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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我要和曲部长把盏言欢!”
    说起来,金泽滔还没资格跟堂堂组织部长,即将升任党群副书记的曲向东把盏言欢,不过听在曲向东的耳里,却又是另一番滋味。
    在浜海县城,即使在即将高升副书记的前夜,曲向东仍是门前冷落,倒不是没人想上门庆贺送礼,只是敬畏于曲部长的规矩,不敢随意走动,即使亲近如赵东进、莫宏铭、宋春、胡文胜等人,也仅是电话里祝贺了一番。
    曲向东规矩虽严,但严格说起来,只要遵守他的规矩,却从来没有对登门拜访者不假辞色,他习惯独处,但身在体制内,也需要在可接受范围内的礼尚往来,比如金泽滔,虽然有私人的感情因素,但他每次上门从未空过手,有时拎些海产品,有时送些蔬菜粗粮,有时甚至给你挖棵老桔树栽你家门口。
    这些他从来没有拒绝过,他喜欢这种率性而为的随意,就如邻里走动,不需要太讲究,情到就可,曲向东也经常回赠一些东西,如酒啊书啊之类的,金泽滔也从不假意推辞。
    这样的来往很轻松,也很让人舒心,曲向东习惯独处,但并非习惯孤独,年轻时他也喜欢呼朋唤友,只是踏入仕途后,身边的人也逐渐疏远,有时候挺羡慕金泽滔的,他到哪里都不寂寞,总有友朋围绕,这大约同性格脾气有关。
    曲向东站在书房门口,说“老姨,等会儿把柜里那瓶老茅台给开了。”
    金泽滔喜笑颜开,连忙说“领导英明,好日子就要喝好酒!”
    他垂涎那瓶老茅台有些日子了,这酒若放后世,都可以作古董,市场上也是有价无市,不过这些他都不关心,酒就是用来喝的,藏着掖着那都是犯罪。
    曲向东摇摇头,转身进了书房,金泽滔亦步亦趋跟了进去,曲向东泡好了茶,金泽滔闻了闻,献宝一样从包里摸出一包未开封茶叶,正是省财政厅预算处地市组组长沈伟跃送他的虎泉六月茶。
    当时厅里苏才厚副厅长正在推行岗位骋任制,经过金泽滔从中说项,沈伟跃也顺利被聘任为组长,令很多并不看好沈伟跃的人大出意外,在此之前,有传闻说,沈伟跃可是预算处最有可能率先落聘的组长,但事实正好相反,预算所有组长都被其他处室骋任,唯有他仍稳如泰山。
    曲向东身为西州人,自然知道这是六月虎泉茶,笑了“倒是好茶,市面不多见。”
    金泽嘀边换茶换水,边说“领导说是好茶,那就是好茶。”
    曲向东难得地没有正襟危坐,而是很没风度地四肢拉直,半坐半躺在沙发上,说“怎么样,滩涂养殖塘出租情况怎么样?”
    金泽滔眨眨眼“已经搞过两次招租会,从者如云,第一批六百亩海塘早就没了,不敢再搞招租会了,一来担心有人抬高价格,损伤养殖户利益,二来也是为后续开发的海塘留些后劲,现在产业办还有少量额度,要想承租,还得走后门。”
    曲向东哈哈大笑,说“可不能搞歪门邪道。”
    金泽滔也笑了“现在产业办专门没有举报电话,只要有投诉举报,一定清查,另外,我们实行公示制度,凡承租户及承租价都张榜公布,接受人民群众监督,大家都说好呢。再说,领导也知道,我刚当了副镇长,盯的人不少,大家都虎视眈眈呢,恨不得我们作j犯科,您说,我敢吗?产业办敢吗?”
    曲向东又大笑起来“不错,后续制度跟得上,单靠敬畏心理是刹不住人的贪婪和,举报电话和公示制度都很好。”
    曲向东忽然坐直了身体,收起了笑容,说“咦,你好好跟我说说这个公示制度。”
    曲向东虽然没有说明他对这个公示制感兴趣的缘由,但金泽滔却佩服得五体投地,不愧是搞组织工作的,这嗅觉也太灵敏了,公示制在干部任用中使用,还是好几年以后的事,十年后,会写进党政领导干部选拔任用工作条例中,并在全国推广。
    金泽滔从包里掏出一份资料,说“公示制度我们已推行使用一段时间,前期在绣服质级评价等级及财税所个体税收定额管理中,都已经广泛使用,群众反响很好,既有利于管理,也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防止行为。”
    材料是金泽滔准备向财税及县委县政府内部信息刊物投稿的,会拉车也会吆喝,会干事也要会来事,学会包装推销自己也是工作的一个重要内容。
    曲向东看得很仔细,看完后,神情凝重“很好,这份材犄给我,先在县委办和县府办内部刊物上使用,你再整理下,再凝炼些,高度站高些,我跟俞笑梅联系下,看能不能合适在省报见稿。”
    话还没说完,老姨在外面喊吃夜宵了,两人精神都有点亢奋,老姨也没当自己外人,三人对坐,海鲜佐茅台,小酌半杯,其乐融融,在书房里,两人都没有说起明天的事,金泽滔问了一句,不知这新县长是哪调来的。(
    第一百五十三章 我要回家!我想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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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部长却神秘笑笑不接话,金泽滔心里就被猫爪挠一样的想探个究竟,但曲部长要装神秘,金泽滔也只有收起好奇心,又问了那谁接您的组织部长。      ”
    这下曲部长没有再吊胃口,而直接说了蒋国强接任。”
    金泽滔开心了,近半年来,蒋国强跟曲部长来往日多,关系也密切起来,应该是曲部长在使力,金泽滔心里还想着,曲向东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十分难得地解释说王如乔书记对蒋县长的工作很满意,十分看重。”
    金泽滔“哦”了一声,就不再细问,转身却跟老姨碰杯老姨啊,进进出出这屋也不少,也不您老姓啥名啥的,您老老家哪里啊?”
    老姨掉了几颗牙,有少许的漏风,很是豪爽地干了小半杯茅台,笑眯眯地说都老了,快进土了,还问姓名呢?就叫老姨挺好的。”
    金泽滔往向倾身,认真地端详了老姨一眼,严肃地说不对啊,老姨,您不老哇,您看看,这皮肤还多紧凑白晰,没皱纹,年轻人都要羡慕您的肤色呢。”
    这倒不是金泽滔吹捧,仔细看起来,老姨也没那么老态,相反还挺富态,保养很好,想必也是出自大户人家。
    老姨乐得牙床都爆了出来,一双有些昏花的老眼眯成一条线,笑起来声音挺清脆你这孩子就会逗人开心,老姨有这么年轻吗不跳字。
    ,任你是豆蔻年华,还是人老珠黄,对的相貌比生命还要看重。
    曲向东看得也不禁有些佩服,跟老姨相处得这么久了,还从来没有让她这么开心过,他也有点明白了,这小子人缘从哪里来的。
    金泽滔重重地点头,说老姨,您不显老,我还担心,到您这年龄时,还能不能象老姨这么又年轻又健康。”老姨的年龄跟他祖母差不太离,但看起来比奶奶要年轻许多。
    曲向东也跟老姨碰杯,不过,老姨很没面子地只是吮一口,让曲向东很是吃味。
    金泽滔又跟曲向东干了杯,也没酒词,却是继续跟老姨唠嗑您还是说说您的芳名吧,老叫您老姨,太显老了。”
    “你这孩子没大没小的,还说芳名呢,我姓祝,叫祝沐芳。”老姨嘴上嗔怪,但神情却十分的愉快,老姨是曲向东卓华君的本家娘姨。
    金泽滔摇头晃脑说浴兰汤兮沐芳,华采衣兮若英;灵连蜷兮既留,烂昭昭兮未央;好诗啊好诗,好名字啊好名字。”
    金泽滔现在除了看些财经理论书籍,有空没空喜欢吟诗念赋,现在他的记忆不说是过目成诵,也能看个三二遍记个明白。
    老姨讶道不啊,现在能读《九歌》的年轻人不多啊!”
    金泽滔郑重举杯当为老姨的芳名贺,饮一杯!”老姨乐呵呵地举杯同庆,曲向东也只有委委屈屈地同贺,心里却不免有些想法,今晚我才是主角。
    金泽滔又说老姨啊,我觉得呢,你这芳字起得好,以后,我叫你芳姨了,多好的称呼啊。”
    其实在老姨的老家,很多低一辈的都唤她芳姨,倒也没让她感觉突兀,只是曲向东却恨不得踹上他一脚,你都叫芳姨了,难道我还能称她老姨吗?我还要不要回家吃饭?还胡扯芳字起得好,大街上,老老少少,只要是个,带芳的名字没有一千也有一百,有这么好听吗?
    老姨频频点头,说你爱咋叫就咋叫吧,老家里的人也这么叫的。”
    说罢,还横看了曲向东一眼,这老姨还是眼前这快当县委副书记的衣冠楚楚的曲向东先开始叫的,你说,这人当官挺厉害的,咋就没有金泽滔这孩子懂事呢?
    金泽滔一拍腿说倒是忘了问,芳姨,您老家哪里啊?”倒不是金泽滔忘了问,而是老姨忘了答。
    老姨笑呵呵说我老家在东北,东北长青人,小滔啊,去过长青没?”
    老姨和金泽滔的感情立马升温,一个称芳姨,叫年轻了,一个称小滔,就更年轻了,曲向东看两人互捧互吹,既羡慕又苦恼,以后让他称芳姨,这一下子改得过口。
    金泽滔挠了挠头倒没去过,不过是个中国人都那是个好地方,冰城长青嘛,冰灯冰雕很出名。”
    老姨一拍大腿,说嗨,见识挺广博的,长青冰雕厉害悠久,这冰灯好象刚兴起来没多久的。”
    金泽滔暗道一声,还好,一时口若悬河,差点忘了是先知先觉,幸好没有说起更耸人听闻的事,不然还真不好圆话,他有点谨慎起来听说,听说的,都说东北人好,酒量好,今天一见芳姨的豪爽,就可见一斑了。”
    芳姨更乐了,主动倒酒要跟金泽滔干杯,金泽滔跟芳姨说得热乎,倒是忘了旁边的正主曲向东,见他黑着一张脸埋头喝闷酒,心里更是纳闷,曲部长不会吃醋吧,不过想想这芳姨都是奶奶辈了,应该不会计较。
    却不料曲向东正是吃干醋,我才是你这屋里的正主,你老姨不跟我主动干杯祝贺也罢,却当着我的面敬他的酒,这都跟。
    不说曲向东的郁闷,金泽滔和芳姨干了一杯,笑嘻嘻地说都说东北人都是活雷锋,芳姨不但为人豪爽,还古道热肠,助人为乐,大老远跑南方来照顾曲部长,我得敬你一杯。”
    老姨更是开心,很专注地看了曲向东一眼,看到没,连小滔都我们东北人的好心肠,我没日没夜地为你收拾房间,烧饭洗衣,也没听你赞过一句好,说过一声辛苦了,没有眼色嘛。
    曲向东差点没把酒杯往金泽滔头上扔,这都说到哪了,老姨自老伴去世后,又没留有后代,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再加上年纪大了,身边没个人看着,怕出意外,才让卓华君给接到身边照顾,后来还是她在西州呆得无聊,才主动要求来浜海趁着现在身体还好,给曲向东看看家的。
    这是古道热肠吗?这是助人为乐吗?平时挺会的小伙子,今晚跟一个老太婆胡说八道呢。
    他却是不,金泽滔挺有老人缘的,金泽滔第一次和罗立茂的老娘见面,比老姨还热乎,现在老娘都差点不要亲,要认金泽滔做亲了。
    要是曲向东罗立茂的遭遇,估计他会立马认了罗立茂做难兄难弟。
    芳姨又饮了小半杯,脸上渐渐地有了红晕,说东北人不但好客,爱帮助人,东北人还孝顺,敬老,唉!”老姨长长地叹息,虽然和金泽滔说着话,眼光却看向曲向东。
    曲向东装作没看见,金泽滔见刚才的话,好象有让曲部长家庭不和的苗头,连忙做消防队员芳姨,你叹气呢,我正听你说东北人的好人好事呢。”
    芳姨神情有点落寞年纪大了,就容易想起往事,我们家老头年轻的时候,原来单位有一个同事,一家人到公园游玩,公园有个湖,因为入冬,湖面结了冰,一家人在冰面上玩耍,却没料到因为初冬,冰面不厚,他孩子三人一起掉入冰窟窿里去。”
    芳姨声音清脆,普通话又标准,听起来更是吸引人,连曲向东都忘了郁闷了。
    “惨哪,冰上游玩的人本来就不多,公园工作人员离得又远,如果不立即施救,三人小命就不保,那同事二话没说,就跳进湖里,一个孩子,二个孩子,因为孩子轻,先给捞起来了,等回过头来救妻子时,只能看到她发际了。”老姨说的时候眼中有泪。
    “路人都赶来相助,但毕竟是冰窟窿,大家也都拖着他两孩子先上岸,有人扔绳子要拖他也上来,他此时甚至已经无力把绳子绑着,但仍然是憋着最后一口气,把妻子托了上来,妻子得救了,他甚至连人影都没冒出来,估计在下面顶着她身体。”老姨开始抹泪,曲向东放下酒杯,有点动容,金泽滔却莫名地感觉愀心地痛。
    金泽滔有些颤抖地问那后来呢?”
    老姨擦干了泪,微笑着说东北人能互相帮助,如果没有旁人相助,不要说他妻子,就连两孩子都活不成,不一会儿,公园工作人员来了,很快那同事被打捞上来了,已经僵硬了,身体被定格成董成瑞炸碉堡的姿势,你们可以想象。”
    金泽滔追问再后来呢?”
    老姨说这一家人都是性情中人,他妻子倒是救活了,但从此不言不语,原来她在街道办的一个小企业做些零活,厂里领导也同情他一家人的遭遇,把她调入工厂,这样也能把那两孩子拉扯长大。”
    金泽滔心里更是有一种十分压抑的沉重,问再后来呢?”
    老姨抹着眼泪这两孩子也听话,一前一后都上了大学,在小上大学那天,他妻子把两孩子都叫到跟前,十多年,第一次开口,人们这才,不是不会,跟她死去的一样,是憋着最后一口气,为拉扯儿女长大。”
    “都说了?”金泽滔的眼眶也忍不住湿润了。
    老姨抽咽道母亲说,孩子啊,我终于为你们父亲养大了你们,心事了了,我累了,我要回家!我想妈了!说罢,就一头摔倒在床,再不管人们叫,推搡,就如同睡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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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四章 我苦命的老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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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泽滔傻呆呆地坐着,脑中一片空白,只觉得这位可敬的妻子,可敬的母亲跟自己有着血肉相连的亲近,倒是曲向东忍不住问了一句“那她现在怎么样?”
    老姨长叹一声“东北人都是好样的,那两儿女也孝顺,因为都在当地上的大学,就轮流照顾母亲,但不管送什么医院,医生都束手无策,既不是植物人,身体器官也没有受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最后都断定是心理上的自我催眠,或许真是太累了,一个女人近十五六年含辛茹苦操劳,她想回家,医生说,最好能送回老家休养,如果她父母还健在,还有可能会重新苏醒回来。    ”
    曲向东皱眉说“难道就没人知道她老家哪儿吗不跳字。
    老姨也是摇头“估计也就她死去的丈夫知道,丈夫死时,儿女都还小,即使听说过,也没有记忆,唉,这人海茫茫,到哪找她的家人啊?”
    金泽滔心情也渐渐地平静下来,事情哪有这么凑巧,不过他还是十分期望从老姨的嘴里能得到自己希望的答案,他问“她是南方人,还是北方人?”
    老姨说“东北人都是好样的,但她是南方人,却有着北方女人的仗义和情怀,我们厂里上上下下没有不敬重的,都有二年了,厂里领导同事邻居,还时时都关心着她。”
    金泽滔眼神更热切了“那你知道她叫什么吗不跳字。
    老姨奇怪地看了好一眼“我当然知道了,都同一个厂,能有不知道的?她叫金盏花,哎,小滔,跟你一样的姓。”
    金泽滔脸色一阵白,一阵红,一阵青,伸手拧了拧腰绑肉,直拧得通红,才嘿嘿地傻笑,曲向东和老姨都给吓着了,老姨手忙脚乱地在金泽滔身上乱拍,说“不会是魔怔了吧?”
    曲向东瞪眼“胡说什么,金泽滔,怎么回事?”
    金泽滔却傻愣愣地又问了一句“叫什么名字?”
    老姨有些胆怯地答“金盏花啊。”
    金泽滔却抹起了眼泪“我苦命的老姑啊!”
    曲向东和老姨面面相觑,这讲个故事怎么又扯出个老姑呢?金泽滔把老姑的事情说了一遍,老姨边听边拍腿“这一家人都打京城来,丈夫还南方插过队,时间也对得上,是你家的老姑一定没错。”
    曲向东一边摇头一边感叹,这事情还真是太戏剧化了,现实也会有这样的悲欢离合,而且就发生在身边,一切又仿佛是冥冥中注定,这两个本来老死不想干的人的命运居然就这么神奇地重合在一起。
    或许这就是因果报,如果没有金泽滔今晚这么讨老姨的欢喜,老姨是怎么也不会讲这故事;如果不是明天要宣布自己的任命,金泽滔也不会临夜赶来自己家里;如果不是今晚起意要喝两杯,金泽滔也不会和老姨唠叨这么多话。
    当然这也是他心里想想,作为党的领导干部,不能宣扬这种因果说,但一饮一啄,岂非前定?
    金泽滔在曲向东还在沉思的时候紧紧地抱着老姨“芳姨,谢谢您老了,没有您,我们家的老姑可能就要没了,您真是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有一个重要任务要交给您,和我老姑家联系的事就交给您了,我得赶快回去去通知一下家人,这事要快,都好几年了,再耽搁下去,我老姑真怕醒不来了。”
    老姨表情严肃,神情坚定,点头说“放心吧,我连夜跟你老姑两孩子联系,保证按时完成任务,不耽误事。”
    两人庄重得就象地下党员交接任务一样,惹得旁边的曲向东差点没有笑出声来,不过这样的场合也实在不适合嘻笑,连忙端着茶杯回了书房。
    金泽滔招呼了一声就奔县招开了个房间,这事还得急办,老姑卧床不起也有几年,只是不吃不喝这样干挺着,若不能尽快医治苏醒,也挺不了多长时间,直接给传呼台留言“连呼十遍。”
    不一会儿,就听得小洋气喘吁吁地回电话了“哥,啥事这么急要连呼十遍,差点没跑断气。”
    金泽滔说“告诉爸妈叔叔伯伯,还有爷爷,奶奶先不告诉,就说有老姑的消息了,明天就来浜海,你明天就不用来了,舅舅还要你带,家里还需要有人看着,其他什么人来浜海,你们商量着定。”
    金泽滔一口气说完,直到金泽滔挂了电话,小洋还愣愣地握着话筒发呆,心里却扑通通地跳,老姑找到了?这对全家可都是大好事,大喜事。
    金泽滔通知完家人,竟有点心力交瘁的疲倦,很多时候,精神的疲劳比还折磨人。
    金泽滔还在浴室冲洗的时候,电话铃声大作,他知道肯定是家里人来电核实消息了,接电话的是父亲,声音有些颤抖“真有你老姑的消息。”
    金泽滔肯定地说“肯定是,我让人在联系老姑的家人,老姑因为受过一场磨难,现在不能说话,具体遭遇,明天来了再说吧,反正你们确定好几个人来浜海,我开完会,就一起去,在东北长青,可能要花些时间,你们自己安排一下时间。”
    好说歹说,金泽滔才安抚了家人的情绪,电话机旁边大概还有爷爷叔叔等人,有些嘈杂,但大多是笑声,只是我要是说了老姑的遭遇,估计都要哭了。
    第二天,金泽滔按时到县委礼堂参加全县干部大会,金泽滔意外地在主席台上发现了一张熟悉的脸,省委宣传部的杜建学处长,省报理论部俞笑梅的爱人,自己去曲向东家里拜年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昨晚曲向东还提起过俞笑梅,想不到曲向东装神秘的人就是此君。
    主席台上另外一个让人意外的人是丁万钧,难道会是上常委?没听过风声啊,金泽滔还在发愣的时候,身后有人在重重地拍着自己的肩膀,回头一看,却是老所长刘永达,现任平蒲镇副镇长,分管财贸工业。
    两人自刘永达调走后,还真没碰过面,中间有诸多的波折,但事情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也都知道这都是善意的误会造成的,大家都心照不宣,也就不提旧事。
    刘永达高兴地两手握着金泽滔的手臂,说“恭喜高升副镇长,事情这么快,我听到也不早了,不会怪我没有早点给你道喜吧?”
    金泽滔也开心地说“达所长,你这不是骂我吗?感觉都过去好久了,你也不回家坐坐。”
    刘永达感慨地说“没去行政,以为我们财税所最操劳,等去了,才发现,都是折磨人的地方,还真是一家不知一家事,家家都有难念的经,你小子混得可是风生水起,没准哪一天,就要到你这唠叨一口饭吃。”
    金泽滔见大家都坐了下来,也拉着刘永达坐下,说“老领导,你这不是打我脸吗?你是老所长,老领导,什么时候都是,现在你都忙什么?”
    刘永达呵呵笑了“还不是东源开始搞起来的绣服业吗,现在全县都在学东源,东源集团西桥绣服工贸公司在我们镇也设有办事机构,颇有成效,群众生活水平和精神面貌都截然不同了。”
    金泽滔说“人民群众的口袋鼓起来了,政府的财政收入也增长了,我们就好办事了。”
    两人说话间,会议宣布开始了,礼堂里面的议论声渐渐地平息了下来,会议由县委王如乔书记主持,永州地区组织部长郑昌良宣读任免文件,免去包兆辉同志浜海县委副书记、常委、委员职务;杜建学同志任县委委员、常委、副书记,并提名为浜海人民政府副县长、代理县长;免去程云庆同志县委副书记职务;免去曲向东同志县委组织部部长职务,任县委副书记;蒋国强同志任县委常委、组织部长;提名丁万钧同志为副县长。
    包兆辉、杜建学、丁万钧等人的任免还需经县人大常委会审议通过。
    随后就是台上领导分别按部就班发言,时间都不长,最后地区副书记赵江山作重要讲话。
    会议不长,也就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了,金泽滔心急如焚,看会议结束,正准备找罗才原书记请个假就要去东北寻亲去了,莫宏铭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说“金镇长,曲书记让我转告你一个通知,地区组织部准备让你去永州宣讲讲话精神,你务必要推迟一下出行时间。”
    金泽滔急眼了,不会是曲向东见昨晚自己和老姨亲热,给自己小鞋穿吧,随即摇了摇头,领导也没这么无聊,看起来确实是临时紧急任务。
    只好垂头丧气地应了声,随时听候召唤,就赶回县招,县招门口早等着家人,有父亲,叔叔及伯伯,还有堂弟金敏祖,连金泽滔交代过让守家的金泽洋也来了。
    金泽滔没有细问,以现在小洋的见识,想必都已经安排妥当才会出来,随后将五人让人屋里,将老姑的遭遇以比较平淡的语调叙说了一遍,若是说得声情并茂,生怕老姑的三兄弟会惊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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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为柳局长贺,为金镇长贺
    但就是如此,三兄弟还是泪眼婆娑,唏嘘不已,金泽滔又说了自己暂时不能成行,伯父金远天说“有了地址,不怕找不到地方,我们马上出发吧,早点接回来,也早点了了老娘的心愿。”
    金泽滔早让邱海山借了辆小面包,直接让他送五人上西州机场,坐飞机直飞东北长青。
    送走了父亲一行人,金泽滔又去了曲向东家,老姨昨晚金泽滔走后,就联系上了金盏花的女儿,金泽滔让她再打个电话告诉这个还在上大学的表弟表妹,老姑的三个兄弟都过来了,让她这两天在家等候。
    从曲书记家出来,金泽滔有点茫然,心里空落落地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
    再过一天,就是噩梦三日的高考时间了,也不知道小海能不能顺利过关,他倒不是争这一份包分配的就业机会,而是让上辈子高中毕业就闯荡社会,为拮据的家庭挣一份贴补的弟弟有一个重圆大学梦的机
    金泽滔还在街上有点失魂落魄的时候,有人招呼,金泽滔有点懵懵然抬头,看是周连正,旁边还跟着妈妈女友马湘如,马湘如牵着个小男孩,小男孩有点怕生,躲妈妈后面看金泽滔。
    金泽滔回过神来,笑着看了那男孩一眼,说“散步啊?”
    周连正有些迟疑,说“大中午散什么步,我们正准备吃饭,你有没有事,一起?”
    金泽滔看了他旁边的马湘如一眼,说“如果没什么事,不如你们和我一起,我正约了人一起吃饭。”
    两人都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接受对方邀请,马湘如倒是有些豪爽,对周连正说“你们同学我段时间没见面了,聚聚吧,要不我和儿子先回了。”
    周连正还在犹豫,金泽滔挥了挥手“没什么事,就和我一起吧,走几步,到县招,我开车。”
    从县招出来的时候,他就打过电话给柳鑫,因为心情不佳,想找人说说话,在县城,认识的人,说得上话的人不少,但仔细想想,真要找个人来诉说情怀,除了柳鑫还没什么人了。
    正好柳鑫也要兑现诺言,现在任命文件都已经下了,他也正式成了公安局长,要和金泽滔不醉不归,再说激动心情有些难抑,感觉不跟金泽滔诉说一下,就不能表达自己的喜悦心情。
    两人都有跟对方倾诉的愿望,一拍即合,就定中午相聚,反正今天县领导纷纷攘攘,都在走马换将,也没他公安局长什么事情,下午就当放自己一个假。
    金泽滔开车载着周连正一家三口,直奔金钱湖海鲜码头酒店,酒店大门廊,迎宾小姐恭敬地称了声“金镇长,请跟我来!”
    金泽滔来过这里多次,早没了新鲜,这里的风格和色调基本都是自己定下来的,只是周连正一家人却是第一次来这里,还没用餐,就先被这里的景致吸引了,就边小男孩都大呼小叫地在前面奔跑,边上的流溪里还有大大小小的红鲤在水里嬉戏,足以让小孩新奇。
    金泽滔等人随迎宾小姐进了酒店沿廊,就有曹剑缨和朱小敏两们酒店老总亲自迎接。
    金泽滔多看了曹剑缨一眼,让曹总啐了一口“看什么呢?”
    金泽滔涎着脸说“看你好象年轻红润了许多。”
    曹剑缨轻骂“你出的什么馊主意,天天被人家堵酒店门口,我都快变神经了。”
    金泽滔哈哈笑了“难怪曹总现在满面红光,原来受了爱情的滋润。”
    曹剑缨脸稍微一红,随即就不理他,朱小敏在旁边夹夹眼,轻笑说“小红别的跟柳鑫全不一样,就是这个厚脸皮学了十成十,曹总现在天天一早在家门口,一晚在酒店门口,两头被小红堵得死死的,不过这样挺好的,有警车接送,所有宵小早就销声匿迹。”
    金泽滔得意地笑了,曹剑缨看不得他这副嘴脸,哼了一声,快步走在前面,把他们一行人扔得远远的。
    柳鑫等人已经在包厢等候,金泽滔一看,好家伙,人不少,加上柳鑫,公安队伍的就足有五人,其他人他只认识高云瑜,卫生局副局长,柳鑫等金泽滔他们坐下,说“今天中午,如你所愿,咱们不醉不归。”
    金泽滔鼓掌“今天柳局长豪气冲天,我们大家就拭目以待,嫂子,柳鑫同志喝趴下了,你不会见怪的。”
    朱小敏没就座,在旁边指挥着服务员上酒上毛巾,闻言掩嘴笑说“只要你能灌得下去,喝不死拉倒。”
    周连娜看了眼高云瑜,有些尴尬地叫了声高局长,高云瑜虽然有些意外,但还是微笑着点了点头,看起来相互都认识。
    柳鑫介绍说“这几位都是我们公安队伍的干将,副局长吕宏伟,城关派出所长、局党委委员娄宗明,其他两位是治安和法制的,高云瑜不用我介绍了,这位是城关镇副镇长胡怡得,县府办副主任林玉明
    柳鑫介绍时,金泽滔已离席一一恭敬握手,连称幸会,柳鑫要介绍金泽滔时,金泽滔说“不用你柳局介绍,我是金泽滔,现在东源工作,小字辈,各位都是浜海政府部门的中坚领导,以后请多多关照。”
    城关镇副镇长胡怡得笑道“浜海上下不认识金主任的人,应该不多,哦,对了,现在是金镇长,你的宣讲课是听者如云啊。”
    金泽滔呵呵笑说“倒是没想到宣讲活动还在浜海上下还混了个脸熟,无心之得,还真要感谢宣讲办的安排。”
    听到宣讲办的安排,大家都会心地笑了,浜海县城党政机关,没有不知道原宣讲办主任许西就是因为金泽滔去职,一时间之间也成了浜海的风云人物。
    等待服务员上酒的空隙,周连正手肘碰了碰金泽滔,说“什么时候当上了镇长的,刚才门口的时候,我还以为服务员叫错了呢。”
    金泽滔纠正说“是副镇长,就这两天的事,哪能那么快传到你耳朵。”
    周连正挺开心“那真要祝贺一下,早说嘛,刚才我还犹犹豫豫的。”
    金泽滔这一刻心中那根弦却给拨动了,同学跟战友一样,少有功利,多是真情,尽管因为感情纠纷,这段时间有意无意间和周连正有些疏远,但跟上世一样,最后家破人亡,孤苦度日时,也唯有这些旧日同窗不离不弃,常有开解,只要空暇,经常来东源和自己小聚一番,也算是这个炎凉社会的唯一温暖人心的地方。
    金泽滔拍拍周连正的后背,心中那一丝芥蒂也烟消云散,转头对高云瑜说“高局,连正是我同学,很要好的同学,说起来,你还是他的领导,请多多关照。”
    金泽滔说得很认真,高云瑜也没有多说,点点头。周连正的事情阄得很大,卫生系统上下传得纷纷扬扬,影响虽然恶劣,但最终让周连正摆平了男方的纠缠,再说医院不同党政机关,对业务骨干生活作风问题也那么苛刻,这事也就淡化处理,但总归影响不好。
    很快酒就上了,除了马湘如,每人头前摆上一瓶,柳鑫先举杯,说“开宴之前,大家先满饮一杯。”
    大家都异口同声地说“为柳局长贺,为金镇长贺!”
    第一杯饮下,菜也流水一样上了,酒桌上一时间有点泾渭分明,公安系统的火力都对准柳鑫,其他的都同金泽滔干杯。
    酒过一轮,柳鑫嚷嚷说“说起来,我这个局长也不算是高升,中午最值得庆贺的是金镇长,金镇长工作没到一年吧,就跨过了别人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都难以逾越的台阶,才真的要大庆特庆,大家说是不是啊?”
    这话说得也在理,柳鑫本来就是局党委书记,正科,任职局长也是顺理成章,算不得跨越台阶,倒是金泽滔这个小小的进阶,虽说对在座的多数人来说,并不起眼,但的的确确如柳鑫所言,上了一道很多人难以逾越的台阶。
    柳鑫擅长挑动内斗,隔岸观火,他的理由也很充分,公安系统的先呐喊叫好,似乎柳鑫的诡计又要得逞,金泽滔瞟了柳鑫一眼,看他那得意劲,又开始打滚耍赖了,喝酒场上,你要信了柳鑫的话,母猪都能上树。
    若是换作别人,金泽滔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毕竟这是喜事,值得喝上一杯。
    他咳了咳,慢条斯理地说“柳局长此言差矣,不说你是正科,我是副科,不说你是堂堂县公安局长,未来的县委常委,我只是小小的浜海最偏僻角落的小镇副镇长,就说这部门书记和局长能一样吗?”
    部门实行的是局长负责制,跟乡镇的是实行书记领导制度不同,书记和局长确实不一样。
    胡怡得也开口说话“金镇长说的没错,你柳局不上局长这个位置,能踏实吗?这个就跟上山一样,上了一个高度,前面还必须跳过一个溪涧,你才能继续登高,当然,你也可以就在此看风景,不用再费力跳涧,但也只有越过溪涧才能再上高度,才能看得到更高更远也更美的风景。”
    ♂♂
    第一百五十六章 这样的干部就要大胆提拔
    胡怡得教师出身,说话语速不快,但条理清楚,很有见地。
    金泽滔鼓掌说“此言大善,所以柳局长此番顺利就任局长,意义重大,影响深远,大家当额手称庆,共贺柳局长。”
    柳鑫无言了,难道他真不知道这道理,只是他习惯在喝酒场上装疯卖傻,耍赖推诿,现在大家眼光都齐刷刷对准了他,他只有哀嚎一声,接受同志们的轮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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