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攻心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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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
“如此对手，自然不是你们这些娃娃能应对的。”老朱看向徐达，沉声道：“天德，由你暂时接管左营统帅之职。”
“也让娃娃们看看，对待这样的对手该如何用兵！”
“是！”徐达当即拱手领命。
下一秒！
只见徐达猛地调转身子，看向众人下令道：“陆仲亨，率领麾下将士向前两里，于长野城三里外扎营。”
“蓝玉，带领先锋营城下驻扎，准备攻城。”
“陆仲亨，派人喊话城中倭人，让其出城，收葬城下倭人。”
随着徐达出声，原本被佐田这样的对手恶心的不想说话，甚至情绪有些低沉的几人。
此刻瞬间燃起斗志，纷纷领命，各自准备。
待众人离开后，徐达看向李景隆、朱樉等人，温声开口道：“如此阴损之敌，我亦从未遇过。”
“况且听仇成方才所言，其城中统帅有谋且不择手段，更主要的谨慎至极。”
“这样的敌人从外打破未免有些吃力，不如试着从内击破！”
“从内击破？”
李景隆、朱樉几人很是疑惑的相互对视。
攻打敌军城池却要从内打破，这样的攻城方法他们还从未见过。
“太上皇.....”
“嗯。”不等李景隆几人开口请命，老朱当即点头道：“你们这些个娃娃可到城下蓝玉军中，看如何破城。”
“多谢太上皇！”
听到这话，几人兴高采烈，拱手过后便朝帐外跑去。
而看着这些孩子们一脸兴奋的模样，帐内的老朱、汤和还有徐达脸上也不禁嘴上上扬。
“这些个娃娃倒还不错，都是能带出来的将种。”
“二丫头做的很好了。”老朱点头应声的同时，故意看了眼李文忠温声说道：“若不是此番长野城主不择手段，二丫头所谋定能拿下长野城。”
“上位过誉了.....”和老朱、徐达几人不同，李文忠脸上却少见喜色。
那没来由的忧苦也是让老朱等人有些不解。
“保儿。”徐达拍了拍李文忠的肩膀，温声宽慰道：“九江虽不及你年少之时，可在后辈之中也算是翘楚人物。”
“起码我家允恭便不能及。”
“你也不可约束过严，小心适得其反！”
“是，魏国公所言极是。”李文忠似有深思，默默应声。
倒不是他对李景隆要求太严，只是如今不只老朱，就连朱标，甚至徐达等军中将帅都对李景隆高看一眼。
原本这乃是好事，甚至还是他李家的幸事。
可问题是！
他很清楚自家儿子的才能担不起如此盛誉。
而且无论老朱还是朱标，都是极其求实的人。倘若发现李景隆果真只是个绣花枕头，那搁置李景隆不用倒是小事，折损他李文忠的面子也无关紧要。
重要的是，他们李家与天家连带血缘姻亲。
届时因自家那儿子愚蠢，折损了天家颜面才是大过。
深吸口气后，李文忠冲老朱抱拳道：“上位，末将请命前往蓝玉军中，约束犬子，也顺带教导秦王殿下等人军阵之法。”
见李文忠到底还是不放心，老朱微微颔首倒也准了李文忠之请。
不过等李文忠前脚刚离开营帐，方才不曾言语的汤和却冷不丁说道：“先前还真没发现，这保儿也是个操心的命！”
“哪像咱们哥仨，孩子们能走到哪一步，咱们三个全然不管不顾！”
“嗯.....”
待汤和说完，老朱、徐达两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也放声大笑了起来。
不过真要说的话，老朱同样是个操心的命。
只不过朱标现已继位，至于朱樉、朱棡几人的教导，他也是全都甩给了朱标，自然没什么担心的。
至于徐达。
其长子允恭如今正跟着朱樉、李景隆还有邓愈家的小子前往蓝玉军中。
他倒是不想让自己儿子也似李景隆那般出头太早，厚积薄发，积累个几年再展露头角也是不晚。
说到这里，老朱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而看向汤和问道：
“鼎儿呢？为何不见汤鼎？”
“回上位，犬子早年便同沐英驻守南境，军武历练自是不缺。”
“此次对倭之战，我便让他继续追在沐英身旁，让其在后方统筹军队调度，运送军械辎重。”
“老东西，倒也是聪明！”老朱闻言，浅浅白了汤和一眼。
他们几个和李文忠也是一样，都是那操心的命。对自己儿子也都是各有安排，各有所盼。
真要说的话。
李文忠之所以如此担忧李景隆，也是因李景隆出头太早。
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若换成他们，想必也和此时的李文忠一样。
一想到他们这些家伙如今已到为自家儿子考虑的年纪，包括老朱在内的几人也不由心生感慨，轻笑出声。
“长野城一战，破城乃是其次，最主要的还是让娃娃们长长见识。”
“传令汤鼎，让他同沐英一并赶来。”
“是。”
“天德？”
“上位放心！”当看到老朱目光看向自己，徐达表情随意，当即说道：“长野城自不必担忧。”
“表面看起来虽是坚城，可实则如同纸糊的一般。”
语罢。
徐达冲老朱微微拱手后，便出营准备攻城事宜。
不多时。
长野城下。
徐达冲陆仲亨微微示意，旋即却见陆仲亨带领一队兵卒朝长野城疾驰而去。
也是看到明军一队骑兵赶来，城头上的佐田忙令城上倭人向下投放木条、柴堆，助长火势。
“城上倭人听真！”
“我军统帅念及城下倭人英勇，特开恩准尔等出城收尸。”
“届时尔等出城收敛尸体之时，我军断不会攻。”
声音落下，城头上站着的倭人还没反应过来，却见陆仲亨调转马头，朝着身后大营径直折返。
一时间。
城头上的倭人瞬间嘈杂了起来，原以为明军是打算攻城，可谁也没想到明军竟然是要他们出城收尸。
而听到周围将士低声私语，紧盯陆仲亨背影的佐田，此刻却是心头一惊。
明军此举，自是胜过千军万马！
“城主大人.....”
见几名将官纷纷将目光转向自己，特别是看到他们一个个都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佐田忙隐下心头忌惮，笑着出声道：“此乃明军诡计！”
“诸位请看！”
佐田指了指前方的明军大营，随意说道：“明军将士在我城下驻扎，倘若此时我军出城收尸。”
“明军必趁此机会，猛然攻城。”
“届时，城门来不及关闭，明军必然趁势攻入城内！”
待佐田话音落下，多数倭人将官也是信服。
可突有一人小声嘀咕道：“听闻中原交战过后，双方都会派人收殓尸体。”
“而且不得袭扰殓尸兵卒，不得阻碍敌军收敛尸体，好似是中原的习俗。”
“哪怕当年.....”
“若你等愿意出城殓尸，本城主自然应允！”
不等那人说完，佐田语气不爽，沉声斥道：“本城主一早不说过，若有将士打算出城，本城主绝无异议。”
“只是丑话暂且说在前面。”
“倘若明军趁我军殓尸之时，骤然而攻。届时为保城中将士安危，本城主定会立即下令关闭城门。”
“到那时，出城收尸的兵卒恐怕要被明军屠戮殆尽！”
语罢。
佐田环顾在场众人，沉声问道：“可还有人打算出城殓尸，本城主这便下令打开城门！”
一时间，在场众人纷纷不语。
毕竟大战在即，谁也不想身涉险地，谁都不想将自己的性命搭到替他人收尸这件事上。
而佐田正是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才会询问是否有人愿意出城为小野兵卒收尸。
毕竟对于其他兵卒来说，自己的性命尚且不保，他们又怎么可能冒险替旁人收尸。
半个时辰。
见对面的长野城始终没有动静，蓝玉、陆仲亨几人都是相信徐达，没有多言。
反而是李景隆、邓镇这些小子有些沉不住气，上前询问道：“徐帅，倭人并未出城，眼下又该如何是好？”
“陆仲亨！”徐达当即下令道：“由你率领一队兵卒，替倭人收尸。”
“是！”
和没有半分犹豫，当即领命便要离开的陆仲亨不同。
李景隆闻言却是一怔，忙将陆仲亨拦下的同时，看向徐达匆忙说道：“徐帅！我军为何要替倭人收尸？”
“陛下早有圣谕，对倭之战，扫穴犁庭。”
“我军为何要给那些倭人畜生收尸？”
“更何况那些倭人尸体正在长野城下，若是我军近前，城上倭人必然来攻。”
“为给敌军收尸，却要折损我朝将士，末将不解！”
李景隆声音刚一落下，其父李文忠抬手便是一巴掌，重重打在李景隆的后脑勺上。
也正当李景隆疑惑出声，打算询问自家老爹又何揍自己之时。
却见李文忠语气不悦，沉声斥道：“徐帅之谋，也是你这小子能随意置喙的？”
“爹....”
没有理会还准备开口的李景隆。
李文忠用力一扯，将他拉至身后，随即冲徐达拱手道：“犬子无知，还请徐帅见谅！”
“不妨事不妨事。”
当看到朱樉、徐允恭还有邓镇都满是不解的盯着自己，甚至对自己方才下的令旨很是不服。
徐达脸上笑容愈发浓烈，转而继续道：“蓝玉率领先锋营，前压数里，以作威慑。”
“如此！”
“秦王殿下，九江，你二人可还有不满？”
“这.....”
见徐达眸中带笑，静静看着他们。
朱樉微微沉吟，随即却也摇了摇头。
而一旁的李景隆却依旧不满，继续出声道：“末将斗胆，不知徐帅为何如何！”
“即便梁国公率军威慑城上倭人，可陆将军却是带着麾下兵卒抵达城下。”
“若是为了攻城倒也罢了，毕竟攻城折损也是正常。可此番为的却是替那些倭人畜生收尸。”
“末将不仅不解，甚至为陆仲亨及其麾下将士不值！”
“放肆！”
就在李文忠怒喝出声，打算教训李景隆时。
徐达笑着抬手打断道：“九江爱护士卒，何错之有。”
“徐帅，不可骄纵了他们！”
“不妨事不妨事，都是些孩子罢了。”
徐达说着看向朱樉道：“秦王殿下应是想明白了，不如替九江解惑一二？”
“嗯！”朱樉认真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先前攻克北元之时，皇兄也多以攻心为战。”
“如今徐帅所谋也为攻心，而攻心之战亦能拿下城池。”
见李景隆就跟赌气似的，全然听不进去。
朱樉顺势将目光转了过去，继续说道：“徐帅先告知长野城倭人，命其为城下倭人收尸。”
“他们既不照做，我军便替他们给城下那些倭人收尸。”
“九江，我军抵达城下之时，城上那些倭人究竟是放箭投石来攻，还是任由我军在其城下收殓倭人尸体？”
“自然是趁势而攻！”李景隆想都没想，当即出声。
可也是听到这话，身旁的李文忠眉头一紧，默默叹了口气。
反观朱樉却是缓缓摇头道：“攻与不攻，都是不妥。”
“若长野城主趁机袭扰我军，其自是失信于城中兵卒。”
“若放任不管，却也折损颜面。待我军攻城之时，其城中兵卒士气削减大半。”
“所以棘手的不是咱们，应是那长野城主感到甚为棘手！”
“这.....”
即便朱樉所言有几分道理，可李景隆却依旧有些不太服气。
不只是他。
旁边的邓镇、徐允恭二人，也觉得很是荒唐。
“秦王殿下，倭人为守城能不择手段，火烧自家兵卒。”
“他们自然没什么底线可言。”
“待陆仲亨将军抵达城下，给城下那些倭人收尸之时，其必然放箭投石，袭杀我军。”
“我军将士能死在战场上，却是不能死在为敌军收尸上！”
李景隆说着，当即跪在地上，郑重请命道：“末将斗胆，请徐帅收回成命！”
同时李景隆冲徐允恭、邓镇二人使了个眼色。
徐允恭自然不好忤逆自家老爹，而邓镇想了想，也还是出声道：“徐帅，九江所言不无道理。”
“末将也请徐帅收回成命！”
“太上皇.....”
“如此对手，自然不是你们这些娃娃能应对的。”老朱看向徐达，沉声道：“天德，由你暂时接管左营统帅之职。”
“也让娃娃们看看，对待这样的对手该如何用兵！”
“是！”徐达当即拱手领命。
下一秒！
只见徐达猛地调转身子，看向众人下令道：“陆仲亨，率领麾下将士向前两里，于长野城三里外扎营。”
“蓝玉，带领先锋营城下驻扎，准备攻城。”
“陆仲亨，派人喊话城中倭人，让其出城，收葬城下倭人。”
随着徐达出声，原本被佐田这样的对手恶心的不想说话，甚至情绪有些低沉的几人。
此刻瞬间燃起斗志，纷纷领命，各自准备。
待众人离开后，徐达看向李景隆、朱樉等人，温声开口道：“如此阴损之敌，我亦从未遇过。”
“况且听仇成方才所言，其城中统帅有谋且不择手段，更主要的谨慎至极。”
“这样的敌人从外打破未免有些吃力，不如试着从内击破！”
“从内击破？”
李景隆、朱樉几人很是疑惑的相互对视。
攻打敌军城池却要从内打破，这样的攻城方法他们还从未见过。
“太上皇.....”
“嗯。”不等李景隆几人开口请命，老朱当即点头道：“你们这些个娃娃可到城下蓝玉军中，看如何破城。”
“多谢太上皇！”
听到这话，几人兴高采烈，拱手过后便朝帐外跑去。
而看着这些孩子们一脸兴奋的模样，帐内的老朱、汤和还有徐达脸上也不禁嘴上上扬。
“这些个娃娃倒还不错，都是能带出来的将种。”
“二丫头做的很好了。”老朱点头应声的同时，故意看了眼李文忠温声说道：“若不是此番长野城主不择手段，二丫头所谋定能拿下长野城。”
“上位过誉了.....”和老朱、徐达几人不同，李文忠脸上却少见喜色。
那没来由的忧苦也是让老朱等人有些不解。
“保儿。”徐达拍了拍李文忠的肩膀，温声宽慰道：“九江虽不及你年少之时，可在后辈之中也算是翘楚人物。”
“起码我家允恭便不能及。”
“你也不可约束过严，小心适得其反！”
“是，魏国公所言极是。”李文忠似有深思，默默应声。
倒不是他对李景隆要求太严，只是如今不只老朱，就连朱标，甚至徐达等军中将帅都对李景隆高看一眼。
原本这乃是好事，甚至还是他李家的幸事。
可问题是！
他很清楚自家儿子的才能担不起如此盛誉。
而且无论老朱还是朱标，都是极其求实的人。倘若发现李景隆果真只是个绣花枕头，那搁置李景隆不用倒是小事，折损他李文忠的面子也无关紧要。
重要的是，他们李家与天家连带血缘姻亲。
届时因自家那儿子愚蠢，折损了天家颜面才是大过。
深吸口气后，李文忠冲老朱抱拳道：“上位，末将请命前往蓝玉军中，约束犬子，也顺带教导秦王殿下等人军阵之法。”
见李文忠到底还是不放心，老朱微微颔首倒也准了李文忠之请。
不过等李文忠前脚刚离开营帐，方才不曾言语的汤和却冷不丁说道：“先前还真没发现，这保儿也是个操心的命！”
“哪像咱们哥仨，孩子们能走到哪一步，咱们三个全然不管不顾！”
“嗯.....”
待汤和说完，老朱、徐达两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也放声大笑了起来。
不过真要说的话，老朱同样是个操心的命。
只不过朱标现已继位，至于朱樉、朱棡几人的教导，他也是全都甩给了朱标，自然没什么担心的。
至于徐达。
其长子允恭如今正跟着朱樉、李景隆还有邓愈家的小子前往蓝玉军中。
他倒是不想让自己儿子也似李景隆那般出头太早，厚积薄发，积累个几年再展露头角也是不晚。
说到这里，老朱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而看向汤和问道：
“鼎儿呢？为何不见汤鼎？”
“回上位，犬子早年便同沐英驻守南境，军武历练自是不缺。”
“此次对倭之战，我便让他继续追在沐英身旁，让其在后方统筹军队调度，运送军械辎重。”
“老东西，倒也是聪明！”老朱闻言，浅浅白了汤和一眼。
他们几个和李文忠也是一样，都是那操心的命。对自己儿子也都是各有安排，各有所盼。
真要说的话。
李文忠之所以如此担忧李景隆，也是因李景隆出头太早。
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若换成他们，想必也和此时的李文忠一样。
一想到他们这些家伙如今已到为自家儿子考虑的年纪，包括老朱在内的几人也不由心生感慨，轻笑出声。
“长野城一战，破城乃是其次，最主要的还是让娃娃们长长见识。”
“传令汤鼎，让他同沐英一并赶来。”
“是。”
“天德？”
“上位放心！”当看到老朱目光看向自己，徐达表情随意，当即说道：“长野城自不必担忧。”
“表面看起来虽是坚城，可实则如同纸糊的一般。”
语罢。
徐达冲老朱微微拱手后，便出营准备攻城事宜。
不多时。
长野城下。
徐达冲陆仲亨微微示意，旋即却见陆仲亨带领一队兵卒朝长野城疾驰而去。
也是看到明军一队骑兵赶来，城头上的佐田忙令城上倭人向下投放木条、柴堆，助长火势。
“城上倭人听真！”
“我军统帅念及城下倭人英勇，特开恩准尔等出城收尸。”
“届时尔等出城收敛尸体之时，我军断不会攻。”
声音落下，城头上站着的倭人还没反应过来，却见陆仲亨调转马头，朝着身后大营径直折返。
一时间。
城头上的倭人瞬间嘈杂了起来，原以为明军是打算攻城，可谁也没想到明军竟然是要他们出城收尸。
而听到周围将士低声私语，紧盯陆仲亨背影的佐田，此刻却是心头一惊。
明军此举，自是胜过千军万马！
“城主大人.....”
见几名将官纷纷将目光转向自己，特别是看到他们一个个都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佐田忙隐下心头忌惮，笑着出声道：“此乃明军诡计！”
“诸位请看！”
佐田指了指前方的明军大营，随意说道：“明军将士在我城下驻扎，倘若此时我军出城收尸。”
“明军必趁此机会，猛然攻城。”
“届时，城门来不及关闭，明军必然趁势攻入城内！”
待佐田话音落下，多数倭人将官也是信服。
可突有一人小声嘀咕道：“听闻中原交战过后，双方都会派人收殓尸体。”
“而且不得袭扰殓尸兵卒，不得阻碍敌军收敛尸体，好似是中原的习俗。”
“哪怕当年.....”
“若你等愿意出城殓尸，本城主自然应允！”
不等那人说完，佐田语气不爽，沉声斥道：“本城主一早不说过，若有将士打算出城，本城主绝无异议。”
“只是丑话暂且说在前面。”
“倘若明军趁我军殓尸之时，骤然而攻。届时为保城中将士安危，本城主定会立即下令关闭城门。”
“到那时，出城收尸的兵卒恐怕要被明军屠戮殆尽！”
语罢。
佐田环顾在场众人，沉声问道：“可还有人打算出城殓尸，本城主这便下令打开城门！”
一时间，在场众人纷纷不语。
毕竟大战在即，谁也不想身涉险地，谁都不想将自己的性命搭到替他人收尸这件事上。
而佐田正是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才会询问是否有人愿意出城为小野兵卒收尸。
毕竟对于其他兵卒来说，自己的性命尚且不保，他们又怎么可能冒险替旁人收尸。
半个时辰。
见对面的长野城始终没有动静，蓝玉、陆仲亨几人都是相信徐达，没有多言。
反而是李景隆、邓镇这些小子有些沉不住气，上前询问道：“徐帅，倭人并未出城，眼下又该如何是好？”
“陆仲亨！”徐达当即下令道：“由你率领一队兵卒，替倭人收尸。”
“是！”
和没有半分犹豫，当即领命便要离开的陆仲亨不同。
李景隆闻言却是一怔，忙将陆仲亨拦下的同时，看向徐达匆忙说道：“徐帅！我军为何要替倭人收尸？”
“陛下早有圣谕，对倭之战，扫穴犁庭。”
“我军为何要给那些倭人畜生收尸？”
“更何况那些倭人尸体正在长野城下，若是我军近前，城上倭人必然来攻。”
“为给敌军收尸，却要折损我朝将士，末将不解！”
李景隆声音刚一落下，其父李文忠抬手便是一巴掌，重重打在李景隆的后脑勺上。
也正当李景隆疑惑出声，打算询问自家老爹又何揍自己之时。
却见李文忠语气不悦，沉声斥道：“徐帅之谋，也是你这小子能随意置喙的？”
“爹....”
没有理会还准备开口的李景隆。
李文忠用力一扯，将他拉至身后，随即冲徐达拱手道：“犬子无知，还请徐帅见谅！”
“不妨事不妨事。”
当看到朱樉、徐允恭还有邓镇都满是不解的盯着自己，甚至对自己方才下的令旨很是不服。
徐达脸上笑容愈发浓烈，转而继续道：“蓝玉率领先锋营，前压数里，以作威慑。”
“如此！”
“秦王殿下，九江，你二人可还有不满？”
“这.....”
见徐达眸中带笑，静静看着他们。
朱樉微微沉吟，随即却也摇了摇头。
而一旁的李景隆却依旧不满，继续出声道：“末将斗胆，不知徐帅为何如何！”
“即便梁国公率军威慑城上倭人，可陆将军却是带着麾下兵卒抵达城下。”
“若是为了攻城倒也罢了，毕竟攻城折损也是正常。可此番为的却是替那些倭人畜生收尸。”
“末将不仅不解，甚至为陆仲亨及其麾下将士不值！”
“放肆！”
就在李文忠怒喝出声，打算教训李景隆时。
徐达笑着抬手打断道：“九江爱护士卒，何错之有。”
“徐帅，不可骄纵了他们！”
“不妨事不妨事，都是些孩子罢了。”
徐达说着看向朱樉道：“秦王殿下应是想明白了，不如替九江解惑一二？”
“嗯！”朱樉认真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先前攻克北元之时，皇兄也多以攻心为战。”
“如今徐帅所谋也为攻心，而攻心之战亦能拿下城池。”
见李景隆就跟赌气似的，全然听不进去。
朱樉顺势将目光转了过去，继续说道：“徐帅先告知长野城倭人，命其为城下倭人收尸。”
“他们既不照做，我军便替他们给城下那些倭人收尸。”
“九江，我军抵达城下之时，城上那些倭人究竟是放箭投石来攻，还是任由我军在其城下收殓倭人尸体？”
“自然是趁势而攻！”李景隆想都没想，当即出声。
可也是听到这话，身旁的李文忠眉头一紧，默默叹了口气。
反观朱樉却是缓缓摇头道：“攻与不攻，都是不妥。”
“若长野城主趁机袭扰我军，其自是失信于城中兵卒。”
“若放任不管，却也折损颜面。待我军攻城之时，其城中兵卒士气削减大半。”
“所以棘手的不是咱们，应是那长野城主感到甚为棘手！”
“这.....”
即便朱樉所言有几分道理，可李景隆却依旧有些不太服气。
不只是他。
旁边的邓镇、徐允恭二人，也觉得很是荒唐。
“秦王殿下，倭人为守城能不择手段，火烧自家兵卒。”
“他们自然没什么底线可言。”
“待陆仲亨将军抵达城下，给城下那些倭人收尸之时，其必然放箭投石，袭杀我军。”
“我军将士能死在战场上，却是不能死在为敌军收尸上！”
李景隆说着，当即跪在地上，郑重请命道：“末将斗胆，请徐帅收回成命！”
同时李景隆冲徐允恭、邓镇二人使了个眼色。
徐允恭自然不好忤逆自家老爹，而邓镇想了想，也还是出声道：“徐帅，九江所言不无道理。”
“末将也请徐帅收回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