怕......”

    “我......我在京都势单力薄,不想惹麻烦,还请姑娘见谅。”

    易琼慌忙的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奥......”

    漱儿心里不禁泛起了寻思,没想到易琼这样的大丈夫也会怕六殿下,想来也是可悲,自己的命运就这么被六殿下掌控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既然如此,便随了他吧,毕竟再没有一个万全之策了。

    几通小曲弹过,已是宵禁之时。

    门外的侍卫正要敲门送客,忽见蒙面人开门出来。

    “殿下有令,无论是谁,皆不可于含香斋里留宿。”

    “还请这位侠士速速离去吧!”

    易琼听后浅浅拱手离去。

    没一会儿,玉漱立在北侧的窗子旁观望,只见易琼从窗外起身跳了进来。

    “得罪了!”

    易琼说着,便用手臂夹着玉漱跳了出去。

    二人时而穿街过巷,时而飞檐临壁。

    玉漱全程被蒙着眼,直到脚下站稳。

    “我们到了。”

    解开纱布,玉漱只见自己身处于一个府宅的后院里,说它是府宅又好像没那么贵气的规格,眼前既无奇石假山,又无廊腰婉转,只有几个铺着竹席的木架,上面放着几个坛子而已。

    像是农家院里白天晾晒粮食,晚上收贮的意思。

    侧边有一处马厩,里面拴着一头老驴,眯着眼正在休息。

    前面正房的墙上挂着几件粗布麻衣,想来是天黑前忘了收。

    一个老人家从正房一侧向易琼示意。

    易琼会意后低头拱手,而后拉着漱儿快步向前。

    “这是哪里?”

    玉漱忍不住问了一句。

    “一会儿就知道了。”

    易琼拉着她的胳膊,低声说道。

    说是拉着玉漱,倒不如说琼是用两只手指轻轻捏着玉漱的衣袖,而玉漱非但没有抵抗之意,还主动地抓着易琼的胳膊跟了上去。

    厢房里燃着一盏微弱的烛火,一个消瘦的身影在窗前来回踱步。

    二人进了屋子,玉漱顿时呆住了。

    “娘?”

    “漱儿?”

    “是娘,是娘啊!”

    母女二人抱头痛哭,易琼见状连忙向谢氏示意低声些,母女二人高兴的抹着眼泪,而后双双跪地。

    “多谢易大哥。”玉漱哽咽着。

    “还有那位萧郎君。”谢氏满脸慈爱的说道。

    “二位快快请起。”

    易琼上前将母女二人扶起,又朝门外看了看。

    “那位萧郎君可是萧辰?”

    玉漱听了母亲的话,心中是五味杂陈。

    “正是。”

    谢氏擦了擦眼泪,望着身旁的玉漱,纵有千言万语,也不能表达母女重逢之喜。

    “既然团圆了,还是先找个地方避一避吧。”

    易琼接过话茬,母女二人皆点头示意。

    “事到如今,只能暂时委屈你们了。”

    于是易琼便将自己的计划讲给二人听,二人听后连连点头不说。

    有诗云:

    母女重逢万水轻,执手相看泪莹莹。

    华发暮颜心已老,俯身长叹娇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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