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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小十三高兴了起来。
    “真的。我保证!”占色说得很肯定,眼角拉出来的笑容里,满是母爱的光芒,“不信,你问他。”
    小十三扁了扁着嘴,转过头去,斜斜地睨着他老爸。
    “是吗?权少皇同志。”
    权少皇同志……?
    一听这话,权四爷的脸色又黑了几分。
    看见儿子故作可怜的眼底,那一抹挑衅和狡黠的神色,他真想在这小兔嵬子的屁股上来那么一下。然而,在占色挤眉弄眼外加咬牙切齿的威胁下,他面色放软了,蹙着的眉头也松开了,满脸带笑的看着小十三,很快就从严父变成了慈父。
    “当然……逗你的!”
    他知道,要不是逗儿子的,老婆可就得给他翻脸了。
    他更知道,他这个天使面孔恶魔心肠的儿子,完全不像他外表表现的那样良善。小兔嵬子小小年级,就会猜度人心,更擅长于抓住人的软肋来攻击‘敌人’。而自己的软肋,就是他的老妈。这一招,他屡试不爽,可也最有用,几乎都不再换招儿了,演变成了各种千奇百变的招数来对付他。
    “哦耶!”
    再次见证了老爸的妥协,小十三大眼珠子乱转了几下,冲他使了一个父子俩才懂的‘挑衅’眼神儿,举起双手开心地挥舞着,就在沙发上弹跳了起来。
    不过,吼完了,跳完了,他叉着小腰儿,也没忘了鄙视一下他老爸。
    “哎,父皇,我说你这个吧,可真幼稚。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逗小孩儿玩!”
    咳!
    权少皇差点儿呛住。
    占色错愕一下,看着一本正经的小十三,哭笑不得。
    干咳了好几声,没有了父亲威严的权四爷,冷冷哼了哼,一把将儿子捞过来坐在旁边,逮着他的鼻儿就捏了下去。
    “还幼不幼稚……”
    鼻子无法呼吸,十三叫着嘴,“这更……幼稚了啊”
    “小兔嵬子,看老子揍你……”
    “好好,不敢了!不敢了!”小十三憋着气儿,挤着大眼睛去瞅占色,“额娘……”
    占色当然知道权少皇在跟儿子开玩笑。
    可惜,摇头失笑之余,她的心还是偏的。一把拉住男人的手,她配合着小十三,“别捏了,小心捏岔了气儿。”
    嘴巴张着能岔气儿么?
    权少皇瞪了儿子一眼,还是放开了手。
    不过么,某傲娇男也算发现了,自己的地位……不如儿子。
    这么想着,他瞪向十三的眼神儿,又犀利了许多。
    “再多一句嘴,你就别想去玩。”
    威胁,活生生的威胁……
    小十三鼻子得空,猛地一下蹦哒到他的身上,双手吊着他的脖子,小鸡啄米似的,恶狠狠地拿脑袋去撞他的额头。在‘嘭’的一声儿撞击下,他得意地扬着下巴,笑眯眯地转换了立场。
    “只要带我出去玩儿,就是好老爸。”
    “小小年纪,花招不少!”权少皇手指微弯,敲一下他的额头。
    嘟着小嘴儿,小十三乐颠颠地看着他,“这不都是你教我的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
    权四爷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在教育理念上,他与占色向来不同。
    所以,在占色的面前,他还是希望儿子做乖乖儿,少说这种太过成|人式的话,要不然,一会儿挨收拾的人,就会变成他。
    好在,占色心情好。
    看着父子俩你一句我一句斗嘴的样子,她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一把从权少皇怀里将儿子搂了过来,坐在自己腿上,轻轻摸了摸他的小脸,笑着做逆向教育。
    “儿子,不要听你爸的,什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听不得。做人啊,手段可以有,但是还是不要超出了道德底线,知道吗?你姥爷说啊,做人做人,当存高远之志。人的志向不仅要远大,也要高尚。”
    瞄向权少皇,小十三乖乖的笑“我听额娘的。”
    “乖儿子。”
    摸摸他的脸儿,占色眸子里满是宠溺的笑意。
    得到了出去旅游的特赦令,十三愉快了。知道老爸老妈累了,也就不再缠着他俩了,自发地挪开了小屁股,抱着那只懒猫儿玩了起来。
    在阿喵的面前,他就是司令长官,他最大。
    “敬礼……阿喵!”
    拉阿喵的爪子,他又吼,“快,给司令员敬礼!”
    “喵呜……”阿喵在抗议蹂躏。
    “你敢不从,军法处置!”小十三哼哼着。
    看着儿子与猫玩儿,占色叹息着,脑袋靠在了权少皇的肩膀上。
    她没有说话,心里被家庭的温暖塞得满满的。
    权少皇眸底噙着笑,拉过她的小手来放到唇边,轻啄了一下她的手背,小声儿说,“看你,把他给惯的。”
    她惯了么?
    占色微微扬起下巴,冲他翻了一个大白眼儿。
    “你啊,有些思想太激进了,这么点儿的孩子,怎么能教那些?”
    “世道如此,孩子还是不要养得太善良好。”权四爷不以为意。
    撇了撇嘴,占色看着他棱角锋利的眉眼,不知道如何来反驳他这个言论。他的思想教育与她不同,他从小受过的苦楚与她又不同。所以,他的教育理念自然也会有差别。
    好与坏她分不清楚,不过却也知道,有的时候,太过善良确实是一种病。在人际关系日益复杂化的今天,善良的人,大多时候其实是讨不了好的。可惜,受了父亲正直化教育的她,一时半会儿能不能接受教儿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样的东西。
    权少皇说完,见她在那闷着不吭声儿,低笑着,手臂横到她的颈下,将她的身体搂了过来安置在身前,笑着放低了声音。
    “好了,不要想那么多。咱俩的儿子,你以为真就那么容易教坏啊。我可告诉你,他比你可机灵多了。就你这脑子,压根儿就不玩不过他,你信不信?”
    “那到是……我们家十三,就是聪明。”
    堪堪一叹,权四爷收紧了手臂,低笑“遗传基因好,真不省心!”
    “……”
    丫这是在夸他自个儿?
    占色受不了地横了他一眼,还没有来得及说他不要脸,旁边正在逗着阿喵的小十三就调过头来了,吐一下舌头,他撇嘴。
    “阿喵,司令员教你一个成语。来,跟着我念,王婆卖瓜——”
    权四爷横眉怒目,睨着他,挑高了眉头。
    “小子,不想出去玩儿了?!”
    委屈的扁一下小嘴,小十三闷声一叹,小脸上满是纠结地说。
    “唉,父皇你急什么?就阿喵这遗传基因,他也学不会,更听不懂!”
    “小兔嵬子!三天不打,你上房揭瓦……”
    被儿子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权少皇撩袖子,凶巴巴的作势要揍人!
    两父子打嘴仗逗乐的架势,弄得占色失笑不已。看着洋洋得意的儿子,再看看气势汹汹的丈夫,她脸上的笑容,都要快出一朵花儿来了。
    “武力震压,真幼稚!”
    权十三看着老爸,吐了一下舌头,又冲占色眨了眨眼睛,在权四爷发威之前,他抱着阿喵就往楼上跑。
    “额娘,为免被打击报复,儿子先告退了!”
    说罢,像小老鼠似的,抱着猫‘嗖’的几下,就消失在了楼道。
    等儿子的小身影不见了,权四爷才哈哈一笑。
    “这小子就得揍!”
    占色见他难得开怀大笑,也抿着唇跟着乐呵。
    “你也是,逗他干嘛?!出去旅游,本来就该带上儿子。”
    刮了刮她的小鼻尖儿,权四爷闷声哼了一下,没好气地瞪她,“你太不了解他了。他说不打扰咱们,那是真话么?!有了他在,咱俩的二人世界,不变三人世界才怪!”
    “三人世界,也很有爱!”
    占色眉梢飞扬,笑着回应他。在她看来,有了小十三这么一枚聪明可爱的开心果,他们的旅途才会更有意思,更加的愉快。那小恶魔虽然有的时候搞起事儿来让人恨得牙根痒痒,可大多数时候,他那张小嘴儿甜得,还是能让人身心舒坦的。
    当然,舒坦的是她,不舒坦的某人么……她管不着。
    感慨着地位逐渐降低的权四爷,伸手摸了摸裤兜儿,从那土豪金的烟盒里,掏出一支香烟来,正准备点燃火儿,看了看占色的侧脸,又将烟放了进去。
    “算了不抽了。我说戒烟都这么久了,还没落实。这回,为了咱闺女,先忍了!”
    占色扫了他一眼,好笑地说“知道就好。”
    她半喜半嗔的小模样儿,难得的娇俏柔媚。瞧得权四爷心里一荡,紧紧勒住她的小腰,呼吸就粗重了几分。
    “占小幺……”
    “嗯?”占色声线很柔。
    低下头,在她额上吻了吻,男人的一只大手就放在了她的小腹上,轻轻揉着,锐利的眼神儿柔了下去,心有戚戚敛住眉头,沉着嗓子问。
    “这个月来了没?”
    闻言,想了想,占色摇头,“差不多就这些天了吧?记不太准确。”
    轻‘嗯’了一声儿,权少皇摸着她柔软的肚子,又想到了那个没有缘分流掉的孩子,俊脸沉了片刻才亮了开来。
    “不急。”
    占色侧眸看他,好笑地勾了勾唇,“我可没急,感觉急的是你呢?”
    “我?”扬着好看的唇角,权少皇眸色闪了闪,暧昧地低头,拂开她小脸上垂下的头发,轻轻叼住她的耳垂,呵一口热气,哑着声音说“爷比较急制造孩子的过程,你懂的。”
    心里一躁,占色眼角的余光,一不小心就扫到了一个刚客厅,又不好意思退回去了的身影儿,脸上顿时一红,“去!没正形儿!被人看见。”
    “老子持证上岗,看见又怎样?”
    “……”
    嘴唇再次狠抽一下,对于他流氓的说话方式,占色早就习惯了。
    正在这你侬我侬,话题跑歪的当儿,权少皇手机又响了。这些天儿,日理万机的权大首长,回家也从来没有真正安生的时候,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些什么,经常落屋就来电话,搞得占色都跟着有些紧张。
    拍了拍她的小手,权少皇掏出手机来接起,敛了眉头。
    “喂。”
    看他严肃的表情,占色就知道应该是公事儿。
    为了避嫌,她站起身体,准备先走开。不料正在讲电话的权四爷,神色不变地伸出手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又将她拉了回去,一下跌坐在他腿上。
    占色无语,侧着眼看他。
    男人一只手搂住她,一只手继续拿着电话,眉头越拧越紧,嘴里的声音,又凌厉了几分,面色更是阴沉得吓人。
    “老子就不信,他铁做的。进了zi,还他妈有不招供的?”
    招供?
    又抓人了?
    占色听着,猜测着。
    只听男人冷哼一下,又厉声命令说,“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得把他嘴给撬开。记住,不能让他死了!”
    说罢,他挂掉了电话。
    低下头,看着占色一脸狐疑的样子,他又松开了面容,勾唇笑了笑,指尖把玩着她垂下的一缕头发,慢慢将它夹在她耳后去,温柔地问。
    “傻妞儿,干嘛用这眼神儿看着我?我刚才的样子吓到你了?”
    吓到?当然不至于。
    她可是见过他更可怕的时候呢。
    牵着唇笑了笑,占色扬了扬眉头,小声儿问,“四哥,出啥事了吗?”
    冷眸微眯,权少皇大拇指抚着她的小脸,“一点小事,抓了个人。”
    “哦!”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占色也不好再问什么。
    权少皇搂她在怀里,他又极了解这个女人,当然知道她那点小心思。扬了扬唇角,他想了想,大手有意无意地蹭在她身体上,就把那天晚上在酒吧抓住龙把头的事情告诉了她。
    说完,见占色没有什么表示。他黑眸眯了眯,薄唇抿起,神色又是不悦了起来,“那家伙与权世衡打了很多年交道,在道儿上又混了这么些年。早就千锤百炼过了,没有那么容易开口。一个不怕死的人,还有点狗屁的信仰,这种人,最不好拾掇。”
    原来如此……
    对上权少皇明显又阴冷下来的俊脸,占色这时候才回想起来,那天从情人街出来,这个家伙那一个接一个催命似的电话,原来那天晚上,他就是在布置抓人的事情?
    心里哆嗦了一下。
    她真的无法想象,明明有大事情要做,他还能那么平心静气的带着她去吃麻辣干锅,还能一出任务又逮了龙把头,又不小心设计了一下铁手。甚至于,在她的面前,他都不曾露出半点儿口风。
    这男人的心思,到底有多深?
    看着男人的脸,占色转念,又似笑非笑地说。
    “四哥,你可千万不要把我给卖了啊?!我可是会乖乖给你数钱的。”
    拍了拍她的后脑勺,权少皇轻笑,“这样啊?真乖!”
    占色唇角下弯,面色一沉,小手在他胸前拧了一把,在他的吃痛声儿里,不悦地哼了哼,“敢情你还真设计了我?赶紧的,老实交代。”
    权少皇看着她嗔怨的小模样,唇角一扬,低头就吻在了她红扑扑的小脸上,“傻姑娘,我觉得吧,最难对付的人,就是我老婆了。我哪儿敢设计老婆大人你?”
    占色扁嘴,不信的挑眉。
    “那可说不定……”
    话音未落,她放在沙发一边的包里,手机铃声又响了。冲权少皇眨了眨眼睛,她都不用开口,男人就叹息着探手过去,把她的包给拽了过来。
    掏出手机,接通电话,占色的脸上,还挂着满意的笑容。
    “喂?”
    “不好意思,是嫂子吗?”
    熟悉的声音,占色听出来了,“陈姐……?”
    “是我。”那头的女人,声音急了一下,“嫂子,事情不好了……”
    ------题外话------
    不好意思,来晚了。谢谢妞儿们的月票和赠送……
    能在月票榜第二的位置,二锦的心里,实在太感激爱人们了!
    二锦知道爱人们追文的不容易,等待的焦急。可小少爷生病,各种杂事忒烦……实在是抱歉了!
    121米 唐瑜自杀!
    不好了?
    陈姐是照顾唐瑜的人,她大半夜来这种电话,占色的心里也不太好了。
    顿时一窒,她眉头微蹙。
    “陈姐,你先别急。慢慢说,发生什么事儿了?”
    “嫂子。”陈姐吸了一口气,像是刚压下心里的紧张,“今儿你没有过来,我发现唐瑜的精神好像不太好。跟她说话也恍恍惚惚,时不时一惊一乍,情绪显得特消沉,我就留意上了。没有想到,吃过晚饭,她趁我不在,竟然推开窗子往下跳,要自杀,幸好我速度够快,才没有出事儿……”
    “唐瑜自杀?”
    占色复述一遍,惊了一下,心悬了起来。
    “陈姐,除了情绪低落,她之前有什么别的异常吗?”
    “异常?!就是今天让我给她找镜子。可她照了一下,马上就丢开了,不愿意再看。”陈姐回答得很快,说完想了想,她又迟疑了,“对了,还有一件事儿。她今儿上午还告诉我说,她这些天经常做噩梦,要不然就是看见死去的爸爸,还有在美国的妈妈,一提起就掉眼泪。她还,还说……”
    说到这里,陈姐支吾了起来。
    察觉到她的踌躇,占色心里一沉,捏紧了手机,“还怎么?”
    “她还说,很想小少爷!”
    陈姐声音很累,语气有些不自在,很明显,她的话里还有保留。
    占色想,她或许不仅仅说了想小十三,应该还说了想四哥吧?只不过处于陈姐的角度,她不好开口。小十三到底是她唐瑜的侄子,说一下想他不算什么,可要直说她想人家老公了,那得多不妥当啊?
    面色微变,占色心下了然,却没有再细问这种尴尬的问题,略略蹙眉,话锋随即一转。
    “这两天,她可有见过什么人?”
    “没有。”陈姐回答得很肯定。
    没有见过什么,为啥突然情绪变化这么大?
    额头上的伤口,她不是第一天知道,剃了头发是有些难看,可纱布还没有拆,伤口也没有露出来,就算她有什么情绪,也不会在今天突然闹自杀。
    难不成,她情绪本来就不稳定,只不过故意在她的面前装得很平静?
    毕竟,虽然那伤口不算毁容,可到底还是多少影响到了她的形象。对于一个漂亮的女人来说,对美的感受会精确到一个细节,她心里的压力,可想而知。
    眉头紧蹙,占色抚了抚额,稍顷,又沉声问,“她现在怎么样了?”
    “这会儿,她的情绪还是不太好。要不然我也不会来打扰你。嫂子,还有一个事儿,刚才出事儿的时候,我怕她拉到了头上的伤口,找医生过来给她看过。那医生说,她这个状态,说不定有精神方面的问题……”
    “精神方面?”
    “嗯,那个医生是这么说的,说有可能是抑郁症什么的,一个正常不会无缘无故想跳楼自杀的。但是,医生说了也不专业,建议我们找专业的医生给看看……”
    陈姐的话,句句敲在占色的心上。蹙眉思索了两秒,她侧过眸来,看了一眼权少皇阴鸷的俊脸,低声儿说,“陈姐,你先看好她,我马上就过来。”
    “好的,嫂子。”
    挂掉电话,占色看向权少皇。
    “四哥,我去一趟医院。”
    两个人在一起这么久,她有什么情绪反应,权少皇自然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眸光沉了沉,他拍了拍她紧绷的小脸,将她纳入身前圈住。
    “出什么事了?”
    想到唐瑜目前的状况,又想到这件事里乱七八糟的纠葛,占色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迎着男人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担忧,她拉开他的手臂,握住他的手,将刚才陈姐说的话简单地复述了一遍,小声儿说“四哥,你先去吃晚饭吧,我现在必须过去看看才放心。”
    浅浅撩她一眼,权少皇揽住她的肩膀。
    “走吧,我陪你去。”
    占色的脚步,顿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她潜意识里,不太愿意权少皇与唐瑜过多的接触。说她自私也好,太过敏感也罢,总之想到唐瑜看他那痴痴的眼神儿,还有她偶尔流露出来的伤感,她就下意识想回避这样的情况。
    “不用了,让人送我过去就行。”
    说罢,她不等男人回答,疾步如飞,拎着包就往外走。
    不料,刚走到门口,背后就传来男人压迫感十足的轻吼声。
    “站住——”
    条件反射地停下脚步,占色回过头,眯眼,“四哥?”
    冷眸扫了她一眼,权少皇脸也不太好看,大步走了过去,板着脸揽住她的肩膀往怀里带,语气更是不太友善,“大晚上的,你一个女人在医院里进进去去多不方便?占小幺,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必须在你身边。”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必须在你身边……
    心里一暖,占色抿紧了唇。
    看着他黑眸里涌动的光芒,她无话可说,却又实在不愿他去。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她一时怔立当场。
    权少皇挑了挑眉梢,像是看出来了她在担心什么,突地低笑一声儿,手指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
    “占小幺,多大岁数了,心性还这么幼稚?”
    “谁幼稚了?”
    心里跳了跳,占色有一种被人看穿的尴尬。偏过头去,她一边推门往外面走,一边沉着嗓子反驳他。可是,哪怕她一直保持着平和的语气,还是不小心泄露了情绪。
    紧跟过去,权少皇喟叹一声儿,揽紧了她。
    “傻样儿,就你那点儿小心思,老子还能不清楚?”
    耷拉下眼皮儿,占色不想承认。
    可惜,反诘的话卡在喉咙口,她接不上话来了。
    在权四爷的面前,再有力的狡辩都会成为一种无奈的掩饰。看着他洞悉力十足的狭长双眸,占色歪了歪嘴,觉得自个儿的心思无所遁形了。
    是,她就是不愿意他们俩见面。
    很诡异的,就是不想。
    一念至此,她微叹一下,边走边将脑袋靠了过去,将半个身子的重量倚在他的身上。在他身上的体温传过来时,她心下安定着,又不免有些自嘲。
    “四哥,我是不是太小肚鸡肠了?在这种时候,还能考虑到这个?”
    权少皇低笑一声儿,微蹙的眉头打开了,揽在她腰上的力度也加大了。低低出口的声里,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宠溺,“小肚鸡肠多好?你要不计较,爷就真傻眼儿了!”
    轻轻瞄他一眼,占色的目光掠过他英挺冷峻的侧脸,心里涌动着一种压抑不住的潮浪,席卷了她此时脆弱的神经。
    “四哥,你对我,可真好。”
    权少皇一愣,哈哈大笑着,捋了捋她的头发。
    “小傻子,男人总是被老婆夸,会很有压力的,懂不懂?”
    “……”
    在权四爷的笑声里,占色头顶笼罩的阴霾,好像又散开了不少。
    “不要管我……你走吧……我受不了,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刚刚赶到唐瑜所在的医院,还没有进入病房,占色就听到她在里面抽泣着低吼。一句又一句,语无伦次,带着绝望、惶惑,还有心碎。地声音传到耳朵里,尖利得抓心挠肺的难受。
    顿步半秒,她与权少皇互望一眼,见他没有什么情绪,她一把推开了病房门。
    眸光一定,她心里抽了抽。
    病床上的唐瑜,身体弯曲着裹在被子里,几乎蜷缩成了一团。那张苍白的小脸上,满带着泪水。她的边儿上,陈姐正在拍着她,低声安慰着。可她却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捂着耳朵不停摇头。
    “不用你管我了,你走吧,让我静一静……”
    “姐!”咽了一口唾沫,占色慌忙走了过去,“你这是怎么了?”
    听到她担忧的声音,唐瑜身体僵硬一下,放下了捂在耳朵上的双手,偏过头来,呆呆看了她两秒,吸了吸鼻子,收敛起了激动的情绪,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占色,你怎么来了?”
    到底是亲姐姐,占色心都揪成了一团,“听说你不太舒服,我过来看看。”
    唐瑜嘴唇颤了一颤,好像在极力压抑她痛苦的情绪般,依旧冲她在笑。
    “对不起,害你们担心了,我没什么事儿。就是……就是……”
    嗓子哽咽着,她反复说了两个就是,看了看她的脸色,又看了看站在不远处面色不愉的权少皇,一双孱弱无神的目光,刚刚晶亮起来,又黯淡了下去。抽泣了好几下,她捂住嘴巴,泪珠子串线似的往下滚。
    哭泣,不是最打动人的。
    隐忍的哭泣,才最让人心酸。
    看着这样子的唐瑜,占色心下一痛,扶住她的肩膀,将她捂在嘴上的手拿开,“唐瑜,你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我昨天走的时候,你都好好的,今天怎么会想不开做傻事儿?”
    抬头看着她,唐瑜带泪的眼圈儿红着,像是再也忍不住了,突然扑过来就紧紧地抱住她,嚎啕大哭了起来。
    “占色,占色,你心里太难受了,太难受了,堵得好难受……”
    在她大力的拥抱里,占色差点儿喘不过气儿来,只得拍着她的后背,替她顺着气儿,“好了不哭,没事儿了,没事儿了,我来了,有什么事,告诉我。”
    唐瑜呜呜了几声儿,泣不成声地哭诉起来。
    “占色,我看见妈妈了,她满头满脸都是血……她被人杀死了……杀死了……”
    妈妈?
    占色怔忡了。
    如果唐瑜不提醒,她几乎都快要忘记了。在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一个女人,她生过她,却没有养过她。而她现在远在美国一个未知的角落里,又会不会想起她?
    心里堵了堵,拍着唐瑜,她嗓子眼有些沙哑。
    “不要胡思乱想了,那是你太想她了!”
    “不是的,占色。我发誓,我真的看见她了,她满脸的血在往下淌,她就站在我的面前,她让我一定要替她报仇,她说是权世衡杀了她,让我一定要替她报仇。占色,我想要抱住她,我想替她把血擦干净……可是,她突然又不见了……”
    说到这里,她惊恐地指着窗户口,颤着嗓子说,“那里,她就在那里……我刚才又看见她了……一定是妈妈,一定是权世衡对她动手了……都怪我没有本事……都怪我救不了妈妈……占色……”
    看着她神情恍惚的惊恐样子,占色的心下越发沉了。
    “唐瑜,你是学心理学的。应该知道,那是幻觉。”
    “幻觉?”唐瑜抬起满是泪痕的脸颊,惊愕地看着她。
    “对,幻觉。”
    占色目光坚定地看着她,手指轻轻捏着她的肩膀,试图舒爽她的神经,一边捏着,一边柔着嗓子说,“不要再臆想了,她不会有事的,你也不会有事的。”
    唐瑜像是安静了。
    突然,她又瞪大了眼睛,直愣愣地盯了她片刻,突然一把抓紧了她胳膊,尖细着嗓子,不住摇头询问。
    “占色,我为什么会出现幻觉?为什么?”
    为什么?
    占色蹙起了眉头。
    她现在的状态,确实符合抑郁症的症状。
    都说医者不能自医,唐瑜她感受不出来自己的情绪么?
    目光深深看了她片刻,占色搂着她不停颤抖的身体,接着就询问了她一些与抑郁症心理状态相关的测试问题。而唐瑜的回答,没有意外的全往抑郁症上面靠。她悲观厌世,心境低落,对处境担忧,对容貌自卑,觉得事事不如她,悲痛欲绝得恨不得去死。
    等她问完,差不多半个小时过去了。
    占色的心,沉得没边儿了。
    结合她的行动与状态,她对唐瑜的情况有了初步的了解。
    接下来,为了确诊她的病情,医院方面很快就派了医生过来,给唐瑜做了一个系统的精神检查。等拿到结果的时候,基本上已经确认——她真的抑郁症了。
    再次回到病房,占色看看病房内昏暗的灯光,让陈姐把另外的两盏灯都通通打开了。
    在大炽的光线中,她发现,唐瑜的脸一片雪白,几乎没有半点血色。
    “占色,我是不是……?”
    眯了眯眼,占色看着她,说,“是,唐瑜,你得抑郁症了。”
    “抑郁症?”唐瑜身体颤了一下,失神地看着她的面,好半晌没有说出话来。当然,她自然知道什么是抑郁症。一句话,声音都有些抖,“难道,我精神障碍了?”
    “把心放宽,你知道的,这个没什么大问题,关键在地你自己。”占色将她的身体靠在床头上,又倒了一杯温水过来,喂她喝下。
    是的,她们俩都知道。抑郁症这个病没有什么特效药。说起来,它也是属于心病的范畴。俗话说,心病还得心药来医,如果她自己不学着放下,任谁都治不了她。哪怕再好的心理医生,也调配不出特效心药来。
    喝完了水,见她思索了一会儿,情绪慢慢地平稳下来。占色又想到她脑子里‘置入记忆’的事情来。眯了眯眼,她用安抚的声音,小声告诉她。
    “姐,你不要紧张。等你出院了,我找我的老师和你聊聊,你会很快就好起来的。现在,你不要再给自己心理暗示了,好好地闭着眼睛休息,等天亮起来,你就会发现,其实一切都还是老样子,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唐瑜嘴里喃喃,小声儿地念叨着,神思游离的样子,看上去特别招人心疼。念着念着,她猛地一抬头,目光又紧紧地盯上了权少皇,看着他不带情绪的俊朗五官,身体突然狠狠一抖,像是畏惧,像是害怕,又像是期待,一张脸比刚才似乎更白了。
    “四哥……”
    权少皇蹙眉,扫了她一眼,没有吭声儿。
    可看着她那表情,占色的头却痛了。拍着她纤瘦的肩膀,只剩下安慰。
    “唐瑜,你现在应该休息,不要再多想。”
    缓缓地,她缓缓地点了点头,好像才想起来什么似的,突然自伤的一笑,目光再次看向了占色,低低喃了一句“对哦,现在,他是你的四哥了。”
    “……”占色心里纠结。
    “你们走吧,我睡了……”
    唐瑜慢慢地阖上眼睛,那慢吞吞的动作,那语气里的叹息,沧桑得像一个八十岁的老妪。一张脸白得薄如纸片儿,而手指却紧紧攥在被角上,仿佛是在拼命压抑她极将崩溃的情绪,似乎隐忍到了极点儿。
    这样的她……
    占色抿着的唇更紧了,心口一阵阵发堵。
    这事儿给搞得,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良久……
    病房里,气压很低。
    权少皇一直没有说话,却没有错过占色脸上的表情。眉头微微蹙起,他锐利的目光在灯光下,闪动着一抹变幻的诡魅色彩。
    “我们走吧!”
    见唐瑜的呼吸已经均匀了,占色点了点头,轻轻地吐出一个字。
    “好。”
    站起身来,占色再次深深看了唐瑜一眼,走过去挽住男人的胳膊,慢慢地退出了病房。
    一边走着,她的脑子一边转着。想到唐瑜刚才那间歇斯底里的大喊和吼叫,她的太阳|岤不停突突着,有些隐隐作痛,挽在男人胳膊上的手,也不自觉就抓紧了几分。
    “占小幺,你不要想太多。”
    男人察觉到了,低沉着嗓子安慰她。
    瞥了他一眼,占色抬起手来,捋了一下耳边的头发,嘴皮翕动着,低低喃喃“唐瑜的病有些奇怪。昨天我过来的时候,她还好好的,就算出现抑郁症状,应该也得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才对?”
    拍拍她的手,权少皇没有说话。
    占色的眉头蹙了起来,想不通其中的关键。
    突然,她叹息了一声,又看向权少皇。
    “她这样的情况比较糟糕,等这次出院,我请吕教授给她瞧瞧。”
    男人轻轻“嗯”了一声儿,作为回答。
    占色双眸烁烁,瞄了他一眼,又抿紧了嘴唇,“好吧,我承认了。我又小肚鸡肠了一回。我想趁机让吕教授把她的置入记忆给抹去。要不然,在她有戒备心的时候,完全做不到。只有以给她治病的方式,才能让她配合吕教授治疗。”
    权少皇扬了扬眉头,大手捏紧她的肩膀,“傻瓜,你这是为了她好。”
    这句话刚好说到了占色的心坎儿里,她喉咙梗了一下,鼻子立马就酸了。
    “反正不管我做什么,你都觉得我好,对不对?”
    勾了勾唇角,权少皇低笑“那是当然,你是我老婆。”
    没有什么比这样的肯定更加动人了,听在耳朵里,占色突然有些难过了起来。眼眶一红,她似喜似嗔的瞄他,“呵,你这是准备把我弄哭?”
    男人搔了搔她的脑袋,嗤笑出声儿,“这么感动,晚上好好报答爷!”
    “……”
    每到关键时候,他总能用这么流氓的语言来搪塞,占色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了。
    红着眼圈儿,她抿着唇,又笑了,“你啊,真会挑时候来煞风景。”
    低头,权少皇一叹,吻吻她的发顶,“乖,不要想太多。”
    “嗯。”在他怀里,占色吸了吸鼻子。
    深夜的京都城,路面儿非常通畅。
    上了车,差不多一个小时以后,两个人就回到了锦山墅。
    这时候,夜已经深了。
    当他们俩在医院里一阵忙活的时候,锦山墅里的人们,已经在梦里与周公下棋了。摸了摸饿得快瘪掉的肚子,占色歉意的瞥了一眼权少皇,将他按坐在餐厅的椅子上。
    “四哥,你坐一会儿,我去给你弄吃的。”
    “嗯。”权少皇自然了解,她这是不好意思去叫醒别人。
    找到围裙来系在腰上,占色笑着问他,“你想吃点儿什么?”
    打了一个哈哈,权少皇眉目一深,“我?就想吃你。”
    哭笑不得地瞪着他,占色故作不悦地板着脸,“行,那今天晚上就吃我吧。请问先生,你喜欢吃蒸的还是煮的?”
    看着她的脸色,权少皇目光深沉如海。
    抚额一下,他状若思考地沉默了片刻,才哑着嗓子说。
    “红烧的行不?”
    抿唇微乐,占色毫不迟疑的点头,“当然,等着好,马上去烹饪。”
    说完不再废话,她转身往厨房去了。
    看着她纤细的背影,权少皇狭长的双眸微微一眯,没有跟着她进去,而是仰躺在餐厅的椅背上,一束深邃的眼波沉了又沉。很快,他掏出兜儿里的烟盒来,从里面抽出一支烟,放在鼻端轻轻嗅着,慢慢阖上了眼睛。
    片刻,他突然睁开眼,将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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