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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翅膀越来越硬了。等犯到老子手里,狠狠收拾一顿,就妥了。”
    含着一根薯条,十三调皮地眨眨眼睛,目光掠过占色的笑脸,就没有那么怕他老爹了。不仅不怕,还直接往老虎头上拔毛。
    “那歌儿怎么唱的?有妈的孩子像个宝。父皇,我知道你对我羡慕嫉妒恨!”
    “老子嫉妒你?”
    “那是……你多可怜。大清早的,就被我额娘往外撵——”
    他被占色 他被占色撵?
    十三这句话,不仅让权少皇摸不着头脑,就连占色也一头雾水。
    嚼巴嚼巴小嘴儿里的食物,小十三接过占色递来的纸巾,乖乖地擦了擦手,一双乌黑的大眼睛骨溜溜的转动着,看了看权少皇,又看了看占色。接着小眉头一挑,就语出惊人地大声出口。
    “别以为我不知道。今儿早上,我在门口的时候,就听到我额娘叫你,出去出去,赶紧出去——”
    噗!
    有人笑了。
    不是他们俩,而是旁边的吃客。
    一听到这种声音,占色可怜的小脸儿,像烧红了的烙铁。靠!都这么久了,脸红的毛病还是改不掉。丢脸死了,她恶狠狠地扫过去,与权少皇促狭的目光对视一下,赶紧挪了开去,脸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却听到那个不要脸的男人,正愉快地告诉他儿子。
    “十三,等你长大了就知道,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你妈叫我出去,其实是让我不许出去……你懂不懂?”
    很明显,十三不懂,翻了个白眼。
    “吹牛!我妈最爱我……”
    就在两父子鸡同鸭讲着聊天的时候,占色红着脸打眼望去。越发觉得十三和权少皇两个人,那脸形相似到了极点。不过么,若要仔细瞧,还正像李婶儿说得,十三跟自己也有那么点儿……相似,尤其那一对长卷的眼睫毛。
    难道相处久了,孩子真会跟大人长得像?
    这么一想,她愈发觉得他们之间是有缘分的,心情无端更美了。
    “呵,一家三口,好不热闹。”
    严战清凉的声音传来时,占色吓了一跳。他和艾慕然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她完全没有发现。待她转头看向权少皇时,却见他面色都没有改,依旧似笑非笑地盯着严战。
    “严总,真巧。”
    严战今儿穿着一件非常正式的西服,身姿笔直俊挺,清冷英俊的五官棱角分明,不若权少皇的锋芒毕露,霸气外泄,他多了点儿内敛沉稳,看着他们时的目光,波澜不惊,好像真的只是遇到了两个普通的朋友,坦然得令人发指。
    不过,轻呵了一声儿,他却没有隐瞒,也没有必要隐瞒。
    “我们是看到你的车,才进来的。”
    闻言,跟着旁边的艾慕然,不住拿眼睛去看权少皇,那眸底闪烁的光芒,炽烈得占色都替她有点儿可惜。本来看着她和严战一起出现,她还以为艾大小姐真的听从了自己的建议,准备良禽择木而栖,更换了追求的目标,从权少皇换成严战了。
    毕竟在这个社会,再傻的女人,也不会真在一个男人身上吊死,她艾慕然条件好,严战也不错,说起来,两个人其实还蛮登对的。可这会儿,看她落在权少皇身上的眼神儿……好像她并没有死心。
    但可悲的是,权少皇对她,却没有感觉。
    甚至于,从她进来,他压根儿就没有瞧见她,只是对严战说。
    “严总找我有事儿?”
    “是有点儿事。”
    不得不说,严战是个特别能hold住场面的男人。哪怕权少皇的脸色再冷峻,他却丝毫不以为意,面部表情都没有半分改变,直接拉了两张凳子过来,绅士地让艾慕然先坐了,然后自己才坐在她身边儿,浅笑着说。
    “不介意吧?坐一块儿。”
    权少皇不置可否,严战清笑凉凉,艾慕然的脸上却有着少见的兴奋。刚一落座想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站起来,问了严战要吃点什么,又带着讨好的去搂了搂小十三的肩膀,温柔的低声问她,还要不要吃点啥。
    可惜了,权十三除了对占色,跟他爹一个样子。
    翻了翻白眼儿,小家伙儿说话贼冲。
    “我不喜欢别的女人碰我。”
    艾慕然吃了个瘪,嘴唇尴尬的抽搐了一下,臊了臊没敢再问权少皇,一个人先去点了餐,再回来的时候,就没有了刚才那份激动,整张精致的漂亮脸蛋儿上,满是晦涩与难堪。
    老实说,占色有些同情她了。
    爱一个人,其实也没有错吧。大概是获得了幸福,她的心情比较好,见艾慕然一个人愣在那里可怜巴巴的,不由就多了一句。
    “小孩子说话,有口无心。艾所,你别介意。”
    不料,这语气,让艾慕然更觉苦逼了。
    那感觉就像她才是十三的亲妈一样,在替自家孩子解释。
    看了她一眼,艾慕然嘴皮儿动了动,反常地没有多说什么,更没有尖酸刻薄。还十分友好地冲她点了点头,扯着嘴笑了。
    “没事儿,我这么大的人了,难不成还跟个孩子计较?”
    哟,这女人搞什么?两几天对她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呢!
    这什么情况?
    占色自觉有点儿应接不暇。
    正感叹间,只听严战淡笑着说,“我回京都的时候,权董曾经交代过我,q&p;p;s国际有什么决定,都要提前支会你一声。所以,这次q&p;p;s国际准备捐资修建一所多功能的少教所,给失足少年们提供一个更好的改造平台……”
    啪啦啪啦啪啦——
    严战声音不疾不徐,说了很长一段话。大概意思就是现在的少教所条件不太好,孩子们住的还都是大通铺,实在不利于未成年人的身心健康。而对于q&p;p;s国际来说,投资那点儿钱无关痛痒,却可以痒,却可以帮助很多失足孩子改状况生活环境,希望能得到权少皇的认同。
    听完他的话,权少皇冷鸷的眉梢突然展开来。
    “如果我说,不同意呢?”
    咦!这话让占色愣了愣。
    按照常理儿来说,这件事确实是好事儿啊。权氏有钱,也不差那九条牛身上的一根毛,权少皇为啥要说不同意?
    不过,心有所想,她并不插话。
    严战比较沉得住气,清冷的目光不变,默了两秒,无所谓的笑着,语气似乎深沉难测,却又毫无波澜。
    “你要是不同意,当然就算了,必须遵照你的意思。”
    权少皇目光沉了一下,突然转过头来,笑眯眯地望着占色,伸手往她腰上一搂。
    “宝贝儿,你说,咱们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咱们?问她?
    这时候的占色,完全不知道他与权世衡之间的那些猫腻,更不知道严战在这中间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越发有些奇怪权少皇的反应了。建一所少教学校得花多少钱,她哪怕对钱没概念,也能猜到数额之巨大,可却被姓权的说得宛如儿戏。
    怎么个情况?
    心思动了动,她猜测他或许跟以前一样,想故意那两个人面前扮恩爱。
    于是,她抿了抿嘴,笑得无比灿烂。
    “你当家,这事儿当然你说了算。”
    这句话,权四爷听得很受用,挑衅地扫了严战一眼,手臂更加勒紧了她的小腰儿,掌心若有似无的揉捏着,又故意用唇齿擦刮了一下她的耳垂,暧昧的说,“那咱们就捐吧?嗯?”
    占色附合,微笑点头,“嗯!”
    “宝贝儿,真乖。”
    两人的身体半搂在一起,紧紧地贴合着,一个阳刚坚硬一个柔软多情,看上去俨然是碧人入画,构成了一幅和谐又优美的夫妻恩爱大画卷。
    这一幕,自然落在了严战和艾慕然的眼睛里。
    对于那份儿温暖的暧昧,严战只是目光微微闪了笑,依旧挂着笑,没有任何动静儿。可对于艾慕然来说,却无异于火烧了屁股,快要坐不住了。
    她看了占色一眼,狠狠地咬了一口鸡腿儿,就像咬的是她一样。
    这个不矫情的动作,可爱得占色都想点赞她了。
    说实话,她真受不了她假装温婉的样子。
    这年头儿,率直点儿多好?
    完全无视别人怎么想,权少皇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望向了严战,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欠扁笑容来,“那行吧,严总,既然我女人同意了,这事儿就成了!”
    “呵,你还真是爱妻如命。”
    “那是,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男人毫不吝啬的表扬,听得占色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快要出来了。可男人还在拿肉麻拿有趣儿,一只大手拿了纸巾过来,细细地摸她擦试着嘴巴,然后又摸了摸她的小脸儿,嗔怪的说。
    “吃慢点,没人跟你抢?”
    “呃……”占色受不了他了,“你也快点吃。”
    权少皇邪气地勾唇笑笑,将她狠狠地拉在了怀里,替她捋了捋头发,低下头就飞快地在她唇上啄了一口,笑着说,“你饱了就行,我一会吃你!”
    靠!
    占色顿时脸红心跳,要不是有外人在,她必须吐槽一下他的不要脸了。
    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感受到艾慕然‘嗖嗖’射过来的冷箭,她心里直喊呜呼哀哉——
    接下来,气氛越发诡异低压了。
    相较于两个女人之间的‘眉来眼去’,男人间的暗流汹涌就更加的厉害了。两个优秀的男人,都带着一样一样的浅笑,哪怕私底下会斗得你死我活,表面上却又都不动声色。
    优秀的男人,总有着不同于普通男人的男性魅力。而且,他们在女人面前更加能够隐藏住内在的真实想法。
    正比如现在两个男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的全是不着边儿的话,却没有人知道,严战今天之所以要‘汇报’给权少皇捐资的事儿,完全是迫于无奈,更没有人知道,权世衡之所以会派严战回京都管理q&p;p;s国际的事务,正是因为q&p;p;s国际的大权,正在一点点被权少皇的心腹蚕食,想用严战牵制住权少皇在权氏内部的势力发展。
    在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上,除去男人为权斗争的根本之外,如果又加上一个漂亮的女人作为筹码,那么,基于雄性生物间的狠戾,就会更加强烈几分。
    两个男人,都希望在权氏的战场上获得完美演出,都在准备伺机而动,咬对方一个血淋淋的伤口,让对方再无翻身的机会。
    三个大人都演着戏。只有小十三一个人是肯德基的忠实粉丝。
    毛噌噌地坐了一会儿,占色白嫩嫩的小脸上,燥热得潮红了一片。她觉得空气里的气压太低了。而且,明明肯德基里的冷气儿就开得很足,她却觉得脊背上冷汗涔涔,衣服都被汗水给湿润了。
    清了清嗓子,她低声问十三,“儿子,饱了没有?”
    “嗯。饱了。”摸了摸自个的小肚子,十三愉快地打了一个饱嗝。
    占色笑着揉了一下他的小脑袋,侧过脸来看向权少皇。
    “四哥,咱们走吧?我得早点儿过去。”
    “行。”权少皇没有多说,“你先带十三外面等我,我上个洗手间。”
    占色点了点头,又向严战,又向严战和艾慕然礼貌的告别,率先走了出去。
    看着她的背影,严战轻轻勾了勾唇,也礼貌地对艾慕然说,他也要去一趟洗手间,让她稍等一会儿。末了,他跟着权少皇的脚步就往洗手间去了。
    果然,权少皇正叼着一根烟,斜倚洗手间的外墙等着他。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刚才噙着假笑的脸色就变了。尤其是权少皇,眉目冷沉着,一句阴鸷得如同地狱来使般的声音,直接将空气里的温度拉到了零下。
    “严战,不要跟我玩花样儿。”
    “呵,这话怎么说的?”严战丝毫不惧,冷眸惊人。
    权少皇吸了一口气,冷魅的黑色瞳仁儿里,掠过一抹阴绝的光芒,“严战,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与你这样的聪明人合作,我很放心。事成之后,该属于你的东西,我一样不少给你。但是,不要打我女人的主意。”
    “权大少爷——”
    凉凉地喊了一声,严战突地又停顿了,清冷的目光落在权少皇棱角分明的脸上,那张与他有几乎相似的脸上,勾起了唇角,微微一笑。
    “不好意思,我叫错了,不是权大少爷。我该叫权四少爷才对吧?!权四少爷,属于我的东西,我必然会去拿。至于女人么……没错,我看上她了。就像你说的,你了解我,那你该知道,我看上的女人,就不会罢手。就算嫁给你了又如何?不到最后的结局,鹿死谁手还未有定数。”
    刻意强调‘第四’的排行,他绝对故意在权少皇的伤口上洒盐。
    心脏尖锐的刺痛一下,权少皇冷笑一下,狠如鹰隼的目光更沉郁了几分。
    “严战,我怕你玩不起!”
    “权四少爷,你敢不敢与我赌?”
    “赌什么?”
    “就赌你的女人。”
    权四爷危险地眯了眯眼,直勾勾地盯着他。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样锐利阴冷的视线狠狠的碰撞在了一块儿。一时间,烈火燃烧,浓烟滚滚,火花阵阵,带着纯男性不服输的气息,将原始的掠夺和争战演绎到了极致。
    好半晌儿,权少皇笑了。
    “我以为你会赌权氏。”
    迎着权少皇目光中的阴狠,严战突然一笑。
    “江山我爱,美人我更爱。”
    “真抒情,真霸气,不愧是姓权的。”冷嘲热讽地勾勾唇,权少皇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就将烟蒂摁灭在了垃圾桶上。接着,一个巴掌抬了起来,慢慢地落在严战的肩膀上,目光阴恻恻地盯着他,以更为锐利的锋芒回击过去。
    “别跟老子赌,只怕你输得裤头都没得穿。”
    说完,他大步转身离开,走了几步,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调过头来,冲严战邪邪地一笑。
    “对了,我忘了说。我权四向来只认赢,不认输。”
    严战目光浅浅,望着权少皇,俊脸上的笑容有点儿僵硬。
    是的,他懂。
    权少皇从来不按常理出牌……输与赢对他根本不重要,只有他权少皇要与不要的结果。可……大戏就要上演了,他接下来,只需要做好观众就行了。
    至于未来,有多少变数,谁又能把握?!
    六月一日,下午五点。
    工人文化宫,近1000平米的演播大厅被装点得美轮美奂。
    灯光的璀璨里,轻扬着无邪的童声。
    今儿来表演节目的,除了少教所的失足少年,艾慕然还特地邀请了一所儿童艺术舞蹈学校的孩子来一起表演。至于节目主持人,也是她从市电视台特地请来的一个闺蜜,著名主播苏小鱼。
    文艺汇演的声势之浩大暂且不表,单看多姿多彩的开场式就明白,艾所长没有少费心。
    占色和一众少教所的教职工,坐在了第六排右侧。
    大厅里热闹,开场式刚刚开始,她就远远地看到权少皇将小十三举在脖子上入了场,看得出来,两父子下午逛公园逛得很舒服,小十三骑在老爸的脖子上,直冲她挥小手儿。
    占色勾着唇笑着,心里也乐开了花!
    老公和儿子一道来看她表演,作为女人,那幸福不打半点折扣。
    小十三兴奋得不行,大老远的直喊‘额娘’,弄得好多人都冲那父子俩看。占色冲他摆了摆,意思是让他跟着老爸不要乱跑乱喊。本来好心好意地一句话,却收到了权少皇恶狠狠的一瞪,然后就十三放了下来,牵在了手里。
    占色无辜地扁了扁嘴,心道,丫瞪她干嘛?
    呵,看来,那男人不平衡了。
    权少皇来了,虽然他自个说是以占色家属的身份来的,可还是自然而然地被晚会安排在了观众席的第一排,与市委领导和企业家坐在了一起,不巧,正好是严战的旁边。
    两个男人对了对眼睛,互相点头,并不说话。
    十三人小,兴奋劲儿足,小屁股更是坐不住。没一会儿,他就像个多动症的小屁孩儿似的。不时站到凳子上去看占色,打着口型一直咧着嘴喊额娘。
    可每一次刚喊一下,又被权少皇给拉了下去。
    看着那两父子,占色不住的浅笑。
    一家三口的无声互动,虽远犹近,实在羡煞了旁人。同占色坐在一块儿的两个同事都不住压着嗓子调笑她说,他们两公婆真幸福,实在太让人羡慕。哪儿像她们家的,男人家的,男人宁愿在家玩游戏,也不愿意陪她们做任何事情。
    听了这话,占色嘴上说哪里哪里,心里更甜上了几分。
    好吧,她自己也觉得幸福,脸上都热乎乎的升着温,浑身有些燥了。过了大约四十来分钟,在一个又一个走马灯似的娱乐节目之后,负责节目人员安排的杜晓仁就躬着身子过来了。
    蹲下身来,她手心搁在占色的腿上,仰着头,小声儿说。
    “色妞儿,去后台准备了,再有两个节目就该你了。”
    “嗯。好!”
    心里有点儿紧张,但占色还是随着就站起了身来。
    她准备从大厅的左侧出去,再绕到后台。不由自主地,走了几步,她就拿眼扫向权少皇的方向。不巧,他也正在看她。两个人的距离很远,占色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
    深呼吸了一下,她眯了眯眼睛,冲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她原以为有那么多人在场,权少皇不会有什么表示。
    没有想到,他也缓缓伸出手,回给她一个“胜利”手势。
    她知道,他在安慰她,让她不要紧张。
    第一次上台表演,还是八杆子打不着的魔术,不紧张就有鬼了。
    两个人的目光,隔着无数的人头,交织在空中。
    占色再次定了定神,转身,大步往后台去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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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附【权色荣誉榜】感谢【悠然阳】小妞儿,升解元大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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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审编,我不会改了。真的不会改了。再不过,我也没办法了。
    072米 精彩的表演
    六一文艺汇演,与其他任何的大型娱乐晚会一样,后台永远都是最忙碌的所在。化妆的,补妆的,背台词儿,道具的,吆喝的,紧张得绞着手走来走去的,杂乱得与前台的井然有序形成了鲜明对比。
    占色与杜晓仁过去的时候,程贯西已经等在那儿了。
    有了前两三次的排演,她与这位程先生其实已经熟悉了不少。可占色习惯与人保持着适度的距离。所以,她并没有像杜晓仁那样热情地凑过去打招呼。只是微笑着淡淡地冲他点了点头,轻声儿招呼。
    “程先生好。”
    “占老师,你可以考虑改行儿了。又专业又漂亮。我保证,你要加入了咱们这行儿,用不了多久,就会名贯魔术界——”程贯西看着她身上的表演服,眼角微微扬声,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光亮。那是一种男人看女人的表情,一种雄性生物从原始社会开始,就习惯了的对美丽雌性生物的目光追逐。
    今儿下午过来的时候,占色已经化好了妆。大概为了晚上的舞台效果,那妆化得还挺浓。而她身上的衣服,就着实清凉了点儿——上面的短打紧身衣,隐隐可见酥胸,身下的短裙儿下摆较高,小腰儿也露在外面。
    不过,那质感的月白色魔术装上,绘有淡淡的两枝红梅,梅色点点,将她一身的细皮嫩肉衬得白腻柔滑。胸是胸,腿是腿,又白又嫩,光不溜溜,细滑柔情,妖娆绝艳却又不显过分媚俗,反而更添了几分出尘之态。
    那小模样儿,画中仙子之流又怎可比?
    媚的态,纯的心,美的人,一只活脱脱的勾魂儿小妖精。
    然而。
    在程贯西火热的欣赏目光注视下,占色却没有半点儿受宠若惊的心理。一来她被这样儿的眼神看得太多了,不觉得稀罕。二来在他水母般贴上来的视线里,她越发觉得身上的衣服怪异,心里着实不太喜欢。
    暗暗地咒骂了一下道具,她目光一眯,想到了这位程老师的名字。
    勾唇浅笑着,她目光扫了过去,看似随和的语气,带上了十足尖刺的调侃。
    “嗬,程先生说笑了。我只怕没有这个天赋。哪儿像程老师你,令尊在给你起名儿的时候,大概就已经想好了吧?早就知道你将来必成大器,会名贯东西。”
    名贯东西?
    程贯西眸光闪了闪,不知道有没有察觉出她的揶揄,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占老师太过奖了,就我这样的魔术师,离名贯东西还早——”
    “程先生,你真谦虚。”占色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似笑非笑地沉默了一下,突然,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要提到你程老师的名字,谁会不知道?别说贯东西了,就是贯南北,贯世界也没有问题呀?不怕你笑话,昨儿我六岁的儿子,一听说我跟你合作,还大声笑着问我,妈,程老师什么时候改行儿?”
    她口中的改行儿,与刚才程贯西那个改行儿对应。
    她口中的陈老师,自然也是与艳照门的陈老师相对应的。
    这么一说,陈贯西嘴角抽搐了两秒,一双单眼皮就眯成了细缝儿。
    “占老师,可真会开玩笑。”
    “呵呵,是的。开个玩笑,程先生不要介意。”
    占老微笑着说完,一头长发轻轻地摆了摆,嘴角扬起的一抹浅浅的狡黠,让她显得越发妩媚,像一只慵懒的小猫儿。
    这样儿的女人,即便想生她的气,又怎么气处上来?
    陈贯西看了看时间,就转身去检查道具,便借此掩饰尴尬。
    占色等在那里,想着自个身上的清凉装,不由得唏嘘。
    她刚才在演播厅等待的时候,套了一件儿薄外套,所以权少皇肯定看不见她的表演服。现在想来,她有点小纠结了。等一会儿她上台的时候,那霸道的男人见她穿成了这副造型,会不会气得跳上来砸场子?
    老实说,占色穿衣服本来特保守,极少穿性感的衣服。
    而这套,不仅性感,还露肉了。
    之前她想抗议来的,可人家说了,没有表演过魔术,还没见过魔术呀?瞧电视上那些表演魔术的美女们,不都是那么打扮的么?
    她心下虽不喜,却也不好多再说什么。
    忍吧,反正就一会儿工夫,几分钟的事儿。
    她正念叨着希望权少皇能无视他,陈贯西却突然凑近了一点。
    “马上就要开始了。占老师,你紧张吗?”
    急忙退开了一步,占色实在不喜欢他身上的香水味儿。小小地皱了一下眉头,她随即摇了头,微笑回应。
    “还好。”
    程贯西还是那一身儿习惯的魔术师装扮,黑色的紧身亮片儿衣,黑色的中长款风衣、黑色的男士帽……还有帽檐儿下一张精致的俊脸,带着满满的笑意。
    “不要怕,一会儿你配合我就行了,就算出了茬子,我也能给你圆回来。”
    “嗯。”
    占色垂下眼皮儿,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儿,就没有再说话了。
    正在这时,刚才走开的杜晓仁又过来了。亲热地揽着她的肩膀,打量了几眼,嘴里啧啧直响说漂亮。末了又笑着说,“准备吧,时间要到了。”
    “嗯。”占色回答着,顺便挪开了她的手。
    对于她的客套和生疏,杜晓仁似乎半点儿都不以为意。而且,儿都不以为意。而且,她今儿的心情好像还特别的好。她握紧了拳头,冲占色挥了挥,满脸腻笑的替她打气儿。
    “色妞儿,我很看好你哦。你一定会获得满堂彩的。加油……加油……”
    占色心里觉得有点儿奇怪,觉得这女人好像兴奋过头了。
    不就是一个魔术表演么?而且还是她占色上去表演,她高兴个什么劲儿呢?
    一眨不眨地看了她几秒,占色唇角勾了勾,似笑非笑。
    “不用这样儿吧?我又不是去参加奥运会,肩负着民族重任。”
    “呃,色妞儿,那啥……”面色稍稍一变,杜晓仁支吾了一下,正想说什么,就传来了艾慕然大声喊她的声音。占色同杜晓仁一起望了过去。艾慕然朝杜晓仁招了招手,并没有过来。
    杜晓仁长吐了一口气,偏过头来抱歉地冲占色笑了笑,急急忙忙地跑走了。
    莫名其妙!
    占色怔了怔,正琢磨原因呢,程贯西的声音就从头顶落了下来。
    “占老师,准备吧。”
    下一个节目就是《大变活人》的魔术表演了。这会儿准备是差不多了。于是乎,在程贯西的指挥下,占色钻入了那个早就备好的大柜子,乖乖地挤进了柜子里窄小的夹层。屏着呼吸等待着节目的开始,也等待着那几分钟的结束。
    因为事先排演过,她知道文化宫演播厅有升降台。一会儿节目开始,这个柜子会通过升降台,自动出现在舞台的中间。
    等待……
    继续等待……
    柜子里的空气,特别不好闻,而且还有那程贯西身上的香水味儿。
    讨厌!
    占色挤在里面动弹不得,满心烦躁。
    同样在等待着上场的程贯西,看着那个大柜子,目光浅浅一眯,唇角带着一抹笑意。
    大约又过了两分钟,场控老师的声音就传过来了。
    “下一个魔术节目,准备开始。”
    程贯西一只手揣在兜儿里,潇洒地笑着冲他打了一个“ok”的手势。
    到了这会儿,缩在柜子里面的占色真心有点儿紧张了,一颗心“扑嗵扑嗵”跳得极快。
    接着,耳朵里再次响起几道声音——
    “灯光就位。”
    “音响就位。”
    “主持人报幕了,倒计时开始……”
    “准备升降……”
    缩在柜子的夹层里,外面的声音特别小,就在场控“三、二、一”的喊声儿结束后,占色感觉到自个儿的身体在缓缓上升。一直在上升,等停下来的时候,她知道自己已经升到舞台中央了。
    正如事先排演好的那样儿,程贯西先打开了空荡荡的大柜子,让托儿360度无障碍的检查,里面确实空无一人之后。接着才装神弄鬼地摆弄了一番,锁好了柜子,再拿着一张像黑旗般的幕布一舞……等陈列在中间的大柜门再打开的时候,一个漂亮的女人就出现在了柜子里。
    她,正是占色。
    一套紧身的魔术服,上下皆短,清凉又动态十足,长长的头发及到腰间,扫在她无法遮盖的细腰上,越发显得小腰身不盈一握。只见她唇角微微一扬,一双湿漉漉地大眼睛就扫向了全场,接着,柔荑白嫩的双臂一拉。
    哗啦——
    一条“庆祝六一”的条幅铺了开来。
    啪啪啪——
    现场掌声如雷。魔术有趣儿,美女更有趣儿。
    主持人苏小鱼无疑是大托儿,见到这状况,她柔美的声音,紧跟着就煽情地接了上来。
    “哇,能变出美女的魔术,太精彩了有没有?!大家的掌声在哪里?”
    啪啪啪——
    又一轮掌声,在苏小鱼的热情里点燃了。还伴着时起时伏的口哨声。可占色的目光,却始终关注着观众席第一排的权少皇,看着他的表情,即便隔了那么远,她也能察觉出来,那男人的眸底,像盛了一簇火苗儿。
    丫肯定生气了。
    确实,权四爷能爽快么?
    虽然她没有春光外泄,可她本身往那儿一站,就已经是一幅春光了。那小屁股微微翘着,小软腰儿弯着,小脑袋微微昂着,小模样儿要多妖媚有多妖媚。
    不过。
    再生气又如何,总不能拖下来打一顿吧?
    没有让现场观众等太久,一个镜头过去,紧跟着柜门儿又锁上了,魔术继续接排练的流程进行着。显然,这个魔术的表情是成功的,因为观众席上的掌声越来越热烈。因为表演得实在太完美了,虽然人人都知道魔术是假的,都想要从中找出破绽来,可没有人能够猜得透,决窍到底出在哪里。
    又一次,占色出现了。
    她从柜子里步态优雅的走了出来,走到台边上儿上,将手里五颜六色的彩炮喷向了观众席。妖娆的身体曲线随着她的舞动,又撩人,又勾魂儿,几乎立刻就锁定了场上男人女人们的视线。
    长发飘动,肤白如雪,红梅点点,彩炮飞扬……
    鼓掌声,尖叫声,一波又一波……
    观众们是兴奋热怀的,而权四爷快要看得炸毛儿了。究竟谁他妈准备的道具,这是要勾死人么?磨着牙,他的拳手攥了又攥,目光快要喷出火儿来了。
    与他不一样,小十三和观众们一样热情,俨然成了占色的超级粉儿。
    扬着小手,他就差站到椅子上去了椅子上去了。
    “额娘,额娘,看我这儿,看我这儿——”
    占色果然看了过来,冲小十三愉快地笑了笑,转过身再一次朝大柜子走去。
    接下来,就剩下魔术表演的最后一个大高嘲了。
    严战余光扫着权少皇父子,目光盯着占色几乎“s”型的小身影儿,双手懒懒地肘在面前的台子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儿,又拿起面前的茶水来喝了一口,唇角往上一拉,就出现了一个浅浅的笑痕。
    好戏,快要开始了。
    确实,魔术的高嘲已经到了。
    现代人的欣赏水平不断提高,普通的歌舞节目已经很难调动大家的激|情了。这么一个完美的魔术,再配上一个俊男一个美女,无疑更容易引爆人们的神经。不说魔术表演,就像整个文艺汇报,都已经到达了一个狂热的阶段。猜测着魔术的漏洞,个个都恨不得瞪大了眼睛,冲到台上去看个究竟。
    受到了掌声的鼓舞,占色的表演比刚才更自然了几分,本就勾人魂魄的姿态更加绝美无瑕。一颦一笑,色,香,味都有,简直媚入了骨髓。
    再一次锁入大柜子里,占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就剩下最后这一哆嗦了。老实说,她都有些迫不及待了,演完了就可以松口气儿。
    为了配合魔术表演,演播厅的灯光更加昏暗了几分,舞台上的烟雾升腾了起来。黑幕之下,锁在柜子里的占色就等着入到后台,再绕到舞台的左边,从那里出来,把事先准备好的鲜花送给观众席上的一位贵宾,就算节目完成了。
    送给谁呢?
    勿庸置疑,她必须得送给那个小气的男人,以免他的怒火殃及到她。
    想到刚才那男人抓狂又不好发作的样子,占色不禁有些想笑,推手就想去推开柜门儿——
    不料,就在她的手贴上柜边的时候,她的身体却在飞快下沉。
    凭着直觉,她知道自个被升降台落了下去。
    怎么回事儿?这跟之前的排演不一样啊。
    按理来说,她应该是直接从大柜的背后绕过去,然后快速地出现在舞台的左边儿。
    现在她人落下去了,时间上就来不及了啊?
    心里窒了窒,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太妙。竖着耳朵一听,耳边儿,竟然再次传来“啪啪啪”如同流水一般的热烈掌声,还有苏小鱼在用她优美的声线儿念着即定的台词。
    “各位观众,程贯西老师的魔术太神奇了。大家刚才都看见了吧?美女是被程老师锁在柜子里的,对不对?前后不过十来秒钟的时间,这位美女竟然从我们舞台的左边出来了。大家惊喜了有没有?惊喜了吧,惊喜了就将掌声更热烈一点——”
    热烈的掌声里,占色的脑子恍惚了。
    十秒钟……
    对,只有十秒钟,换了她占色自己是做不到的。
    那么,是谁出现在了舞台上?
    占色心里突然慌乱了起来,狠狠地伸手去推大柜子的门儿,可却怎么也推不开了。
    柜子里的空气,好像越来越稀薄了,连带着她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苏小鱼柔和解说声儿,再次传入了她的耳朵。
    “……各位观众,这位为我们表演魔术的漂亮美女,其实是临时客串的。她来自我们京都市失足少年管教所,大家欢迎,占色占老师……众所周知,少年儿童是祖国的未来和希望,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基石……”
    噼里啪啦——
    苏小鱼又说了些什么,占色听不太清楚了。在她言之凿凿要求社会捐助和关注少年儿童的优美台词儿里,依旧被锁着柜子里的占色有点儿懵圈儿了。
    台上的女人是占色,那么,她是谁?
    拼命地敲打着柜子,她想喊,想叫,却发现突然间就像失了声一样,空气越来越稀薄,声音完全发不出来,而鼻端那种熟悉的香水味儿,却一直在飘浮,浓烈得让她有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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