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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的妈妈。
    周连正眼神有些闪躲,因为众目睽睽,金泽滔也没说什么,拉开车门自顾自跳了上驾驶室,周连正只觉嘴巴发苦,这事只能怪自己管不住裤腰带,事到如今,能怪得了那孩子妈妈吗?
    从人事局回来后,金泽滔就把小张赶回县招了,这车虽然有些古董,但对自己来说,不难上手,一路上,两人都不说话。
    过了桥,周连正指点着方向,没一刻钟,就到了,饭馆不大,但看起来整洁干净,金泽滔进点菜间看了下,老板是个络腮大胡子,看起来有点生猛。
    店名牢马蚤,当地方言,洛腮和牢马蚤一样,洛腮胡很好客,热情地介绍着小店的招牌菜,考虑到曲向东是个西州人,海鲜就不考虑了,以河鲜为主,辅以山珍,按五人排菜,看这食材都还新鲜,金泽滔就订好了包房。
    回城的时候,直到把周连正扔在医院门口,金泽滔也一声不吭。
    12月的天日越来越短,还没到五点就有点昏暗了,金泽滔缩在驾驶室里一直注视着县委大院进出的人们,大约五点半左右,天已大黑,才看到曲向东提着个公文包,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三人,一路说说笑笑,不过曲向东大部分时间都是倾听,很少说话。
    金泽滔跳了下来,叫了声“曲部长,您来了。”
    曲向东倒给惊住了“你会开车?”
    金泽滔有些奇怪“是啊,会开,但没证,领导您要不怕,我就当回车夫。”
    曲向东摇摇头,这小子还真不能以常理猜度的,你认为不可能的事,他总会不以为然。
    金泽滔拍拍自己的脑袋,今天脑子有些短路,总要做出让人一惊一乍的事情,考虑问题还是不够仔细。早就应该在上午部长办公室里就先提一嘴,曲向东也不会这么意外,老让领导意外也会给对方留下不够稳重的印象,金泽滔暗暗记住了这一点。
    曲向东径自上了副驾驶,后面三人上了后座,曲向东不问罗书记的事,金泽滔也不提这话。
    曲向东扭头给金泽滔介绍了后座三人“莫宏铭不用介绍,你也认识了,这位是县委办的副主任宋春,这位是西桥区的副书记韩诚,这是东源区产业办主任金泽滔,好了,你们也认识了,开路吧。”连握手的时间都不给,金泽滔只能点头示意。
    金泽滔一踩油门,吉普车轰然启动,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牢马蚤这块招牌前。
    曲向东一看这名字就笑了“一般人还真寻不到这地方。”
    金泽滔嘻笑说“我是二般人,所以我找到了这地方,曲部长请,三位领导请。”金泽滔先肃客礼进,络腮胡子迎了上来,热情地把他们一行人让了进去。
    待众人坐下后,金泽滔问“上老烧?”虽然问的是大家,但眼睛看的却是曲部长。
    曲向东说“上老烧吧,浜海二年,别的没习惯,这酒倒是习惯了。”
    金泽滔随口接话道“随乡入俗,才能水||乳|交融,曲部长,我得向您提个意见,您真当应该学几句浜海话了。”
    大家都吓了一跳,只有莫宏铭风淡云轻的不动声色,他下午已经受了大刺激,现在已经基本免疫了。
    但其他二人能跟着曲部长一起赴宴,怎么也是心腹之人,深知曲部长的习性,最是不喜别人劝他学什么方言之类的话了。这小子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这提意见就提意见,还说什么随乡入俗,才能水||乳|交融,这分明是上级领导才有的口气嘛。
    但让他们跌落眼球的是曲向东居然赞同地点点头“是该随乡入俗了,泽滔说得不错,这是我顽固了。”
    金泽滔给大家都斟了酒,先举杯,笑说“领导能从善如流,大善,先饮一杯当为领导这话贺!”
    第五十二章 东源一大奇景
    金泽滔也不邀人干杯,自顾自先喝了一杯,心满意足地咂咂嘴,仿佛在为曲向东能纳言进谏而感到无比的欣慰,看着目瞪口呆的宋春主任和韩诚书记两人,金泽滔心里暗笑,你们以为小心翼翼地在曲部长身边陪笑陪小心就能得他的欢心,那才是大谬!
    让他们更想不到的是曲部长居然也端起了酒杯,淡淡地说了句“我当陪金泽滔一杯。”
    莫宏铭等三人连忙举起酒杯,说“一起干,一起干。”
    不一会儿,络腮胡子就陆续上了菜,一色的河鲜山珍,莫宏铭在旁边看着心里佩服不已,他在任干部科长前是部办公室主任,对曲向东饮食方面的喜好也是在相处一年多后才渐渐地摸透,算上上午这一次,金泽滔也才第三次和曲向东见面,就对莫宏铭的喜好排摸得如此清楚。
    吃过十分钟菜,金泽滔才向曲部长敬酒,满了自己的杯,却给曲部长倒了小半杯,这个细节又看得莫宏铭五体投地。
    对宋春主任和韩诚书记,金泽滔就没那么讲究了,一律的满杯满饮,对莫宏铭科长,金泽滔是在两人门前排了三只酒杯,连干三杯,莫宏铭不但不恼,相反感觉与有荣焉,爽气地干了三杯。
    金泽滔息了酒,陪着曲部长仔细地说起了菜,说得也不知真假,反正每个菜都有典故,有传说,五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竟然干了差不多十瓶老烧,到最后,众人赫然发现,金泽滔一人就干掉了一大半。
    莫宏铭虽然也喝了一瓶的量,但感觉和曲部长一起从未象今天这顿饭吃得这么快活的。
    过了十瓶,金泽滔就撤了酒杯,换上了红糖茶,以茶代酒向曲部长礼敬了一下,说“曲部长,您走后,东源现在变化可大了,下次您来,不定还以为走错地了呢。”
    “哦,说说,有些什么变化?”曲向东有点不以为然。
    “您说说第一次到东源印象最深的是什么?”金泽滔卖了个小关子。
    曲向东凝神沉思了会,摇摇头。他对东源没什么深刻印象。
    金泽滔一拍腿说“领导调查研究不仔细啊,不管别人是怎么看的,我的第一印象就是路边的茅坑多,街上的理发店多,您想想,是不是这样?”大家也对金泽滔的粗线条神经见怪不怪了。
    曲向东想了一下,哈哈笑了“还真是这样,这东源的茅坑真是多,大街边上我记得还排着一溜的茅坑。”
    “嗯,说句让人倒胃口的玩笑话,每天太阳升起的时候,长街上那一长溜茅坑,整整齐齐地蹲着一群咬牙切齿的老少爷们,一排白花花的屁股映着朝阳,泛着奇特的光泽,蔚为壮观,旁边还有一群跺脚陷地、忍无可忍的人在排着队,这都已经成为东源一大风景。”金泽滔平淡地描述着早晨大家排队蹲坑拉屎的情景。
    莫宏铭首先笑喷了,幸好是侧着脸,才没有造成严重后果,曲向东等人大眼瞪小眼,想象着这副景象,忍不住哈哈大笑。
    “可惜,这等东源一景从此成为绝响,以后也只能翻翻记忆或者在梦里才能重温这美景了。”
    曲向东笑得眼泪都差点出来,用手点着金泽滔“你这小子,狗嘴吐不出象牙。”
    金泽滔待大家都止住了笑意,才继续说“这片茅坑坐落在靠近车站边的长街上,不但臭气熏天,也着实不太雅观,你说这外地客商第一次到东源来考察商谈,这迎接贵宾的不是喧天锣鼓,却是白花花的屁股,你说这还怎么发展东源的经济?”
    曲向东点头“这倒是,你们东源有什么举措?”
    “现在这片茅坑都给扒了,这人的思想观念啊,有时候真的顽固得让人无言,就是扒茅坑,还引得岔口村一班老头老太婆跑东源区委大院闹过,还言词凿凿引经据典,把这片茅坑上升到历史传统上来,罗书记一句话就让他们哑然了?”金泽滔说道。
    莫宏铭也适时地捧了一下哏“罗才原书记说了什么?”
    金泽滔一本正经地学起罗才原口音“难道你们初一十五还要到那上香,把茅坑当祖坟供起来?”
    曲向东呵呵笑了“这些愚老还真是鲁愚不化。”
    金泽滔笑说“就是啊,这虽然是件小事,但我们应该警醒,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中,解放思想,就是解放束缚,更新观念,就是更新思路,所以我们县特别是偏僻的农村地区,解放思想更新观念的任务任重而道远。”
    曲向东也收起笑容,点头说“泽滔这话说到点子上,莫宏铭,你记一下,我们组织部门是不是可以在这方面做点文章,我们除了选拔任用干部,加强干部特别是领导干部的思想教育也责无旁贷,解放思想,更新观念,需要长期艰苦的努力才能有所成效。”
    金泽滔也只是有感而发,解放思想最近两年不怎么提了,但明年初南巡讲话后,解放思想将会重新焕发生机,而曲向东如果能抓住这一点做好这篇大文章,也为他的仕途增色不少。
    莫宏铭更是把金泽滔拔高到需要仰视的程度,这说着茅坑都能说到解放思想上来,这张灿舌还真能生花啊。宋春主任和韩诚书记也都一脸钦佩。
    曲向东还是关心平坑后的情况“这片空地面积不少,东源有什么打算?现在东源绣服产业发展速度迅速,可以好好地利用起来。”
    金泽滔点头说“曲部长和罗书记他们的想法不谋而合,区里在车站边上建了个公厕,作为交换把这块空地收归国有,原先准备做厂房,但后来考虑到厂房设在闹市区有点扰民,就改了主意。”
    宋春主任奇了“不会又是开理发店吧,这条街理发店可不少。”宋春去过东源几次,对东源的情况有些了解。
    金泽滔笑说“那倒没有,这块空地卖给了一个客商,开了家酒店。”
    第五十三章 会吃山珍,也要学会吃海味
    莫宏铭噗地一声嘴里的茶水箭一样飞出,幸亏临时嘴歪了一下,只是砸在韩诚的裤腿上,连声说抱歉,韩诚也正惊疑着,倒也没怎么在意。
    曲向东皱眉道“这不太合适吧,人的惯性是不蹲着茅坑吃饭,这家酒店还真是敢啊,现在酒店上去了吗?”
    宋春主任也低头嗤嗤地笑“这人还真是奇葩,这茅坑上怎么能建酒店?”
    金泽滔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了一眼“就说我们现在坐着吃饭的地方,一年前,二年前,若干年前,谁还耐烦去考证这块地到底是干什么的呢?”
    曲向东也感觉自己的念头有失可笑“不错,这人有眼光,有魄力,这块空地估计现在出不了什么大价钱,正可以用来建酒店。”
    金泽滔得意洋洋地说“还是曲部长有眼光,罗书记本来还想利用这块地筑巢引凤,可东源楞是没人应声啊,做生意的都有些迷信,这茅坑污秽之地,不是什么风水宝地,区里也是为了掩饰,才借了个扰民的理由把地卖给了酒店。这地就卖了个白菜价,等现在酒店都上了梁结了顶,有心人才捶胸顿足连说失策。”
    曲向东有些怀疑“看你这得意劲,莫不是在这建酒店还是你的主意?”
    金泽滔也不掩饰,哈哈笑了“我就是那朵奇葩,不过酒店跟茅坑是一家,按照周公析梦,茅坑是黄金窝啊,是个发财宝地。这是我建议东源一家砂洗厂投资的,那老板是我同学。”
    宋春主任脸上有些讪然,说“那还真是要财源广进,日进斗金。”
    金泽滔连忙致谢,宋春也不知是自己的主意,不知者不怪,金泽滔也就开个玩笑,哪敢跟堂堂的县委办副主任顶真。
    韩诚笑说“那以后真要去光临一下。”
    金泽滔说“酒店正在装修,年前准备开业,罗书记何区长意思是热热闹闹地办个开业典礼,届时各位领导有暇一定要光临,我可以保证,一定不会让领导失望的。”
    曲向东说“金泽滔说好一定不会差,东源以海产闻名,这酒店也打的是海鲜招牌吧。”
    “店名海鲜码头,部长您还真要去尝尝,浜海是个水陆结合的农业县,有山珍也有海味,县城是山城,但浜海经济的活力在沿海几个区镇,所以作为领导,不但要会吃山珍,也要学会吃海味,要多到海滨走走。”金泽滔给曲向东递了支中华烟,他不抽烟,但口袋里总会放包烟。
    曲向东烟瘾并不大,但金泽滔无意说的这番话让他陷入沉思,如果仅是短暂在组织里挂职,他可以不用去刻意改变什么,但家里已明确希望他留在永州。
    眼下是个机会,他隐隐从家里人口中得知,浜海甚至永州最近会有变化,至于具体,家里人明确告诉他,不是他能插手的,安心本职工作,做好本分就行。
    他对浜海上下有些排斥,不但是语言方面的问题,还有自己心理上的原因,浜海在他眼里就是一个毫无活力的行将就木的蹒跚老人,自上而下弥漫的都是得过且过的死亡的气息,市容市貌苍白,各项工作无力,民众神情淡漠。
    这一切令他隐隐感到痛心的同时,也在促使他努力改变着什么,最近到他办公室汇报工作的人越聚越多,并不是他要在组织部发出什么声音,而是他改变自己的一个良好的开始。
    他知道自己被区镇的同志称为冷面虎,很多习惯慢慢地被机关上下熟知,连仅一面之缘的金泽滔也知道自己喜好什么,反感什么,难道自己真有那么固执吗?
    身边相对亲近的人都陪着小心陪着笑,尽量不触及自己的不喜,唯有金泽滔一方面维护着自己的喜好,一方面积极建言,虽然听起来象是无心之言,但曲向东明白,金泽滔是个有心人。
    这话说得好啊,既要会吃山珍,也要学会吃海味,他举起茶杯,向金泽滔微微示意说“是要到海滨多走走,如果那天我没什么其他安排,一定来给你的黄金宝地捧捧场。”
    宋春一向自诩颇懂相人术,喜欢背后琢磨人,按往日,他基本上能把人揣摩个八九不离十,但对金泽滔,直到现在他都无法给他贴上恰当的性格标签,说他不通世故,他的举止言行又老到世故,有时候说话的语气甚至象长辈一样,说他稳重干练,他又仿佛不知轻重,不分上下。
    他虽然不太明白金泽滔,但他对曲向东部长知之甚深,曲部长虽然只是个正科级常务副部长,但他在组织部的地位和威望日重,有消息称,他将是接替部长的唯一人选。
    曲部长不苟言笑,为人庄重,从来没见过浜海有谁在曲部长面前象金泽滔这般挥洒自如的,从今天聚会看,无论金泽滔说些什么,曲部长都会积极回应,不象平时很少主动去回应别人的谈话。
    宋春虽然挂着县委办副主任的职务,干的却是督查工作,一年到头也没什么好督查的,县委办班子各管一摊子,有什么事情都各扫门前雪,你还督查啥。
    他平时喜欢跑组织部,也不是他一定有什么居心,他是莫宏铭的党校函授班同学,而且他的办公室离组织近,同莫宏铭接触久了,也渐渐地和曲向东靠近,起先曲向东还很排斥,最近有点变化,对话也多了起来,他自然跑得更勤。
    在宋春还在琢磨金泽滔的时候,金泽滔却欣然举杯回应了下“那就先多谢了,莫科长,这事你得在心记,不教各位领导失望就是。说起这酒店,还得说下酒店当下的老板。”
    莫宏铭自然说记着,他是在座的除了金泽滔外级别最低的,最合适继续捧哏“这老板还有什么说道?”
    金泽滔说“这老板是个女的,之前开过一家小饭馆,店名落鱼,这老板就叫落鱼,姓风,大风的风,风落鱼。”
    第五十四章 柳局长威望很高
    宋春一番揣摩后发现,这金泽滔看似有些话说得冒冒失失,但事后发现这些话往往都说到领导的心尖上,这是个人精啊,他终于得出了上午莫宏铭早就得出的结论,说话的态度更积极了“风落鱼,好名字啊,挺有诗意的名字,这名字开海味酒店还真是合适。”
    曲向东奇道“风姓是个非常古老的姓,还真是稀奇,风姓据说是伏羲氏的后裔,号称中华第一姓,在我们越海省很少见,她的祖上哪迁移过来的?”
    金泽滔还是第一次听说风姓的由来“这倒不清楚,这个风落鱼是个天生开酒店的人,很有想法,是个有思想的女人,她是酒店的总经理,她丈夫是酒店的掌厨官。”
    曲向东倒被金泽滔挑起了兴趣,在金泽滔的嘴里,还没这么推崇过一个人,还真让人好奇。
    饭吃到这里,也该结束了,金泽滔叫过络腮胡子,付了现金,也没取票,径直带着众人就要离开,韩诚倒是奇怪了“你们东源产业办现在是个金窝子,难道你这个大主任吃饭还不给报销?”
    金泽滔笑笑说“请各位领导吃饭,掏自己的钱,才是心意。”
    众人肃然,曲向东拍拍金泽滔的肩头,说“你有心了,对了,那酒店风落鱼的丈夫叫什么?”
    金泽滔见曲向东还在想着酒店的事,笑了“他丈夫叫沉鱼,李沉鱼。”
    曲向东哈哈大笑“沉鱼,落鱼,倒是天生绝配。”
    一行五人走到门口,却见门口堵着辆警车,金泽滔大声叫着“老板,让客人移移车,我们被堵着了。”
    络腮胡子嘟囔着“这帮土匪,每次都那样,等等啊,我让他们移移。”
    不一会,一个满脸绯红的大汉下来了,看着金泽滔奇道“咦,这不是财税局的那啥,五瓶的那啥。”
    金泽滔认出就是那天随着大麻子柳局长在县招一起喝过酒的那个刑警,乐了“我不是那啥,也不是五瓶的那啥,小弟金泽滔,陪柳局长啊。”
    那大汉摸着脑袋,嘿嘿笑着“别见怪哦,这地方都能让你找着,这饭店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平时我们在这吃饭没别的客人,也就贪懒这么停车。”那大汉边说,边利索的发动了汽车移到一边去。
    金泽滔道了谢,就要告辞出去,那大汉连忙说“那啥,金泽滔是吧,等等,老大要是知道你在这,我不告诉他,还不扒了我的皮。”
    也不上楼,就直着个喉咙大声喊“柳老大,那啥,喝五瓶的金泽滔在这里吃饭呢。”
    话音刚落,噔噔噔,楼梯仿佛遭了灾似的下来一人,也不高大,只是走路手脚幅度相当大,站在门口看去却象只蜘蛛下楼。金泽滔看着柳鑫局长那张麻花脸就乐了,柳鑫还是一手端酒杯,一手抓酒瓶,看到金泽滔,大叫一声,扑上去便要握手,边上那大汉甚有眼色,连忙接过。
    “偶像兄弟啊,好久不见,今天喝几瓶了?有没有超五瓶,要是超五瓶一定要告诉我,这可是新纪录啊。”柳鑫热情地摇着金泽滔的手。
    金泽滔有点哭笑不得,连忙挣脱了柳局长,说“柳局长,我先得给你介绍下各位领导,这是组织部的曲部长……”
    柳鑫连忙握着曲向东的手“不用你介绍的,曲部长谁能不认识呢,曲部长,你好,你好。”柳鑫是破案能手,在外人看起来就是个粗人,但金泽滔知道他为人精明,能说会道,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上了副局长。
    曲向东笑道“柳局长是我们浜海的骄傲啊,省城都闻名的破案高手。”
    柳鑫又与莫宏铭等人握手,看样子还真是认识,你说一个分管刑侦的业务副局长认识这么多县委大院里的领导干么?
    “曲部长,今天我们刑侦队刚破了个案,就带这些小伙子们来这里犒劳一下,大家都想敬领导一杯酒,能不能给个机会?”柳鑫巴巴地望着曲向东,心里有些打鼓,这冷面虎可不是好说话的,虽然出于场面上的客套发出邀请,但心里还是希望曲向东能点头。
    曲向东没有接话,却是看向金泽滔,意思挺明白,我跟这厮不熟,他是冲你来的,你来摆平。
    金泽滔涎着脸说“曲部长,柳局长在年轻干警中威望很高,如果曲部长能代表组织慰问一下,他们一定能感受到组织的关怀和温暖。”
    莫宏铭暗暗地竖了根大拇指,不用说,这话又是说到曲向东的心尖尖上了,果然曲向东背着手,微微地点了点头“那就上去,我也正想见见这些战斗在为浜海经济社会发展保驾护航第一线的公安干警,向他们表达一下我们的敬意。”
    曲向东话音刚落,金泽滔就使劲地鼓起了掌,莫宏铭心里一声叹息,这敏感性就是不如金泽滔,随着金泽滔的鼓掌,大家都鼓起掌,楼梯上围观的一些干警还大声喝起了采,气氛很热烈。
    柳鑫带路,在这时刻,还不忘对金泽滔眨眼,大家簇拥着曲向东进了楼上的包房。
    柳鑫让手下拎了两瓶老烧上来,搓着手,说“领导什么规矩?”这话问的是曲部长,看的却是金泽滔。
    金泽滔仿佛成了曲部长的秘书,他先倒了小半杯递给曲部长,说“曲部长不胜酒力,半杯酒代表一个意思,柳局长,在座的各位都是英雄豪杰,不用说,大杯满上。”
    组织部领导敬酒,那是天大的光彩,金泽滔这一句英雄豪杰令得在场的干警们嗷嗷直叫,干净利落地都满了酒。
    小公安好忽悠,柳鑫这个大麻子老油条却不好糊弄,他盯着金泽滔说“曲部长是领导咱不提要求,前几天听柳立海那小子说,你现在可是东源的风光人物,这都当领导了也好意思隔岸观火?”
    金泽滔心说正等着你这大麻子呢,络腮胡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他身后端着六个大茶杯子,金泽滔把六个大杯子一字排开,边斟酒边说“曲部长今天是来检验公安干警的战斗力,这战斗力有没有,还得体现这里面。兵对兵,将对将,曲部长意思一下,我这三杯酒就代表领导对你这三杯酒,柳局长,请满饮!”
    第五十五章 功劳是领导的,我做的都是应该
    曲部长举杯,大家互相碰杯,都干了个滴酒不剩。柳鑫傻眼了,这酒就是毒药也得喝啊,金泽滔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干了,就是接受了曲部长的好意,不干,也没关系,冷面虎也从不难为人。
    柳鑫还在犹豫,金泽滔象喝水,不是,简直象喝空气一样,三杯足有斤余的老烧酒一忽儿的功夫就下了肚子。
    大家都盯着柳鑫看,柳鑫看看曲向东,又看看金泽滔,却发现金泽滔对着他眨了眨眼,心中一定,也不豪言壮语,直接连着喝了。
    这柳鑫一喝完酒,曲向东还绷着的一张脸绽出一丝微笑,颔首说“不错,柳局长带领公安干警还是有很强战斗力的,我很满意。”
    也幸好柳鑫他们也刚刚开场,没有喝什么酒,不过这三杯一口气下肚,还是让他有点难受,听着曲部长的话,他嘴里连声谦虚,心里却说,咱若是不喝,咱这柳局长就是没有战斗力的,组织上肯定是不满意的。
    下楼的时候,柳鑫悄悄地问莫宏铭,这小子刚才和你们一起喝了多少了?
    莫宏铭钦佩地说,都小六瓶了。
    柳鑫脚下一滑,若不是金泽滔在后拉他一把,差点没滚下楼梯去。
    络腮胡子在前面听到了,满脸敬仰地说“我老年开饭店这么多年,还是第一遭看到有人喝小七瓶老烧的,真是个奇迹,这酒量在浜海,在永州都排得上号。”
    金泽滔问“老板叫什么名字?”
    柳鑫愤愤地说“姓年,大名小鱼。我们管他叫老鲶鱼,”也不知道是愤恨金泽滔的酒量还是愤恨络腮胡子的名字。
    金泽滔看着有些羞愧的老鲶鱼,疑惑地说“难不成这名字中不带个鱼字就开不成饭店了?”曲向东等人联想到风落鱼和李沉鱼的大名,都不觉莞尔一笑。
    年小鱼有些茫然,金泽滔拍着他说“就冲着你的名字,我也知道你有前途!”年小鱼继续茫然。
    第二天,吃早饭时罗才原喜气洋洋地说“今年的工业明星区镇评比就快截止,我们东源榜上有名已经是铁板钉钉了。”
    金泽滔立即恭喜了一番,罗才原书记感慨地说“泽滔啊,这军功章里也有你的一半,有时候真想把你的关系直接转到区委,你是个人才啊,只要经得受住社会形形色色的诱惑的考验,保持本色和传统,我相信,你的舞台会更广阔。”
    金泽滔也感动地说“罗书记,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应该做的,没什么好夸的,组织上给我的已经很多,我要对得起组织的培养和信任,努力工作,干净干事,不辜负罗书记的期望。”
    又说了些闲话,罗才原说今天他还有点事,可能要再住一晚,金泽滔说,他正要到财税局向领导报个到,要汇报一下东源财税所的工作,他还是财税所领导。
    两人分手后,金泽滔就踏着上班的时间来到财税局大楼。换作以前,他最多到熟悉的个别领导那里坐坐也就算了,但现在他身为东源财税所副所长,就有资格到局长那里名正言顺地汇报工作了。
    丁万钧看到金泽滔,也不吃惊说“昨晚还碰到你们罗才原书记,听说你们产业办还准备把办事处开到京城去啊,这可是浜海开天辟地的大事,听说王如乔书记都称赞这是个创举。”
    金泽滔心里有些得意,你们县政府也要十年后才想到到京城设立办事处,嘴里却谦虚说“这不是为了工作吗,要把浜海的绣服业做成一大产业,在我们自己家里是不行的,还要走出浜海,现在在京城有一批东源人在经商办企业,产业办不仅要盯住绣服业,也要把眼光放远。作为财税干部,不仅会收税,也要会涵养税源。”
    丁万钧表示同意“不错,你这种工作思路是对的。财税干部就要学会放水养鱼,你们做大了产业,也换来了税收的丰收,看这二个月东源工商税收的进度,今年超过800万元已经没问题了,增幅在全县居首位啊,这是个巨大的成绩。”
    金泽滔谦虚地说“这些成绩的取得都是在县局丁局长为首的局班子的领导下取得的,我们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丁万钧说“县局已经在全县12个财税陆续开展了岗位责任制考核工作,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个干部或一个单位因为考核评价体系的问题提出异议的,这也说明考核办法是可行的,我们的岗位责任制考核是成功的。”
    金泽滔又是一阵赞叹,却好象这岗位考核跟自己没半点关系,丁万钧微笑说“这其中有你的功劳,我们组织是记着的,明天我将专题就干部岗位考核工作向县委常委会作出汇报,王如乔书记在东源现场会前就指示,如果财税局的考核是成功的,将考虑在全县推开。”
    金泽滔继续赞叹“丁局长高瞻远瞩,这事如果不是丁局长站得高看得远,一力推动,再过几年也不会推行,这是我们财税干部队伍建设的一件大事,也是全县干部队伍建设的一件大事。”这话倒也不虚,岗位责任制考核是未来干部管理的最主要手段,未来几年,将在各行各业推开。
    丁万钧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杂志,边翻边说“泽滔,这期财政研究上有一篇关于分税制改革的文章,很有见地,这其中有你的名字,不知道是不是重名?”
    金泽滔苦笑说“这是我在大学里的论文导师所作的一个课题,我就做了一些搜集数据资料的辅助工作,老师客气,一定要署上我的名字。”
    丁万钧也不再赘言,又说了会儿东源财税所的工作,金泽滔就告辞离开,直接到了楼下的高海明副局长的办公室,自己在所里分管着工商税收,高局长才是自己的直接分管领导。
    高局长看到金泽滔就要客气得多,热情地又是泡茶又是让烟,金泽滔连忙把东源财税所的工商税收收入进度及征管措施,作了详细汇报。
    第五十六章 女人是老虎,近身必咬死
    其实,这二个月来,高海明副局长多次带领相关业务股室去过东源协助绣服行业税收征管,最主要意思还是要总结行业管理经验,形成新征管模式,以加强类似的税源管理。
    在高海明的心目中,东源财税所的绣服行业的税收管理模式是成功的,是卓有成效的。该所特别是眼前这个刚出任不过月余的金泽滔的工作是得力的,措施是到位的,其总结的源头控管,上门征收,分类管理,设卡抽检的办法已经获得了地区局及省局征管处室的高度评价。
    高海明认真倾听金泽滔的汇报,不时地还在笔记本上记录。无疑,金泽滔的汇报思路清晰,条理清楚,款款道来,数据措施方法都是实打实的工作成绩,没有半点虚的。
    金泽滔用了半个小时才汇报完毕,高海明有点意犹未尽,对东源财税所的工作作了高度评价,并提出了几点要求,高海明是财税局的老税干,税收业务非常精通,提的要求也切中要害,金泽滔都一一作了回应。
    正事谈毕,高海明局长说了件好事,省局打电话来,可能在近期收到正式文件,总局会召开一个税收宣传的座谈会,因为前阶段,局里已把东源财税所作为宣传示范点报了上去,届时东源财税所可能会被总局点名参加,东源的少年税校项目引起了上级税务部门的关注。
    金泽滔谦逊地表示了感谢,之后金泽滔蜻蜓点水一样逐一拜访了其他领导和相关股室。汤军贤书记不在家,张军书记留饭也被金泽滔婉言谢绝了。
    大家都有自己的事,局领导留饭是客气,你要当真,那就是晦气了。
    回到县招时,周连正鼻青脸肿地坐在大堂发呆,金泽滔不用看也知道这是他的风流账的报应,冷冷地看了眼周连正,就径直回了房间,周连正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一样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周连正跟孩子他妈妈的地下情被孩子他爸爸发现了,虽然没有被抓个现场,但孩子他妈妈都认了,周连正也赖不掉,这事都闹到院长那里了。
    周连正现在很后悔,其实这事他也被动,是孩子他妈妈主动发起的约会,本来当是好玩,裤腰带一松想系紧就难了,男女这种事就是层纸,捅破了,就没了羞耻和约束。
    血气方刚的周连正虽然有个女友,但也只停留在清纯的精神恋爱阶段,保守传统的刘诗诗对周连正的感情奉献还远远没有达到灵肉合一的阶段,对女人肉体的渴望是作为一个荷尔蒙分泌正常的男人所不能拒绝的。
    金泽滔一句拔卵悔差点没让周连正哭出来,他早就悔了,可这东西就象鼻涕,沾上了就是擦干抹净也脏了,这时候他才发现女人就是老虎,人近之者,必遭咬死,尸骨无存。
    金泽滔问了那女人的态度,周连正又吱吱唔唔地顾左右而言他,金泽滔怒了,你爱咋咋的,我不管了。
    周连正可怜兮兮地说“真不管了?”
    金泽滔有点恨其不争“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自己想怎么样,难道你到我这里是想我安慰一下你受伤的心灵?”
    听周连正说,那女人死活要和他一起,按女人的说法,她还正要摊牌,孩子他爸知道了更好,女人可以什么都不要,就要和他长相厮守。
    金泽滔头都大了“这事没法轻了,请个长假吧,连夜走,赶紧走,爱到哪到哪,你要还去上班,就是死路一条。”
    周连正想想也只能这样,出去的时候还可怜地说“这事别告诉诗诗。”
    金泽滔给甩了个一个大抱枕,周连正抱头逃离,这时候才想到刘诗诗,你被翻红浪的时候怎么不想到刘诗诗。依刘诗诗的性格,要是这事穿绑了,他们两人铁定玩完,她是个外弱内强的女子,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子。
    金泽滔也只能心里为周连正默哀,这事谁也插不上手,看他们自己的造化吧,本来还想借刘诗诗的手送周连正一场富贵,可惜造化弄人。
    下午金泽滔跑了趟县城几大国有商业银行,因为绣服产业化事情,金泽滔身为产业办主任,也多次与各大银行打过交道,其实现阶段,金融秩序比较混乱,银行坏账呆账巨大,内部缺乏约束机制,外部缺乏监督机制,经营情况堪忧。
    企业也好,政府也好,银行自身也好,谁也不把银行的钱当钱,只要把钱贷出来放进自家的保险箱就当自己的钱了,所以有一段时间,银行的信贷员和分管信贷的行长是最吃香的,各种违法乱纪的事件层出不穷,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下世纪初中央银监会成立,并且出台了第一部银行法后,情况才逐步有所好转。
    后世有一个说法,说是浜海银行凡是管过信贷的没一个不被抓的,这种说法有些夸大,但落马被抓的确实不在少数,在这种大环境下,金泽滔告诫邵友来虽不能免俗,但不能留下尾巴,并且要求名下产业绝不能在银行留下不良记录,虽然现阶段这种有借有还再借不难看起来有些可笑,但秋后?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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