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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晟初至辽东之时,辽地方才落雪,粮食运来之时正是数九寒天,今甄晟再至,虽朔风依旧凛冽,辽地依旧冰封,但春的脚步已经到来,冰河在太阳的照耀下泛着银光,化冻的水汩汩流淌。

    大将军仍旧是随意的挽着长发,不过今天换了根白玉簪。身穿虎皮大衣,脚踩鹿皮暖靴,负手立于大辽河之西。风吹拂着他的头发,吹着虎皮大衣猎猎作响。大将军双手拢于宽大的袖袍之中,看着河中的冰水混合之景,感悟着北国冬末的盛景。

    实际上,这时的北国远谈不上如何盛景。即便大将军带来跨时代的生机,此地依旧可用‘荒凉’、‘原始’来形容。但自然的旷野,仍旧美丽。

    望着江对面的城池,大将军道:“传令,威武卫即刻整军,渡河攻房县城。”

    话落,后边的亲卫便上马疾驰,前往威武卫驻地传令。

    “廖化。”

    “末将在。”后方,整个糙了许多的廖化应声。

    以前的廖化,当然也算不得唇红齿白,但总也还能看。可现在,领军于敌后打了一个冬天,四千军马打成了两千五,廖化变强了,也变丑了。脸上都是冻疮,看着没什么人样了,只比王言小两岁,但糙的好像老叟一样。

    战果还是不错的,搅合的乌桓后方不宁,还有辽东之地的几个校尉什么的,也都不同程度的予以打击。

    带队回来之后,大将军将其余部编练为骁骑营,廖化任骁骑校尉。听名字就知道,这是一支纯骑兵部队。至于具体是轻骑兵,还是重骑兵,亦或是两者都有,暂时未定。

    事实上除了抽出来单独成部队的骑兵,各卫都有骑兵,只不过数量多少而已。不可能纯粹的步兵战斗,那是找死。骑兵、弓兵、枪兵、盾兵等等,属于汉代混成部队,讲究多兵种协同作战。

    国恒以弱灭,汉独以强亡。这话不是开玩笑的,这时候虽然不论从中央到地方都很烂,但是战斗力还是挺强的。稀缺的战马,大汉也比较充裕。

    深究其因,或许是现在的官员,文武区分不太明显,很多人都是既能领军,又能治民。比如三国大展才华的谋士,人家腰间也是佩剑的,若与军卒单挑,军卒真干不过人家,这是整个士大夫阶层的彪悍。

    到了唐朝中后期,文武开始分离,文人开始掌权,到了大宋,武将甚至都成了文人的附庸。加上国朝体制,上升通道主要也在文治,人民追求也不是马上封侯,而是跨马游街考状元。统治阶级,即士大夫群体的丢失血性,或是古代王朝弱下去的一个原因……

    “骁骑营已修养半月,当已恢复战力,汝领军北上候城(沈阳),但有来军,游击牵制,破坏粮道。”

    “末将领命。”廖化拱手领命,跑开翻身上马而走。

    大将军的军令仍旧未停:“广武卫整军,兵进二百里,往攻阜新,扼守山口。另集结民兵,再编英武卫,围攻无滤城。”

    这时候打仗,肯定挨冻,但这个冻必须得挨。否则彻底拖到了开春再战,耽误春耕生产,这是万万不行的。就是要在春天降临之前,一战打出一年的安宁。

    随着大将军的军令下达,战争的机器开动。整个大将军麾下,全都忙成一团。武库、府库打开,存了一个冬天的武备、皮毛衣服,尽皆发放下去。军营之中,隆隆脚步声,口号震天响。民官拿着锣,叮叮当当的组织着民兵重新集结。

    沉寂了一个冬天的辽东大地渐渐苏醒,酝酿许久的雷霆,终将化敌人为齑粉。

    大将军军令既出,当天中午,威武卫六千余军士,便已经渡过大辽河,晚间兵临房县城下。然后敌人就投降了……

    对于房县之地,大将军相当重视,这是距离最近的大片的沃土,是故房县必得,谁拦谁死。

    军令是早上下的,大军是晚上到的,小破城门是没到就开的。

    房县令姓张名逊字伯谦,乃蓟县寒门,领城中官吏出城投降:“方县令张逊,拜天武大将军。早闻将军高义,待民亲厚,今将军既至,逊当降矣。”

    “吾好杀虐民官吏,汝无惧耶?”

    “逊出身寒门,知民不易,此地任上四年,与民为善,素有好名,知大将军非滥杀无辜之辈,故而无惧。”

    王言不置可否:“城内情况如何?”

    “城中有民三千五百二十六,汉民两千,余皆乌桓也。原有军卒六百,为乌桓单于苏仆并五百乌桓民调走。冻饿而死者一百五十七人,城中余民两千两百六十九。

    有富户刘建者,其南北行商,贩运皮毛山货草药,虽有田产家奴,然此辽东地广人稀,未曾害人,今冬还分粮与民。大将军若不信吾之所言,尽可问民意。若有假话,无须将军治罪,吾当自刎。

    此乃房县名册,将军尽可观之。”

    张逊指着随着他一起出来,由吏员赶着的那一马车的竹简。

    苏仆延乃是辽东属国乌桓部大人,也就是这边乌桓人的单于。本部只有那么一两千人,现在调集兵马,其目的何在不言自明。

    看都没看名册,王言摆手道:“听言观行,吾知汝乃为民请命之人,当信汝之言也。然规矩既立,必当行之,故民意必问。”

    王言当然是不信那么多废话的,不过古人重信诺,讲信义,张逊说的情况必定真实,因为大军在侧,没有说谎的必要。只是对于先前张逊的吹捧之言,大将军并不相信罢了。

    若当真如他所说,入冬之前为何不降?苏仆延调兵,肯定还抢了粮,为何不拦?就是没办法了,城里无兵无粮,挺不住多久,指望不上大汉朝廷。辽东的各种都尉,各种乌桓单于,更加的不靠谱,不投降也没路走。

    或许之前不主动投降,是在观望,或是未曾下定决心,但现在兵临城下,已是不得不降。

    大将军转而问道:“东去之平郭(营口)、安市(大石桥)、文县(盖州)三县,张县令可为吾大军之前驱乎?”

    “正有此意,将军有所不知,此三地如房县一般,皆无守军,大军到处,其必降矣。”张逊拱了拱手,转而问道,“不知大军何时启程?”

    “明日便往。”

    “大将军,逊有一事相求,望将军怜我城中百姓,调粮救命。”说罢,张逊便要下跪,为民求粮。

    王言摆了摆手:“大军自带粮食,足够城中民之所需。今日始,皆吾治下民也,何用汝来相求?今日且好生休息,明日为前驱招降,日后留用。”

    “谢大将军。”

    ……

    翌日,房县民官、民兵出动,调粮食来房县县城,民官自是按照以前的流程,走访民意,清丈田亩,重新登记城中人民,分发土地。

    大将军在房县领导民官,处理了房县民政,便带着亲卫慢悠悠的往平郭县而去。

    大军早已出发,实情亦如先前张逊所言,城中兵马以及能战的乌桓人都被苏仆延调走,城中只有汉民,以及乌桓老弱。大军还没到位呢,城中上千人就全跑出了城外冻着,待到大军一到,便干脆利落的投降。

    乌桓人虽蛮夷,还是不傻的。房县之东,包括房县在内的四县之地,能打仗的乌桓人全都调走了,还抢了不少的粮食,这是给王大将军制造困难的。

    而且老弱的乌桓人在王言这边,王言不是收民心么,那就都养着吧,这些人的儿子、丈夫还要来打王言。这是不要脸的,欺负要脸的。

    但实际上,大将军只是还有余力,左右不过三五千人而已,现在豪族仍旧给卖粮给他,并且还定下了,只收他们的粮食,玻璃也只卖给他们,不许南下售卖,他们把玻璃拿回去,收割小规模的豪族。

    生存法则就是大鱼吃小鱼,现在就是如此,豪族知道王言要给治下之民宅都装上玻璃,那肯定知道玻璃成本极其低廉。但是他们知道,别人可不知道。现在往来辽东的,就是他们这些大家族。所以认可了王言的高价,甘愿拿粮食布匹盐铁等资源来被王言割一刀,回头收割小家族。

    而这些小家族的钱财粮食,可都是收割人民的财富。换言之,现在是王大将军拿着破玻璃在收割人民。

    事是这么个事,但账肯定不是这么算的,毕竟没有王大将军收割,人民一样被压迫。人民是一直受损的,但现在受损更大的,还是各地方的小家族以及富户。

    财富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只是转移了一部分到大将军这里罢了。

    甄氏一家不敢干的事儿,这帮大家族加一起,那真是什么都不惯着,赚的盆满钵满……

    也是如此,现在大将军虽然仍旧缺粮,但粮食缺口并不太大。不夸张的说,许多豪族联结一处,其所囤粮草,足够发兵十万,打上一年之久。

    大将军手下正式战兵,到现在也没有两万五。这两万五千军马吃的粮草,基本跟余下的二十余万持平。而且他们还守着渤海湾渔场,另有渔获补益,问题不是很大。

    若非如此,大将军可非良善之人。要说他道德水平高,那是一定的,可要说他道德水平低,那也是正确的。几千人命,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接收了几千人,大将军并没有要破烂的城池,而是把安市、文县两地的百姓,尽数迁到了平郭。他是要采取集中、大规模耕作的,几千人根本占不了多少地。他二十余万人,每家分那么多的地,都没能把房县之地分完呢,这几千人没有必要离群而居。

    而且还要考虑到来敌的情况,平郭以东,全是山地,这边都是属于辽东郡,再往朝鲜半岛那边,则是属于乐浪郡,全都是汉民与其他各部杂居,形势还是比较复杂的,必须防范。

    所以威武卫就屯驻在平郭之东,防卫东方来敌,保卫身后人民。

    而且人口聚居之地,也更方便商业发展。目前而言,大将军治下的政治商业中心,毫无疑问当属徒河。但是次要发展的地方,平郭这里应该算一个。

    因为方便与平郭东方之地贸易,进行经济渗透,文化侵袭,久而久之,不攻自破。

    目前而言,辽东半岛与朝鲜半岛,并不是主要针对目标。因为都是山地,没有必要动用大军征伐占领。更广阔的东北平原,才是当务之急。

    他们不来骚扰,便不会兴兵去打,打下来也占不了,占下了,目前也没大用,不划算。他的发展,是以人口的增长为主要驱动力。人口增多,地不够用,那才扩张,如此百年,终将有一片大大的疆土……

    用了一周时间,料理了迁移百姓,并初步的划分田地安置。并且自后方调来工匠,建窑开炉,烧砖烧玻璃,准备建房子等一应事宜。开春耕种的种粮以及农具,也都运过来。只待天暖化冻,便大干一场。

    这时候,其他战场的消息也传递回来。

    民兵的战斗力不差,毕竟训练作战也打了半年,发挥不错,顺利攻破无滤城。但损伤比较惨重,战死一千多,轻重伤两千余,英武卫几乎废了。

    是因为苏仆延调兵遣将,加上辽东中部都尉,双方合并一处,弄了四千人马。这个布置,应该是准备再过一阵,便要来攻王贼,只是没想到大将军先下手为强。

    无滤城是个大城,西临无滤山,东面开阔平原,北面山口又是乌桓聚集地,这里算是一个重镇。所以不是他们不想有更多的人把守,而是粮草不支持。

    现在整个辽东,整个大汉豪族群体,都要看大将军的脸色。毫无疑问,连通关内关外的重要通道,就是辽西走廊。东北再是苦寒,也挡不住想要赚钱的人,还是有些商业往来的。

    若不走辽西走廊,而是自翻燕山,过草原,经辽北而来,那么绕的路可就多了。而且这边是鲜卑、乌桓蛮夷的地盘,都不是内附的部族,绕路不说,危险程度也大大增加,成本便几何增长,没有人会干此等赔本买卖。所以今年的辽东,格外凋零。

    豪族当然也是想要北上行商的,东北盛产山货、皮毛、草药,都是赚大钱的。他们也跟大将军表示过这个事儿,只不过都被大将军拒绝了,并且他卖玻璃过去,也算是弥补了豪族损失,这才算是不了了之。

    但这也是辽东之地,不管汉人还是乌桓人,要跟大将军死磕的原因,此乃生存之争。

    无滤城之战,并不顺利,开始的时候,乌桓人瞧不起英武卫,出城野战一番,对方吃了闷亏,接着就是死守城池不出。英武卫调了好几辆的投石车,调了几千民兵过来搬石头,砸了两天,又强行工程打了一天,这才破了城。

    对这种战果,王言肯定是不满意的,他军令说的是‘围攻’,围而攻之,并没有说多长时间必取,还是有些操之过急,造成了如此大的损失。

    这是想要表现了……

    这时候的攻城战,确实不好打。除了内应开城门,想要强攻并不容易。六千多不到七千人,强攻四千人守卫的城池,难度相当大。由此可见,当时一战的惨烈,以及英武卫这支民兵部队的彪悍。

    只是更好的方式,主要在‘围’,王言并不认为无滤城会有多少粮食,围到开春,他也是可以接受的。不过打都打完了,除了好好照应伤者,补充英武卫战损的缺额,也没什么别的办法。

    英武卫想表现,也是想为了自己的家人能在春天安稳的种地。这要是追究起来,主要还是大将军的问题。这一个冬天,给手下军将洗脑洗的有点狠了……

    当然他也不是纯粹的洗脑,主要是给军侯以上的军将开班授课,传授领兵作战之法,洗脑是顺便的。肯定不是大将军手艺生疏,毕竟这事儿他常干,而且讲课的时候,他多次强调人走失地人地皆存的道理。只能说,麾下人民对于粮满仓的幸福日子,向往久矣,故而打仗不惜性命。

    过往死去的袍泽,大将军如何厚待家属,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不怕白死。在这个劳苦人民寿数只三十多年的时代,人们并不如何珍惜性命。若他们的死,能换来家人更好的生活,死则死矣。

    很洒脱,很决绝,也很让人难过……

    大将军铁石心肠,他只是对于青壮人口的损失,感到可惜。

    随着战损一起报告过来的,还有战利。缴获了几百匹战马,五千汉民,三千乌桓人。不出大将军所料,并没有多少粮食。

    值得一提的是,活捉了一个名叫公孙横的男人,出自玄菟公孙氏,公孙度的那个公孙。

    公孙氏不是什么显贵豪族,在辽东很厉害,要不然公孙度也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在辽东称王称霸。但公孙氏起家,就是公孙度干起来的,随父亲逃难玄菟,初为玄菟小吏,一路做到了冀州刺史。一州之最高长官,而且在当今这个时候,权力比两千年后的省委一把手可大的太多。发展家族,轻而易举。

    不过因为谣言而被罢免,受党锢影响,不再起复。

    党锢的威力就在这,官员被处理过之后,就不得出仕,十常侍搞掉了相当多的人,公孙度也是深受党锢之害的。

    根据得利有罪的原则,黄巾起义的背后,多有豪族显贵,旧时大员支持。

    毫无疑问,他们都是有智慧的人。黄巾在起义之前,张角就已经纵横各州多年,这个事情,有几分见识就能看出来。但直到张角起事,这事儿才入得朝堂。第一件事,就是解党锢。

    且说战场,公孙氏的人出来,一为锻炼,二为献计,三为干王贼,这表明公孙氏对王大将军已经忍耐不住,参与进了针对大将军的军事行动之中。

    既然这个前站的无滤城有公孙氏之人,那么阜新一带,必定亦有。生存之战,自当全力以赴,公孙氏出人出粮都是应该的。

    不出大将军所料,又是两日过后,收到了广武卫来报。他们在阜新一带,遇到了一万余敌军,双方交战,互有损失。一个冬天过去,广武卫这支正规军,展露出了更强于英武卫的战斗力。顶着倍于自己兵力,在阜新与敌相据。对于一支纯粹的农民军来讲,这是飞跃式的进步。

    当然创造这一切的,全赖天武大将军领导有方,战法教的好,士兵练的好,再有相对来说更加丰沛的食物,一个冬天差不多算是补了身体亏空,身板养的好。

    至于‘阜新’这个名字,是大将军给起的。主要这里是乌桓地界,没有准确的地名。所以大将军直接拿后来的往上顶,辽东之地的山啊,河啊,有名的叫名,没名的,不好听的,大将军现起……

    又一天,昌黎来报,据游骑探得,西方柳城(朝阳)方向,有敌踪迹,似是要行偷家之举,具体兵力没有探明,游骑报告超过五千。

    大将军都笑了,毕竟他现实世界老家就是朝阳,来到两千年的此刻,敌军竟然在他的老家发兵过来,要偷他现在辽东的老家。虽然有些绕,但细思一下,感觉很有几分意思。

    又一天,出去打游击的廖化也遣了通信兵回来报信,玄菟有两万兵马来攻。

    形势到此明了,敌军投入兵力五万。对于辽东之地来讲,由于乌桓内部的不团结,乌桓与汉人的不团结,物资的欠缺,种种原因加持之下,能拉起来五万兵马,已经差不多是极限了,再多也就是多上一万。

    辽东有富户,没有同大将军做生意的那般大豪族,主要也是这里远离政治经济中心,只能说是一方小地主吧,要不然也没有公孙度纵横辽东的机会。豪族拖后腿,那可是相当厉害的。

    此一战,是定鼎辽东之地的生死局。打输了,大将军只能做流寇,打赢了,都得死。

    不过让敌军没有料到的是,大将军不顾严寒,抢先动手,这破坏了他们的布置。要知道,大将军冬日里散出去的游骑,都没有发现无滤城以及房县等地的调动。现在大将军提前动手,戳破了他们的谋划,只得被动出手,已是叫大将军占了先机。

    毕竟行军一星期,打仗俩时辰,敌军但有大规模调动,游骑定然发现。不过到时候的时间差可能要比现在快上两到三天,这已经是决定战役胜负的关键了……

    平郭县城,大将军脑子里过着这几天的消息,想着如何布置,突的开口。

    “传吾军令,兴武卫驻防徒河,徒河四千民兵编雄武卫,进驻昌黎。绥中民兵集结,以防南面来敌。“

    ”房县调青壮,补充英武卫战损军士。英武卫分兵三千,北上阜新,联络广武卫,分而击之。”

    “令廖化据敌后撤。”

    “威武卫分兵三千,与吾北上迎敌,余部谨防东向来敌。若果真来敌,可阻击,若敌甚广,不可力敌,兵退房县据守。”

    “严令各部,不可鲁莽,毋使来敌伤吾家人乃为首要。若难挡伤民,当死战。”

    来军甚多,大将军一番调动,投入兵力三万多,若是算上民兵,那便是总动员。手下没有大将,战术执行难到位,战役事关生死,大将军只得自当上阵。

    如此布置,是为防柳城来敌攻打昌黎之时,暗中分兵奇袭徒河,是以调遣兴武卫北上防守。如此布置,不是顾头不顾腚,而是大将军不认为南向有敌。而且另一方面,绥中民兵他并没有调动。

    剩下的布置便没什么值得称道,不求广武、英武二位有多大建树,只要顶住来敌就可以,不让敌军长驱直入,杀到昌黎,那就是胜利。至于威武卫屯驻平郭三千兵马,房县仍旧留守民兵,就是为了防止东方来敌。他们这几个方向,只要守住就可以。

    此战的主要战场,还是大将军亲领的三千威武卫,以及廖化的两千五百骁骑营骑兵。只要大将军五千破两万,那么这一战就赢了。对此,大将军信心很足。

    若是他不亲自上阵,手下有几个大将,他便不会如此布置。他只带领几千民兵,自守徒河便可。刚打下来的无滤完全可以放弃,直接打玄菟(沈阳)便是,如此一战便将整个辽河平原打下来,也有大将驻守。不像现在,他就算打赢了,也没办法尽占辽河平原。因为现在的将领外放,距离太远,变数太多。

    简单的概括,他亲自上阵,更注重防守,他守家,更注重进攻,这源自于王大将军对自己的绝对自信。

    随着大将军下达军令,平度县衙之中等候大将军指示的通信兵尽皆领命,出得县衙,便快马四门而走。

    死亡的气息笼罩在辽东大地,这一战,所有人都在关注。本应离开的豪族商队管事都不走了,全都留在了绥中,等着看大将军如何应对。

    或许汉廷非要等到开春才接受大将军卖官,也有这一战的因素在内。若是王贼没能挺过这个冬天,哪里还有必要卖官啊……

    问辽东大地,谁主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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