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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工开始在书写台上画图。
图像开始同步显现在大屏幕上。
张工画图速度之快，就像熟练的画家在画一幅风景速写，没有涂改、没有重复、没有扭曲、没有败笔；横平竖直、圆转流畅，就像直尺和圆规画出来的一样；
书写的字体是标准的行楷，颇具王羲之的风范，图像在大屏幕上，犹如一只无形的手，疾走如风；图像显现之快，使人目不暇接。
场内响起一片掌声，张工不得不停下笔来，询问同学：“是不是嫌我耽误了时间？”
“不，一级棒、一级棒，制图一级棒、板书一级棒！”
张工停止了书写，面容严肃：“同学们，我不喜欢你们喊‘一级棒’，那不是中国话，那是日本话和高丽话，我听到这个声音就想起了日本统治时代，使我想起了奴化教育。
“那时候我在大连，读小学二年级，在学校里不准讲中国话，要说日本话。把人分成五等：一等公民是日本人，二等公民是高丽人，三等公民是关东州人，也就是大连人，四等公民是满洲国人，五等公民才是华人。
“我一听你们喊日本话我就伤心、我就心疼，我们中国话是世界上最美的语言，抑扬顿挫、婉转起伏，像音乐一样美，我们的文化有五千年的历史，是任何语言都不可比拟的！
“我们要说中国话，要说国语，要说标准的普通话，要为纯洁中国的语言而奋斗！”说到这里张工说不下去了，声音哽咽了，眼圈湿润了。
一位同学站起来说：“张天翼老师，对不起，我们向您道歉，我们不慎，勾起了您的亡国情怀，您原谅我们吧，我们年少无知，乳臭未干，忘却了亡国恨，今后一定牢记您的教导，同心协力维护祖国语言的纯洁和完美。ΗTτ<a href="Ps://? target="_blank">Ps://?/a>?肆柒⑦ＺＷ.℃οＭ
“我们是一时冲动，我们十分羡慕您板书和绘图的娴熟和精确，请问，我们如何才能达到您的水平？”
张工稳定了一下情绪：“对不起同学们，我太激动了。我是大连人，出生在大连，我的家就在大连大学旁边。我对日本侵略者有深仇大恨。
“日本人统治大连五十年，中国人受够了他们的欺凌与奴役，中国人不准吃大米，吃大米是经济犯，中国人只能吃发了霉的苞米面和相子面。
“有一位老者不知在哪里弄了点大米粥喝，在电车上吐了，被日本人看见，拖下车去，拉到小衙门——就是现在的派出所，拳打脚踢、灌凉水，不到半个时辰，就死在那里。这是我亲眼所见，永远不会忘记。
“不是说，日本话不能说，哪个国家的语言都可以学，都可以说。但是在这种场合不行，我们是在自己的讲台上，探讨学术，难道我们没有自己的语言吗！
—·—
“现在我来回答你们的问题：
“如何学好制图，劝你们学学美术。建筑系有美术课，工科学生以前也有美术课，后来取消了。建议你们自己学，要画素描、速写。
你想，能画好维纳斯的人，制图能不好吗？制图是工程师的语言，连语言都不好，还怎么当工程师呢？
再说说‘板书’。语言和书写是做人的两个基本工具，欲于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连基本工具都用不好，你怎么做人呢？
“语言我刚才说了，就是要有一口流利、标准的普通话；至于书写嘛，就要练习毛笔字，你把王羲之的字练到了九分，咱们再来谈别的。
“写字并不只是为了好看，而是为了交流、实用、写文章；文章要写得好，就要多看书、多写作，你们的‘论文’才能写得好，尤其是要看文学书；
“一个大学生文学水平不高，或者不喜欢文学，那你的本专业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现在高中就分科，实在是一招败笔，基础知识都不学完，将来的大厦能不坍塌吗？”
一个学生喊道：“老师，没时间哪！”
“磨刀不误砍柴工，关云长如果不把刀法练好，能过五关、斩六将吗？好了，这些都是题外话，现在还是进入我们的主题，——‘喷雾干燥’。
—·—
“先讲开车。
“农学院的教授在黑板上教同学们种田，曾经受到批判，我今天在大屏幕上教大家开车，难免也冒着被批判的危险；
“但是没办法，马上把会场搬到工厂已经来不及了，再说车间里哪能容得下这两千多人呢？只有硬着头皮殉道了。
“请看大屏幕。
“首先要把膏状物料用螺杆泵压进喷雾器，喷雾器用两万转的高速离心力，把物料喷成细雾，这是一；
“我们把热空气加热到二百五十度，从切线方向进入塔内，形成热旋风，这是二；
“热旋风和细雾瞬间混合，料雾被迅速干燥，形成旋转的雪花飞舞，这是三；
“雾状旋风像纷飞的大雪一样，飘飘撒撒地降落到塔底，被输送机送到二级干燥器，塔内的反应完毕。
“但是这时的雾料并没有完全干燥，只干掉了一半的水分，这样就可以减小塔的体积，降低塔的制造成本，减少能量消耗；把半干的物料送到下一级干燥器，这就叫二级干燥。
“担任二级干燥的是一台‘圆盘式干燥器’。以前是英国军舰上用来处理生活垃圾的装置，我们用来干燥塔底出来的半干粉末，这种机器最大的特点是非常节省能源，只要有足够好的保温，它的干燥效率几乎可以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
“干燥完的热风经过布袋过滤器，过滤掉所有的粉尘；处理干净的空气可以重新输入塔内使用，只要把机器的密闭化做好，收率可以达到百分之百，
“生产车间里就可以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最后是自动控制系统：
“根据塔底温度的变化，通过温度调节仪，控制螺杆泵的转速，来控制塔底的温度，这就可以保证出塔物料的含水量的衡定，就不需要任何人为的调节了。
“把全系统的电机，仪表及控制开关都装在一个控制台上，就可以一个人操控全部生产了。今后的化工生产应该都能达到全自动，也可以说是无人控制；
“节省出来的人员可以去搞研究、搞开发，何必无为地把人都捆绑在机器上？到那时，工业、农业都不需要人去操作，那将是个多么美好的时代！”
—·—
“张工闭起双眼、沉浸在幸福的冥想之中，会场上十分安静。……片刻，张工发问道：“来听讲的有文科的同学吗？”
“有！”全场一半的人都举起了手。
张工问：“你们都听懂了吗？”
“听、懂、啦！——”大家拉着长音说。
“阿弥陀佛，……算我没白费力气。”
全场响起热烈的、经久不息的掌声。……
—·—
学校里借给张工一间会议室，以便他们整理资料。一个多月的考查记录，摊开在一张大会议桌上。
刘义负责整理抄写成一篇一篇的文章，他那一手娟秀工整的正楷字，几乎像印刷的一样，为这份考查报告增色不少；
张工负责写序言和结论，把这次考查的经过和收获，感想和启发，洋洋洒洒、淋漓尽致地倾泻到纸上；
洛雁负责插图，一张张精致的插图，言简意赅地表达了装置的结构和原理。
他们三人都是在做着自己最拿手的事情，各为互补、珠联璧合；装到一起，将是一部完美的著作。
王教授敲门进来：
“喝！你们这是在大干特干哪！我说，咱们搞技术的人最苦，人家出差，游山玩水，咱们出差写不完的总结、报告。
“今天大礼拜天的，你也不带着你的两位学生出去转转。张工虽然是大连人，可是你离家已经好多年了，大连可不是从前的大连了，就连我们出去，有时都找不着回来的路。
“从前小鬼子统治的时候，只有四路有轨电车，你看现在，大连、金州、旅顺已经四通八达了，跨海公路桥直通技术开发区，那才叫宏伟壮观呐。”
“王教授，您放心吧。今天不出去，礼拜天太挤，我们不去凑那个热闹，明天你们都上班了，街上清净了，我们再出去。我们洛雁还记挂着去看女子骑警队呢！”
王教授说：“对了，好看，你看看我们大连姑娘漂不漂亮，一个个白里透红；全靠海水和负氧离子滋养的，全靠海鲜海味养大的，经过挑选，齐刷刷的大高个，那才叫人高马大呢！
“全副武装，背上小枪、穿上马靴、跨上高头大马，使人不得不仰视她们；高兴起来还会表演一段骑士舞。一列军马，高抬腿，跳着各种舞步，那才叫大连风景之一绝呢！”
洛雁喊起来：“王教授，别说了，再说我就坐不住了。”
“好好，我不说了。”王教授走过来看洛雁画的插图：“这是你画的？太好了，怎么就像印的似的。
“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张工，印好了给我留两份。就在我们总务处印吧，免费的，印多少都行，一百份够不够？”
张工说：“哪用那么多，十来份就行。”
“多印点好，你用不了给我，我发给我的学生们。大家对你的讲演很感兴趣，都说你的口才怎么那么好。”
“我师傅曾经在南京八大剧院演过话剧，你们那个小礼堂算什么！”洛雁说。
“洛雁，不许乱说。”张工申斥道。
“我说的呢。”王教授说，“我说怎么我的学生们像追星似的，我们的大礼堂还从来没爆过棚，这是头一次，听完讲演还不肯走，非要凑近了看清楚脸才算数，我这个当教授的都嫉妒了。
“我们学校歌星、演员也常来，还没这么过。都说你讲课风趣、幽默，把技术课讲成了艺术课，讲成了故事课，您都是怎么学的？”
“讲出来吓死您。”洛雁说，“我们张工，吹拉弹唱、歌舞、表演全会，美术作品得过全国第一！”
张工呵斥道：“怎么对王教授说话呢！”转身对王教授说：“这孩子就是没大没小、没深没浅的，您别介意。”
“不，这姑娘好，我喜欢，她不说我还不知道，我说怎么一出手就敢上这么大个工程，原来你是博学多能啊！难怪你讲得这么好，原来根底深哪。
“应了那句话了，‘树有多大，根就有多深。’我这回有深刻体会了；我们时常教导学生们，要全面发展，要多才多艺、要一专多能，今天才真地看到榜样了。
“我不打扰你们了，好好干活儿吧。晚上，我和郭教授请几位吃饭，到时候咱们好好吹吹，别走开，我来请你们。”
张工开始在书写台上画图。
图像开始同步显现在大屏幕上。
张工画图速度之快，就像熟练的画家在画一幅风景速写，没有涂改、没有重复、没有扭曲、没有败笔；横平竖直、圆转流畅，就像直尺和圆规画出来的一样；
书写的字体是标准的行楷，颇具王羲之的风范，图像在大屏幕上，犹如一只无形的手，疾走如风；图像显现之快，使人目不暇接。
场内响起一片掌声，张工不得不停下笔来，询问同学：“是不是嫌我耽误了时间？”
“不，一级棒、一级棒，制图一级棒、板书一级棒！”
张工停止了书写，面容严肃：“同学们，我不喜欢你们喊‘一级棒’，那不是中国话，那是日本话和高丽话，我听到这个声音就想起了日本统治时代，使我想起了奴化教育。
“那时候我在大连，读小学二年级，在学校里不准讲中国话，要说日本话。把人分成五等：一等公民是日本人，二等公民是高丽人，三等公民是关东州人，也就是大连人，四等公民是满洲国人，五等公民才是华人。
“我一听你们喊日本话我就伤心、我就心疼，我们中国话是世界上最美的语言，抑扬顿挫、婉转起伏，像音乐一样美，我们的文化有五千年的历史，是任何语言都不可比拟的！
“我们要说中国话，要说国语，要说标准的普通话，要为纯洁中国的语言而奋斗！”说到这里张工说不下去了，声音哽咽了，眼圈湿润了。
一位同学站起来说：“张天翼老师，对不起，我们向您道歉，我们不慎，勾起了您的亡国情怀，您原谅我们吧，我们年少无知，乳臭未干，忘却了亡国恨，今后一定牢记您的教导，同心协力维护祖国语言的纯洁和完美。ΗTτ<a href="Ps://? target="_blank">Ps://?/a>?肆柒⑦ＺＷ.℃οＭ
“我们是一时冲动，我们十分羡慕您板书和绘图的娴熟和精确，请问，我们如何才能达到您的水平？”
张工稳定了一下情绪：“对不起同学们，我太激动了。我是大连人，出生在大连，我的家就在大连大学旁边。我对日本侵略者有深仇大恨。
“日本人统治大连五十年，中国人受够了他们的欺凌与奴役，中国人不准吃大米，吃大米是经济犯，中国人只能吃发了霉的苞米面和相子面。
“有一位老者不知在哪里弄了点大米粥喝，在电车上吐了，被日本人看见，拖下车去，拉到小衙门——就是现在的派出所，拳打脚踢、灌凉水，不到半个时辰，就死在那里。这是我亲眼所见，永远不会忘记。
“不是说，日本话不能说，哪个国家的语言都可以学，都可以说。但是在这种场合不行，我们是在自己的讲台上，探讨学术，难道我们没有自己的语言吗！
—·—
“现在我来回答你们的问题：
“如何学好制图，劝你们学学美术。建筑系有美术课，工科学生以前也有美术课，后来取消了。建议你们自己学，要画素描、速写。
你想，能画好维纳斯的人，制图能不好吗？制图是工程师的语言，连语言都不好，还怎么当工程师呢？
再说说‘板书’。语言和书写是做人的两个基本工具，欲于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连基本工具都用不好，你怎么做人呢？
“语言我刚才说了，就是要有一口流利、标准的普通话；至于书写嘛，就要练习毛笔字，你把王羲之的字练到了九分，咱们再来谈别的。
“写字并不只是为了好看，而是为了交流、实用、写文章；文章要写得好，就要多看书、多写作，你们的‘论文’才能写得好，尤其是要看文学书；
“一个大学生文学水平不高，或者不喜欢文学，那你的本专业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现在高中就分科，实在是一招败笔，基础知识都不学完，将来的大厦能不坍塌吗？”
一个学生喊道：“老师，没时间哪！”
“磨刀不误砍柴工，关云长如果不把刀法练好，能过五关、斩六将吗？好了，这些都是题外话，现在还是进入我们的主题，——‘喷雾干燥’。
—·—
“先讲开车。
“农学院的教授在黑板上教同学们种田，曾经受到批判，我今天在大屏幕上教大家开车，难免也冒着被批判的危险；
“但是没办法，马上把会场搬到工厂已经来不及了，再说车间里哪能容得下这两千多人呢？只有硬着头皮殉道了。
“请看大屏幕。
“首先要把膏状物料用螺杆泵压进喷雾器，喷雾器用两万转的高速离心力，把物料喷成细雾，这是一；
“我们把热空气加热到二百五十度，从切线方向进入塔内，形成热旋风，这是二；
“热旋风和细雾瞬间混合，料雾被迅速干燥，形成旋转的雪花飞舞，这是三；
“雾状旋风像纷飞的大雪一样，飘飘撒撒地降落到塔底，被输送机送到二级干燥器，塔内的反应完毕。
“但是这时的雾料并没有完全干燥，只干掉了一半的水分，这样就可以减小塔的体积，降低塔的制造成本，减少能量消耗；把半干的物料送到下一级干燥器，这就叫二级干燥。
“担任二级干燥的是一台‘圆盘式干燥器’。以前是英国军舰上用来处理生活垃圾的装置，我们用来干燥塔底出来的半干粉末，这种机器最大的特点是非常节省能源，只要有足够好的保温，它的干燥效率几乎可以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
“干燥完的热风经过布袋过滤器，过滤掉所有的粉尘；处理干净的空气可以重新输入塔内使用，只要把机器的密闭化做好，收率可以达到百分之百，
“生产车间里就可以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最后是自动控制系统：
“根据塔底温度的变化，通过温度调节仪，控制螺杆泵的转速，来控制塔底的温度，这就可以保证出塔物料的含水量的衡定，就不需要任何人为的调节了。
“把全系统的电机，仪表及控制开关都装在一个控制台上，就可以一个人操控全部生产了。今后的化工生产应该都能达到全自动，也可以说是无人控制；
“节省出来的人员可以去搞研究、搞开发，何必无为地把人都捆绑在机器上？到那时，工业、农业都不需要人去操作，那将是个多么美好的时代！”
—·—
“张工闭起双眼、沉浸在幸福的冥想之中，会场上十分安静。……片刻，张工发问道：“来听讲的有文科的同学吗？”
“有！”全场一半的人都举起了手。
张工问：“你们都听懂了吗？”
“听、懂、啦！——”大家拉着长音说。
“阿弥陀佛，……算我没白费力气。”
全场响起热烈的、经久不息的掌声。……
—·—
学校里借给张工一间会议室，以便他们整理资料。一个多月的考查记录，摊开在一张大会议桌上。
刘义负责整理抄写成一篇一篇的文章，他那一手娟秀工整的正楷字，几乎像印刷的一样，为这份考查报告增色不少；
张工负责写序言和结论，把这次考查的经过和收获，感想和启发，洋洋洒洒、淋漓尽致地倾泻到纸上；
洛雁负责插图，一张张精致的插图，言简意赅地表达了装置的结构和原理。
他们三人都是在做着自己最拿手的事情，各为互补、珠联璧合；装到一起，将是一部完美的著作。
王教授敲门进来：
“喝！你们这是在大干特干哪！我说，咱们搞技术的人最苦，人家出差，游山玩水，咱们出差写不完的总结、报告。
“今天大礼拜天的，你也不带着你的两位学生出去转转。张工虽然是大连人，可是你离家已经好多年了，大连可不是从前的大连了，就连我们出去，有时都找不着回来的路。
“从前小鬼子统治的时候，只有四路有轨电车，你看现在，大连、金州、旅顺已经四通八达了，跨海公路桥直通技术开发区，那才叫宏伟壮观呐。”
“王教授，您放心吧。今天不出去，礼拜天太挤，我们不去凑那个热闹，明天你们都上班了，街上清净了，我们再出去。我们洛雁还记挂着去看女子骑警队呢！”
王教授说：“对了，好看，你看看我们大连姑娘漂不漂亮，一个个白里透红；全靠海水和负氧离子滋养的，全靠海鲜海味养大的，经过挑选，齐刷刷的大高个，那才叫人高马大呢！
“全副武装，背上小枪、穿上马靴、跨上高头大马，使人不得不仰视她们；高兴起来还会表演一段骑士舞。一列军马，高抬腿，跳着各种舞步，那才叫大连风景之一绝呢！”
洛雁喊起来：“王教授，别说了，再说我就坐不住了。”
“好好，我不说了。”王教授走过来看洛雁画的插图：“这是你画的？太好了，怎么就像印的似的。
“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张工，印好了给我留两份。就在我们总务处印吧，免费的，印多少都行，一百份够不够？”
张工说：“哪用那么多，十来份就行。”
“多印点好，你用不了给我，我发给我的学生们。大家对你的讲演很感兴趣，都说你的口才怎么那么好。”
“我师傅曾经在南京八大剧院演过话剧，你们那个小礼堂算什么！”洛雁说。
“洛雁，不许乱说。”张工申斥道。
“我说的呢。”王教授说，“我说怎么我的学生们像追星似的，我们的大礼堂还从来没爆过棚，这是头一次，听完讲演还不肯走，非要凑近了看清楚脸才算数，我这个当教授的都嫉妒了。
“我们学校歌星、演员也常来，还没这么过。都说你讲课风趣、幽默，把技术课讲成了艺术课，讲成了故事课，您都是怎么学的？”
“讲出来吓死您。”洛雁说，“我们张工，吹拉弹唱、歌舞、表演全会，美术作品得过全国第一！”
张工呵斥道：“怎么对王教授说话呢！”转身对王教授说：“这孩子就是没大没小、没深没浅的，您别介意。”
“不，这姑娘好，我喜欢，她不说我还不知道，我说怎么一出手就敢上这么大个工程，原来你是博学多能啊！难怪你讲得这么好，原来根底深哪。
“应了那句话了，‘树有多大，根就有多深。’我这回有深刻体会了；我们时常教导学生们，要全面发展，要多才多艺、要一专多能，今天才真地看到榜样了。
“我不打扰你们了，好好干活儿吧。晚上，我和郭教授请几位吃饭，到时候咱们好好吹吹，别走开，我来请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