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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曲

    社区游乐场,一大群孩子在疯疯闹闹着。

    唯一一个脱离群体的小男孩躲在一棵树后偷偷地看着。

    入秋了,微风吹过梧桐树,片片金黄色的梧桐叶掉落在小男孩的衣领上,他却浑然未觉一般,仍是痴痴地看着游乐场中央那群男孩的聚集地。

    可是,他看的或许并不是人,而是----一只兔子,一只毛色纯白的垂耳兔。

    “嘿,老三,你说这只兔子怎么就是不动呢?真没劲。”

    “吃得太多了,长得太肥了,它就是一懒兔子。”

    “咱找个铁棍打它屁屁看它还懒不懒!”

    “好哇好哇!可是,哥,这儿哪儿有铁棍啊,要不用这根树枝?”

    一根粗壮的树干立马被一个男孩握在手里,他就那样一下一下重重地打在兔子的身上。每打一下,兔子就稍稍动了一下。

    那么可爱的兔纸,它一定很疼吧?

    躲在树后的小肖白心猛地一紧,他死死攥紧手里的拳头,怒瞪着那群欢笑不停的男生。

    他感受兔纸似乎正望着自己这边以期盼的眼神央求自己。他灵机一动,大叫一声:“张爷爷来啦!张爷爷来啦!张爷爷来找你们啦!”

    那群男孩张皇地左顾右盼,然后倏地一下逃跑了,只留下园地中央那只可怜兮兮的白色兔子。它的白色毛发已经被那群男孩弄得脏乱不堪,却仍是死死地呆在那儿不动。

    小肖白眼见他们逃走了,这才从梧桐树下跑了出来。

    他轻轻走上前,却只发现那只兔子全身猛烈哆嗦,缩成一团,脖子紧缩,嘴里还不停流出白色的液体。他慌了,抱着兔子去找爷爷。

    爷爷说,这只兔子没救了。

    小肖白不相信,仍是死死地守在兔子身旁,哪怕它已经没有了呼吸。

    他整天无精打采的,哪怕是他最喜欢的君临哥从美国回来了也仍是不管掉臂。

    “小白,哥哥从美国给你带礼物回来了,看看喜不喜欢?”小君临刚下飞机,头发缭乱栉风沐雨的样子,一抵家就冲进了小肖白的房间。

    “君临哥……”小肖白看到君临,立马抱着他痛哭起来,“小白不要礼物,只想兔子能够睁开眼。”

    小君临摸了摸小肖白的头发,沉吟着看着那只显着已经没有呼吸的兔子。忽而,他弯了弯嘴角,说道:“小白,今晚你乖乖用饭睡觉,哥哥给你变个魔术。”

    小肖白虽然不明确,却照旧猛所在颔首。君临哥从来不会骗他的。

    第二天,一觉醒来的他果真望见房里那只兔子活蹦乱跳起来。呀,兔子不仅睁开

    眼睛,而且还变得生动了许多呢!

    他满脸欣喜与崇敬的眼神看着小君临,终于笑了。

    怎么,又做梦了呢?

    梦里,是他的童年,充满他的身影的童年。

    他突然又想起昨晚赵君临对他说的话。他说,让自己乖乖等他?

    他心里一酸,显着最先转身的人是他,为什么还要要求自己站在原地等他?不是他让自己走的吗?不是他娶了个“嫂子”回去的吗?

    他看了看闹钟,才四点而已,还可以再睡一会儿。他躺在大床上,却是睡意全无。

    爷爷的葬礼,也快到了吧?又快要跟他晤面了呢.,不如,晤面的时候再找他问清楚?

    肖白不由想到以赵君临那闷葫芦的性子,向来都是什么事情憋在心里。他知道他因为父亲早逝而过早成熟,处事总是比同龄人成熟得许多,小小年岁却笑得很少。

    也许,他有什么心事瞒着自己?

    想到这个可能,肖白心里有些担忧,担忧之余却又有一股莫名的轻松。

    正在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却响起。他看了看,来电人是—阿荣。

    “小白啊,我阿荣哟!”

    “嗯,这个时间点怎么打给我?”

    “我……我我我……我怀疑我有病!”

    肖白无语地看了看时钟,才四点半,无奈地说道:“四点半打电话给我,确实有病。你如果没有什么紧迫事要说的话我就挂了。”

    “哎哟!小白,等等,等等啊!我我……”

    “嗯?”

    “我……小白,你以为我像不像女的啊?”语气中似乎还带着一丝懊恼。

    “啊?”肖白愣了愣,又打了个哈欠,才说道:“你这家伙不会有妄想症吧?女的长你这样也才没前途了吧?”

    “这么说,我是一纯爷们儿了!”阿荣的声音中带着显着的欢欣,又说道:“小白,我请你吃早餐吧!嘿嘿。”

    “哦,好啊。”不知道阿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肖白和阿荣约了个时间在一家早餐店晤面。

    晤面看到阿荣时,肖白不由乐了。原来还算帅气的阿荣酿成了熊猫荣,脸上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吃早餐时阿荣也是心不在焉的,好频频都欲言又止。肖白虽然看出他的差池劲,却也并没有说破,只是和他聊着今天要排演的几场戏。

    当他们俩一起到达排演的场馆时,各人都已经差不多到了。阿宽一看到两人就走上前打了个招呼。

    原来好好站着的阿荣却有些瑟缩地往肖白身旁挤了挤,委曲向阿宽说

    了声“早”。

    阿宽仍是一脸微笑,阿荣的心情却极端扭曲。

    肖白淡定地看着两人,在心里笑了笑,又对阿宽说道:“阿宽啊,阿荣适才向我咨询了一个问题,我以为有须要找你讨论讨论……”

    “没有没有!什么事情也没有!”阿荣赶忙朝肖白使眼色,似乎在说:兄弟,不要出卖我啊!

    肖白挑了挑眉,用眼神说道:有什么利益没有?

    阿荣懊恼地说道:“不用你帮我领盒饭了,我免费帮你领一个星期的盒饭!”

    肖白自得地笑了笑,准备走开时却听见阿宽说了声:“阿荣,小白,我以后帮你们俩领盒饭吧。”

    肖白又看了眼阿荣,笑道:“看来我沾了某人的光,谢啦!”

    正准备随着肖白走的阿荣却被阿宽单独拽到了一边。

    “肖白,阿荣,阿宽,阿西,你们几个在的都过来下。”周赖宇坐在个小板凳上,看着台本满脸极重。

    “你们以为今天这场戏应该配个什么音乐才好?”周赖宇一脸征询地看着众人。

    众人大多已经对今天这场戏很熟悉。肖白记得,今天排的这场应该是疾驰男与女主角在酒吧相遇并缱绻的戏。

    周赖宇企图通过舞蹈的方式让两人来演出这场戏,那么配景音乐对于这场戏就显得极为重要。

    众人已经讨论起来,现在已经有好几个推荐曲目了,可是周赖宇仍然不满足地坐在小板凳上。

    疾驰男面临结业之际求职与恋爱的双重攻击,跑到酒吧买醉,他的心情应该是绝望的吧?可是,他那样的性格,似乎却不会因此消沉而一蹶不振。

    那晚的他应该是纵情的,放松的,极致的,同时,尚有骨子里的那股愤世嫉俗与倨傲。

    什么曲子才气体现出那样的他呢?

    等等,倨傲?

    他突然想到了一小我私家,想到了一个同样倨傲不已的人。他记得那人曾经说过最爱的舞曲是西班牙的舞曲----弗朗明哥。

    他曾经说过,挑衅,示威,逃避,反抗,挣扎是整个旋律的主题,意在表达舞者充满热情的灵魂以及不灭的心。

    在著名歌剧卡门中,生性无拘无束的女主角口咬鲜花成为一个经典的桥段,她从一而终至死不谕的恋爱和不幸的婚姻,以及她们不容于世的超脱举动往往为世人称奇。男主角则以斗牛的行动为基调,隐隐带着一丝邪恶的气息。

    “肖白,你以为呢?”周赖宇仍是坐在小板凳上,却偏偏有着一股统筹全局的上将风范。

    肖白想了想,说道:“我以为,这

    一段适合西班牙著名舞曲弗朗明哥。”

    有些人似乎赞叹了一声,周赖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继续等着肖白的理由。

    “有人说,弗朗明哥是一种随时随地可以恣意摆启航体的艺术,每一小我私家都随时可能成为一位称职的弗朗明哥舞者。从来没有一个舞曲,能够杂糅了那么多种情绪在其中。有张扬、有旷达、有倨傲、也有悲怆与绝望。我想,这也是那一段戏里男主角与女主角需要具备的挣扎。”

    周赖宇眼中的光线一闪而过,站起身重重地拍了拍肖白的肩说道:“就是它了!”

    ☆、葬礼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昨晚写了一些,再加上今天写的,加起来真是分量十足哟呵!↖(^w^)↗

    肖白起床看了看今天的日期----一月十二日。

    他低下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在衣柜里挑了一条玄色的西裤、玄色的衬衣与玄色的风衣。

    刚出家门,一辆玄色轿车停在门口。

    “陈先生好,赵董让我来接您去加入追悼会。”一个面无心情的面目探出车窗,对肖白说着,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疏离与尊敬。

    肖白心想:真是有什么样的上司,就有什么样的下属。

    “嗯,贫困了。”肖白直接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一路上两人皆是无语,肖白今天的心情原来就较量极重也不想与人多聊,他只等着快点到目的地。

    刚进大厅时,肖白注意到范文隽正在认真来宾挂号的相关招待事宜。正忙的范文隽抬头看到是肖白,向他笑了笑,给他发了一枚白色的徽章。她似乎注意到他从一进来就四处张望的神情,便说道:“你哥这阵子挺忙的。这不,今天预计也忙得团团转了。”

    “哦。”肖白不想与她多说,只是收回了自己寻找他的眼光,走向大厅去。

    门口摆放着各式花圈与挽联,肖白微微看了眼,有些是赵氏旁系送的,尚有一些是与赵家较量相熟的各人族赠与的。挽联上无外乎是对爷爷的歌功颂德。肖白想着爷爷忙活了泰半辈子只为振兴赵氏家族,如今走了,带走众人对他的尊崇与敬仰,不知九泉之下是否会浅笑而息?

    等了一会儿,主持人宣布葬礼正式开始,音乐奏响了极重而极具压迫感的哀鸣声。肖白出发之前一直提醒自己一定不能流泪,可是,此情此景此乐下,他的眼泪仍是不受控制的滑过眼角。他不由想起了爷爷与自己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位老人,或许是唯一一位从来没有把他当外人的赵家人了吧?

    回忆越是甜美温馨,如今的肖白就越是悲怆失落。

    曾经在自己童年中唯一在乎的两小我私家……

    肖白兀自想着自己的事情,就这样浑浑噩噩地随着众人做着行动。

    模糊之间,追悼会就这样不知不觉竣事了,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竟已经坐在赵家私宅期待着宴席的开始。

    杯盏觥筹、推杯换盏之间,整个赵家却笼罩着一股肃穆与庄重。

    随着范文隽的指引,肖白坐到了赵家自家人的这桌。虽然有些不情愿,但究竟这是为了加入爷爷的葬礼,他只好循规蹈矩地坐上了这一桌。

    “哟呵,我说是谁?原来是老爷子最宠的白眼狼来了。”

    肖白抬头看了谁人男子一眼,只记得似乎是赵家旁系的一个表兄。他只以为和

    他不太熟,也不想在今天这种场所惹事,便默然沉静着不说话。

    这一桌坐着的基本上都是和他同辈的赵家子弟。他们原来想着这陈肖白虽然只是赵家的养子,但明面上好歹是老爷子亲自照拂过的孙辈,也欠好怠慢。可是,看今天他这低眉顺眼的容貌,又想到他究竟是姓“陈”而不姓“赵”,几个斗胆的便也随着起哄闹起事来。

    “有些人显着是个外人,现在却盛情思坐在我们这桌,真是不要脸。”

    “哼,听说老爷子生前宠得他不知天高地厚。效果呢,老爷子病了,他连个屁都放不出来。”

    痛,心很痛。这痛里,还参杂着对爷爷的愧疚与对自己的痛恨。

    当初只是为了跟赵君临使气就脱离了赵家,正在气头上的他也完全没有想到爷爷的感受。自己确实……该骂!

    肖白是这桌上最默然沉静的人,他只是坐得笔直笔直地,举起羽觞喝着。

    那群人眼见他们的责骂却得不到丝毫反映,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受,没一会便也聊着其他的话题了。

    可是,肖白却仍然没有一丝解脱感。他心里竟然期盼着来小我私家好好骂骂他,骂他的不孝,骂他的狼心狗肺,骂他的自私自利……

    一杯,又一杯。他就这样喝着,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却在听到一个熟悉的嗓音时马上清醒了些许。

    他往大厅中央看去,果真是赵君临……

    “列位亲友,今天承蒙列位的抬爱加入先祖父的葬礼,我怀着沉痛的心情,代表赵家,谨表存殁两感的谢忱。”

    本还喧闹不已的酒席立马清静了下来,各人不自觉间都被大厅中央这位神情肃穆的男子牵引着心绪。

    “先祖父在世时,为人谦和,对子弟更是提携有加、谆谆教育。近年来,他虽身患疾病,但依然致力于发扬赵氏团体的文化理念,从地产、金融到娱乐行业,先祖父一直在不停起劲着。病榻前,他曾教育我增强自身修养,做好他的接班事情。但我早年年轻气盛,不知老人家良苦用心,多次违背他的意愿。如今,我,赵氏长孙,赵君临在此宣布,我将退出娱乐圈,以后不再导戏。从今以后,接手爷爷一手壮大的赵氏团体。”

    似乎没想到赵君临会突然作此决议一样,无论是赵氏本家、赵氏旁系,亦或是赵氏相熟的几各人族代表,全是一片哗然。

    肖白只想:他不是一向最爱导戏的么?怎么如今却放下了?

    他坐的这桌不由沸腾了。那几个旁系的赵家人在那儿讨论着赵氏团体如今的身价以及投靠赵君临的可能性。

    “慢着。”一个粗壮的

    嗓音响起,居然盖住了在场所有人的小声议论。

    “二叔?”赵君临皱了皱眉,淡淡地说道:“你对我的决议有意见?”

    “不错。”赵二叔站起身,走上前去,颇带挑衅意味地冷笑道:“你是不是要继续导戏我们管不着,可是,这赵氏团体怎么能随随便便就交到你的手上?老爷子在世时可没有说过将赵氏团体留给你的话,况且我认真帮老爷子打理家业也有些时候了,这没有劳绩也有苦劳,老爷子在世时也对我赞赏有加。而你呢?一个毛都没有长全的臭小子,凭什么继续家业?”

    众人的议论更是掀起一番□,肖白隐隐听见有些旁系亲友里对赵二叔的应和声。

    赵君临面无心情,只是凉凉的眼神淡淡扫了一眼议论纷纷的众人,众人不由噤声。

    “今天是爷爷的追悼会,死者为大,二叔确定今天要在这里和我争辩赵氏的归属权问题?”

    “正因为今天老爷子下葬,他在天之灵才越发不愿意看到你继续家业吧?”赵二叔仍是一副胸有成足的样子,冷哼了一声。

    “二叔这话是什么意思?”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老爷子虽然身体一直欠好,可是平时一向调养得好,怎么突然就病逝了呢?据我所知,是为某些不肖子孙给气的。”

    听到这儿,肖白不由心里一堵。

    “听说,原来身体无大碍的他正是在和你攀谈之后才一病不起就此西去。你也说了,死者为大,当着各人的面,你敢不敢说实话?”赵二叔顺手拿了个椅子靠在椅子上一脸惬意地等着赵君临的回覆。

    肖白攥紧手里的羽觞,颇为紧张地看向赵君临,却见他仍是一如既往的冷峻。

    赵君临笑了声,沉声说道:“不错。”

    众人再次议论起来,一些沉不住气的赵氏旁系已经骂起了赵君临。而一些其他家族的代表则是抱着看热闹的心理作壁上观。

    “你也认可你是不肖子孙了?”

    “赵二叔的明确能力似乎不太好啊。”赵君临半弯了嘴角,说道:“不错,我确实在爷爷病前曾与他密谈过关于赵家家业的问题。可是,知道此事的人只有我与爷爷二人,赵二叔怎么会知道的呢?”

    “这……”赵二叔神色间的犹疑一闪而过,又说道:“我自然有我的渠道,你这是想转移话题?”

    “既然赵二叔不愿意回覆,那么,我替你回覆。”赵君临拍了拍手,让人拿出了一叠纸。

    “我手里握着的即是赵氏团体有人伪造票据妄图使用赵氏股票的证据。二叔,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呢?”

    “你!你……”赵二叔慌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神色张皇地想抢过赵君临手里的那一叠纸。

    “诶?”赵君临轻轻瞥了眼赵二叔,说道:“二叔,这是想销毁证据?不如,我们进去谈谈?”

    赵二叔略微平复了情绪,又想着这究竟是赵家的家务事,丑事不行外扬。他恨恨地看了看他口中谁人‘毛都没长全的臭小子’一眼,这才发现他的下巴上居然有点点的胡茬。

    他看着赵君临,愣愣所在了颔首。

    赵君临向一直站在一边一脸紧张看着他的范文隽使了个眼色,便和赵二叔一起上楼了。

    “来来,列位来宾请随意,适才只不外是一个小插曲,各人不要放在心上才好。”范文隽微微笑着,看着众人,言语中却有着让人发生信服的能力。

    肖白隐去心里的担忧与失落,低着头不言语。

    “小白。”范文隽走向他,凑近他耳边说道:“跟我来下。”

    肖白想了想,又视察了一番范文隽的神情,便随着她走上楼梯。

    走着走着,肖白以为有一些差池劲,因为再往前走显着就是爷爷生前的房间。

    “小白,我们坐下来谈谈吧。”范文隽以一副主人的姿态端坐在爷爷曾经坐过的椅子上。

    肖白心里的一角又有些泛疼了。

    “这是爷爷生前的房间,爷爷生前坐过的椅子,现在我可以名正言顺地享有这一切,因为我是赵家的长孙媳妇。”

    不知为何,肖白以为眼前这妆容精致的女人变得有些言语无味起来。

    “你想说什么?”肖白敛去心里的想法,淡淡地问道。

    “我今天想跟你说的即是四个字----名正言顺。”范文隽把玩着自己那白皙而修长的手指,说道:“有些事情,有些人,有些关系,从发生开始即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你是智慧人,自然知道我的意思。”

    “肖白较量蠢钝,实在想不通,还请你说明确话。”

    “少奶奶,少爷已经和二爷谈完了事情出了屋子,他似乎在找你。”门外一个男声适时响起。

    “知道了。”范文隽淡淡应了声,又看了看桌子上的一个盒子,说道:“瞧我,差点忘了正事儿。君临交待我把爷爷的遗物交给你。”

    肖白顺着她的眼神看去,这才看到桌子上一个长长扁扁的盒子。他颤悠悠地打开盒子,却见盒子里有一根长长的钓竿悄悄躺在内里。

    这是,爷爷生前用过的钓竿……

    肖白情不自禁用手轻轻抚摸着钓竿,感受着钓竿给他带来的凉凉触感。

    “好了,我的任务

    也完成了。”范文隽扫了眼盒子,对肖白说道:“如果君临问起,记得跟他说你嫂子已经把爷爷交待留给你的遗物全交到你手上了。”

    说完这话,她也不管肖白的反映,只是转身脱离了这间屋子。

    ☆、醉谈

    作者有话要说:阿碧的手机钱包神马的全都被偷了。于是,体味了一番一无所有的感受之后,阿碧决议也要好好虐下文里的人,嗯哼~~

    肖白就这样怔怔地坐在爷爷曾经坐过的椅子上。他环视屋子四周,环视着这间有着只属于他和爷爷回忆的屋子。指尖抚过那只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光泽的钓竿,心里却是空空的,似乎丢失了什么重要工具一般。良久,他叹息一声,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尘之后,起身将盒子轻轻盖上。

    他双手牢牢抱着谁人长长扁扁的盒子,恍模糊惚地下了楼。

    “小白……”

    肖白微微看了看向他走来的男子,谁人影象中很熟悉的男子。他的眼神仍然是那样的幽深难明,嘴角四周已经有了一层淡淡的胡茬,似乎已经有些日子没有打理过了。

    现在,看着赵君临这样走向自己,肖白竟然没什么特别感受了。

    原来就有些醉意的肖白现在有点模糊,在楼梯间不小心绊了一脚,一双大手就这样扶住了他。

    “怎么照旧这样不小心?酒量欠好就不要多喝,这样的你叫我怎么放心?”

    赵君临的声音在肖白耳中听来有些朦胧,似乎是从千里之外传来的一样。肖白实在很想听清他对自己说了什么,可是偏偏始终听不太全,他十分讨厌这种感受。他摇了摇自己的脑壳,希望自己能够清醒一点,突然想起自己想问他的问题。

    他想问赵君临什么问题呢?

    肖白歪着头靠在谁人扁长的盒子上,怔怔地想着:来之前不是想问他有没有什么心事的吗?他那天说累了,让自己等他,是什么意思呢?赵二叔说的那段话又是什么意思?爷爷的死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尚有,关于那天后海酒吧遇到的男生,他们是什么关系?

    他用头在谁人扁长的盒子上蹭了蹭,又稍稍退了一步,想看清赵君临的心情,却只是徒然地发现眼前泛起了两个一模一样的赵君临。

    他听到了一个声音,一个女人的声音,似乎是----范文隽?

    心下一凛,他想到范文隽在房中对他说的话,她说:有些关系,名不正便言不顺。

    心里微堵,他虽然知道她的意思。可是,从他爱上谁人男子的那一刻,他陈肖白便不在乎所谓的世俗眼光了。他爱他,什么时候爱上的,爱了多久,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或许,从肖白还不懂爱是什么的时候就已经爱上了谁人倨傲不已偏偏却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男子了吧?

    曾经,他自信谁人男子是同样爱着他的,所以,他才不在意其它人的想法。

    可是,如今呢?这个自己现在看都看不太清的男子是不是还爱着他呢?

    “爷爷留给你的工具,都看了?”

    “看了。”

    “你……都知道

    了?”

    肖白有些渺茫,都知道了?知道了什么呢?他想到是赵君临让范文隽将爷爷的钓竿交给自己的,岂非……也是他让范文隽对自己说那些话的?

    醉意又一次涌上来,肖白的脑子很乱。陪同着这份乱,心田是无法抑制的疼。他不确定地语气问道:“是你……让她把工具给我的?为什么你自己不亲手交给我?”

    “是。小白,一直以来委屈你了。但,爷爷的嘱托,我无法违抗。相信我,再给我一段时间……”

    肖白脑子嗡的一下,后面的话他基础就没听进去。他只清清楚楚地听到赵君临对自己说“委屈你了”。

    这照旧谁人他所认识的赵君临吗?这么说,是他让范文隽告诉自己那些话的,是他想正式竣事这段“名不正言不顺”的关系。所以,他才说一直以来委屈了……

    痛到极致,肖白竟然感受不到任何痛楚了。他有些想笑,笑曾经的自己,笑曾经以为赵君临有什么心事的自己……

    为什么一次次的受伤后还要对他抱有期望呢?

    他想脱离,只是刚走下一步楼梯就踉跄了一下。

    他推开了谁人想上前扶住他的男子。让自己走吧,就这样竣事吧。他低下头去,却发现楼梯上有一个白色的毛团在自己脚尖乱闹腾。

    兔子?肖白心里一股暖流滑过,他不由想起赵君临与自己的约定。他心想,再给他一次时机吧?也算是给自己最后一次时机……

    “你愿不愿意脱离范文隽跟我走?”连肖白自己也没有觉察,他的嗓音中带着浓郁的绝望,“脱离她,脱离这里,我们可以去外洋。你继续拍戏,我继续跟在你身边。只有我们两人,无牵无挂,无忧无虑……”

    “小白,不是现在。”赵君临顿了顿,又说道:“我们,都应该对文隽好点。”

    听到赵君临的回覆,此时脑子缭乱的肖白只获得两个讯息:他不愿意跟我走;他说要对谁人女人好。

    感受全身的重量被抽走了一样,肖白全身一软,瘫倒在地。

    一个熟悉的气息将他拥入怀里,将他与外界的一切喧闹声阻离隔来。肖白心里有些微的放心,就这样放任自己陶醉在谁人温暖的怀抱中……

    “小白始终是赵家人,还请顾先生不要加入赵家的家务。”

    “哦?我可不认识什么小白,我只知道我怀里抱着的这人是我曾经允许要护他一生的陈--肖--白。他姓陈,不姓赵。”

    肖白只以为本还喧闹不已的屋子静了下来,他有些不安地震了动,却被掌心传来的那份温暖给困绕。似乎,每次自己无助的

    时候总是这双手给他通报丝丝温暖……

    模糊间,他只听到那人温柔的声音中带着一股差异以往的坚决:“有些话我这个外人自然不利便说出口,我一向佩服赵导的才气,但做人方面却不敢苟同。有些人,一旦放手了便不要妄图再次获得。你和他有的,是已往。但,我能给他的却是一辈子的未来。”

    有些事情或许真是掷中注定,如果肖白此时的意识能够清醒一点,他也许能够从赵君临的言语与心情中发现更多的蛛丝马迹。可是,效果是,他就那样被顾炎抱着脱离了充满回忆的赵家私宅。

    本还喧闹的府邸现在只剩下赵君临、范文隽与一些西崽。

    范文隽端着一杯茶递给了默然沉静着的赵君临,“喝杯水吧。”

    “你,真的将爷爷的信交给了他?”

    掩去神色间的不自然,范文隽笑着说:“那是虽然,你的嘱托我哪次没有做到呢。君临,现在你应该打起精神,赵家家业现在全都指望着你呢。”

    赵君临也不回覆他,只是坚持问道:“他,其时看完信是什么反映?”

    范文隽居心想了想,回道:“哎,小白这孩子也是内敛,什么情绪也不流露出来。他看完信也是副面无心情的样子,什么也没说。我想,也许他最近受了太多攻击,太伤心了吧?”

    赵君临悄悄地看着范文隽,默然沉静不语。良久,他只淡淡说了句:“文隽,谢谢……”

    顿了顿,他又说:“尚有,对不起。”

    “你知道,我想要的,从来就不是这两句。”

    “你也应该知道,除了这两句,我什么都给不了你。”

    ☆、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我原来企图开始虐赵某人了,可是不知道各人还想不想看到他进场额......

    顾炎将肖白轻轻放到车后排的软座上,然后又坐到驾驶的位子慢悠悠的开起车来。

    过了会,顾炎只听见肖白清晰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阿炎,实在我没醉。”

    “嗯,我知道。”心里有些可笑,顾炎却仍是专心开着车,只不外稍微加速了开车的速度。

    “你怎么知道?”肖白心里一惊,问道。

    “因为每次如果你恰巧在我怀里睡着,一般会牢牢拽住我的衣服,这次你的一只手抓着谁人盒子,另一只手却什么都没抓。”

    “哦......”什么时候起,你变得这么相识我了呢?

    为了掩饰心里的那抹颠簸,肖白转移话题道:“你怎么突然泛起了?不是在拍戏的吗?”

    “请了三天假。”顾炎说着,将车停到路边,然后对肖白说道:“饿了吧?去王婶的铺子吃馄饨?”

    “好。”肖白心里闷闷的想:你怎么知道我饿了……

    一大碗馄饨吃得肖白酣畅淋漓,这辣乎乎的馄饨简直很够味。

    “肖白,”顾炎停下手里的行动,又擦了擦嘴,说道:“我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会一直在你身边。可是,去加入你爷爷葬礼的事情为什么却从来没跟我提过一句?我也可以跟你坦白讲,实在从那人回国我就知道了。我一直等着你主动启齿告诉我,可是你却选择一次次的隐瞒。”

    肖白不说话,只是突然以为顾炎这质问的语气让他发生很放心的感受。他怔怔地看着顾炎,过了会才说道:“阿炎,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因为,从小到大我似乎就是一个不受接待的人。六岁以前在孤儿院,我做什么事情都被阻遏开来。六岁以后,赵家收留了我,可是每次面临谁人大屋子我能感应的只有压迫,没有一点点家的感受。谁人时候我就想,也许我会这样一小我私家一辈子过下去。”

    肖白笑了笑,接着说:“实在谁人时候并不太苦,如果你的世界一直都处在黑漆黑,习惯了也就好了。可是,生掷中偏偏泛起了那么一两个灼烁,那就是爷爷和赵君临。当一个一直身处黑漆黑的人偶然遇到一两个对他好的人时,那种感受实在很不安。他们对我越好,我心里不安的情绪就会越深,因为我担忧这莫名的好总有一天会脱离。而且……最让人不安的是,我发现我并没有什么能回报他们的好。”

    “我从来不值得别人对我那么好。所以,虽然能感受到你对我的……体贴,可是,我却很不安……”

    “傻子。”顾炎盯着肖白,徐徐说道:“不外,既然喜欢上一个傻子,那我也只能认栽了。”

    肖白的话突然被顾炎打断,一时愣了愣。

    “肖白,我演了一部影戏。影戏里,一个少妇被她的前夫扬弃了,但她依然爱着她的前夫。这个时候,一直暗恋她的大学同学泛起并守在她身边,可是满脑子只有复仇的少妇完全无暇他顾。影片最后才揭晓,原来少妇前夫是因为身患绝症不忍拖累她才脱离了她,而少妇的大学同学将自己的器官募捐给了前夫……你以为少妇最后和谁在一起了?”

    “我……”肖白看了看顾炎,说:“不知道。”

    顾炎喝了口茶,才慢悠悠说道:“我以为,既然放弃了,那么不管以什么理由放弃的,都是缘于对他们情感的不信任。纵然前夫是不想拖累少妇,可是他凭什么自作主张地将少妇推开呢?如果我是他,一定会将事情全盘告诉少妇,至于少妇是走是留就是她自己的选择了。人总是执著于第一个爱上的人,这就是初恋的优美。可是它们怎么知道接下来不会遇到更好的呢?”

    “你在内里应该是饰演的大学同学吧?”肖白问。

    顾炎默然沉静了片晌,回道:“嗯。”

    “那效果就不用猜了,你肯定是男主角,最后的效果一定是少妇和大学同学在一起。”肖白站起身,说道:“明天我还要排演,今天早点回去吧。”

    顾炎站起身,似乎想牵住肖白的手,可是肖白已经先他一步进了车里。

    “肖白,停。”周赖宇指着肖白,颇为不解的说:“怎么才刚刚有点进步,这下又退到太平洋去了呢?哎,看来不应该给你放假的。”

    肖白满怀歉意地看着周赖宇说:“我再下去琢磨琢磨,以免延长各人的进度。”

    肖白正抱着剧本状似认真地看着时,却被一人撞了撞胳膊。

    “阿荣?”

    “小白……”阿荣今天的精神状态似乎也不太好,顶着黑眼圈说:“你说怎么样才是喜欢一小我私家呢?”

    “喜欢一小我私家……”肖白想了想,说:“就是他对你做所有事情,你都甘之如饴。”

    “啊咧?”阿荣的脸蓦然一红,低声说:“原来这就是喜欢啊……可是,可是,他显着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啊!”

    肖白眼见阿宽已经排完戏正准备往他们这边走来,又看着兀自挣扎的阿荣,说道:“原来也没有那么多在乎的,就是一种感受,喜欢上就是喜欢上了。”

    “哎,我也不知道对他是怎么个感受啊!见不到他的时候自然会想他,可是见到了又会怕见到他。我更不知道他对我是怎么个感受,说他好吧,可是有时候他喜欢逼我做我不愿意的事情;说他欠好吧,

    可是对我总是体贴照顾。而且,我以为我应该较量喜欢温柔贤淑的人才对,好比说……好比说就像小白你这样的!嘿嘿!”

    “喜欢温柔娴淑的?”一个沉沉的嗓音从阿荣后侧响起。

    “啊?”阿荣张皇地往四周看了看,哪还看获得小白的影子,“你你你,你在这儿站了多久了?”

    “不久,从你一小我私家碎碎念开始。”

    “你你你,怎么偷听人说话呢?!”气死了气死了真是气死了。

    “看你坐这边,以为你在背台词,所以想来和你讨论讨论。”阿宽无辜地说道。

    阿荣在那里手舞足蹈地说着,阿宽则是一脸耐心地劝着他。

    肖白看着那两人,又低头继续看着手里的剧本,却以为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了。

    ☆、跳舞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阿碧的身份证银行卡之类的掉了,这阵子忙着补办身份证,所以写文延误了,希望列位多多体谅哦!

    ps:文案首页放了一幅q版的小白钓鱼图,不知列位有没有被萌到的感受呢?呵呵~~

    “诶诶,你们知道了么?”

    “知道什么?一大早就神神叨叨的。”

    “我最崇敬的偶像居然要退出娱乐圈了!”阿荣拿着一叠报纸捶足顿胸,又碎碎念道:“最有才气的赵导啊!他从出道以来的十一部影戏我每部都看过许多几何回了!虽然每次面临媒体他都带着墨镜,可是我能想象出拍出这样细腻影戏的人一定是个眼光很温柔的人!”

    “阿荣,听说这赵君临导演性情大得厉害,和你说的温柔一点都沾不上边啊。”

    “是啊是啊,我有一影戏学院同学曾经在赵导剧组呆过,他说谁人赵导眼睛一瞪就像铜铃,嗓子一吼就像山崩,脚步一跺就像地震,是个很恐怖的人啊。”

    “切!你们懂什么?你们有谁完整看过他所有的影戏?”阿荣得瑟地环视四周,又得瑟地说道:“他的影戏可以说每一个细节都有特定寄义,能做到这一步的人心底里一定很温柔!呐呐,就好比说朱颜吧,朱颜里的最后一个镜头,谁人顾天王的隔窗一吻,何等地深情啊!对对,小白不是照旧朱颜的主角么!小白肯定比你们相识赵导,小白小白!”

    “嗯?”正坐在一边状似认真看剧本的肖白被阿荣狠狠一拍,掩去心里的一抹颠簸,只好问道:“怎么了?”

    “我们谈到赵君临导演呢!”阿荣拿着那叠报纸在肖白眼前挥了挥,又说道:“你以为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肖白从阿荣手里接过报纸,却看到今天报纸的头条是----《一代名导金盆洗手,退艺从商继续家业》。旁边,还放着赵君临不知什么时候的一张较量模糊的旧照片。

    肖白放下报纸,心想:看来这次他是真的企图退出娱乐圈了。

    “嘿,小白,发什么呆呢?你和赵导相助过,应该较量相识他吧?”

    “不太相识,他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是我这种普通人能够看透的呢?”肖白自嘲地笑了笑,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便问道:“今天周导怎么还没来?”

    “周导说今天家里有事,让我们自己先练练。他还特意嘱咐,肖白一定要好好意会意会这段。”

    “嗯,好。”肖白想到自从那天爷爷葬礼,自己这几天的状态一直不佳,也实在是对不起周导的信任。可是,酒吧这一段偏偏却是跳舞的方式来演绎,而且照旧以弗朗明哥作为配乐,这对于他来说实在有些委曲。

    练了一整天,肖白却仍然找不到状态。闷闷不乐地回抵家,却发现顾炎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回了?”顾炎抬起头,稍稍看了眼肖白。

    “嗯。”

    r>  “怎么?今天排演不顺利?看你闷闷不乐的。”顾炎边说着,边放下手里的报纸向肖白走来。

    肖白心想,顾炎是搞音乐身世,没准真能指导指导自己。于是,他说道:“今天这段需要以舞蹈的方式来演绎男主角心田的挣扎、痛苦与反思,配景音乐又是弗朗明哥,虽然已经编好了舞,可是我总以为自己差了点儿火候。”

    顾炎认认真真地端详了肖白一会儿,却突然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我在想象肖白跳舞的时候是怎么个样子,想着想着就自然笑出来了。”顾炎见好就收,笑完便拿过肖白的剧本认真地看起来,又说:“要不你先跳一段给我看看?”

    肖白点颔首,又回忆着编舞老师的教育,一个舞步一个舞步的小心跳起来。

    “肖白,你跳舞的时候太僵硬。”顾炎放下手里的剧本,走向肖白,双手扶住肖白的腰,一边说道:“跳舞原来就是随兴之举,兴之所至,情之所至。最重要的即是自然,你的行动记得很清楚,可是情感却没有表达出来。”

    顾炎稍稍将自己的衣服解开一个扣子,对肖白道:“你先坐会,我把我明确中的舞步跳给你看看?”

    肖白心想:我适才只跳了一次,你怎么可能就完全记着了?要知道我单是记这舞步都记了三天。

    可是等他真正坐在沙发上,看着顾炎在自己眼前舞动起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行动时,心里只剩赞叹了。

    从来没有亲眼看过顾炎跳舞,在这之前肖白也一直以为以顾炎那长胳膊长腿的,跳起舞来应该欠悦目。可是,当他在自己眼前轻松自如演绎起那些舞步时,肖白以为自己似乎才刚认识他一样。跳舞时的顾炎无疑是有魅力的,既柔韧有度,又张力十足,更重要的是,肖白以为疾驰男在酒吧的那晚应该就是这幅容貌才对。

    “今晚,是放肆的一晚。可是,今晚之后呢?”

    一晃神,顾炎已跳完了最后一个行动。他张开双手单膝跪地,向着左上方说完了这一幕唯一的台词。

    “肖白,我以为这里似乎应该修改一下。”

    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坐到肖白身边,对着剧本和肖白讨论起其中一个小细节。肖白认认真真地听着,以为凭证他的修改似乎更能反映的疾驰男心田的挣扎。他微微侧过头,看着给自己解说台词的顾炎,心里有莫名的悸动。

    “肖白,你以为呢?”

    “啊?”肖白这才回过神来,看着顾炎以征询的眼神看着自己,有些欠盛情思地说:“适才走神了,你能不能再说一次?”

    顾炎定

    定地看向肖白,却放下手里的剧本,说道:“肖白,你是不是又……?”

    是不是又什么?肖白心想:他岂非以为自己在因为那天赵家的事情而漠不关心?

    实在,自从那天回来之后,心痛之余,却有着一份释然。自己其时实在任性了,他怎么可能抛开赵家而和自己去外洋生活呢?他说,要对范文隽好。而范文隽实在对他也很好吧?自己真的应该退出他的世界了。他教会了自己如何去爱,但这份爱却照旧给了一个女人。自己,应该祝福他吧……

    想到这儿,肖白又看了看一脸醋劲的顾炎,不由说道:“我适才分心的时候在想,你拍的那部影戏是不是马上就要上映了?真想看看你在那部影戏里的体现。”

    “你说的是我上次给你讲的那部影戏?”顾炎听到肖白的回覆,面上一喜,说道:“这个周末首映,要不到时候咱们俩一起去看看?”

    “这,你不用出席首映礼么?尚有,你到时候被影迷认出来怎么办?”

    “没关系,我们几个主演划分出席差异都市的首映礼,我可以挑此外都市加入首映。到时候我做好全方位的伪装,保证没人认得出我!”顾炎挑了挑眉,自信地说道。

    “好,周末一起去吧。”肖白想着,自己尚有一张钻石卡可以免费看影戏,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看首映。

    ☆、脱离

    这晚,肖白仍然和前几日一样,失眠了……

    失眠实在很痛苦,眼见着时钟不停地向前走着,从一点走到两点,从两点走到三点,自己心里越来越急,却始终没有睡意,只好睁眼到天亮。

    肖白实在睡不着,想着去喝点小酒再睡,又担忧吵醒扑面房间的顾炎,于是踮着脚步小心翼翼在漆黑的屋子里探索起来。

    “砰----”

    他的手似乎遇到了床头柜上的水杯,水杯里的水全都洒了出来。肖白急了,赶忙把灯打开,却见到水全都洒在他放在柜下的装爷爷留给他的钓竿的盒子上了。他急遽找了个毛巾想擦清洁谁人对他有着特殊意义的盒子,可是盒子由外及里已经渗进了水。

    肖白拧了拧毛巾,将盒子里的钓竿拿了出来,又将那一层已经有点湿的丝巾从盒子里拿了出来。他稍稍抖了抖丝巾,却见一张白色的纸从夹缝中掉了出来。

    受惊之余,他认出信纸上居然是爷爷的字迹!这,岂非是爷爷留给自己的遗书?想到自己在爷爷临终之时还没能和他说上最后一句话,肖白以为也许爷爷有什么想嘱托自己的事情,赶忙打开信看了起来。

    小白,

    当你看信时爷爷已经永远脱离了你们,或许也只有这种时候爷爷才气乞求你的原谅。从小看着你长大,看着你从小萝卜头长成英俊的少年,爷爷心里实在是欣喜的。爷爷是爱着小白的,可是,爷爷尚有更重要的使命,那即是掩护好赵家家业。君临是我唯一的长孙,我只希望百年之后他能够循分继续我的家业,娶一个于赵家有益的妻子,为我赵家延续香火。

    当得知你和他之间的事情时,我的心里无疑是震惊的。请原谅爷爷的自私,爷爷听到消息之后的第一反映就是拆散你们。爷爷多次找君临攀谈,以赵家家业相胁,他却始终不为所动。君临和他爸爸一个性子,在他所认定的事情上便顽固得像块石头。爷爷太相识他,也知道他的软肋就是你,而你的软肋即是我与君临。于是,两相权衡之下,只好使用你对我的情感来逼君临允许我的要求。

    赵家看似风物,实则已四面受敌。原有的地产行业近些年受到竞争对手的不停围堵,而新兴生长的几大领域始终不见转机,爷爷已经老了,许多事情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好把希望寄托在君临这孩子身上。相信没有人比他更适合这个重任。年轻时总喜欢追求所谓的梦想,等到像爷爷这把老骨头的时候,便只想着安宁了。

    写信给你只因爷爷的一片私心,君临这孩子太苦。苦着自己的同时,也苦了别人。文隽丫头是范氏的独女,我即是看中了这

    点才让君临与她攀亲。他心不甘情不愿地允许了,但我却知道,他与文隽仅有伉俪之名,没有伉俪之实。我虽不知君临的详细企图,但也能猜得□。如果他的企图真的实施乐成,那么,小白,你和他的事情我将不再盘算。爷爷不敢奢求你的原谅,只希望在这临终之际将君临交托给你。你外貌看似对人冷淡,实则是个悲天悯人的性子,这性子若用对了人虽然是好的,只怕遇到宵小之辈,怕是会将自己陷入险境。君临这孩子又太过矜持与自满,他永远不会扑面启齿向你解释这一切。已往的几十年,看似你依赖君临,实则君临依赖你更多。

    爷爷临终之际问君临,是否忏悔允许了爷爷的请求。他其时只是默然沉静不语,我便知道他的心里实在照旧想着你的。矫枉过正,有些事情强求不得,我便将这封信交给他让他转交给你,只说:如果还爱着小白,便将信给他。依他的智慧劲,想来也能猜到我信中的内容。不外,依我对他的相识,他一定不愿亲手将信交给你。于是便对他说:让文隽丫头转交给小白。文隽是个好丫头,只是命苦了点,遇到了不应爱上的人。小白,希望你和君临能够好好待她,也不枉我的一片苦心。

    赵怀生

    这,居然真的是爷爷的亲笔信。肖白拿着信的双手久久不能平复。原来,爷爷竟是知道的。是爷爷漆黑使用的这一切,只为了他一首壮大的赵家家业。他说,使用自己对他的情感欺压君临是什么意思呢?脑子里虽然很乱,但肖白却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受,这些天一直缠绕他的种种疑惑总算解开了。君临,他实在照旧……

    想到这儿,肖白心里马上甜蜜起来。不外,甜蜜之余却又在心里愤愤地想:真是个闷葫芦!傻瓜!有什么难题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偏偏要一小我私家独自肩负这么多呢?

    肖白又想到那天在葬礼上,他对自己说要对范文隽好,想到他和范文隽在一起那么默契的点点滴滴,不由心下一恼。

    “肖白,怎么还没睡?”

    肖白抬了抬头,看到是穿着睡衣的顾炎正站在自己房门口。想到顾炎这阵子对自己的好,自己虽然是感动的。可是有时与他相处时,他总会不自觉地想到赵君临......

    肖白将信收好,正准备和顾炎好好谈谈时,却见顾炎一脸疲劳。心里一软,说道:“嗯,正准备睡,你也早点去休息吧。明天……明天不是还要一起去看影戏吗?”

    “嗯,好。”顾炎随便应了一声,又利市帮肖白关掉了房里的灯,这才回房休息去了。

    黑漆黑的肖白却始终没睡着,此时的他比之前还要杂乱。

    想着顾炎一次次救自己脱离逆境,想着顾炎生日那晚伤心的眼神,想着顾炎教自己跳舞时的认真……

    想起自己在这间屋子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肖白心中竟有几分不舍。除了爷爷、赵君临,顾炎是对自己最好的那小我私家了。哪怕有时候以为这种好来得不太现实,但肖白始终是感动着的。只是,自己对他的情感是不是仅限于感动呢?

    “肖白,怎么样?”肖白看了看眼前的人,却见原来帅气很是的人穿了身如犀利哥一样的破烂衣服,再加上那草帽与墨镜,还真的差点认不出他了。

    “嗯,很不错,我们……我们走吧。”肖白有些不安,急遽忙拉着顾炎往门外跑。

    整个看影戏历程中,肖白也是惴惴不安。他想着应该怎样向顾炎开谈锋合适。光影偶然投射在漆黑的影院中,让所有人的脸都模糊不清。肖白感受着身旁那人熟悉的气息,以为有些许放心,这才看向大荧幕。

    “怎么了?岂非我演得欠好?”顾炎牢牢握着肖白的手,生怕走散了。

    “没,挺好的。你可是票房保证呢,怎么可能演得欠好呢?”肖白以为自己的手被握得有些生疼,却也没说什么。

    “哦?那你以为这影片怎么样?”

    “影片……”肖白起劲想回忆适才看的情节,却发现自己怎么都想不起来,只好胡诌道:“影片,也挺好的。女主角挺可爱的,演戏也挺好的。”

    “是吗?”顾炎却停下了步子,又看着肖白,问道:“女主角挺可爱?”

    “嗯。”肖白心想:自己压根就没认真看,这不是为难我吗?

    “肖白,女主角是郑星琪,如果你认真看了应该不会认不出来她吧?”顾炎摘下墨镜,清静的眼神看着肖白,以肯定的语气说道:“肖白,你今晚有话要跟我说。”

    “是……”肖白看着这样的顾炎,不由有些不忍启齿,可是有些话现在不说,以后恐怕更难启齿了,“阿炎,你对我这阵子的照顾,我很谢谢。在我最难题的时候是你救了我,我……我很感动。以后,如果你需要资助的话可以随时找我。可是……”

    肖白看了眼顾炎,却见顾炎仍是一脸清静,“可是,有些人我照旧忘不了。有些事情我也需要和那人做个了却。我,明天要回赵家。”

    “这就是你想说的?”顾炎默然沉静了会儿,又轻叹一声问道:“看来这就是你今晚一直分心的原因?”

    没想到顾炎是这个反映,肖白愣了愣,又点了颔首。

    顾炎却不再看肖白,他重新戴上他的墨镜,遮盖住他的一切情绪,默然沉静着。

    过了良久,顾炎只说道:“虽然早就推测你总有一天会因为赵君临而脱离,不外没想到是今天。肖白,政府者迷,有些话我不想多说。可是,我会等你,等你回到我身边。”

    他将手插到裤兜里,逐步地转身脱离,只在转身前说了最后两句:“肖白,照顾好自己。因为,以后如果再被别人欺压,我也许就不能实时赶去救你了。”

    肖白看不清他的心情,只以为他的背影看起来有些萧瑟。他的心里闷闷的,只以为自己需要赶忙说些什么才好。可是,当他试图张口说话时,却以为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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