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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那可是宝贝——”
    权少皇面色沉下,话音还没有落下,只见严战抬手将那个三尺来长的宋代经瓶掂了掂,突然勾唇一笑,接着往上一抛,捏紧的拳头狠狠冲这它砸了过去。
    ‘嘭’!
    一道刺耳的声音里,完全被他击碎的瓷器四分五裂地落回了地上,那贵重的经瓶顿时成了一地的瓷片儿尸体。而严战身上,袖口到手背的部分,鲜血汩汩流下……
    权少皇冷峻的目光,鹰隼般落到他身上。
    “操,你对自己,还真够狠的!”
    噤声儿了两秒,严战清冷的脸上,眉头微微挑起。
    “我要不这么做,又怎么成全你权四爷残暴狠毒的名声?”
    自嘲地扬了扬唇,权少皇黑眸掠过一抹流光,沉了嗓子,“你到是狡猾,会做挑了红脸儿来唱。一会儿在我女人那里,我又得花不少的功夫解释啊!”
    严战甩了甩手上的鲜血,双眸清冷,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话说得不客气。
    “我说了,我就是为了给你添堵来的。”
    是啊,得堵。
    他心里不堵,权世衡就会堵。
    而他们俩的关系要好了,权世衡就会相当不好。
    冷冷自嘲一下,权少皇眯了眯眼睛,挑向严战,“俗话说,‘纵有家财万贯,不如汝瓷一片’,这经瓶可是汝瓷。你他妈要砸,就不能挑一个便宜的砸?”
    严战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感受着温热的鲜血一滴滴落下,缓缓出口。
    “这么喜欢,等暴风雨过了,你可以带着她,亲自去烧窑!”
    权少皇嘴角抽搐,“想法不错。”
    “当然,也有可能是我带她去。放心,我会挑一个烧得最精致的给你陪葬!”
    “嗯。”权少皇点了点头,轻谩地笑,“你要去也不是不成。我会戳瞎了你的双眼,割了你的舌头,让你给我们两口子挖土砌窑,还不给钱。晚上就把你丢到床底下,听老子快活,急死你!”
    严战轻哼一声“你到是想得周全。”
    权少皇反诘,“要不这样,又如何能成全我残暴狠毒的名声?”
    牵了牵唇,严战偏头望向了窗外。夕阳未落,天空还带着一轮金色的光晕,屋子里也很闷热,可他却凉凉的说了一句。
    “暴风雨就要来了,你准备好了吗?”
    “你说呢?准备了十几年,我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十几年!
    是啊,两个人都等了十几年了。
    沉默了片刻,严战的话题突然出现了一个神转折。
    “那个女人,搞了那么多事,你为什么还要留着?”
    权少皇狐狸眼一眯,勾唇扬笑,“她是我女人的亲姐姐,我自然不会动她。你说,我要那么轻易就中了‘那家伙’设的圈套,替他把人给宰了,却让我女人恨我一辈子,那我就真傻逼了!”
    “呵……”
    窗外的阳光刺入,严战眯了眯眼睛,清俊的脸上突地一笑。
    “上次那家伙给我们拍的偷情合照呢?给我来几张拿回去裱上!”
    “滚!早毁了——!”
    “等着吧,早晚我自己亲自拍。”在权少皇阴冷冷的目光注视下,严战挑衅地说完,顿了顿,出口的话出现了第二次神转折。
    “你说,那家伙真正要的,到底是什么?金钱,名利,还是权势?”
    一双闪动着寒芒的双眸对上严战探究的视线,权少皇端坐在大班椅上,锋眉紧紧锁住,慢慢地抬手指了指他滴着血的手,冷冷吐出两个字。
    “女人!”
    严战一惊,“这么说……?”
    权少皇冷笑,“想都不要想!”
    楼下,偏厅。
    为了给艾家一家四口单独说话的机会,占色引他们在这儿休息,自己就退开了。现在坐在偏厅里的人,只剩艾家自己人了。在艾家里,最有威严的人当数艾父。这会儿,他正吹胡子瞪眼睛地怒视着自己不争气的小女儿,语气不容置疑。
    “赶紧去收拾东西,现在就给我回去。”
    艾伦心里一紧,皱着眉头,噘着嘴儿反驳。
    “我才不要回去!爸,我好不容易才说服了四哥住在这里,近月楼台先得月你懂不懂?这么好的机会,我要放弃了岂不是傻子么?”
    “艾怡然!”
    艾父瞪着一双眼睛,显然被她的举动给气得不轻,“我看你真是傻子。你,你能不能给咱艾家长点儿脸?你见过有哪家的姑娘这么不要脸地倒贴男人的吗?由着由着你疯了这么久,我跟你妈已经够容忍你了。可是,他对你有半点意思吗?没有。但凡他有那么一点点意思,你爸我豁出去老脸儿不要了,也不会这么来带你走……”
    艾母见老伴说得发狠,怕把他给气着,伸手替他顺着后背,就冲女儿递眼色。
    “爸爸说得对。乖女,快上去收拾东西跟爸妈回去。这京都城里的好男儿那么多,还不随便你来挑吗?至于那什么没有眼光的男人,没家庭没背景,他根本就配不上咱们家女儿,有什么可拽的?依我看啊,他就是拿捏住了你的七寸,说不定安了什么心呢!”
    “妈,你说什么呢?!”听老妈这么说,艾伦也生气了,腾地站了起身,“我不许你这么说手哥!再说我真生气了。”
    “你……你还生气了?”艾父见女儿张扬的样子,气得手指直发抖,恨铁不成钢地咬着牙吼她“艾怡然,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究竟谁对你好都不知道了?!那个男人有那么好吗?比生你养你的父母还重要,看把你给迷成什么样儿了!不行,我现在就去会会他,今儿非得让他给我说道说道!”
    什么?
    找手哥?!
    见老爸说着就要站起来,艾伦双眼一瞪,气得冲过去就拽住了他的胳膊。
    “爸,我做的事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到底了不了解,是你女儿厚着脸皮喜欢人家,不是他要来缠着我的。你凭什么去找人家的麻烦啊?”
    “行,我不去找他也行。你现在就跟我走,从此断了这念想,好好找个男朋友!”
    “爸,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好的。哎哟,亲爸亲妈,当我求求你们了好不好,你们就不要再操心我的事了,我自己有分寸!”艾伦拽住老爹的胳膊放软了声音,又拿脚去踢坐在旁边一直不吭声儿的艾慕然,“姐,你快点儿跟我爸妈说说,你们先回去,我明儿就回来看你们行不?!今天晚上实在不行,给嫂子庆祝呢,我还做了菜……”
    “做菜?!”
    艾慕然瞪了她一眼,没有什么反应,艾母却不可思议地惊声问了出来。末了,拉过她的小手儿放在掌心里,翻来覆去地瞧,“我的乖女啊,你这是……你这是中邪了咋地?!在家里都没有让你涮过一个碗,到在这儿来……呜呜……作孽啊!”
    吸了吸鼻子,艾母趴在艾慕然的肩头,竟抽泣了起来。
    “妈……我自愿的……”艾伦动了动嘴皮儿,耷拉下了眼睛。
    看到激动得老泪纵然的老妻,看着桀骜不驯的女儿,艾父简直气到了极点。见左右劝不住,索性抓了艾伦的手臂就往外拉,“算了,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我看你是吃了猪油蒙了心,讲理是讲不通了。走,现在马上跟我走——”
    艾伦见势不妙,一只脚勾住了茶几腿,弄得上面茶杯‘呯呯’直响,而她也不住嚷嚷。
    “我不走……爸,妈,我求你们了……我不想离开手哥……”
    到底是在别人的家里,艾父也不好闹得太过分,见她横竖不走,一张老脸黑得没边儿了。实在气到了点,他索性一甩手,丢开了艾伦,横下了心来。
    “行,艾怡然,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走,要么留……”
    “留!”不等老爸说完,艾伦就嬉皮笑脸地插了嘴。
    “哼,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听好!你要跟我们走,你就还是我们艾家的小女儿,这辈子就算再没有出息,爸妈还养着你,你想画画就画画,想东游西荡也没有人管你。你要是坚持留下来,那咱们就一刀两断,从此你就不要姓艾了。”
    心里一惊,艾伦额头冒汗,失声喊,“爸!”
    艾父看着她青白下来的表情,知道这句话让她犹豫了,赶紧趁热打铁地规劝。
    “丫头,爸爸也不想逼你。只是你年龄还小,很多事情还不懂。现在就是冲昏头脑,一对栽进去什么都不管……但是,我们做父母的如果没有尽到管教责任,将来你要吃了大亏,回不了头,就全是我们的责任了。所以,长痛不如短痛,你选吧!”
    瘫坐在沙发上,艾伦紧紧抿着唇,一张脸蛋儿绷得死紧。
    “爸,妈,我就是喜欢他,说不出来的那么喜欢。你们看看我,没有看到我的改变么?我现在不是更符合你们心里的乖乖女形象了吗?这样哪里不好?你们以前不是教我不要穿奇装异服,不要乱染头发,要像一个大姑娘那样么?我现在都像了,都变好了,你们为什么不开心了?”
    “乖女,苦了你了……”艾母的声音都哭哑了,拿着泪眼去看艾父。
    瞪了老伴一眼,艾父铁青着脸,丝毫不让步。
    “快选!”
    死死咬着下唇,艾伦的心里在激烈的挣扎。
    当然,她知道,天下哪儿有真正会与孩子断绝关系的父母?不过就是唬她的罢了。不过,她从来就是一只没有脱奶气的稚鸟,生活在父母的羽翼下,其实并没有尝过太多的生活艰辛。如果所谓地断绝关系能够让她真正成长,像一个正常女人那么活着,那么工作,那么靠自己的双手吃饭,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
    这么一想,她心里又好受了一点,侧身抱着老妈,语气坚决地说。
    “爸,妈,我要留下来,我要为了手哥改变自己——”
    “不需要!”门口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打破了艾家人的小聚会。
    “铁手——?!”
    艾伦吃惊地转头,门口站着的男人,正是铁手。
    一张清俊的脸上几乎没有表情,他目光里不带情绪的扫过艾家四口人,最终落在了艾伦的脸上。
    “艾小姐,铁手很感激你垂爱。不过,我早就告诉过你。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喜欢你。你不要再浪费时间了,也请你不要再给我的生活带来不必要的困扰,这样对大家都好。”
    艾伦错愕地看着他。
    她在锦山墅住了这么久,他都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
    而今儿当着她的父母,他唯一说出来的一句话,却是这样的决绝。
    要命了!
    心肝儿颤抖了一下,看着男人刚毅挺直的身板儿,艾伦这么久以来的坚强心脏,顿时揪成了一团。一瞬后,她扬了扬眉梢,顶了回去。
    “铁手,我喜欢你,跟你没关系。你不用自责,也不用困扰。”
    “随你!”
    铁手皱眉,像是没有耐心再多说一句话,调头就走。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艾父见他要走,一声暴怒低吼,“你到是给我说说,我艾家的女儿这么优秀,哪儿就配不上你了,让你要这么狠心对她?你……”
    “艾伯父!”
    铁手停下脚步,倏地转头,眉锋紧锁着,一字一句说得掷地有声。
    “彼之蜜糖,吾之砒霜!这个道理,相信你会懂。”
    这一次,铁手没有再回头。
    看着铁手离去的高大背影,艾家四口都沉默了。就连刚才还在暴跳如雷的艾父也安静了下来。大家都是明白人儿,铁手的意思说得再明显不过了。你们觉得艾伦她是一个宝贝,可是在他铁手的眼中,却比砒霜还要不如。
    咀嚼着他的话,艾伦的脚真的软了。
    一直没吭声的艾慕然,探过一只手来托住她。
    “艾伦,我用我十几年的经验告诉你。男人一旦狠了心,哪怕你使出浑身解数,死都没有用。早回头早好,不要等到遍体鳞伤的一天,想回头,却无岸!”
    艾伦不吭声儿。
    任她多厚的脸皮,在铁手说了那番话后,也需要暂时疗下伤口再战。
    唉!
    既然父母都逼到锦山墅来了,先打铺盖卷儿回去再说吧。
    回到客房里收拾好东西,她提着来时的行李箱下楼的时候,正好遇见正要上楼的铁手。一只手紧紧勒着行李箱的拉杆儿,她咬了咬下唇。
    “铁手,我走了。那个晚餐……那什么,有一个夫妻肺片……你一定要吃!”
    铁手站在原地,看着她,眉间几乎拧成了一个‘川’字儿。良久,他到底还是没有说话,等脚步声再起的时候,他已经与她擦肩而过,径直上楼去了。
    提着行李箱转头,艾伦看着他的背影,目光浮上一抹水气。
    “手哥,我知道你的心里有人,我知道她一定足够好,才能让你这么死心塌地的喜欢她。但是,你为什么就不能试试接受我呢?你要是觉得我哪里不好,我可以改,直到改得跟她一样好……”
    铁手上楼的脚步,略顿一秒,最终没有回头。
    楼梯下面,正托着一盘洗净的葡萄出来的占色,看到站在楼道上拼命忍泪吸鼻子的艾伦,心下叹息着,把果盘放在茶几上,就走过去拉了她的手下来,安慰了她几句,无外乎还是那些老僧长叹的套词儿。
    对于死心眼的艾伦,她已经不知道怎么劝了。
    艾伦双手抱着她的胳膊肘儿,把脑袋埋在她肩膀上。
    “占小妞儿,谢谢你收留我这么久……”
    “呵,这事儿,你应该感谢你四哥。”
    艾伦抬起头,看了占色几秒,目光掠过一抹羡慕,突地就哑了嗓子。
    “占小妞儿,铁手他心里的女人,是你吧。”
    占色心里一惊,一句话卡在喉咙口,正不知道怎么回答,就看到满手满袖都是染成了血红的严战,一脸云淡风轻地从楼道口下来了。
    于是乎,她再一次惊悚了。
    “严总,你的手……怎么回事儿?”
    “没什么!”
    严战嗓音清冷低沉,带着一抹无法描绘的情绪,宛如大提琴低缓的音调掠过耳膜,好听,却会无端端让人觉得有一种浓烈的凄然充斥在里面。三个字说完,严战看了看杵在那里的艾伦与占色,似笑非笑地扬了扬唇角,没有多说什么。
    而艾伦却有一种刚才的话被他听去了的懊恼。
    刚才那话她未经思索就冲口而出了,现在看着占色的尴尬,看着严战的表情,她后悔得真想搧自个儿一个大嘴巴子。可不说已经说了,为了不影响她与占色的革命友谊,她觉得还是赶紧开溜了好。这么想着,一把拉着行李箱的拉杆,她埋下头,头也不回就跑了。
    “占小妞儿,我先走了啊!回头咱俩电话联系啊——”
    “唉,你慢点儿……”
    见她匆忙的离开,占色又哪里不知道她的想法?
    可这心里,却说不上来什么滋味儿。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你不必觉得抱歉!”不知什么时候,严战走到了她的身边儿。目光自上而下的打量着她,语气淡然。
    占色回过神儿来,抬起头来看着他,双眉锁紧,岔开了话去。
    “你们怎么回事儿?不是打架了吧?”
    严战缓缓牵起嘴角,淡然一笑“差不多吧。你知道的,我跟他向来不对付。”
    不对付还送上门来找挨揍?
    占色心里狐疑地这么想,可嘴上却不会这么说。
    “伤得严重吗,要不要先包扎一下?”
    “不用了——!”
    这三个冷飕飕的字眼儿是权少皇说出来的。在楼道上方,他面容阴冷,姿势冷傲地地站在那里,一双黑眸里仿佛翻动着成千上万朵乌云。
    “占小幺,严总身体金贵,咱们怕是包扎不好。”
    “对的!”严战淡淡一笑,并不与他计较,脸上摆出来的笑容和手上的鲜血衬在一起,显出一种特别诡异的气氛来。说完,他抬起受伤的手看了看,又勾唇调侃地对占色说。
    “实事上,我砸碎了权四爷一只宋代汝窑经瓶,我要再不走,怕赔不起。”
    占色能感觉出来他与权少皇间的暗流汹涌。不过,想着来者是客,而且他俩本来就是有血缘的堂兄弟,说到底还是一家人,也就客气地说了一句。
    “严总玩笑了。马上开饭了,吃完再走吧。”
    明明知道她只是礼貌,严战还是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好啊!那就打扰了。”
    “警卫员!”冷哼一下,权少皇突地沉了声音,低吼出声儿“送客!”
    “是!”
    两名黑衣男子交换了一下眼色,迅速过来。
    “严总,请!”
    严战好看的眉梢一扬,目光掠过权少皇的脸,倏地凑到了占色的身边儿,嗅着她迷人的发香,低哑着嗓子,小声儿说“占老师,记住我说过的话。有用得着严某帮忙的地方,尽管招呼!”
    “严战,找死!?”权四爷锐眸一眯,显然快要炸毛了。
    耸了耸肩膀,严战勾唇凉笑。在别人的家里调戏别人家的老婆,他似乎没有违和感。偏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权少皇一眼,噙着笑容,越过占色就往外走。
    占色一怔,转头看着权少皇一张阴恻恻的脸,总觉得让严战这么滴着鲜血走出大门实在太不合适了,眉头皱了皱,又小声喊。
    “四哥——”
    权少皇懒洋洋地走近,一把揽住了她的肩膀。
    “怎么了?宝贝。”
    占色眉心拧了拧,好笑地看着他,心里猜度着两个人在书房里有可能发生的事儿。
    “……你把人给打了一顿,还不肯留人吃一顿饭?”
    权少皇浅眯着眼子,低头,拍了拍她的脸,似笑非笑地说“宝贝儿,严总他是大忙人,寸秒寸金,咱们锦山墅耽搁不起。走了,咱们开饭去!”
    心下一愣,占色迟疑,“这样真的好吗?”
    权少皇低低一笑,沉下声来,“放心,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了。”说完,他又冲严战的背影喊了一嘴,“严总,锦山墅欢迎你下次再来做客。不送了!”
    严战脚步顿了一下,转过头来,“在失败者面前炫耀,很可耻!”
    哈哈大笑着,在占色的疑惑里,权少皇拽着她的手,不由分说大步往餐厅走了。
    与权少皇想象的不同,对于严战在书房受伤的事儿,占色事后一句话都没有再提。好像压根儿没有发生过一样,这事儿就那么轻飘飘地揭过去了。
    而那天晚上的庆祝活动,由于没有了搞笑的艾伦小姐,热闹的气氛好像都少了很多。大概出于女人对女人的同情心,一餐饭吃下来,那一盘由艾伦亲手做出来的‘夫妻肺片’,无数次被追命和孙青轮流转到了铁手的面前。更诡异的是,大家伙儿好像都心有灵犀一般,都不动这盘菜,明示暗示都让铁手无论如何要尝尝。
    奈何,郎心似铁。
    铁手愣是一筷子都没有夹。
    狠心若此,也算世间少见。
    饭后,占色找个机会堵住了铁手,踌躇再三,终于还是开口了。
    “手哥,艾伦她为了调出那麻辣鲜香的拌料,学了很多天。她很用心,人也很好!”
    她自认为说得很明白了,可铁手却没有给她任何一句与‘夫妻肺片’有关的答案。只是拿一双情绪不明的眸子看着她,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不安,高大的身躯僵硬在她面前。
    “嫂子,好人有很多,却与感情无关。”
    想到那档子事儿,在铁手平静的眼神儿注视下,占色竟有些不太自在了。心慌了一下,她找了一句国际通用的语言来圆场,“手哥,人都得往前看。”这话她说得含糊,像是在无意识地喃喃,末了,又重复了一遍,“对的,都得往前看。”
    铁手察觉到她的情绪,目光更加暗淡,挺直的肩膀往下略沉。
    “嫂子,如果她需要别的帮助,我自然义不容辞,唯除感情我……没有了。”
    占色嘴唇牵了牵,与他对视几秒,终究没有再说话。有些事情不是当事人,就不能明白个中滋味儿,她这么上来劝和,完全出于对艾伦这么久付出的同情。认真说来,没有半点立场。既然无法改变他的心意,不如闭上嘴。
    “那,你自己决定……”占色淡淡一笑,准备离开,“我去看看十三。”
    “嫂子慢走!”
    铁手面色镇定地侧过身体,看着她转身而去的背影,思绪沉了又沉。
    其实,他与艾伦都一样,总是看见别人的背影发呆。一样执著于自己的执著,却没有任何办法去背弃执著。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执著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说出口。
    当一个人的情绪沉淀在一种忘我的境界中时,常常会忽略了时间的存在。
    一不小心,一天又一天过去了。
    锦山墅灿然的阳光下面,树荫不知不觉又浓郁了。
    盛夏了。
    一晃眼间,离占色去参加公安系统岗前培训的时间就近了。
    她是一个懂得‘居安思危’的女人,为了不临阵磨枪出洋相,事先就有准备性地温习了一些岗前培训时会讲到的法律书籍,同时,因为之前小产过,这些天来,她都在接受权少皇专家的指点,系统科学地进行身体机能的恢复训练。
    如此一来,日子就颠了。
    前一段儿做月子的时候,她整天想着出去透透气。现在有时间出去玩了,她却又觉得没什么兴趣了。她本就那种能安于平静的女人,除了忙些家庭琐事和准备培训事宜,大多数时间都呆在锦山墅里。
    与她一样,有了她在家里,权少皇的应酬明显比过去更少了。能推的都推掉,事情做完第一件事儿就是回家陪老婆,惹得不少人背地里笑话‘妻管严’,却也甘之如饴。潜意识里,两个人都非常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家。一起陪孩子,一起玩游戏,一起做夫妻爱做的事。生活方式慢慢趋于稳定。而较之以前的日子,似乎更为恩爱与融洽了。
    在小十三的面前,占色是个好妈妈,处处充当着老母鸡的角色。然而在权四爷的眼睛里,却把她看得比儿子还要小,把他所有的温暖与宠溺都用到了她的身上。捧着,哄着,小心呵护着,害怕她受到一点伤害。相反对待他们的儿子,他更像哥们儿,永远老气横秋。
    这样的时光,惊艳了岁月。
    她们的婚姻就像一辆刚上路的新车,在经过不断地磨合之后,开得越来越顺手了,两个人之间的默契感也越来越足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会有商有量,而权少皇也渐渐养成了汇报工作的习惯。不管有什么事儿,会给她打个电话,如果实在不方便泄露,也会使用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暗语——“风紧,扯乎!”
    小日子太美,占色心里的很多事儿都暂时放下了,或者说,觉得一切都不是事儿。每天等着小十三放学回家,亲自替他洗衣擦鞋,看着儿子脸上的笑容,牵着儿子到门口去等着老公,然后再一起手牵手走回家吃晚饭。
    标准的小夫妻生活过到第十天,权少皇出差去了航天151厂。
    去的当天晚上,他就给占色打来了电话。
    “宝贝儿,后天回来,带你去参加一个prty。”
    与他结婚这么久来,不知道为什么,权少皇很少带她去参加一些宴会或者人多热闹的活动。占色对他的私人圈子除了四大名捕与zi熟悉的那些人,了解得其实也不多。这档子事儿她心里清楚,却从来不问为什么。
    可这一次,他要带她去哪?
    ------题外话------
    感谢小妞儿的月票,花,钻,评价票,打赏……还有安慰。
    不知道说什么了,最近喝冷水都塞牙,事情一茬接一茬的出。……嗯,我想说,下一章情节会有大的发展……敬请期待。
    108米 乱花渐yu迷人眼!
    在权少皇出差这两天,占色第一次体会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什么感受。
    在两个人见天儿地呆一块时,察觉不了对方的重要性。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时,更不会有这样的感觉。只有当这种两个人的生活方式变成了一种习惯,才会知道那滋味儿有多么的折磨人。习惯了夜晚来临时有一个怀抱可以倚靠,习惯了有一个人能抱着入眠。一旦生活方式突然改变,人就会莫名地空虚和不安。
    占色分析着自己的心理——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短短几个月,权少皇从假炮翻山打过来,已经杀得她丢盔卸甲了么?
    日子在思念中,每天的24小时过得特别地漫长。
    幸好,权少皇说话算话,第三天就如期返回了京都。
    他在私人机场打的电话过来,到锦山锦来接她的时候,已经下午五六点了。
    为了不让他多等,占色安排好了小十三的事情,算着点儿就拎了包站在大门口等他。不出十分钟,远远地几辆车就绕过锦山的宽敞路面驶了上来。熟悉的车牌车型进入眼帘,占色不自觉地扬了扬唇角,不等车停稳就迫不及待的小跑了过去。
    心知有点丢人,可她就想这么做。
    车门儿打开了。
    她人刚刚站稳,身体就被男人给扯进了他宽厚的怀里,一双大手勒住她的腰身,缠得死紧。
    “占小幺——”
    男人熟悉的气息喷洒在头顶。占色喉咙一紧,紧紧环着他的腰。
    “嗯。总算回来了!”
    “呵……”
    手掌抚着她的后背,将她长长的发丝缠在指尖,权少皇黑眸里噙着一抹浅笑,心底波澜荡漾着,情不自禁少了几分威严,顾不得还有下属在面前,就与她黏糊在了一块儿。
    这真是个大惊喜!
    占色的性子不算冷,却也很难得有这么热情时候。平时来接他也就是随意的笑笑,好像并不怎么在意似的。像刚才那么人还未到就扑过来,还是第一次,让他如何不激动?这么想着,环着他的小女人,权四爷三天行程的疲惫一扫而空,激动的情绪几乎冲破了他狂跳的胸膛,就连嗓子都哑了不少。
    “宝贝儿,想我没?”
    鼻子杵在男人胸前,占色嗅着他身上清冽好闻的味道,弯了弯唇,点头,“嗯。”
    权四爷不满意了。挑了挑眉头,双手用力揽紧了她的腰儿,掌心在她绵软的腰线儿上仔细揉捏着,头低下去,飞快地在她额头上撞了一下,狂狷的样子,霸道又嚣张,左右看就是不高兴了。
    “老子问你想不想?你嗯什么嗯?”
    “……”
    丫多大的男人了,还耍小孩子脾气?
    占色心下有些好笑,无奈地喟叹着,环住他精壮的腰身,抬起头来,一双美眸晶亮闪烁。
    “想!行了吧?”
    “这才乖嘛!”
    权四爷还是很好哄的,闻声唇角扬起,拍了拍她的小脸儿。接着又在她额头上‘吧唧’一口,横过手臂去就将她拦腰抱了起来,直接放了nest_vehicles奢华房车的后车厢里坐好,还贴心地给她递了水。
    “站久了吧?这么热的天儿,以后不要站外面等。”
    心里一暖,占色灌了口水,“没事儿,外面空气好。”
    “傻不傻啊!”一巴掌拍在她后脑勺上,却没有什么力道。
    占色‘哎哟’一声儿,瞪了他一眼,放好水杯。
    “痛!”
    “装?!还打!”
    两个人嬉笑着打闹了一会儿,占色四下看了看,见随车的除了始终没有存在感的铁手同志之外,再就没有别人了。心下狐疑顿生,不由皱起了眉头。
    “四哥,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嚯!前天晚上就该问的话,现在才问出来,怎么没憋死你?”挑了挑眉头,权四爷撩开她垂在耳际的头发,勾唇调侃着反诘了过来。别瞧着这两个人见天儿的浓情蜜意,却也没有因此就把毒舌给拨了,说话的时候,还是经常‘你挑一句刺儿,我戳一根针尖’的互相打脸。
    “得了,少卖关子啊。不说就拉倒,谁稀罕!”占色冷哼,别开头去。
    “没劲儿了啊!你不稀罕了,爷偏要告诉你!”权少皇笑着扳过她的头,顺势就把她搂到腿上坐好了。
    “嗯?!勉为其难,我辜且听听!”
    见她来了兴趣,男人勾起来的唇角上,荡漾着一抹邪魅的色调。微微眯起的黑眸里,流逝出一抹灼人的光芒,而他的声音,更是沉得有些诡异,“咱们去参加一个有趣的派对。”
    啊哦?!
    这样也叫回答么?
    占色眼风狠狠了扫过去,“闭嘴,不稀罕知道了!”
    男人刮刮她的鼻尖儿,“调皮!”
    既然是有趣的派对,占色身上的那身儿太家常的衣服就有些拿不出手了。为了不去派对上丢男人的脸,她本来提议两个人回家换一身儿正式点儿的衣服,她再上点儿妆点辍一下再去的。不曾想,却被男人拒绝了。当然,他也没说穿什么都成,而是直接把她带到了一个她去过一次的地方——三思私人形象工作室。
    帝豪商厦顶楼。
    再次来到这个被称为‘女人天堂’的地方,占色不由有些唏嘘。
    设计师不是上次那个,自然也不会认得她。不过她们却都认得权四爷手上的‘脑白金级’会员卡。态度专业却不狗腿儿,十分友好地将她从头到脚,连指甲缝儿都没有放过,给好好地拾掇了一番。
    她平时在家里,除了一些基本的保养,很少这么认真地收拾自己。而且这一回,比起上次跟着艾慕然来时下的工夫,更是让她叹为观止。不比较不知道,一比较吓一跳。到了这里,她越发觉得自己过去的二十五年,作为女人真的是太不合格了,太对不住自己了,太疏于管理了。
    在她的感叹里,一个活色生香的倾城美人就出炉了。
    看着镜子,她有些发愣。
    “小姐,你太漂亮了!”
    “呵,谢谢!”
    在造型师惊艳的目光里,不是第一次听到赞美的占色,脸上除了微笑,并没有太过激动的表情。因为她知道,在她们的职业话里,多多少少带有‘客户分数’在里面。
    正在这时,门口高跟鞋响过,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小卢,你在搞什么?我们家苏小姐来这么久了,就等着你过去呢。”
    占色条件反射地从镜子里瞥了一眼。
    那是一个年轻的漂亮女人,大约就二十来岁,手里提着一个chnel的黑色大包,身上高调的嫩黄|色荧光服饰闪得人眼瞎。而这位年纪不大的小美女,性子却挺拽,一脸不爽地盯着占色旁边的造型师小卢,眉眼挑得高高。
    小卢再看了一眼镜子里的占色,满意地点了点头,才满脸堆笑地扭过头去。
    “不好意思,甘小姐。我马上就去。”
    这位甘小姐人有些傲娇,丰翘的屁股一扭,眼皮往上翻着‘嗤’了一声儿,“快点儿啊!”
    “好的!”小卢笑着回答完,又低头问占色,“请问您还有没有什么地方不满意的?”
    占色是个差不多就行的人,哪里会有什么意见?摇了摇头,正准备起身,就听到踩着高跟鞋的甘小姐小声儿地自言自语了一句,“啧啧啧!现在的三思难不成要砸牌子了么?什么样不靠谱的女人都可以在这里消费了。我的天,太奇怪了!”
    看着镜子,占色眉头一锁。突地勾唇,调过头去。
    “这位小姐,麻烦等一下。”
    那位甘小姐扯了扯唇,双手抱臂停在原地,下巴抬起,态度倨傲地冷讽。
    “我认识你吗?找我有事儿?”
    占色心里叹息。
    像她这种年纪小,涉世浅,又自恃有几分姿色的女人,大多都是不知道礼貌为何物的。不过这会儿,人家踩到她的脸上来了,她觉得还是有必要替天行道,教训她几句,为社会做点儿贡献。
    慢悠悠地站起身来,占色浅浅勾着唇,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观察了一下,她真皱眉了。
    她这不是书上描绘的行噩运典型面相么?
    算了,谁让她的心肠好呢?
    扬着唇角一笑,她清了清嗓子,一字一句,慢吞吞地说,“这位小姐,我刚看你的面相,最近的运势不会太好。一方面请留点口德,免得遭了噩运!另一方面么……多注意自身安全准没错。”
    她的话半真半假,半猜半吓,不过,却也真存了那么一丝好心。
    但甘小姐会那么想么?
    眉峰一竖,她铁青着脸儿,没好气地问,“你在咒我?”
    占色盯着她的脸,觉得有些好笑。
    “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我向来说话好的不灵坏的灵。”
    “你——”
    见把小美女给气着了,占色的气儿也消了,踩着脚下那双不太适应的高跟鞋就往外走。人还没有走出门去,就听见一个有几分熟悉的女声,惊喜地说了一句。
    “呀,这位不是权四爷么?好久不见了。”
    又是权少皇?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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