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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不到一个月的功夫，我就装完了六管半导体收音机。
“无径自走，旅馆里的旅客都知道了，二楼小张会装半导体，有几个人都来求我。住在天津小旅馆不走的，大都是外地来看病的，肝病、癌症、白血病，住久了都成了朋友；
“听说我装的便宜，商店里卖一百二十元一台，我装的才三四十！盛情难却，我就答应先给一位得癌症的大爷装了一台，一切元件都是选的正品，机盒也是商品盒，挺漂亮的，我让售货员给开了一张详细的□□，一个多月来，我和售货员都混熟了。”
“男的女的？”洛雁问。
“这与男的女的有啥关系，思想不健康，净打岔，打岔不讲了。”
“讲，讲，下班还早呢。这么不禁逗！”
“有那么逗老师的么？师道尊严都不懂了！”
“我错啦。还不依不饶的。”
“我讲到哪儿啦？”
“售货员……”洛雁意味深长地说。
“售货员给我合计了一下，一共是三十八块八。老大爷听着收音机高兴地到处去说：小张给我装了个半导体，才三十八块八，比商店卖的一点也不差。
“这件事儿传到旅馆总店了，总店会计师，一个大胖子，提着一个两管的破收音机，跑来找我：您给看看，这台机器买了四五年了，听的台数越来越少，现在只能听听天气预报了，麻烦您给看一下。
“我打开一看，线都脱落了好几根，我把那些断了的线头接上，用万能表测了测，换了两个好管子，一打开，声音宏亮。胖会计师调着台，数着：一个台、两个台、三个台……八个台，高兴地大叫：立等可取，八个台。立等可取，八个台！胖子给我作个揖，边喊，边走出了旅馆。
—·—
“第二天，警察就来了。两位警察，穿着白制服，戴着大盖帽。名义上是例行检查，实际上是冲我来的。早有耳闻，胜华旅馆有位旅客，在旅馆里装收音机。警察从楼下查起，查到二楼我住的房间，就不走了：
“介绍信拿出来！”看到介绍信是化工部的。
“来头还不小呢，到天津来干什么？”
“催货。”
“什么时间来的？”
“三月。”
“现在是几月？”
“不知道。”
“警察笑了。
“真的不知道！”
“我以为你只会说三个字呢。”警察说。
“哪能，只会三个字，还能到天津催货？”
“警察叫逗乐了，憋住笑说：“现在是八月了，你竟然在天津住了五个月，知道天津的规矩不？”
“实在没办法，厂里在等着机器开工呢。”
“那也不行啊，国有国法，市有市规，你到天津来办事，就要守天津的规矩。”
“那是。”
“听说你在给旅客装收音机？”
“宣传□□思想。”
“都能收哪些台？”
“跟商场买的一样，因为零件都是百货商场买的。”
“都给谁装过？”
“楼下八号得癌症的王大爷，还有总店的会计师——刘胖子。”
两个警察耳语了两句，说这两个人都不宜调查：
“收钱了没有？”
“看您说的，为人民服务，分文不取。”
“好了，你赶快把事儿办完，这里不能久留。你的介绍信我拿去看看。”
“那不行，没有介绍信，明天又来两个警察，盘问我，我怎么办？”
“不会的，明天就把介绍信还你。”
—·—
“两位警察起身出去。只听走廊两边，一片“噼噼啪啪”地关门声。
“旅馆里的旅客都闲得无聊，对这些事儿非常感兴趣，警察一下楼，这些人都跑过来问：
“警察都跟你说啥？”一个问。
“怎么问了你一个多钟头？”又一个问。
“听说把你介绍信也拿走了？”另一个问。
“你回答得好，宣传□□思想，为人民服务，分文不取。明天你也给我装一台吧？”还一个问。
“警察就是不让我装了，万一哪个收听敌台，警察又要找我麻烦了。”我说。
“不会的，谁敢收听敌台，到时候我们大家为你说话。”众人说。
“第二天。警察把介绍信还在柜台上。柜台上老李跟我说，警察到天津减速机厂问过了，厂方说不需要你住这儿催，到时候他们会给你们厂发货的。
“那怎么行，人一走茶就凉，我还是每个月底到减速机厂点货，比较可靠。再说，厂里也不正常，成立革委会，各派都在争权夺位，我回去，还不是下放劳动。我在这儿玩半导体玩上瘾了，不把货催齐了，我还不走了呢。
“柜台老李安慰我说：‘你就尽管住着，警察再来，我们给你挡驾，叫他不来查你就是了。’
“我倒不是怕查，不行，换个旅馆就是了。”
—·—
“商店里卖的六管半导体收音机，并不是最好的，还有很多方面可以去改进、去完善；比如，整流稳压电源，把市电变成低压，把交流变成直流，把忽高忽低的电压变成稳定的电流，就可以不用电池，直接插在插座上就可以收听了。
“后面加上功率放大电路，就可以装上较大的喇叭，收听到更加宏亮、悦耳的声音了。后来越装越复杂，越装元件越多，结果竟然装成了一个二十多个三极管，一百多个零件，性能稳定、功能齐全的收音机。”
“那得多少钱哪，恐怕把生活费都贴到收音机上去了吧？”洛雁问。
“后来就不用花那么多钱了，我找到了一个窍门，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
—·—
“我找到了一家军工晶体管厂，在处理晶体管；论斤称，一块钱一两，一两能称五十多个，都是上好的，军品的三极管，三只脚上都镀了金。镀金一是为了防锈，二是增加了导电性，三是方便焊接，不需要用砂纸打磨，就可以直接焊接。
“惊喜之余，我问那位女售货员，这么好的管子怎么论斤卖，还能用吗？
“她说，我们不是售货员，是晶体管厂的检验员。这是一批军品，质量要求非常高，一共要检验七个参数，只要有一个参数不合格，就往废品筐里扔，合格率只有百分之二十。其余百分之八十都在这个筐里。
“其实你们装收音机只需要两个参数，一个是放大倍数、一个是热稳定性，这些管子都没问题。我们拿出来卖，就是为了照顾你们这些无线电爱好者，你们到商店里买，两三块钱一个，还是‘锗管’，我们这全是‘硅管’，军品硅管，镀金腿的，二十块钱一个你还买不着呢！”
“我说，给我来一斤。她吓一跳，一斤？一斤要称五百多个呢！你买回去吃啊？
“我说，五百多个还不一定够呢，我正在研究电子电路呢。
“她说，真的呀，看你也像个知识分子，为了支持电子事业的发展，我做主，奖售你，买一斤，送一斤，十块钱两斤。
“她撮了一称盘子，称也没称就倒进我的书包里了。起码有四五斤。
“我说，大姐，您交得了账吗？她有点不高兴了，谁是你大姐，我比你小得多呢。你别看唱本掉眼泪，替古人担忧。我们这个管子没数儿，卖不完也得拿回去回炉。”
—·—
“我背着沉甸甸的书包，继续沿着这条街走；这是电子一条街，近几年，为了配合无线电厂的发展，各种元件厂如雨后春笋一般，纷纷投产。可是由于大家一拥而上，生产过剩，一些小厂竞争不过，便纷纷倒闭。
“我又遇到一家处理电阻，电容的。电阻一块钱一斤，电容两块钱一斤，都是裸体的，没上漆、没写字，要自己拿回去测量后，上漆、写字。我就一样称了一斤，买了两小罐油漆，两支毛笔，欢欢喜喜回到了旅馆。
“我抓出一把三极管，用万能表一测，只只都是精品。我发财了，我得到宝贝了，我唱起来，跳起来。这些三极管，镀金腿的三极管，单晶硅的军品的三级管，够我用一辈子的。我要物尽其用，我要开始学习电子电路了，我要先请老师！
洛雁问：“上哪请老师？”
“老师在新华书店哪。我跑到天津和平街最大的新华书店，把所有的电子电路书籍都取下来：有电源电路、稳压电路、振荡电路、调谐电路、放大电路，反馈电路，等等等等，共计二十多本，用了六十多块钱，将近我一个月的工资。
“等我把这些书都弄通了，等于又上了一所大学，值得！
“从此以后，除了一天三顿饭，我就都关在屋里看书，一本一本地啃，啃不动也啃，等啃到第二遍的时候，有些东西就自然而然地明白了。偶有心得，便做一个电路试试。
“像我们这台控制台上的温度自动控制电路，和加料泵转速控制电路，都是在那个时候学的。”
“划得来吗，下那么大的功夫！这终究不是你的专业呀！”洛雁对张工这种不管不顾的拼命劲儿有点不理解。
“如果我不懂电子电路，不懂自动控制，像这套装置，五六台主机，二十多台辅机的联动操作，都委托别人来做，成功不成功，我还能说了算么？今后的机器都不是人工操作的，都是由电子来控制的，所以单纯学机械是不行的，必须‘机电一体化’。”
“那你看我怎么办，自动控制一门不门，还有救吗？”洛雁问。
“如果你不想做一个被动的工程师，你就要补课。如果你不想补课，一个女孩子家，还是改行搞管理吧！”
“你的意思是说，我没救了，我这个纯机械工程师是当不成了？”
“我没说呀，我给你指出三条路，一个是被动的工程师、一个是补课、一个是搞管理。”
“我要是不想补课，也不想搞管理，那不是就惨了吗？”
“搞管理其实也很好，但不是像咱们厂的管理，手工业式的、家长式的、放任自流式的；结果，养出了一大帮啃噬国家财产的蛀虫。”
“原来你也对此不满哪！”洛雁问。
“难道你看着满意吗？”
“我还以为你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呢？”
“咱们也管不了，也没权管，我想国家总要拿出办法来的。我们只有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是了。”
“就这样，不到一个月的功夫，我就装完了六管半导体收音机。
“无径自走，旅馆里的旅客都知道了，二楼小张会装半导体，有几个人都来求我。住在天津小旅馆不走的，大都是外地来看病的，肝病、癌症、白血病，住久了都成了朋友；
“听说我装的便宜，商店里卖一百二十元一台，我装的才三四十！盛情难却，我就答应先给一位得癌症的大爷装了一台，一切元件都是选的正品，机盒也是商品盒，挺漂亮的，我让售货员给开了一张详细的□□，一个多月来，我和售货员都混熟了。”
“男的女的？”洛雁问。
“这与男的女的有啥关系，思想不健康，净打岔，打岔不讲了。”
“讲，讲，下班还早呢。这么不禁逗！”
“有那么逗老师的么？师道尊严都不懂了！”
“我错啦。还不依不饶的。”
“我讲到哪儿啦？”
“售货员……”洛雁意味深长地说。
“售货员给我合计了一下，一共是三十八块八。老大爷听着收音机高兴地到处去说：小张给我装了个半导体，才三十八块八，比商店卖的一点也不差。
“这件事儿传到旅馆总店了，总店会计师，一个大胖子，提着一个两管的破收音机，跑来找我：您给看看，这台机器买了四五年了，听的台数越来越少，现在只能听听天气预报了，麻烦您给看一下。
“我打开一看，线都脱落了好几根，我把那些断了的线头接上，用万能表测了测，换了两个好管子，一打开，声音宏亮。胖会计师调着台，数着：一个台、两个台、三个台……八个台，高兴地大叫：立等可取，八个台。立等可取，八个台！胖子给我作个揖，边喊，边走出了旅馆。
—·—
“第二天，警察就来了。两位警察，穿着白制服，戴着大盖帽。名义上是例行检查，实际上是冲我来的。早有耳闻，胜华旅馆有位旅客，在旅馆里装收音机。警察从楼下查起，查到二楼我住的房间，就不走了：
“介绍信拿出来！”看到介绍信是化工部的。
“来头还不小呢，到天津来干什么？”
“催货。”
“什么时间来的？”
“三月。”
“现在是几月？”
“不知道。”
“警察笑了。
“真的不知道！”
“我以为你只会说三个字呢。”警察说。
“哪能，只会三个字，还能到天津催货？”
“警察叫逗乐了，憋住笑说：“现在是八月了，你竟然在天津住了五个月，知道天津的规矩不？”
“实在没办法，厂里在等着机器开工呢。”
“那也不行啊，国有国法，市有市规，你到天津来办事，就要守天津的规矩。”
“那是。”
“听说你在给旅客装收音机？”
“宣传□□思想。”
“都能收哪些台？”
“跟商场买的一样，因为零件都是百货商场买的。”
“都给谁装过？”
“楼下八号得癌症的王大爷，还有总店的会计师——刘胖子。”
两个警察耳语了两句，说这两个人都不宜调查：
“收钱了没有？”
“看您说的，为人民服务，分文不取。”
“好了，你赶快把事儿办完，这里不能久留。你的介绍信我拿去看看。”
“那不行，没有介绍信，明天又来两个警察，盘问我，我怎么办？”
“不会的，明天就把介绍信还你。”
—·—
“两位警察起身出去。只听走廊两边，一片“噼噼啪啪”地关门声。
“旅馆里的旅客都闲得无聊，对这些事儿非常感兴趣，警察一下楼，这些人都跑过来问：
“警察都跟你说啥？”一个问。
“怎么问了你一个多钟头？”又一个问。
“听说把你介绍信也拿走了？”另一个问。
“你回答得好，宣传□□思想，为人民服务，分文不取。明天你也给我装一台吧？”还一个问。
“警察就是不让我装了，万一哪个收听敌台，警察又要找我麻烦了。”我说。
“不会的，谁敢收听敌台，到时候我们大家为你说话。”众人说。
“第二天。警察把介绍信还在柜台上。柜台上老李跟我说，警察到天津减速机厂问过了，厂方说不需要你住这儿催，到时候他们会给你们厂发货的。
“那怎么行，人一走茶就凉，我还是每个月底到减速机厂点货，比较可靠。再说，厂里也不正常，成立革委会，各派都在争权夺位，我回去，还不是下放劳动。我在这儿玩半导体玩上瘾了，不把货催齐了，我还不走了呢。
“柜台老李安慰我说：‘你就尽管住着，警察再来，我们给你挡驾，叫他不来查你就是了。’
“我倒不是怕查，不行，换个旅馆就是了。”
—·—
“商店里卖的六管半导体收音机，并不是最好的，还有很多方面可以去改进、去完善；比如，整流稳压电源，把市电变成低压，把交流变成直流，把忽高忽低的电压变成稳定的电流，就可以不用电池，直接插在插座上就可以收听了。
“后面加上功率放大电路，就可以装上较大的喇叭，收听到更加宏亮、悦耳的声音了。后来越装越复杂，越装元件越多，结果竟然装成了一个二十多个三极管，一百多个零件，性能稳定、功能齐全的收音机。”
“那得多少钱哪，恐怕把生活费都贴到收音机上去了吧？”洛雁问。
“后来就不用花那么多钱了，我找到了一个窍门，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
—·—
“我找到了一家军工晶体管厂，在处理晶体管；论斤称，一块钱一两，一两能称五十多个，都是上好的，军品的三极管，三只脚上都镀了金。镀金一是为了防锈，二是增加了导电性，三是方便焊接，不需要用砂纸打磨，就可以直接焊接。
“惊喜之余，我问那位女售货员，这么好的管子怎么论斤卖，还能用吗？
“她说，我们不是售货员，是晶体管厂的检验员。这是一批军品，质量要求非常高，一共要检验七个参数，只要有一个参数不合格，就往废品筐里扔，合格率只有百分之二十。其余百分之八十都在这个筐里。
“其实你们装收音机只需要两个参数，一个是放大倍数、一个是热稳定性，这些管子都没问题。我们拿出来卖，就是为了照顾你们这些无线电爱好者，你们到商店里买，两三块钱一个，还是‘锗管’，我们这全是‘硅管’，军品硅管，镀金腿的，二十块钱一个你还买不着呢！”
“我说，给我来一斤。她吓一跳，一斤？一斤要称五百多个呢！你买回去吃啊？
“我说，五百多个还不一定够呢，我正在研究电子电路呢。
“她说，真的呀，看你也像个知识分子，为了支持电子事业的发展，我做主，奖售你，买一斤，送一斤，十块钱两斤。
“她撮了一称盘子，称也没称就倒进我的书包里了。起码有四五斤。
“我说，大姐，您交得了账吗？她有点不高兴了，谁是你大姐，我比你小得多呢。你别看唱本掉眼泪，替古人担忧。我们这个管子没数儿，卖不完也得拿回去回炉。”
—·—
“我背着沉甸甸的书包，继续沿着这条街走；这是电子一条街，近几年，为了配合无线电厂的发展，各种元件厂如雨后春笋一般，纷纷投产。可是由于大家一拥而上，生产过剩，一些小厂竞争不过，便纷纷倒闭。
“我又遇到一家处理电阻，电容的。电阻一块钱一斤，电容两块钱一斤，都是裸体的，没上漆、没写字，要自己拿回去测量后，上漆、写字。我就一样称了一斤，买了两小罐油漆，两支毛笔，欢欢喜喜回到了旅馆。
“我抓出一把三极管，用万能表一测，只只都是精品。我发财了，我得到宝贝了，我唱起来，跳起来。这些三极管，镀金腿的三极管，单晶硅的军品的三级管，够我用一辈子的。我要物尽其用，我要开始学习电子电路了，我要先请老师！
洛雁问：“上哪请老师？”
“老师在新华书店哪。我跑到天津和平街最大的新华书店，把所有的电子电路书籍都取下来：有电源电路、稳压电路、振荡电路、调谐电路、放大电路，反馈电路，等等等等，共计二十多本，用了六十多块钱，将近我一个月的工资。
“等我把这些书都弄通了，等于又上了一所大学，值得！
“从此以后，除了一天三顿饭，我就都关在屋里看书，一本一本地啃，啃不动也啃，等啃到第二遍的时候，有些东西就自然而然地明白了。偶有心得，便做一个电路试试。
“像我们这台控制台上的温度自动控制电路，和加料泵转速控制电路，都是在那个时候学的。”
“划得来吗，下那么大的功夫！这终究不是你的专业呀！”洛雁对张工这种不管不顾的拼命劲儿有点不理解。
“如果我不懂电子电路，不懂自动控制，像这套装置，五六台主机，二十多台辅机的联动操作，都委托别人来做，成功不成功，我还能说了算么？今后的机器都不是人工操作的，都是由电子来控制的，所以单纯学机械是不行的，必须‘机电一体化’。”
“那你看我怎么办，自动控制一门不门，还有救吗？”洛雁问。
“如果你不想做一个被动的工程师，你就要补课。如果你不想补课，一个女孩子家，还是改行搞管理吧！”
“你的意思是说，我没救了，我这个纯机械工程师是当不成了？”
“我没说呀，我给你指出三条路，一个是被动的工程师、一个是补课、一个是搞管理。”
“我要是不想补课，也不想搞管理，那不是就惨了吗？”
“搞管理其实也很好，但不是像咱们厂的管理，手工业式的、家长式的、放任自流式的；结果，养出了一大帮啃噬国家财产的蛀虫。”
“原来你也对此不满哪！”洛雁问。
“难道你看着满意吗？”
“我还以为你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呢？”
“咱们也管不了，也没权管，我想国家总要拿出办法来的。我们只有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