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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住,就再也无脸回去见父皇了。
    与秦军低靡相反,晋军大胜军心大振,全军抵长安城东灞上,犒军三天。
    三天后晋军开始攻略长安周边三辅郡县,各郡县稍作抵挡后全部开门迎降。
    “云洛,云洛,大事不好了,咱们县城被攻破了,县令带领县丞、衙吏和城内陶氏、大户们开城门投降了!”云洛家已经搬到醉翁住处,其正在院内练习剑法,孙辰一路叫喊跑来,抓着云洛的手,脸色因激动而涨红。
    “云洛,县令下令让百姓带着酒水和牛羊去县衙门前慰问晋军,我们怎么办?”
    “我们去看看,身上藏好家伙,见机行事!”
    “爹、娘,县城被打败投降了,我们去看看,你们不要外出,关上大门,以防不测!”云洛向爹娘打了招呼拉着孙辰向县衙处跑去,大街上非常冷清,家家都关门上锁,生怕晋军前来抢掠。快到县衙时开始变得热闹起来,几百名褐甲晋兵整齐的站在衙前空地上,城内的衙吏、氏族的丁勇来来回回的往县衙运送东西,云洛远远看去大部分是粮米、酒肉和钱银,有不少胆大的百姓也在那里观看。
    县衙前并未见晋军将领、县令和氏族管事等人,似乎这些人在衙内干着些什么勾当,不过,县衙前旗杆上的大旗已经换成带有“晋”字的新旗。整个大街上气氛虽然有点压抑,但是,并未有多大的马蚤动和变化,对于普通百姓而言,战胜百姓苦,战败更苦,除了等待还能做什么?
    云洛与孙辰若无其事的在衙前看了看见没有什么异动,便转身离开了。
    第十章 为富不仁起贪心,秋水初试饮贼血
    接下来的日子到也平静,县令还是费县令,只不过改了旗号,晋军派了一名副将统领一千人马驻扎在县城,县上的一些大户与陶族到是大出血,向晋军贡献了大批的钱粮物资,也算是保住了自家的家业。不过总归是损失了财物,特别是陶族,心下不甘,正在暗暗谋划怎样从百姓身上找回来。
    “老爷,即将要收割小麦了,我们一定要想个好计策,从那些贱民身上多弄点好处,我们族的地位在晋军那边算是稳下来,可是,这么大的损失不能这样就算了,一定得找回来!”正厅内陶城坐着正喝茶,管家陶建站在跟前恨恨的对主子说话,粗胖的身子像个水缸,肥脸上油光水亮,左脸颊上一颗黑痣,随着说话一上一下的动着。
    “哼,我何时吃过这种亏,肯定不能这么算了,你明天找几个人到城内、郊外转转,看看有什么机会或者好处可得,回来我们再商议个策略,战争对百姓来说是祸,对我们而言操作好了是机会,呵呵,去吧”。陶城挥了挥手,管家颠颠得下去了。
    未时刚过不久,陶建又乐颠颠的回来了,看陶城已经午睡醒了正在院内拨弄花草,忙凑上前说道“老爷,我回来了,今日发现了一件事情,咱们府北边不是有一栋不错的宅院做私塾吗,原来一直是醉翁先生在那里住,因为老头古怪,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的,可是奴才打听,最近这段时间怪老头搬走了,城东农户厉家三口住进去了,那么好的宅院,让这等贱民住太可惜了,我们使点手段把它夺过来可是不小的一笔财富啊!”陶建眼睛放光,仿佛这宅院唾手可得。
    “好,明天带几个身强力壮的,过去找个借口把他们轰出去,抢过来,只要别弄出人命来就行,反正现在官府和晋军都站在我们这边,不用怕!”陶城不置可否的说道,手中一用力将一颗开得正旺的牡丹花“嚓”的一声从中间剪断,扔下剪刀朝前院而去。
    眼瞅着陶城走了,陶建肥脸透着j笑,正在盘算,醉翁在此住了不知多少年头了,宅院里肯定有不少的好东西,嘿嘿,这次过去给陶府夺了来,自己肯定能够私下得到不少的好处,嘿嘿,陶建越想越开心,急忙去找人,准备明日的事情。
    第二天早上,醉翁宅院后院的木桩旁,一道身影正纵横跳跃,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上下翻飞,时而直劈直刺,时而蜿蜒缠绕,近旁的几个木桩上木屑片片被挑上天空、再被穿透、劈碎,最后剑风将其辗成粉末散落地上,剑法产生的风雷之声吓得飞过的鸟雀惊慌逃窜,这套《天雷剑法》云洛已经练得越发的熟练,天雷之声越来越大。
    前院云洛的爹娘正在编织苇席,正在为即将收割小麦准备存放工具。
    “啪啪啪。。。开门开门”猛烈的砸门声传来,云洛爹娘对视了一眼,心下疑惑,不知是谁砸门,云洛娘起身前去开门。
    “轰”,门被推开,七八个彪形大汉健步闯入,陶建施施然从后面走了进来。“厉家大嫂,都在呢?”
    “陶管家,您怎么到我家来了,不知有何贵干?”云洛爹上前,看了看陶建,问道。
    “你家,哈哈哈哈,笑话,这本是我陶族的宅院,与醉翁老先生有交情,提供给他居住,现在醉翁搬走了,我们得收回来。你们住在这里不合适。”陶建煞有其事的说,后面的家丁也随声附和。
    云洛爹一愣,陶建的话让他始料不及,一时气结,说不上话来。
    这时云洛听前院声响不对,提着剑走了出来,问道“爹,什么事情,他们干什么?”
    陶建看云洛提剑而来不由向后退了一步,见云洛问他爹,又向前迈了一步,说道“呦,小子,练习武艺呢?你们住的宅院是我们陶府的,今天来让你们搬走!”
    “胡说,这是我师父留给我的,我们有房契,你不要在这里胡说,你们赶紧离开,不然我对你们不客气!”云洛虽然十五岁,但是已经出落的五尺高的身材,将近两个月的练功,身子骨越来越结实,而且,因为练剑练得无形中透露着一股子杀气,几个人本来以为几个乡农软柿子好欺负,知道云洛练武就有点意外,现在被云洛一唬都有点泄气。
    但是,陶建毕竟是大族人家的管家,打杀场面见多了,眼珠一转,对云洛说“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练有武功,只要你能打过我这几个手下,我就不再追究这件事了,如果,打不过,嘿嘿,小子,你不但要赶紧给我搬走,我会让他们打你个筋断胳膊折,怎么样,敢不敢?
    “呵呵,好吧,事先说好,刀剑无眼,死伤可不要怨我,来吧!”云洛一撩衣襟,丁字步挑剑而站。
    陶建回头看了看家丁,眼神一立,示意狠点下手。
    八名大汉,六名带刀,有两名空拳,八人不约而同的同时出手,六把刀同时带着呼啸的风声照云洛身子劈了过来。云洛健步一跃,后退一步,躲开了刀砍,手中剑惊雷式第三招‘旱地春雷’如一道闪电带着雷声削到家丁人群,“啊、啊、啊!”有三人身体中剑,鲜血迸射,当啷当啷,钢刀落地。云洛招式未停,右腿弹射,左脚踢向一名大汉手腕,秋水剑化雷式第二招‘雷霆万钧’,画圆弧向前划开,“啊、啊、啊、啊、啊!”五声惨叫,三名大汉中剑摔倒,一名大汉手臂掉地,断臂之处血如泉涌,而云洛纵身一跃跳在旁边,一脸的平静,双眼直视陶建。电光火闪之间,交战结束,刚开始陶建就被剑法的雷声吓蒙了,刚转过神来,自己的人就全倒下了,不由得双腿发软,哆哆嗦嗦迈不动步,见云洛直视着自己,吓得脸色煞白,忙说“误会、误会,房子是你们的,我们走,我们走!”扭头就走,后面的家丁一看陶建跑了,也都哀嚎着爬起,捡起刀和断臂,慌忙逃窜。
    云洛的爹娘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二人虽然知道儿子学了功夫,但是毕竟才两个月,能有多大本事,但是眼前一幕让他们既惊喜又害怕,惊喜的是儿子武功是如此的厉害,害怕的是今天得罪了陶族,以后他们肯定会报复,这可如何是好?
    云洛自己也平静了一会,自己也没有想到剑法如此的犀利,想到事情已经这样,只能面对,走一步看一步了。
    “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见鬼了,见鬼了!”陶建一进府门就叫喊,见了陶城跪地大哭。陶城看见陶建如此以及后面断臂流血的家丁也吸了口冷气,忙问原因。
    “老爷,厉家的那个孽子跟醉翁学了妖术,他的剑法就像打雷一样,一道闪电闪过小的们就倒下了,两剑就全部见血断臂了,太可怕了,老爷,怎么办啊,老爷?”
    陶城老狐狸马上也愣住了,这是他怎么也不会预料的事情,看来这次真的棘手了,此事不能鲁莽行事,只得慢慢谋划,以后再说吧,不能吃眼前亏。想到这里,陶贼将一众人等打发下去,各领五两银钱,命令此事暂罢,以后再报仇。
    一出闹剧就这样偃旗息鼓。
    第十一章 西征徒劳王旗复,疮痍遍地民生苦
    晋军兵临城下,秦主派大司马雷弱悉发精兵3万支援太子合兵共拒晋军,并亲率6000老弱坚守长安小城。秦主同时采取大臣意见,进行坚壁清野,命令尚未沦陷的郡县将尚未熟透的庄稼小麦尽数收割,以避免被晋军抢掠。
    与此同时,晋军顺阳太守薛珍力劝桓大将军急速进军长安,桓大将军因线报朝内异党诋毁认为时机不成熟,未能采纳,贻误战机。
    五月下旬,秦军组织反攻,淮南王率骑兵7000在于午谷袭败司马勋大军,司马勋败退至女娲堡。秦军士气大振,乘胜攻击,淮南王与太子、大司马、北平王、平昌王兵分五路合力夹击晋军,在白鹿原大败桓大将军,斩晋士卒万余人。半月时间晋军连败,损伤两万多人,士气不振,而此时晋军最大的危机却是粮食紧缺,没有粮草攻伐实难持久。
    六月中旬,关中大地突降大雨,连绵十余日,暴雨成洪,山林被毁,水淹农田房舍,百姓死伤无数。
    县城内积水过膝,云洛此时正与爹娘往屋外排水,自家的房子早已倒塌,醉翁宅院倒也结实,但是,百年不遇的大雨积雨成泽,现在院内院外都是谁,屋内床榻之下全是水,刚从田地里收获的粮食全部被水淹没,十几日的浸泡已经不能再食用了,爹娘这几日总是愁云满面,战祸、水灾、粮毁。。。以后的生活怎么办啊,一家人陷入绝境之中。而陶族府邸却地处城内高处,而且砖坚瓦厚、屋高墙固受的影响不大。与此相反,此时全城百姓都在雨中陷入绝望,苍天要绝百姓之路啊。
    恶劣的天气环境给秦军带来反攻的转机,淮南王雄与大司马合力偷袭晋军大获全胜。十余日大雨晋军粮草得不到补给,难以为继,无奈之下桓大将军下令撤退,亲太子统军紧随追击,晋军屡败,退至潼关时,逃亡及战死的军卒一万以上。淮南王分兵在陈仓击败司马勋大军,司马勋仅带一千多败兵逃往汉中。
    晋军败走,县城又回到秦国的掌控,费县令自知城破变节恐难被秦主赦罪,晋军撤走之日便携妾侍卷金银潜逃了。晋军撤走之际在城内大肆劫掠,县衙付之一炬,城内损失最大的仍然是陶府。对于陶府而言损失一茬接一茬,陶城很无奈,自从司马晋朝以后陶族逐渐没落,最后龟缩在这个小县城,已全无权势可言,风光不再了,国事动荡,像他们这样的不大不小的氏族地主肯定最先遭殃。
    “老爷,南院府墙被贼兵砸破了一大截,府内丢失不少财物,西厢房被放火烧毁了,护院的家丁死伤二十多个,三夫人与几个侍女也被劫走,老爷,老爷,这帮天杀的贼兵太可恨了!”陶建浑身血污,肥脸上烟灰、血渍、汗水混杂,惫賴不堪。
    “啪。。。噹。。。”陶城闻言老脸直哆嗦,伸手把茶杯仍在地上,杯盖弹起打在门扇上,“混蛋、狗贼,气煞我也!”哆哆嗦嗦的用手扶着椅背大声叫骂,他在气愤、在痛恨,这些无情无义、喂不熟的畜生,他们来时送了那么多金银财宝,送给副将三名年轻貌美的女人,那厮曾拉着陶城的手称兄道弟,如今兵败临走却翻脸无情抢劫自己,如何不气氛难当。
    “老爷,外面贼兵烧了不少农房,百姓闹得厉害,我已经派人赶紧修补院墙,我怕贱民前来马蚤扰。贼兵一败,朝廷肯定又派县官前来,费县令那厮跑了,指望不上了,奴才已经派人去打听新上任县令何时到来,老爷,我们得早作安排呐!”陶建这几句话到时让陶城稍平复下来,毕竟保住家族最重要,不能乱了阵脚,闭上老眼狠狠叹了口气,睁开眼对陶建说“你做的不错,不枉我这些年待你,你下去安排加强府宅防范,对那些伤亡的府丁重赏,你看着处理,我这边派人联络郡上关系,争取官府的保护,下去安排吧”。
    看着陶建一瘸一拐走出去,陶城不由得又叹了口气,时也?命也?
    大街上混乱异常,店铺被劫掠严重,很多都被焚毁,还在冒烟的地方人们都在跑动着灭火。城内到处烟尘,哭泣声、呼喊声、狗叫声混杂。云洛家房屋也被点燃,前院大部分垮塌,一家人正在灭火,孙辰家房子在大雨时也被淋倒,已与父母搬过来同住,现在一起灭火。
    傍晚时分,贼兵早已离去,城内硝烟已灭,逐渐沉寂下来,空气里一股重重的糊焦味道弥漫,绝望、无助、悲伤的情绪笼罩着整个城镇。
    云洛娘、孙辰娘低头无声垂泪,收拾打扫后两家人聚集在后院,云洛爹、孙辰爹蹲在门口叹气,两个少年扎在未烧毁的木桩前商量事情。县城又收复,官府不知会不会管百姓存货,水灾刚结束、战祸又至,百姓现在衣食不保,家园破败,官府应该赈济吧,否则,百姓如何生存?
    后院三间房屋全部改成卧室,两家人总算还有居所。
    襄阳,三面环水,一面靠山,易守难攻,乃兵家必争之地、天下之腰膂。襄阳城雄伟壮观,护城河三百余步宽,“铁打的襄阳”实不为过。襄阳,南援三州,北集京都,上控陇坻,下接江湖,导财运货,懋迁有无。襄阳,独拥襄水,一江春水,十里风光。
    九月中旬的襄阳秋高气爽,天高云淡,襄阳北门城楼之上,桓大将军扶墙西北而望,许久而叹“废神州于龙漠,令五尺之童掩口而叹息,草木无情,人生易老,中原沦落已五十多年,故老差不多都已死尽了,荡平胡秦实难奏功了!”
    后晋君臣无意恢复失地,志在割江自保,又因桓大将军权势日增,朝廷对其深怀戒心,因此其征伐得不到真正的支持。桓大将军伐秦灭秦无望,但是借此树立个人威信足矣,日后在后晋朝廷如日中天、权倾朝野指日可待。大将军思索良久,怅然而决,轰轰烈烈的征西大事随班师回都而终。
    第十二章 背井离乡念头生,七甲传承方始出
    “快快快,所有乡民每家都出一个人辰时到县衙前参加大人上任仪式,逾时不到者定有处罚,快去快去!”巡城小吏各敲铜锣满城下达讯令。一任官吏一任天,新县令到任了,下达的第一个讯令却是要乡民参加他的上任大典,此时战火初灭就举行庆典虽有不妥,但是,乡民百姓何敢怨言。
    县衙后堂,新县令正与陶城坐谈。年逾四旬的县令面白神衰,胡须稀疏、上髭微卷,眼睛虽大却总眯视,显然是眼神不清,张嘴一口黄牙,稍许楚地乡音,不知是何方势力的代言。新官上任不知会给本县百姓带来的是幸还是不幸?
    “哈哈,陶兄,易某初到贵地,就能交下你这等贤朋,实乃人生美事,哈哈,本县事务还需陶兄尽力帮衬啊,哈哈!”易县令垂下的衣袖里捏着厚厚一叠银票,刚上任就收获颇丰,对其而言当然是人生美事。陶城看县令很是满意自己心下也就放心了,有钱能使鬼推磨,呵呵,易某人果然是钱财小人,不难相与啊。有易县令做靠山银钱很快就会赚回来的。
    “乡民百姓,本官得蒙上识,初任本县县令,必当尽心竭力为本县子民造福谋利,不负上峰所托,也不负百姓所望。。。。。”易县令一看就是那种侃侃而谈、深谙官场三昧之人,初上任就一篇长长的官话,听得到场的士绅、乡农百姓晕晕乎乎。
    庆典午时之前结束,申时县衙发布告示进行征粮,告示一下全城哗然,此县令一日之间前后变化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爹、厉叔、云洛,你们快看看这告示,太可恨了,”孙辰进门后,抻着一张布告让众人来看。
    “孙辰,你怎么把布告给揭了,让官吏看见要坐牢的,你太鲁莽了,”云洛拍了孙辰肩膀一下,拿过布告与众人看本城乡民百姓,蒙天之眷顾,我主圣明,将军威武,剿灭晋军,击退桓贼,还复秦地,但贼匪霍乱,坏我纲纪,致使朝廷受损,百废待兴,欠缺资粮,今刚得秋收,民仓廪实,当壮国势,尽匹夫之责。乃定三日内收缴课田丁税,本县怜民生之不易,粮之不足以算钱抵,算钱不足以成年牲畜抵。。。。。。”还未看完几个人都气愤填膺,县令到任一日未满,既未问百姓天灾、战祸的苦难,又未对灾民赈济粥粮,立即开征赋税、盘剥百姓,这分明是不把百姓死活放在眼中,如此下去势必大乱。
    “爹,厉叔,这样一来,百姓都没有活头可言了,街上有不少人家放火烧了房子逃跑了,外面一片大乱,我们现在房子没了,两家人挤在这三家屋子里,粮食又被雨水淹毁了,如今还要征税,哪有活路?这可怎么办呐?”孙辰抱怨道,旁边孙辰娘、云洛娘都掩面而泣,最近两个月的变故频发,已经令她们心力交瘁、不知如何是好了。
    “爹,孙叔,如今此地连番遭灾遇祸,官府腐败昏庸,勾结氏族欺压我等百姓,原本所耕土地就不堪税负,如今家园被毁,房屋倒塌,寄居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我们已经与陶氏发生过一次冲突,若再待下去势必与他们再次冲突,恐怕会有大祸。现在已有大批百姓逃亡他乡,官府尚未理会,我们不如也离开此地吧,中原地带战祸较少,百姓富足,经商做工都会比在此地耕种强很多,你们意下如何?”
    云洛爹本是此地世代乡民,未有大的志向,本就忠厚木讷,待儿子从师醉翁后就高看儿子,自从儿子上次两剑杀退陶府家丁后,对儿子的意见和想法更加看重,现在见儿子这样问不免犹豫起来,近来事故连发,他也是百无对策,不知如何是好,云洛此问,倒是让他感觉可行,只是自家世代祖居此地,落叶总想归根,自己已过中年奔走他乡不免凄凉。
    “厉大哥,我看云洛说的是啊,现在咱们各家的房子都没了,耕种的田地都不够交税的还种它干什么,咱不能让官府逼死,我看,咱就离开这里吧,天下之大,哪里容不下我等这些小民,靠自己的双手还饿死不成?”孙辰爹对云洛的说法很赞同,也说服云洛爹。
    “他爹,我看孩子说的对啊,再下去哪有活路,待不起咱还走不起吗?咱走吧?”云洛娘也赞成。
    “咳,既然你们都想离开这个地方,那我也同意,咱就走吧,唉,就是对不起地下祖宗了。。。云洛他娘,现在孩子大了,又要离开此地了,我们是不是需要告诉云洛你祖上交代的那件事了?”云洛爹揉了揉眼睛,忽然想起一事,转头与云洛娘商议。
    “对,对,孩子现在长大了,该告诉他了。你们等着,我去拿。”云洛娘说完就进里屋找东西去了,云洛想问,爹示意等娘回来。
    云洛娘双手捧着一个三尺长的木匣走了出来,来到云洛面前掀开匣盖后交给云洛,几个人都凑过来观看匣中之物。只见匣子里放着一支长不满三尺的圆竹节,两头用青色玉石禁锢,竹子上有三段骨节,其粗约三寸,色泽青黄,圆润放光,显是以前常被人抚摸把玩所致。
    “云洛,这是我娘家祖上所传之物,娘今天便告诉你这竹节的故事,”娘看了一下孙辰等人并不忌讳,坐下来开始对云洛讲竹节之事,“你外公姓苏,早在娘儿时过世,因为仅有为娘一女,便在临终前将竹节传与我。我苏家原本大族,祖上为汉朝子卿公一脉,因先祖出使匈奴,被扣一十九载,守节而归,汉朝陛下将此节柄赐给先祖,历代苏式为承继先祖感佩千古的气节,将其作为传家信物流传至今。。。”在场人除了云洛爹外全部被震惊的目瞪口呆,原来云洛娘还有如此显赫的家世和传承,如今却埋没在这乡农百姓之中了。云洛轻抚竹节,感受着竹节之中承载的千古浩然正气,心中不由得心神振奋,体内血脉似乎正与竹节沟通交流。
    “这竹节原本无玉石镶嵌,只是后来有一任家主恐竹节因岁月长久而破裂,便请工匠以玉石禁锢镶嵌,以便更长久保存,如今,这竹节仍然坚固、完整。。。。。。当年你外公告诉我,历代祖上都会交代,此竹节藏有天大机缘,只是没有一人能够破解,今天就把他传给你吧,你如今跟随师父学得了高超的武艺,也许你能遇上机缘,发现藏了几百年的大秘密。”娘微笑着,在娘眼里,儿子长大了,而且修炼了高深武功,以后厉家、苏家都要靠儿子传承下去了。
    第十三章 满目疾苦心腹动,慈悲可怜妙法生
    两家人既然定下了要离开,便没有耽误,也怕官府发现拦截,当即收拾家当物品,各自背了包袱物件连夜离去,临走之前云洛写信一封藏于院门口一棵大树的树干顶端洞|岤内,以茅草塞闭洞|岤,这是师父以前告诉云洛的联系方式,希望能够令师父知道他的去向。
    孙辰的外公家在晋地的南乡郡,一家人准备投奔南乡;而云洛娘有娘家堂兄在洛阳做贩卖营生,是唯一可以投奔的亲戚,所以两家在出县城后就分道扬镳了,云洛与孙辰约定两年后在洛阳再见,到那时两人武功都应该学有所成了,兄弟二人共闯天下也有资本和能力了,云洛不放心孙辰的武功,临行前让孙辰又全部练习了一遍逐一指点,生怕兄弟武功荒废或者练习不当带来祸患,千叮咛万嘱咐的分手而去。
    云洛一家怕官府发现不敢走官道,尽拣小路行走。秦地多高山、丘陵,山道崎岖,上坡下坡,一日之间才走了三十余里,一路走来疲惫不堪,云洛修炼神功体内内力、气息不断调整、补充倒也不算什么,只是父母年岁大了,突然之间长途跋涉深感不适,云洛娘脸色苍白、汗流满面。眼见天色渐暗,见路上前后无村镇客店,只好寻了一个小山沟的避风处,云洛爹从包袱中找了块油布铺在地上,三人坐下歇息。云洛前后观望了一下,见小山上郁郁葱葱,有些树木,就放下包袱物品后对爹娘说“爹,我去山上看看有没有吃的东西,包袱里的粮食不多省着路上不够时再吃吧。”说完拿着短剑朝山上走去,山上没有野兽,倒是有几棵果树,树上七零八落的挂着几个苹果,云洛大喜,忙上前拽着树枝将果子摘了下来。临下山时用短剑砍刀三棵小树,削去枝叶,做了三个拄杖,明日行走会轻松些。
    三人吃掉果子后略能填饱肚子,生怕路途遥远粮食断绝,忍着没有动包袱里的吃食,在避风处将就睡下。七月初的天气蚊虫虽多,但是一路的劳累,爹娘二人倒地顷刻便睡去。云洛自己打坐在地,继续修炼、吸纳天地之中的温阴。
    清早醒来,三人继续东行。一路上走走停停,渴了就地寻水,饿了采集野果,偶尔也能在山林中猎杀两只山鸡、野兔等,倒是囊中钱粮都省了下来。
    一路上路人很少,鲜有商贩走卒之类人,倒是遇到不少的同是逃难的人,男女老少,衣衫褴褛,尽皆穷困之人。
    “路过的好人哪,帮帮我们吧,我们实在没有办法了,无衣无宿,无钱无粮,孩子多快饿死了,有好心人收养他们吧,给多少钱都行,求求你们了,好心人呐,帮帮我们吧。。。。”一对潦倒的中年夫妇,女人拉着儿子及另三个女儿蜷缩在小集镇的村头,中年人向过路之人跪求着,“我们实在没办法了,当兵的抢光了我们的粮食,烧了我们的房子,我们无家可归,好心人帮帮我们吧,我们饿死无所谓,可是孩子太可怜了。。。。。呜呜呜呜”中年人说到伤心处控制不住哭了起来。路边有几个围观的人,但是都是逃难之人,自身都难保,何谈收养别人孩子!云洛娘看着几个孩子不仅掉下眼泪来,看向云洛和云洛爹,示意帮帮他们,云洛从包袱里取出五个馒头和十文钱给他们,虽然所剩无几,但是,能帮一点算一点吧。中年夫妇千恩万谢的收下,孩子一人抓起一个馒头张嘴就啃,干馒头噎的孩子直咳嗽。云洛看的眼里也含着泪。自己虽然帮了他们这一次,可是他们以后怎么办呢?氏族与官府天天大鱼大肉,可怜的老百姓却连口活命的饭都吃不上,世上的天理何在?老天爷何在啊?云洛长长的叹了口气,转身与爹娘离去。
    一路上云洛没有说话,他想了很多,有费县令那酒色的眼神、陶城的锦衣玉食、陶建的肥头大耳、孙辰家的离去、中年夫妇的哭泣。。。。。心里久久不能平息,这个世道怎么如此的不公?将军们为什么要打仗?官员为什么要鱼肉百姓?谁管天下百姓的苦难死活?天下百姓的出路在哪?何时能够衣食无忧天下太平???太多的疑问、太多的无奈、太多的愤怒、太多的悲伤、太多的辛酸。。。。。。
    自己出身农家,无权无势,读书不多文不能出仕,即使能够出仕当官,能改变如今天下大乱官员贪墨无能的现状吗?不能。武功才略有基础,还做不到行侠仗义保境安民,仅有一腔忧民之心,却做不了什么实事,不知何年何月才能仗剑除尽j邪,还百姓一片太平。对,一定要好好修炼,只有武功高了,才有能力保护更多的人,如若真的有一天成神成仙一定重新塑造一个得享太平、衣食无忧的天下!云洛,一边走路一边思考,终于渐渐有了方向和目标,继续修炼、刻苦修炼,提高自己的能力才能改变现实。
    可是眼下是白天,又在行路,如何修炼,如何吸纳天地温阳?如果行走也能吸收就好了,那样就能时时地地的修炼、提升修为了。想到这里,云洛心念一动,决定试试行走时能否修炼?
    云洛不知的是,这样做极度危险,因为行走之时,身体四肢是在不停的协调动作,体内经脉也在协调动作,在功法还没有大成且形成熟练的运转规律或者形成常态的运转线路前,行走或做事中修炼就极可能出现功行偏差,张冠李戴如果发生在经脉中,轻者经脉崩裂武功尽毁,重则走火入魔爆体而亡,只是,现在云洛丝毫不知,在无知者无畏的状态下,云洛开始了脑残式的修炼,而且,竟然给误打误撞的成了,既未打坐,也未捏法决,只是在心中默念攻法,按照平常修炼的程序和路线开始吸纳天地能量,逐渐的感觉温阳顺着毛孔进入身体,引导着进入正经、奇经八脉|岤窍,后来越来越熟练,简直指哪打哪,让能量进哪个|岤窍就会进入哪个|岤窍。如果醉翁先生在此地看见徒儿这样做的话,眼珠子肯定会掉在地上的,保管能大喊二十声妖孽。如果强安个理由的话,那肯定会说天命之人,无道理可讲。呵呵。
    云洛爹娘见儿子不说话,以为一直是为那夫妇和孩子难过,也没有打扰,就这样机械的走着,渐渐的夕阳西下,天色渐暗,云洛终于停下来。修炼一结束,云洛兴奋的大叫一声,原地翻了个筋斗,吓得爹娘一激灵,忙问发生了什么事,云洛呵呵笑着说练功有了进步,开心的,爹娘也慢慢的从低沉情绪中走了出来。
    第十四章 明珠有疾蒙暗尘,月牙感恩生情愫
    雍州冯翊郡乃三秦要道,八百里秦川最宽阔地带,云洛一家已经走了半月时间了,前方已经远远看见华阴城楼,官道上来往的人已经渐多起来,厉家三口此时却是蓬头垢面、狼狈不堪,称之为乞丐也不逞多让。看见城池了,三人最想的是进城讨碗热粥,八月西秦的天气已经转凉了,薄霜颇能寒骨。
    “嗯、嗯,救命。。。救命”微弱的声音从前方路旁的树下传来,云洛因为功法修炼的缘故,耳朵能听很远微弱声音,这呻吟求救之声老远就听见了,以防不测,云洛从腰间抽出软剑,快步走上前观看,见树下伏倒一个小乞丐,年约十三四岁,身上衣衫破烂露着腰腿皮肤,像是从山上滚下被树木划破所致,小乞丐貌似很久没有洗脸,满是泥污看不清面容,只见干裂的小嘴在喃喃呼救。云洛伸手推了小乞丐一下,小乞丐只哼了一声,便不再动,见四下无人便将软剑收起,与走过来的爹娘将小乞丐扶起。
    云洛娘从包袱里找出一个小水壶,放到小乞丐嘴边喂了几口水,小乞丐喝完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又使劲喝了几口,稍稍喘了几口大气,平静了下来,只是仍然浑身发抖。云洛娘摸了摸小乞丐额头发觉热的烫手,“可怜的孩子,又病又饿的!我们救救他吧,不能让这孩子病死在路上啊,”云洛娘慈悲心起,与二人商量,城外荒凉,要想救治只能送到城中。
    云洛背着小乞丐,一家人往城里走,三人本身就狼狈不堪,加上小乞丐,让人一看就是四个乞丐。
    进城后赶紧找了个粥铺,云洛从身上掏了掏,一共只有十几文钱了,花了两文买了四碗粥,给小乞丐喂了一碗,小乞丐逐渐的能动弹,睁开眼睛挣扎着要下地磕头谢恩,云洛与娘赶紧把小乞丐拉起。云洛见小乞丐眼睛大大的,睫毛长长,眼神清澈,虽无神采,但是却是那么招人怜惜。见小乞丐望着粥碗意犹未尽的样子,云洛笑了笑端起自己那碗给他,小乞丐犹豫了一下狼吞虎咽的喝下那碗粥,喝完后打了一个大嗝,不好意思的朝三人笑了笑,又低下头。
    云洛娘摸着小乞丐额头仍然滚烫,就让云洛去街上药铺给小乞丐抓些草药。买完两幅草药云洛一家人只剩下了最后七文钱。云洛在路边找了些柴草用包裹里带着的瓦钵给小乞丐熬了一服药,小乞丐服下后在云洛娘的怀里沉沉的睡去了。
    三人草草的吃了点身上带的已经馊了的干粮,继续上路。可是云洛娘怀里沉睡的小乞丐却成了难题,带着是累赘,若放下他不顾,这孩子还在病中,无依无靠、无吃无喝生死难料。云洛想起前几日中年夫妇的样子心内一酸,对爹娘说“带着他吧,我背着,等他病好了再让她自己离开。”说完从娘怀中接过小乞丐,又从包裹里取出一件自己的衣衫给其套上,然后背在背上,一家人又向城东门走去。一路上行人见这四口人衣衫褴褛、脏乱不堪都当乞丐看待,离得远远的,到为他们省了不少的麻烦。只是云洛背着小乞丐感觉背上怪怪的,小乞丐胸部伏在云洛背上,软绵压迫摩擦只间让云洛心下不安,虽然与女孩子接触不多,但是,十五六岁已经开始略懂人事,知道背上是个小女孩后总是感觉不自然。因为不好意思,行走之间也未对父母说起。一个多时辰后背上的小乞丐醒了过来,发觉是云洛背着自己,愣了一会,竟然抽泣着哭了起来。云洛感觉有水珠滴落在脖子后面,扭头看小丫头正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云洛说“不要哭,你服了药应该没有大碍了,只是风寒,晚上我再给你熬一服药,你喝了应该就能好了,这两天你跟着我们,等你好了以后你再自己回家。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怎么昏倒在路边了?”
    小丫头挣扎着抬了抬身子,沉默了一下说“我叫月牙儿,是南阳郡人士,与母亲来冯翊郡探亲,返回途中被贼人冲散,流落到此地,几日未进粒米,又惹风寒,差点丢掉性命,多亏哥哥一家人救了我,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云洛爹娘一看小乞丐醒来也放心不少,几人一路走一路聊,至中午时分看见官道旁的一处小土地庙,眼见日头西斜,几人商议便在土庙中借宿一夜。
    庙已荒废,但是遮风避雨还是没有问题的,云洛爹娘与小乞丐三人进庙歇息,云洛外出寻找吃食。
    大半个时辰后云洛走了回来,衣服前襟里兜着一堆的东西,进庙后开心的叫道“今天有好吃的了,爹娘,你们看这些。”原来是一些甘薯、毛芋类的东西,还有几个野果,今天的收获却是挺多,足够一家吃个两三天的。晚上吃了东西后月牙儿精神头好了很多,云洛为其熬的药也喝掉了,相必两三日内就彻底好了。小丫头精神头一好话就多起来,与云洛爹娘聊得挺欢实,叽叽嘎嘎的,似乎忘记了孤身一人的遭遇,小嘴乖巧很令二人喜欢。云洛晚饭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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