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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他们结义,但自从当了魏主,便轻义,残杀翟让,竟有那等心计!他住在金庸,把我等留在山寨里,我早就生气,看大唐皇帝如此重恩义,错不了,咱去儿归唐,必然出人头地。”徐惠妃大喜说“还是程伯母开朗明理。”秦母默然。知惠妃乃是秦王妃,众人起身重见礼。秦母放心不下怀玉,差丫环乘小船去探视,回报说“他正在那大船上与李药师谈天说地,兴致勃勃地探讨兵机。”秦母放心,径到长安。
    李密一时气冲牛斗,欲杀秦琼、徐茂功、魏征三人,被众人劝免,关入大牢。王伯当说“当初杀了翟让,动摇了人心。倘若再杀了叔宝、世勋、玄成三人,都是自家兄弟,雄信、咬金、士信等岂能肯依!顷刻间便会分崩离析。何况李世民、刘文静乃是狱官徐义夫设计救走,他三人不过渎职。要说通敌,没有事实。不如放出,用好言抚慰,当不失好兄弟。令其镇守各地,必不背弃。”于是李密命秦琼、罗士信镇守开州,徐茂功镇守黎阳,魏征去守洛仓。
    李密与王伯当商量说“当初联盟诛灭化及,王世充耍阴谋诡计,待我等退兵,他突然出兵攻占洛阳,据东都,自称郑王。若能攻下洛阳,灭掉王世充,天下实力当数我最强,居中原而扫灭群莽,再下长安,那李渊岂能与我对抗!十八子当主神器,在我不在唐!谁若背我,那不是荒唐。”王伯当说“理应这样。”于是李密调魏征守金庸,邴元真守洛口,令程咬金为先锋,单雄信、王当仁为第二队,自与王伯当、裴仁基为后队,杀奔洛阳。
    第十二章 李密兵败投大唐 委身人下气断
    王世充在洛阳,知魏军袭来,势大难抗,便与军师桓法嗣商议。军师会旁门左道之术,说“主公勿忧,若依我计,必然胜利。”这桓法嗣便选三千精壮士兵,扮作鬼脸,踩高跷在校场训练。
    王世充尽起兵迎敌,据翠屏川西山结营,魏军据翠屏川东山下寨,桓法嗣领二百余人登高窥视魏寨,但见寨寨相连数十里。心想“我虽用诡计,难有把握胜敌。”正窥视,忽见左边山上有十数个樵夫在打柴,便令军士悄悄地围上抓住。桓法嗣看其中一人相貌与李密无异,心中大喜。解到帐中拷问,那人撒急。嗣说“你分明便是李密,乔装打扮成樵夫来偷窥我营。”那人矢口否认说“你不信便问满天飞金永、穿山甲庞元,我们自幼就住在此山里。”嗣问“既如此,你们可熟悉北邙山山辟路径。”穿山甲说“我们十分熟悉。”嗣说“不管你是不是李密,你们几人已掌握在我的手里,假的也叫你当真的!”便令给那人依李密样穿衣披挂。说“以后你就叫李密。”那人本来酷像,打扮起来俨然就是李密,给他一大锭银子揣在怀里,心里喜滋滋。说“叫我装李密,可比我打柴强多哩。”嗣说“貌像神难像,你可要打起精神,多加仔细。按我教导行事,胜后,有更大的奖赏给你,并穿山甲、满天飞。”
    程咬金领兵杀向郑营,到近前,营垒原来是座木城,全用粗大的原木排起,深埋地中。近城箭矢如雨,又见城上露出硕大的怪兽,煞是吓人,马见了受惊,攻城难下,只得回寨。
    半夜,只听远处炮声隆隆,巡夜兵报程咬金说“郑营木寨四门大开,灯火通明,并不见一个人影。”程咬金白天正杀得焦躁,听报,大喊说“他见我攻城势猛,必趁夜里逃遁。”立即披挂,绰大斧上马,领军向郑营冲去。果见是座空寨,咬金领军穿城而出,忽有一将领兵杀来,咬金挥动大斧,厮杀十余合,那将抵敌不住,败走,咬金乘胜追杀十余里,忽听一声震天大炮,四面皆有炮声响应,涌出一队神兵。天已微明,但见个个皆怪面獠牙,口中喷火,手持钢刀,足踩高跷,舞蹈而来,忽又起一阵怪风,风声里鬼哭狼嚎。忽又起啸声,尖利刺耳,人见了发抖,马听了全惊。忽有数十骑涌出被绑缚的李密,只听马上人高喊“郑王已劫了魏营,逮了李密!”但听李密大叫“快来救我!”喊着被一拥而走。咬金军溃散乱窜,看见李密被俘呼救,咬金一时惊昏了头脑,对副将范文超说“魏主已被擒了,再战何用!散了吧!”范文超说“既不再战,不如降了。”便下马伏在神兵面前。程咬金一想不好,还有老母在瓦岗,于是逃走。单雄信、王当仁杀来,兵马见了那些神怪,自是受惊,四散而逃,喝止不住。又见满地跪伏的兵勇喊叫“魏公被俘了,我们求饶!”那些神兵并不下腰,只是跳跃舞刀。单雄信见兵马四逃,又听魏公已被俘,便再不假思索,对王当仁说“既兵无战心,咱也冲出去吧!”于是二人向西北杀出,未有几里,单雄信回头不见了王当仁,只得挥槊再向后冲杀,突见敌阵中竖起几十把挠钩,把单雄信连人带马搭住,勾倒。雄信见大势已去,只得投降。李密还在后军督战,见前军散的散,降的降,便令军死战,两军展开混战。裴仁基亦被挠钩拖倒,被俘。魏军溃败,李密在王伯当及数百骑保护下死命冲出,想逃往洛仓,忽见程咬金领十数骑跑来,见了李密大叫说“原来主公尚在,全都上了大当!”便把当时的情形全都告于李密,李密只有叹息。咬金又说“我见大家皆降,只得杀出,跟出的只有这十数骑,便想先投洛口仓,谁知赶到,邴元真已献城投降。”李密心凉,只得就近住下。次日想回金庸,忽然魏征领数骑跑来。李密惊问“你为何来?”魏征说“昨天晚上,裴仁俨将军正在城上,忽见主公领兵归来,便打开城门,谁知进城的却是郑兵。裴仁延还没反应,便被捉住绑缚,我听说郑兵进城,赶紧将主公家眷,从西门而出,正遇王当仁,便叫他送往瓦岗,我却来军前向主公报告,不想在此而遇。一会又有快马来报“贾运甫亦失了虎牢关,逃往他方。”李密与众人一片凄凉。魏征说“如今之计,只有退走黎阳。”正在商量,忽探马来报“王世充大军乘胜追来,又袭向黎阳。”李密没了主张,仰天长叹说“想我李密,自来瓦岗,指日兵强马壮,人多将广,地域不断开阔,当主神器!谁知兵败洛阳。几天内便如此狼狈,苍天在上,难道要我李密死亡?”说着拔剑便自刎。王伯当眼明手快,一把下了李密手中剑。说“胜败乃兵家之常,主公何必沮丧轻生?有事咱好商量,不如咱再回瓦岗!”李密寻思了一会说“不去瓦岗,王世充必不率大军袭击。若去,便加速灭亡。也罢,我不想居人下,而为了大家,也只得投大唐。众兄弟也许不失官位,依然富贵。”众皆默然。李密见众如此,两眼流着泪水,领众欲奔往长安。忽然程咬金大哭说“你们众人都去的,唯有我不能去!前者我捉住李世民时,认定他是蟒蛇精,若非叔宝兄,我那巨斧砍下,世民岂有命!若今我去了,还不是被他一刀两断!”说着一揖到地,扬长而去。
    李密甚为伤感,领众起行,忽又数十骑飞奔而来,原来是贾运甫等人。李密接着,言明前往投唐,运甫无限伤感,只得随往。李密来不及知会懋功、叔宝,领两万余人径到长安。
    唐帝知李密领众到来,大喜,即召李密等上殿。李密拜舞毕,唐帝赐李密座。说“贤弟,征战劳苦。待我儿世民出征陇西回来,与弟踏平东都,以雪此恨。”便封李密为光禄卿、邢国公,王伯当为左武卫将军,贾运甫为右武卫将军,魏征为西府记室参军,其余诸将士皆有赏赐。唐帝见李密无家,又将表妹独孤氏与他为妻。然李密终是心有不甘,时时长叹。又因李渊仅把己封上公,便有无限不平。
    一日,唐帝召李密上殿说“世民征陇西凯旋归,贤弟可远迎,以尽人臣之礼。消弥秦王心中怨恨,今后都在一殿为臣。”李密听命,领一班旧将,只有魏征生病卧床,共二十余人,出长安,往陇西路上相迎。忽听炮声隆隆,但见绣旗飘扬,鼓乐声中,涌出队队锦衣武士,领头是十位总管,戈矛如林,刀斧耀眼,前面有人鸣锣开道。李密当是秦王近前,赶紧下马侍立路边。却听一将高喊“吾乃长孙无忌与刘宏基,殿下在后边,你是何人?可侍立候在一边。”李密羞惭满面,很不自然,欲回,不敢!又见队列而来,打五色旗,刀枪森严。李密心想“这定是秦王了。”赶忙打躬,只听一将喊道“我乃是马三保、白显道,秦王在后边护卫帷幔中高坐。前面我们去望你,你亦来到长安,可小心参见!”李密拔剑说“大丈夫立于天地间,不能取得江山,居人下像狗一样受人呼唤,活着还有何脸面?”便欲自刎,又被王伯当夺下剑,好言相劝。忽有人报说“后面大黄旗上绣着‘秦王’二字,想必真的是秦王了。”李密急整衣侍立。但见四队整齐而进,列中虎贲霎是精神,人人骑骏马,腰悬宝雕弓,手中各持戟矛戈刀。领队史岳、陶武钦、王常、邱士尹四将认得李密,喊说“魏王,失礼了!”马不停蹄,依次前进。李密感到无地自容,两眼噙出泪水。王伯当只在侧相劝。
    尹开山、洛阳史打扮得像天王一样,护卫帷幔,幔门敞开,但见秦王在帷幔中高坐,李密看得真切,跑步向前,匍匐于地,口说“老拙有失远迎,望殿下恕罪。”世民看到李密,两眼喷火,怒发冲冠,大喝说“狗才,你也有今天!”说着取过宝雕弓,搭上金鈚箭。王伯当、贾运甫等人吓得都赶紧跪伏于地。口喊“望殿下开恩饶恕,切莫放箭!”世民见李密只以双手捂脸,吓得发抖,地下跪伏一片。怒气收敛,便收了箭,以弓稍指李密说“若不看众人面,必射你一箭,以报仇怨。暂且饶你一命!”暴喝一声“滚开!”仪仗起行。
    秦王上殿面君,奏说“儿臣托皇上洪福,马到成功,已扫平陇西,那薛仁果、罗宗等皆囚在槛车,专等父皇发落。”李渊命尽斩于市曹示众。问“我儿可见过李密?”世民答“他一心想得天下,兵败来投,乃是权宜之计,父皇怎能依?”李渊说“我本不依,但听刘文静说‘密在河南、山东还有一定的实力,若不准降,他便聚众寻地割据,岂不又是强敌,剿灭费事。’故才受其投降。”世民问“为何我那几个恩公不见?”渊说“魏征已来到这里,朕见他大才可用,便拨在西府为记室。听说他生病,故没有去接你。”秦王入拜见了母后,辞帝出朝。
    魏征本来没病,李密教他一块出迎,魏征知必羞辱,故托病。知秦王回府,如飞来见,便欲行大礼,被世民一把扯住说“先生恩德,世民牢记在心,今能归来,足慰平生,今后相见,不必行大礼。”征坐定说“魏公失利来投,还望殿下宽容。”世民说“我一见李密,怒火难以抑制,便想手刃,但看众臣之面,姑且饶恕,但他终会死于他人之手。叔宝、懋功因何未来?”魏征答“叔宝与罗士信在开州,懋功在黎阳,因失败神速,魏公决定归唐,没来得及招呼。叔宝总想孝义两全,如今单雄信已降王世充,看来归唐还需时日。”世民又问“那个莽汉怎么不见?”魏征说“他因前在老君堂一事,不敢前来。但咬金实是一个忠直之士,奉母至孝,他已到瓦岗见母。昨与徐义扶会面,方知程母已随秦母被接来长安。他到瓦岗见了尤俊达,知老母在长安,便会不顾一切前来。到时还望殿下不记前仇,宽容赦免。”自此秦王与魏征时常谈论,感情亲近。
    程咬金到了瓦岗,知母亲已随秦母被赚入长安,不知老母安危,心急如焚,急急赶到长安,就西府近处住下,使人通报。秦王知他到来,便命府中排列武士,聚诸将升殿。须臾,只见一个长大的汉子,光着上背,背剪双手,气昂昂,雄赳赳的进府,立于丹墀之上。李世民看清程咬金,怒气油然而生,击案大喝说“贼子,前年在老君堂,险些被你劈死,你真大胆,竟还敢来长安!”程咬金说“若提那时,俺只知有魏,哪知有唐?大丈夫做事,须恩怨分明。也是俺看走了眼,认定你是个大黄蟒蛇精,才欲一斧两段。我倒问你你倒是施的什么障眼法吓人?我今来长安,也没想再活,只是想见我老娘一面。”世民怒气未消说“快拥他去,一会回来受刑。”众武士推程咬金出府,程母与秦母就住在近处的一个大院。咬金给二老叩头,程母见儿子这样,嚎啕大哭。咬金问安,程母哭着咿咿呀呀说不清,还是秦母说“自来长安,得秦王看护,衣食充足,供应无缺,每有金银绸缎的赏赐,必分两份。还拨二十个宫女奉侍,那不,站在你娘身边的两个俊女,便是她的使唤。”咬金一看,房屋虽不比宫殿,倒也高大宽敞;院子错落有致,花草树木植于墙边。便说“老娘与伯母做伴,在此像修仙一般,儿死无憾。我这就回见秦王,承蒙他供养老娘,引颈受戮。”程母听了更是大哭,秦母问“为何非死不行?”咬金便把老君堂一事相告。秦母说“咬金劝你母休哭,待老身到西府面见秦王,给你求情。”正要动身,忽有一差官领数人到来,手中托着衣服冠带,说“传殿下旨意,赦程咬金无罪,穿戴相见。”程母赶紧拉咬金谢恩,皆都欢天喜地。
    程咬金随差官再进西府,秦王、魏征、刘文静已在西堂议事。差官引咬金到堂下,见秦王过来,飞奔匍匐面前说“臣有眼无珠,不识真主,感蒙对老娘如此奉养,今后虽教我赴汤蹈火,亦不皱眉头。”世民扶起,赐坐,问起征王世充之事,咬金细告。世民又问“是否见到叔宝、懋功?”咬金答“实没见到,北邙山、僵尸还有我的部下,请殿下准许我把他们招来,便把叔宝、懋功二兄请来归唐。”世民说“此事须见了皇上,奏明此事,看圣上意下如何。”于是,世民便命差官领咬金上殿。
    唐帝看咬金威猛,说话率直,便封他为虎翼大将军,兼西府行军总管。咬金谢恩出朝,又到西府谢秦王,然后回寓所,向老母,秦伯母报喜。又与张氏相见,怀玉也来拜见。欢聚一堂,次日一早,咬金便扎束停当,辞了秦王,领数十骑出了长安,直下东都方向。
    第十三章 李密归唐又逃窜 伯当伴死熊耳山
    李密自从被秦王所辱,回到邢府,坐立不安。心想“看秦王那样,早晚命丧。”左右来报“程咬金归唐,被封为虎翼将军。”李密盼咬金来探望,好打问一下东都的消息,谁知没两天,王伯当、祖君彦、贾运甫来说“程咬金被差出长安。”李密气恨说“程咬金来了亦被封官,不念旧主,见我一面,直出长安,看来是去收拾旧部。”祖君彦说“主公在此受气,倒不如潜出长安,徐世勋在黎阳,张善相在伊州,秦琼、罗士信在开州,单雄信等人在洛阳,瓦岗还有诸弟兄,主公可先回瓦岗,整顿部众,何愁大魏不兴!”王伯当说“正该如此!”贾运甫说“此事不妥,主上对明公不薄,况天下终归一统,若今日背离,明日倘被捉住,岂能宽容,不复为用。只有忍耐,心中平静,自能安宁。”李密大怒说“我当你是心腹,却和我异心志异。当年在你店里结义,都是胡说狗屁,到头来,还不是各奔东西,有几个死心塌地。”运甫说“自从你杀了翟让,便失去大义,上下离心。之所以没有散去,是盟首单二哥与叔宝、懋功与诸兄弟还有凝聚力。事到如今,若想再聚到一起,到瓦岗再创天地,那是不可能的!我贾柳是为明公计。”李密听了气极,拔剑便想刺,说“先杀异心者,再行离去。”被王伯当诸人劝住。祖君彦说“可与公主商议,若能带公主同行,潜出长安,过关也就容易,秦王得知也不便加害。不知主公意下如何?”李密觉得也是,便进内里。
    孤独公主见李密一脸怒气,说“大丈夫在世,应胸怀宽广,何以整天生气!”李密说“我受人气,岂能不气?我有一言相告,请你当机立断!”孤独说“我们既为夫妻,郎君有甚不如意,可说与妾剖析。”李密说“我欲背唐而去,不在人下受气,去山东,开创新天地,只是舍不得你,想与你同去,愿意不愿意?”孤独说“我兄对你,哪里对不住你?他纳降于你,待你的余部都归唐时,王位自然少不了你的。恐你寂寞,又把我许配与你,高官厚禄,可谓富贵已极,如此大恩大德,你不思为报,竟生异心,是何道理?”李密说“即使在他殿下称王,也是身不由己。不如到山东,收拾旧部,那毕竟是自己的天地。你既嫁于我,就得听我的。”孤独说“我兄以我赐婚,我以为你英雄了得,不想是一个不忠不义的狂徒!今生错嫁了你。”李密被骂的火起,便骤起杀心。亏一老宫奴在侧说“驸马息怒,公主年轻,夫唱妇随,无违夫意,这是正理。然凡事须慢慢商议,不能用急,转弯也得来的及。岂能因一句话,便伤了伉俪情义!”李密听了,便把拔剑的手松了,走回大厅。王伯当问“公主如何表示?”李密说“不但不顺从,还被骂得一肚子气。真想一剑刺死,故走出来。”伯当说“事已泄漏,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李密即封锁内门,招呼旧将,聚起六十余骑,纵马出了长安东门。
    秦王得门吏报告,恨得咬牙切齿,飞报唐帝,唐帝亦怒,便欲发兵追袭。刘文静说“何须军马追击,可发虎牌,知会关隘,他必死无葬身之地!”于是唐帝命快马,持虎牌而去。
    李密日夜兼行,不日出了潼关,遇一路口,一条往伊州,一条往黎阳。贾运甫说“咱应分两路,一路到张善相处,一路到徐懋功处,知会人马。”李密说“应该如此,你与祖君彦去黎阳,告诉懋功;我与伯当到伊州,到了互相通报。于是分手。
    李密、王伯当领三十余人,在路走了几日,来到桃林县地方,县官方正治,听报数十骑要乘夜穿城而过,令严加盘问。李密那些偏将大都是强盗出身,囊中空虚,又被盘查的性起,便突然杀了门军,冲进县衙。王伯当喝止不住,一伙人便把县衙洗劫一空,就与衙内住下,天明再行。
    方正治逃到熊州,告诉守将史万宝,史万宝说“我正接到虎牌,不想李密果然逃到此处,定当送进鬼门关。”立即布置。
    天明,李密说“官军必在大路堵截,咱可从山间小路而走,方能安全。”一行人往山路驰去,到了熊耳山南麓,一边是高山,山下是深溪,李密、王伯当两骑走在头里,忽听一声炮响,山上箭矢如雨,李密的马被射倒,密被掀翻在地,王伯当不顾自己,惶急下马,伏在李密身上,用衣袖拨打雕翎,却哪里护得住,二人一齐被乱箭射死,从骑皆被射杀。李密、王伯当被枭了首级,送往长安,唐帝令悬于市曹高杆示众。
    第十四章 魏征剖析李密 懋功请首全义
    魏征知李密、王伯当首级悬于高杆,痛哭流涕。对秦王说“为臣当忠,交友当义。我当前往熊耳山,为李密、王伯当收尸,以全弟兄之义。”秦王说“孤正需日以请教,李密那厮死无葬身之地,这是自找的。”魏征说“殿下不知,江湖朋友,最讲义气,有义在顶天立地,失去信义,被人唾弃。李密就是一心想当皇帝,利用江湖义气,内心里并不重义,只当做儿戏。自从杀了翟让,暴露了他狞狰的面目,都认为他是心怀叵测露杀机,从那以后,众都日益与他离心离德,便失去了凝聚力,削弱了战斗力。他又自恃才高,认为实力天下第一,谁与争锋,必败无疑。光看到兵势,不注重兵机,兵不在多,亦不再强,全在人谋啊!所以能以少胜多,以弱胜强就是这个道理。谋,在于主帅之谋,在于集多人之谋。而他却把一个足智多谋的徐懋功,置于黎阳,把一个勇猛有谋的秦叔宝派往开州,以致临阵对敌,顷刻土崩瓦解。在众友中,单雄信是义盟之首,当年在山东历城给秦母拜寿,就是他发绿林帖聚的人。又是他倡导在贾柳店结义,歃血立誓。他是天下绿林的头,耿直重义,与众誓同生死。本来瓦岗聚义,都推举他为瓦岗之主,翟让也主动让贤,但他讲义气,说‘你创建山寨,也不容易,这瓦岗之主,理应是你翟让的。都是好友兄弟,无须客气。’再三不受。李密则善于权术,早已窥准尊位,伯当以为玄邃出身公门,又曾受杨素赏识,自是不凡,又听传言‘十八子当主神器。’认定李密是天命皇帝。又值翟让让贤,雄信不受,李密可不客气,伯当一提,翟让松口,他便欣然接受。如今虽已被戮,但众兄弟还散于各地,不趁此时收拢,更待何时?一则全义,二则使众归唐,我全是为了大唐社稷!若稍迟,单雄信在王世充那里,必召众兄弟,便失良机。”秦王听了这一席话,起身拜谢说“先生剖析,经纬天地,大唐江山,全靠先生扶持。”于是奏明唐帝,又赐赦诏“凡魏众,一律大赦,各地不得拘捕。魏之旧臣,凡归唐者,皆加升录用。”魏征领命而去。
    徐懋功在黎阳,得知李密兵败投唐,只是叹息。便死守此城,召秦琼领众来黎阳商议。不日秦琼率众来到,懋功又说起李密率众投唐之事,二人都长叹惋惜。懋功说“魏公一心想当皇帝,不想兵败投唐,实非得已。日久必然生事,咱若去不是时机。”秦琼说“雄信降了王世充,咱且驻守此地,以待变故。也许哪日魏主归来,还须东山再起。”懋功说“正合我意。”叔宝说“已有两三个月没与老母通消息,不知她在瓦岗还住的如意?”懋功说“此事忘了告诉你,老母嫂侄与程伯母已被秦王设计赚到长安,听连句真回来说‘秦王照顾得仔细’。连句真现在瓦岗寨里,如不放心,可去问他。”
    秦琼急上马径到瓦岗,尤俊达,连句真接着。秦琼问“老母如何被秦王赚去?”连句真拿出书信说“伯母、刘文静皆有书信,看了便知。”秦琼看了明白。连句真说“咬金先不肯随魏公归唐,来到瓦岗,知老母已在长安,便不顾一切而去。我随伯母到长安,住了几天,见秦王照顾得无微不至,便放心回来。”秦琼心想“我若这时归唐,唐帝必然重用,但见了玄邃,必不好说。他本恨我放了秦王,必然说我早有异心,使秦王故设计先赚老母到长安,骂我是无情不义之人。如何才好,须回去与懋功商量。”于是辞别了尤俊达、连句真,飞马而回。
    秦琼与懋功商议。懋功说“按说伯母在彼,兄应急速便去,可秦王出征将回,我料不久便会生变,待定局后方为万全。”秦琼依言,即写一书安慰母亲,又写一书回刘文静,便教罗士信带着,先往长安。并送出城,再三叮嘱。
    叔宝对懋功说“单二哥与我誓同生死,今在王世充处,若各投一主,实在不妥,岂不背盟!”懋功说“单二哥与我亦为一体,能不悬挂?他虽四海结情,然他不识时务,直而易欺,不经权变。因唐帝当年误伤雄忠大哥,耿耿于怀,仇恨难以化解,虽苏秦、张仪复活,难说他归唐。可王世充早晚灭亡,也只有到时再劝他降唐。”秦琼说“归唐能名垂青史,随王世充必定沮丧。郑虽击溃大魏,必定败给大唐,前途渺茫。我听刘文静兄讲,当年在植树岗,我助唐公杀散那伙强盗,救了唐公一家,我不想留名得报,便催马而走,唐公在后追我请问姓名,直下四五里。方回到车杖近前,忽见一骑如飞而来,唐公以为强盗又来,急忙张弓搭箭射出。那人应声落马,便催车杖速行,只听后边号啕大哭,一群村夫模样的人,从树林中走出,高喊留步。唐公勒马,那几人拿着一支箭对唐公说‘我们往长安做买卖回来,路经此地,忽听你们在这里厮杀,我家大庄主看出这伙强盗,不是绿林中人,乃是太子府的侍卫假扮,便拔刀相助,把那伙人追杀走。看你去追那壮士,不放心才飞马赶回,却被你一箭正射中喉咙。’唐公说‘不可能!’那些人说‘有箭为证,箭上刻着唐公。’唐公十分内疚,说‘原来真的是我误伤恩公,人死不能复生,我若以命相抵,亦是无用。你们是哪里人氏?’答‘潞州二贤庄。’唐公便拿出五十两银子,说‘我出门匆忙,回去对恩公好生安葬,他若有后,我可接到太原供养。’都说‘还没有,只有弟二庄主。’唐公说‘回去好好解释,实在是误伤。我需赶路,护持车杖,这就告辞,待到太原,再使人往祭。’众人只得放唐公行,买棺成殓雄忠,用车拉回二贤庄。雄信接着大哥的尸首,哭得死去活来,听庄客说了原由,恨得咬牙切齿说‘不想大哥侠义心肠,为救人反被所害。李渊,我不管你是有意还是误伤,誓与你势不两立!’二贤庄都戴孝,为单庄主发丧,雄心为兄长作七七四十九天大醮。一天,唐公使人多带银两、绸缎,置祭礼来到,拜祭说‘唐公不知是庄主见义勇为,认为是强盗返回,误伤性命,愿庄主在天之灵恕罪。’雄心听了,赶唐公差人说‘赶快滚回,告诉李渊,非使他的亲子来披麻戴孝,否则我与他誓死作对。’来人回告唐公,唐公不在绿林,不知单二哥名头。说‘这人也太执拗,我一再解释,出于误伤。他这要求,也太过分。’便不再理会。单二哥等唐家人不来,期满葬兄,但对唐公也无可奈何,只在心里发恨。如此看来,单二哥实难归唐。他怎肯为杀兄仇人打天下呢?”懋功说“以唐公之尊,能那样为人,已是难得。单二哥应该但饶人处且饶人,化解仇恨,这也只有到他危难时,咱众兄弟再开导他了。”二人惦记雄信,秦琼想只身进洛阳面见雄信,又怕被他留住,岂不是舍明堂而就小茅房?便在黎阳耐住。
    一日,贾运甫到,叔宝、懋功急问魏公在唐情况,贾运甫详细告知,又说“我本来与祖君彦来黎阳,可他不放心魏公,又赶往伊州去了,我在路上碰到单二哥的管家单全,对我说“他家主人,要我务必到洛阳一聚,若能说单二哥能再聚一处,岂不是好。”叔宝、懋功说“我们每日也挂念单二哥,若能再聚在一起,那是再好不过。”于是贾运甫辞别而去。
    叔宝、懋功又忧魏公,感到郁闷,便出城打猎,忽见十数骑,马上人皆身穿缟素而来。近看,原来是魏征,急向前拜见询问。魏征说“魏公、王伯当二兄,已成故人。”叔宝惊问“这是何故?”魏征说“一言难尽!”叔宝、懋功哭成泪人。众劝回城入府。王薄等也入府相问。魏征以详情告于诸人,并拿出赦书说“知魏公、伯当死于万箭之下,首级悬于长安市曹高杆,我心如刀绞,便奏唐帝,请求到熊耳山为二兄收尸。唐帝准奏,并赐赦书,凡魏臣归唐,一律择用。我又请求收其首级,唐帝发怒,我怕唐帝改变主意,不许去收尸,便领旨而出。”叔宝问“你可见到二兄尸首?”魏征说“我到雄州熊耳山,那山实在险恶。找到遇害地点,一边高山密林,路只能并肩,下边是山涧,山石上还有干了的血迹斑斑,尸首却是不见。我一路寻去,遇到一庵,庵内有一老僧,身边有一伴,也到中年,那人认得我,原来是玄邃的亲随。出事那天,他的马亦被射翻,跌下山涧,他落下四五尺,幸好被悬崖上的乱树枝挡住,他顺势抓住荆棘,藏在下边,没被发现。那许多兵勇走后,他爬上悬岩。见魏公、伯当被割去首级,哭着就近找松土处挖坑掩埋。我使人买了两口小棺材,他领我到了那里,只见陡峭的山坡上有个小谷堆。令人扒开,但见身无片甲,揩去血泥,布满箭眼,死的实在惨。便装入棺材,草草装殓,存入庵中,待众弟兄前去再安葬。只是那首级看得紧,难以盗来。”众人听了,肝肠寸断。懋功泣说“这事包在小弟身上,我需到长安要了首级,请旨安葬。待安葬完,大家便散伙。如还有想建功立业者,须跟定秦王,只是大家要去的硬朗,不能像走到穷途末路一样,使人乞怜。教大唐君臣看轻了我等。”众皆说“是应这样!”
    懋功说“我只今夜便打扮,明日一早便往长安。瓦岗弟兄先不要知会,我们此行,祸福未卜,留此一隅,作为退路。何况单二哥,它是断然不肯归唐。他的家眷,怎么办?也得需要个时间。”叔宝问“这里该当如何?”懋功说“量黎阳这弹丸之地,南有王世充,北有窦建德,实难与强敌周旋。不如舍弃算完,玄成、叔宝二兄,可急速准备,令军都换上缟素,飞奔熊耳山。可留王薄将军,领军三千,待我们走后,便开仓把粮分给百姓,军饷分给军士,一切衣甲旗号,皆用缟素。”众皆依言。
    次日,懋功辞别玄成、叔宝,又交待一番,从速打点,便领五骑,作书生打扮,先往长安。
    数日之间,叔宝一切准备完,便交待王薄,快把粮食发完,赶往熊耳山。便与魏征起大军先行。
    懋功来到长安,便以书生模样,领几个家僮经到市曹,见高杆之上吊两颗头颅,不仅抱杆痛哭,被看守军士拿住。时刘武周僭越称帝,命大将宋金刚与尉迟敬德,领兵进攻并州太原,太原有齐王元吉驻守,接连战败,挡不住尉迟敬德勇猛,便向长安求救。秦王在校场教练兵马。黄门侍郎向唐帝报告,唐帝大怒说“谁人敢如此大胆,竟不怕死来哭李密,押进朝来!”唐帝见原来是一书生,怒喝说“你何以自来送死,难道不怕也把头吊于高杆!”懋功说“若怕死便不敢来,只可惜魏公旧臣再无人敢来!”唐帝换颜问“你是何人?”懋功答“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便是徐世绩!”唐帝听了笑说“原来是朕儿恩公,何不早说,朕日夜思念,卿快换了衣冠朝见。”赐旨军卫,把李、王二首级放下。
    懋功仍以书生打扮,跪于丹墀。唐王就欲赐以官戴授爵。懋功奏说“为人须忠义两全,如今魏主身首两处,臣实在痛心,蒙陛下皇恩浩荡,何不把首级赐予臣,臣领了到熊耳山安葬,不独臣蒙恩,那些魏之将士必也感激圣明的君主,都会归唐。”唐帝大喜,即下敕书一道,命将李、王二人,仍以品位安葬。对徐世绩说“秦王日夜思念,望卿早日归来。”懋功谢恩出朝,将李、王首级用小棺木成殓,驾车飞奔熊耳山。不日,魏征来复命,对秦王说“叔宝已领军前往熊耳山,王薄领黎阳三千军,不日也到那里会齐。臣还需到那里会魏众,待安葬完,领众来事唐。”秦王依匀。
    罗士信来到长安,见了秦母,知秦琼到了熊耳山,便出长安也前往熊州。
    程咬金自出长安,大病一场,耽搁了十几天,那日赶往瓦岗,路遇贾运甫,见运甫载着家眷。便问“贾兄可是往长安?”贾运甫说“程兄出来日久,可能不知魏公之变。”咬金急问“有何变故?”运甫以详情相告。又说“叔宝等已往熊耳山安葬李、王二兄。”咬金听了跌足说“你在魏公身边,怎么不阻止他傻算?”贾运甫说“我以忠言相劝,差点被他一剑刺穿!我本去说单二哥归唐,可他誓死不依,便教我与单全把家眷送到王世充军前,此事办周全,才放心回转。”咬金问“兄欲何往?”运甫说“事魏不成,归唐又反,只有寻一山水隐闲,看兄等鹏程万里,把不世功建!还请程兄致意弟兄,勿以小弟为念。”说完,长揖到地,上马催车而去。
    咬金心想“众弟兄都到熊耳山,省得我到处乱窜。玄邃为人,我早不顺眼,果然有今天!只是尤大哥,与我恩情非浅,若不是他,我哪有今天?或许还卖柴扒在斑鸠店。得请他归唐,少不得也做大官。便进寨与尤俊达、连句真、王当仁相见,告知魏公伯当事。王娘娘、王夫人听了,哭得泪人一般。咬金教收拾都赶往熊耳山。
    第十五章 众豪戴孝熊耳山 李世民亲往吊唁
    众人在熊耳山相见,叔宝、懋功已建好坟墓,立起石人石马,移栽上松柏。尤俊达说“时间才多短,已布置得这般。”咬金说“我已把王娘娘、王夫人带来。”懋功说“非是不知会撤了瓦岗全来。一是祸福未卜,而是还有单二哥家眷难办。瓦岗有?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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