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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秘密了。
    郭雪菲作了总结“这和尚平时或许可以将就吃些豆腐,可养伤的时候却是非找些黄豆来不可!”
    有了这样一个线索,白县令当即派公人们出去把城内卖黄豆的几家摊铺给控制住了,接着顺藤摸瓜,就发现这大树宝王和一个花衣小喇嘛躲在了城西的一家客栈。
    郭雪菲亲自化装去探了一回,大树宝王伤得似乎不重,行动没受什么影响,那花衣小喇嘛可能是大树宝王的弟子,武功也很高明。
    白云航听了郭雪菲的述说之后,思索了一会说道“咱们多召集些人手,等这大树宝王落单的时候一哄而上,保管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李玉霜道“多带些暗器去,还有弄点毒药给他喝下去!我们既然是官,直接找来掌柜叫他在食物下毒便是!”
    郭雪菲闪了李玉霜一眼说道“这大树宝王功力精深,寻常毒药入口只需用内力压制住,恐怕也不过是削弱他一两分功力!”
    李玉霜想了想道“这倒是!以这大树宝王的武功,凭我们师姐妹联手,虽然百招之内分不出胜负,但若是过了百招之后就难了……至于沈越他们两个,和大树宝王交手,顶多能支撑住五招,至于其它的公人……对了,弄点石灰怎么样?”
    “这和尚是佛门弟子,禅定和听风辨位的功夫恐怕不低!”郭雪菲突然说道“有了!这和尚想杀我夫君,就让他尝尝咱们四川的特产,保管让他起不了身!”
    郭雪菲和李玉霜脸贴着脸,很是亲腻地说了些女儿家的私话,声音很低,白云航听不真切,只听到几声银铃般地笑声,很想探过头去听个仔细,结果两女当即拉着白云航的手请他出去。
    她们商议好之后,当即到对面的长蝽药店置办了些药材,白县令穿上官服,叫人请来那家客栈的老板,公人列在两排齐声高叫“威武”,他板着脸说道“李老板,你好大胆子啊!那两个西藏喇嘛连度牒没带,你竟敢让他们住进店来!”
    白县令越说越是越威严“本官奉苏会办之命,查办这一桩杀官谋反的大案!你当真不怕株连九族?这两个和尚就是藏边派来的特使,你这店还要不要开,你小命还要不要了!”
    那老板虽然见过些世面,可是哪见过这等局面,人都被吓软了,连声说道“大人!大人!小人当真不知道这两个和尚的真面目啊!”
    白县令怒道“本朝律令,僧人若无度牒一律不得收留……你纵便不知,可是擅自收留游僧也是重罪一条!”
    登封城的商户们早就把大顺律令抛之脑后了,可是现下白县令打开了局面,这一众商户自然是不敢冲撞官威,那李老板哆哆嗦嗦地说道“小人愿意戴罪立功啊!”
    白县令等的就是这句话“那就让你戴罪立功,以观后效……”
    李玉霜把一包药递给了白云航说道“到时候就把这包药拿给李老板,让他下在大树宝王的饭菜之中,必收奇效!”
    白云航点点头道“我连登封本地的秃驴尚且不惧,何况是藏边的两个秃驴,让你们尝尝咱们的厉害!”
    城西李家客栈。
    一众公人脱下公服,换了寻常衣物,暗藏兵器以住店的名义潜入了客栈,白云航干脆就住在那大树宝王房间的对面,开了条门缝偷看。
    对面的房门紧闭着,也不知这死秃驴伤好了几成,就怕夜长梦多,郭雪菲腻在他身旁,打了个神色示意不必着急。
    这时候,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白云航赶紧关紧了房门,只听到老板娘叫道“两位大师,你两位要的黄豆汤上来了!”
    只听大树宝王打开了房门道“多谢!多谢!”
    送走了老板娘,房中又寂静了许久,白云航偷偷又打开一丝门缝偷看,正这时候对面的房门猛地打开,门缝中大树宝王赤着上身,正步伐飞快地向走廊一侧跑了过去。
    从脚步声听得出来大树宝王跑得十分仓促,白云航转过脸来,却见郭雪菲和李玉霜波光中不知藏了多少智慧,只是媚眼如丝,倒让白云航心醉。
    好一会,大树宝王总算是走回来了,关上房门没过多久,又急急忙忙跑将出去,白云航立时明白原来那包药便是巴豆,巴豆原产四川,难怪郭雪菲会说“尝尝咱们四川的特产”。
    那对面房中也是开始说个不停,只是白云航不懂藏语,也不知道大树宝王和那小喇嘛说些什么,待到大树宝王第四遍从厕所中跑回来的时候,沈越和彭狗蛋猛地从房中杀了出来。
    大树宝王肚中难受已极,跑了这四趟厕所武功只剩下三四成,嘴里骂骂咧咧个不止,就连警觉性也没有了,方才下楼去还和老板娘为这黄豆的事情吵了两句,结果肚子先受不住了。
    不过他好歹是一代高手,当即一闪一避,手一扬,左肘一击,右手和沈越击了一掌,又把彭狗蛋挥来的快刀给避开,但是一众公人乱舞的刀枪棍棒却毫无章法,虽然避开了威胁最大的刀枪,却不免挨了几棍,而肚中越发难受,眼见就要排山倒海了,手下也没有什么力气。
    这样一来,任大树宝王是一代高手,也不免起了些惧意,当即发足狂奔,只是他原本行动极速,但是现下虽较常人快上许多,较原来却慢上了太多。
    沈越和大树宝王硬对一掌,虽被震退了两步,但心中却有了底,当即领着众公人追杀过去,那大树宝王边跑连叫,一个花衣小喇嘛当即打开了房门,手里捏了一个法印,正好与大树宝王会合在一起。
    大树宝王稍稍放宽了心,可是肚中更加难受,正这时候对面房门也猛地打开,郭雪菲和李玉霜手持长剑杀了出来,大树宝王大吃一惊,又是一闪一避,只是肩头仍被刺中了两剑。
    那两剑倒刺得不深,只是大树宝王全心回避,那肚子也控制不住,居然拉在了裤裆之中,那花衣小喇嘛倒是身手极为敏捷,一见不对当即背起大树宝王冲入房中,动作极快,竟是飞掠而去。
    李玉霜和郭雪菲当即扬起备好的飞镖,那四枚飞镖打飞了一枚,其余三枚却尽数落在了大树宝王的屁股之上,大树宝王不由痛呼不止。
    只是那弟子动作太快,竟是撞破了纸窗逃遁而去,大树宝王的肚子排山倒海一般,他的灰色僧袍也是满身臭气,只是生死关头哪顾及得这么多,当即加快脚步背着大树宝王逃遁而去。
    一直跑出了登封县城十多里,这花衣小喇嘛才放下了大树宝王,大树宝王仍是腹泻不止,连拉了九次,连血都拉出来了。
    可怜大树宝王一代高手,原先在连天雪手下只是受了些轻伤,哪料想给郭雪菲和李玉霜下了大剂量的巴豆,接着又挨了两剑和三枝飞镖,而且二女在兵器也上了毒,任他是怎么样的高手,也要精神委顿大病一场,比起如定挨白县令的板子还要惨上了几分,直到半年之后才恢复了五六成功力。
    白县令则欢天喜地地检点着战利品,大树宝王跑得匆忙,连僧袍都丢在了房中,检点之后,竟然有三百一十多两银票,把零头赏给了李老板,然后剩下的三百两银票中的一半当场赏给公人们,一众公人和李老板也是欢天喜地。
    剩下的一半自然是全数交给了李玉霜和郭雪菲,她们也各分了一半,这和尚身上带了不少东西,有换洗衣物,有好几本佛经,还有几本武功秘笈,还有一封书信,只可惜全是藏文,白云航和两女一个字也看不懂。
    只是看到这武功秘笈,白云航突然想到一事“玉霜,雪菲,我倒有本轻功秘笈,不知你们用得上用不上?”
    他所指的自然是从花月影手中硬抢过来的那本轻功身法,他自己虽然随身携带,却是忙于公务无力习练,当即取了出来献宝,郭雪菲随手翻了两页,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这可是上乘的轻功身法,怎么落到夫君的手里了!”
    李玉霜看了几眼后,也赞道“这轻功和本门的身法互有长短,倒真是不差!”
    白云航当即把那日如何遇到花月影的前因后果讲了个清楚,郭雪菲点点头“还真难得,居然有这么肉脚的角色!幸亏没叫这轻功身法埋没在他身上!”
    李玉霜轻声说道“今日总算是杀败了这大树宝王,量他几个月内是不敢来我们登封县惹事生非,但夫君你的武功着实有些……”
    白云航也知道自己的武功上不了台面,不由笑了笑,李玉霜继续说道“何不由我和师妹来指点一下?”
    李玉霜和郭雪菲都是峨嵋派这一代的顶尖高手,身手不知高过白云航多少倍,
    有她们指点见效奇快,白云航年已二十有四,一直未得明师指点,她们也知白云航到现在骨骼已然定型,恐无大器晚成的机会,因此多半从实战入手,直叫白云航看得眼花缭乱。
    按白云航自己的说法便是“江湖行走十余年,就数这一个时辰收益最大,拳脚功夫增进一倍有余!”,峨嵋武功是女子习练,因此侧重于实战,最适合白县令这类人物,只见招招狠毒,式式凌厉,白云航暗里想道“还好还好!她们还没用上这路武功来对付咱家!”
    这路武功注重实战,对习武者要求不高,与后世的大成拳十分相近,多半是些一招制敌的招式,施展时不求套路好看,只求实战时出人意料凌厉一击,特别是挖眼、踢裆、锁喉这些阴招更是层出不穷,甚至有三盘齐击这等超级大阴招,让人想不到防不到,当真是狠毒无限。
    虽然成不了大器,但是易学易懂,防身健体最是适当,与街头无赖交手必能百战百胜,甚至与普通高手交手还有机会一招逆转,让白云航最后连声赞道“早知道有这门武功,我一定第一时间投到峨嵋派下!”
    至于内家功夫,李玉霜也把峨嵋的入门心法传给了白云航,只是白云航天生不是练武的资质,运气将近一个时辰一无所获,郭雪菲笑道“夫君还是适合习练那些入门功夫!”
    不过对于这些外家武技,白县令也知道只是现下获益极大,但是对付真正的高手并无多少用处,而且没有内家功夫在身,任是多华丽的招式也是花花架子,而且这些武功进境越来越慢,不象武当少林的武功打稳基本功夫后进境一日千里,因此他思索之后便道“反正艺不压身,咱家也花些时间来练练内家功夫!”
    这番下场亲自指点,郭雪菲和李玉霜都是很是用心,白云航也是全心投入在这其中,最后李玉霜见他练得累了,轻笑道“师妹,我身为大妇,自然谦让了一番,你今夜就到夫君房中歇息!”
    郭雪菲掩嘴笑了笑,她轻声笑道“师姐,我们姐妹这谁是正室,夫君还没有发话呢……不过今夜夫君却是妹妹的了!”
    说着,她身子紧贴着白云航,只见她笑靥如花,眉目含春,香风四溢,直叫白云航心已醉几分,再加上那有美妙到极点的身体,纤腰更是堪堪一握,倒让白云航有些把持不住。
    李玉霜显得十分大度地说道“那恭喜师妹了,只是这正室的名份却不好颠倒!”
    等白云航与郭雪菲出了门,她在房中却暗暗跺脚,气呼呼地说道“明天收拾你!”
    白云航那被数次踹翻的房门已经让人修补好,等白云航关好房门时,郭雪菲猛地低下头去,不敢单独看白云航的身形,白云航见她有些黯然神伤,不禁闭上眼睛,心中暗想道“她终究只是失身于我!”
    这房中寂静了好一会儿,白云航大着胆子,走了过去在她脸香了一下,郭雪菲一羞,轻声说道“你当真是我夫君?”
    郭雪菲只觉如梦如幻,一觉醒来已是他人妇,白云航见她神情苦楚,搂住她软弱无比的肩头,柔声说道“雪菲……”
    郭雪菲与李玉霜同处之时,处处争风吃醋,与白云航亲热得很,但这时却如同一个受尽委屈的柔弱女儿,泪水竟是流了下去,白云航长叹了一声“是我误了你!”
    郭雪菲抹去泪水,回头转望白云航,眼中神色数变,许久才定了决心,她的声音极是柔和,却不知藏了多少委屈“你既然是我夫君,我这个做妻室的也只能与夫君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她脸上猛地全是红晕,眼神迷离,都快滴出水来“只是雪菲今夜还不堪承欢……”
    下面的话她已经说不出了,白云航将她往自己怀里一搂,轻声说道“来日方长,咱们的好日子还多着呢!”
    这一夜虽未真个销魂,却更似销魂,白云航从背后搂着郭女侠直到天明,听她诉说着在峨嵋派从小到大的故事,白云航也将自己的底细全掏给了郭雪菲,郭雪菲娇笑道“原来夫君竟是靠铲子发家!”
    闻着女儿幽香,看看她颈上细细的汗毛,听着她那柔声的述说,感受着郭女侠依偎在自己怀中的那个娇滴滴的玉体,白云航心中无限舒畅,男儿至此再有何求。
    只是第二天就轮到李玉霜了,这一夜也有无限风情,玉人薄怒娇嗔自然是美到极处,只可惜也是未真个销魂却更似销魂,李玉霜也说了些峨嵋旧事,白云航也交了自己的底细,李玉霜笑道“小心我到开封府状告登封知县去!”
    第二天起来,白云航这两日早已经养精蓄锐,就连那峨嵋内功心法经这两日苦练外加两女的督促,也总算见到了个影子,就期盼着月圆之时,因此他到二堂只转了转,倒把心思放在讨好郭雪菲身上,郭雪菲心里有点欢喜,只是女儿羞意让她开不了口,她当即说道“夫君,我们来练一练吧!”
    这峨嵋芙蓉六连手的进度却是越来越慢,白云航也知道这等功夫越到后面进阶越慢,至于内功建功还是遥遥无期,只是有这郭雪菲指点,即使是刀山火海,白县令也第一个跳将进去,何况与美女一半调情一半习武,自然是越发用功。
    白云航当即把这芙蓉六连手重新施展了数遍,这门武功重实战不重套路,白云航的脑子甚活,竟是演变出不少变化,郭雪菲甚是满意,白云航更在其中添加了些女儿禁用的技法,时不时在郭雪菲那些关键部位触过,她脸上尽是红晕,却任由他轻薄。
    正情浓意蜜之时,外面响起文员茅禹田那沙哑的声音“大人!大人!不好了!”
    第二十六章 雅易安
    更新时间2008-08-04
    白云航心中有些不快,但听得出茅禹田声音十分惶恐,必有要事,当即帮郭雪菲整了整衣物,打开房门叫道“茅文员,咱家在这里!”
    茅禹田狼狈得很,脸上全是汗珠,气喘吁吁,他见了白云航连礼都没行,就说道“大人!有人想要谋害连公子!”
    白云航对那连天雪很有好感,当即出声询问道“此事当真?”
    茅禹田一边喘着气一边说道“小人怎敢欺骗大人,此事千真万确!”
    白云航当即把茅禹田请进了自己房间坐下,亲自端了杯茶过去,茅禹田说道“方才大人就到大堂上转了转就回去了,我和两个捕快没有什么事情要办,无聊得很,酒虫子又犯了,当即一块出去喝两杯……”
    公务之时私自饮酒,本是官场忌讳,白县令却只说了句“晨时饮酒,有伤身体,茅文员还是节制为好!”
    茅禹田听了这话十分欢喜,他说道“大人说得是,我们仨也怕大人责怪,便穿了便衣去城东陈家老板的酒饭喝二杯,没料到才喝了两三杯,隔壁就来了一伙青衣汉子,个个剽悍得很,我们原本也不怎么在意!”
    “只是他们隐隐说起‘连天雪’这三个字,我就掂记上了!”
    这话说完,白县令当即赞道“茅文员,这事情办得很好,等此事一了,我向府尹林大人为你表功,就等着晋升吧!”
    茅禹田脸上笑成了麻花,他赶紧站起来说道“多谢大人提拔!小人一定肝胆涂地效忠大人!”
    白云航登封上任之初,衙门之内就是他一个光杆司令,有品级的县丞、县尉、主簿不是转调它县就是回家种田去了,级别最高便是不入流的典史张亦隆,那时候大伙儿对这官职也没有期盼。
    登封七品小县令,不如少林一条狗,这种官职又有何用?还不如白县令发下的粮饷实在,等到白县令打开了局面,白县令又承诺过县里空缺甚多,只要肯卖力气,县丞、县尉、主薄的位置都可以好好商量,大家对这官职就期盼得很。
    特别是典史张亦隆跑前奔后,特别积极,只想着有朝一日能摘去这不入流的称呼,只是白云航遇到这种问题,总是打官腔,绝不肯说一句实在话“大家都是有机会的,当然,张典史功劳最巨,我是信得过的……”
    哪料想今日竟是让茅禹田抢了一个头功,白云航拂了拂手说道“你是个要有官职的人,何必对我这般恭敬,咱们同衙为官,自然是好好亲近!你先把你查探的情形向我道来!”
    茅禹田仍是站着答话“禹田绝不敢忘了大人提拔小人的功德!前日听大人说过连公子的姓名,小人就铭记在心,当即留心起来,那些人是准备干一笔大买卖,原来声音压得很低,小人只是听到只字片语!”
    “结果有一个大胡子说‘兄弟们担着风险干这笔买卖,不知还有没有命活着回来,还是趁着这机会多喝上几杯!’他们开了两坛酒后,声音一下子大起来了!小人也知道这喝酒误事,既然大人赏识小人,小人戒酒便是!”
    “那帮汉子自称什么‘卫辉七雄’、‘黄河以北七大高手’,狂得很,只是说到连公子的名字,这帮汉子都有些惧意,都赞道‘连天雪的武功确实够高,单打独打咱们都敌不过’,那大胡子却唱反调道‘他好歹也是个人,这次老先生调集这么多高手,任他有三头六臂,都是难逃一死!’”
    白云航未曾听过这卫辉七雄的名字,郭雪菲倒是见识颇广,她当即说道“这卫辉七雄自称‘黄河以北七大高手’,多半是为自己脸上贴金,不过这七人倒是有些真才实料,我们师姐妹曾见过他们出手!若是单打独斗,咱们师姐妹自然是可以稳操胜券,若是以一敌二,我或有几分胜算,师姐那边却是悬得很,若是一敌三,那自然是全无胜算……”
    白云航吃了一惊,那边茅禹田继续说道“大人,他们又说了那老先生邀请了什么双龙堡主欧阳洛、茅山刘掌门、白云山庄庄主叶什么……”
    白云航一惊,他当即道“白云山庄叶飞欢!”
    “对对对!大人,便是这名字!”
    白云航倒吸了一口气,这三人都不是易与角色。
    双龙堡远在浙江金华,虽在江湖上名声不佳,但堡中好手甚多,堡主九爪神龙欧阳洛,在江湖成名极早,在江湖上算是首屈一指的高手。
    茅山派也远在江南,与山东崂山并列道家两大修真圣地,在道门中地位尊崇无比,道教将其列为十大洞天中的第八洞天,七十二福地中的第一福地。茅山通天观,数百年來,一向以名门正派自居,历代观主也均是清净修真之士,观中道家高手不计其数,而这茅山掌门刘茂铭却以俗家弟子身分,执掌茅山一派十余载,也是位极了不起的人物。
    至于江西白云庄庄主叶飞欢,因有寡人之疾在江湖上名声不佳,但他三十年前一手快剑曾横扫江南,手下也有惊人艺业。
    这连天雪到底得罪了什么人?竟然调集了这么多高手!白云航转眼看了一眼郭雪菲,她眼中也很有些惧意,那边芧禹田说道“至于其他人,小人就记不住了!他们说今日午后三刻在城外四里的南山坡伏击连公子,我已经让那两个弟兄盯紧他们!对了,大人,我们要过去相助?我们集合起来,刚好赶得及!”
    白云航的脸色难看起来,这么多江湖上一流高手的生死厮杀,这本不是属于他的世界,也不是他能插手的世界。
    “提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尘世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似乎那是另一个世界,那些高手随便拉出一个都能解决他们登封衙门的大半人马,白云航在心中暗道“这不是我能插手的争斗!”
    只是这厮杀的对象是连天雪……
    他与连天雪只是三度相逢而已,而且连天雪每次都不过是惊鸿一现,但是两次相助之恩,白云航岂能相忘,特别是大树宝王在长蝽药店那次袭杀,若非连天雪出手相救,白云航已经是丧命大树宝王掌下。
    任由那傲立雪中的一枝寒梅就此枯萎?
    白云航正声道“我白云航虽是公门中人,可是还记得这义字,若无连公子数次相助之恩,我白云航怎能打开这基业!茅禹田,你把大伙儿都召集起来!让大伙儿都把兵器准备好,谁敢不去就给我回家去!出家前我先发一次饷,等回来再发一次!”
    待茅禹田走得远,他转身面对郭雪菲,说话却是极温柔“我只怕对不住你们师姐妹!”
    郭雪菲转过脸去,神色冷漠,说出来的话却是大有情意“我愿意!”
    “我愿意!”
    白县令此番可是出了血本,当即发放了银两,衙门之内连一个留守之人都不剩,他亲自带队在前,郭雪菲和李玉霜提剑跟着后面,数十公人各持兵器杀向南山坡。
    那两个公人回报说卫辉七雄已然出了城,白云航不由加快了脚步,还没走近南山坡,已是杀声震天,白云航心中越发焦急。
    茅禹田在后面叫道“大人,过了这山头就是南山坡了!”
    白云航拉着郭雪菲和李玉霜的手飞过了那山头的时候,当即瞪大眼睛朝下望,只见那坡下竟聚集了数百各持刀剑的武林人士,正骂骂咧咧个不止。
    只是那雪中傲立的一枝寒梅依然傲立,只见他垂手而立,抬头仰望天际,背对着数百高手,不改潇洒气度,他左右各站了一男一女两个随从,约莫四十上下,穿着粗布衣衫,摆开了架势,再往外的草地上,横七坚八倒了六七具尸体,血色已然染红了地面,只是连天雪那一色白衣,却连一点血丝都未沾染上。
    白云航不知为何,心中竟是松了一大口气,当即带队冲了上来,他的方向正对着连天雪,连天雪似乎远远地朝他笑了笑,心中似乎有了无限惊喜。
    见连天雪来了帮手,对面这数百江湖中人已是喧哗起来,正这时,一道身影手持银剑窜出人群,直奔连天雪。
    这人容貌甚是俊美,约莫三十出头,他身法甚快,甩开身后十几个美貌弟子,虽较大树宝王逊色一筹,但也是天下有数的轻功好手,当即抢到连天雪身前,手中长剑疾刺连天雪,剑中竟是隐隐带了几分阴森寒气。
    连天雪头也不回,倒朝白云航一行人点了点头,冰玉一般的左手看似随意地一拍,击在剑背之上,这一剑竟是无功而退。
    对面已经有人叫道“这连天雪竟如此托大,难道他不把叶庄主的快剑看在眼里!”
    原来这人便是白云庄庄主叶飞欢,他三十年前就以一手快剑横扫江南,现下已近五十,只是养颜有术,看起来不过是三十出头,只见他连刺数剑,出剑如电,白云航离得甚远,也感到有些寒锋砭骨,只见电光疾闪,剑上似乎有冰雪之声。
    只是连天雪左手或拂或扫,叶飞欢这数剑尽数作了无用功,他自视甚高,可今日与一个在江湖上毫无名气的连天雪交手,人家背对着自己随便用一支左手交战,可自己居然收拾不下对方,不由剑法一变,竟是变为大开大阖,剑上奇寒无匹。
    有识货的当即叫道“寒极神功!”原来叶飞欢少年得意,喜好渔色,这内力上的修为自然不深,虽然一手快剑曾纵横江湖,可是遇到真正的内家高手,这手快剑就全成了废物,竟是连续败了数阵。
    十数前年,他痛定思痛,千方百计上了雪山派习得这“寒极神功”,这路神功是雪山绝学,据说学到一等一的境界,只要一掌击中,血脉即被冰寒之气冻结,一日之内若不施救就丢了姓命,叶飞欢在雪山闭关三年,期间竟是不近女色,“寒极神功”虽是小成,但内力大为精进,只是这门武功他视为克敌绝技,从不轻易施展。
    连天雪这才转过眼,仍是单手对敌,应付十分轻松,叶飞欢只觉对手手上有一道绵绵不绝的内劲,直震得自己手上发麻,不由越打越是心惊,这连天雪在江湖上毫无名气,哪料到身手如此之高。
    约莫又斗了六七招,连天雪轻声说了一句“把剑留下!”
    说着左手似乎随意一拂击中叶飞欢剑上,叶飞欢只觉一道极寒气劲竟借着长剑侵入手臂,那长剑已然把持不住落在地上,叶飞欢稍一运气,这左手已然是受寒气侵袭受创甚重,数月之内休想提剑再战。
    他当即吓得飞窜而回,连剑都不要,原本以他武功不会出此奇丑,只是他的快剑空有其速,在真正高手不值一谈,后来用上压箱底的寒极神功,哪料想连天雪本是天下冰寒内功上的大宗师,哪怕雪山掌门亲至,在冰寒内功这一项也是望尘莫及。
    叶飞欢敢于班门弄斧,连天雪应付起来比平时拆招喂招还要应付,只是他轻轻松松地就击败了江湖上以快剑成名三十年的叶飞欢,那边上数百好手都倒吸一口冷气,他的武功神秘莫测,他那两个随从原本都是江湖上的一方大豪,现下竟又来数十强援,原来以为轻轻松松的一役恐怕会打得血流成河,有不少人竟有了退意。
    人群中一个马脸老者赞道“连公子,好身手……”
    那马脸老者约莫六十来岁,眉发灰白,初看有些富贵之相,只是怎么都掩盖不住他的阴森之气,他身后竟跟着五排护卫,他的声音有些尖细“连公子,这身手实在让人佩服得很!”
    连天雪看了他一眼,正声说道“雅易安,你调集数百高手围攻于我,到底是何用意?”
    雅易安随手扬了扬身上的灰尘,身后当即有一个二十来岁的俊秀年轻人从护卫中冒了出来,竟是摆开了一张用龙布包裹的豪华太师椅,一弯腰堆着满脸媚笑请雅易安就地坐下,雅易安先是阴笑了几声,然后才舒舒服服地靠在太师椅上,眼珠转了几转,可怎么也隐不去那阴邪之色,那年轻人则继续堆着满脸媚笑为雅易安锤背,雅易安长吐了一口气,声音更是尖细“连公子!你我就挑明了说吧!我就是为那笔红货来着!”
    这时候,白云航带着大队人马在连天雪身后列队摆开,倒为他壮了不少声势。
    虽然这边的公人与白云航一般多半是些饭桶,只有郭李两女在江湖上尚有些名气,至于沈越、彭狗蛋两人,虽然收拾江湖上的小角色没什么问题,在这等场合还是上不了台面的,可是人的第一心理还是点人头,由三对三百变为五十对三百,那边的脸色都不好看。
    何况白云航这帮人一色皂衣,全是最难惹的官府中人,搞不好要落一个杀官造反的罪名,那可是一辈子翻不了身。
    本朝起自草莽之中,创业初期打的是“均田免粮”的旗号,与据有大量田地的各大门派有着根本性矛盾,那时候厮杀极惨,也不知道有多少据寨自卫的坞堡营壁被攻寨的大军杀个精光,那当真是一场江湖浩劫,就连少林寺都险些毁在战火之下,多亏有几位巨公在朝中维护,才让少林避过了这一劫。
    大家都是有家有业的江湖中人,背后大骂“顺贼”、“流寇”的大有人在,敢于宣称光复前朝的也只有朱清海那位朱大侠,这一边的声势不免弱了许多。
    连天雪神情严肃,他拔出长剑,剑指雅易安,说话很有分寸“雅易安,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何必这般苦苦相逼!”
    雅易安笑了笑,可掩盖不住满面的阴险,他身边那满脸媚笑的年轻人当即发话“连小子你活够了?天大地大咱们老先生最大,他的话谁敢不从!”
    他的声音也有些尖细,只是话音刚落,一记五指山已经落了下来,雅易安冷哼了一声道“檀郎,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檀郎脸上已经多了五个指印,满脸仍是堆着媚笑道“雅总管!”
    连天雪瞅了一眼,正声说道“雅易安!你这魏阉的私淑弟子,后来的东林余孽,现下又改作了鞑子走狗,奉的是哪一旗的旗号?”
    鞑子退走关外后,八色龙旗下的队伍便为皇位各奔东西,眼下正在关外杀得天昏地暗,只是野心不死,这雅易安也不知投奔了哪一旗,奉命入关来为鞑子二度入关开道。
    连天雪说的正是雅易安的毕生丑事,雅易安心中无比愤恨,手上暗蓄劲力,就想把连天雪毙于手下,脸上却是笑道“连公子说哪里话……我们此来,只求连公子给我们一个捞点油水的机会!”
    正说着,雅易安右脚猛地在地上一点,整个身形就朝连天雪飞了出去,他身形如电,在白云航见过的高手之中,他堪称是轻功第一人。
    只是他虽然突然发难,但是他满脸阴森,连天雪始终对他全神贯注,雅易安才飞奔出十余步,他也举剑起步朝雅易安奔去,只是丝毫不减那潇洒气度,不带一点步履声。
    双人都是天下间顶尖的高手,不多时雅易安已经振臂疾刺,他的身形有若鬼魅,手上一把细长刺剑,出手无比凌厉,事先毫无半点征兆,纵便是剑光如电,这武功正如他自己一般都是阴森气象。
    连天雪不改潇洒自若,出手极快,出手十分简单,往往击中雅易安的要害,任雅易安千变百幻,可是往往还是经常引招自卫,双方不多时已然交手百招。
    沈越越看越是吃惊,他轻声说道“这位连公子的武功恐怕还在云流丹之上……”
    郭雪菲只说了四个字“幽明破天!”
    难道这连天雪竟然到与魔教教主幽明破天相提并论的地步?那边雅易安阴笑数声疾刺七剑,猛地一点地,又是飞掠而出,坐在太师椅上击节赞道“好狠的剑!好毒的剑!”
    连天雪站在原地未曾追击,似乎这一番激斗未曾发生过,他说道“剑术者,一为快,二为准!”
    雅易安又是阴笑数声,将手中的细长刺剑往地上一插,那檀郎赶紧递上湿毛巾,雅易安擦了把脸后继续赞道“剑术者,一为快,二为准……果然是至理名言!好狠的剑!好毒的剑!”
    这话若是在其它人口中说出,自是两大高手异曲同工,可是雅易安这不男不女的尖细声音却是说不出的刺耳,白云航听得迷迷糊糊,但是郭雪菲和李玉霜听得明白,双方说的快与狠,准与毒,实际说的一桩事。
    连天雪却淡然处之,他问道“雅易安,阁下也是天下顶尖的剑道宗师,何必痴迷于富贵二字!你我不如罢战!”
    雅易安的笑声越发阴森,他的声音也越发妖异“剑法的极致,就是出剑越快,认位愈准!这个道理二十年前我便明白,只可惜我限于资质,竟还是弱了连公子一筹!”
    连天雪没答他的话,雅易安继续狂笑道“连公子在剑法上的修为,那是远胜于咱家!只是十年前,咱们顿悟得道,才明白何为天下间最为霸道的武学……连公子还是请束手就擒吧!”
    连天雪说道“那便受死吧!”
    白云航十分不解他口中“天下间最为霸道的武学”到底是何物,就听到那檀郎尖细的声音“发枪!”
    雅易安身后的前排护卫猛地将手中的物事对准了连天雪,雅易安的笑声阴险到了极限“真正的天下第一便是……”
    望着十余杆火器,有见多识广的公人当即认出那是泰西佛郎机而来的火铳,威力无穷,雅易安得意洋洋,摇头摆尾地说道“不过如果在真正一流高手面前,这十余支火铳未必管用……”
    “因此,再来四排……”
    在五排火绳枪之前,任是连天雪也不由为之变色。
    第二十七章 空城计
    更新时间2008-08-04
    率先发话的居然是白云航,他大声叫道“你们哪来的这么多火铳?想造反啊!这是夷灭九旅的大罪!”
    依大顺律,严禁官民持有火器,违者可斩立决。只是雅易安本来就打定了造反的主意,他大声说道“老子就是想造反,看你们怎么着!”
    雅易安的护卫共有五排,每排十二人,总计是六十枝佛郎机火铳对准连天雪,任是连天雪一向智珠在握,现下也是无计可施。
    这佛郎机所制的火铳威力无穷,任是怎么样的护体神功,也是经不起这火铳一击,这阴人好生可恨,居然把自己诱入到火铳的射程之中。
    即使自己有心来个秃驴打滚再来一个燕子三抄水,只是这数?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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