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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喂,望舒,你用的这个电话是你的吧?”蔡茁问,望舒答了是自己的。蔡茁高兴地说道,“太好了,现在联系你方便多了。我到了他家楼下,打你这个电话?”
    望舒答应了,挂了电话,看着许承宗道“听见了吧?”
    许承宗脸色还是不太高兴,他拉着望舒一边走一边道“他为什么用两个女人帮忙,他跟你大哥好像就是做这行的吧?”
    望舒想起刘国志的心意,走在许承宗旁边,一刹时感慨万千,喉咙里堵了似的说不出话来,如果——只是如果,如果许承宗对自己有这样的心意,自己该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了吧?
    爱我的让你,我不要;我爱的人,又偏偏不要我。
    “这个房子不一样,是他送给妻子的礼物,国志说他在外面打工十多年,盖得装修的房子数不清,但没有一栋房子是他自己的。成长,你要是去看了他的房子,你就会知道那房子的每一抹腻子、每一抹水泥都是他的心意,真的跟我见过的别的屋子不一样……”
    她说不下去了,一时顿下,后来低声道“我家住的房子,每天早上都会被上工的人吵醒,被吵醒的时候我常常想,外面这些外来客,在这个城市做着报酬最少最辛苦的工作,住着最差的房子,吃着最便宜的饭菜,像飘在这个城市的浮尘一样,风一吹就散了,难以找到落脚的地方。像刘国志那样,有了一栋自己的房子,成个自己的家,才算真的在这个城市站稳脚跟吧。”
    许承宗听了她的感叹,神情复bbsjo  oyoo.ne t杂起来,他放下原本揽着她肩膀的手,亲密相拥的让你,现在各自行着。望舒看着他,秋日黄昏的暗淡光线里,他俊朗的脸棱角分明,长度超过双耳的头发,让他的容貌多了一丝不羁与野性,他抬起手,心里似乎有点儿烦地扯着领带,又松开领口衬衫的挂扣,喉咙下露出的肌肉让她募地想起他强壮的胸膛——
    他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英俊、最像个男子汉的男子了,而我总是对自己说,当初在乡下的湖边,我是一时冲动跟他摘了禁果,其实这样看着他,我才知道不是冲动,也不是寂寞,而是我很早很早就喜欢他了,只不过因为当时他要离开才给了我勇敢的借口。
    望舒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着这些,觉得自己的喉咙里像是塞了一个肿块一样难受。很久之后她看许承宗仍紧锁双眉,清了下嗓子问他能同居吗?
    眼睛渐渐睁不开了,在她将要昏迷的时候,听见小木屋的门响了一下,似乎是有枪响的声音,她努力睁开茫然的眼睛,见两个陌生人站在屋子里,神智吓得清醒了片刻,她用力转头看向许承宗,见他好端端地被绑在旁边,她声音模糊不清地着急道“有——人来了,你快跑吧?”
    他没有回答,望舒撑了片刻,再也撑不住,倒在了床上,只听见许承宗不停地叫着自己的名字,她想回答他,让他放心,可嘴巴却不听使唤。昏乱中感到又人抬着自己的身体,她在半知半觉之间觉得自己到了外面,后来进了车里,车开的实在太久了,车的座位又很舒服,她躺在上面,渐渐地什么都听不见了。
    醒过来的时候,一室的明亮,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头疼欲裂,手腕和脚踝处都有点儿酸痛。募地想起昨晚的事,她转身坐起,看见许承宗躺在自己旁边,她急忙问“昨晚怎样了?”
    “没事了。”
    “那个程健呢?”
    “被警察抓走了。”
    “警察?哪里来的警察?”
    许承宗伸手摸着她的头发道“我总是受伤,警察早怀疑上他了,一直盯着他呢。”
    望舒哦了一声,她想起昨晚受的惊吓,想起许承宗盯着程健时冷酷的眼睛,此刻听着他轻描淡写的话,自己只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半响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喃喃道“原来当初你真的没有杀人?”
    许承宗低下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我——”望舒想了想,轻声道,“我想不到你母亲是这样的人,让自己的亲生儿子顶罪。”
    “她若是被抓起来,会判死刑。”许承宗轻描淡写道,他不想谈论自己母亲,看着望舒,“我过去一年不敢到处找你,就是因为程二一直在等机会害我。我不死,他总是不死心。望舒,昨天晚上差点儿连累你,我——我该再忍一阵子,不该找你的。”
    “我们都没死!”她喃喃地说道,心有余悸中这句话半是庆幸,半是感叹。
    “是,我们没死,谢天谢地。”
    她看着她,看了好久,看的许承宗对她笑了笑,她还是在看着他,许承宗有点儿奇怪地伸手摸着她的头,发现没有发烧,在她头发上揉了揉道“怎么了,怎么一直看着我?”
    “我才弄清楚。”
    “弄清楚什么?”他有点儿困惑了。
    “弄清楚你,还弄清楚了许多事。”她冲他笑了。
    他有点儿不安地回想了一下昨天晚上的事,对望舒咧了咧嘴,起身道“你身体怎样了?能下地么?”
    望舒起先还盯着他看,后来回过神来,看着墙上的钟,停摆的大脑猛然想起一事,她惊道“糟了,昨晚没回家,我妈不知道担心成什么样了!”
    “没事,我给你大哥打电话了,他跟你妈说了一声。”
    “我大哥……”她募地想起来大哥的手机是许承宗送的,他知道那部手机开机了么?“你跟我大哥联系上了?”
    许承宗点头笑了,“那天晚上我跟着你到了你家,在外面站了半天,正好遇到你大哥回家,跟他聊了一阵。”
    “我大哥竟然没跟我提起!”望舒想不到大哥那样的性子竟然还有事瞒住自己,惊讶极了。
    他继续笑,在望舒身上看了好久,望舒被他看的摸不着头脑,以为自己身上的衣服是不是脏了,不然就是忘了扣扣子?她正想低头检查,才听他好像随口说道“那些内衣你喜欢么?”
    ……
    望舒是不明白,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后来猛地醒悟,指着他恍然道“原来是你在搞鬼!”
    他笑了,没说话。
    “我说我怎么会抽中奖!莫非那就是你曾提过的你母亲的内衣店?”她笑着问。
    他点头承认,眼睛亮亮地看着她,然后笑着说“我看你没有穿那些内衣,不喜欢么?”
    望舒摇头,一想到那些精致得近乎奢侈的文胸和内裤是他给挑的,她心里就怦怦地跳,觉得他挑那些内衣的时候,一定非常不怀好bbsjooyoo意。她脸红得发烫,忙换了个话题道“我大哥跟你都聊了些什么?”
    “以前在监狱的一些事,还有你现在的情况。”
    “很难相信我大哥竟然也有藏住秘密的时候!”望舒甚为惊诧地感叹。
    “我让他不要提起的,他答应了。只是我没想到第二天会下雨,每次下雨我心情都特别不好,想不到差点儿因此害了我们两。”
    “为什么下雨就心情不好?”
    “十多年钱我母亲杀人的那个晚上,就下着雨。”他慢慢地说,说完沉默了一会儿,抬起目光看着她时眼神怪怪的,他抬手摸着她的头发,轻声道,“我失去童贞的那个晚上,也在下雨。”
    望舒抬起头,目光跟他的相遇在一起,她看着他嘴角微微的笑容,自己不自觉地咧开嘴,也笑了一下。
    好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很久很久之后她猛地记起一件事,慌张道“哎呀,糟了糟了糟了!”
    “什么糟了?”他看了她的神色,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口气有点警觉地问。
    望舒两下踩上鞋,又瞅了一眼墙上的钟便停住了,丧气地说“赶不及了,上午有两节课。”
    许承宗暗吁了一口气,欠身起来拉住她的手,对她郑重其事地说道“望舒,从现在开始,我们一起住吧?”
    望舒没想到他会旧话重提,愣住了,不知道如何回答。
    “现在程二被关起来了,我们两个不用再分开了。”
    “我们不用分开,也不用一起住吧?”她轻声道。
    “住在一起又什么不好?”
    “有很多不好的地方。”望舒低声答,“必然我妈第一个不会答应的,她这辈子最恨不负责任的男人,要是让她知道我跟你同居,她会气坏的。”
    许承宗满脸失望,抓着她的手放下,习惯地摸兜里的烟盒,后来想起这是医院,没烟可吸,他有些懊恼地问“先不说你吗,你呢?你喜不喜欢跟我住在一起?”
    ……
    望舒没有说话。
    “望舒,你说话啊!”他满脸不解地望着望舒。
    望舒望着他深棕色的眼睛,从他男子气十足的脸上,似乎仍可以看见那个无辜盯着杀人罪名的十六岁少年,她该对这个内心恐慌,什么都不相信的少年说,希望他爱我,能跟我结婚,共度一生么?她看着他的眼睛,在说自己的心里话时,想着对面的男子拿黑暗绝望的过去,口气十分柔和地说道“承宗,从我知道你父亲母亲的事情之后,很多事情我都弄清楚了。你并不爱我,但还是想和我在一起,只是因为你太寂寞罢了。”
    “因为这样你就不愿意么?”许承宗看着她清秀的眉眼,听着她温柔的口气,满心以为程二消失了,自己可以随心所欲地做任何事的心理被一阵恐慌占据,如果她不愿意跟着自己,他该怎么办?
    “我愿意陪着你,但不是以这种同居的方式。”即将出口的话,肯定会伤害他,她的声音难过起来,后面的话险些难以为继,要隔很久才能顺下去,“只要同居了,我就会想要很多,我想要你爱我,将来跟我结婚,给我一辈子的承诺——可你给不了,那时候我就会很痛苦,我想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本来就是为了高兴,可我高兴不了几天的。所以我们俩做朋友吧,我觉得……”她深深呼吸了两口,看着他道“我觉得你要是不嫌弃,就从现在开始做朋友,行么?”
    “那怎么可能?”他看着她,声音有些哑了,他伸出手抬起他的下颚,两个人面面相对,她对他轻扯嘴角,这不像笑容的笑容里全是无奈之意,许承宗看着,缓缓摇头道“不可能的,我原来还能忍,景观昨天晚上,现在我一天都忍不了。望舒,我需要你在我的床上,这样每天一回到家里,我们就可以在一起,除非老天打雷把怎么劈开,否则谁也管不着咱两的事。答应吧,搬进来跟我一起住吧?”
    她的心里像飞蛾扑火一样,想答应这样的诱惑,可理智却让她只是轻轻咬着下唇,看着他的眼睛,没有人心此刻拒绝他,只道“让我想想,好么?”
    “要想多久?”他的眼睛有些急切地看着她的脸,目光在她胸前流连着,好像要穿透她穿的衣服,良久他才声音有点儿嘶哑地对她遗憾道,“你看,若是现在在我们俩的屋子,我就不用只是看看了,你可以现在就穿上我送你的内衣……”
    望舒的脸腾地红了,她用力推了他一下,两腮滚烫地恼怒道“你能不能想些别的啊?”
    他摇头,伸手将望舒推倒在床上,看着她的眼睛里盛满欲望,非常亮,他头向下,嘴唇就要触到她的双唇,说话时呼吸擦着她的肌肤,有些痒,“望舒,我二十八岁了,我才做过三次,我想不了别的。你要跟我做好朋友,不行的,你自己也知道不行的!我看见你,就会在脑子里自动想象着你没穿衣服的样子,你知道么,我第一次在你家炕上醒过来,那时候你站在窗前,从外面射进来的月光把你的衣服照透了,我看见你的细腰和ru房,我就想,我是在做梦么?月亮底下真的有一个女人能让我这么看着么?如果月光能再亮一点儿,如果她没穿衣服该有……”
    “可惜月光还是不够亮,我仍是穿着衣服。”望舒低声打断他,她身上的他强健又沉重,绝对的男性力量让她的心怦怦乱跳,面前控制自己紊乱的心,她摇头道,“所以世上的事不能事事随着自己的心愿,总有些时候,有些东西、有些人,我们留不住抓不牢也得不到——过去的几年我懂了这个道理,承宗,你该更懂才是?”
    “你想让我承认是么?”他听了她的话,像是被击中了心事,口气有些变了,看着她的眼睛急切中多了一丝无助,让他俊朗英气的脸多了一点儿孩童一样的任性和脆弱。
    “承认什么?”望舒迷惑了。
    “承认我——我……”他轻轻摇摇头,满脸的失意,没有说下去,只道,“我的建议你再想想,想好了给我答案吧。”
    他说完,望舒就感到自己的身子被他向上拉起,一路沉默者向外走,到了停车场,她坐上去,他开车送她。中午时分,城里到处堵车,开了足足一个小时,而这一个小时里,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向她,也没再说一句话。
    到了望舒家的平房区,她解开安全带,把他僵硬地毫无表情的脸看在眼里,自己心里也不好受,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子,两个人心里都有点受伤,她把书包捧在怀里,拉着车门的把手道“那我走了?”
    许承宗点头,一言不发,眼睛侧过来看着她,一直目送她走远,等她的身影消失在平房间的小巷内,他仍愣愣地盯了好久才转动方向盘,向着城市的另一个方向而去。
    心事浮沉
    望舒推门进屋,过道静悄悄的,院子里有声音,她走过去,看见母亲正在拾掇院子里乱七八糟的零碎东西,她招呼母亲道“妈,我回来了。”
    叶母转过头,看着望舒,放下手里拿着的几个空酒瓶子走过来,对望舒道“你跟我进屋,把门关上。”
    望舒了解母亲,知道她一定会有话说,于是一声不吭进屋关上门。她母亲看着女儿,压低声音气道“你怎么不自重,跟着他一个晚上不回家!”
    “妈——”
    “说,这一晚上你做坏事了么?”
    “妈,我都快二十七了,你别操心了。”
    “我能不操心么!”叶母急了,接着问,“你跟她会不会结婚?”问完就看见女儿的脸色变了,她虽然是个不太会体贴女儿心事的母亲,可这会儿还是明白了笼在望舒双眉间的烦恼,十分着急说道,“那就是不结婚了?”
    望舒心里的烦恼无法对母亲说,她起身去找吃的,找了好久找不到,就从茶壶里倒些茶水,喝了一口涩涩的隔夜茶,觉得好受些了,方把脸转向母亲,像是一夜间,她发现母亲操劳得满是皱纹的脸更加稀薄,鬓角和耳朵后面灰白的头发让她想起母亲这辈子的苦命,她心里感到发难哦和惭愧,硬是笑着道“妈,就算不结婚,我现在能打工赚钱,等熬到毕业了,我去当个老师,我们娘儿俩一块过,你想想是不是比我们当初在乡下种地强多了?凡事往好处想,别总是操心了。”
    “可不结婚……”
    “妈,这是城里,不是咱们老家,在我这个年纪,这里多得是女人没结婚呢,人家不都过得好好的?”
    叶母嘴里道“你说得也是。”说完了,又想起许承宗,还放不下昨晚女儿一夜未归的事儿,“那个劳改……”
    “我进去看一会书,中午咱们早点儿吃饭吧?下午有人请假,我还得去顶板打工。”
    叶母听了,呆了好久,后来出去了,隔了一会儿她又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纸盒子,递给望舒道“这是当初菜地里的那个手机,我听见铃响,知道是那个劳改犯的,就藏起来了——望舒,妈只有一句话,那个男人再好,也是劳改犯,你自己掂量着,别做糊涂事。”
    望舒接过盒子,看着母亲走了出去,她伸手打开盒盖,一样的紫色手机,但是这一款机型是在相对来讲闭塞的花溪镇买的,闭起后来许承宗在这个大都市给她买的那一款,在外观和功能上要差多了。
    她把手机拿出来,通上电开机,在地址薄里翻到许承宗的电话,打过去,铃铃声响了一会儿,他的声音在那头响起,“望舒?”
    “是我,我找到这部手机了,原来是我妈藏起来了。”她低声说。
    “哦。”他的声音里有点儿高兴,隔了一会儿又道,“你吃饭了么?”
    “还没,你呢?”
    打电话只是为了问对方有没有吃饭么?
    隔着长长的电话线对话,竟然横在二人中间的矛盾和不肯妥协也就消淡了吧。
    “也没吃。要不要我去接你,我吗俩一起去吃中饭?”
    “不用了,我妈已经开始做了。”
    “下午有课么?”
    “有两节课,然后要去打工。”
    “嗯,打工太辛苦了,有没有想过辞职?”
    “辞职了怎么办?你养我?”话说多了,她心情也就好些了,忍不住逗他一句。
    “我养你。”他当真了,立即应声答。
    望舒笑了,低声道“不敢不敢,傍大款这种事,我太老了做不来。”
    “我不嫌你老……”他的口气里似乎也有笑意,望舒心里越来越开心,手不觉把电话握紧了,就听母亲在外面大声道“望舒,你在跟谁讲话?”
    望舒哦了一声,低声道“我妈喊了,我得挂了。”
    “好,晚上我打给你。”
    望舒嗯了一声,挂断电话,下颚点着硬硬的机壳,自己发了一会儿呆,后来闻到米饭的香气,看来母亲为了自己提前做饭了,刹那间感叹起有娘的好处来。
    家里大哥和两个小孩都不回家吃午饭,只有他跟母亲两个人。她匆匆吃完,帮母亲收拾好家务就去学校了,一个下午很快过去了。刚过五点,她书包里的手机就响了,看上面的号码显示,是许承宗打来的。
    “望舒,我在你们学校门口,你现在出来么?”她刚接听就听见他这么说。
    “哦,好,你等一下。”望舒低声说,心里高兴,她的神态就不太自然,收拾东西的时候慌慌张张的,一不小心把本子碰掉了。
    “谁的电话?”旁边蔡茁看着她,奇怪地问。
    望舒捡起本子,直起身子,先是不知道如何回答,后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许承宗。”
    蔡茁哦了一声,彻底坐不住了,向着前后教室门张望,一连声道“在哪里?在哪里?我要看看。”
    望舒把东西收好,起身向外走,边走边对蔡茁轻声笑道,“没什么可看的,我跟他不可能的。”
    “为什么?望舒,你怎么这么说啊?”
    望舒没回答,只笑着跟她挥手道别,听见蔡茁在后面大声道“你老乡刘国志说明天晚上帮他刷墙,望舒,你去不去?”
    “我去。”望舒一边答,一边头也不回向外快步走去。学校里到处都是放学的学生,她在行人中快跑了一会儿,到学校门口的时候,看见许承宗穿着一身蓝色西装,系着同色系的领带,英俊高大的形象,在学校门口十分惹人注目。她远远地看了他半天,看得自己满心都是欣喜,然后走到他面前,轻声笑道“怎么到学校来了?”
    许承宗看见望舒,薄薄的嘴唇立即上翘,很高兴地点头道“闲是也是闲着,就来了。”
    “这bbs  .jooyo o ·么闲,不想赚钱了?”她忍不住打趣他。
    “钱哪有你重要。”口气却不是打趣,而是一本正经。
    望舒听了,冲他笑了一下,她柔和的眼角眉梢因为心里喜悦无限,所以更为动人。许承宗低头看着他啊,后来伸出手来握住她的手,她也反握住她的,两个人在十指紧扣间,体味着相互的心意。他们走出学校大门,沿着人行道慢慢前行,黄昏的这个时候,秋意很是深沉,呼吸里能感到来自北边气流的寒意。往年这个季节,单身的她总是很难过,天气萧瑟,人心情也跟着萧瑟,觉得生命就像被这秋天被风吹落的枯叶一样,无可奈何地老去,而此时此刻,跟许承宗挽着手走在这人来人往的大都市里,活了二十七岁,她心里第一次觉得幸福,淡淡的平安的幸福。
    这样走着,在最萧瑟的秋意里,身边有个伴儿的感觉真好。
    “这还是我第一次跟你并排走路呢,以前你都是一瘸一拐的,需要我扶你。”她声音很轻快地说,眼睛看着马路边上的仿古花篮,以前每天都看着这些花篮,怎么就今天觉得这个花篮特别好看?
    是因为心里开心么?
    他听了,放开她的手,抬手揽住她的肩膀,像这条街上无数的情侣一样,两个人拥靠着慢慢而行,他应声道“是啊,我们俩速度太快了,没来得及约会,就直接上床了。”说到这里,他似乎想起往事,笑声里带着一丝得意,“哦,对了,不是上床,是上岸——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你从书里出来勾引我的样子!”
    望舒的脸登时红了,她冲动时胆子大,但平素却极为谨慎保守,这时候被他说起往事,大为不好意思,脸滚烫地恼道“我那是一时糊涂,你别得意忘形总是提起——”
    “没有得意忘形,我是忘不了!望舒,你要是不要我了,我这辈子都要打棍,天下没有第二个女人比的上你。”
    望舒呆呆地看着他,她心里一感动,嘴上总是说不出话来。
    “我们俩去吃饭吧?以后我有空就接你放学,这样晚饭我们俩可以一起吃。”
    望舒看着他,心里很想答应,却无奈地摇头,遗憾道“今天时间很紧,我得去打工。”
    “那明天呢?”他问。
    “明天——”她也很想答应他,可刚才蔡茁说了刘国志让自己帮着刷墙的事,认识了这么久,这还是刘国志第一次张口让自己帮他做事呢,她只好遗憾地说道,“我答应了国志,明天帮他的房子刷涂料。”
    许承宗揽着她肩膀的手僵了,他停住脚,望着望舒道“刘国志?你——你不会是想跟他在一起吧?”
    望舒见他浓密的眉毛皱了起来,乌黑的眼睛看着自己,里面的神色让她胸口一紧,忙解释道“没有,我们家欠刘国志太多了,而他从没麻烦过我们任何事。前几天刘国志胳膊扭了,又想赶在年前装修好房子,所以就跟我说,让我帮他。”她说到这里,看许承宗脸色仍不高兴,又道“不是我自己,还有我另外一个女同学一起帮他。你看,我给那个女同学打电话,我跟她一起过去。”
    许承宗盯着她,很认真地等着望舒给那个女同学打电话。
    望舒被他的神情搞得又好笑又好气,只好掏出电话拨了蔡茁的手机号,等蔡茁喂了一声,她抬眼看了一下许承宗,放对蔡茁说“蔡茁,我们明天晚上几点去刘国志那里刷涂料?”
    “看你啊,你要是没事,我们早点儿去?”蔡茁很高兴地说道。
    “那七点,在他家楼下会面?”
    “好啊,喂,望舒,你用的这个电话是你的吧?”蔡茁问,望舒答了是自己的。蔡茁高兴地说道,“太好了,现在联系你方便多了。我到了他家楼下,打你这个电话?”
    望舒答应了,挂了电话,看着许承宗道“听见了吧?”
    许承宗脸色还是不太高兴,他拉着望舒一边走一边道“他为什么用两个女人帮忙,他跟你大哥好像就是做这行的吧?”
    望舒想起刘国志的心意,走在许承宗旁边,一刹时感慨万千,喉咙里堵了似的说不出话来,如果——只是如果,如果许承宗对自己有这样的心意,自己该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了吧?
    爱我的让你,我不要;我爱的人,又偏偏不要我。
    “这个房子不一样,是他送给妻子的礼物,国志说他在外面打工十多年,盖得装修的房子数不清,但没有一栋房子是他自己的。成长,你要是去看了他的房子,你就会知道那房子的每一抹腻子、每一抹水泥都是他的心意,真的跟我见过的别的屋子不一样……”
    她说不下去了,一时顿下,后来低声道“我家住的房子,每天早上都会被上工的人吵醒,被吵醒的时候我常常想,外面这些外来客,在这个城市做着报酬最少最辛苦的工作,住着最差的房子,吃着最便宜的饭菜,像飘在这个城市的浮尘一样,风一吹就散了,难以找到落脚的地方。像刘国志那样,有了一栋自己的房子,成个自己的家,才算真的在这个城市站稳脚跟吧。”
    许承宗听了她的感叹,神情复杂起来,他放下原本揽着她肩膀的手,亲密相拥的让你,现在各自行着。望舒看着他,秋日黄昏的暗淡光线里,他俊朗的脸棱角分明,长度超过双耳的头发,让他的容貌多了一丝不羁与野性,他抬起手,心里似乎有点儿烦地扯着领带,又松开领口衬衫的挂扣,喉咙下露出的肌肉让她募地想起他强壮的胸膛——
    他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英俊、最像个男子汉的男子了,而我总是对自己说,当初在乡下的湖边,我是一时冲动跟他摘了禁果,其实这样看着他,我才知道不是冲动,也不是寂寞,而是我很早很早就喜欢他了,只不过因为当时他要离开才给了我勇敢的借口。
    望舒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着这些,觉得自己的喉咙里像是塞了一个肿块一样难受。很久之后她看许承宗仍紧锁双眉,请了下嗓子问他“你不高兴了?”
    “没有。”他扯下领带,随便塞在裤子口袋里,默默走着。
    “我知道你不喜欢听这些。”望舒道,她挽着大布书包,迎着瑟瑟秋风悠悠地说,“也许你说的对,我们俩没来得及约会,就直接上岸了,现在才发现,我和你之间有多不了解。”
    许承宗扭头看着她,目光在她清秀的脸上一动不动,一会儿之后他伸手把她握着书包带的手握住,帮她把书包拿在手里,边走边道“算了,望舒妹子,我们先不说这个。”
    望舒听他又叫自己望舒妹子,叹了口气,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两个人沿着人行道一路走着,等他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她奇道“你的车呢?”
    “我想跟你一起走,就没开车。”
    如果能跟我走一辈子,该有多好。她幽幽地想。
    坐在车里,听见许承宗告诉司机去富丽广场,她看着他问“去那里做什么?离我上工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呢。”
    “我也在那里上工。”他看着她,加了一句,“上次我就是出来逛逛的时候,才发现你在底下的首饰店打工的。”
    “你竟然也在那里?”她惊讶道,这世界太小了。
    “是啊,想不到那地方那么大,你在那里打工五个月,我们竟然从未碰上过。”他这么说。
    望舒心里叹息一声,这世界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相遇于错过,全在老天一念之间。
    出租车在下班高峰的车流里慢慢地开着,足足半个小时才到了步行街,许承宗领着望舒出来,指着旁边的餐馆道“进去吃,还是我们俩买了到楼上去吃?”
    “楼上?”望舒有点儿迷惑地问。
    许承宗指着富丽大厦的楼说“就是这里,我上面有个办公室,你想上去看看吗?”
    望舒抬眼看了看那大楼,想起自己初来此地,到处找工,啃着一块钱两个的怪味大包子,盯着这栋大楼的感觉来。这是一个她从未想自己能亲眼见识一下的世界,这时候有机会去亲身逛逛,真好!她点头对他笑着,掩不住眼睛里的兴奋道“嗯,一定带我看看!”
    “那我先去买饭。”他看了她的眼神,也很高兴,对她笑了一下。
    望舒答应了,站在原地等他。看他高高的影子进了步行街上的那家餐厅,过了不大一会儿工夫,他就拎着袋子出来,远远地对她笑着走过来。望舒盯着他的笑容,好半时移不开目光,知道他听他说“走吧,我们俩上去吃。”她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呐呐道“怎么这么快?”
    “那老板看见我很高兴,让厨师先给我做了,呵呵。”他呵呵笑着答,心情显然很好。
    “看见你高兴什么?”望舒好奇了。
    “嗯,可能以为多数时候都是别人打电话帮我订饭,他第一次见了我,觉得奇怪吧。”
    “你不自己下来买饭?”望舒好奇了。
    “我很重要,当然很少下来买饭。”他笑着给了她一个理所当然的答案。
    望舒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么了不起?”
    “跟吃窝窝头那些年比起来,我现在是很了不起。”他仍然笑着说,可这话听在望舒耳朵里,却让她嘴角的笑容消失了,程健昨天晚上所说的那些话重新浮现在脑海里,为他的冤枉丢掉的十年而痛心,她心情不佳,就没再答他的话,默默地走在他旁边。
    进了大厦,不时有认出徐承宗的人跟他打招呼,望舒这辈子从未引人注意过,这时候因为徐承宗在身边,感到来自大厦一层那大得离谱的大厅里各个方向的目光,很有些不自在,等到徐承宗站在电梯前面,她低声问她“这些人都看着咱两做什么?”
    “他们好奇罢了。”他看着她,笑着答。
    “好奇什么?”
    “好奇你是谁。”
    望舒哦了一声,自己微微侧过头,看着前台仍在值班的那个女子,年轻且容颜姣好,果然仍在看着自己,望舒转过头,对着电梯墙上自己的影子,默默地不再出声,等电梯开了,进去门合上之后,她想了想,对徐承宗轻声道“下次来这里吃饭吧?”
    “为什么?”他奇怪了。
    “被人看着怪难受的。”
    “看习惯了就好。”
    “喂——”她看着他,声音不大,但口气已经不若刚才轻快。徐承宗看了她的脸色,伸出手习惯地揽着她的肩膀,他高大的身子轻易地把她清瘦的身材围在臂弯里,他刚笑着说了句,“好,以后不来这里了。”电梯门就开了,王东站在敞开的电梯门口,看着电梯里揽着望舒满脸笑容的徐承宗,愣住了。
    徐承宗也有些奇怪,他把手从望舒肩膀上拿下来,拉着望舒走出电梯,对王东道“你怎么来了?”
    “我找你。”王东看着望舒,打量了一会儿才招呼道“叶小姐。”
    这是第二次,她的姓后面被人冠了“小姐”二字,第一次是被程健这么招呼。望舒对他点头,然后看着徐承宗,徐承宗对王东道“找我有事?”
    “昨晚怎么回事?”王东显然从妹妹小南那里听说了程健的事,终究是兄妹,他难免关心。
    “他非要杀了我,我能怎么办?一早就报警了。他财迷心窍,罪有应得。”
    “这是这样?”王东狐疑地问。
    “只是这样。”徐承宗说着话,已经领着望舒和王东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他把买回来的餐盒放在茶几上,然后坐在沙发上,口气闷闷地说道,“小南跟孩子还好吗?”
    “小南一直哭,到现在也不敢相信。”王东有点儿沮丧地答。
    “她会好起来的,你不要担心。”徐承宗安慰老友道。
    王东点点头,看了一眼望舒,想到先前在电梯里看见的徐承宗脸上的笑容,自己寻思了一会儿道“你怎么还不去看姑姑?”
    徐承宗身子僵了一下,眼睛跟王东对视了几秒道“她醒了?”
    “她醒了好几天了,bb s·jooy o  on e t你到底什么时候去看她?”王东的口气中多了点怒意。
    徐承宗先是没说话,手解开自楼下带上来的餐盒,纸袋哗啦啦地响,他对王东说道“她用不着我去看她,也会很好。”
    “这是人话么?”斯文儒雅的王东大怒,对徐承宗大声道。
    “是人话!你把我说的这些话原原本本地重复给我母亲听,她心里明白了,就不会再指望见到我!”徐承宗也大怒,寸步不让地堆王东道。
    王东瞪着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摇头道“你变了,我认识的承宗对自己的妈亲近孝顺,绝对不是这样的!”
    “那个徐承宗早在十年前就死了,杀人罪名成立,死刑!”徐承宗声音冷冷的,直寒人心,“现在逃出命来的这个,跟我母亲毫无关系。大东,你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谈起我妈,我不愿意听。”
    “你现在不愿意听了,是因为姑姑把财产都给你了,在她把财产给你之前,你怎么没有像现在这样无情?”王东被气得脸都白了,吵了起来,“你也不比程二好多少,在你俩眼里只有钱,简直连禽兽都不如!”
    “我得到我应得的,我从未主动害过任何人,也从不亏欠谁。”徐承宗不为王东的怒气所动,申请依然冰冷,“所以别把我跟程二比,我跟程家人比起来,还多了一丝人味。”
    “你这么说,是连姑姑都骂上了?”王东简直不敢相信地看着徐承宗。
    “我说的每一句话,你都可以重复给我母亲?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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