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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送她上下班。
    她相信傅维恒也知道这样的情况,但奇怪的是,他似乎一点也不以为意。
    而且他们两人之间也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一切仍如往常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百思不解。
    尤其这对她刚受过重创的脑袋来讲,无疑是雪上加霜。她又不好过问,只得憋著,眼睁睁地看著他们俩日日演戏,故做无事状。
    “难得我今天中午没有应酬,不如一块儿去吃饭吧!”傅维恒提议。
    三人才正要离开,结果方怡如在接了一通电话之后又说不去了。“你们自己去吃吧!我有事。”
    薛颖好生失望。“一定又是那个人打来的。”她咕哝。
    反而是傅维恒显得一点也不在乎,还对方怡如笑道“盯得这么紧啊!”
    看来是真的了!薛颖觉得好遗憾。“那么相称的一对!真可惜……”她暗想。
    “你怎么了?”傅维恒很少见到她无精打采的。“是不是头还疼?淤血退了吗?”一面伸手拨开她的刘海探视o“嗯!好多了嘛!”
    “我没事的,只是……”她再也忍不住。“方姐是不是真的有了新的男朋友?”
    “喔!你是指庆华吗?是啊!他是我的同学呢!人很不错的。”
    “什么?你们是同学?”她差点打翻杯子。
    心中对傅维恒的同情再加一成。“好可怜,竟被好友出卖。”她想。
    傅维恒不明白薛颖为何如此激动。“怎么?你不喜欢他?”
    “当然不喜欢。”奇怪傅维恒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傅董,你真的不生气吗?要换做是我,肯定会气疯掉的。”
    “生气?我生气什么?当初我介绍他们认识,就是希望他们——”话说到一半他就明白了。
    笑看著薛颖,不住地摇头。这么傻?
    “原来你以为我和怡如……”他笑。
    “难道不是吗?”她奇道。
    “你看我现在像是失恋的样子吗?”
    是不太像。又想,或许是故意装出来的,也说不一定。
    薛颖一脸狐疑茫然的样子,引得傅维恒不禁笑了起来。“你说说看,我们看起来真的很像一对吗?”
    “何止是像,简直是天造地设,而且大家都是这么说的,不信你去问别人。”她很认真。
    傅维恒听了益发笑不可抑。“人家说*谣言止于智者*,看来你不太聪明喔!”
    “真的不是吗?”薛颖仍在怀疑。
    “不是。”他肯定地说。“我们太熟了。嗯……就像是相交多年的老朋友。”
    其实博维恒可以不必向薛颖解释那么多的。但是见她为自己抱不平时,又觉得不该让她白操这份心。
    忽然有种怪怪的感觉。“原来她一直都是这样看待我和怡如的关系。她那么希望撮和我们俩吗?”他想。
    “薛颖最近到底在干么?”方怡如问道。“一下班,马上跑得不见人影,问她,又不肯说,神秘兮兮地,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下了班,人家爱干啥就干啥,我们管得著吗?”傅维恒冷冷地说。
    对于薛颖这样的表现,方怡如只是感到好奇而已,然而傅维恒的反应却强烈得多。虽然他嘴上不说,但心里却很介意薛颖有事瞒著他,即使是私事。
    显然他并不如嘴巴上说的那样大方。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方怡如偏偏又问“不知道是不是忙著交小男朋友去了?”她看著他。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傅维恒不语。半晌才说“还不是跟你学的,这叫有样学样!”很酸!
    这样疑疑猜猜过了一个多月,薛颖忽然说要请一天事假。问她什么事,她支支吾吾地推说家里有事。
    第二天进公司,只见她满面春风,神采飞扬,一副快乐得不得了的样子。
    趁著她送公文进来时,傅维恒问她“这么高兴,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薛颖神秘地笑笑。“当然是天大的喜事。”说著从口袋里抓出一把包装精致的糖放在傅维恒桌上。“请你吃。”满脸的笑。
    傅维恒当场愣住。“你……订婚了?”他不可置信,那么快?
    就在他几乎要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时,薛颖却失笑道“什么嘛!谁要订婚!原来傅董还不知道啊?”说著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你看!”
    “驾照?”他吃惊。“你会考上驾照?”
    这比刚才以为她要订婚,更难以令人置信。
    “你找谁当枪手?”他忍不住问。
    “怎么那样说嘛!”她抗议。“我就知道你们都把我看扁了,不过人家可是一次就考过的哟!很厉害吧!”她很是得意。
    其实说起来薛颖自己也觉得太过侥幸,本来她根本就没有把握。平时在教练场上频频出状况不说,在考试当天她还差点跑错了考场。
    好不容易找到了考场,心想又要挨教练的骂,没想到教练见她来了倒是意外。“我还以为你已经放弃,不打算来考了。”教练说。
    她气结,心想待会儿要趁他不注意时,去跟他的车子玩玩“刮刮乐”。
    轮到薛颖路考时,同期的同学们已经考过的摆出一副随时准备摇头叹息的表情。还没考的,则全神贯注地盯著车子看。
    他们很担心那部被薛颖“玩过”的车,是否会变得比较“难控制”?那将会大大地影响到他们的“考运”。当众人眼睁睁地看她一关关安然无恙,安安静静地开完全程时,有一半人的下巴掉了下来,另一半人则从此相信了“天公疼憨人”这句话。
    回到公司,她大肆发糖庆祝,彻彻底底地洗刷掉上次撞门的耻辱。
    “是啊!真厉害。不过……你不会真的想开车上路吧?”傅维恒试探地问,心头惴惴。
    “现在不会。”
    他才松了一口气,却又听到她说“不过等方姐教我道路驾驶之后,我就想买部小车来玩玩。”她天真得很。
    “玩玩?”他深吸一口气。“你知道吗?台北的交通就是因为有那么多的人开车像在玩一样,才会这么乱。你可不可以行行好,别再凑热闹了?”
    薛颖当场被泼了冷水,满脸不高兴,嘟著嘴出去。
    过了半天,方怡如进来。“傅董,你知不知道那个丫头考上驾照?真是奇了,我还考了三次才过,没想到她居然一次就ok,像她那个样子,连逛个百货公司都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怎么能上路?”
    “那你还答应要教她道路驾驶。”他瞪她一眼。
    “你以为我想啊!”她也抱怨。“人家她那么兴冲冲地跑来拜托我,我好意思拒绝吗?再说,就算我这边推掉了,她那头还不是会再找别人?说不定乾脆就花点钱去找个什么教道路驾驶的教练来教。你想想看,那些教练良莠不齐,薛颖又好骗,万一要发生了什么事,那可怎么办?”
    这番话倒让傅维恒不免有些担心起来。
    “不过我倒想出一个好法子。”她眨眨眼。“不如由你去教她,怎样?”
    “什么?”他瞪大眼。“我教?”
    “其实很简单的,你只要一方面吓吓她,一方面又让她过足了开车的瘾,就行了。”
    “既然这么简单,你自己去教就行了,何必找我?”他没好气。
    “我哪行?薛颖不怕我,倒是对你有点怕又不会太怕,这样才刚好。况且我说的话哪有你说的来得有份量?”
    这个烫手山芋也丢得太漂亮了一点。
    方怡如眼见傅维恒仍有些迟疑,便说“如果不趁早让她了解她自己开车的危险性,等哪天真的出了什么事,花钱是小,受伤是大,那时你要后悔就来不及了。”
    傅维恒听出这话有语病。冷冷道“我后悔什么?”
    方怡如忙笑说“我的意思是说*我们*都会后悔莫及。”
    有时太过聪明会带给别人压迫感。就像现在,傅维恒觉得自己在方怡如面前,大概是没有什么隐私可言了。她总是能轻易看透别人的心思。以前觉得她贴心,总能为自己分忧解劳。但此刻却想把她一脚踢出去。居然敢看透我?
    薛颖就不会这样,她很少花费精神去揣摩别人的心事,她只是温柔真诚地与周遭的人相处,一如春风……
    轻轻吹绉了某人的心湖。
    思考再三,傅维恒自认禁不起后悔,只好亲自“下海”。
    薛颖照约定的时间喜孜孜地站在路口等方怡如。乍见傅维恒开了辆小跑车停在身旁,她还以为是凑巧碰上。
    “傅董,怎么这么巧,在这儿碰到,您要去哪儿?”她问。
    傅维恒笑笑。“问你啊!”
    她仍是没想到自己早已被设计,还愣愣地说“我在等方姐呢,她答应要教我上路。”一脸兴奋。
    “怡如刚才打电话给我,说她临时有事走不开,又不好意思对你爽约,所以就拜托我来代课一下。”
    薛颖原来脸上的兴奋,刹时转为诚惶诚恐。“可是……可是……还是下次再说好了。”
    她可不想在他的面前出洋相,虽然说平时已经没有什么形象了。
    “怎么?怕我教不起你吗?”他故意问。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只是我……”她一直在想个好藉口。“反正我不急嘛!不急!不急!”她频频摇手,忙不迭后退。
    可是傅维恒为了“永绝后患”,早下了决定要让她今天就对开车死心,省得过两天想起来,又要找麻烦。
    他下车将薛颖推上了驾驶座,也不听她分辩,“砰”一声替她关上了车门。“放心!有我在。”他轻轻一笑。
    可是薛颖一点也不放心,更笑不出来,只觉得自己像是将被绑赴刑场一样,头脑一片空白,双手直冒汗。“傅董会不会跟教练一样的凶?会不会一直骂我?”她想。
    “嗯!再加一点油,很好……打方向灯……注意左边……”傅维恒一路上出乎意料之外地和颜悦色,即使有时她连左右方向灯,甚至雨刷都会搞混。
    薛颖感到万分惭愧,充分觉悟到自己的天资鲁钝,并不足以充当驾驶这样的重责大任。
    早该听爸妈的话,安分守己地等著别人载就行了。
    说起来傅维恒的厉害就在于此,明明知道薛颖胆子小,又容易紧张,还故意一开始就带她走条流量不算小的道路,存心让她没时间适应状况。再加上又弄辆跑车来做帮凶,害得她手不敢碰,脚不敢踩的,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这种“神经质”的跑车?
    原本预计一天的道路驾驶课程,只维持了两个钟头,后来经过临时动议,两人一致决定将课程改为“兜风”,而且薛颖还自动提出要让出驾驶的宝座。
    “真的不玩了?”他问。
    “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她俯首认罪。
    傅维恒总算松了一口气,以后不必再为此担心。虽然手段是略失厚道了点,但目的终究是圆满达成,可谓皆大欢喜。
    第四章
    自从傅维恒接掌“傅诚企业”之后,他便提拨一笔基金出来,成立了一个专门协助癌症儿童病患的基金会。薛颖最近才从方怡如那里接下整个会务。
    基金会里的医疗顾问,本来是傅维恒特别请他父执辈的好友,也是癌症方面的权威——李信达教授来担任。但由于李教授这两年都应聘在波士顿医学中心当客席教授,每年只有寒、暑假才能回国,而且来去匆匆。实在无法兼顾基金会的事务。所以,他联络傅维恒,表示要另外推荐一个人来接任他的工作。
    “维恒,立原是我的得意门生,而且他五月底就可以拿到硕士学位,六月回国正好可以赶上今年的董监事会。”
    “达叔您推荐的人,相信一定是很优秀的,那就请他回国后抽个空过来见见面吧!”他说。
    “嗯!没问题,交给我来办吧!对了,维恒你……最近还好吧?”
    “我?”他呆了呆。“喔,没事的,我很好。”
    这几天,薛颖都在为了筹备董监事会的事而忙得不可开交。偏偏电脑又跟她作对,明明打得好好的,谁知说当机就当机,她还没来得及存档,只好眼睁睁地看著辛苦了一个早上的议事报告全被消掉。
    但她仍不死心,连忙去资讯室找来一位系统工程师帮忙。“快,帮我救回来。”她著急。
    他看了看说“没救了,回天乏术,你节哀顺变吧!只能重新开机了。”
    薛颖气得跳脚,要不是因为电脑萤幕太重,她肯定会把它抱起来,然后向那个半点忙也帮不上的什么工程师砸去,还硕士哩!
    不过光看她的脸色就已经让那个工程师吓得赶紧逃之夭夭了,根本用不著动手。
    “什么电脑?根本是猪脑!猪脑!”她咒骂不己。
    完全忘了一旁还坐著一位访客。
    他正在等傅维恒,但在目睹了傅维恒的秘书如此凶悍泼辣的表现后,他忍不住开始后悔太早、太快答应李教授要过来基金会帮忙的事。
    蓝立原噤若寒蝉地坐在角落,深怕那个“超级台风”会扫到他。
    就在他正盘算著该如何开口告辞的时候,傅维恒进来了。“蓝先生吗?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刚才开会耽误了一点时间。”
    “没关系的。”他只好笑笑。
    傅维恒请蓝立原进办公室去谈。
    “基金会的概况李教授都跟你说过了吧?你觉得怎么样呢?”
    “我大概有一点了解了,也很钦佩傅董愿意做这样的公益事业,所以,如果有需要我效劳的地方,当然是义不容辞。”
    “你太客气了。”傅维恒微微笑。“其实也没什么,倒是你,李教授一直夸你呢,说你是他最得意的门生。”
    “那里!”立原也回他一个笑容。“不敢当。”
    “不介意我直接叫你立原吧?”傅维恒问。
    “当然。”他对傅维恒也颇有一见如故的感觉。
    “明天是基金会今年上半年的董监事会,到时我会介绍你让大家认识,我知道你在医院里也很忙,不过,我还是另外替你留了一间小办公室,以后你处理案子或是跟会务行政人员讨论事情也比较方便些。喔!对了,讲到行政人员,我得先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说著便按了分机唤薛颖进来。
    立原一直在心里祷告“不会是她……千万不是她。”
    果然是她。
    傅维恒介绍他们俩认识。“立原,以后你在会务上有什么须要帮忙的,尽管找薛颖帮你。”
    薛颖微笑。
    立原忽然觉得有些恍惚。“这跟刚才在外面发飙的是同一个人吗?”他暗想。
    晚上傅维恒、方怡如及薛颖一块吃饭,聊到立原。
    “难怪我一直觉得蓝立原这个名字好熟,原来他是蓝家的二公子。”薛颖恍然大悟。
    “不过看起来倒是很不错,不像他父兄那么市侩。”方怡如说。
    “嗯!跟他谈话的感觉很好,而且我相信李教授不会看错人的。”傅维恒说。“他自己也说,实在是对商没什么兴趣,才学医的o”
    薛颖在一旁不说话。“他大概不会像他哥哥一样没水准吧!”她想起,蓝立峰那一双老是盯著她的贼眼。
    “你在发什么呆?”方怡如问薛颖。
    “没有,我只是在想,怎么那么巧?偏偏是蓝家的人。”
    传维恒知道薛颖很不喜欢蓝立峰,也怕她会迁怒,于是说“放心,立原看起来很正派,你先别对人家有成见,只管做事就行了。如果他真有什么问题,我自然会处理。”
    薛颖一听,大为不快。“傅董以为我会欺负他吗?”
    傅维恒忙笑道“不过是提醒你罢了,怎么这么小心眼!”
    没多久,傅维恒就发现他真是白操这个心了。本来还怕他们两个处不来,现在倒是为他们两个处得“太融洽”而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可是他既不说,也不采取行动。如果是真的对薛颖没有私心的话,那也罢了,偏偏他又不是。
    这一阵子,感冒流行得厉害,公司里上上下下病号挂了不少,人人自危。
    结果,连方怡如也中奖了,病得起不了床。
    “传董,刚才方姐打电话过来,说她有点发烧,今天不能来公司了。”
    “嗯!我知道了。”他轻咳了几声。
    看得出傅维恒也不太舒服,精神并不好。薛颖便又换了一杯热茶进去。“您喝点水吧!”她说。
    “谢谢!对了,今天晚上*广利*的饭局,你跟我一道去吧!”
    “我?”她意外。“行吗?”
    “为什么不行?”他奇道。
    “我……不懂得应酬。”薛颖想起了方怡如的长袖善舞,便觉得自卑。
    原以为自己永远不用出头的,可以乐得轻松。
    “不过吃顿饭而已,用不著紧张。”他说。
    可是傅维恒没告诉她,这一顿饭会足足吃了两个多钟头,才告一段落。薛颖坐得腰酸背痛,好不容易挨到结束,居然听到席上有人提议要再换个战场,去一个叫什么花的酒家。
    幸好,傅维恒好说歹说,又多敬了几杯,他们俩才得以脱身。离开餐厅时,已近十点,薛颖巴不得赶快回家,睡她的大头觉去。看看傅维恒,发现他的脸色很差。她有点担心。
    “先送薛小姐回去。”他吩咐司机。
    “不!我没关系,傅董不舒服,还是先送您回去休息吧!”忙向司机说“小何,我们先回内湖好了。”
    傅维恒不置可否,闭眼休息。
    一路上,薛颖紧抓著手帕预备著,惟恐他吐酒。
    谢天谢地,总算到了。
    她和司机扶著博维恒进屋,傅突然一挣,捣著嘴冲进浴室。
    薛颖不好跟进去,只能站在门口乾著急。等了一会儿,才见傅维恒脸色苍白地出来。
    她忙上前扶著。心里很慌,从小到大,向来都是别人照顾她,如今突然要她照顾别人,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想到比较保险的做法。“要不要送您到医院去看看?”她问。
    “不用了,吐出来就好多了。”他很疲倦。
    扶他上楼休息,又到厨房泡了杯浓茶给他。“不要紧吗?真的不要紧吗?”薛颖仍是不放心。
    传维恒点点头。“睡一觉就没事了,你放心好了,让小何送你回去吧!太晚了。”
    “嗯!我就走了,要不要擦擦脸?”薛颖拧了一把热毛巾给他。
    他接过毛巾敷在脸上,发现那种温热的感觉不仅仅只停留在脸上而已,而是直暖进心里。
    是很晚了,但薛颖并不怎么急著离开。她有点不忍心,不忍心将他一个人留给这一室的寂寞。突然觉得他好可怜。
    忍不住问他“傅董,为什么还不结婚呢?是不是还没遇见真正喜欢的人?”
    傅维恒看她半晌,然后望向窗外出神,一言不发,那种神情,落寞无奈。
    是什么意思呢?薛颖真不明白。“会不会是曾经遭受过感情上的打击?”
    她胡思乱想,可是不敢再多问。
    傅维恒静静喝著手上的茶,虽然心里也不希望她离开。“多留一会儿,再多陪我一会儿,也是好的。”他想。
    可是想归想,到底是勉强自己说“回去吧!我已经觉得好多了,不用担心。”他的神情和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却是非常地依恋温柔。
    薛颖心中一动,连忙避开他的眼光,匆匆道别。
    回到家中,仍觉得脸红心跳。
    整个晚上,翻来覆去,总难成眠。这对一向好吃好睡的薛颖来说,倒是特别。
    “是不是自己会错意了?”她拚命压抑脑中混乱的思绪。“就像以前误会他和方姐一样,对!一定是误会,一定又是我弄错了。”
    这样想来,便觉得心安一点。
    另一方面,傅维恒也好不了多少,纵然是累极了,但脑筋却怎么也不肯休息,转啊转的,转个不停……
    想的是薛颖。
    忽然记起来,有一次去日本,回来经过机场的免税店时,碰巧闻到别人正在试货架上的香水茉莉。第一个反应就是想到薛颖,她像茉莉……
    当场便买下那瓶香水,回来送她。
    从那以后,就开始常会自然而然地为她买些什么。其实一点也没有刻意去做,只是常常会想到她……
    隔天,薛颖进公司见到了方怡如,便问“方姐,怎么不再多休息一天呢?都好了吗?”
    “睡了一天,也差不多了,而且我今天要是再不来看著点,那我的*男朋友*傅董事长,说不定就会让人给拐跑了。”她故意笑道。
    薛颖登时脸红,知道博维恒一定是跟她说了上次自己误以为他俩是一对的话。“还说你们没关系?那怎么什么话都跟你说?”她还嘴硬。
    “奇怪了,这分别是个大笑话,为什么不能说?”
    “谁叫你们常常一起吃饭,一起坐车的,那当然是会让人家误会的嘛!”
    “别人误会也就罢了,”她过来拉拉薛颖的头发。“倒是你!你倒是说说看,我们哪一次私下吃饭、坐车没带著你?还好意思跟别人瞎起哄,还敢说是误会?”
    薛颖想想也对,噗嗤一笑,没得说了。
    方怡如看看表。“今天十点不是排了会报吗?傅董怎么还没进来?”
    “对了,傅董他今天也许不会进来了,昨天他也有点不舒服,后来又去赴*广利*的约,结果一回到家就吐了呢!”
    “这样吗?要不要紧呢?”她问。
    薛颖耸耸肩。“他说不要紧,只要睡一觉就好。”
    方怡如想了想。“那你去各部门通知一声,把会报改到明天吧!”
    “好。”薛颖正要出去。方怡如又叫住她。
    “中午你带点吃的过去,这几天他的管家不是去美国看女儿吗?也没人替他烧饭。而且你也顺便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没事,要不要看医生、吃吃药什么的。”
    薛颖才要点头答应,但一想到昨晚,总不自在。“还是你去好了,我什么都不懂,也不会照顾人。”
    “拜托,我才刚好一点,哪有力气跑出去?你既然不会照顾人,那更要学啊!不然将来怎么嫁人?再说,我的*绯闻*还不够多吗?”说著瞪她一眼。
    “好吧!”她无可推卸。
    方怡如见她好像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忍不住过去捏她一把。“小姐,有点良心好不好?人家平常待你可是不薄的。”
    说得薛颖噗嗤一声,又笑了。
    中午她特地到附近餐厅挑了几样清淡的菜饭带了去。
    傅维恒见她过来,有些意外。“咦,你怎么来了?”
    薛颖笑笑,提了提手上的食物。“很香的喔!”
    “太好了,我刚才还在为了中午要吃什么而伤脑筋呢!”
    他们进去,一起动手把碗、菜摆好了。“怡如也上班了?那等一下吃饱了我跟你一起回去好了。”傅维恒说。
    “傅董还是在家里多休息休息吧!反正今天公司也没什么事,而且方姐她已经把会报改到明天了。”
    他点点头。“我们先吃吧!”
    两人边吃边聊,聊起昨天晚上的应酬。
    “早就听说像你们这样的大老板谈生意,都特别喜欢去那些风月场所,就像昨天一样。”她说。
    傅维恒笑笑。“又没真的带你去。”
    “可是他们真的会去吧!真受不了,光是昨晚那顿饭,劳民伤财的,就连我都坐得腰酸,怎么他们不觉得累吗?”薛颖实在是无法了解,难以想像,究竟那些声色犬马、灯红酒绿的地方,为何会如此吸引男人?
    “就是累了才要去那儿*休息*啊!”他故意逗她。
    薛颖听了,一口饭差点噎住,居然连傅维恒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看来天下的乌鸦还真是没有白的。
    傅维恒看薛颖大惊小怪的表情,只觉得好笑。
    薛颖以为他在嘲笑自己太幼稚单纯,没见过世面。便说“我认为只有家庭不美满、婚姻不幸福的男人才喜欢在那儿流连,再不然就是些还没结婚的,正常人才不会想去那里……”
    忽见傅维恒愀然变色。
    家庭?婚姻?正常人?难怪自己也只能在那种地方花钱买笑,寻找安慰?他顿时觉得心痛。
    薛颖原只是顺口说说,没想到竟会引起傅维恒的不快。“傅董,对不起,我太没大没小了。”她忙道歉。
    他没有作声,放下碗筷,离开餐桌,顺手燃起一根烟。
    薛颖怔在那儿,手足无措,急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
    他挥挥手,示意她不必再说下去。“别说了,没什么,你快吃吧!”
    她强忍著快要掉下来的眼泪,静静收拾桌上的东西。
    等收拾好了,便拿了皮包,怯怯地走到傅维恒的身旁。“傅董,我先走了,刚才……真是对不起,我……”她实在说不下去。
    傅维恒见了薛颖这个样子,知道他刚才的情绪反应吓著了她,心里也很后悔。
    “没事的,你也没说什么,只是我……唉,算了,别提了。”他安慰她。
    薛颖一直低著头。
    “薛颖,我没有生你的气,真的——”话还未说完,只见她的眼泪潸潸落下。
    这下轮到傅维恒慌了。“薛颖,你别哭啊!我真的没有生气,真的,你别哭,别哭嘛!”
    她忙止了泪。“对不起,我先走了。”便往外走去。
    傅维恒一把拉回她,看了看说“你这样怎么回去呢?来,去洗洗脸,我上楼换件衣服,送你回公司去。”
    “不用了,我自己叫车回去就行了。”她忙摇手拒绝。
    “快去洗脸去,我马上下来。”他三步两步跑上楼去。
    过了一会儿,她从浴室走出来,对著正在找车钥匙的傅维恒说“傅董,您真的不用送我,还是待在家里休息吧!”
    他不理,拿了车钥匙,拉著薛颖走出去。“走吧!”
    薛颖无法,只得坐上车。心里懊悔不已,觉得自己真是个惹事精。
    傅维恒见她仍是闷闷的样子,便随便编些故事,讲些笑话来哄她。也亏得薛颖本就是孩子性格,好哄好骗,过不了多久就忘了刚才的不愉快。
    车子在公司大楼前停妥。
    她让傅维恒的笑话惹出了眼泪,正要找面纸来擦,傅维恒便通了手帕过去,故意糗她。“你真爱哭!”
    与昨晚一样的声音、神情,一样的温柔依恋。
    薛颖愣愣地接过手帕。“谢谢!”却忘了擦泪。
    目光无法再像昨天一样的逃开,而且灵魂也不知飘到哪儿去了?
    半晌,薛颖似乎才开始约略听见自己的声音。“……不好意思……送我……对不起……嗯……谢谢……”
    什么乱七八糟的语法?
    回过神来,登时面红耳赤,想别过头去,却又发现傅维恒的手不知道何时,已轻轻托住自己的下巴。
    两人靠得如此近,几乎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薛颖不敢动,怔怔地看著他。
    “上去吧!”他轻轻地说,放下了他的手。闭上眼,重新靠回椅背上,彷佛很烦,很倦似的。
    她让傅维恒这一连串无常的情绪,弄得不知所措,忙匆匆下车。“谢谢您,再见!”
    快步走进公司。
    “天啊!”他喃喃自语。“我该怎么办?”深深地叹息。
    之后两人再见面时,都表现得像没事人一样,那天的事谁也没有再提起。
    第五章
    立原表现得很积极,摆明了是在追薛颖。
    公司里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而薛颖呢?也不知道她是真不明白还是故意视若无睹,总之,硬是拿他当哥儿们看待。彼此丢一些生活上的垃圾、难题或是玩笑、糗事给对方,然后再互相安慰、打气或取笑一番。
    这样清清如水,毫无压力的交往,好是好,但并非是立原所想要的。
    他又不缺兄弟,他要的是女友。
    薛颖的反应却太过于冷静。十天半个月没见到立原,她也不会觉得怎么样。如果他天天到公司报到,接她一块儿吃饭,她也不会认为不寻常。
    立原不禁开始有些泄气,后来几经思考,决定放慢脚步,改走长期抗战的路线。
    “薛颖总不至如草木一般的难以感化吧!”他乐观地想。
    立原注意到薛颖最近似乎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怎么了,像有心事?”他问。
    她看著他,没说话。
    “那就是承认罗!”好歹在医学院里,也修过好几年的心理学。“是什么事让你烦心?要不要说来听听?”
    她用手支著头,仍不说话,但表情却很挑衅,像是在说“有本事,你猜啊!”
    立原想了想,女孩子还能为什么心神不宁,自然是为了男孩子。但如果真是为了男孩子,那他可以肯定男主角必定另有其人,反正不可能是为自己。
    一下子心凉了一半。
    “是为了感情的事吧!”他若无其事地说。
    薛颖轻轻啜了一口咖啡,不说话。
    “是谁呢?是谁那么不识好歹?”他想,而且妒火中烧。“我认不认识?”他问。
    她还是不说话。
    那八成是公司里的人了。立原心想一定得把这个情敌给找出来,不然怎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在心里逐一过滤可疑份子,但却故意先随便说几个完全不可能的人名出来。
    薛颖刚开始听时一直笑。“……傅董。”他唱名。
    她的笑容蓦然僵住,虽然又即刻表现出一副“开什么玩笑”的样子来,但心细如他,已了然于心。
    果然是他,立原早就觉得傅董对薛颖“关照”得有点过分。这是一个令他最没把握应付的情敌,不是因为傅维恒的身家背景,而是立原完全无法从平日的观察中,了解他对于感情的态度。
    “薛颖是否也正是为此而烦恼?”他想。
    现在立原都不太敢回家,他深深地体会到,无论男女,只要是超过三十岁以上未婚的,都不再适合与家人同住,尤其是父母。那种被逼婚的压力实在叫人受不了。
    加上他本来就觉得他的家庭十分诡异,人人各怀鬼胎,父亲、母亲,大哥、大嫂似乎是各过各的。平常见了面还会打声招呼,但他们哪一个彻夜不归或是酩酊大醉却不会有人出来表示关心。
    他真不明白,他们对家的定义到底是什么?不过他相信他们的解释可能不会相差太远。否则怎么能一辈子忍受这样的局面。
    但对于催促立原结婚之事,他们倒是挺有志一同的,首次展现了难得的团结精神。
    其实从立原自美归来,他们就已经准备好了一份“花名册”。其中收集的尽是颇有家底的名媛资料,摆明了是想高攀人家,好跟著升天。
    无论立原以多么认真的态度来表示心中的不愿与反感,他们依然锲而不舍地制造一些“意外”的相亲机会。
    就像这次,立原正在医院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忽然他母亲带著一个女孩子来看他。
    “立原,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柯玫丽小姐,她是大发航运柯董事长的掌上明珠,今天就是这么巧,在美容院遇见她……玫丽啊!他就是我们家立原,是这里的总医师呢!”他的母亲深深迷恋著任何头衔。
    立原对这样突如其来的介绍,感到十分尴尬。但柯玫丽倒是比他大方得多,忙不迭地打量他。
    自从在傅维恒那儿坐了几次冷板凳之后,心高气傲如她就开始转移方向,寻找新目标。其实以她的背景,倒也不愁找不到男伴,想巴结她的人多得很,只是她自己的门第观念也深,总想找个门当户对的,认为这样将来一块儿站出去才有面子。
    她与其他几个相熟的富家千金,成天比的就是这些。
    “虽然他们蓝家不算什么,但是这个蓝立原好歹还是位留美的医生,况且长得也不错。”她在心里盘算著。
    立原为母亲这样莫名其妙的来访,感到颇为不悦,正想找个籍口脱身时,他母亲又说了。
    “立原,刚才在美容院时,玫丽跟我说她有点不舒服,可能是感冒了,我就想带她来看看医生,你们不是常说吗?小病也要注意的,是不是?”
    “可是妈,我这里是恶性肿瘤科,感冒应该去内科才对……”
    “我知道,我只是想过来问问你,哪个大夫比较高明?还有啊,我们俩一路走来,发现来看病的人还真多,到处都是人,你可不可以跟你同事打声招呼,让我们玫丽先看,省得浪费时间。”
    “那乾脆找个诊所看看不就成了,何必专程跑到这里来?”他心中抱怨不已。但最后还是亲自带她们到内科去,找了相熟的同事,让她们插队。
    他这么做一方面是看在母亲的面子上,另一方面也是想趁早打发她们走,省得在这里噜嗦碍事。
    “蓝先生,今天真是麻烦你了,改天等我的感冒好了,再请你?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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