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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出来吃顿饭。”柯玫丽说。
    “哪里,哪里,不必客气,你们慢走。”
    终于送走了她们。“妈是怎么搞的嘛!真是的。”他抱怨。
    傍晚到基金会去,得知方怡如调升国内部协理,薛颖调升为董事长专任秘书的人事异动,心又凉了半截。“以后薛颖更是会与傅董事长长相左右了。”他想。
    见到薛颖,昧著良心恭喜她,她也只是笑笑,并没多说什么,也看不出兴奋。
    其实这次职位上的调动对薛颖来说并不觉得特别高兴,相反的,却为她带来更多的压力。
    从前与傅维恒及方怡如共事,常常是三人同行的。有方怡如夹在中间做挡箭牌,至少可以缓和一下气氛,让自己少去考虑对于傅维恒日益复杂的感情,也可以故意不去在意他对自已过度关心的表现。
    但从今以后,她得独自面对他及流言。
    快四年了,从初次见面到现在,对他的生活作息、脾气嗜好,可以说是了若指掌,惟独一件事“他究竟是怎么看我的?”她弄不懂。
    傅维恒对她的偏心,常教她感动。但也常让他忽冷忽热的情绪,弄得一头雾水。
    薛颖最气的也是这一点,彷佛存心捉弄她似的。
    于是她暗下决定,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暂时淡然处之。“看谁先亮底牌,反正比你年轻十二岁,本钱比你多得多!”她赌气。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连谈个恋爱都须要这样“尔虞我诈”,也不嫌累?
    他们两个都以为自己没有投入,结果却没想到,感情这档子事,往往是在表面上掩饰得愈多愈好时,私底下却是陷得愈快愈深。
    那天陪傅维恒参加一个应酬,在回程的路上,两人几乎没什么交谈。
    现在对这样的情况,薛颖已经见怪不怪了,有时反而怀念起以前做小助理的日子。
    各有心事,以致彼此都懒得再找话题。薛颖静静看著窗外的街景,只希望早点到家。应付这样无声的场面,她觉得比应酬还累人。
    “怎么停的?真是缺德!”听见司机咒骂。
    她回过神来,看见巷口停了一辆车,使原本就不算宽敞的巷子更难驶进,而且傅维恒的车子又比较大些。
    “没关系,小何,就停在这里吧!我自己走进去就行了。”她求之不得。
    傅维恒看著巷子,觉得光线不好。本想亲自送她进去,但转念一想,又压抑下来。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一点。”他说。
    看著她一个人走进昏暗巷子,虽然也觉得有些不妥,但若此刻再追上去,似乎又太唐突了些。
    “开车吧!”他说。
    想起自己总是只能眼睁睁地看她走远,不觉怅然。
    傅维恒到家后没多久,电话便响起来,管家接了之后交给他,说是警察局打来找他的。
    警察局?
    “喂!我是傅维恒。”
    “傅先生吗?这里是大安分局,我姓李,想请问您认不认识一位薛颖薛小姐?”
    “薛颖!”他惊呼。“我认识,我认识,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她现在已经被送到台大医院急诊处,您可以立刻过来一趟吗?”
    他无暇多问,急忙应道“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便一路超车,超速冲到台大。
    “为什么?会不会是……要不要紧呢?”他不敢再想下去。
    到了急诊处,看见服务台附近有位穿著制服的警员,他趋向前去。
    “对不起,我是傅维恒,是薛颖的朋友,请问……”
    “喔,傅先生,我正在等你,薛小姐在里面,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大碍,不过可能吓坏了。”
    “请问到底出了什么事?”他的额上渗出了汗。
    “是这样的,她在巷子里被一个色狼攻击,幸好碰巧有几个路人经过,及时救了她,否则后果可真不堪设想。”他顿了顿又说“那个色狼最近在那一区犯了好几件案子,这次总算是逮著他了。不过,她女孩子一个人走夜路,也实在太危险了些。”
    傅维恒简直不能原谅自己,竟然会让她遇到这样的事,为什么没有亲自送她到家?
    医生走出来,他忙问“她怎么样?”
    “有一些外伤,不过不算严重,倒是情绪不太稳定,待会儿我会开点镇静剂过来,你可以先进去看看她。”
    傅维恒走进去,不算宽敞的空间里,放了十几张病床,人来人往,躺著坐著,睡著哭著,简直一片混乱,他找了一下才看见薛颖孤零零地坐在角落的病床上。
    她的脸上有几处擦伤,手臂、膝盖都里著一些纱布。一见他来,便伤心得哭了起来。
    傅维恒很是心疼,忍不住将她揽在怀里,轻轻拍著她。“没事了,不怕,不怕……我在这儿!”
    只因一念之差,差点铸成大错,他好生后悔。
    “我想回家,我不要待在这里!”她哽咽。
    傅维恒也觉得这里太吵太乱,在问过医生之后,便拿了药,准备送她回去。但又想起回去一定会经过那条暗巷,怕她会触景伤情,而且送她回去之后,要想照顾她又不方便。于是同她商量“薛颖,先到我那儿去住几天,好不好?孙妈妈可以顺便照顾你,我也放心一点,好不好?”
    她摇摇头。“不用了,我还是回家好了。”
    “没关系的,孙妈妈最喜欢你,你就当是去我那儿玩几天好了,嗯?”他哄她。“就这样了!”
    回到傅维恒住处,他带她去客房休息。也请孙妈妈找了几件衣服出来。“这是孙妈妈女儿的衣服,你先将就换吧!明天我再叫怡如回去帮你带些衣服过来。”说完,他便先出去。
    薛颖脱下傅维恒借给自己披的外套,看见身上的衣服又破又脏,不觉又悲从中来……
    傅维恒跟孙妈妈大概说了一下情况。“这几天我就留她在这里休息,你帮我多照顾她。”他说。
    “没问题,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孙妈妈说。“幸好是没事,要是真有个什么,那可怎么办才好!”
    傅维恒又觉得愧然。
    他端了一杯牛奶,顺便拿药给她。“薛颖,我可以进去了吗?”他敲敲房门。
    没回答,他推开门进去。看见她蒙在被子里,知道她又伤心了。
    轻轻把被子揭开,看她哭得面白气弱,好不可怜,便将她抱在怀里,抚著她的发。“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传维恒整夜陪著她,坐在她的床边,看著她沉沉睡去,一只手仍紧握著他不放。
    他注意到,薛颖的手很小,细细软软的,一看就知道是双不擅做家事的手。她自己也曾提过,她完全不会做家事。她一直是家中最受宠的小么女,凡事几乎不须操心,不用动手。
    “我也会宠你,疼你的。如果我可以,我也会的……”傅维恒喃喃地说,轻轻地为她拂去额前乱发,发现额角有块瘀伤,又一阵心疼。
    “薛颖……”他俯下身去,轻柔地吻了她额上的伤、她小巧的鼻尖以及红唇——
    难道真的只有现在才能如此地亲近她?
    他痛苦地抱著头,觉得不甘心、不公平……真想大叫,可是不能吵醒她,只能再吞回肚里,埋在心里……
    第六章
    方怡如被清晨可恶的电话铃声吵醒。一看表,才六点多。
    “喂!”口气很不好。对这种扰人清梦的家伙,何必太客气?
    “怡如,别不高兴,是我。”傅维恒早就料到方怡如的反应不会太好。
    “我的傅董事长,现在才六点耶,您要催我打卡上班也未免太早了吧!有什么大事不能等上班,见了面再吩咐?”说完还故意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以示抗议。
    “拜托!跟你讲几句话你就这样,我还整晚没睡呢!”
    “什么?”她奇道。“那你做什么去了?”
    “我陪薛颖在一起,她……”
    “什么?”方怡如已经完全被吓醒。
    “你听我说完好不好?薛颖她出了一点意外,遇到一个色狼……”
    “什么?”她大叫。
    “叫你先听我说完嘛!”他忍不住骂道。“她没有被……不过受了点伤,我担心她一个人会害怕,所以把她接到我这里来了上方怡如终于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
    “我是想请你先到她那里帮她带点换洗的衣物过来,我可能会让她在这里多住几天,而且有孙妈妈帮著照料也比较好些。”
    “我知道了,我等会儿就过去。”
    挂了电话,方怡如已了无睡意,坐在床上,发了半天愣,忽然自个儿笑了起来。“傅维恒啊!我看你要装到什么时候,这回可露出马脚了吧!”
    薛颖虽然吃了医生开的镇静剂,但夜里仍不免哭醒几次,幸好有傅维恒在旁频频安慰她、陪著她,这才渐渐睡沉了些。
    他退出客房,给方怡如打过电话后,本想回自己的卧房去睡一下。但终究不放心薛颖,怕她又作恶梦,于是只好再回到她房里,靠在沙发上打盹。
    不知过了多少,彷佛听到孙妈妈在同人说话,他揉揉眼睛,出来一看,是方怡如。“你来了。”轮到他打了一个大呵欠,彷佛累极了。
    “真是辛苦您了,一夜没睡,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她嘻皮笑脸地说。“真是体恤下人啊!”
    傅维恒白她一眼。
    方怡如放下了东西。“她在哪里?我看看她。”
    “她好不容易才睡稳了,你小心点,别又吵醒了她。”他叮咛。
    “是!我会很小心、很小心的,可以了吧?监护大人。”
    他又白她一眼。
    薛颖熟睡著,长发散落在枕上、肩上,白皙纯真的面容上有著几许刺眼的伤痕,但仍掩不住她的清丽动人、楚楚可怜。
    方怡如爱怜地抚了抚她的脸颊。“幸好没事。”她低声说。
    傅维恒自然地坐在她的床边,轻轻地替她拉好了被。这样的神情、举止,跟了他那么多年的方怡如还是第一次看到,脸上不禁泛起笑意。
    傅维恒回过头来,刚好看见,本来还要开口问她笑什么,但见她笑得暧昧,心下便明白她又看穿了自己的心思。不觉红了脸,又不好解释什么,怕愈描愈黑,只得板起脸来。“快十点了,你还不去上班么?”再白她一眼。
    方怡如噗嗤一笑。“怎么这么差别待遇!”
    待方怡如走后,他才觉得自在些。分明已经叫她给看出来了。他懊恼。
    叹了一声,再次告诫自己要好好的控制住对薛颖的感情。“要对她冷淡一点!”
    然而,当他听见薛颖房里传出些许声响时,又忙飞奔过去。“你醒了!好点没有?有没有不舒服?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因为这件事,傅维恒及方怡如都认为薛颖该换个住处,于是他们便替她另外找了一个安全较为无虞的套房,让她搬进去。
    她在傅维恒家里住了两个礼拜,直到她搬进了新家。
    这样的“关怀”代表什么?应该很清楚了吧!
    不见得,直到如今傅维恒还是没有对她说过任何一句具有深意的话,让薛颖连想像的空间都没有,她实在无法肯定。
    薛颖仍在为此迷惘,然而内心里对博维恒的感情积压已久,现在似乎显得再难控制。她不知道还能压抑多久?隐藏多久?
    “傅维恒,你为什么不肯说句话呢?”她觉得无力。
    等脸上的伤好了,才回去上班,算算整整请了二十天的假。在这期间立原总也联络不到她。追问方怡如。
    “她在出水痘,所以要休息一阵子。”她说。
    “出水痘?那为什么我打去她家,却都没人接?”
    “喔!她回新竹去了。”
    “是吗?那你可不可以给我她新竹的地址、电话?我想去看看她。”
    “薛颖特别交代了,不要别人去看她,她现在丑得很,不想吓人。”
    “可是……那电话总可以告诉我吧!”他只好退而求其次。
    “不行。”方怡如有点不耐烦了。
    “为什么?”他抗议。
    “我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她耸耸肩。“等她回来,你再问好了。”她迳自走开。
    立原无法可施,只能苦苦守候。每天拨一通电话到公司问柜抬总机小姐,“薛颖有没有进来?”
    其实从薛颖当了傅维恒的秘书后,两人经常同进同出,况且方怡如真正的男朋友也已经曝光,所以公司里关于傅维恒情史的传说,在女主角部分便正式改由薛颖担任。虽然后来立原也轧了一脚,但同仁们多半不看好他。
    “实力”差太多了。
    但现在看他追薛颖追得如此辛苦,倒也不免开始同情他,反而怪薛颖戏弄人家的感情。
    当薛颖销假回来上班时,她就若有似无地感受到这股压力。她起先还以为是自己多心,后来听说立原天天打电话找她时,她就知道麻烦了。
    莫名其妙地成为众矢之的,这实在是她始料未及的,怎么没人同情她呢?
    她叹息。
    而且更糟的是,她觉得与傅维恒之间的距离愈来愈远,他表现得是那么“正常”,仿佛不曾那样的关心她、照顾她,彷佛不曾如此亲近。
    薛颖已经开始怀疑“不正常”的是自己。
    立原最近也被柯玫丽搞得心烦不已。
    她老是故意跑到家里来,陪母亲、嫂子打麻将,害得他连家都不敢回。
    家里人找他,他只能推说医院忙,但仍是有几次怎么也逃不掉。又碍于家里与柯父生意上的利害关系,使他也不好对柯玫丽太过无礼。
    而追薛颖的事,看来也是愈来愈渺茫。他不是没想过要去当神父、做和尚之类的。
    一日忽然在医院的长廊碰见薛颖。
    “咦!这么巧,你到这里来做什么?”后来一想,喜道“是不是来找我的?”
    薛颖笑道“不!不!不!我很好,我很好,不需要找你。”她开玩笑。
    立原哭笑不得。“说的也是!”
    “我是来看一个朋友的,她前两天刚生了一个宝宝。”
    “喔!看到了吗?要不要我带你去?”
    “不用了,我已经去看过了。”薛颖道。“奇怪了,你今天怎么这么悠闲?”
    “悠闲?”他瞪大眼睛。“我从昨天下午忙到现在,还没合眼呢!你知道吗?小姐!”
    “好好,救世主,算我说错话了,请你吃顿午餐,怎么样?”薛颖笑道。
    两人一起去丽晶饮茶。吃得差不多了,立原说要送薛颖回去上班。
    “我请的假是一天,下午不想进去了。”她有点意兴阑珊的样子。
    立原记得薛颖以前是充满活力,不像现在眉宇间总有几分无奈的感觉。
    才要问她为什么,薛颖倒先开口“你最近好像瘦了,为什么?”
    又勾起他的麻烦事。
    “最近老加班。”他说。
    “怎么不休个假?”她问。“太累也不好。是病人多吗?”
    他苦笑。“那倒也不是,只是不敢休假。”
    “为什么?”她奇道。“休假还有什么敢不敢的?”
    立原叹口气。“除非你先教教我,要怎么拒绝人家,可以又乾净、又不伤感情。”他顿了一顿又说“我家里替我找了一门亲事,对方是生意上的大客户,害得我不知道怎么推才好,怕万一弄得不好,误了他们发财赚钱的机会。”他自嘲。
    薛颖听了也摇头。“是啊!真麻烦。看来你只好牺牲小我罗!”
    立原瞪她一眼。“你有没有同情心?”
    薛颖苦笑。“同情心?怎么没人同情我?”
    立原看著她。“我的心在这儿,你要,随时可以掏给你,就怕你不要。”
    薛颖愣住,然后忍不住伤感。多么希望自己也有勇气对傅维恒说这样的话,不管结果如何,至少一清二白。
    “立原,我很抱歉,”她觉得把话说请楚,对彼此都好。“我希望这不会伤害到你和我们之间的友谊。”
    立原点点头。“当然,我们永远是好朋友。”他黯然说道。“其实我早就猜到了,只是我还是希望听到你亲口对我说,这样我就可以死心了。”
    “立原……”她也难过。
    “别谈我了,谈谈你自己吧!”立原勉强收拾起自己心情。“你跟傅董之间,到底有什么问题?”
    薛颖讶异。“你……怎么知道我们……”她顿了一顿。“你为什么这么说呢?”
    立原看著她。“不该这么说吗?”
    她颓然低下头去。
    “对!不该这么说。”她摇摇头。“因为我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真的!我不知道。也许……根本就什么事也没有。”薛颖显得十分无助。立原旁观了这么久,他能体会薛颖的茫然。伸手拍拍她的肩膀,正要开口安慰她时,忽然听见“哟!勾肩搭背的,这么亲热啊!”柯玫丽一阵冷笑袭来。“难怪最近你老是跑得不见人影,你妈还跟我说你在医院忙呢!原来忙的不是病人而是情人啊!”
    “你别胡说!”立原气道,尤其讨厌别人跟他说话时不肯好好地说,老是要加些自以为高明的冷嘲热讽。
    柯玫丽不理他,转而对薛颖说“说真的,以前我还不知道你这么厉害,如今才发现原来你是深藏不露啊!能见一个勾一个。我都不禁要开始佩服你了。”
    “你把话说清楚,我勾搭谁了!”薛颖气白了脸。“哼!现在在商场上谁不知道,你薛颖于公于私都叫傅维恒给包了下来,你现在住的房子不就是他的吗?”
    薛颖当场愣住。
    是吗?别人都是这样看我的吗?房子又怎么会是他的?当初不是说那是方姐朋友的吗?别人一定以为我不用交租……薛颖心中一片混乱。
    “你说够了没?请你离开!”立原喝道。
    柯玫丽冷笑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请继续!”
    要不是念在自己不动手打女人的原则,立原真是会给她一巴掌。“八婆!”他骂。
    柯玫丽走下楼时,正好看见傅维恒、方怡如及蓝源明、蓝立峰父子一起进入大厅。
    她觉得兴奋极了,有好戏可看了!
    她快步走过去。“维恒,好久不见,你也来了。”她笑道。“今天真是好巧,大伙都到齐了,该碰到的碰到,可是不该碰到的也碰到了。”
    傅维恒一行人,都不明究理。“你在说什么啊?什么碰到不碰到的?”他问。
    “我只是想提醒你,不如换个地方跟蓝老板谈生意吧!在这里嘛……不太方便的,一来是怕你们谈不下去,二来是怕你们妨碍了人家小俩口的谈情说爱。”
    “玫丽,你到底是怎么了?”傅维恒有些不耐烦。“净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是谁在这儿谈情说爱?”
    话才说完,一抬眼便看见立原和薛颖走下来。
    众人顿时醒悟。
    蓝家父子尤其震惊。“立原居然敢去泡傅维恒的女人?”父子俩不约而同地担心起今天这笔生意,不!是今后所有与“傅诚企业”有关的生意。
    立原和薛颖乍见他们,也觉得讶异,又看见柯玫丽站在一旁一脸嘲弄,便猜到她又不知在傅维恒等人面前,搬弄了多少是非。
    而且他们的脸色都不好看。
    立原直觉得想解释清楚,便忙道“我在医院遇见薛颖,所以一起出来吃个饭。”他担心傅维恒会因此误会薛颖。可是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不该愈描愈黑。
    “立原,你干么这么紧张?”玫丽乘机火上加油。“你们两个男未婚、女未嫁的,在一起谈情说爱、卿卿我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难道你以为傅董会那么*小气*,不准他的小秘书跟别人谈恋爱?”
    立原大怒,正准备放弃君子风度,破口大骂,傅维恒已先开口。“玫丽,你就是这样,老是大惊小怪,唯恐天下不乱似的,不能少说几句吗?”他不冷不热地堵住了柯玫丽的嘴。
    立原听了,大感佩服,不愧是傅董,三言两语就让那个八婆知难而退。
    柯玫丽虽然觉得有点脸上无光,但明白大功已经告成,便不再多说什么,冷笑而去。
    从头到尾,薛颖不发一言,只是木然地站著。她完全不了解怎么会有这样的场面出现?而且还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会惹上这些事?
    “立原,我跟你父亲还有事要谈,我们就先进去了。”傅维恒只说了这么一句,就往里面走去。
    没有理会薛颖。
    而立原的父兄则是死命地瞪著他们。
    当立原送薛颖回去时,他问“要不要明天我找个时间去跟傅董解释清楚?”
    “不用了。”薛颖淡淡地说道。“没有必要。我与他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
    她现在知道了什么叫做“白白担了虚名”。
    红楼梦里的晴雯为此而早夭,而今薛颖也让这个虚名压得喘不过气来。
    蓝家当晚便召开“斗争大会”。至于被“批斗”的人,自然是立原。
    其实立原早有心理准备,知道回家后免不了会为此事有一番争执。本来想先在医院躲几天,但后来又想,“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早也是挨骂,晚也是挨骂,不如早点骂完了就算了。
    而且他也知道,要让他们听他解释的机会并不大,所以根本是抱著装聋做哑的心态,准备回去“受教”。但没想到,他父亲的第一句开场白就叫他改变了原来的计画。
    “你疯了,傅维恒的女人你也敢碰?”蓝父吼道。
    他的心理准备中并没预习到这么粗俗的话,以致于缺乏免疫能力,登时火冒三丈。薛颖是傅维恒的女人?
    “你知道吗?傅氏和柯家是我们最重要的两个客户。”立峰也加入战场。
    “你倒好,一站出来就毁了我们全部的心血。本来以为你到傅维恒的那个什么基金会去帮忙,可以帮我们拉拢、拉拢。结果,没想到你居然去勾搭他的马子!你行,你真行!”
    立原火大,指著立峰鼻子。“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勾搭薛颖?她这么容易被人勾搭吗?那你怎么不去勾勾看?好好的一个女孩子,叫你们说得这么难听,傅维恒有说过薛颖是他的人吗?谁说他们两个有关系的?”
    “你还敢那么凶?”立峰不甘示弱。“傅维恒包了薛颖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你也常去*傅诚*,你会没听说?”
    “好,就算傅维恒和薛颖是走在一块儿,那难道我们就连吃顿饭也不行吗?”
    “吃饭?如果只是吃饭,那柯玫丽为什么会说你们俩卿卿我我地在谈恋爱?”立峰冷笑。
    立原简直快气晕了。
    “柯玫丽是个什么东西?她说的话你就信!她摆明了是挑拨离间,你们也信。我和薛颖又不是头一次一起吃饭,这点传维恒也是知道的,他就从来没说过什么。”
    “你还说呢!”蓝母也道。“好不容易替你介绍了玫丽,你偏不要,老是推三阻四的,没事净往传维恒的公司跑,我就不懂,那个薛颖有什么好?也不看看人家玫丽,不但长得漂亮,家世又好……”
    “是,她什么都好,就是人不好!”立原冷笑。“她家世好,她有钱,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要卖身!”
    “你,你怎么说这种话?”蓝父为之气结。
    “不是吗?你们当初不就是在打柯家的主意吗?现在倒好,同柯玫丽翻脸也就罢了,结果谁知她的鬼话连篇,又让傅维恒跟你们有了介蒂。这是你们*偷鸡不著蚀把米*,别净往我的头上推。”他拂袖而去。
    自此,立原正式与家中决裂。
    但蓝家心中最挂记的还是与“傅诚”的那笔生意。
    经过几次四人会议后,他们一致认为“擒贼擒王”,要想生意做得成,傅维恒是最后决定的人。他们当然是没本事对付傅维恒,不过如果从薛颖身上下手,则是容易得多。
    “薛小姐吗?我是立原的母亲,不知道方不方便耽误你一点时间?”
    薛颖愣了一下。“喔!您是蓝伯母,您好。找我有事?”
    她们找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厅,坐下来说。
    “是这样的,”蓝母客气的说。“前两天,为了……你们的事,立原跟家里大吵一架,然后就搬出去住了。”
    “真的吗?”薛颖吃惊。
    “昨天立原还打电话过来问我好不好?怎么他没提这件事呢?”她想。
    这下又多了一条罪名。
    “伯母,你们千万别误会,我跟立原真的没什么,我们只是好朋友,那天也是因为在医院遇到了,所以才一起吃个饭而已,完全是柯小姐误会了。”
    “我也是这么想,可是误会都已经造成了,现在问题是该怎么补救才好?”她一副忧心仲仲的样子。
    “补救?”薛颖不解。“补救什么?”
    自己不才是受害者吗?
    “我们都知道傅董和薛小姐你的关系……非比寻常,所以有点担心傅董他对于那天的*误会*……会不太高兴,”蓝母措辞非常的谨慎小心。“也担心这会影响到以后大家生意上的合作。”
    “伯母,我想您是误会了,我跟傅董只是公务上的关系而已。”她顿了一顿。“而且,我不认为这件事会影响傅董在生意上的决定。”
    这已经是第n个误会她和傅维恒关系暧昧的人了。现在则连她自己都快要相信这是真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只是,如果正好在这个时候,傅董决定不跟我们源明合作的话,源明一定会怪在立原身上。”蓝母掏出手帕。“你不知道我们源明为了这次的合作花了多大的心血,如果真的泡汤了,他一定会认为是立原给他惹的祸,让传董不高兴,这才毁了的,他一定不会原谅立原的。我是担心他们父子的感情……”她边说边拭眼角。
    薛颖听了也觉得很过意不去,因为算起来那天还是自己主动说要请立原吃饭的。如果可以,薛颖宁可选择饿死,也不想发生那天的事,如此便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了。
    原来自己才是祸首。
    “伯母,对不起,我很抱歉。”她真的开始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不!不!这怎么能怪你呢?”蓝母忙安慰她。“这都是误会嘛,是不是?所以只要这误会解释清楚,不就没事了吗?”
    “您的意思是?”薛颖又不解。
    “我是想麻烦你去跟傅董解释一下。”她陪笑道。
    薛颖恍然大悟。只怕这不只是拜托她去跟傅维恒解释,而分明是要她去“关说”。
    “伯母,我说过传董一向公私分明的,而且,我实在没什么资格去……”
    蓝母又开始拿手帕擦眼泪。“就算看在跟立原是好朋友的分上,请你一定要帮帮忙。”
    薛颖实在没有办法。“这样吧!我保证我一定会去跟傅董解释那天的事。
    如果你真的希望我这么做的话。但是我实在没有办法跟你担保这件生意的结果。“只好这样了。
    “没关系,没关系,只要你肯出面帮我们说说话,那就一定没问题了。”
    薛颖苦笑。是吗?太高估我了。
    难题还不够多吗?真是雪上加霜。
    “还有什么事吗?”傅维恒见薛颖向他报告完了一些事情之后,仍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不知道……对于*源明企业*的案子,傅董……决定了吗?”
    傅维恒一听便觉得奇怪。薛颖一向很少主动过问这种事。“没有,我还没看完呢!怎么样?有人向你打听吗?”
    “不,不是,只是我……”她忙摇头。“我希望那天柯小姐说的话,傅董不会放在心上,也不会……影响到*源明*的案子。”
    傅维恒何等聪明,马上就听出了薛颖的真意。
    他看著她。“是立原托你来说的吗?”不知怎么地有点生气。
    “不是的。”她立刻察觉傅维恒的不悦。“只是……”
    “好,不管是不是,在我来看,这只是一件很单纯的合作计划,至于值不值得做,高经理他们都已经评估的差不多了,当然最后的决定在我,不过,我一向是公事公办的,相信你也了解这一点,对不对?”
    他说得很清楚了,这件事没有薛颖置喙的余地。
    “是的,我问得太多了。”她觉得很羞耻,而且是自取其辱。
    后来在会议上,这件案子与其他公司的合作企划一并拿出来做比较。相信在场所有的行政人员,包括薛颖,都会认为这个案子不比其他的竞争者来得更为有利。但博维恒却决定采用这个与蓝家的合作计划。
    薛颖跟其他人一样感到讶异,虽然比其他人多了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但却又觉得好像从此欠了傅维恒一个人情似的。
    几千万的案子,拿什么还?
    想到便觉得沉重,而且冤枉。
    这一个多月来,傅维恒对薛颖益发显得客气而疏离。而薛颖也就跟著反应,比他更客气,更公事化。
    再者,傅维恒受了这件事的刺激之后,也不得不开始认真地考虑自己、薛颖和立原的事。
    且不管他们俩是真是假,傅维恒觉得都不该再让薛颖待在身边,况且他也见识到了那些辈短流长对她的伤害。分开了,可能会好些。更河况,他也怕自己每天看著她,会越来越难以割舍。
    没有别的路好走,除了离开她。
    他发布了新的人事公告,将薛颖调至企划部,担任执行秘书。
    她是事后才被告知的,呆了好一会儿。“他甚至没有先跟我说一声!”她震惊。
    “你在企划部可以学到很多东西。”这是他的理由。
    薛颖不愿再多问、多想,只淡淡地笑了笑。“是!谢谢您。”
    第七章
    薛颖是抱著要争回一口气的心态,去企划部就任新职的。她想证明自己即使是离开傅维恒和方怡如的“关照”,一样也能表现得很好。所以,她对新的工作投注全部的心力。
    反正也已经没有其他的事须要分心了。
    有天晚上,傅维恒因为隔天就要去日本考察,所以留在公司里看公文看得晚些。当他离开时,公司里只剩下几个业务部的人还在加班,再来就只有薛颖了。
    企划部的人除了她之外,都早已离开。薛颖一个人坐在那一区的角落,显得孤零零的。
    傅维恒看著她专心地打著电脑。“是在赶企划案吗?”他想。薛颖专注地盯著萤幕的神情,看起来有点严肃。
    这样的表情,傅维恒觉得陌生。在印象里,她不总是一脸笑吟吟的?
    她的桌上摆了一碗泡面。“又吃泡面?”他想。以前薛颖也曾因为忙或懒,就随便吃一点泡面来果腹。这样让他撞见几次以后,便说了她几句“老吃这种没营养的东西,想变成木乃伊吗?告诉你几次了!有什么事真的急到连饭也顾不得吃?出去买个便当来吃也好过这个;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吃泡面,听到了没有?”
    当时她唯唯诺诺,然后一溜烟地跑掉,像个做了错事被逮到的小孩。现在离了他的视线,又故态复萌。
    九点了,傅维恒想过去敲敲她的脑袋,问她为什么又不肯好好吃饭?想过去拍拍她的肩,跟她说时候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然而,他只是悄悄地走开而已。
    去日本,去美国,不停地飞来飞去。像被放逐一样,不能回来,也不敢回来。
    调到企划部四个月了,薛颖真的只能用“咬著牙撑过来”来形容这一段日子。
    别说她的上司周敏娟没有给她好脸色看,就连她以往好不容易逐渐建立起来的自信心,也让她给摧毁得差不多了,她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
    周敏娟是台大企管的高材生,又拿了个美国电脑硕士的文凭。相较之下,薛颖的专科学历,在她眼里只配当个干粗活的丫头。即使在公司里,薛颖的年资比她还长些。
    她自然是听说过关于薛颖及传维恒之间的流言,而且深信不疑。
    都怪薛颖太漂亮了,轻易地让人相信她就是常扮演“秘书兼情人”那一类角色的最佳人选。
    平日她就压根儿瞧不起薛颖这样的人,只是碍于她有傅维恒做靠山,所以也不敢批评什么。如今见她失宠、失势、大势已去,而且现在又成自己的手下,故而言语中便常夹枪带棍,攻击得她遍体鳞伤,难以招架。
    或许也是薛颖的错,谁叫她跟了方怡如四年,居然一点也没学会她“慑人”的气势,如今只好白白地让人踩在脚下。
    是不是因为自己没用,才会搞得这样一团糟?爱情、工作皆不如意,她渐渐开始心灰意懒。她近来消瘦了许多,原本晶晶亮亮的眼神,如今只觉恍惚黯然。
    “不想去了,不想再去了!”她躺在床上大叫。
    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天早上起床准备上班会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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